正文 第一章 夜色清冷,黑衣女子裹紧了大衣。行色匆匆地四处张望,随即打开了废旧不堪的铁门。 “安翔,安翔。你在哪里?”女子在漆黑的仓库中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声音里满是惊惶无措。 “江菱,我在这。”黑暗中一个笔挺的男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似昂贵的西装沾染了黑色的污迹和灰尘。 女子看到男人这幅摸样。神情呆滞了片刻。“安翔,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躲在这个地方?又叫我不要让下人跟着,独自一人来找你?女子的眼眶红红的,嘴唇抽搐着问。 “江菱,你听我说。”男人按住江菱的肩膀。现在你赶快去码头,那里有人接应你。现在走公路航空都不安全。对了,你快回去。在我的橱柜里,有一个夹层。你把它打开,那里有一些钱,作为你们路上应急之用,现在银行里的钱已经无法取出来了。我的账户已经被警察冻结了”。男人的语气中有些慌乱和焦急。 “什么!安翔!警察!到底出了什么事?”女子听到此处,喉咙里带着些许哭腔。 “你别管这么多了。菱,你一定要好好的。还有你肚子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安翔,到底是谁,是谁陷害你?”女人情绪激动起来。“前几天我就发现不对劲。那天我收拾房间。我不小心看见了你被辞退的公告书。是不是他?”女子眼里顿时充满了恨意,无意间拽紧了拳头。 “菱,你不要问了。”男人放开手,侧过脸,眼里满是哀伤。“走吧,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就接你回来”。 “你打算怎么做?”女子不依不挠。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肯定不会承认的,不管他耍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屈服的。菱,你放心。好好跟着华哥。他会保护你出城。还有,离婚协议书我趁着你熟睡的时候帮你画押了。当然是假离婚。现在我出了任何问题都与你无干。” “翔”,女子心底抽痛,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 “能见你一面,真的,真的很值得了。对不起,以前忙于工作,都没有时间好好地陪你,菱,你一定要好好的”。男人抚摸着那柔顺的发丝。突然眼神聚焦起来。游离的手也停下。 “你快走吧”。男人的眼里充盈着亮光。 “翔。”女子无奈的喊道。死死的拽住贝安翔的手臂。 “快走!”男人一把将江菱推出仓库,锁上门。 “翔,翔,你开开门!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求求你!开开门!” “江菱,你不要任性!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男人的言语中充满了哀伤。 “翔!你不要把我当成傻瓜,我知道,我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菱,孩子,就叫文淇吧,你要好好地,把他养大,一定要告诉他。做人,一定要堂堂正正的,不要告诉他,他有这个名声败坏的父亲。” 男人终于没有了力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段国华,你真的太狠了。两亿,你让我怎么赔!你真的太舍得下血本了!居然用两亿来搞垮我!司法怎么会放过我!我真的是大意啊!走私!这是什么罪名!你太狠了。偷梁换柱,置我于死地!” 外面的江菱也没了声音。华哥看到江菱许久没来,担心出问题。只身前来查看究竟。哪料想江菱正哭喊着敲门。情急之下将其打晕赶忙背往码头。 看到华哥发来的短信。贝安翔笑笑。打开仓库门。 当江菱醒来的时候,华嫂正坐在她身边。 “你醒了。华嫂说罢端来了一杯水。来。喝点水”。作势要将江菱扶起来。 “嫂子,翔哥怎么样了”。江菱的语气淡淡的。毕竟也是有教养的人,她深知回天无力。 “听说,不久之后,就要开庭了。你昏迷了两天。阿翔到警察局把所有的事情招供了”。 “你说什么!江菱又激动起来。翔哥没有做过,他是被人陷害的!” “菱,不要激动,小心动了胎气。阿翔这样做,他也是为了保护你。还有,他说,这是他的疏忽造成的,应该对此负责。”华嫂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华嫂站起身,将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箱子搬过来。在江菱的面前打开。 “这是阿翔留给你的东西。他说,一定要忘了他,好好生活”。 江菱是哭着看完贝安翔的那些东西的。 船舶靠岸。江菱提着箱子下了船。 华哥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就把江菱安排在了一个老旧的四合院里面。嘱咐了江菱几句话,就返程回去了。 这以后,恐怕都要靠自己了吧。江菱摸了摸肚子。抬起头,看了看这痕迹斑斑的房间。 翔哥留下来的那些钱有限,总不能坐吃山空。必须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江菱怀着身孕,暂且找了一个收银员的工作,虽然钱不多,但也不是很累,可以自给自足,虽说生活苦淡了一些。但也总比饿死来得好。 当华哥带来阿翔在监狱里自杀的消息之时,江菱又一次晕死过去。 生命中最大的期盼和依靠就这样消逝在自己的生活中。就好比一把锋刃的长刀顿时插入心脏那一种几乎窒息的疼痛。 贝安翔的选择,是一种无奈到尽头的悲哀。死亡,并不是终点。也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 江菱的生活一下子缺失而来,长时间的精神寄托已经轰然倒塌。 时间和新的寄托方式,总是人摆脱巨大悲痛的良药。假装也好,逃避也罢,总会让自己搁浅已久的心注入新的力量,让他得到释放和平息。 就在这个多事的冬天,贝文淇降生了。新的生命赋予了江菱独特的母性情怀,丧夫之痛的悲伤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这个冬天,雪极其的大,各地都做好了防备雪灾的工作。江菱独自一个人喝着华嫂送来的营养品。身边的贝文淇睡得很熟。脖子上挂着父亲遗留下来的玉佩。 华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江菱,那个四合院要拆迁了,我特意来帮你收拾下行李。现在风头过去了,你想不想回去?”华嫂语重心长的说道。 江菱放下碗,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婴儿床里的贝文淇依然紧闭着眼睛睡得死死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多年后,该有怎么样的一场浩劫。 正文 第二章 “贝文淇!你又偷吃老娘给客人做的菜!还不快给客人呈上去!”穿着围裙的江菱叉着腰,气鼓鼓地对着正在干坏事的贝文淇吼道。 “妈,偷吃一点又不犯法。再说,就这么一点,客人哪会知道他们吃的是我的剩菜啊!”贝文淇一脸坏笑。 “姓贝的,别逼老娘出手啊!”江菱拿起了锅铲。 “母后饶命,母后饶命,儿臣这就去。”贝文淇端起盘子就开溜。 “妈,我跟高帆出去玩了啊。你别等我吃饭了”。贝文淇又拿了一块烧肉就飞奔出去。 “你这孩子,跟野人一样!早点回来啊!”厨房传来江菱的抱怨和炒菜声。 高帆是贝文淇高中以来最好的一个朋友,爱吃爱睡是他最大的一个特点。跟贝文淇是同桌,经常上课睡觉偷吃东西,最大胆的一次就是在数学老头子的课堂上吃上了麻辣火锅。守规矩的贝文淇每次都被吓得不轻,但两个人就是那么形影不离,彼此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文淇,数学作业拿给我抄抄。”一边嚼着鸡腿一边擦着手的高帆说道。 “高帆同学,你看你,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觉,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的数学我看是无法挽救了。不能给你抄,这是害你啊。”贝文淇假装正经道。 “得了,文哥,快给我吧,马上就要交作业了。一会我就会被那老头子竹笋炒肉了。” 回家的路途上,贝文淇突然神色凝重的侧过脸。 “高帆,你想过考哪个大学没有?” 这一问可把高帆的心情拉到了谷底。”文淇,我这个成绩,哪里考得上什么大学啊”。高帆无奈。 贝文淇看到好朋友如此表情,心生怜惜。”其实,你可以考虑走艺体生这条路嘛。你看,你每天下午的自习课都在操场上练习田径,只要你把文化课稍微提高一点,我觉得,考一个好大学真的不是问题。”贝文淇拍拍胸脯。 “这我也知道,可是,我的数学。太悲惨了。”高帆无奈的叹了口气。 “帆弟,没关系,文哥每天放学可以补课。” “真的吗?”高帆的眼睛里闪过亮光。’ “是啊,要不,现在就去我家,我给你制定一个不补习计划可好?” 接下来的日子,在学校,高帆开始在数学课上认真的听讲,做笔记,放学后,把落下的功课和不懂的问题都让贝文淇细心的讲解。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高帆排到了班级32名,虽说名次不怎么样,但对于以前垫底的他真的是一次飞跃,加上他体考的分数,考一个跟贝文淇差不多的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文哥,我们报一所大学吧。小弟真舍不得文哥”.食堂里的高帆咂着嘴说道。 “那你小子还要更努力哦”。贝文淇说着敲敲高帆的头。 属于人生某个阶段最重要的转化总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悄然而来。 高考,我想经历过的人都不会陌生。高考时的那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和挤过独木桥的坚持以及到达对岸的那种复杂的心绪,高考之后面对分别的抵抗和誓言,时间走过,慢慢的明白世事变迁,物是人非的无力感。多年之后,只会觉得,高考,成绩只是一个其次而已,有更重要的东西,我们遗留在了那个时代。 这个夏天,坐在自家楼下的院子里乘凉的贝文淇感慨不已。 高帆刚才打来电话,他们都一起被月见大学医学院录取。高帆的父亲花了一笔不小的钱给他转专业。 时间如水。这么多年过去了,文淇十七岁,多么美好的年纪。距离安翔离开这个世界也有十七年了。要是他在,该多好。坐在阁楼上的江菱暗想。 淇淇饭馆营业额一直不是很好。母子二人的生活过得也分外清淡。幸好贝文淇争气,因为成绩优异,得到了一笔奖学金,勉强可以支持一年的学费。但其余的费用没有着落。 所以,这个暑假,贝文淇决定去打工。 一直乖巧懂事的他,除了偶尔贪玩,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卖力的帮着妈妈做事情。穷苦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永远都是一个真理。因为如此,贝文淇的性格比较独立,自强,跟同龄人相比,思想上多了一些成熟。 比较了几家已经找到的工作,考虑了一番,决定舍近求远,在月见大学北校门的一处快餐店打工,这对于以后就近打工也很方便。 第一天上班,高帆那小子就缠着要去,口口声声说要去照顾生意。不过就是在家闲着没事干凑热闹罢了。 ‘文淇,你准备穿这个衣服去啊。”高帆看看跟贝文淇身材完全不符合的制服。 “是啊,怎么了?”’ “你多吃点饭啊,你看你,都瘦得只剩骨头了。走,我带你到外面去改改衣服。” “不用,将就穿吧,这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啊。走走走,别废话了”。说着拉起贝文淇就走,贝文淇哪是体尖生的对手,只好由着他。 “这才对嘛,你看!这样帅多了嘛”。贝文淇被高帆转来转去。 “好啦。我九点上班。现在都快迟到了”。我去坐公车了啊。” “做什么公车啊,让小弟跟你一起去”,说着将贝文淇扔进出租车里。 “你好,请问要点一些什么”。刚到的贝文淇就开始迎接第一位客人。这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肌肤胜雪,差点让贝文淇看呆。 “我要一杯鸳鸯奶茶和一个炒饭谢谢。当女生说出这句话时,贝文淇顿时石化,旁边桌子上喝水的高帆也喷了不少。 "同学,你的声音可不可以再难听点。"贝文淇一边找零一边郁闷。待那女孩子走后,高帆不停地嬉笑贝文淇,笑得几乎直不起身。 “笑笑笑,你小子快走吧,一会被老板看见就不好了”。贝文淇催促。 ‘好好好,那我先走了啊”。加油哦!高帆大喊。 “死小子,给我正经点!” 一天下来,贝文淇疲惫不已。不过,回家之后,还有一份帮人打字的工作还要做。 打开华姨送的笔记本电脑。贝文淇揉揉眼睛,开始了手指的跳动。 那么,故事,也即将被敲打出来。 正文 第三章 月见大学开学时间比较晚,贝文淇已经存好了几个月的生活费。当然,生活费的意义是,只能够简单的生活开销,他明白没有条件也没有必要跟那些富家公子去比。日子,只要能凑合着平安度过,身边的一切都安好,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期盼了。 当贝文淇提着偌大的行李箱出现在了新生接待处时。学生会的成员正在那里忙上忙下。 “你好,请问你是新来的同学是吧?”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传入了茫然找路的贝文淇耳朵里。 贝文淇停止看路的目光,转过头,看见一个白衬衫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 “对,我是新生,请问你是?”贝文淇疑惑道。 “你好”.对面那个男生笑笑。“我是学生会负责接待新生的。请问你的寝室在哪里?”言语中极有礼貌。 “我在B区E栋427,”。 “好”。那个男生又笑笑,接过了贝文淇手中的行李。 “啊。我,我自己来”,贝文淇有点被男生的举动吓到。连忙拉扯回来。 “没关系,这是我们的职责,为新生服务。你就别推让了”。男生将行李箱又拉回来放在自己身后拖着。 “额,谢谢你啊”,贝文淇看到男生这么诚恳,也不便再说什么。 一路上,贝文淇尴尬得要命,沉默的气氛也压抑着,毕竟他还没有这么快与陌生人顺畅交流的适应能力。 “你是医学院的吧?”那个男生突然转过头问。 “啊?”贝文淇游离的思绪被拉扯回来。 “啊,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就住在你们隔壁那一栋楼,这里都是医学院的寝室。”那个男生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啊,原来是学长啊。学长好,以后请多多指教”。少一根筋的贝文淇忽然停下,伸出手望着男生。 “咳咳,,你真热情。你好。我叫顾彦,医学院大二在读。” “我叫贝文淇。贝壳的贝,文学的文,冰淇淋的淇。” 贝文淇灿烂的笑容拌合着温温的阳光。使他的轮廓更加的深刻和分明。 “咳咳”,那个男生又咳嗽一声。“嗯,我们到了,我还要去接待新生。我就先送到这里了啊。”说完就快步离开。 “哎”。贝文淇叫住大步行走的男生。 “怎么了?”男生转过身。 “顾彦师兄,谢谢你”。 刚到寝室,就接到了高帆那小子的电话。 “喂,文淇。你猜,我在哪个寝室?”对方的语气显得很神秘。 “我哪知道,我现在好多事情要做,寝室真的好脏。”爱干净的贝文淇开始埋怨起来。 “那要不要小弟为你老效劳呢?”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又在身后响起。贝文淇转过头。 高帆正站在门口一脸坏笑。 “小子,你不要告诉我,你跟我一个寝室。”贝文淇叉着腰。 “哈哈,文哥英明,小弟这可是下了血本啊!那人也太贪了!” “哎!”贝文淇摇摇头,开始整理内务。 “文淇,我们去吃饭吧。”整理完的高帆开始坐不住了。 “你小子就是有多动症。还愣着干嘛啊,快走吧。” “B区的食堂很大,有三层,不过。每层都人潮攒动,好不容易挤了个位置打了饭菜。 两人笑嘻嘻的端着饭菜走着,贝文淇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眼前的人,饭菜撒了对方一身。 还没等贝文淇反应过来。对方就揪着把贝文淇拎起来。 “我草!你他妈敢往我身上泼饭?”贝文淇惊魂未定,一张深邃的放大的脸杵在他的眼前。 “你干什么!”旁边的高帆看到自己朋友的状况,大声吼道。 那个高大的男子轻蔑的瞥了一眼激动的高帆。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语气中有刺骨的寒冷。 “你!” “高帆!”贝文淇挣脱,拦住正要上前的高帆。 “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你不要插手”。 “文淇!” “你们两个演完没有?”那个男子怒红着眼睛。 贝文淇定了定神。看着那个高大的男生。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语言中充满诚恳。 “你负责,呵”。那个男生又冷哼一声。走到贝文淇的面前。高大的身躯伏下来。跟贝文淇的脸庞只有一拳之隔。 “你干什么!”高帆连忙推开了满眼怒气的男生。 “高帆。贝文淇又拉住他。”不要这样,是我的错,错了就要勇于承担”。然后又转过头,对着那个似乎快要发怒的男生说道。 “对不起,请问你想怎么样,如果让我洗,我马上就去给你洗,如果让我赔钱,我留个电话给你。我马上回去拿钱” “文淇。”高帆在一边不服气。 “哈!赔?”那个男生笑起来。笑容里满是鄙夷。 “就凭你,一身地摊货。赔得起?” 这下可把极有自尊心的贝文淇戳到了痛处,不过,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还是笑眯眯的对着那个男生。“请问你的意下如何?” 或许是那个男生看到周围人都在对他议论纷纷,忍着怒气,龇牙咧嘴的说:“罢了罢了,你现在跟我去寝室,我把衣服给你。”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贝文淇楞楞,准备追上去。 “文淇,我跟你一起去。”高帆又担心起来。 “高帆,你回去吧,没事的。我能解决的,真的,相信我。” 高帆见贝文淇都这样说了,便不好再啰嗦什么。 “那,文哥,快点回来啊,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叫我,我下了他!”高帆捏紧了拳头。 “哈哈,好,好。”贝文淇笑着,跑出去,追赶那个厚实高大的背影。 那个男生走得很快,贝文淇在后面使力的追赶。 “喂,同学,麻烦你等一下。”贝文淇捂着腰无力的喊道。 那个男生依然没有停下。似乎根本都不在乎贝文淇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追赶了多久,前面的男生终于停下。 “到了”。冷冰冰的语气。 “啊,累死了,累死了。”贝文淇喘着厚重的粗气。 “喂,你在几楼啊”。贝文淇看着眼前的宿舍楼。 “7楼。” “什么啊!!!!!!” 正文 第四章 在几乎快要累得窒息之前,贝文淇走到了七楼。趴在墙上,晕眩不已。 那个男生看看贝文淇的举止,不禁笑笑,带着玩味和嘲讽的味道。 进到寝室里面,里面干净得要命。各个物品摆放得整齐又对称,这个寝室的人肯定都有洁癖加强迫症。贝文淇暗想。 那个男生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看起来崭新的衬衫,开始脱掉身上那满是污迹的T恤。 贝文淇连忙转过头,眼睛看向门口。 后面又传来一声笑。”我说。你不会是那个吧?”那个高大的男生看到贝文淇的举止不禁奇怪。 贝文淇涨红了脸,转过来。男生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将脏衣服往包里装。 “什么那个这个啊!”贝文淇有点恼了。不过那个男生完全不在意贝文淇的反应,依然有条不紊的把包捋平。 “拿去,明天中午十二点,带上衣服来我的寝室找我。记得,手洗。” 那个男生似乎不想跟贝文淇说话,冷冰冰的一句话说完,就转过身打开电脑玩游戏。 贝文淇尴尬的站在床边。’喂,我走了。”半天挤出几个字。 男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手指在鼠标上不停的跳动。完全不理会贝文淇。 贝文淇心生埋怨,”太没有礼貌了!”随即捏紧了拳头。 “喂。。。”贝文淇再次开口。 “你喂什么喂,你要滚就滚,别在这里妨碍我,还有,我不叫喂。”男生终于发话了。“你!切!”贝文淇跺跺脚,愤怒的走出寝室。 “神经病!自恋狂!没礼貌的丑怪物!”贝文淇一边走一边咒骂。在下二楼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一个空瓶子,险些滑到,幸好拉住了栏杆。 “天啊!我今天到底是有多霉!”贝文淇真想捶胸顿足,仰天长啸。 “我叫你嚣张!我叫你嚣张!死变态!”贝文淇用力的搓洗着那件T恤,用力的刷,用力的打,完全把衣服当成它的主人来虐待和撒气。 悲剧的一幕出现了。”嘶”,当清脆的一声响起,全世界都安静了。 ‘啊啊啊,我的妈!我的上帝!”贝文淇尖叫。 高帆寻声而来,听到贝文淇惨烈的呼叫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了怎么了文淇?”高帆从里面跑出来,走到阳台上。 “没事,没事”。贝文淇抽搐的笑笑。 “这样啊,文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出什么大事了”。高帆吁了口气。 “哪有,你文哥是打不死的小强,快玩去吧啊”。贝文淇掩饰。 贝文淇苦恼的看着那一个巨大的破洞。心情完全跌落到了谷底。 “我看,是逃不了赔的命运了,我的主啊!” 贝文淇怀着不安的心情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和一个难捱的上午。 终于要死到临头了。贝文淇站在那个死变态的寝室门口,迟迟不敢敲门,因为他怕一面对,就不知所措。 “请问你找谁?”后面传来低沉而好听的男声。 贝文淇转过身,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正疑惑的看着他。 “啊,你好,我找,额。”贝文淇想到还不知道那死变态的名字,想了许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我找你们寝室另一个人。”贝文淇只有想到这样的回答方式。 “噢,你说少卿啊。他今天回家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少卿?”贝文淇楞楞。这么安静温婉的字眼,他还以为叫什么飞哥,强哥之类的。 “我是来赔偿他的衣服的,我把他的衣服不小心洗出了一个破洞。”贝文淇怪不好意思。 “噢,这样啊。你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吧,等他回来,我叫他给你打电话好吗?”对方语气极度温柔。 “好好”。贝文淇将自己的电话给了那个男生,告辞而去。 “这死变态的宿友看起来还很不错嘛。我以为跟他差不多呢”。走在校园里的贝文淇哼着小曲想着。 ‘咦”,贝文淇停下来,看着前面围着一大群人。好奇心强烈的他赶忙凑过去看热闹。好不容易挤了一个空间,垫着脚,才看清一个清洁工倒在地下,身边有一个男生正扶着她,按压他的人中以及几个穴位。 这个男生看上去怎么有这么熟悉的感觉,贝文淇的脑海里正搜索着对于眼前这个人的记忆。 ‘对了!”贝文淇一敲脑门。这不是那个顾彦学长吗? 救护车在众人的议论声下呼啸而来。几个清洁工和顾彦合力将那个晕倒的人抬进车里。救护车又急速而去。待救护车走远。众人一呼而散。 穿梭的人群中,顾彦还是一席白衣。白皙的肌肤更衬得他纯粹无比。 “顾彦师兄,顾彦师兄”。何浩然叫住操场方向走的顾彦。 顾彦停下脚步。看到贝文淇正追赶上来。 “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顾彦笑。 这一问倒把贝文淇给哽住了。他自己真不知道叫住顾彦有什么事。 “嗯?”顾彦看到贝文淇半天不说话,不禁疑惑起来。垂下头看着贝文淇。 “我,这,不是啦。贝文淇清清喉咙。我刚才看见你救了那个清洁工,师兄真是让人很敬佩。’贝文淇傻笑。 顾彦含笑,”没什么的,这是一个医务工作者应该做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赶时间,随即看看手腕上的表。”顾彦露出抱歉的表情。 “啊,好好好,学长你快去”。别耽误了。 “这学长真不错,很有礼貌啊。比那死变态强多了”。继续走路的贝文淇想。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贝文淇的思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你哪位?” ‘贝文鸡是吗?’这个声音出现在贝文淇的耳朵里,让他的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咳咳,我叫贝文淇!你没学过语文吗?”贝文淇不服气。 “我管你叫什么,你把我的衣服洗烂了是吧?”对方的语气依然很冷。 “我。。。”贝文淇哑口无言。 “我会赔给你的”。 对方沉默了一阵。“我不要你赔。你帮我洗一个月的衣服,如果你觉得你做不到,那么,一千五好了。” “什么!一千五!抢人啊!”贝文淇怒吼。 “随便你”。对方似乎不想耗下去。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贝文淇想到自己要打工一个半月才有这么多钱,一下子赔给他了,该怎么生活。只好妥协。 “好,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6点,准时在我的寝室里来拿衣服去洗。”对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喂!喂!”贝文淇对着一阵盲音无力的呐喊。 “你这什么人啊!” 正文 第五章 进入大学也已经有几天时间了。学校决定在星期五举行一个盛大的新生接待会。主要是为了让新生更好的了解这所学校的历史和它的发展过程,不单单仅是作为一所读书的学校,而是为了学生们在这所学校的生活里多一份真实灵魂感和历史的厚重感。 给那个死变态洗完他的臭衣服,贝文淇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诗集。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来电的是辅导员。 辅导员说因为贝文淇入学成绩的优异,学院决定在学校新生招待会完之后的学院迎新会上让贝文淇作为学生代表讲话。 贝文淇全身毛孔紧张起来。明天就是星期五了,这个消息怎么来得这么突然,不是,来得这么晚,自己只好挑灯夜战了,毕竟这是一个比较重大的事情,不同于平时写的作文,一定要认真对待才好。 这是贝文淇上大学以来第一个比较充实的夜晚。当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时针正好指着十二点。 不过,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还会给我打电话?”贝文淇茫然的看着那个有点熟悉的陌生号码。“喂,你好,哪位?” “难道你没存我的电话号码吗?每次都你好,你以为你在宣扬文明道德吗?” 不用想,这么一副痞样的语气,只有那个什么少卿了。 “这么晚,你找我做什么?“贝文淇端起水。 “过来陪我睡觉!” “噗….咳咳咳!” “喂,你死没有,没死就过来”。 缓过神来的贝文淇拍着胸口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宿友走了,我一个人在寝室不好玩。” “哈?难道你没朋友吗?你该不会是害怕一个人吧。看起来这么强壮”。 “不要废话!你不来!就等着赔钱吧!”说着挂上了电话。 “天啊!我上辈子肯定是作孽作多了,这辈子派一个白痴来折磨我啊!”贝文淇真是有苦说不出。 悄悄的溜出寝室大楼,又溜进了死变态的宿舍楼。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开门者打开门就转过身走了,似乎根本就没有看清来者是谁。 贝文淇走进这个强迫症加洁癖症寝室。 “陪我玩游戏!”死变态发话了。 “喂!明天我还要上课啊。你要是害怕,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熟后我就走,这样行了吧”。 “小毛孩,我的话不想说第二次”。男生已经开始皱眉。 好汉不吃眼前亏。贝文淇忍着不适。“玩什么游戏?” “隐者归来。陪我通关,没有通关你不许走。”男生拿起游戏柄。 “谁怕谁啊!”贝文淇自知走不了,索性奋力一搏。 经过数小时的战斗,两人终于合力通了关。贝文淇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你喝不喝。”男生拿出一罐啤酒。 “我不喝酒。”贝文淇拒绝。 “大男人不喝酒。真是奇了怪了。我给你拿一床被子,你睡我的床”. “砰!”不由分说,一床满是卡通动物的被子就甩到了贝文淇的头上。 “你干嘛这么用力,好痛。”贝文淇揉着自己的头愤愤的说道。 男生一言不发,手指在鼠标键盘上不停的跳动。 “喂,我回去了”。贝文淇清清嗓子。说罢站起身。 “凌晨三点,你现在下去,被保安和巡逻的老师看见,你明天就是月见大学的名人。”男生头也不转的说。 “你!”贝文淇真是要被这死变态气出心脏病。上了床捂上被子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当贝文淇缓缓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舒展开来。映入眼帘的是自己不熟悉的环境和那个男生在另一个床熟睡的背影。蹑手蹑脚的穿上外套,鞋子,便走了出去。外面空气很好,对于那死变态的可憎也被清新的空气减少了许多。 低头看了看表,看来,是不能回宿舍了,现在已经快要八点了。新生接待会就要开始了。幸好自己身上带着稿子。没有被那死变态打乱原本的计划。 新生接待会的场面很盛大,路边挂着慷慨激昂的标语。巨大的柱形气球也屹立在道路两旁。人群穿梭,好不热闹。 “文哥,文哥!”高帆不知道从何处跑到贝文淇的眼前来。气喘吁吁。 “你昨晚去哪里了?” 贝文淇被高帆问得楞住。 “啊!”贝文淇摸了摸后脑勺。“我,我昨天去找老师临时改稿子去了,毕竟时间太紧嘛,就没有跟你说”. “这样啊。”高帆若有思索的回答。“对了。我们快去前面吧,听说有很多美女跳舞噢!”花痴样败露无遗。 “你啊!整个就一色鬼”。贝文淇鄙夷。 “哪有!男人不好色妄为做了一次带把的。”高帆依然俗气。 贝文淇摇摇头,跟高帆跑到了前面。 那些炫丽的表演实在是对于贝文淇来说太过于无聊,坐在那里都快进入了梦乡。直到被一个电话吵醒。 “喂,你好,请问是贝文淇同学吗?”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好,你是”。 “我是顾彦,我们见过面的。” “啊,顾彦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老师叫我找你现在来医学院旁边的小教堂,你走一下位,顺便看看你的稿子如何?” 贝文淇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是顾彦师兄来负责这一块。可真是巧。 “顾彦师兄!”贝文淇老远就看见穿着白衬衫的顾彦。忍不住的大声呼喊。 不过,让贝文淇瞬间石化的是。崇拜的顾彦师兄旁边,居然是,死变态! 贝文淇一下子就像打了霜的茄子。顿时不说话了,慢吞吞的走到两人的身边。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两手”。死变态撇着嘴巴轻蔑道。 ‘噢。”贝文淇无力的答道。 “怎么,你们认识?”顾彦看着有点不对劲的二人。 “不认识!”贝文淇抬起头大声的回答。 “额,咳咳。”那就允许我介绍一下吧。说完指着面无表情的洛少卿。 “这是文艺部部长洛少卿”。”少卿,这是学弟,贝文淇”。 “洛少卿”。贝文淇默念。 “你好”,洛少卿带着玩味伸出手。 “嗯,你好”。 正文 第六章 真是用尽脑髓也想不通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怎么会是文艺部部长。最后贝文淇只好得出要不然是有黑幕要不然他就是一个奇葩的结论。 在上台准备演讲的过程中,贝文淇不小心在阶梯上摔了一跤。 “哈哈哈”,下面的学生笑成一团,也包括洛少卿。 正当贝文淇面红耳赤,尴尬到极点的时候,一双手出现在他的面前。 抬头望望,顾彦的笑容在头顶晕开,灿烂无比。 “你没有关系吧?”顾彦笑。 贝文淇的脸更红了。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倒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嗯?文淇?快开始演讲啊,大家都在等着你”。顾彦又笑。 贝文淇连忙走到话筒前,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演讲完毕,贝文淇在一片掌声中羞羞的下了台。 “文淇,你的稿子写得很好。”拿着话筒准备去器材室的顾彦说。 贝文淇在顾彦的身边走着,思绪飘渺。没有听清顾彦的问话。 “啊?”贝文淇转身抱歉的一笑。“你,你说什么啊?” “就,没,没什么。”顾彦欲言又止。 “师兄我走了啊”。放下器材的贝文淇准备离开。 “好。我也有点事,那就就此告别吧。” 贝文淇走了很远,顾彦依然站在原地,望着贝文淇的背影,眼神暗淡,思绪复杂。 自倾城一眼之后,纵使有再大的江山,也愿供你欢。 贝文淇走到学校的一个比较大的超市,准备进去买瓶水,就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转过身,后面没人,又转过来,前面依然没有。 “你眼睛瞎了吗?我在这里。”贝文淇感受到从斜上方传来一种熟悉讨打的语气。 “洛大少爷,你有什么事吗?我要去超市。”贝文淇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我还不是要去超市。对了!”洛少卿一边走下来一边说。“我现在身上没带钱,我饿了,给我把钱付了,减少五天洗衣服啊。”说着便径直走进了超市门口。 “喂!洛少卿!你过分了!”贝文淇在后面吼道。 可洛大少爷已经悠闲地在选择食物了。贝文淇冷哼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如果现在扭头转身,那死老变态又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自己。 从超市出来,前面那个人依旧面无表情。后面那个面目几乎扭曲,提着两包东西,嘴里不停的咒骂的人看起来逗趣无穷。 “洛少卿你个混蛋!我的生活费啊!我打工一天的钱就这么泡汤了,死变态!老变态!不要脸!”贝文淇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唠叨个不停。 月见大学的新生军训就要开始了。高帆抱回来了一套迷彩服。贝文淇正在收拾桌子。 “文哥,快穿上,看看合不合适。”高帆说话的当头已经开始试穿迷彩服。 “高帆,你怎么这么激动啊!我就讨厌军训!”贝文淇苦着一张脸。从小自己的体育就不行,身体机能又不好,运动神经几乎是一根也没有。这样炎热的天气,我想。军训,是会遭到大部分大学新生抵触的。 “文淇,你身子弱,就是应该多锻炼锻炼。不要一天就只读圣贤书嘛。把身体练好,你才是完美嘛,对不对”。油嘴滑舌的高帆又开始胡扯。 “是是是,”心情不佳的贝文淇也懒得再争论下去。 隆重的开训仪式在第四运动场召开。经过一系列无聊透顶的领导讲话,学生讲话。教官讲话等等。长久的时间和毒辣的太阳让穿着厚重的迷彩服的学生们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不过,还有更大的困难在等着他们。 贝文淇自然跟高帆分到了一连。教官是个严厉冷峻的男人。说话铿锵有力,从不拖泥带水。第一个上午就练习站军姿。 豆大的汗珠从贝文淇的额头上留下来。打湿了他长长的睫毛。顺着光滑的皮肤流下去。有不少的同学都中暑晕倒,旁边的校医也急忙营救。 贝文淇虽说不喜欢这些活动,不过毕竟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他坚持了下来。 中午的食堂闷热不堪。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发出晃动的声响也无法驱赶浓重的暑气。 “贝文淇”。正在吃豆腐的贝文淇连忙咽下,准备寻找声音的来源。不料吞得过于鲁莽,被哽得不行。 “文哥,小心点。”高帆拍拍贝文淇的后背。 “是啊,小心点。”一瓶矿泉水摆在了贝文淇的面前。 抬头一看。 “顾彦学长”。 “贝文淇,今天不错。看来你还能坚持啊,嗯,值得表扬。” “啊,什么啊。”贝文淇没想到顾彦学长为什么对他说这些话,疑惑不已。 顾彦没有说话。笑着往门口方向走去。 “大家听我说,这是我们的助教,顾彦。”教官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 当站着军姿的贝文淇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偏过头看了看。顾彦穿着颜色稍淡的助教服装。正对着教官敬礼。 “我们接下来要进行正步等训练,希望大家能拿出一百分的努力认真对待,有没有信心。”教官道。 “有。”同学们齐声回答。 ‘没吃饭吗!大声点!”教官继续吼。 “有”。回答的声音震耳欲聋。 顾彦带着一半的人在一边训练,分担了教官的任务。 贝文淇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努力的完成每个动作,细心的听着顾彦讲解。 认真训练的贝文淇万万没有想到,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咦,我不是放在了寝室了吗?糟了!肯定是自己又大意了”。众人都循声望了过来。贝文淇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按下了拒绝键。 “那位同学,你出来。”教官没好气的说。 “手机没收,去操场跑五圈。” “啊!”贝文淇惊诧。 “啊什么啊!再加2圈”。 这下贝文淇可不敢再说什么了。灰溜溜的往操场跑去。 “贝文淇,你等等”。后面传来温和的喊声。 “顾彦学长?”贝文淇看着追赶上来的顾彦不解。 “我是负责你的助教,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要承担”。顾彦似乎看透了贝文淇的不解。 “学长”,贝文淇低下头。 再抬头时,顾彦已跑远。留下一脸茫然的贝文淇。 正文 第七章 两个人就这样在烈日的强光照射下沉默地绕着操场跑着。 看得出来顾彦身体机能比较好,相比已经快要崩溃喘着粗气的贝文淇,就显得太轻松了。 当贝文淇的坚持已经快要到了边缘。顾彦拦住了他。 “我们回去吧。”顾彦语气淡淡的。 “可是,还有。” “我们已经跑完了。快归队吧”。说完就再也不说什么。独自往营地走去。 贝文淇想说什么,但又哽住,只好闭嘴。望着顾彦的背影,若有所思。 “文淇。是谁给你打电话啊!害得你被教官罚跑”。高帆一边问一边往贝文淇的碗里夹鸡腿。 “对霍!我都忘记看了。”贝文淇连忙拿出来看。 “洛少卿!天知道我就赔你一千五好了!你个阴魂不散的死变态!”贝文淇禁不住大吼,旁边的人都望了过来。 “喂。文哥!你太高调了!”高帆提醒。 等贝文淇回过神来,脸和脖子一瞬间就红得出奇,低下头开始数米粒。 “文哥,今天下午放假,要不我们去外面逛逛”。高帆提议。 “好啊,好啊。”贝文淇欣喜,他快要被这学校闷出病来了。 回到寝室,美美的洗了个澡,站在镜子前面看着原本白皙的肌肤被晒得黝黑,不禁叹气。 月见大学周围的交通不仅方便,超市商场也比较多。 “哎,文哥,买这个来吃。哎,文哥,要不要吃这个。”高帆就像个小孩子,对食物充满了好奇。 “哎!高帆!这里是公众场合,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推着购物车的贝文淇没好气的说。 “文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样,我啊。。。” “贝文淇!”没等高帆说完话,前面就有人叫贝文淇的名字。 看到前面的人,贝文淇就石化了。“洛。。。少。。。卿。。。”贝文淇的嘴角抽了抽。 “贝文淇,你怎么在这里?”洛少卿走到两人面前。 贝文淇没有回答他,看了看高帆。 高帆的眼睛已经有点红了,脖子上的青筋也开始冒了起来。拳头也不自然的捏紧了。 贝文淇看到高帆不寻常的反应,连忙拉住高帆。 “我陪宿友出来逛超市,有什么不对吗?”贝文淇想起那个电话就烦心。 “怎么,你不想活了?语气这么傲慢。呵。”洛少卿的眼睛露出凶光。 “你说什么!”没等贝文淇反应,高帆的情绪就激动起来。护在贝文淇的面前。 洛少卿根本都没有正眼看情绪波动的高帆。依然看着贝文淇。 “今晚你就不用来拿衣服了。我不在”。 “少卿”。不知道哪里又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贝文淇看看正在走来的女生,高挑的身材,俊俏的五官。一双修长的双腿,肌肤胜雪。 “少卿。这是。”女子望了望贝文淇和高帆。 “没有谁。我们走。”洛少卿面无表情。抄着手就走开,女子对二人笑笑,去追赶洛少卿。 “文淇。他刚才说的什么衣服?”看着潇洒离开的洛少卿,再想起他刚才说的话。高帆皱眉。 “你,你不要问了,没什么的。”贝文淇随手拿了包零食在手上,不停的摆弄。以此回避尴尬。 高帆看到此景,便不再深问。 军训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天。依照往年学校的要求。最后五六天会把学生送进学校承包下来的一个山头进行实地野外训练。 贝文淇正在准备着必需的物品,一件件的往背包里装。 外面的暑气似乎消散了些,竟然开始吹起了微风。坐在车窗前的贝文淇看着悠悠而过的风景,心里淡淡的。疲惫感袭来,倚靠着座椅睡了过去。 多年之后。不知道,窗外的风景,又会带给他怎么样的独特感受。当然,那是后话了。 车即将到站。教官正在嘱咐着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项。顾彦也随着同学们一起到了这个山林里训练。站在教官旁边,表情淡淡的。 下车看了看这里的天,已经有些灰暗。简单的集合完毕之后。就忙着搭帐篷。几千人在一个巨大的平地里搭帐篷,这样的情景也显得很壮阔。 当然,高帆那个性子,肯定会想尽办法和贝文淇一个帐篷的,这不,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了。 “高帆,看不出来,你挺能干的嘛。”贝文淇正铺着垫子。 “文哥,没这么点看家本领,哪能出来混啊,是吧。” “你小子除了贫嘴除了吃还会做什么啊!” “做饭呗!”高帆已经搭建完毕。 “哈?你小子会做饭,能吃吗?” “你可别小看我!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做给你吃啊!”高帆拍了拍胸膛。 “好啊!你可不能耍赖皮噢!” “绝不!” 因为天色已经开始暗淡,如果进行大规模的操练会有很多不安全的因素,所以,教官们都组织了一些自由活动。 贝文淇坐在一个高处的石头上抬头望着这干净纯粹的天空,那些闪烁的繁星总能让人想起很多前尘往事来。 “贝文淇。”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顾彦师兄。” 顾彦坐下来,抬头望了望这繁星满缀的天空。 “好久没有这么静静地坐下来看这样干净的天空了。城市的光污染过于严重,格局又小。”顾彦自顾自地说着。 “师兄。每当你看到这样的天空。你会想起谁?”贝文淇问。 “我会想起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我会想,他们到底过得好不好。”顾彦的语气有点微微的感伤。 “我也是。我会想起我爸。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他就走了。”贝文淇低下头,玩着鞋带。 “所以,我们要活得更好。带着他们对世间的眷恋和爱。” “淇淇。”顾彦第一次这样喊出了不一样的称呼。 “恩?” “以后我都这么叫你,好吗?”黑暗里,贝文淇看不出顾彦的表情。 “师兄,怎么。。。” “好吗?”顾彦又问了一次。 “嗯,好。” 夜风清冷,贝文淇没有睡意,顾彦也没有。谁也没有再说话。各自怀揣心事。 即使在深切的热爱里面,我们也是孤独的。 正文 第八章 当山林里照进第一缕阳光的时候,贝文淇刚好结束了早训,坐在帐篷前的草坪上吃东西。 “文哥!”高帆从远处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文哥。你的学号怎么是最后一个!”高帆喘着粗气。 贝文淇咽了一口。“怎么了?最后一个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啦!我们一会要进行一天一夜的野外生存训练,这个你是知道的吧!可是,我是二十几号也。两两一组,不能跟你一组了”。高帆看起来有点沮丧。 “什么啊!就这事?你以为你是没断奶的小孩啊.”贝文淇笑笑,拿起一瓶水打开。 “这个事还不严重吗?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要是你的队友是个猪!我怎么能放心?” “哈哈。明明是个人!哪会是个猪?”贝文淇喷了一口水。 “明明就是!反正我不放心。” “他跟我一组,你放心吗?”顾彦走到帐篷旁。 “助教好!”高帆做了个军姿。 “你小子,就会疲。贝文淇跟我一组。学号多了一个,所以单调了。我就补上了。这样,你放心我这个猪一样的队友了吧。”顾彦眯着眼睛笑。 “是!助教!我才是猪,你是狼一样的敌人。”高帆继续皮。 贝文淇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同学们,注意事项我想已经给你们讲得够多了。最后我还是要强调一下。一定要注意个人的安全。我们每个大队都会有几名教官暗中保护你们。防止你们出意外。哪个队伍最先找到埋藏的宝藏并且到达指定地点。那么,那个队伍的成员会得到二十分学分。那么,现在就开始出发吧。”总教官站在高地铿锵的说道。 “文哥,你要注意安全啊。”高帆握紧了贝文淇的手。 “高帆同志!保证完成任务!”贝文淇忍着笑。 “高帆,快走了!别磨磨唧唧了!”高帆的搭档曹毅催促道。 “来了啊!文哥!你自己注意啊!有什么事情你让助教去解决啊!你千万不要逞能哦!”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贝文淇说着就背着包走向早已等待的顾彦。 顾彦正在认真的看着地图。眉头深锁。 “师兄?”贝文淇试着叫了一声。 “嗯?”顾彦回头。顺便把地图抖了抖。折起来。 “我们往这条路走”。顾彦指着一条有些坑洼的小路。这应该是到达指定地点最快的道路了。 就这样,两个人沉默不语的走着盘旋的山路。偶尔两三对队员从他们的身边超越过,顾彦依然淡淡的表情,笃定的走着,似乎并不慌乱。 不知道已经走了几个小时,太阳已经跃到了最高点。随着海拔的升高,贝文淇感受到的不是寒冷,而是阳光越来越炙热。停下来,便拿出帽子以此遮盖。 “给。”正当贝文淇低着头继续前行的时候。一瓶水出现在了视野之前。 贝文淇看了看顾彦。 “快喝吧!待会找个地方休息。学分固然重要。不过,享受过程比死气沉沉的学分显得更加珍贵。”顾彦将水塞到贝文淇的的口袋里。不再说话。拿出地图研究。 贝文淇看着这个思想独特睿智的男人,不禁从原来的佩服变成了敬仰。 休息了一阵子,两个人拍拍身上遗留下来的灰尘,继续赶路。 路途的遥远的艰难几乎是贝文淇没有想到的。但比起漫长艰辛的道路,沉默太久的气氛更让贝文淇烦躁不安。 顾彦似乎看出了贝文淇的心思。主动的开口。 “淇淇,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淇淇。额。自己还没有这么快适应顾彦师兄对自己的称呼。” “我家是做小饭馆的”。贝文淇擦了擦汗。 “真的吗?那我可要要光顾一下咯,到时候记得给我打折啊。”好不好? “啊,好啊。对了,师兄,你家是做什么的啊?”当贝文淇问出这句话一秒钟之后,他就后悔了。想到那天顾彦说的家庭情况。心底开始慌乱起来。 顾彦停了一阵子。”我爸原来是做小本生意的。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后来,我爸得了癌症,没几年,也去世了。就剩下我和奶奶相依为命。我爸留下了一笔不小的钱,可是我都没有动。勤工俭学加上奖学金还有自己参加竞赛得的一些钱正好能保证我和奶奶的生活还有我的学习。” 顾彦的语气显得到很平淡,反倒贝文淇的心情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不知道这样的情愫到底由何而起。其实相比之下,自己倒挺幸福的。还有母亲这个亲人。还有一个小饭馆可以维持温饱。 正在贝文淇若有所思的时候,头顶的防空警报就响了起来。 “快趴下!”顾彦一把按住贝文淇,两人的身子覆盖在了草丛之上。 当防空警报逐渐消失的时候,贝文淇感受到顾彦正环着他的腰,抬起头,顾彦深邃的脸庞离他咫尺之遥。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律动。 “咳咳,”尴尬的贝文淇挣扎着爬起来。顾彦也反应了过来。 “刚才是训练的一个部分,要是被发现就会扣分的。我们背上的号码牌可不是摆设’。顾彦解释。 “啊?我怎么不知道?这学校也太舍得下血本了吧,直升机都请来了。” 你啊!教官交代事情的时候你干嘛去了?我就是看见你当时心不在焉的,所以刚才解释给你听啊。”顾彦笑。 贝文淇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属于大自然的夜晚即将到来。 顾彦找了一块空地。将折叠帐篷拿出来架好。将充气垫充满气。贝文淇帮着做一些杂事。 “淇淇,饿了吗?来,先吃一些零食充饥,身上没水了。我去找一点水。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啊。”顾彦站起身。 “师兄。我跟你去吧。”贝文淇倒很积极。 顾彦按住贝文淇的肩膀。 “你就在这里先吃一点东西。我去去就来。”眼神里充满着笃定。 “那好,我等你。” 顾彦走后,贝文淇独自坐在帐篷前,感受着越来越清冷的风。 时间不知道已经转了几个大圈,顾彦依然没有回来。 贝文淇开始有点慌乱,站起身,跺跺脚,抱紧双臂。环顾着漆黑的四周。 正文 第九章 贝文淇感觉到寒冷逐渐向他袭来。身体开始忍不住的哆嗦。 顾彦依然没有回来,这让贝文淇有点烦躁不安,更多的是担心。摸出电话打给顾彦,回应他的只有一阵盲音。 这下贝文淇彻底地坐不住了。担心顾彦出了什么事情,很想去寻找顾彦,但又想起顾彦的告诫。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电话铃音响了起来。 贝文淇以为是顾彦,兴高采烈的拿出来。结果,居然是洛少卿! “喂!洛少卿!你找我有什么事?”贝文淇现在心里着急万分,没有心情理会洛少卿。 “贝文淇!注意你的态度!不要逼我骂人啊!你这两天怎么没有来拿衣服?”对方的语气很冰冷。 “什么衣服?你不知道我在进行野外军训吗?好了,我现在很忙,回去再跟你说。” “姓贝的!你敢!”对方有点怒了。 “我有什么不敢?洛少卿,在你做每件事,说每句话之前,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贝文淇又望了望四周。前面的景象让他瞬间呆滞。机械的挂了电话。 “贝文淇!喂!贝文淇!”这边的洛少卿气急败坏。下床喝了一大杯水。“敢摔老子的电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师兄!”贝文淇惊呼!此时的顾彦正站在前面不远的树下,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凌乱着,白衬衫也染上了黑黑的污迹。 “师兄,你怎么了?”贝文淇赶忙跑上去。 “没事。”顾彦苦着笑。怪我自己笨。没有看到前面的池塘,摔了进去。没事,小事一桩。顾彦摆了摆手。 “啊!”顾彦迈动了步伐准备向帐篷走去。不过,脚下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停下来,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师兄,你怎么了?”贝文淇拉住顾彦,俯下身关切的询问。言语之间也有些焦急。 顾彦只是皱着眉,好看的眉毛被他硬生生的皱成了倒八字。 “没关系”。依旧还是那一种淡淡的语气。顺手推开了贝文淇的搀扶。 “师兄。你快把衣服换下来,你全身都湿透了。在这么耗下去会感冒的。” 顾彦忍着痛,坐在帐篷里。换下了污迹斑斑的衣物,顺便检查了伤口。看样子应该是被石头割伤的。拿出镇痛剂喷了喷。冰凉的刺痛感顿时袭来,让他禁不住的低吼。 在外面听到顾彦不寻常声音的贝文淇慌乱了。 “师兄!师兄!你有没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了?”贝文淇虽说很着急,但又不好意思进帐篷看看究竟。 帐篷的拉链被缓缓的打开。顾彦有些苍白的脸出现在了贝文淇的面前。看到顾彦已经换好了衣裤,贝文淇俯身进了帐篷。 顾彦的牛仔裤被卷起来,很明显的一道伤口出现在他的小腿处。似乎看起来有点严重。 “我能处理的。”没等贝文淇开口。顾彦就开始了简单的包扎。熟练的动作让贝文淇佩服。 “快休息吧。明早还要起一个大早。对了!顾彦转身。拿出一瓶水。这是我刚才找到的山泉水,很干净的,你放心喝吧。”说罢就搁置在贝文淇的手里。 贝文淇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此时此刻。沉默比较好。 这一夜,两个人背靠着背的睡了过去。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外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风声。 翌日清晨,贝文淇睁开迷蒙的双眼。翻了个身,旁边空无一物,半跪着打开帐篷,顾彦正坐在前面的石头上发呆。 贝文淇穿好衣服,走了过去。清晨的空气有些干冷但又却很新鲜。禁不住裹了裹单衣。 “师兄”。试着小声的轻唤。把顾彦从暂时停滞的世界里拉回现实。 “你起来了。”声音有些沙哑。 “师兄。你的脚好些了吗?今天可以继续走吗?”贝文淇说着,看了看顾彦的腿。 “没关系,已经好很多了。我去收拾,你休息下”。顾彦颤颤悠悠的站起身。 “师兄,你坐下”。贝文淇换了一种语气。 “这些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没等顾彦再说话,贝文淇就走了回去开始拆卸帐篷。 “来,师兄,我扶着你”。开始继续前行的二人走得有点慢,有几对队员轻松的超过了他们。 “淇淇,对不起。害你没有机会拿学分”。顾彦神色凝重。 贝文淇怔怔。“师兄,你说过,享受过程比学分更重要,我可没有忘记。”贝文淇笑。 “可是。”顾彦依旧充满愧疚。 “好了,师兄,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啊,那你回去之后经常去光顾我家的小店.这样总行了吧。” “好,好,一定。” 山路盘旋陡峭。贝文淇扶着顾彦,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泥泞里。在众多队伍到达之后,两个人才缓慢的到了指定集合地点,引来众多人的目光。 顾彦被校医接走,贝文淇则独自入队。 两天没有见到文哥的高帆不顾队伍的纪律就开始跟贝文淇拉家常。 “文哥,文哥。助教怎么了。你有没有什么,来,让我看看。”说着就转动着贝文淇。 “高帆,注意场合。虽说现在是等人到齐的时间,但是还是要注意分寸,死小子。”贝文淇低吼。 “可是,我很想知道嘛,我好奇。”高帆不服了。 “回去跟你讲,行了吗?”贝文淇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有这样说了高帆才会闭上叽叽喳喳的嘴。 依然如同开训典礼那般,无休止的演讲和感慨。让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学员们更加疲累。 终于踏上了回校的路途,从未经历过的和从未感受过的事情所衍生出来给人的感慨,在此时得到了很好的发酵。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以用杂乱来形容。这是之前的生命里从未有过的经历,之后的领悟也是精神和自我认知更加深入一层的催化剂。 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山坳,贝文淇忽然鼻子一酸,止不住的想哭。 其实每件事情都是如此,走过了,欲重来一次,需要耗费的时光,是自己的一生。 正文 第十章 “老妈!我回来了。”正在切菜的江菱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差点吓得切到了手。 “死小子,你妈还想多活几年呢!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吗?回来就回来了呗,难道我要敲锣打鼓的迎接你?” “老妈,你太没有亲情观念了吧。我可是你独一无二帅气逼人的儿子也。” 江菱停下切菜的手,转身。 “啊!”一阵尖叫倒把贝文淇吓得够呛。 “老妈你吃火药了?”贝文淇惊魂未定。 “我的儿,你是刚刚从煤矿出来吗?你现在这个肤色要是搁在晚上肯定吓死一群人”。 “妈。你想象力能不能不要这么丰富啊。我好饿也,有没有什么吃的。”贝文淇口水直流的找寻猎物。 “饿死鬼投胎的小子。冰箱里的第二格,拿出来热一热。”说罢又转身继续切菜。 正当贝文淇大快朵颐的享受着美味之时,催命的电话又响起来。 “洛少卿!你是存心让我吃不下饭是不是!”贝文淇跺了跺筷子。 “文淇,在吼什么啊?”声音太大连隔壁房间的江菱都听见了。 “噢,妈,没什么的。没什么。”贝文淇一边回答一边走到小窗台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对方一来就咄咄逼人。 “我没听见。” “贝文淇,这里已经堆了一筐衣服了,过来拿。”对方依然冷气逼人。 “我在家,没空。” “你家在哪?我送过来”。 “洛少卿!你真是越来越变态了!”贝文淇捂着听筒一阵咒骂。 “明天上学再说吧。”贝文淇不想耗下去。 “我说过,我的话从不说第二次。”对方要发怒了。 “我也说过,我没空。明天我会准备一千五给你,你不要再来折磨我了。” “啪!”贝文淇重重的扣上了他心爱的电话。 “嘟嘟嘟。。。”拿着电话的洛少卿脸色极度难看,握着电话,似乎下一秒就快要爆发。 “少卿,你怎么了。”同寝室的魏源刚回来就感到有点不对劲。 “魏源,你是信息部的是吧”。洛少卿连头也没抬。 “对啊,怎么了?” “帮我查一个人。” 贝文淇帮着母亲收拾了客人遗留下来的残局之后,坐在阁楼下的院子里乘凉。 “贝文淇!”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贝文淇正对着天空发呆。没有听见。 对方似乎吸了一口气,又叫了一次。 “贝文淇!” “啊!”大声的喊叫差点让贝文淇摔下凉椅,幸好抓住了扶手。 默默的抬起头。 “洛少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贝文淇被来人吓得怔住。 “我早就告诉你,贝文淇。不要跟我耍花招。”对方的语气比往常更加冰冷。 “我,我。”贝文淇站在那里,逃也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砰!”一大包捆扎的衣物摔得贝文淇满头大包。 “哇,你干嘛!你知不知道很痛?” “限你两天洗好。”对方使出一个轻蔑的眼神。 “你站住!”洛少卿。 “怎么,有事?”洛少卿懒洋洋的转身。 贝文淇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要我洗,可以。但是,这一堆洗完之后,我们两个再无瓜葛。是,是我不对在先,但是,我麻烦你,不要利用人家的愧疚感得寸进尺。我不是你的奴隶,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钱我会赔给你,我求你,不要再来烦我。” 洛少卿的脸色终于垮下来。走到贝文淇的身边,单手抬起他的下颚。眼里充满着愤怒,可以听见牙齿正咯咯作响。 “你再说一遍。”这样的语气让贝文淇感到无限的冰冷。 下颚的剧痛传来,洛少卿的力量很大。贝文淇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快开裂。 “麻烦你,不要再来烦我。”一字一句,都让下颚更加的疼痛。不过,贝文淇的性格里也是打死也不服输的主。 洛少卿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冷笑。想说什么,但又开始笑。放开手。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贝文淇搓洗着衣服,心绪复杂。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心底的充盈好似缺了一块,灌进了阴冷的风,空空的,让他极不舒服。 正常的学习生活终于到来,诺大的教室,讲师正滔滔不绝的给基础空白的同学们讲解着理论。 贝文淇认真的记着笔记,时而又翻了翻书。皱了皱眉头,又快速展开。 下课回寝室的路上,遇见顾彦。看起来顾彦已经好了许多,走路的姿势已经没有了那么怪异。寒暄了几句,顾彦提议晚上请他吃所谓的赔罪饭。贝文淇欣然答应。 衣服已经干透,贝文淇正一件件的叠进包里,准备一会儿送到洛少卿的寝室。 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洛少卿发生的事情,贝文淇心有余悸。小心的敲了敲门。 开门的自然是洛少卿。头发凌乱不堪,穿着睡衣。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贝文淇。眼睛又微闭了起来。 “放在桌子上。然后走。”依旧没有改变那种冰冷渗人的语气。自顾自地上了床,盖上被子继续睡。 贝文淇看了看他躺下的背影。心底的空洞又不知不觉的增添了一层。轻轻和上门走了出去。 午后的阳光显得分外的温和,透过树枝的空隙洒下来。打在人的身上,惬意万分。 走在林荫小道的贝文淇,心底的空不断的被放大。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问题的原因所在,只是一味的觉得,空得让他难受不堪。或许是自己第一次对人家发火,隐藏在自己身体里强大的自尊感被点燃。才会造成如此的心境。贝文淇给自己找了一个宣泄口。 “糟了!”贝文淇拍了拍脑袋。“今天下午两点学生会不是招新吗?糟了,自己差点把这个事情忘了。”连忙给一心想进体育部的高帆打了电话。赶往第七综合楼。 “麻烦让一下,麻烦让一下”,贝文淇在众多的应聘者之间穿来穿去,找到填表的地点。 单纯的混沌中,总有人会冲破那些禁锢在灵魂上的枷锁。和过去的拉扯挥手作别,即使,从此便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