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黑影 “有人吗?”沈安心打开门,简单的衣着和奢华的套房显得格格不入。   眼前满是漆黑,沈安心关上门,亮眸忽闪忽闪。   落地窗前,有一个颀长的黑影。   他微转英伟完美的侧脸,看向来人,森冷的星眸,透着一丝寒光,手里捏着一只发夹,轻旋转……   拓跋尊,拓跋家族唯一的少爷,未来的继承人,媒体很少流露他的私人消息,周刊上也只外泄出他的一张军装照而已。   据传这位神秘的拓跋少爷英勇无比,外界对他的传闻一直不止。   这样的男人,好比天上的太阳,过于惹眼,闪闪发光。   隐匿在黑暗中的他没有说话。   “没人吗?”沈安心释然几分,却又咬唇。   当她在协议上签字的时候,就已经没了退路。   沈安心皱眉,又鼓起勇气大声问了一句,“真的没人吗?我是来……”   扔下发夹,拓跋尊终于缓缓转过身,冷冷看了她一眼,才慢慢地来到她的面前。   “出去!”   先是一愣,沈安心局促不已。   这一场交易,她成了代孕工具。   不能违反雇主任何要求,连续三天来这个房间。   她还要住在别墅,直到生下孩子才能远远离开。   他很排斥。   她提着心口,想静静等这一夜过去,即便没发生什么,不会有人知道吧?   渐渐的,耳边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你怎么了?”沈安心吃惊地问,“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人吗?”   “闭嘴!”微喘的声音夹杂怒意,拓跋尊慢条斯理的声音中有些磨牙的意味。   她心口一跳!   “滚开!”高大的身躯袭来,冷冽迫人的气息令她惊惧!   “我来的时候门就被反锁,现在打不开……”沈安心解释着,下一秒下颚被狠狠提起,粗鲁的动作让她一阵吃痛。   “想留下来,陪我,是不是?”他的讽刺,带着伤人的冰冷,重重咬住那个‘陪’字。   眼瞳一紧,沈安心重重咬唇。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好,你们尽管毁约!我不干了!”话刚说完,沈安心就感到肩头一疼,一双大手好似铁臂将她牵制。   她疼得要用力地推开他,可突然自己的细软双手,被人用力地一握!   “啊!”她轻叫一声,自己整个人被他按在墙上,“唔!”   她挣扎着,他的手早已抚上了她的腰,一滑一点,缓缓向上,动作富有规律。   “啊!”沈安心瞪大眼珠,尖叫起来,声音带着惊惧,“你要干嘛,想杀人吗?!救命!”   她的尖叫没让他停下来。   “你放了我!疼死了!”沈安心艰难地喘息,“混蛋!我疼!我真的不干了!我要走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上了怎样的男人?   “现在想走?”拓跋尊望着她,沈安心就要走去门外。   他冷冷地就在她手握门把,走出去时,从身后拥紧纤细的腰,缓而用力地说,“可笑的女人,想走?没机会了……”   然后,他的大手暖暖靠了过来。   “你会求我用力的……” 正文 2妄想 “你会求我用力的。”轻佻的声音好像从地狱传来,他撕咬着她的唇,不经意碰到那点泪……   “该死!”他是在强迫吗?   单手撑在墙壁上,拓跋尊一口咬破手指,再邪魅地抬头命令她,“抬头!看我!”   “混蛋!我、要、毁、约!”刚捂住脸的双手一点一点移开,沈安心心如擂鼓地望着他。   幸好周围没有光线,她看不见他,他也同样看不清她。   所以,他应该不知道她在害怕。   前两天,拓跋尊还在拉斯维加斯,意外接到家里电话,称爷爷拓跋玺生命垂危着急要见作为孙子的他最后一眼。   可他回国后,爷爷活灵活现玩斗地主,半丝异常也没有!   他被骗了!   而今晚,又可笑安排一个女人过来!   他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拓跋尊按下灯光开关,系统遭到人为破坏,灯打不开!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进来的?”拓跋尊捏起沈安心的下颚,字字冷漠地质问。   沈安心想起之前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佣人都称呼她为拓跋夫人,她应该就是拓跋尊的亲生母亲。   那个女人对她说,“拓跋爷爷的身体一直很不好,大家都很担心,眼下需要一个小少爷来为他冲喜。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儿子必须继承拓跋家族的一切,所以,需要这个孩子稳固我儿子的位置……”   为什么找上她?   “你这种人,应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凭借一个孩子就能从这里得到什么。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待,不要让我失望,我很看中你的沈小姐,你可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好孩子……”   这是拓跋夫人的解释,无理,没有说服力。   “你是谁,回答我!”他失去耐心!   沈安心记得,拓跋夫人叮嘱过她,作为生子工具,她不能告诉拓跋尊她的名字。   可,靠得太近,他突然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夹杂了一些致命的,蛊惑人心的东西……   “我们是不是认识?”她着了魔般,鬼使神差地问。   “可能吗!”拓跋尊坑下头笑了笑,仿佛听笑话那般,再顺势倚靠在门板上,扭头,讽刺地道,“妄想症!”   沈安心有些窘迫。   不过,他正在笑?   说明他的心情还不算太糟。   “出去。”拓跋尊眼色一暗。   这人变脸的功夫真绝啊!   “我会唱歌,催眠曲!你要不试试?”为了转移话题,沈安心建议道。   拓跋尊眯着眼转身,解开衬衫扔在地上,又扭头望着她!   沈安心识相地不开口。   之后,一阵淋浴的声音响起。   十分钟后。   拓跋尊往床头走去,精瘦的腰部围了一条白色浴巾。   随手扔掉头巾的同时,他皱了下眉,这才想起来,房里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沈安心站累就瘫坐在门口,一阵困倦袭来,眼皮子耷拉在一起,没有丝毫警觉。   手臂被捕捉,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被压在棉丝被上!   “啊!”   没有任何准备,他沉沉压了下来…… 正文 3血迹 早晨,日光清新,俯照着整个阳明山顶。   “夫人好。”一道一道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板上响起,有佣人殷勤地推开门。   拓跋夫人南宫慧走进门后站得笔直,双手抱臂,厉眸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得可怜的房间。   沈安心不敢怠慢,忙款慢站起身,望着南宫慧,“夫人……”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南宫慧睨着沈安心,突然想起什么,很有深意地笑了。   因为南宫慧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有佣人告诉她,在拓跋尊的床单上发现了可疑的血迹。   怎么会有血迹,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   还是,沈安心故意留下那道可笑的痕迹,为了得到拓跋尊的怜惜……   南宫慧冷冷笑了笑。   “年轻又漂亮,那一定很多人追吧?”南宫慧走了两步,站在沈安心面前,一边打量沈安心,还扬手摸着沈安心的下颚。   南宫慧一直笑,可拇指上的戒指突地一转,笔直刺着沈安心的脸,叫人生疼。   沈安心皱眉,“夫人,早上好。”   她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事。   他很用力,要得又急又猛,让她很痛。   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承受什么。   “真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可别忘记你只是工具,别指望他会对你上心!懂么?”南宫慧特意在沈安心的肩头上拍了几下。   沈安心听得出来,南宫慧在警告她,也知道少说少错,向南宫慧点了下头。   “很好。”南宫慧正要离开。   这时有佣人提醒道,“夫人,少爷回来了,只是……”   “又出了什么乱子?”想到拓跋尊一早就出门鬼混,南宫慧看沈安心一眼,貌似在埋怨沈安心没能留住拓跋尊。   再不等佣人吞吞吐吐说话,南宫慧两步上前,双手猛地推开了房里的玻璃窗。   一阵刺耳的车笛响起!   众人好奇地朝窗外看!   沈安心也扭头看去,只见一辆红得像火焰般的跑车急刹后停在泳池旁,车上,年轻帅气的男人单手握着高脚杯,半搂着时尚混血模特,他们亲密靠在一起,像是刚从什么宴会上回来。   紧接着,有人恭敬拉开车门。   “尊,你家真的好大,好漂亮!这些都属于你,对吧?”女人的声音异常甜美。   拓跋尊冷笑几分,“全部。”实际上拓跋家族产业,也有外戚的干涉。   “真霸气,我就迷恋你这样的个性。”挑眉,模特丽丽半个身子依偎在拓跋尊的臂弯里,察觉到阁楼上有人在偷看,随即仰头狡黠地问,“接下来,应该没人会打扰我们谈心吧?”   “有点难办。”利落地摘下墨镜,拓跋尊一个转身看过来。   也是这时,沈安心从阁楼上看到他的正脸,有些愣住,那是一张会让人着了魔的俊颜……   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好似在笑。   “会有人送你回去。”很快收回目光,拓跋尊勾唇,松松衣领,独自跨着长腿往客厅走去。   “尊!”哈一声冷笑出来,丽丽摊手,讽刺地望着拓跋尊的背影,“你就这样让我走?我可是坐你的车来的,你不带我进去看看,也不留我用餐?为什么给了暗示却让我狼狈地走?”   脚步一停,拓跋尊轻松地道,“很丢脸是吧,之前和那些人打赌搞定我。”   虽然口吻轻松,黑眸里却闪过一阵不悦,他不喜欢成为女人们竞争追逐的玩偶。   “你……”丽丽恍神,没想到拓跋尊什么都知道,豪门圈子里的大小姐,最喜欢拿拓跋尊这个神秘男人当成筹码。   因为,从来没人掌控他。   因为,谁都想做他拓跋尊的女人。   因为,拓跋尊三个字,代表地位,诱惑。 正文 4生气 “尊!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想法,我也不是虚荣心那么强的人,如果不是对你这个人感兴趣,我怎么会跟你回家?尊,你要相信我!”   “好啊,我信!”拓跋尊很好笑地回头对她说,“现在和我去见拓跋夫人,喝喝茶怎样……”   “拓跋夫人也在?那我还是先走一步了,下次再联系。”脸色煞白,丽丽没想到南宫慧也在。   那个传说中手段狠毒的豪门主母,她丈夫拓跋勤外面的女人都被她利用各种方法赶出境,就连半个私生子也没留下。   一个女人能强势成这样,的确不简单。   拓跋尊可笑地望着丽丽的背影,擦擦领口上沾染上的香水味,传说这款Dior代表真爱,现在看来更像廉价的奢侈品。   “去查查那个女模特的资料,我要知道她是怎么认识我儿子的。”南宫慧眯眼,冷漠吩咐。   “是。”   重新合上玻璃窗,南宫慧正要走,厉眸看了沈安心几眼,“你不要多想,晚上好好准备就是了。”   夜,薄凉,黑暗的房间里。   从淋浴间传来哗哗水声,拓跋尊走出来,情景和前一晚一模一样。   “喝点酒壮胆么?”拓跋尊倒了两杯酒,执起其中一杯,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加上迷人的外表,如果这样的人提出任何要求,应该都不会被拒绝。   “不用。”摇了摇头,沈安心联想白天看到的那张俊脸,到现在都难以消化。   挑眉,拓跋尊抿下一口红酒,“过来。”   沈安心冷静几秒,这才走过去,“这么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半响,拓跋尊晃动几下酒杯,再一口喝光,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沈安心就说,“从前……”   “听过一千零一夜?”   拓跋尊打断她,继续说,“国王每天都会娶一个女人来过夜,到第二天便会杀掉再娶,他一直都是这样,在人们眼中几乎是恶魔,直到有一个女人出现,每夜给他讲一个有趣的故事,后来,他不但没有亲手杀她,反而爱上了她……”   “他们相爱了?”沈安心眼神一跃,“那个女人,也爱上了国王?”爱上会杀人的国王。   “可!我不是国王,更没耐心听你讲完一千零一个!”   拓跋尊玩味地按住她的脸,优雅地扣下酒杯,同时,唇压近,狂烈地咬住她的唇。   沈安心瞪大眼珠,呼吸都乱了,心中透出几分意外。   他在吻她。   “……今晚,我要看你的脸!”他灵巧的舌开始探入,声音带着沙哑,和掠夺。   看来,拓跋尊对她的摸样有了几分好奇。   不要让他看到你的脸……   南宫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徘徊,她愣了下。   直到下唇被狠狠咬了一口,沈安心痛得皱眉,腰撞在酒柜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拓跋尊在生气。   沈安心知道,从南宫慧吩咐她来他房间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对她心生排斥。   现在他对她仅剩的兴趣,也因为她的慢一拍而消失殆尽。   也是,他这样高傲的男人,又怎会费尽心思扑在一个女人身上?   “夫人的意思是三天……三天以后,我就不会来了。”沈安心丝毫不在意腰上的撞伤。   “哦,还有两次,你想在哪做?”他冷冷地笑。 正文 5戒指 “说出来听听,看我有没有兴趣?”   “随便你。”沈安心咬牙切齿,他只是在羞辱她,她不会真的回答。   “无趣。”拓跋尊先是一愣,随即嘁了一声,转身离开。   璀璨的阳光洒向巍峨大楼,这是A城最有名的艺术展览馆。   今天,负有盛名的孔雀蓝宝石,将在这里举行拍卖。   “那是妈妈的东西……妈妈的东西,却被这些人拿来拍卖。”沈安心远远看了一眼,那么无暇美丽的孔雀蓝宝石,价格定然不菲,她来这里,就是想知道,最后谁会成为宝石的得主,她要想办法拿回宝石。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淘气女孩走在沈安心身边,委屈地说,“安心,你走慢点!”   “我来不及要去厕所!你先找地方等我!”   沈安心着急一把推开厕所,随意冲进一个小门,下蹲数十秒,解决了生理问题后,果然全身轻松。   沈安心看看时间正要离开,却在女厕里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她犹豫了下,旋转门把看过去……   门外。   “我不想结婚!”美目透出几分不耐烦,夏季双手抱臂,别开脸,语气有些高傲,“现在,拓跋家族根本不会接受我,因为我的出身,我的家境……”   “对你来说,我的喜欢不够?”拓跋尊阴沉下眸子,声音里满是冷冽。   “不够!”夏季摇头,望着拓跋尊说,“当然不够了!”   夏季可笑地质问他,“拓跋尊!你能保证喜欢我多久?还是,你能保证你对我永远不变心?”   “夏季,我保证!”想也不想,拓跋尊肯定地说,“如果认定,我就不会变心,只要你现在接受它!”   倒吸了口凉气,沈安心捂嘴,傻傻望着这一切。   原来拓跋尊有心仪的人,叫夏季。   夏季,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沈安心再扭头看去。   “拓跋尊!你只想要爱情!而我要的是一辈子!当然了,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哥追求爱情也没什么可笑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一无所有,我跟着你,会被人看不起!”   夏季眸光闪烁,仰头继续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看中的不是你的钱,不是你的家室,而是你这个人!所以,我想用自己的方法获得成功,然后比肩站在你身边!可是拓跋尊,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抹杀我的努力?你都看不到我在为你努力?你到底为什么不等我?!”   “我现在等不起,我回国就是为了见你!”   拓跋尊摩挲着手中的那枚戒指,弯唇,“夏季,如果你现在拒绝这枚戒指,以后它会属于别人,不介意么?”   “拓跋尊,你什么意思?”粉唇动了动,夏季不可置信地望着拓跋尊。   “家里给我找了女人。”冷笑几分,拓跋尊眯着眼说,“生孩子的那种。”   “那你呢?拓跋尊!你会接受这种可笑的安排,让一个陌生的女人给你生孩子?真是可笑!”夏季忍不住后退几步。   “你现在接受它么?”长指扬起那光芒四射的钻戒,拓跋尊不答反问,“夏季,你接受么?”   “我……”闭了闭眼,夏季脑海里很乱。   “不要逼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虽然她得到了拓跋尊的爱,但她绝对不满足现状,她还想站在高高的地方,身披万丈光芒。   “夏季,你来选择。”正了正脸色,拓跋尊语调冷漠地说,“接受它还是推开我,你来选择吧。” 正文 6看完整场戏 久久的,夏季却不肯轻易吐出一个字,仰头和拓跋尊无声地对视着。   拓跋尊忽而一笑,伸手从礼盒里取出钻戒,然后执起她的纤纤玉指,“别闹了,我给你戴上它。”   “不要!”   神色一晃,夏季在最后那几秒拒绝地捏紧手指,推开他的手臂,抬头只见拓跋尊冷暗的脸色。   “拓跋尊,记住,我爱你!我一直爱你!”   单手摩挲着他冷峻的轮廓,夏季踮起高跟,闭眼深情亲吻他的唇,语调满是缱绻和爱恋,“我得到了一个配角的名额,很快我就能出头,你要等我!拓跋尊!你等着我!”   说完,夏季推开拓跋尊,大步离开!   瑰丽的钻石倒映出夏季决然离开的背影,拓跋尊垂眼望着零落在地面的礼盒,可笑地蹲下身捡起钻戒,指关节一点一点收拢。   再抬头,那犀利的黑眸顿时镀上一层伤人的冷芒。   拓跋尊仰着下颚,突然扭头,望着其中一扇门,可笑地质问,“怎么,看完整场戏也不发表下感想?”   紧张地吞咽口水,沈安心有点局促,她真的不是故意偷看偷听的,谁让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讲话这么大声。   况且她到底有什么错,这里是女厕!   手指颤抖地覆在门板上,沈安心局促不安。   当门被一股外力推开,沈安心吓得瞪大眼珠。   眼前出现一张不断放大的俊脸,沈安心更加确定,他就是拓跋尊。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沈安心深呼吸,故作平静地竖手保证,“我什么都没听到!”   想也不想,拓跋尊几近粗鲁地按住沈安心的双肩,一个后推的动作,迫使她狼狈地坐回马桶上。   “啊!”   瞬间,修长的身子伏下来,拓跋尊冰冷地命令她。   “手机!”   “我没偷拍!”不说废话,沈安心识相地举起手机。   拓跋尊极没耐心,一把拿走她的手机,先是冷冷一笑,估计在嘲笑这手机的样式,然后仔细地翻了翻。   过了许久,沈安心没好气地伸手问,“都检查完了吧?”   一言不发,拓跋尊静默审视她几眼,几乎将人看透的目光令她心烦意乱。   沈安心见过拓跋尊,就在她单独房间的阁楼里。   可拓跋夫人一直吩咐她离拓跋尊远点,只让她在晚上带着目的接触拓跋尊,并且只有三天。   拓跋尊不会认出她吧?   毕竟,前两个晚上那么黑!   拓跋尊没觉得哪里奇怪,直接将手机往身下一扔。   沈安心接住手机,没和拓跋尊理论,转身就跑。   匆忙之余裙摆缠上一堵坚硬,伴随一道撕裂的声音,沈安心低头看,发现大腿处扯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她想嚎叫。   “拜托让一让。”拓跋尊单手放在西裤里,优雅地吹着口哨,经过她身侧时似有若无地揽过她的腰,戏谑道,“代价。”   “不许偷看!听到了吧?“沈安心急忙挡住裙摆。   拓跋尊早已消失离开。   拍卖会将要开始,首先进行的是宣传活动,这次活动邀请了在圈子里颇有名气的女星夏季,那一身白色裙装,将女子柔软的曲线描绘得淋漓尽致,站在台上,夏季表现得很专业,一番商业说辞之后,她似有似无看了拓跋尊一眼。   而拓跋尊表情全无任何变化。   夏季有些黯然神伤,接着又快速恢复笑颜。   沈安心赶来时,看到夏季换上一副笑颜。 正文 7一千万 “安心,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好久,不过还好,拍卖会还没开始。”袁亦雪拉着沈安心的手臂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对这次拍卖这么感兴趣?之前就花了好长时间查资料,难道这块宝石对你很重要?”   “因为,很美啊。”沈安心将视线落在玻璃橱窗里的宝石上。   “我送给你吧!”袁亦雪说,“我手上的钱可能不够,但我可以求助我老哥!”   “我只是想看看!”眼珠先是一亮,之后,沈安心又摇了摇头。   不远处,VIP坐席,左氏总裁竖起拇指赞道,“这次的拍卖作品,真是难得一见。”   “过奖,真是过奖了。”名誉会长摆手,可从那得意的笑中看出,他认为不置可否,再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拓跋尊,他笑着说,“拓跋少爷能来参加这次拍卖会,真是令人意外,荣幸之至,希望日后能有机会合作……”   谁都知道拓跋尊将成为拓跋家族安心的继承人,从拓跋尊回国可见,他应该着手家族企业了。   “有机会的话。”举起酒杯,拓跋尊礼貌性地说,“那结果显然是双赢。”   “拓跋少爷可有当年老爷子的风范。”名誉会长撞杯那一刻,笑得更加灿烂。   虽然宣传活动已经结束,夏季却没走,她和一帮高官坐在一起,时不时看向拓跋尊。   拓跋尊却表现得相当冷漠。   这时主持人宣布道,“拍卖会,开始!”   众人鼓掌!   “起价五百万!”主持人再道。   五百万已经是一个相当高的价格,众人一片唏嘘。   沈安心更是捶胸顿足,心都碎成一片一片了,起价都五百万了,可最后都不知道会贵成什么样子。   老妈,你看呀,这宝石起价都这么高,你在天之灵是不是能安慰一点?   沈安心忽然有些后悔来参加拍卖会,残酷的现实正血淋淋告诉她,她也许一辈子都拿不回那块宝石。   这时,夏季又看拓跋尊一眼,举牌,“五百二十万。”   夏季是第一个举牌者,立马吸引了众人视线,她只是一个三流明星,还不出名,却第一个叫价,在场的男人就蠢蠢欲动起来,打算一搏红颜笑。   “五百五十万……”   “六百万……”   “七百万!”   ……   “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也太离谱了,价格明显不对!哪里能高出这么多?”沈安心仇富的心理在热热闹闹发作,眼见价格越来越高,她再也坐不住,起身站直,已经有管理人员注意到她了,但沈安心却还是不知道收敛!   袁亦雪假笑了几下,丢脸同时,不忘按住沈安心劝道,“安心,我知道你不高兴,可你声音能不能小点,咱们能不能坐下来说话,再这么闹呀,你小心被人轰出去!我也会被轰走的,那袁家的脸,可就被我丢大发了。”   “可是这也太离谱了,这些人当钱都不是钱,大几百万,这不是要去抢银行吗?”歪过脑袋,沈安心据理力争,见还有人哄抬价格,她有些没出息地骂了句,“我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安心……”袁亦雪唇角抽出,没想到沈安心能激动成这样。   沈安心还没停止抱怨,“这些人是不是在银行工作?还是家里有假的制钞机,花钱眼睛也不眨一下。”   沈安心刚想再说话,没想到一道更离谱的声音冷漠响起。   “一千万。”    正文 8玫瑰 全场死寂。   “我出一千万。”拓跋尊没出面,出面的是他的秘书秦容恩。   不过,这个秦容恩出面,和拓跋尊本人出面,又有什么差别?   众人一看拓跋尊要定这蓝宝石,便不再强出头。   掌声如雷。   全场人都说尽了好话来捧拓跋尊。   拓跋尊脸色不变地起身站直,再一步一步往一个定点走去。   先是一愣,夏季隐隐察觉不对劲,将脸扭了过去。   拓跋尊眼神一暗,冷笑着转身。   沈安心没想到肩头被人突然一拍,她扭头,好奇地望着来人。   “给你的。”   迎面是一大束玫瑰花,红得好似燃烧的火焰。   “送我的?”沈安心先是傻掉了,吃惊地抱住捧花,正要笑出声来,却看到一张便签,脸色立马变了又变。   “夏季……”   沈安心鄙视地将捧花扔了回去,“就连上面的标签都没改,看来是被拒绝的东西,还好意思送人呢?”   指尖撩开飞扬的发丝,沈安心抬头望着拓跋尊,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破裂。   对了,她不该忘记拓跋尊口中的夏季。   “我就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拓跋尊戏谑地执起花束抵在沈安心的下颚上,深如汪洋的眸子却又在下一秒一跃,“哦,是你,看戏的那个?”   “别不讲理。”沈安心盯着拓跋尊的一举一动,“我不是故意看的,是你当时走错地方!”   她据理力争的言辞,引得拓跋尊不悦。   “听得一个字不落?”拓跋尊一步一步逼近她,全然不顾众人疯狂又暧昧的议论声。   场面失控了!   他干嘛靠这么近?   “那个……”沈安心只能一步一步后退,“她一定是眼瞎!不然一定不会拒绝你!也一定会接受你的玫瑰花!甚至对你一见钟情!爱你爱到不行!”   后背靠在墙壁上,沈安心退无可退,她抬头看拓跋尊脸色还是不好,就带笑说,“说实话吧,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现在根本没人喜欢玫瑰花!这么老土!据我了解,那位貌似喜欢百合!”   这下,拓跋尊的表情总算换了换,可那双黑眸却更黑沉,沈安心哭笑不得地道,“拓跋少爷,像你这么有型的帅哥主动出击,是谁都会欲拒还迎的,说不定她其实很喜欢你,只是嘴上不方便说,女人嘛脸皮薄,都喜欢男人主动!”   拓跋尊依旧不为所动,犀利的黑眸始终审视她。   “你别吓人!”   沈安心猜不透拓跋尊下一步要做什么,就抽风地说,“要不然你一掷千金为红颜,还怕追不到美女?”   “这张小嘴真甜。”拓跋尊单腿弯屈,腾手摩挲她的唇。   她想起这是被他吻过的地方。   她想起那个晚上……   “不过,记性真差!”拓跋尊重重一按她的唇瓣,快速收手。   再傻的人也该听出来,之前拓跋尊在主动追求夏季。   可夏季拒绝。   沈安心那些讨好的话就成了对拓跋尊的讽刺。   拓跋尊眯眼,迫人的气场透露在每一寸空气中,暧昧地靠近,“我什么都没做,你脸红什么?”   “怎么可能!”沈安心石化,“我没有,一定是你看错了!”   “最好别看上我。”拓跋尊后退几步,不再多言,他绝对没有被人围观的癖好,帅气地走了。   “哎,你等一下!”沈安心郁闷地望着拓跋尊的背影,他就这么走了?    正文 9还想,回到那个人身边 沈安心却被众多围观,还有媒体记者疯狂拍照,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似成了新闻焦点。   不远处,夏季冷冷望着这一切。   经纪人苏娆看夏季一眼,忍不住问道,“夏季,我就是不懂,你要520万,拓跋少爷也拍下来了,你就说说软话,那现在这些光芒,还不都是你的?”   “我想靠实力。”夏季说,“这样的男人,光靠一张脸,绑不住的,要让他爱你那颗心。”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是你玩得起么?拓跋少爷这样的人啊,身边到处都是花蝴蝶,你就不怕吗?”苏娆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能忍!”   “不是我能忍,而是我看得透!只靠一张脸,拓跋夫人不会准许我进门,时间久了,你觉得拓跋尊会在乎他的权势多一点,还是会一直只爱我?”夏季冷漠地说,“我必须想办法让拓跋夫人接受我!这才是重点!”   一路上,沈安心被袁亦雪质问了八百次,“你居然认识拓跋尊?!”   “安心,你应该不会做傻事哦?”   “难道你就是拓跋少爷的神秘女友?”   眯眼,沈安心一直在想,既然拓跋尊有心爱的女人,拓跋夫人为什么找她给拓跋尊生孩子?   难道是觉得她这种人有自知之明,不会在事后缠着拓跋尊?   那么,拓跋夫人还真是费尽心机,用她的弱点来威胁,让她不得不合作。   她一直很努力,想让爱自己的人过得好一些。   还想,回到那个人身边。   正午,日光印照在整个阳明山顶上,接连起伏的别墅群,雄伟壮观。   客厅内,穿戴整理的佣人们正在张罗一天内最丰盛的午餐,脚步匆忙稳健,不敢有丝毫懈怠。   婉婷脸色惨白地按住小腹,一手还端着热汤,是拓跋夫人南宫慧最常用的养颜汤。   “求你帮帮我,帮帮我……”目光涣散,婉婷着急伸手按住身边的来人,“帮我布这道菜,我肚子好疼,如果打碎这汤,我一定会被赶走的。”   沈安心稳住婉婷的手臂,表情疏离地说,“我没办法,拓跋夫人不喜欢随意换人,你找旁人吧。”南宫慧吩咐过她,不要随意在别墅里走动,特别是不要和拓跋尊私下见面。   她能理解南宫慧,这么提醒她,是希望她和拓跋尊往后干干净净。   也是,佣人和少爷有染,传出去也不好听。   “不会的,你低着头,有那么多佣人,没人会知道是你,我求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婉婷紧张地凝望四周,确定没人看到自己。   沈安心对拓跋家族相当陌生,婉婷在这里两三年,懂得比她多,得一个人情绝对有利无害。   “我只帮你这一次,下回记得小心身体。”沈安心快速接过热汤,深呼吸几下,平静地往餐厅走去。   还好,南宫慧还未出席。   拓跋家族其他外戚只在独自的别墅用餐,因此餐厅里空荡荡的。   看来不用担心。   沈安心将热汤靠南宫慧的主位上放。   这时,拓跋尊一边推门,一边看着手机,坐下后和往常一样吩咐,“倒水,我今天喝茶。”   沈安心身形一怔。   拓跋尊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抬头,黑眸眯着,“茶!”   “请稍等一下。”   “你。”双手抱臂,拓跋尊又挥了挥手命令她,“脸转过来。”   “还有什么吩咐吗?”捏紧托盘,沈安心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望着拓跋尊。   “所以那天认识我,原来是我家的佣人。”拓跋尊当即起身站直,一步一步往沈安心身前走去,见沈安心依旧冷着脸,有些不悦地问,“怎么,忘记了?” 正文 10你是谁 “真荣幸你还记得!”沈安心上下打量拓跋尊,最后叹气,估计他也不会随意将宝石带在身上,也许,他根本就不屑一顾,却得到她心心念念的东西。   拓跋尊总觉得沈安心哪里奇怪,于是不冷不淡地吩咐,“你站着,伺候我用餐。”   他让她站在这里,眼睁睁看他吃一桌子菜?   变态吧?   沈安心心里有些气,表面上依旧毕恭毕敬地回答拓跋尊,“少爷,我还要去厨房帮忙。”   “家里换新人,我怎么不知道?”拓跋尊清楚她在说谎。   “是夫人的吩咐!”沈安心大声说。   “是么?我吩咐了什么?”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猛地响起,南宫慧优雅走来,单手握住座椅把手,抬头,厉眸盯着沈安心。   沈安心惊得不再说话。   南宫慧看沈安心一眼,接着看向拓跋尊,“儿子,刚刚在和佣人聊我什么?”   “没什么。”轻松地摊手,拓跋尊没想到南宫慧会小题大做。   “下去吧。”拓跋尊漫不经心看沈安心一眼,突然问,“什么名字?”   先是愣了下,沈安心老实回答,“沈安心……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新人了,一直在后院打杂,最近才来别墅。”然后静静地望着南宫慧。   皱眉,南宫慧隐忍地闭了闭眼。   许久见拓跋尊毫无反应,南宫慧轻轻松了口气,随即打手势让沈安心离开。   不管沈安心是否故意出现,她必须警惕起来。   沈安心只是她选中的工具,至于拓跋家族未来的女主人,她会亲自挑选。   “夫人少爷,请慢用。”低下脸,沈安心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这时拓跋尊倒完茶,含笑道,“以后你叫我起床。”拓跋尊的声音很轻,好像在开玩笑一样,南宫慧脸色却一变。   沈安心猛地僵直起后背,稍微侧过脸,果然看到南宫慧脸色异常。   “儿子,你不是有佣人?”南宫慧忍不住问。   拓跋尊向来不准许旁人随意出入他的房间。   拓跋尊是不是知道沈安心就是那晚的女人?   “我看她新鲜。”拓跋尊随口说,“妈,一个叫我起床的佣人,我想找个看着顺眼的,不过分吧?”   “儿子!”南宫慧提醒他,“记住你的身份!还得记住,当年为什么出国!”   “是么?我为什么出国,为什么不得不出国,还要用这件事提醒我到什么时候?那是我的软肋,那是我的过去,就要一直记住,一直死死记住?”拓跋尊冷冷地笑,“可现在,我好像不记得那个原因了,妈,我当年,为什么一定要出国?”   拓跋尊的质问,让南宫慧无言以对,她死死地咬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儿子,那件事我不会再提,可是,我也不希望那些历史再重演!”   “不会了。”拓跋尊踢开座椅,那动静极大,之后却还能笑着整整袖口起身站直,仰后望着南宫慧明显愤怒的表情轻声道,“我没什么胃口,正好爷爷也是,你慢慢吃!”   当拓跋尊走至沈安心身侧时,冷漠地将外套扔给她,“这件外套用手洗。”然后大步离开。   沈安心还傻傻站直,双手抱着拓跋尊的外套。   “滚出去!”扭头,南宫慧伸手指着沈安心,显然是将剩下的怒火都转移到沈安心的身上了。   沈安心转身离开。   原来,南宫慧和拓跋尊的母子关系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