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一章:学校闹鬼 我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接连出了好几件大事,诡异的厉害。 先是一个老师的女儿被她后妈一板砖拍死在女厕所里了。 那小姑娘还很小,小学三年级的样子,平时扎两个马尾,挺可爱的,见了我们笑嘻嘻的,就住在学校里,基本上人人都认识,她妈妈得病死得早,后来她爸就给娶了这后妈,也没工作,成天就在学校里晃悠。 女孩被拍死的时候正是暑假,他爸爸被学校安排去外地学习,暑假里几乎没人来学校,负责掏厕所的工人也放假了,就一直没人知道,快开学的时候大家才发现。 女厕所里的蛆都块铺成地板了,掏厕所的校工买了好几袋白灰洒,最后就发现泡在里面的小女孩,几乎已经泡得没有人样了,很快她后妈就成为最大的嫌疑人被公安局带走了。 然后没多久,我班上的一个同学又死了,这同学学习很好,但是不爱说话,要不是突然间死了,估计都没人觉得他存在过,后来他死后我们才知道,这哥们有先天心脏病,家里也挺困难的,学校也没嫌弃他有病,破格录的。 他平时走路很慢,也不参加早操,这天就寸了,全宿舍他竟然是第一个回去的,等第二个人回去就已经咽了气。这第二个人就是我一哥们,长得又黑又高又壮,所以外号铁蛋。 本就学校里连死两个人已经够晦气了,但没成想,不久宿舍又出事了。 我们当时的宿舍很紧张,我们班的人主要集中在学校最西头的一个破宿舍楼里,我是走读生,就没住校,前面说的铁蛋就住在这里。宿舍一共四层,一层住一些单身老师和楼管一家。 二、三楼住着女生,四楼住男生,为了防止男女乱串,三楼四楼之间有个大铁门,晚上查完房就锁上了。 三楼靠楼梯这边有间空房,一直空着,我们班的女生就住在这个空房旁边,空房的门牌号我现在还记得,318。过了段日子,学校的宿舍实在是紧张,楼管就把318也腾了出来。 据说,当时打开门的时候满墙上的都是“福”字,还夹杂着几个纸符。这个我没亲眼看见,但是许多人都说过,应该不假。 大家伙一看,再加上学校接连死了两个人,就都传开了。 有的说是这屋里以前吊死过一个女人,有的说这屋里以前几个学生晚上被女鬼吓的不敢睡觉,所以后来才封了。 可据我观察都是瞎说,这个宿舍腾出来以后,就让我们班的女生住了,刚开始也没人敢,晚上都聊天不敢睡觉,后来习惯了见也没什么事,就无所谓了。其实都是传言,吊死个屁啊,楼房的天花板干干净净,就挂个灯泡,栓绳子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没过多久,还真出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318里有一个姐们,她晚上起来上厕所,路过水房的时候就朝里面瞥了一眼,就发现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站在水池子里,水池子就是平时洗脸刷牙的地方,她站的很高,然后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我这个同学只看了一眼,就嗷的一声吓尿了,紧接着就晕倒了。 这下热闹了,整个楼道的人都听到了,半夜惊醒,都以为出了大事,哗啦啦全出来了,就连偷偷住在女生宿舍那几个男生也出来了。 结果大家去水房一看,原来是我们另一个女同学为了省钱,半夜在水房里洗澡,左手拿了根胶皮管,愣在那里什么都没穿,傻傻地站着,这下一来,整个宿舍楼都被笑声抬起来了,有的人笑得都快岔气了,楼管听着声音也上来了。 这个半夜洗澡的女生一战成名,自此成了学校的名人,然后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女生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排挤这个女的,说这个女的不要脸什么的,然后这个女的就从这个宿舍搬到那个宿舍,搬来搬去好几趟,最后校方出面解决,在学校的音乐楼里给这姐们安排了一个单间,她也算因祸得福,住上了豪华宿舍。 说起这个音乐楼,就在教学楼的后面,和舞蹈楼挨着,说是楼,其实也就2层高度,但里面房间不少,不少音乐生练琴啊、练嗓子啊都在这里面。白天人声鼎沸,晚上可就比较恐怖了,你想想,里面都是些乐器,风一吹就响,尤其那个钢琴,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白天卡的键晚上弹出来,“噔”的一声吓死人。 后来铁蛋有天突然发现,说我们学校的食堂建的很有风水造诣,我说你瞎扯淡,你知道啥叫风水。 他拉着我非要指给我看,然后就说:“你看咱们学校的食堂是个长方形,从上放下是不是像口棺材。” 我一看还真有点像。 “你再看,食堂有三根烟囱,像不像三炷香插在坟头。”麻痹经他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们这个学校确实有点历史了,解放前就有,只不过没这么大,慢慢扩张的,我爷爷就曾在这里短暂的念过书。学校里接连死了两个人,我就回家给我爷爷添油加醋地说,我爷爷说这学校以前就出过事,还说让我放学早点回家,别老踢球踢到晚上。自从出了事,我也有点怕,就说好,然后我就缠着他,让他讲讲以前的事。 我爷爷是个退休老师,平时对封建迷信这些东西从来不提,就说瞎说什么,那都是巧合,没什么悬的东西,让我别瞎说。 第二天我去学校,突然就听说,洗澡的奇葩女也死了,自杀,还留了封信说自己当众出丑已经给家里丢了大脸,如今还被人这么排挤,实在不想活了。 后来公安局来学校调查,说你们学校几个月连着死了三个人了,你们这校长要提高警惕,平时多关心老师学生,不能再出事了。 我们王校长也是冤枉得慌,这些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后来就开了几次会,让大家注意安全,还从学校的经费里批出一笔让保卫科多招几个人,日夜巡逻。 后来校长觉得还是不行,就又在学校里安装了一些摄像头,谁成想又出事了。 这次的事比较刺激,是一个周末,学校都放假了,然后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要进学校,还不登记,态度特别差,喊着说:“我都在这上班多少年了,你们都不认识我吗?” 保安都是新来的,没人认识他,就给保卫科长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但老太太死活要进去,保安一看也拦不住,加上又是一个老太太,进去就进去吧,难不成她进去砍人啊,再说了都放假了也没人,老太太就进去了。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保卫科长才赶到学校,保安把这事又跟他说了,保卫科长没敢大意,说:“那就看看录像吧,咱不是装了摄像头么?”谁知道一看,保卫科长差点吓尿了。 保卫科长赶紧拿电话给校长打电话,语气急促,支支吾吾了半天,校长不出10分钟就赶到了学校。 原来,下午进学校的那个老太太是学校以前的宿舍楼管,出了车祸,都死了十三、四年了,新来的人都不认识,整个保卫科也只有保卫科长认识。保卫科长和校长的意思是不要声张,天已经黑了,谨防再出人命。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个人说是找人,众人一问,就是找那个老太太,校长长了个心眼,就说“你找她干嘛?” 这人就说他是个出租车司机,下午送老太太来着,老太太给了他100块钱,他给老太太找了72块钱,然后,家里有事让他赶紧回家,他回去一看,老太太给的是假钱,是冥币,不知道他当时怎么了,楞没看出来,越想越气,记得她进了学校大门,就找来了。 校长一听,不敢声张,就说:“给你100,你回去吧,别找了。” 司机有点纳闷,校长就解释说:“那是我们一个老员工,脑子出了点毛病。”司机也没多想就走了。 他一走,校长就和保卫科长把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打着手电一起去老太太生前值班的楼管室,几个人颤颤巍巍打开门,屋里一个人没有,只有一卷钱放在桌子上,校长数了数,不多不少72块。 全部章节 第二章:铁蛋骂鬼 这下,学校里此前死了人和这次老太太事件算是变本加厉,在我们家这一带轰动一时。 最逗的是老太太家里人还说是老太太显灵,接连请道士来学校里做了好几场法事,说是要超度老太太,道士整夜念经,搞得学生也是怨声载道。 学校的录像带看第二遍时死活什么都看不到,全是满屏幕的雪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回家跟我爷爷说了这事,我爷爷也有点震动,还追问我一些细节,我说我当时又没在现场,并不知道详细情况。结果没过几天,我们校长居然上我们家来了。 前文说过,我爷爷是退休老师,原来王校长就是我爷爷的学生之一。我也忘了那天正好教师节还是中秋节还是国庆节来着,反正他就是来看老师,王校长一改往日不苟言笑的表情,嬉皮笑脸的,拿了很多烟酒和保健品,说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然后就说学校里接连出事怎么怎么着。 这些事我都给我爷爷讲过了,有些他当时都不信,现在一听没想到全是真的,就问校长说:“教育局难道没过问吗?” 校长说:“何止教育局,就连公安都来了多少次了,但是这种事又不好闹大,毕竟是迷信封建。” 我爷爷又说:“不行你就找些人做点法事什么的。” 校长说:“不管用,那楼管的儿女都请人做了好几场了,但是人心还是惶惶啊。”然后就求我爷爷说:“上学那时候就听说您会点法术之类的,这事又没办法找别人,传播的圈子越小越好,不如你就给帮帮忙。” 我爷爷笑着说:“你听谁说的?我哪会这个。” 校长说:“班里同学当时都这么传,说你开过天眼什么的。” 我爷爷就笑了,我在外面听见也乐了,我爷爷要会这些我会不知道。我在家撸的多了,鬼压床告诉我爷爷,我爷爷骂我封建迷信思想作祟,睡糊涂了就是睡糊涂了,压个屁床。 我听到这,就进去跟我爷爷说:“爷爷,学校食堂是不是就是镇压鬼的啊?修得跟个棺材似的。” 这事是铁蛋告诉我的,我一直没当真,今天才告诉我爷爷,我爷爷一听脸色就有变化,瞥了我一眼,让我别瞎说。 我们校长一看,这里面有事啊,就一直追问我,我把铁蛋跟我说的都告诉他了,他仔细想了想说:“我还真没注意过,不过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我爷爷可能担心我嘴上没毛,连忙说:“小孩子说的,你别当真,哪有鬼啊?牛鬼蛇神早就被打到了。” 王校长不依不饶,还是不住的求我爷爷。 我爷爷就说:“文革那会,懂这个的人都死绝了,现在剩下的要么是二把刀,要么干脆就是骗钱的,别去了没制住鬼,反让鬼给治了。”说完就瞥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孙子也在你们学校上学,学校的安全确实有必要注意一些,这样吧,我让我孙子带你去找他二大爷,那是我哥哥的儿子,听说有点手艺,我也不敢保证他懂行,你去问问他吧。” 校长一听是千恩万谢,说那太好了。我爷爷又留他吃了顿饭,我就带着校长去找我二大爷了。 我二大爷在我眼里就一个无业游民,成天游手好闲,我爸爸也不待见他,平时也不让我和我二大爷多来往,说是沾染坏习气。 但我爷爷挺喜欢他这个侄子的,隔三差五还去他家喝个酒什么的,我二大爷的爹,也就是我爷爷的哥哥,文革时期被批斗死的,据说罪名就是搞封建迷信,那时候二大爷已经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虽说日子苦点,但有我们家的接济,勉强还能度日。 到了我初中的时候,他家的地被政府征了,二大爷一夜暴富,从此也不上班了,买了块地皮盖了好多房子,一个月租金收回来就好几万。 我爸爸虽然不让我上我二大爷那去,但我为了零花钱隔三差五还是去看看他。 这会带着校长,气氛比较尴尬,人家是学校领导,和他一起去心里多少紧张。好不容易挨到我二大爷家,我二大爷还正好不在,租户说去超市了,等会就回来。 果不其然,不出10分钟,我二大爷就一身酒气,拎着几大袋吃的喝的,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就走了回来。 我赶紧笑嘻嘻的上去接住他手里的东西说:“二大爷,我们校长有事找您。” 二大爷瞪我一眼怒斥道:“我就知道有这天,你小子不敢带校长见你爸?怎么了?早恋了?” 我说:“您说什么呢?是我爷爷叫他来的,找你有事。” 我们校长这个时候就像个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的握着我二大爷的手说:“兄弟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帮忙。” 我二大爷平时虽然游手好闲,但是也是见过世面的,没搭理他,摆了摆手说,进屋说吧,三个人进了屋,我问我二大爷二婶哪去了? 他说:“你哥上大学后你二婶得了空,说回娘家看看。” 校长坐定就开门见山,把学校里的事一一说了,其实当时我们学校的事传的满城皆知,我二大爷也多少有点耳闻,就对我说:“怎么你爷爷把这么棘手的事推到我这来了?” 我爷爷就兄弟两个,到了我爸这辈有三个,我爸最小,行三,我大爷文革的时候去香港了,为这事我们家没少挨斗。 我二大爷虽然看上去流里流气,但是为人正直,能帮忙就不推辞,既然校长来了,忙是肯定要帮的,就对我们说:“你们学校50年代就出过事,后来文革期间又接连死了好多老师,要不是学校的食堂当年改了风水,也不可能平静这么多年。” 我一听,敢情我二大爷啥都知道啊。校长比我着急多了,就赶紧问道:“那这该怎么办啊?” 我二大爷说:“我也不知道,得去学校看看。”然后就约了个日子,说等到你们学生上课我再去吧,人多了事好隐秘。 我说:“二大爷你这不胡说么,趁着人少去才对啊!” 二大爷说:“你知道个屁,人多鬼才不易发现你,大半夜你一个人戳校园里,这不是勾引鬼吗?” 我一听也对。 二大爷和校长约好了,说那天早上一开课就去。 我一听这真是有鬼,就问我二大爷,我说那我平时怎么保护自己,二大爷就说鬼最怕脏东西,什么血啊、尿啊、屎啊之类的,遇上了你就玩命往上泼。 我说:“二大爷,我看电视上,都是给个护身符、铜钱剑什么的,你这意思是让我上学带着一壶尿是吧?” 二大爷一听也乐了,说:“我这也没什么护身的,哦,对了,遇上鬼你骂脏话也行,越脏越好,鬼也怕。” 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说法。校长又叮嘱我说别满世界瞎嚷嚷,搞得人心惶惶,我点点头说好。 按理说,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所有的住校学生就都回来了,然后当天晚上会有晚自习,第二天就正常开课了,那天也不例外,我照常去上晚自习,我一想,这事别人不告诉行,我得告诉我好哥们铁蛋啊,他们宿舍死了人,别回头惹他麻烦,我就把骂脏话的方法教给他了,他半信半疑总觉得不靠谱,当然了校长找我二大爷的事我就没说。 晚上晚自习一下我就回去了,谁成想这意外是一件接一件,铁蛋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也着道了。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就跟几个漂亮女生屁股后面骑车回家了,铁蛋个二货还想去买点宵夜,结果都快到宿舍了才发现钱包落在教室。 最近学校老出事,他也琢磨,到底回去不回去,但肚子咕咕叫,再加上刚下课不久,板凳还是热的,赶紧回去应该也不要紧,就往教学楼跑去,刚跑到教学口门口,就看见有个老头在锁大门,整个教学楼的灯也被拉闸了,黑乎乎的,铁蛋腿肚子转筋,就想回宿舍。 谁知道那个老头开口了,问他说:“自习都下了,你不回宿舍,跑回来干嘛?” 我们学校在学生下晚自习后确实会找人关门,铁蛋也就没在意,看见教学楼黑乎乎的就说:“我回来拿东西,我们教室就在一楼,劳驾您开开门,我进去拿完就走。” 老头一听也没难为他,就把门就拉开说:“那你快点,里面太黑了,我去给你开灯。” 说完老头就转身往一楼的值班室走去,我们一楼大厅放着一面很大的镜子,是让学生平时整理仪容的,铁蛋一瞥镜子,不由得一身冷汗,身前的这个老头并没有出现在镜子里,只有自己傻傻的在镜子里看着外面这个傻傻的自己。 顿时,铁蛋脊背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基本就要尿裤子了,他又壮着胆子朝老头脚下一看,发现老头几乎只有脚尖找地,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是挂在空中的,铁蛋也算条汉子,这个时候居然愣是忍住没有随地大小便,撒腿就往操场跑,可能是跑的时候想起我说鬼怕脏话,就边跑边骂“你麻痹,草泥马比。” 声音越喊越大,大概跑出去有50米,这个二货居然还有胆子回头,远远看见那个老头身后又出现了一堆人,好像是他们一大家子,全部都悬在空中,有老友少,有两个小孩还互相追逐打闹,跑起来都是慢动作,就像木偶演戏一样。 铁蛋咬了咬牙,泪流满面,转过身来接着骂,声音更大了,“草泥马比,草拟全家,吓唬你爷爷我,也不打听打听”。边跑裤子边湿,基本上可以说是屎尿齐流了。 跑到宿舍附近,大家听外面哪个煞笔骂人,还骂这么大声,都把头探出来看,有人还笑着骂:“哎!我说,你煞笔么?” 全部章节 第三章 女厕校花 铁蛋一跑进宿舍门口,就四肢发软,晕过去了。大家伙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又掐人中,又喷凉水,总算把他救醒了。 但醒过来后的铁蛋基本被吓傻了,嘴里阿巴阿巴的,一句话也听不清楚,缓了好大的功夫才慢慢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清楚,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的王校长没敢声张,听铁蛋说完这些事后,当晚就通知了铁蛋父母,让他们来照顾铁蛋。 他父母来了后哭得那叫一个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铁蛋英勇就义了。之后,铁蛋基本上也犯迷糊了,总之这课暂时肯定没法上了,只能静养身体。 我二大爷基本和他父母是前后脚进的学校,大概是走来的路上已经听见校园里的同学议论了,就没去找校长,而是直接把我从班里叫了出来,让我给他帮忙。 我这人胆子不大,最近快被这些事吓出毛病了,就说:“二大爷你另请高明把,我怕,你看铁蛋那么壮实一小伙子都吓成那样了,你就放过我,帮我给班主任请几天假,我回去压压惊。” 我二大爷一听反倒乐了,骂我说:“你屁都没见着,压个屁惊。”说着就让我带着他满校园转,我看也糊弄不过去,再加上人家是我二大爷,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忙还是要帮。 我就先带他去那个出事的女厕所,被后妈用板砖拍死的小姑娘就死在这里。 我回头对一边走一边不断看地形的二大爷说:“我说二大爷,这出事可是在女厕所,咱俩老爷们是不是不方便进去?” 二大爷说:“都什么节骨眼了,顾不上了,你喊一声问问,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没人咱再进去。” 我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就梗着脖子像个二逼一样站在女厕所的门口大喊一声:“喂,女厕所里有人么?” 里面有个女的声音很小的回答道:“有”。 我没想到早自习的时候厕所生意也这么好,还以为都在教室里背书呢,就有点尴尬,又问道:“就你一个吗?” 我想要是人多的话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等,不如先去别的地方。谁知道那女的反问我:“你想干嘛?” 我一听八成她以为我要耍流氓,就赶紧解释道:“不干吗,就进去看看。” 我二大爷听到这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就把我推开了,骂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接着他又扭过头冲着女厕里喊:“我们是来调查那个谋杀案的,看看现场。” 那女一听就“哦”了一声,过了2分钟就出来了,原来有两个人,都是学生。 我仔细一看更尴尬了,其中一个不正是校花么?她这个校花我要解释一下,她并不是我们学校长得最漂亮的姑娘,虽然姿色也不错,但是并不是排行榜第一名,至于为什么叫她校花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爸爸就是王校长,所以大家管她叫校花,意思是校长家的一朵花。 她瞥了我们一眼,就问:“你们就是我爸爸请来的吧?” 我二大爷纳闷,不明所以,我就解释道:“二大爷,这是王校长的闺女。” 二大爷说:“哦,原来是王校长的千金啊,行了,你们俩赶紧上课去吧,就别凑热闹了。” 校花就和另一个女同学就小跑着走了,临走还冲我笑了一下。 “哎呀,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我笑呢?”我低头一看,麻痹踩屎了…… 卧槽,这可是我新买的喜得龙啊!怎么踩屎上了,真是气死我了。屌丝那时候上身森马,下身美特斯邦威,脚下是喜得龙,一身的青春名牌。我一看新鞋踩屎了,心情急转直下,就在地上找了根树杈子蹲在一边抠屎,真是麻烦,跟口香糖似的,怎么弄都弄不干净,越弄越来气。 我二大爷有点心急说:“你麻溜的,这还有正事呢?” 我说:“这屎怎么这么讨厌,这么难抠!” 我二大爷就把脸凑过来看,一看脸色一变,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人屎。” 我哪有心思研究这是不是人屎,就不耐烦地说:“二大爷没想到你对屎还有这么深的研究,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屎,我管他是什么狗屎猫屎,反正弄脏了我的新鞋。” 我二大爷说:“你不懂,这是鬼屎。” 我不由得好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鬼还要拉屎,就笑着说:“二大爷你别吓唬我,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鬼会拉屎。” 二大爷表情还挺严肃说:“不骗你,鬼吃的是香和蜡烛,你看看这些东西像不像香灰和蜡的混合物。” 我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就问他:“那要是纯吃香,是不是会拉蚊香啊?” 二大爷说:“你瞎说什么呢,鬼屎可是一种格外珍贵的药材,很难遇见,咱们运气不错,你们班那个铁蛋的失魂症就靠这个了。”说完让我拿个纸袋装起来,回去给铁蛋吃。 我一听他居然打算给铁蛋吃屎,就说:“二大爷,这也太不靠谱了,铁蛋要是知道了,不得弄死我啊!” 二大爷说:“你不说我不说他知道个屁。” 我想想也是,就用那个树枝拨了一点,再一想,保不齐以后还有别的用处,干脆多弄点,好在鬼屎没什么味道,弄了一大纸袋也闻不到臭,反倒有股香灰的香味。 我把鬼屎放进口袋,然后为了以防万一,又问了问女厕所有人么?这次没人回答了,二大爷冲我一使眼色,我俩就鱼贯而入。 想我祁正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女厕所什么样还从来没见过,进去一瞧,才发现原来和男厕所没什么区别,只是少了尿池子,同样是一股腥骚尿臭,看上去恶心极了,地上脏得也是一塌糊涂,看来厕所出了事后,几乎就没人打扫过。 我们学校的厕所卫生是承包给了附近的一个老农,他隔一段时间会来清理一次粪坑,然后拉回他家的地里当肥料使,估计这老农也被学校传出的事给吓坏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 女厕所最里面的一个坑上盖着一块水泥板,把那个蹲坑封的死死的,看样子,十有八九,那个小女孩就死在那个坑里边。 二大爷一看找到了出事地,就让我把水泥板抬起来,我知道嫌脏也没办法,毕竟是我二大爷,苦活脏活我干点也没啥,就拿出两张卫生纸,垫着石板的边沿,使劲把石板抬了起来,下面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无非是些屎尿和泡得不成样子的卫生纸,并没有别的东西,我们看了一会我就又把它盖上。 谁知道刚走出厕所,我二大爷就说:“刚才怕吓着你,就没给你开眼,所以你什么都看不到。”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敢情二大爷看见什么东西了,就连忙问他看到什么了。 二大爷说:“小姑娘也怪可怜的,磕着头说她没法投胎,求我帮她超生。” 我虽然没看见鬼,但是对我二大爷说的话还是深信不疑,就说:“那就给她超生下呗,那电视里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了,二大爷,啥叫开眼啊?您给我也开个呗,我也想看看。” 我二大爷一听就乐了,笑着说:“算了吧,开了你就后悔了,别回头把你也吓出毛病来。” 我一想也对,脏东西有什么可看的,别落下心理阴影。 看完女厕所,我又带着二大爷去了第二个出事的地方,就是心脏病发作死了那个同学的宿舍,我陪着他楼上楼下走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宿舍里面也很正常,不见有什么异样。 楼管一副吓尿了的样子,跟在我们屁股后面问东问西,我和二大爷都懒得搭理他。 他那个神经病老婆倒是很牛逼的样子,穿着一件开满牡丹花的大红色上衣,一脸诡异的笑容,老远就冲我们喊:“我说我看到过死了那小子的魂,我男人不信。你们信不信?” 喊完就朝我们走了过来,一双呆滞的眼睛看着我们,皮笑肉不笑的留着口水。 我二大爷一看她这造型,估计是是审美上有点受不了,就赶紧拉着我走。 我心想,这神经病有什么可怕的,平时在学校里也没见她伤害谁。 没成想二大爷告诉我说:“神经病都是少了三魂七魄的人,身子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看来你这个同学也需要超生。” 然后就是老太太出现的地方了,另一栋楼的楼管办公室,自从出了老太太这事后,那个楼的楼管就请了假,说是得病了,不管白班夜班都没有人,估计是吓的不敢来了。 我们进屋一看,房间里四面洁白的大墙,桌子边的墙上挂着几个意见薄,还有宿舍的点名册,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写字台上的玻璃板下压了很多照片,一眼看上去很引人注目。 神经病老公指着其中一张大合影中的一个女的说:“前几天那个老太太就是这个人,死了十几年了,人挺好的,就是脾气差点,他儿女前阵子还来做了场法事。” 我和二大爷仔细看了半天,从长相上看,应该是一个很严厉的老人,照片里的表情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眉骨里还是透出一股子不高兴的神情。 二大爷说:“这几个死了的人都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没有意外,超生应该就能行。”接着又说:“咱们再去看看自杀那个女学生吧。” 到了那儿,音乐楼仿佛没有出过事一样,大家还是像往常那样在练歌练钢琴,中间还夹杂着几个萨克斯风和黑管,远远就能听见嘈杂一片。 二大爷在楼外抬眼一看,就对我说:“这楼风水有问题,你们学校是哪个王八蛋规划的?瞎盖楼。” 全部章节 第四章 鬼超生(上) 我哪里懂什么风水,至于这里是谁规划的,我自然更是不知道了,就问:“二大爷,敢情你还懂风水啊,这楼到底怎么了?” 二大爷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眉头紧锁,看样子没空和我斗嘴,就回答说:“这楼盖在你们教学楼后面,面朝教学楼背靠马路,左右也都是死路,后面还有一堵围墙,几乎很难晒到阳光,这在古代就是攒尸房的结构,所以只能白天留人,晚上住人十有八九会出事。” 我听他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心,但是一想就觉得不对,就又问他:“那自杀的女同学是在宿舍里被大家看见裸体,事后又被排挤,所以心理才出了问题,公安局都调查过了,按理说,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自杀也是合情合理啊,再说了,我们学校哪有那么多鬼啊?” 二大爷看我不信,就又说道:“她既然有勇气活着住进这里,我想就不会自杀。” 我一听这话顿时醍醐灌顶,二大爷说的有道理,于是就不再做声。 我俩就朝音乐楼里走去,音乐楼我之前进过来过一两次,都是来找同学踢球,我们班一个中后卫正好是学音乐的,这地方在学校里确实比较偏,不是学音乐专业的人很少进来,虽然一进去两耳都是乐器声和练声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背后发凉,瘆的慌,腿肚子也凉飕飕的。 二大爷看我缩在他身后,就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多拍拍肩膀,拍亮点就不怕了。”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估计大家也知道,都说人的肩膀上有两把火,头顶有一盏灯,只要亮着,鬼怪就不敢近身。 二大爷问我那女同学的屋是哪间?其实我也就是知道个大概位置,就带着他继续往里面走,在一楼最阴暗的一个角落里有一间10平米不到的小屋。 里面潮乎乎的,地面上都有点渗水,有面墙的墙皮看样子像是被水泡过一样,墙皮都鼓起来了,偶尔往下掉白灰渣子,门也没锁,敞开着,使得楼里本就微弱的阳光也能洒进来一点,屋子里空空荡荡,大概她的东西都被她父母拿回家了,只剩下涂着红漆的一张破床和一张破桌子,上面还用黄漆写着编号,一看就知道是学校里的老文物了,配套的椅子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这屋子很小,突然间走进来两个人就显得格外局促,一抬眼就能把整个房间看完,除了墙上有几张日韩不知名组合的偶像海报外,完全看不出一丝有人居住过的人气。 二大爷叹了口气缓缓对我说:“这个是个麻烦,不过也还行。你们学校接二连三的出事,看来确实有问题,不过这几个人不算惨死,不会出大事,今晚超生就行,完事后咱们再找找根本原因。” 随后我俩就去校长室把这事给王校长说了,王校长最近快被吓出毛病来了,揉着太阳穴仿佛得了神经衰弱似的,连忙表示自己会大力支持,一边给我二大爷递烟一边说:“行,您看怎么好就怎么来,不过咱晚上做法事的时候。”说着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接着说:“这个动静还是越小越好,毕竟这里是学校,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学校也搞这套封建迷信,还不被人笑死。” 二大爷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理解。 中午我找了个时间,抽空把早上在女厕所门口收集来的鬼屎分出来一点,拿纸包好,给铁蛋父母送去,吩咐他们一定要给铁蛋用热水送服,保证药到病除,他父母大概也从校长那听说了我二大爷的事,连声说非常感谢。 我不大忍心看铁蛋吃药的样子,转身就走了。一上午没上课,好歹得回去看看,好在我和我二大爷的事班里的人并不知情,几个要好的同学还以为我就是普通的翘课,就说下午咱们都翘了吧,踢球去。 我说:“不行,我一早上累得够呛,下午得在教室补补觉,晚上还有事呢。”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老师讲的很卖力,唾沫横飞,黑板更是被他的粉笔字填得满满当当,临走时他还让大家最近注意安全,放学后别在教室逗留,早点回家回宿舍。 其实不用他说,最近学生们也都长了心眼,下课铃过后不超过5分钟,整栋教学楼就人去楼空了,撤退得那叫一个快。 我去校长室找到我二大爷,他正和王校长边聊天边下象棋呢,二大爷棋艺不错,杀得校长只剩下几个没过河小卒,再一看校花也在,坐在角落里又冲我笑,我心里想笑你麻痹,早上笑就害的老子踩屎了。 但是私下里我还是找了个机会偷偷跟她说:“别把哥踩屎的事告诉别人。” 她点点头说:“没看出来,你可真厉害,还懂这个。” 虽然我有心在美女面前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一想这种事最好还是别充大头,就连忙摆手说道:“我懂个屁,都是我二大爷厉害,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正和她聊得高兴,校长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让校花早点回家,说学校不安全,然后又打了个电话叫保卫科长过来,顺便买点饭,大家填饱肚子,晚上好办事。 这个时候刚走出门的校花又回来了说:“爸,你忘了?我妈回外公家了,我回家吃啥?我看我还是吃了再回去吧。” 校长看了看表,估计到天黑还得一阵子,就说:“那也好,那你和祁正一道,去帮梁科长(就是保卫科长)拿菜吧。”我俩点点头就出去了。 走到食堂,梁科长正大包小包往出走呢,我一看,还真没少买,足有十几样菜,真是花公款不心疼。 其实话说回来,我们学校的食堂伙食是真不错,算是我们当地所有学校里相当好的了,因为我是走读生,所以也没什么机会吃到,这次逮住了机会一定要多吃点。五个人坐在校长室就抡起胳膊开吃了,大家边吃边聊。 一说到食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我二大爷说:“二大爷,我们学校食堂下面是不是镇着什么东西?” 我二大爷正拿着鸡翅膀啃得开心,嘴里支吾着说:“没有吧?这食堂应该是改风水用的,你们学校规划得太差了,按理说学校本来应该是朝气蓬勃的地方,虽说白天人多阳气足,但是几乎所有学校都是在之前的乱坟岗上盖的,到了晚上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安静的出奇,所以本来就容易出脏东西,如果风水格局一差,基本上就等于是给鬼开的招待所了。” 王校长一听就着急了,嘴里的鸡腿还没咽下去就支吾着说:“那怎么办?要拆楼重新盖吗?” 二大爷回答说:“我今天大概看了看,你们那个二层的音乐楼问题最大,厕所也有问题,其他倒是都还可以,这两个地方都太偏,散阳气,所以容易影响整体的风水,出点这种事也算是正常。” 校长说:“之前听你说过,学校在50年代也出过事,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些年怎么老没事啊?” 二大爷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猜不出什么原因,但是这两个楼必须得找地方重盖,否则肯定还要出事的。” 校长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盖楼的手续都要找教育局那头批,只能回头报上去再说。”二大爷一听也是,就又说:“那你最好还是先停用这两个地方。” 校长一听就着急了,说:“这音乐楼不用还行,但厕所不用不得憋死全校人。” 二大爷边吃菜边说:“先搭个简易的吧,总比再出事的好。” 校长终于把嘴里的鸡腿咽下去了,点点头说:“只能这样了,回头我批点经费下去,先搭个铁皮房的吧。” 全部章节 第五章 鬼超生(下) 吃完饭,天基本上就黑了,我们一行人把校花送到学校门口,给她打了辆车让她回家。之后二大爷、王校长、梁科长和我四个人就拿上事先准备好的鞭炮、黄表纸向操场走去,一人手里还提了一只公鸡。 学校里的学生此时都在宿舍楼里,自从出了事,很少有人会在晚上到操场这一带来,那些谈恋爱的也不再躲在树丛里,而是干脆在校外开始了地下活动。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操场的最中间,这里视野开阔,周围的情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二大爷让我点炮,我就拎着一串1000响的鞭炮噼里啪啦一放,他又在我边上面朝西跪着烧了两张黄表纸,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念些什么,按他的说法这就算通知到了,四面八方的鬼此刻都知道这里要超生鬼魂,希望能超生的孤魂野鬼都会凑过来,看能不能被捎带脚超一下。 然后二大爷又拿出此前准备好的死了那几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写在黄表纸上,接着他又教我们用红色的毛线把生辰八字绑成一卷,分别拴在四只大公鸡鸡的脚上,小姑娘一只,奇葩女一只,心脏病一只,还有老太太一只。 刚给公鸡一帮上,那公鸡就跟突然间来了精神一样,站在地上昂首提胸,张开翅膀不断挥舞着自己身上金色的羽毛,还咕咕的叫着,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 我二大爷边绑边解释鸡的用处,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以前在很多小说里都看到过,尤其80年代香港鬼片里曾多次出现,这公鸡是通灵之物,尤其引魂鸡更是牛逼,死了的人可以骑着它去阴曹地府投胎,冤死的人可以骑着它回阳间来还魂,基本上属于阴阳两界的交通工具。 给鸡绑完了生辰八字,接下来就是念咒了,二大爷嘴里跟咬了几个珠子似的,念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估计是难念的经。 我、王校长和梁科长三个人听了足有十分钟,也就听出来几个字眼,其他的都听不明白,突然二大爷就停了下来,开始夸人,这段用的是我们当地的方言,听得一清二楚,先夸那个死在厕所里的小姑娘,无非是多么懂事,多么孝顺,多么活泼可爱,然后就是那个心脏病突发死了的同学,说他多么学习好,多么有才,基本上吹的就跟郭德纲相声里说的那句话似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然后是奇葩女,说她冰清玉洁,美丽动人,通情达理什么的,最后夸的是老太太,多年辛苦工作,为学校为学生付出了多少。反正都是让人能起鸡皮疙瘩好话,看样子这鬼也喜欢带高帽子。 二大爷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告一段落,他带着我们抱了四只公鸡,出了校门口,校长早就找来了学校的车,那司机是个很年轻的校工,都看傻眼了。 二大爷一上车就让司机开着往乡下走,我们四个人一人抱着一只鸡端端正正地坐着,也不敢多说话。 司机估计是被吓着了,不断从后视镜里看我们,估计他觉得我们脑子有问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鸡此刻格外老实,几乎都不动弹,就是嘴里不断地咕咕叫着,声音也不大,二大爷没到一个十字路口,就就又开始念经,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到了乡下,这里也没有路灯,乌漆墨黑的,全靠车灯照明,到了一片远离人家的荒凉地,我们就下了车。 二大爷说:“照着我的样子把鸡放了吧。”说罢就把鸡往天上一扔,那公鸡就飞了起来,平时我们大家都知道那公鸡飞不高也飞不远,但是他抛起来后那公鸡飞了足有二十多米,然后就钻进草丛里再也不见了。 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放飞了各自抱着的公鸡,之后二大爷让我又响了一串鞭炮。然后又在附近抓了几把荒草,在地上点了堆火,把司机也从车上叫下来,五个人从火上跨过去,说是这样就不怕鬼上身了,这一晚上我们被他弄得都怕了,况且这里这么荒凉,偶尔还有凉飕飕的风吹过,总感觉后脖子冰冰的,就一一照他说的做了,然后上车走人,总算是完事了。 一上车二大爷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这就算是超生了,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比起那些和尚道士差点,但是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只要鸡愿意飞就没事,说明他们要去投胎了。” 我心里老是觉得有点逗,就问他:“你把鸡扔起来鸡能不飞么?” 二大爷骂我说:“你懂个屁,要是不愿意去投胎的,扔起来就会摔下来,不会伸开翅膀的。”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王校长就问:“那咱接下来怎么办?” 还没等我二大爷开口,梁科长又说:“这事您可得管到底啊,我们都被吓怕了,学校再出事,我估计学生老师就都得不干了。” 二大爷笑了笑说:“接下来就得看王校长的了,看教育局能不能批盖楼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月,学校什么事也没有,铁蛋也恢复正常了,大家又在一起踢球,我和校花也算有了交集,隔三差五也找找她逗逗她,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爽。 一个月后,为了盖楼的事跑瘦了一圈的校长找到我,让我回去跟我二大爷说,教育局批了,请二大爷来学校一趟,再给看看风水。 我晚上并没有直接去我二大爷家,而是顺路去了爷爷家,兴高采烈地跟我爷爷把盖楼的事说了。 我爷爷说:“你最近是不是光操心这事,没好好学习啊?” 我说:“不是啊,我成绩很稳定啊。” 我爷爷笑着说:“你可别跟你二大爷学那些封建迷信。” 我说:“哪能啊,我要是看见鬼估计早吓尿了。” 吃完饭,我就去我二大爷家说了这事,二大爷又喝的醉醺醺的,说好。 第二天一大早,二大爷就来学校了,我又有理由可以不上早自习,就陪他去找王校长,校长拿出了文件对二大爷说:“盖楼的事局里批了,还给学校拨了点钱,目前学校账上也还有些剩余钱,我们算了算,盖个二层音乐楼和厕所的钱肯定是够了。”接着又问二大爷选址的事。 二大爷边看文件边说:“这简单,我早都想好了,你把厕所拆了盖在音乐楼那,再把音乐楼拆了盖在厕所那就行,这样音乐楼通了阳气,而厕所里本来就是污秽之物,处于阴处也属自然,事情就解决了。” 王校长还想着能不能省点钱,把厕所改成音乐楼,音乐楼也别拆,改成厕所。 二大爷摇摇头说:“不行,必须拆,地基也得重新打。” 没过几天,此前找设计师设计的图纸出来了,学校也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施工,半个操场都被用来放那些建筑物资,对我们班足球队练球的影响很大,不过一想只要盖好学校就没事了,也就安心不少。 校长拿着那张图纸也给二大爷看了,二大爷哪懂建筑,就说:“外表什么的都不要紧,就是奠基的时候叫我去就行。” 等到挖地基奠基那天,二大爷一早就去了,他拿了些铜钱,在地基里东摆一个西摆一个,后来铜钱不够使了,问我要了点钢镚,我心想这也太能凑合了,据他讲,自己摆的这叫北斗七星阵,取得也是正南正北端正之意。 摆完后,大家就动工了,厕所和音乐楼就这样拔地而起。厕所离教学楼近了,大家都很方便,拍手称快,音乐楼在操场另一边,远离教学区,白天也不吵了,况且那边距离西边的宿舍也近,那边也有个简易的小厕所,还算方便。 总之这两个工程深得群众喜爱,落成的时候还找教育局的领导来举办了个剪彩仪式,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本想就此平安无事,没成想后来校花偷偷来找我了。 全部章节 第六章 约会校花 周五了,校花来找我,让我周末和她出去玩。 我一听鼻子差点美得冒泡,难道是因为这次我帮学校斩妖除魔的英姿,被她看上了,所以对我有了好感,好几次我踢球的时候也发现她偷偷看我,也难怪,像我这种机智勇敢高大帅气能文能武的男生难免会有几段风流债。 校花看我眉飞色舞,捂着嘴笑着说:“我爸说了,说你二大爷给学校帮了大忙,所以让我对你好点,我拿零用钱买了两张电影票,请你看电影,不过你得请我吃饭,我没那么多钱。” 我一听就泄气了,原来是校长让她感谢我啊,好吧,能和校花单独相处也不错啊,我说:“行,我去管我二大爷要点钱,咱们周末吃大餐。” 周末和她看了个电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都忘了电影名字是什么,反正肯定不好看,看到一半我就看不下去了,不过闻着校花秀发的香味,我还是忍了下来。 看完电影,我陪着她去吃了三千里的烤肉,那时候是穷学生,没什么钱,能吃一顿三千里就很知足了。校花也没客气,吃相不比我好看,不过人家长得好,怎么看怎么美。 她看我吃得高兴,边吃边好奇的问我:“你会你二大爷那些东西么?” 我嘴里都是烤肉,支吾着说:“我哪会那个,再说了,我爸也不会让我学啊。” 她又问我:“那你想学不?” 我说:“不想,我胆子小,我怕鬼。” 校花听了就笑得花枝乱颤说:“我想学,你问问你二大爷,求求他,让他教教我。” 我一听烤肉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摇头说:“不可能的,别说这是封建迷信了,你没看过电视么?这种事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的,他儿子我哥都不会,怎么会传给你。” 校花倒好,一听我还有个哥,就问我哥怎么从来没见过,眼睛里放光。 我看着她那春波荡漾的眼睛说:“你想干嘛,我哥上大学了,怎么着?为了学艺你还打算献身啊。” 校花一听就笑了,说:“哪啊,我就随口一问。” 我说:“也不知道我二大爷跟谁学的,改天我问问他,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学这个干嘛?” 校花喝了口饮料说:“我就想学点偏门的东西,将来万一遇上了脏东西也能保护自己。” 我一听就乐了,告诉她说:“你骂脏话就行。” 然后我就把二大爷告诉我骂脏话管用的事跟她说了,她笑得合不拢嘴,说:“真的假的啊,听起来可不靠谱。” 我说:“当然是真的,我二大爷亲口说的,铁蛋就是这么做的,才没被鬼吓住。” 她一听铁蛋的事,就点点头表示相信,我看她那意思还真想学。其实自从那次在女厕所门口和她相遇,被她笑话之后,我就对她挺有好感的,不过人家不仅长得漂亮,还是校长的闺女,万一追不到,再被她告诉她爸,我这不是找死么?心里的话就没说出口,慢慢来吧,总不能第一次单独出来就表白吧。 吃完饭我送她回家,她看我老看她,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泛红,低着头说:“你瞎看什么呢?” 我壮着胆子对她说:“你真好看。”然后就把脸赶紧转过去,感觉自己脸上发烫,估计我脸也红了,接下来半天我们都没说话,很快就走到了她家。 她说:“那我回去了。” 我若有所思,就摆摆手跟她说了拜拜,她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她要说:“年轻人,还是自己撸吧,不要胡思乱想。”没想到她却说:“谢谢你陪我玩,我今天挺开心的。”说着就眼里有话似的看我一眼,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怅然若失。 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大对头,果不其然,刚坐定在沙发上,我爸就脸色沉重地问我:“你最近是不是跟你二大爷忙活学校的事了?” 我爸向来对我二大爷那种浮夸子弟的生活方式看不顺眼,再加上他又比较传统,对这种邪乎的事很反感,但我又不敢骗他,只能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声。 我爸一听似乎就来气了,生气地说:“少跟你二大爷瞎忙活,那些东西你最好少沾染,你去爷爷奶奶那住几天,我和你妈要出趟门。” 我一听他们要出门就问:“你们干嘛去啊?” 我爸说:“去你外公家,有点事要处理。”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只能说“好”。 我从小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说句不好听的,我和我爷爷奶奶要比和爸爸妈妈亲,在家里我爸也几乎是强权统治,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到了爷爷奶奶家,奶奶还等着我吃饭,看到我来了高兴地说:“你爸下午来说过了,还没吃饭吧?赶紧吃饭,你爷爷上你二大爷那去了。” 奶奶做的饭真心全世界最好吃,吃得我肚子溜圆。过了会,我爷爷和二大爷就都回来了,他们一脸的严肃,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我奶奶一看就默默走开了。 他们俩把我叫进书房,难道要告诉我什么秘密?自打看到我二大爷神神叨叨念咒之后,我就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我命犯天煞孤星?难道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难道我家有什么不可告人流传数百年的秘密?难道我家有什么奇门秘籍他们要传授给我?无数个疑问从我心中浮起。 爷爷坐在他经常看报的那个皮沙发上,二大爷也拉了个椅子坐在他的旁边,他俩表情凝重,看上去很像开班会时的班主任,二大爷点了根烟,问爷爷抽不抽,爷爷摇摇头,转过脸来对我说:“孩子,你现如今也长大了,有些事不能再瞒着你。” 爷爷接着说:“我们祁家是做这行的世家,十年动乱时期,社会乱得厉害,我为了保护咱家怕被打倒,所以才一直隐瞒,现在社会发展迅速,很多脏东西都已经无处容身了,没有当初那么乱了,这东西和社会也有关系,乱世就比较多,盛世就肯定少,偶尔多点也是一时风水所致,或者有歹人为之。” 我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二大爷,二大爷也在一旁对我点点头,对爷爷的话表示肯定,爷爷接着说:“话说回来,其实不光咱们家是做这个的,你奶奶娘家、你妈妈的娘家,还有你二婶家都是做这个的。” 卧槽,这下我可真是坐不住了,看来校花想学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啊,嫁给我就成了。 我脑子有点乱,爷爷看我晃神就停顿了一下,等我又抬起头看着他后,他接着说:“之所以我决定告诉你这些,是觉得你们学校出事,你二大爷出手了,你心里肯定会有疑问,所以不妨就都告诉你,但是我并不打算把这门手艺传给你们这一代。” 二大爷听到这接着说:“你哥他们也不知道咱家的事,当年你去香港的大爷倒是知道一些。” 虽然我对这行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为什么不再传给我?难道就让它失传吗?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爷爷斩钉截铁地说:“时代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快没用了,我们那时候是靠这个糊口的,你现如今已经不一样了。” 我有点纳闷,就问他说:“您不是老师么?怎么靠这个糊口了?” 我爷爷说:“老师只不过是文革那时候被查得紧,不得已才选的职业,掩人耳目而已,虽然确实教书育人了,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先生(先生是个泛指,可以看风水的,也可以是阴阳,也可以是林正英那种捉僵尸的)。到了你这一代,咱们家这种手艺该绝就得绝,古时候之所以有这些东西,是因为一些东西科学无法解释,所以才有人开宗立派,说白了无非只是些前人总结的经验,也不能说是迷信,反正总之一句话,现在是科学第一,你好好学习,干这行都命苦,我要不是半路当了老师,可能根本不能活这么久,你二大爷今年也快50了,差不多也到头了,别看他精神,浑身都是病,这疼那疼的,搞不好哪天就不在了。” 爷爷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并不感冒,但一听干这行对身体损害很大,我就怂了,心想:哎呀妈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折寿吧。 其实我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家里怎么不传点别的手艺,什么怎么鉴别古董啊,怎么寻宝啊,怎么把妹子啊,怎么就偏偏传下来这个和脏东西打交道的手艺,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想学,只不过感觉有点屌的样子,话说回来,我到目前为止连个鬼都没见过呢。 我二大爷接着说:“最近这几年全靠酒我才能忍住疼,你二婶去看你哥,也是想看看你哥的情况,别因为咱们家逆天事干得太多,殃及子孙啊。” 听到这我不由得奇怪,我就问他:“你除鬼是好事啊,怎么会逆天呢?” 他说:“除鬼是好事,但是以前还干过另外一些大事,就不讲给你听了。” 我想到我爸妈去我外公家,就问我爷爷说:“我爸会吗?” 爷爷说:“你爸爸会一些,功力还是有的,只不过时代不饶人,所以他一直不用。这次去你外公家,就是因为你舅舅出事了,好像快不行了,怕你担心影响你学习就没告诉你。” 其实说实话,我舅舅们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没什么感情,以前也听妈妈说过,六舅得了病,不过由于往来的少,我一直感觉他们没有存在感,看来他也是行里人。 爷爷和二大爷又说了很多,解答了我很多问题,我也没什么热情学那些玩意,就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学的。” 全部章节 第七章 大爷葬礼 等到我父母回家的时候带回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六舅还是去世了。这下更是断了我学艺的念头,我觉得我还是好好学习考大学吧。很快熬到了冬天,我和校花的关系越来越不错,好几次我都想表白了,后来胆子小还是忍了。我们球队成绩也不错,打了一学期的胜仗,我的考试成绩则恰恰相反,一直败仗不断。 熬到寒假,我们一家在爷爷家待着,接到个电话,是香港来的,我大爷家打来的,一张嘴就用一口粤语普通话说我大爷死了,这下全家都乱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电话那头是我大爷在香港娶的老婆,一口粤语,普通话相当差,半天解释不清。 后来我爸问了大半天,说是车祸,弥留之际有遗愿说是火化之后要回故里。我爷爷奶奶这个哭啊,可怜两个老人和儿子分开了几十年,最后居然等来这么一个消息。过了半个月,香港来的大婶子就带着我大爷的儿子抱着骨灰回来了,全家人又是一通哭。 我大爷50多岁,快60了,和我爸爸是亲兄弟,和我二大爷是堂兄弟,从小三个人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后来他去了香港,中间只回来过两次,快40了才结的婚,快50了才有的孩子,我这个弟弟刚上小学不久,10岁都不到。哎,正是可怜的时候,看得人眼里不断泛酸。 爷爷奶奶一看小孙子心就跟化了似的,就对我大婶说:“你们要是愿意,没人照顾,就留下来,住在这里,你要嫁人什么的我们也不反对。”大婶抹着眼泪说:“孩子他爸在香港打拼多年,还是置下了产业,虽然不多,但是也算中产。”这个其实我们家人也知道,据说我大爷在那边生意还不错,这几年也挣了不少。大婶接着说:“我一个女人不敢擅自处理遗产,这才回来跟您二老商量怎么办?” 我爷爷奶奶年龄都大了,无欲无求,自己的儿子都没了,还哪有心情管什么财产的事,爷爷就说:“你好好带孩子,长大交给他就行了,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也不需要。”我爸爸也点点头,含着眼泪说:“大嫂要是带孩子不方便,就把孩子留在我这,我帮着带,你没孩子也好出嫁。” 大婶抹了眼泪,抽了抽鼻子说:“我40多的人了,也不求再嫁人,以后就想着把孩子带大。”听二婶说了那么多,我心下暗想,她大概不知道我们家里的事吧,谁知道她直接问我爷爷:“咱家手艺还在传吗?”我爸一听脸色就变了,就让我出去。我爷爷拦住他说:“早都告诉你儿子了,别瞒着了,他压根没打算学。”我爸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我怎么没告诉他。 说完了这些事后,我婶子提出让我们全家去一趟香港,说是怎么也要去看看我大爷这么多年经营的家,爷爷奶奶伤感不已,说就不睹物思人了,让我爸和我二大爷去,顺便带着我和我放寒假的哥哥。我爸没同意,说小孩就别去了,还是他和我二大爷去。我一听不去就不去,听说香港都是黑社会,什么铜锣湾、苗街、钵兰街的,去了也不安全。 大家又说了一些琐事,突然间就沉默了。我二大爷和我爸爸就给我爷爷奶奶跪下来了,磕了个头,也不敢抬眼,字正腔圆地问我爷爷奶奶说:“爸妈,老大去世,是否按规矩办事?”我爷爷奶奶点了点头,奶奶抹着眼泪又加了句说:“所有人都要通知到,老大的事要办的体面些。”二大爷和爸爸听完又磕了个头就算是应下了。 只隔了一天,我大爷的白事就开办了,等我到场的时候,基本吓尿了。大家看过《九品芝麻官》里,包龙星看见妓院老鸨骂人后下巴合不上了么?我当时就是那个表情。自打我出世后,我们本家就没死过人,高堂均健在,我大爷的死算是我出生后家里故去的第一个人,之前也说过,我家、我奶奶娘家、我二婶家、我妈娘家都是行里人,但是我万没想到这个场面是这样。 我大爷的白事是在乡下办的,那是我爷爷当老师之前我们的家,是个老宅,很久没住人了,院子很大,房屋几年前修缮过,我大爷去香港前就住在这里,正所谓叶落归根,就在这办事,地方够宽敞,院子外还有一大片空地,我们校长听说我家有了这档子事,说我家给学校帮了忙,我爷爷又是他老师,就带着校花一起来,但是这个场面实在是…… 人死了以后都会有引魂幡,一般的引魂幡是白纸做的,长度大概一米,孝子扛着,头上用红色线拴点钱,有点家底的就在家门口打上十四或者四十根木桩,在上面用纸糊些大的,我大爷这个就比较另类了,40根8米左右高的碗口粗细的木头上挂的都是白绸布做的引魂幡,迎风飘起来扬扬洒洒,远处看就是一条条通天白蟒,那叫一个气派啊。 再看来的人,清一色黑,我们本家人全身白,一丝别的颜色都没有,我爸看见我来了,赶紧招呼我过去换孝服。我看来的人足有三四百,服装还这么整齐划一,麻痹,这服装费不会是我们家出吧。 我四下里看了看,和我爷爷坐的几个人都有年龄了,我数了数加上我爷爷一共四个,其中一个是我外公,另外两个面生,他们之下,又是我爸他们一辈的,呼啦啦有30多个,面色沉重,我愣是一个都不认识,我们家啥时候冒出这么多亲戚,我换好衣服,我爸、二大爷和我哥,再加上香港来的还不懂事的弟弟一起,去给他们磕头,我们跪在这些人面前。 只听我爷爷说:“老二和老三你们都知道,也都见过,这三个年轻人,那个大的是我大哥的孙子,现在上大学了,不是行里人。”然后爷爷又指着我说:“这个是我大孙子,老三的孩子,也不是行里人,最小的是香港回来的,老大的孩子,我二孙子,以后还要仰仗诸位照顾。” 除了和我爷爷外公坐的这几个人,其余人都很恭敬的给我爷爷作揖,说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然后我爷爷又向我们一一介绍和他坐在一起的人,第一个是我外公,刘家的,另外两个老头,一个姓李,另一个复姓东方,都是行里的祖师爷人物,我爷爷在上面说,我二大爷跪在我旁边跟我小声介绍。反正当时那个气派基本上和电影里差不多,我大爷已经成了骨灰,按他的遗愿是魂归故里,回到家乡把骨灰撒了就行,于是所有的人就每人从骨灰盒里捏一小撮骨灰向空中撒去,旁边还有几个人在念咒,估计也是难念的经,反正一句都听不懂。 王校长和校花父女两个大概觉得我们家是黑社会的,站在一边非常尴尬,也插不上嘴一句话都不说,我心想:卧槽,我们这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家族啊,好牛逼的样子,他们不会叫我少爷什么的吧,那可就太屌了,算是在校花面前扬眉吐气了。 骨灰撒完了以后,就算是完事了,按照白事的规矩,一般就是请宾客吃饭以示感谢,谁知道我们居然不吃饭,直接散伙了。二大爷告诉我说这是行里的规矩,桥归桥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行里人只要白事一完,就已往生极乐,从此阳间人不必挂心。 王校长和校花也这么饿着肚子走了,办完事以后,大婶又说起了去香港的事,但是内地人去香港还要办什么通行证,折腾了一阵子我爸和二大爷才上路,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就几天功夫,麻痹,又出事了。 全部章节 第八章 养鬼奶奶 寒假中,几个铁哥们都无聊得蛋疼,铁蛋就找了几个同学,叫上我们在学校踢球,操场上除了我们,还有个二逼老师在学开车,大概是为了省钱,趁着寒假操场没什么人,开着一辆QQ绕着操场转悠。 我们也没管,反正他是绕着跑道开,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铁蛋个二货爱开大脚,一脚就把球踢了老远,他还笑着跑去捡球,可能是练车的老师太紧张,一看铁蛋跑过来,本来打算踩刹车,结果踩成油门了,车速瞬间就提上去了,我们老远就看见铁蛋飞了起来,好在车和人相距得不是很远,因此伤得并不重,那老师一看铁蛋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就赶紧和我把他抬起来,麻溜就送医院了。 一上车我就说:“铁蛋你今年命中犯贱啊,怎么这么倒霉。”铁蛋苦笑着说:“你赶紧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我晚上回不去他们会担心。”于是我就打电话把铁蛋的事跟他家里说了。 铁蛋家在农村,不过也不算远,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他父母接着电话非常着急,很快就赶来了,好在医生说只是肌肉组织损伤,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住一晚观察下就能出院了。我心说这点对铁蛋来说已经不算是惊吓了。铁蛋父母看没什么事也就没说什么,那个练车的老师提出说他负责医药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到医院看铁蛋,他父母说:“既然没事,我们就带他就出院了,他奶奶最近病了,好像不大对头,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铁蛋突然扭过头来对我说:“老祁,你能不能带你二大爷上我们家来一趟,我奶奶那病估计你二大爷治得了。”我说:“怎么了?让脏东西给冲了?” 铁蛋说:“我也说不好,我奶奶最近老是说他老伴不见了,我爷爷都死了三十多年了,我爸跑去看我爷爷的坟头,也是一点事没有,我们估计着是让脏东西给冲了。” 我一听还真有点奇怪,就说:“我二大爷不在,去香港了,这样吧,我跟你们去一趟,回来把情况给我爷爷说说,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铁蛋家,铁蛋他们村没通公路,离了公路还要在土路上走20分钟,村子里一片寂静,大概人都在家猫冬呢。 一进他家门,果然有个老太太不断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头的银发,看样子慈眉善目的也不像中邪了,铁蛋看奶奶神神叨叨的,就赶紧上去搀着她把她送进屋,铁蛋奶奶嘴里老是念叨着“老伴不见了,老伴上哪了?”看起来确实很奇怪。 铁蛋爸爸对我说:“他奶奶虽然得病了,但是吃饭什么还很正常,家里也亮堂堂的,不见有什么脏东西。” 我就问他:“家里发生过奇怪的事么?” 此时铁蛋也出来了,一家三口都摇摇头说:“没有啊,这多少年了,什么奇怪的事都没有,我们家一直很太平。”我又把他们家的地形,他爷爷的坟头地形都看了一圈,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就告辞了。 铁蛋说他要送送我,我看他话里有话,就说好,他父母送我出门转身就回去了,我和铁蛋走远后,铁蛋就神色紧张地说:“老祁,这个事压在我心里有好多年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眼花了还是年纪小记错了。” 我一听就说:“既然有事你就直说,这样我回去跟爷爷也好说,你奶奶的病就更有把握。” 铁蛋点点头说:“小时候有年夏天我在院子里玩,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时候我还很小,大概5、6岁的样子,还是个小屁孩呢,那时候我爷爷已经去世了好多年,自从爷爷走后,我爸爸情绪一直很低落,但是我记得奶奶却没什么变化,每天还是满面红光。因为是夏天,家里就挂着那种只有一半的门帘,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我点点头,这种门帘当时很流行,我家里夏天也挂。 铁蛋接着说:“就在那个门帘下面,我就看见一个全身白衣白裤白鞋的人从那个门帘后面走过去了,就那么一眼,我记了半辈子,我当时还小,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欲望跑进去看看是谁,只顾着玩,但后来懂事后我再回想,这事就一直放在了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谁都没说过,我仔细回想,那时候家里确实没人,父母和奶奶确确实实都不在屋里,之余那个白衣白裤只看见一半身子的人到底是谁?我倒现在也想不明白。” 我看铁蛋说得严肃认真,一听就来了兴趣,我就追问他以后还看到过么?他说就看到过这一次,以后再也没看过,说那个屋子一直是他奶奶在住。我心里一琢磨,看来这十有八九是鬼闹事。 我又问他:“你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铁蛋说:“小时候傻不知道害怕,长大后想起来觉得没凭没据的说出来给大家添乱,就一直没说。” 我说:“行,你回去吧,我问过我爷爷后再找你,你自己多注意点。” 一回家我就把这事稀里哗啦给我爷爷说了,我爷爷戴着老花镜坐在皮沙发上看报,眼睛都没抬,理都没理我,我奶奶反倒很感兴趣,拉着我的手问我说:“你那个同学家的院子外面是不是栽树了?” 我说:“没错啊,他家院墙外面中了一圈树,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我奶奶又问我:“什么树你看清楚了吗?” 我说:“柳树啊。”这个印象很深,我走的时候还顺手揪了个干枯的柳条。 我奶奶说:“那就没错了,十有八九是你那个同学的奶奶养鬼。” 我听奶奶这么说,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就接着问她:“您的意思是,铁蛋看到的那个白衣白裤的人是她奶奶养的鬼?” 我奶奶笑了笑说:“你还是问你爷爷吧,我也说不大好。” 我爷爷听到这,就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说:“你就好管闲事,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不要管这些行里事。” 我一听就着急了,说:“那是我同学啊,我俩关系可好了,得帮帮忙人家。” 我爷爷放下报纸,叹了口气说:“这个好办,你再去他家一趟,他家肯定前阵子砍树了。” 我追问他,他又拿起报纸不搭理我了,我就转头问我奶奶,我奶奶怕爷爷生气,就把我叫到另一个屋里对我说:“孩子,肯定是这个铁蛋的爷爷死了后,头七那天晚上还魂,他奶奶想办法把他爷爷的魂留下了,然后又在院子里中了一圈柳树。” 在中国的传说当中,和鬼有关的有两种树,一种是槐树,这个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来,一个木一个鬼,这种树下容易有鬼,所以不要在槐树下多逗留,另一种是柳树,柳树属阴,所以鬼特别怕柳树,因为传说柳树条打鬼,会吧鬼打成小矮子,打多了就魂飞魄灭了。 照奶奶的说法,铁蛋他奶奶种了一圈柳树就是为了困住他爷爷的鬼魂,估计是感情太深,舍不得老伴,也是个可怜人啊。 我又问我奶奶:“那该怎么解决?”奶奶笑着在我耳边说了一会,刚说完我爷爷就进来了,让我奶奶别给我瞎说,还说不要我瞎弄,我嘴上答应,心里想着还是要帮铁蛋的忙。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铁蛋家打了电话,说我有办法了,中午就过来。铁蛋一听很高兴,就和我约好了时间。 刚挂了电话,校花又给我打电话,说要找我玩,我说好啊,我在我爷爷家呢,你来找我吧,心里想着今天要在校花面前露露脸。 过了半个小时,校花就到了,我奶奶瞅人家长得好看,就迎进屋,问我说:“这就是王校长的女儿啊?长得真漂亮。”校花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着说:“谢谢奶奶。” 我爷爷也挺高兴,就给我拿了点钱,说你们出去玩吧,别在家里祸害了。 我一把接过钱说:“好,那我就出去了。” 校花也说:“谢谢爷爷奶奶。” 一出门我就对校花说:“今天我带你去开开眼。” 校花吃惊地说:“怎么,你学到你们家手艺了?”我说:“哪啊,我们家手艺博大精深,一时半会且学不会呢,今天略施小计而已。”说罢我就带着她去了铁蛋家。 全部章节 第九章 寡妇摆酒 铁蛋一家听我“铛铛铛”说完之后,顿时都惊呆了,三个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确实经常做梦梦见老爷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但是都以为只是凑巧做梦而已,没在意过,看来这事并不是梦。 我一听果不其然,就又问他们:“院子的树是什么时候种的?” 他爸爸瞅了瞅窗外的柳树说:“就是我爸去世那年我妈让我种的,本来都是树苗,这么多年过去了,树都长大了,有一棵把院门都堵上了,出入很不方便,我上个月就给锯掉劈成柴了。”说完还带着我们去看他码在院子里的柴。 校花在旁边也是啧啧称奇,我不禁有些得意地说:“那就对了,看来你们家老爷子是出走了,怪不得奶奶说老伴不见了,看来爷爷走后她八成也失魂了。” 铁蛋爸爸一听我这么说,顿时就急了,忙问我该怎么办?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鬼屎,对他说:“这东西最管用,把这个给老太太冲服就好了,另外老爷子应该是自己去投胎了,你们去他坟上多烧点纸钱就行了,给他老人家送送行吧。” 铁蛋一家听我说完就拿着鬼屎转身进了奶奶的屋子,我和校花站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听,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铁蛋奶奶屋里哭,大概是清醒过来了。 我和校花赶紧进去,就听见铁蛋父母就正问她养鬼的事,老太太嘴里还不太利索,但是说确实有这事,她当初也是舍不得老头子,现在老头子走了,她也想通了,走就走吧,她自己快灯枯油尽了,搞不好哪天就去团圆了。说完又抬起头来对我说:“谢谢你,小伙子。” 然后她又看了看铁蛋说:“没想到你同学这么有本事,把我救过来了。” 我挠挠头说:“没啥,但是奶奶,我有一个疑问,还想问问你?” 铁蛋奶奶躺在床上微微点点头说:“你问吧?”我说:“你为什么会画地圈鬼啊?” 老太太刚恢复过来,还没有什么体力,就微微张着嘴说:“我年轻的时候听人说的,也不知道灵不灵,就试了下,结果还真有这么回事。” 我点点头说:“那老爷子现在投胎去了,您要不也去坟头跟他告个别。” 铁蛋爷爷的坟头离村子不远,老太太在坟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得真是让人心酸,我也不会像二大爷那样念难念的经,只能也上去上柱香,校花也摸着眼泪说:“太感人了。”就也走上前去给铁蛋爷爷上了香。 铁蛋父母非常感谢我,不住地对我说:“你可帮了我们家大忙。”说完还拉着我非留我们吃饭,没办法盛情难却,我和校花就留了下来。 铁蛋也很高兴地说:“老祁,我今天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我奶奶多亏了你才醒的过来。” 我摆摆手说:“哪啊,还不是我爷爷奶奶懂得多,要不然我也帮不上忙。”然后校花又说起了她去参加我大爷葬礼时看见的场面,说的我这种有家族背景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三个正说得高兴,铁蛋爸又进来对我说:“小祁,我们村上还有个事,你看你能不能也帮忙看看。” 这个时候我正沾沾自喜呢,一口就应下来了,我想反正就算我处理不了,也有我二大爷和我爷爷呢,咱怎么说也是有家族背景的人。 铁蛋爸一听我应了下来,就一言一语的把村里的事告诉了我,原来铁蛋他们村里有个三十多岁的寡妇,男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自那以后这个寡妇就疯了,成天就在村里乱串,你说她要有什么危害呢,确实一点没有,但是就一样,村里谁也受不了。 这个寡妇才三十多岁,还是远嫁来的,但村子里几百口人的名字她居然都叫得出,一些长辈的名字连铁蛋爸这样的中年人都不知道,寡妇却一说一个准儿。 她也不种田不打工,每天肚子饿了,就站在谁家门口,大喊着家里最长辈的名字,说:“孙XX,你哪年哪年摸了我的胸,占了我的便宜,今天我要你们家还我两个大白馍,只要你乖乖把馍送出来,咱们之间的那档子事我就不说了。” 这个寡妇每天就这样站别人家门口大喊,屋里那孙老头都80多岁了,人活脸树活皮,外面一群小年轻又起哄,大家有些人难免信以为真。 但后来慢慢发现这寡妇在谁家门口都是这么一套词,也不多要,每次都是要俩馒头,渐渐也就没人信了,只当她是讨饭,村里人看她也怪可怜的,遇上了就都给点吃的,有时候还给馒头里夹点肉。 起初,寡妇的公婆还在,有时候还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出来,后来公婆也死了,就再也没人管了,她娘家又远在山西,娘家人也不管。 再后来,村里人又发现了一件事。有一次,寡妇又在一家人门前喊,说这家姓赵的老太太勾引过她丈夫,还花了她丈夫不少钱,让赵家拿一桌酒菜来抵债,要不然她就站在门口一直骂。 铁蛋他爸讲到这也笑了,问我说:“那寡妇丈夫死的时候,赵老太太都80多岁了,你觉得有可能勾引么?” 但是那寡妇特别凶悍,一直脏话不断,半个村的人都被吸引来了,全在那看热闹,还好这赵老太太耳朵不好,背得厉害,在里屋什么也没不听见,但她那些儿女们哪里受得了,两个儿子气不过,抄起木棍就赶寡妇走,但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疯子,又乡里乡亲的,总不能打疯子吧,就拿木棍推着她走,赶她离开。 寡妇依然是骂不绝口,张着嘴唾沫横飞的大声说道:“你们今天不给我摆酒我就天天来骂,不让你们家消停。” 兄弟俩一听顿时没了脾气,总不能和个神经病较真吧,没办法,就让媳妇给炒了几个菜,桌子就摆在家门口,寡妇坐在凳子上看着这桌饭菜,头都不抬说:“准备三双碗筷,多倒点酒。” 兄弟两个没好气的说:“我们不吃也不喝,你自己吃就行。” 寡妇抬起头翻了翻白眼看着他们说:“想得美,三双碗筷不是给你们的。” 说罢,媳妇就给摆好碗筷,寡妇就抡起胳膊开吃了,也不说话,就偶尔看看两面的凳子,嘿嘿地笑着,结果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赵老太太就死了。 村里人以为凑巧,都就没当事,结果后来每当村子里要死人,寡妇就跑到那家门口,要那家人摆酒,当天晚上这家就准死人。 就连7、8岁的小孩夭亡,她也要说这个小孩偷看过她洗澡,其实她一年都不见得洗一次澡,反正总是要编个理由。 这寡妇每次来都会死人,村里人一看这也太准了,不死人她要馒头就行,一死人就要摆酒,村里上点年龄的老人一看寡妇到她家门口溜达,就吓得不得了,以为自己大限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寡妇愣是一次没错过,摆一次酒就死一次人,村里人更是不敢得罪她,有些人家边哭边给她做饭,她也照吃不误。 渐渐地十里八乡就都传开了,说这个寡妇是什么阎王爷派来勾魂儿的,要么就说寡妇是孟婆还阳,总之各种说法都很玄乎,后来还有别的村的人来找寡妇,说是能不能给算算阳寿还有多少年?寡妇毕竟是个疯子,也不搭理他,就这样,寡妇几乎成了村里的未解之谜。 铁蛋爸说:“我们现在就是想知道这寡妇为什么能未卜先知?难道她是个灾星?如果你能调查清楚,我们也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这样下去,村里的老人都要被她吓死了。” 全部章节 第十章 奶奶给的符 我一听这事确实够怪的,小时候听人们都说乌鸦在谁家门口叫,这家就有人要死,这寡妇的功能基本和乌鸦差不多,难道是乌鸦精。 听起来似乎好像大概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对付的,万一惹上她了,一不高兴上我们家门口摆酒,那我岂不是闯下大祸了吗? 但是校花在旁边一脸殷切的看着我,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我岂能不去瞅一眼。 我就让铁蛋爹带着我们几个去看看,村子里的路不多,也几乎没有什么岔路,走了大概10分钟,就到了寡妇的家,说是家其实已经破败得不行了,整个院子的院墙都塌得差不多了,就还剩下两间砖房勉强还能住人,这房子和人一样,不常活动就会出问题,尤其是乡下的房子,老不住人搞不好就会塌掉。 走进去一看,那寡妇侧躺在炕上貌似在睡觉,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的衣服居然还是半新的,只是有些脏。 铁蛋爹对我说:“哎,村里人虽然怕她,但是看她可怜,衣服破了,就有人给一件,所以比街上那些要饭的总强得多。” 我看了半天,也没瞅出啥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寡妇似乎也听见有动静,很快就醒了,边揉眼睛边对我们说,铁蛋爸有一年摸了她的胸,非要问铁蛋爹要馒头。我们几个别提多尴尬了,铁蛋爹更是脸都红了,急忙让铁蛋跑回家去取馒头,我和校花也对视一笑。 据我观察,这寡妇虽然脑子糊涂,但是身体还是挺好的,至于为什么会摆酒,我也看不明白,只能对铁蛋爸说:“叔叔,要不这样吧,我回去研究下,过两天再来。” 回到家,我就又把寡妇的事跟我爷爷说了,我爷爷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笑着对我说:“你是对这事越来越感兴趣了,这样下去你那天说不学手艺的话不等于放屁吗?” 我解释道:“不是啊爷爷,铁蛋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一家也是好人,再说了,做点好事咱不也积德吗?咱能帮就帮吧。” 爷爷说:“这种事你帮不了,你功力不够,又没练过胆,小心别吓坏你。” 我心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啊,就说:“那怕什么,我想这种手艺、胆量也是有遗传的,您和我二大爷那么猛,我觉得我多少应该有点基因,你就告诉我,怎么帮他们吧。” 我爷爷还是低头不语,我一看没办法,就又去求我奶奶,我奶奶说:“这个和之前那养鬼的事不一样,并不简单,你还是等你二大爷回来再说吧。” 我一听也是,就说:“那好吧。”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铁蛋给我打电话,说出大事了。 铁蛋在电话里哭腔都出来了,说:“唉呀妈呀,老祁啊,也没什么征兆,那个寡妇一大早就跑到我们家门口,说要摆酒,我爸我妈都慌了。” 我一听电话里果然非常嘈杂,能听见他爸妈在电话那头哭。 我就问他奶奶什么情况,铁蛋说他奶奶倒很淡定,并没什么大反应,说罢就让我赶紧去。 我说:“不行啊铁蛋,我去你家最少得1个小时,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铁蛋说:“你快点就行,我跟寡妇说家里没菜,我得上城里去买,中午才能给她摆,寡妇同意了,这会吃馒头夹肉呢。” 我一听那还好,就说:“行,那你等着我就来。” 我赶紧把这事跟我爷爷说了,我爷爷一听人命关天也有点着急,但又怕我一个人扛不住,就对我说:“这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这忙不是轻易就能帮的。” 我着急得跟屁股上着了火似的,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就说:“爷爷,这时候了还哪有那么多顾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爷爷叹了口气就说:“那好吧。”我奶奶在旁边也是“哎”的一声,看样子我入行是命中注定了。 说完爷爷就从他上了锁的书柜里给我拿出了一瓶东西,然后告诉我,让我今晚别回家,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大半天,我奶奶也从柜子里翻出来好多道符,拍着我的脑袋说:“这可都是好东西,你省着点用。”然后又告诉我这些符该怎么使用。 他俩说完以后,我立马就就不想去了…… 说实话,我爷爷说得有点渗人,要是我二大爷在就好了,直接让他去。 这时候电话突然又响了,我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校花,原来铁蛋把寡妇去他家摆酒的事也跟校花说了,估计是怕我不来,就抬出校花,好让我骑虎难下,虽然他急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种做法也太卑鄙了。 没办法,校花既然都知道了,不去的话,这人可就丢大发了。 我爷爷奶奶还是不太放心,一直对我说:“小心点,注意安全。”我点点头就出门了。 这次非同小可,我尽量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虽然腿肚子有点软,但咱大小也是条汉子,绝不能丢脸,毕竟咱是有家族背景的人,我和校花一碰面就直奔铁蛋家了。 进村一看,铁蛋家门口真是人山人海,昨天还在猫冬的村民似乎全都来了,好多妇女还抱着孩子嗑着瓜子看热闹,那些小孩也是满脸鼻涕,一个个探头探脑地看着,我心说:“鲁迅算是骂对了,真尼玛看热闹不嫌事大。” 铁蛋爸一看我来了,仿佛看见了救星,拉着我的手,哭着就问我:“小祁啊,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拉着他的手说:“您先别着急,老太太没事吧?” 铁蛋爸含着眼泪说:“没事,我妈看起来挺精神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我说:“那就好,你放心吧,今天这事我已经有办法了。” 我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寡妇,寡妇似乎也认出了我,抬起头来也瞪着我,我俩就这么对视着,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不一会,眼睛就酸了,那寡妇的眼睛就像假的一样,也是一动不动,我俩对视着足有快2分钟,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寡妇突然指着我对众人喊道:“他摸过我的胸。” 顿时全场的人都哄然大笑,我脸都被气紫了,跟这个疯子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进了屋,校花也捂着嘴笑,我说:“你笑个毛线啊,没心没肺的。”校花大概也觉得这时候笑场不太好,就憋着笑走开了。 过了会儿,铁蛋一脸不快地买菜回来了,铁蛋妈泣不成声,边哭边做饭,我和铁蛋搭手把桌子扛到院子里摆好,然后铁蛋就去请寡妇妇进来吃,寡妇倒不摆架子,抬脚就进来了。 我就把院子大门关上,对看热闹的众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没什么可看的。”但他们哪肯走,都在门口站着不动,很多人都开始翻墙头爬树了,麻痹,这素质太低了,我一看拦不住,没办法,就对村里人说:“那你们别出声。”村里人只要能看热闹就行,就都点点头。 我让铁蛋父母把菜码齐,这次拿出的不是三副碗筷,而是四副,然后我就让铁蛋一家和校花都进他奶奶的屋里等着,把门关好,不要出来。 我给了寡妇一副碗筷,又给左右两边摆了两副,最后一副放在我面前,然后掏出奶奶给的符,给左右两边的凳子上各自贴了一张,坐下来和寡妇一起吃。 吃着吃着,寡妇突然很小声很小声的跟我说:“没用的”。 这三个字虽然声音极小,但是我听到耳中就跟打了一声惊雷似的,而周围的人却一个字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