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洪荒剪影——寂灭同归(上)   “世人皆道神佛好,与天同寿永不老。谁知西天云深处,一行血泪铸须弥。”——天平道人大作。   西天胜景,自开天辟地以来,即独属于八部天龙一众,而西天中的最高峰处,居住的也自是八部天龙众的王者——天人一族。在洪荒众生为谋求天道之下的一线生机之时,天人一族依旧在醉生梦死间一遍遍的享受着独霸西疆的无上荣耀!而今天,又是天王帝释天宴请八部众,举行盛会的日子。   “阿弥陀小少爷,你在做什么,天王大人的宴会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还在乱跑啊?”轻柔的声音在阿弥陀的耳边响起,一名身着华美霓裳的艳丽妇人,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妈,您先去参加陛下的宴会吧,我还在这里思考一些问题,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年少的阿弥陀转过身来,微笑着对着自己的乳母说道。   “好的,阿弥陀小少爷,您可一定要尽快啊,如果帝释天陛下发现他的宴会缺少了客人的话,可是会生气的。”那艳丽妇人轻笑着捏了捏阿弥陀的小脸蛋,驾着祥云向宴会的场地飞去了。   阿弥陀笑笑,眼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惆怅,朝他居所的最深处走近。   “菩提树啊菩提树,你说,我们这样活着,真的快乐吗?”阿弥陀把身子蜷缩在菩提树的树洞里,抚摸着大树坚硬粗糙的树皮,一边在那里含糊的问着。   而这颗在三千年前由他亲手种下的大树,自然不会为他做出回应,只有被风轻抚过的树叶,在哗哗的作响。   “其实我想,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像传说中中土洪荒的那些与天争命的练气士一样,自己在那里安静的感悟着天道,顺势而动,顺时而为,发大慈悲心,解救众生疾苦,我想,这样才是真正的大喜乐吧!”年幼的阿弥陀浅浅的笑着,这株菩提树是他唯一的朋友,整个八部天龙众中,只有这颗无智无识的菩提树,才有兴趣听完他那些被天王帝释天训斥为离经叛道的言论,要是其他的同龄人们,可能会将他殴打一顿,然后送到帝释天面前领罪去了。   菩提树的叶子还在哗哗作响,如果你这是用心去观察的话,许能看到所有被风吹拂到天上的叶子,在晴朗无云的天空中,自发的摆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须弥山,主峰。   帝释天今天很不高兴,虽然他喝的是七千年份的美酒,吃的是每一份祭品上最鲜美处切下的一小块肉丁,可是他的心情依然不好,因为他觉得,他的威严被人践踏在脚下了。   “哼,那个该死的阿修罗王,待到这宴席结束,我就下诏剥夺了他的王位。”帝释天阴寒着脸,一脚踹开平日最被他宠爱的妃子,在站起身的同时,舒展着全身的筋骨,在他扭动着身体的同时,他的骨节之间居然隐隐的爆出了雷鸣的声音。原本晴朗的天气,也由于这西土至尊的恶劣心情,变得雷声阵阵,乌黑一片。   “您好,请问,这是须弥山吗?”温文尔雅的声音,在绝对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一名风度翩翩的书生划开了一片虚空,被他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似乎永远含着笑容,而他白皙的皮肤,似乎在向所有人述说着他地柔弱,只是偏偏这个书生出现的地方,正是天王帝释天的头顶之上。   “哼!”帝释天一声冷哼,属于西土神王的威压铺天盖地的轰向这年轻的书生,只是这书生混不在意的轻摇着羽扇,沿着一定的角度降在帝释天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揖,道:“这位先生,请问,这里是须弥山吗,我受一位自称是修罗王的男人委托,向这里送些东西。”书生眯着眼,态度很好的样子。   站在帝释天身后不远处的吉祥天女一皱眉,来到着年轻书生的面前,浅笑着问到:“这位先生,这里确实是须弥山,不知道修罗王大人让先生带来了什么?”   “这里是须弥山啊!那就太好了。我让那个自称修罗王的家伙带我来他就是不肯,所以,我只好替他送东西了。”年轻书生的扇子一开一合,一个血淋淋的黄布包裹顺势朝帝释天的面门飞去,帝释天冷哼一声,手上充满了雷霆之力,随意接下了这个包裹,只是当他的手接到这个包裹的同时,他的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可能?”碎裂的黄布有如翩翩飞舞的蝴蝶,轻飘飘的落在地面,而帝释天那双当年连斩十三路叛军亦未曾抖过一下的双手,此时却如同被被狂风吹拂的烛光,颤巍巍的无法稳住,因为在他手上所捧着的事物,赫然是同他携手征战千年的至交好友,阿修罗王的人头。   “呵呵,看来是来对地方了。”年轻书生含着笑,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那么我以,我们亘古圣族之名,赐予尔等,永恒的毁灭。”看着帝释天浑身爆满青筋的身体,年轻书生很高兴,又是很不屑的在那里眯起了眼睛“卑微的生灵啊!如此,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智了吗?真是下等的生物啊!哈哈哈哈。。。”狂笑中,白袍书生的身后,忽然密布了无尽的人影,每一个身影上具备的莫大威能,似乎都不逊色与天王帝释天!   眼见来者不善,帝释天先暂且压下心中的悲伤和疑惑,“八部众听令,以我帝释天之名,杀!”帝释天一声爆喝,天族,纳迦龙族,修罗族。。。众多高手腾空而起,千万柄神兵利器直指天上的年轻书生,而帝释天,反手间,浑身上下布满了电芒,祭起了一柄仿若能将天穹都捅破的藏青色金刚杵!直取年轻书生的大好头颅。   “倚多为胜吗?似乎,我族的强者,数量重来就没少过啊!”年轻书生的眉眼间划过一道厉芒,手中折扇开合间,,凄厉的血芒布满了整个西天净土,而飞扑而上的诸多八部众高手们,忽的惨呼一声,如若下饺子一般的从天上跌落下来,每个人都是七窍流血的悲惨摸样,浑身上下苦修而出的神力仿佛不要钱的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凡是心境修为差一点的,尽皆在哀鸣一声过后,爆体而亡,而他们的惨嚎和哀鸣,又纷纷影响了那些在竭力抵抗自身真气暴动的众多高手,只是瞬间,原本祥和一片的西土胜境,已经连冥河老祖所居住的血海地狱,更加血腥,可怖。   虽然心惊于自己属下的无端惨死,虽然被这纸醉金迷的生活中腐蚀了数万年的心神,可是昔日的西天第一强者帝释天,真的就甘心于束手就擒吗?在他的金刚杵飞袭而出之时,帝释天的身体也跟着动了,他原本如虎豹一般威猛的身子,此时却灵巧的仿佛生活在地下的土拨鼠,在天空中接着闪电的轨迹不断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将那莫名出现的年轻书生的脑袋生生拧下,来确立自己王者无双的地位!“死吧!”帝释天的双拳并上之前击出的金刚杵,正中了那年轻书生的头颅和胸脯,只是那年轻人的身体在被击中的同时,只是在脸上留下了一丝不屑的微笑。   “蠢材,就算如何改变,总还是蠢材的,不会有分毫改变。”年轻书生的身体像尘土一样的土崩瓦解,可是还未等得帝释天松一口气,他就见到了更令他目呲欲裂的事情!   这年轻书生居然悄无声息的在虚空中重组了身体,还是那样羞答答的微笑,他的手指轻挑这正在苦苦控制着法力的吉祥天女的下巴,嘴里混不在意的说道:“看在你这小丫头是唯一对我表达出善意的卑微存在,那么,本圣尊就赐予你无上的荣耀,做我永远的,最卑微的奴隶吧,哈哈哈哈!”而这时,已经被连番大变刺激的心智失常的帝释天,像一头疯兽般咆哮着,将自己的一切力量化作了可以粉碎长空的雷霆,将须弥山主峰的一切笼罩在其中!   “我乃天人族天王,帝释天啊!以天王之名,所有的一切,伴随我毁灭吧!”最后的凄厉吼声,回荡在整个西天一界。   “阿弥陀,阿弥陀,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阿弥陀,阿弥陀!”蜷缩在树洞中,不知不觉的睡着的阿弥陀,耳边传来了熟悉而虚弱的呼喊声。当迷迷糊糊的他睁开双眼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他的奶妈,只是,此时这位华袍妇人的身上,染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   “阿弥陀,快跑,随便跑到什么地方,跑的越远越好,快跑。。。”那妇人反复的重复着快跑这两个字,同时奋起了身上最后的一丝神力,连带着扎根于地上的菩提树,将阿弥陀远远地向着西天净土之外的洪荒世界掷去!   “阿妈,阿妈!”阿弥陀无力的呼唤着那华袍妇人,只是以他区区三千年的修为,又如何抗衡的了修行了起码百万年的华袍妇人在他身上附加的神力,只能看到那华袍妇人对着他欣慰的一笑之后,全身化为虚无。   而帝释天的最后一击,也恰于此时降临!   仿佛要撕裂一切的闪电散去,阿弥陀只感到自己和菩提树在飞快的向着西天净土之外的世界飞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余孽,那么,你就为你们的王陪葬去吧!”在属于他的最后意识里,他看到了一个眯着双眼微笑的年轻书生,手里在抱着天人一族中最为尊贵的圣女,已经被除去全部衣裳的吉祥天女的同时,另一只手中的扇子,对着自己狠狠的挥下!   年幼的阿弥陀没有注意,在他昏迷的时候,他的几口心血吐在了身下的菩提树下,他也没有注意,在他失去意识的一刹,在天的东方,燃起了似乎要焚尽一切的南明离火。   “域外天魔将——欲,你是不是忘记了道祖鸿钧和你们魔主之间的约定了!”  正文 1、洪荒剪影——寂灭同归(中)   “阿妈!”阿弥陀一声惨叫,缓缓地醒转过来,在他的身边,唯一还剩下的就是已经伤痕累累,残破不堪的那颗菩提树。而如今他所在的地方,无光无暗,无清无浊,六合八荒,独剩下一片混沌,年幼的阿弥陀除了紧紧抓住身边的菩提树外,再找不到一丝驱逐恐惧的办法,只是并未察觉到,在他靠近菩提树的时候,菩提树的一些枝杈也努力的在弯曲着,好像要将阿弥陀裹在其中似地。   “这就是人死后呆的世界吗?真的是空虚的让人感到心痛啊!”阿弥陀在那里喃喃自语,就在这时,他的面前忽然金光大盛!他忽然看到无数金色的圆球仿佛星辰般,排列在这寂静的虚空之中,而也就在金光亮起的刹那,无尽的梵音突兀的出现,硬生生的灌入了阿弥陀的脑海之中。   “佛告弥勒菩萨、诸天人等:无量寿国,声闻菩萨,功德智慧,不可称说。。。”   “又其国土微妙、安乐、清净若此。何不力为善,念道之自然。出入供养,观经行道。。。”   “喜乐久习,才猛智慧。心不中回,意无懈时。外若迟缓,内独驶急。。。”   “容容虚空,适得其中。中表相应,自然严整。。。”   “啊!”阿弥陀一声惨叫,抱着脑袋晕了过去,而在他的身体即将跌落的时候,一只还带着些许绿叶的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的身体。   望着阿弥陀的身体在须弥山的山峰上开出的一个直达地底的打动,域外天魔将——欲一只手在吉祥天女的身上胡乱的摆弄着,另外一只手随意的一摇折扇,啧啧叹道:“没想到这个破地方还有些隐秘,早知道刚才就直接将那小家伙化成血水好了。”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我不介意你现在下那个洞里去看看。”高贵,炽热的声音响起,声音中消失了常在的活力与激情,剩下的只有*裸的凛冽杀意。   “别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欲的折扇一合,双眼慢慢的睁大,里面不存在半分的温暖,而他的脸上,也再不见之前那懒洋洋的笑意。“凤凰,我们对决的次数绝不算少,自这次的天地开辟,我们两方一共对决了七十三场,你的南明离火烧死了我九千六百五十四个兄弟,我这次不过是到你的地盘灭了一群蝼蚁罢了,莫非,你这个号称至尊之下的最强圣人,还想也将我烧死在这里吗?”欲狂妄的一摆头,“你,有这个本事吗?这次我带来了七十二万大天魔,雷泽龙神和道祖那一级数的高手出手,你们,有乃我何?”   “七十二万大天魔,难道背负着域外天魔帅之下最强者名号的你,想成为那根引发末日之争的稻草吗?”凤凰的声音忽远忽近,显然,藏身与一片火烧云中的她,并不希望被欲抓到自己的行踪。   “我不会成为那根稻草的,毕竟,如果你死了,谁又知道我来过这里呢?你们的道祖还敢去域外找我们的魔主理论吗?哈哈哈哈!”欲的手猛一发力,吉祥天女只得闷哼一声,身体就炸成了碎片。“以该界神祗之血,祭祀那无穷过往中的不朽灵魂啊!以我天魔将,欲。多玛。里克。圣。尼古拉斯之名,召唤尔等降临!”接下来的时间,无尽厉鬼的哭号之声,成为了西天净土唯一的主旋律。   “你!”凤凰怒喝一声,在西天一界的至高点显现了身形,双翅拍打间,无尽的符咒神文在天空中布成了一个又一个玄奥非常,充斥着天道气息的强悍阵势:“星火——燎尽天下!”   由七十二万大天魔加持的无双猛鬼,和被天命玄鸟唤出的焚天之火,与焉碰撞!   “啊!”随着阿弥陀的惨叫,那双手的主人慌乱的将自身的元气不计本钱注入阿弥陀的身体之中,以求可以减缓他的痛苦,只是在这个看不出上下左右的空间里,忽然出现了和梵唱并不相同的声音,虽然仅仅是讥嘲。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笨蛋了,小妖怪,继续输你的元气啊!加油,努力,我看好你,估计你再输入个十分八分的给那个天人小娃子,他就会想一个充满了气的球体一样,碰的一声,就碎的一地都是了!哈哈,看我干什么,加油。”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袍道士,就那样随意的坐在了虚空之中,拍着大腿看阿弥陀和他身旁那刚刚幻化成人形的菩提小树妖的笑话。   “你,什么,东西。”刚刚可以化成人形的菩提树显然很不习惯用人类的语言说话,他轻轻地把阿弥陀抱在怀里,僵硬的抬起头颅,生涩的问道。   那白袍道人也混不在意,“我吗,不是东西,叫我天平就好,喂,你怎么不输了,老子我活了四十九世,不知道多少年,还重来没见过什么人因为体内的生命元气拥有的过多,而碰的一声炸掉的呢,你继续,别停啊!”这白袍道士继续无良的调戏着新生的小树妖,却见那个小树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端端正正的在虚空中面对白袍道士跪下,恭恭敬敬的在那磕头。   见到这一幕,白袍道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叹息了一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们的道统几乎可以灭绝我道门一脉。”他站起身来,走到菩提树妖的身边,拉起了他的身体,脸色忽然变得无比严肃:“你磕的头,我收下了。你是想让我救这个小家伙吧?只是,我救他的代价,却要你付。”   “什,什么,什,代价,我付!”小树妖磕磕巴巴的指指正在痛苦哀号的阿弥陀,一边拼命的拿手比划着自己。   “好,”白袍道人的双眼,在这一刻忽然深邃的有如星河:“如果救他的代价是你下地狱,万劫不复,你,可还愿意吗?”   梵音之外,又传来了叩首的声音。   “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弥陀感觉自己站在一个看不到边的迷茫世界中,金光闪烁的一边是梵音阵阵,充满了哀号咆哮的一边是血海地狱。在闪烁着金光的那边,阿弥陀看到了无数光头的虚影,在那里闭目念经,那无穷无尽的梵音正是从他们的口中吐出。而血海地狱一面,阿弥陀却见到了无数可怖可畏的景象,他早已死去的父母在地狱中受无数毒虫撕咬,一手把他养大打阿妈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仿佛在躲避着什么,永远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天王帝释天,这时更是像着一只可怜虫般,在那里求饶,悲鸣!更有许许多多让阿弥陀极尽想象,也无法接受的各种末日景象,在考验着他的神经。   “不,不要,大家都是好人,不应该受这样的苦的,不应该,不应该。。。”阿弥陀一边摆着手,一边努力的向自己的身后爬去,他漫无目的的躲避着,要不是那无穷无尽的梵音还在洗涤护持着他的灵魂,他可能就会永远的变成一个疯子,再也逃不出这个由佛与魔共同构成的精神空间。   “你想要力量吗?”   “你想要权利吗?”   “你想复活你的亲人吗?”   “呵呵,好俊俏的小娃,姐姐陪你共度良宵,可好啊?咯咯。”   “顺从我,跟随我,我将赐予你无尽的荣耀!”   “不,不!”无尽的迷乱幻象,在折磨拷打这阿弥陀的神经,他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心中溢满了悲伤。在无尽的喧嚣过后,阿弥陀只是无助的望着那金红分明的天空,仿照着那些在默默诵读着什么的光头们,和他们念诵一样的字句。   “你下定决心了?”白袍道人天平再一次确认着面前树妖的想法,不出意外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的嘴角飞快的掠过了一丝苦笑。随着这丝笑容的逸去无踪,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嬉戏的神情:“那好吧,你这个木头脑袋,我可只说一遍,那个好运的,叫做阿弥陀的小子,此时正在接受者前四十九次天地毁灭中存留下来的佛力传承,只是这样强大的力量,自然会伴随着可以将世间生灵灭绝瞬息的干干净净因果业力!这种东西,那个未经世事的天真小家伙承受得了?而我,会把他的传承转嫁一部分到你身上,如果你想救他,就必须全盘接受所有的业力,当然,如果你也希望成佛作祖,就把那部分佛力抢过来,兴许,你运气好,直接成圣了!哈哈,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玩玩的。”   菩提树妖留恋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哪怕自己面前不过是充斥着金光梵唱的虚空世界,可这毕竟是自己用双眼亲自看到的一切,而不再单单是自己努力的想象着阿弥陀为自己讲述的一切。再看了一眼还在那里痛苦挣扎的阿弥陀,菩提树妖浅浅的笑了:“你是唯一把我当做生命看待的天人啊!这一世,你的罪孽,你的业力,我替你背!如果这次过后,我还能陪伴在你身边的话,你的梦想,就会是我努力的目标啊。”   看到了这丝洒脱到放下一切的笑容,哪怕是阅尽了无尽沧桑的天平道人,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他努力的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拍拍菩提树妖的头,浅笑道:“要开始了,忍一下,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菩提树妖含笑,按照天平道人的吩咐,盘膝坐在阿弥陀的对面,抵住他的双手,就像是和多年不见的好友促膝长谈一样。天平道人稳了下自己的心神,开口清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阴阳颠倒,清浊重定!以造化之名,以吾之名,佛业之力重现三界洪荒!”   正在全力交手的欲和凤凰,忽然双双分开,他们感到一股浩瀚无边,无可抵御的沛然大力弥漫了整个洪荒世界,而这力量的源头,恰好位于他们脚下的须弥山中,而此时此刻,一颗巨大的天罚之眼,缓缓地在须弥山外的天空中,缓缓睁开! 正文 1、洪荒剪影——寂灭同归(下)   天罚之眼的开启,代表着天道的愤怒,而在眼开的刹那,天平道人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颅,手上多出了一块在滴溜溜旋转的玉牒,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可以让整个天下都清晰地聆听:“我在这里,你也敢出现吗!以造化之名,万!法!退!避!”他手中的玉牒一刹那碎裂成了三千块,每一块在空中飞舞之后,划出了各式包含着无尽奥秘的天道法则,而在天平道人的手指三次向天指点之后,原本威凌天下的天罚之眼居然像是醒悟到什么,收起漫天的紫色雷霆,缓缓地阖了起来,消失无踪。   长吁了一口气,天平道人缓缓引导着那些还未消失的天道痕迹,进入了小阿弥陀的脑海中,他在空间之中留下了一段传音,似哀愁,似无奈的轻笑一声,彻底的消失了踪影。   “这就是唯有天道才能拥有的伟力吗?”望着天罚之眼消失的地方,欲的眼睛不经意的眯了起来。轻摇着折扇的他,看似潇洒,背后的衣襟却被冷汗打湿了一片。“刚才的声音究竟是谁,居然连天道的愤怒都可以喝退,这可是魔主一级方可拥有的力量,但是道祖这样的人物,没有理由出现在这样荒芜的地方啊!”身为可以越级挑战圣人的存在,天魔将欲除了他的各种秘法外,必要的谨慎也是不可或缺的。   “不过,既然可以引动天罚之眼的出现,那么这须弥山中,不是有着逆天的宝物,就是拥有莫大的机缘,所以,”欲的身影蓦然消失,本来在他身后的结成魔阵的七十二万大天魔,再加上被欲以吉祥天女之魂魄招来的无尽魂魄,也同欲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见。   “你敢!”凤凰眼见一抹淡淡的黑影飘向须弥山中的大洞,心道是天魔欲妄图抢夺这山下可能存在的重宝,也是欲今日的连番作为扰乱了她的神智。狂怒之下,一道连太阳的光辉都遮蔽殆尽的赤色火焰,在凤凰的催动之下,以焚烧天地的气势轰向须弥山上,只是这是,惊变骤然发生。   “我还想至尊之下最强的圣人究竟有什么本事,没想到,不过是个胸大无脑的笨蛋!”恶毒的讥嘲声,配合着一根妄同天比高的狼牙棒同时落下,打散了漫天的火云,也重重的敲击在了凤凰的曼妙身姿之上。   “笨蛋,如果论斗法,你们洪荒的练气士确实高出我们不止一筹,但若论玩弄脑筋,除了道祖鸿钧那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历的死变态外,又有谁是我们域外天魔一族的对手,给我,死吧!”天魔将欲手中的狼牙棒是由七十二万大天魔加上被其召唤而出的亿万恶鬼化形而成,而既然一击击中了凤凰,此时的欲正一脸狞笑着抽取出大天魔及恶鬼的本命精元,狠狠的灌入凤凰的体内。   凤凰此时的双眼一阵发黑,她不得不承认,至尊之下第一圣人的名号确实是让她逐渐的自满了,毕竟整个洪荒,除却立于最顶峰的道祖鸿钧之外,总共也不过两名至尊,十个左右的圣人,能取得如此的名号,本身就证明了凤凰自身的超强实力,可是凤凰的威能却是精于征战,在推演天机,谋划大局方面却欠缺很多。可就算是这样,凤凰也无法没料到,这次一不留神的结果,居然是被欲这个连圣人阶位都没达到的小小天魔将给阴了!   忍受着自身被无尽的天魔精元侵蚀的痛苦,身为飞禽之长的高傲让凤凰不允许自己败于此处,她咬紧牙关,心中默默念道:“小宣,小羽,可怜我无法伴随你们长大了。”随即双目一立,眼中流露出决然神色,欲催动真元,自爆以求同身后的欲天魔玉石俱焚。   就在此时,一声佛号远远传来:“善哉善哉,这须弥胜境已在道友手下化为焦土,道友犯下如此永堕无间之不赦大罪,莫非仍要再造杀孽吗?”随着声音的落下,整个西天一界天降花瓣,地涌金莲,阵阵梵音,不绝于耳。而在须弥山的正中的那个大洞深处,一枚巨大的“卍”字法印携无上佛威,悍然击出,正中天魔将欲手中的兵刃之上,只听得一声断喝:“尔等还不醒悟,皈依我佛,舍去这一身罪业,永享极乐无上福报否?”   似是受到了那在无数世之前就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一丝感召,七十二万大天魔共同双手合十,低头闭目,放弃了一切抵抗,而那些被欲召唤而来的冤魂厉魄,更是向发疯一样的,在半空中凝聚身体,向须弥山的方向跪下。连一须臾的时间都未到,天魔将欲手中的兵器彻底土崩瓦解。   “你们,居然敢背叛我族!”天魔将欲得双眼睁得大大的,似是还无法置信自己的失败,忽然,他多年征伐积累的战斗经验促使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一个挪移,一道炽烈凝练到极致的火焰居然生生将他之前所在额空间烧成虚无,定睛看去,却发现缓过了气力的凤凰,在无数南明离火的簇拥下,冷冷的朝他望来。   “你真的很有心机,凭借八部天龙一脉的灭绝,乱我心智。以七十二万大天魔的命,将我*到如此地步。论心计,圣人之下,当以你为尊。圣人之中,可及你者,也屈指可数。”凤凰的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可是她的语气却是淡淡的,听不出半分喜怒。“我从混沌初开之时诞生,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受到如此伤害的人,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尊重,接下来,我会倾尽全力,将你碾成齑粉!”话语未毕,凤凰缓缓的抬起她那宛若凝脂美玉打造的左臂,轻声吟唱:“亘古之先,辟天之前,越宙之约,凰天之翼。以我凤凰之名,凰翼刀现!”随着凤凰的号令,天地之间的火属性元力恍若暴动一般,源源不绝的涌入了她的左臂之中,伴着一声轻鸣,所有的火元之力在她的手中凝聚,锤炼,最终幻化成一柄造型酷似羽翼的轻薄长刀。“以此刀斩你,也算不得辱没你了。”红光一闪,凤凰绝美的身姿消失在虚空之中。   “当当当当当当当!”一连七声脆响,天魔将欲紧咬牙关,在勉力抵挡了这七击之后,纵使以他圣人(魔帅)之下第一战将的实力,也感到真元枯竭,毕竟他面对的,是至尊之下,第一圣人!看着面前轻拭宝刀的凤凰,纵使天魔将欲智计百出,也不由得口中一阵阵发苦。事先对决时,借着凤凰对自己的轻视,略施小计就几乎将她*入死境,可是现在么,天魔将欲不由得暗自苦笑,他想到了千年前觐见魔主时,魔主对他的一句点评:“在绝对的实力可以绝对的发挥之时,你的小聪明不会有任何作用。”欲得心里不禁一阵抑郁,在凤凰脱离了他的兵器掌控的一刹那,他就想要逃离这个空间,只是,圣人之下,万物皆为蝼蚁,蝼蚁或许会凭借某些特殊的能力伤害乃至于击杀圣人,但是面对认真的圣人,蝼蚁又哪有半分抵抗的余地?凤凰恢复的一瞬间,欲就感觉到自己破开空间的神通,不知被什么禁锢了。   又是“当,当。”两声,看着云淡风轻的凤凰,感受着自己嘴边的血渍,欲不由得在心中淡淡苦笑:“我自上次征战结束谋划此计谋到现在,灭了一群有潜力杂鱼的目的达到了,镇守西方的圣人凤凰也引出来了,乘其不备暗算于她的目标也达到了,这次行动中,我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达到了预计中最完美的地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瞬间我的计划就失败的如此彻底,为什么,在凤凰就要死于我手之时,一切都不同了,为什么!”欲无声的怒吼,同时绝望的看着凤凰手中的刀缓缓举起,刀尖,已对准了他的眉心。   忽然,凤凰的耳朵立了起来,各种奇异的鸟鸣声围绕着她的身体响起,似是和什么人做过了一些交流一样,凤凰随手在空中一划,那柄不知沾染过多少邪魔鲜血的凰翼刀轻吟一声,消失不见。看着神情错愕的天魔将欲,凤凰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某个好强的小家伙说,你的罪孽,必须由他来解脱,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干涉他人的想法。如果你能活下来,下一次战争的时候,我会亲手摘下你的头颅。”言罢,她只是身上红光一闪,就彻底的离开了西天胜景。   只是无论是她,还是天魔将欲,都没有注意到,原本盘踞了半个天空,跪拜须弥的天魔厉鬼,此时已然消失无踪,而无数的天花金莲,依旧在努力的散发着自己的芳香。   “有人要解脱我的罪孽,笑话!”天魔将欲的脸上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外,留下的只是一种深深地讥讽:“既然是小家伙,想必是那场战争之后诞生的劣等生物了,可是,百万年之内,洪荒可未曾出现一个圣人,可除了圣人,谁又能耐我何!愚蠢,愚蠢,你们永远是这样愚蠢啊!”想到高兴处,天魔将欲不禁放声大笑。成与败,生与死的瞬息转换,已经让他的思维有些混乱。他倒也不着急离开,毕竟凤凰在之前禁锢了他可以破开空间的全部神通,如果他想要强行逃离西天一界的话,至少要放弃自身九成以上的真元力,而这些力量,却是他除了生命外,绝对无法舍弃的东西。   忽然,原本寂寞无声的西天一界,起风了。风是温柔而和缓的。在风的带动下,这一界中所有的事物都像是受到什么的指引一般,对着须弥山,缓缓下拜,无论是花,草,还是石头什么的,都如同开了灵识,拼尽一切的让自己面向须弥山,这座西土第一圣山。   “轰!”的一声,须弥山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化作了无尽的尘埃。而在尘埃散尽之后,一瘦一高两道人影,出现在天空之中。   “你是何。。。”天魔将欲踏前一步,他无比惊骇的看着这两个修为明明只是突破了天仙层次,却带给他无尽危机感的古怪道人。只是他的问话刚刚出口,就被铺天盖地的无上佛威给压制住了。   其中那瘦削人影,先是双手合十,向天地万物施加一礼。随后脚下浮现朵朵金莲,向东南西北各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狮子吼,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在这震撼诸界的话音落下之时,只有跟随在瘦削人影身后的高个人影注意到,一行血泪,自眼前人的面颊落下,滴落在原本耸立着须弥山的那片废墟之中。高个人影叹息一声,他知道,这行血泪代表的是自己好友最后同这个尘寰的关系。从此之后,终此一生,他的一切都将陷于普度众生,为红尘浊世争夺一缕生机的无穷因果之中了。   那一行融合了瘦削人影全部执念妄念的血泪,在三人的注视下,终于跌落至大地之上。似乎是有什么被触动一般,整个西天一界狠狠的颤动了几番。当一切归于平静时,三人惊愕的发现,原本空荡一片的须弥遗址,此时却重新出现了一座更加雄伟,更加气象万千的旷世宝山,而这座焕然一新的山峰,比起昔日的须弥高山还高了三丈三尺,恰好低于洪荒第一山峰天柱不周,与东土第一仙山昆仑的高矮完全相同。   在近乎压制一切的佛光消失之后,天魔将欲依靠本身真元重新凝聚出一柄硕大的狼牙棒,直取两道人影的天灵,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动手,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我友,可准备好了?”高个人影的手搭在瘦削人影的肩头。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毕竟刚才,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使用阿弥陀这个名字了。”瘦削人影笑笑,只是他脸上的所有表情,总是让人感到那无法化去的愁苦。   “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站在你的背后,一定要记住这点。”不觉间,高个人影的手上加大了力气。   “放心吧。我的道,本就是从一而终。”瘦削人影又一次笑笑,然后直面已经将气势蓄积到最顶峰的天魔将欲,做金刚狮子吼:“从今日起,吾为接引,汝为准提!”   他身后高个人影同样声如狮吼:“从今日起,汝为接引,吾为准提!”   这一刻,两人的心神完全统一,前者接引结不动明王印法,凭天仙修为以自身浩瀚佛力硬档面前的惊天一击,而身后准提,结宝瓶印法,双手如宝瓶状,积累了不知多少世的凶煞业力自瓶口喷涌而出,正中面前黑影。   天空中,佛力,业力和魔力,汇聚成一朵硕大无朋的莲花,在少许的宁静之后,席卷了这西天的一切。   尘埃落尽,西天一界被这一击的余波所波及,这个世界到如今,仅剩下满目疮痍。   “我,好像击败那个恶魔了吧。”随着佛力的极大消耗,接引的精神也开始显得萎靡,孩童的心性忽然回复了一二。“你说,阿妈看到这个坏蛋被我消灭了,会不会很高兴。”   “是啊,阿妈一定会很高兴的。”虽然同样消耗了大量的业力,但准提的精神却明显比接引要好得多,这时,他只听见渐渐陷入沉睡的接引含糊道:“菩提树,永远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啊。。。”准提的嘴角忽然不自禁的向上翘起,他轻抚着接引已经变得枯瘦干瘪的额头,浅笑着说:“我自然不会离开你的,你要做光明中的佛陀,而我,将成为在黑暗中为你护法的金刚,永远为你背负一切的罪孽和因果。”看着熟睡中的接引,准提忽然想起来两千七百年前的一件事情:那是一个风雪漫天的日子,天王帝释天忽然下令要毁灭西天胜景中的所有树木,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他一时的心情不佳所致吧。只是当时刚刚年满三百岁,才拥有了一点法力的阿弥陀,紧紧地用身体抱住自己,只为了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所幸没过多久,喜怒无常的帝释天又撤销了先前的命令,这才让他们一人一树保住了性命。但这一切,却深深地烙在了初开灵识的准提心中。   “若我准提还存活一日,普天之下,则再无人可动接引半分。”不自觉的,准提立下了这个自大的可以说是狂妄的誓言,只是终接引一生,准提始终挡在他的身前,不离不弃。   天外天,混沌。   一道黑影慌慌张张的在奔逃着,仔细观看,会发现他居然是先前被接引准提联手重创的天魔将欲,只是他的脸上满是慌张,口中也在不住的咒骂,哪还有半点出现在帝释天一众人等面前时那种羽扇纶巾的潇洒摸样?   “该死的,这是什么力量,为什么中和在一起之后威力会爆增千百倍,不行,这两种力量太可怕了,哪怕死,我也要回去将这报告给魔主。”就在他的遁光马上就要破开混沌之时,一座毫不起眼的低矮星辰之后,转出了一个粗犷的身影,虽然他的身形和星辰作比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在他面前,整个混沌仿佛变成了一个弹珠一般,如此的微不足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欲此时已经绝了一切生的希望,在这名先天神祗面前,无论是反抗,还是逃亡都是不现实的,只因为他。。。   “帝释天虽然是个废物,但他毕竟是我雷霆一系的神明,你打了小的,还不允许我这个老的出来复仇吗?”那身形的主人面带讥嘲,“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这个蝼蚁一般的家伙,居然还搞出了这么多的是非,覆灭西天神族,几乎暗算了凤凰,说实话,我是小看了你啊。”   欲虽然现在只剩下一缕残魂,但他却似乎感觉到自己流淌出一身的冷汗。在这名神祗面前,除了魔主级数的存在,再无他物可将他降服,就算是圣人他也以蝼蚁视之,更何况自己?暗自咬了咬牙,欲通过一个诡异玄奥的方式运转着自己的真元,顿时,他本就残缺不全的魂魄分为了无数份,奋力扎向混沌的外面,而没一缕魂魄上面承载的,不过是这样几句话:“诡异力量,合一,危险。”欲留在这个世间最后的意识是:“我凭着魂飞魄散,总可以将消息传出了吧。”   “可笑!”粗犷大汉的眼眸深处充满了不屑,他微微冷笑:“刚刚获得力量的小家伙们做事,当真是不可靠啊,只是,你以为凭借这小小的裂魂术,就能在我的面前逃遁吗?无知至极啊。”粗犷大汉的身形顿时变得模糊,整个混沌之中唯剩下他的声音:“正天——雷行万里,断天涯!”   混沌的深处,好似被人放了一朵绚丽绝伦的华美烟花。   第二天.“准提,我们走吧。”接引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探手划开了西天的空间。   “好的,这么多年了,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   “你说,我们还会回来吧?”   “当然,无论如何,这里是我们的根啊。。。”   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了,只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须弥山脚下,却是天平道人,他抬头四顾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怀中抱住的四柄宝剑放在地上,做法后送入了须弥山根基处,一同藏入其中的,似乎还有一卷阵图。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看着接引准提离开的方向,天平道人忽然开怀大笑:“似乎,天道的算计,又被我不小心篡改了一回,不过,我是无心的,不是吗?”   金乌升空,又再度落下,寒来暑往,不知消逝了几度年华?却不知年华过去,当接引准提再度回到他们曾经的故里时。这里,是否还如同往昔,承载着独属于他们的些许回忆。   作者的话:大家好,我是天霆。无论是看剪影还是看正文的朋友们应该都发现了,本文是一篇讲述圣人得道之前的故事。在本文中,当之无愧的主角自然是三清。但是,对于其他的一些重要人物,就以洪荒剪影的方式来揭示他们的一夕过往。而这篇寂灭同归,说的就是接引和准提来到洪荒之前的故事(当然是杜撰了,笑)。   在洪荒残志中,圣人不是无可匹敌的存在,而我将这里的修炼境界从引气入体一直划分到炼虚合道。而到了合道期,就是圣人了。   在圣人左右,大致分这么几个境界。贤,这就是通常说的准圣。圣,圣人,不用多讲了。至,至尊,书中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就是至尊境界。真,真人,这个名字很普通,但在本文中,能配上这个名字的仅有鸿钧等寥寥数人,而这四个境界之间的的差距也都是越来越大,当然,贤人阶位的强者不是没有可能击败圣人的,就如寂灭同归的欲和凤凰一样。   当然,大体就先说这么多,之后我会花时间把修炼境界划分和一定的人物简介逐一发布,谢谢大家的观看。   天霆,2010-7-29凌晨作于家中。 正文 2、洪荒剪影——谁人与共(上)   血液,一向有着它独特而神秘的魅力,浩瀚的洪荒大地,从开辟之日起,就没有片刻消失过厮杀和征战,而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他们在争斗中流下的鲜血,都会被一种冥冥中的神秘力量,牵引到洪荒之中最为污秽的地方,无尽血海。   无边无际无涯的血海,无人知道它从何来,向何往。而不存在洪荒任何地界的血海,更是独立的呆在一个永无尽头的无边空间之中,而在这个永远都是猩红之色的污秽之地,它的正中,却开出了一朵最为美丽,高雅的血色红莲。   这朵十二品血莲花,似乎永远都是安静的呆在血海的正中央,它只是安静而沉稳的吸收着蕴含在血液之中的生命之力,供给己身,然后将血液中的各种污秽,返还到血海之中,而它,也正是这无边血海中唯一存在的寂寞生灵。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直到某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特定日子,一夕之间,偌大的洪荒世界,天上地下,如被血染,尽皆赤红!居住在洪荒的万千生灵都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沸腾不已,仿佛要去朝拜什么似的,而这一个波及了整个洪荒,让任何修行者都深感身体出现异变的日子,却讽刺的成为了洪荒自天地开辟以来,第一个没有流血的日子。   九州西土,雷泽。   将无尽的岁月都投入了感悟天道的龙神,缓缓地收起了自己遮天蔽日的庞大真身,幻化成为一个粗犷威严的高大男人,他背着手,双眼之中,金色的光芒一阵波动,似是在掐算着什么,最终还是一声低喝:“青龙何在?”   遥远的东海之滨,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龙吟,不过瞬息,一名身着水绿色战甲,腰间挂着银白色双刺的年轻男子,就这样恭敬的跪在了龙神面前:“参见吾神!”而仔细观察,青龙身上凝聚不散的天地之威,明显表明如今的他,正是圣人果位。   “起。”随意坐在一块嶙峋怪石上的龙神,连双眼都没有睁开,他伸手在空中画了几个玄奥异常的太古神文,似是在推演着什么,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他,低声喝道:“青龙,按照我给你的方位,速去这无尽血海,本尊感觉,仿佛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要出世了。”说着,他将一点金黄色的光点打入了青龙的脑海。   “是。”青龙领命,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记得,路上小心。”   青龙没有回应,但他那如虽然俊朗,却犹如树木一样僵化的面庞,却突然多了一点生气。   九幽,幽冥殿。   “九子鬼母何在?”邪魅而阴沉的声音,自高耸在九幽最高处的王座上传来,一个把玩着丈八长短的巨大镰刀的美丽男子,就这样轻轻的说道。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臣,九子鬼母因要事耽搁,不得已来迟,还请吾神恕罪。”姗姗来迟的九子鬼母单膝跪下,向着这九幽的创造者,洪荒四大至尊的九幽死神,行叩拜之礼。   “无妨。”镰刀被随意的一横,放置在美丽男子的腿上,轻敲着额头的他,身上散发出的美丽气息却也不亚于任何女子。“无尽血海那个地方,你应该是知道的。那里忽然出现了不明的异动,去帮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臣下明白。”九子鬼母垂首,就这样跪着退出了幽冥殿,而在那里无聊的紧的九幽死神,却是嘴角划出了一抹绝美的弧线:“却不晓得,那里是否会有让我成就真人果位的大机缘啊!”   十地,万魔殿。   “计都,罗睺,速至万魔殿议事。”明快中,略带三分平和的声音,随意的,就传遍了整个十地魔界。   “计都,在此。”   “罗睺,面见魔尊。”   两个一声战将装束,身材壮硕,皮肤带着一种病态白色的男人,来到大殿之中,朝着站在大殿正中的平凡身影,一跪到底。而他们,很明显也是拥有圣人实力的大能者。   “说过多少次了,面对我,不需要那么客气。”转过脸来的男子,面貌也和自己的身材一样平凡,是标准的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最佳典范。要不是他背后背着一个方方正正,雕刻着各类凶兽的青铜箱子,在他身上还真是很难找到什么特别之处。   “谢魔尊。”计都罗睺同时应声,站了起来。“不知魔尊召唤我兄弟二人来此,有何吩咐。”还是身为哥哥的计都开口,但是语气,依旧是恭敬的过分。   “无尽血海,那个当初被你们当做澡堂子的地方,好像发生了一点奇怪的事情,但是至尊不可轻易降临洪荒,所以,还要拜托两位替我去探查一二。”   “领魔尊法谕。”计都罗睺再拜,转身离开。   “当然,这次估计会去不少人,不需要太拼命,可别回到魔界时,又像你们当年没成圣那样,缺胳膊断腿的,这样的话,我无明,可是会不高兴的。”魔尊无明,就这样很柔和的叮嘱道。   “这次,不会了,请魔尊放心。”不知是计都还是罗睺,同样轻声的应答道,暗红色的光芒闪过,雄伟的万魔殿中,又只剩下了无明一个人。   北极,阴山。   在这个荒凉冰冷的地方,却耸立这一座几乎要同天相连接的巨大灯塔,灯塔之上,高悬着一支已经燃烧了千万年,却没有半分变化的陈旧烛台,而在这个半年亮,半年暗的烛台旁边,却有一个两只眼睛纵向生长的奇异老人在那里呼呼大睡。   当无尽的血色将北极也染成一片赤红,似是感到了什么,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开双目。顿时,整个北极就在此刻变得光芒万丈!   老人的双眼,轻易的看透了时空交错的无穷轨迹,抓住了某个至关重要的关键,然后他就很随意的双眼一合,口中哼哼道:“看来选择修行这现在都快要烂大街的时空法则,还是有好处的,虽然斗法比那三个变态差了不少,但至少躲避因果,算计过去未来,还没人比的过我烛九阴。这事情和老夫无关,睡觉睡觉。”   重归黑暗的北极,显得是格外的宁静。   与此同时,离北极不远处的北海,南疆十万大山中的百鸟山,紧贴着雷泽的山君峰,各自飞出了一道黑色,红色,还有白色的身影,而他们的目标,也同样指向了无尽血海。   这一日,几乎洪荒世界圣人之上的全部大神通者,几乎都被惊动了。   当然,还是有例外的。比如某个在紫霄宫中的无良老道,还是优哉游哉的在那里高卧九重云,而另一个暂时将桂树栽种在昆仑峰顶的中年大汉,仍然是不急不缓的在那里伐木,似乎,这次让整个洪荒都陷入了混乱的事情,和他们根本谈不上半分关系。   无尽血海七个身影,静静的漂浮在血海正中的莲花旁边,不是没有人想要出手谋夺这明显是天地异宝的不知名存在,但是围绕在血莲花旁边的天道法则,却令任何一个圣人都不敢贸然一身犯险。   “玄武,今天倒是不睡懒觉,直接出现了,真是难得啊。”一个身上披着纯白色的,布满了各种倒刺的金属铠甲,手上的利爪更是仿佛可以连天穹一并撕裂的强大男人,挪揄的望着他身旁的一个个头不高,身体偏胖,但是却怪异的背了一面巨盾,提着一杆蛇矛的中年男子。   “白虎,老人家我想来就来,想睡就趴窝,好像还不需要请示你吧。”玄武却也不示弱,反口将话给堵了回去。   “都住口,静观其变就好,来这里,我们不是内讧的。”一个靓丽的红色身影站了出来,喝止了白虎和玄武语言上的相互攻击,而站在一旁的青龙,也只是踏前一步,表示同意。   “哼。”白虎冷哼一声,抱手退后,玄武却是耸耸肩膀,扛着枪站到一边去了。   而如今的场上,七个人明显是分为了三派,青龙白虎凤凰玄武这四个明显站到了一起,计都罗睺两兄弟自然是并肩而立,而看似最弱,连贤人果位都没达到的九子鬼母,也只是一个人笑吟吟的站在一边,抱着手看热闹。六个圣人和一个女鬼,就这样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广袤无边的无尽血海,也在这一刹,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蓦的,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的七人同时一声闷哼,身形一闪,就退出了这无边无际的血海,退回到了一望无际的洪荒世界,而在他们退出的刹那,两柄带着天下最为污秽之气的黑色宝剑,自血海中最为污秽之处,冲天而起,巡弋在整个血海的天空,而已经平静无波了不知多少个元会的无尽血海,也就在这一刻,狂暴了!滔天血浪怒卷而起,似是要将一切的与血无关的物体,通通的彻底抹杀,让其永远的消失在这血海空间。   “原来是异宝出世,这热闹,没什么好看的了。”凤凰圣人摇摇头,化为一道赤色长虹,直奔远在南疆的百鸟山,而白虎见状,也不过是冷笑一声,周身带起漫天金罡,携带者仿佛连空气也要四成粉碎的白色光芒,朝自己的山君峰去了。   “可惜,可惜,白白耽搁了老头子我睡觉的时间。”玄武摇头叹息,轻轻的解下了被在背上的巨盾,居然就直接趴在盾牌上睡着了,但就是这样,拿盾牌却仿佛被什么力量轻轻托起一样,就这样飘飘忽忽的朝着北海去了。   “两位魔道圣人,青龙我,要回雷泽复命了。”青龙向计都罗睺两人拱手,而这兄弟俩也在回礼之后道:“我们还要试一试,能不能够再进入血海中探查一二,毕竟,魔尊的心愿,就是我等的使命,青龙大人,请。”青龙点点头,天空一声雷响,青龙就这样驾驭着乙木神雷朝西土雷泽去了。   而始终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在那里冷眼旁观的九子鬼母,见到计都罗睺一次次开辟通向血海的空间,却都被无上的天道法则反弹而回,不由得有些明了的在心中笑道:“看来是那个东西要出来了,有着天道法则的守护,难怪几位至尊大人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和老娘我有什么关系?”想通了前因后果的她,也不多打招呼,墨绿色的光芒只是一闪即逝,她就在思考着拿什么词语糊弄死神的同时,回九幽面见死神去了。   而恰好在她离开的同时,第十三次全力催动真元希望可以打开通往血海空间的计都罗睺兄弟,也被一道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天道法则,直接送回了十地万魔殿中,也就在这时候,无尽血海中的那朵十二品血莲花,悄无声息的完全绽放!   “天道,是在宣告游戏的再度开始吗?那么,就开始吧。”血莲花开放的刹那,高卧于大罗天的某道士,和一个兢兢业业的在昆仑山顶伐桂的中年汉子,双眼之中,同时放出凛然不可*视的浩然神光!   而在血色莲花的花蕊处,一个勉强可以看出是人形的孩童,也第一次睁开了他懵懂的双眼,来观察这个他第一次看到的奇异世界,尽管,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是完全相同的。   而此时,潜居于域外的天魔一族,终于再一次摸索到了进入洪荒的空间通道,灭世之战的开启,已经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篇文字是构思很久,替冥河做的一篇序。毕竟,我一直都觉得孤独的生活在血海中的冥河老祖是一个非常可怜的人,徒具着一个在所有圣人看来都是笑话的不死之身,却享受着被所有生灵厌恶恐惧的宿命。我想,就是基于此,他才会想到创造修罗一族吧。虽然这个人物是神机大大原创,但是,我感觉在冥河的身上,当真有着太多可以挖掘的地方。还有,希望大家支持着天霆啊,多点击,多收藏,多评价好了。先发几篇外传,正传很快就来了,主角是三清,本人唯一可以承诺的是,本书不种马,不同人,圣人有自己的情感,但是不会弱智贪婪到底。。。额,就是这样) 正文 2、洪荒剪影——谁人与共(中)   “有人吗?”   “有人吗?”   “谁在这里!”   一声声的呼喊,无不展现着孩童心中的彷徨和恐惧,只是,在这漫无边际的鲜血之海中,又哪里会出现半个人影,而这些,却都不是这个方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叫做冥河的孩子,所能够明白的,他,只能彷徨而无助的独自在这无边无际的血海中,摸爬滚打,寻找着可以和他交流的同伴,虽然,结果注定是令他失望的。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陪我玩?为什么!”不知过了百年还是千年,终于累了,倦了的冥河,就这样痴痴的躺在血莲之中,双眼无神的望着依旧是血色一片的天穹,此刻的他,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来到这世间的意义,“既然,我的诞生就意味着孤独,那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出世,为什么,为什么啊!”   随着他绝望而悲愤的怒吼,整个血海崩起无穷血柱,而这些飞旋上天的血液,就这样,在血莲花的上方,在冥河的眼里,化成了一枚巨大的血色太极图,而从太极图中阴阳鱼的鱼眼中,两柄周身缭绕着无穷魔气的邪剑,就这样奔着冥河直扑而下,一左一右树立在他的两旁,而那原本盛开的血色莲花,也一瓣一瓣的收拢,变化成一套朱红色的羽衣,合身的穿在了冥河的身上。正在天穹上飞舞旋转的血太极,就一点一点的轻轻下落,印到了冥河的额头之上,忽然,冥河就感觉到自己懂得了许多不曾知道过的各种东西。   “原来,我的宿命就是生而为修行者吗,而修行者的宿命,就是孤独吗?”通篇接受了血海全部记忆的冥河,站在那里痴痴的念着,忽然,还没有形成面孔的它脸色狰狞,疯狂的嚎叫:“我不要当什么修行者,我只想要一个朋友,哪怕一个也好!收去我的力量,让我向那些正常的生灵一样活着就可以了,求求你了!求你了。”   而回应他的,不过是血海又一次的潮涨潮落。   “连你也消失了吗,孕育了我的莲花。”双手扶着阿鼻元屠双剑的冥河,就这样寂寥的跌坐在血海中央,那原本盛开着血莲的地方,他似是在沉思,似是在冥想,却又仿佛是纯粹的在那里无所事事,总之,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安静的,也是沉默的,就仿佛连灵魂也消失了一般。   有一天,冥河忽然动了,因为无穷无尽的鲜血涌入了血海之中,身为血海之灵的冥河,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什么撑爆一样,痛苦的难以忍受的他,只能一跃而起,回忆着自己传承的记忆中,记载着所有鲜血流入血海中的大能者生前修行过的各式剑法,而阿鼻元屠双剑,也开始了它们现世以来,的第一次舞动。   这剑,一舞,就舞动了几万年,而在剑舞的同时,那天外天的战场上,洪荒诸多生灵所组成的对抗域外入侵的联合军团,也是死伤无数,这场被后世尊为灭世之战的旷世征伐,虽然没有圣人陨落,但是光是贤人阶位的强者,就战死了不下百人,由于十地魔界的莫名消失,凤凰青龙白虎玄武这洪荒仅存的四大圣人,更是个个身负重伤!刚刚组建的洪荒天庭,几乎一战覆灭,九州之上繁衍生息的巫族,根本就是伤亡过半,此战之惨烈,自开天之日起开始算,当真称得上是前所未有。而那无数战死的大神通者,他们的血液,自然是遵循着天道的法则,一点一滴的汇聚到了冥河所居的无尽血海之中。   战后岁月不可数,冥河的剑,终于停止了挥动,微微喘息的他,更是发现自己的修为就在这几万年间,从一个引气入体级别的菜鸟,一举跃升到了炼神期的顶端!更让他惊喜的无可名状的事情,则是他终于可以离开血海,到达那让他向往已久的其他世界!   “原来,传说中的洪荒,天和地,也是红色的。”暗自叹息的冥河,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心中的失望,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身为血海之灵的他,此生注定了看到任何东西,只有红这一种颜色,其中的区别,不过是红的深浅罢了。   “不过,这里的生命真多,真好,这里的人,也不用如同我一般的孤独,当真是幸福的紧啊!”俯下身,闻着花香,昂首,眺望日月,这里新奇的一切,都让冥河在充满了好奇的同时,对地上的众生充满了羡慕和嫉妒,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生存在洪荒的普通孩童,那将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啊。当然,幻想终究是幻想,永远都是和现实无缘的。   就这样缓步前行的冥河,来到了他在洪荒所见到的第一个村落,虽然还不能理解可爱的含义,但是他却看到了一个让他觉得心跳微微加速的女孩,当冥河用传承记忆中最为阳光的笑容像那女孩打招呼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声:“啊!怪物,吃人的怪物来了!”就算是到了无数年以后,冥河依旧无法理解,一个浑身由血液构成,连五官都没有的人形,在普通的生灵面前,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之后,冥河就发现,这村子里的那些多少拥有一点真元力的或老或少的修行者们,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冲了出来,没有问任何理由,棍棒,镰刀,锄头还有其他的什么,就劈头盖脸的打到了他的身上,虽然拥有着按后世换算已经相当于金仙的能力,但是措手不及的冥河只是傻愣愣的在那里站着,任凭众人的攻击。   “看啊,这怪物也不过如此,呀汰!老子今天要斩妖除魔啦!”一个面目端正的中年男子,此时却脸上隐隐现出了几分狰狞狠历之色,这灭世之战虽然同这些生存于洪荒最底层的小人物没什么关系,但是,那亿万大能者的逝去所带来的无边不甘和万千怨念,却已经潜移默化的开始污秽了洪荒众生的心灵。   “杀,杀,杀!”   “杀,杀,杀!”   身上不知挨到了多少攻击的冥河忽然觉得心里异常的委屈和愤怒,“我,只是希望寻得一个朋友罢了!”而在这一刻,属于他的那一点灵台清明,忽然被席卷而出的,那自开天之时就积淀在血海中的无边戾气所吞噬殆尽,莫非,还有人会认为,由无边血海中孕育的唯一生灵,当真会是心地善良的小白兔吗?   “我,只是想要一个朋友啊!”仰天怒号,冥河周身真元狂泻而出,无边血云初临洪荒,方圆千里之内,无论人畜,在他心情激荡之下,尽皆化为一蓬血雨,这血海通往洪荒的第一个空间通道周围,从此化为炼狱,此后乃过千年,万年,这片地域,终究是寸草不生,再未诞生过任何生灵。   就这样,冥河的心被无边的戾气遮蔽了七天,七天之中,他只是无知无觉的一路北行,沿途之处,众生尽皆血液被抽空而亡,当这七天的时间结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还不愿意面对之前发生一切的冥河,茫然的睁开了双眼,在他的面前,是一群装束各异,浑身上下真元波动差些的在还神期强些的进入了炼神期的修行者们,其中,以一名种族为神民,相貌苍老的修行者为首,而在他身后的众多修行者里,有巫族,有妖族,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奇异种族,而这一众修行者们,在见到还是茫然无措的冥河时,脸上的表情无不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生食冥河血肉。   “魔障,不过七日,你可知你制造了多少家破人亡的惨剧,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受死吧!”为首的长须老者一声怒喝,手中长剑腾空而起,幻化为漫天剑光,招招不离冥河要害。   “邪魔,受死吧!”刚刚被万剑穿心而过的冥河,又听到几声怒喝,勉强的回眼去看,但旋即就感到无穷无尽的巫法妖功一并轰在了身上,那几名修行之士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给冥河缓一口气的意思,不过须臾,就见冥河身体被各种法咒打的千疮百孔,然后就见那最初出剑的老人,挥手取过冥河负于背上的阿鼻元屠双剑,一脸心满意得之色,而旁边几个修行者,则是一起向他恭贺道:“恭喜大哥今日喜得神兵利器,以大哥的慈悲心怀,道德修养,再配上这神兵利器之助,修得无上圣人果位,简直是指日可待啊!”   “哪里哪里,各位兄弟姐妹见笑了,老夫不过是跟踪了这魔障几日,亲眼目睹了他祸乱洪荒这血一样的事实,昨日更是发现我师门的这对神兵竟然是蒙尘于此恶贼之手,哎呀呀,多赖几位兄弟相助了。到时候,老夫的启灵丹,也会每个兄弟多给一枚的。”说道得意之处,这老者不禁笑着轻抚着自己的几缕长须,显然是高兴非常。   “我记起来了,五天前,仿佛感受过你的真元,是吧。”淡漠的声音,配合上重新睁开的血色双眸,冥河身上的气息,似乎出现了某种不知名的转变。“而我的双剑,好像是昨天才刚刚出现在我的背上,所以,你们今天出手了,对吗?”理智的问话,冷静的情感,此时的冥河,表现的就仿佛一天沉默已久的古老机械。   “你们,一开始想要的,就是我的阿鼻元屠,对吗?”依旧冷漠的质问,却是在勉力的压制着属于自己的兽性,冥河的眼和身体,却都在散发着一种不祥的光芒,但这光芒,却因为他身上太过炽烈的血光,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是你这小贼盗取了我师门重宝,还敢来反咬一口,而且,老夫前来除魔卫道,收取一点利息,又有什么不正常的。”老人的话说的理直气壮,颇有几分正气凌然的样子。   随即,他单掌指天,微微聚力,随即就反手拍下,口中爆喝一声:“你,本就不应存在在这个世上,就让我替你解脱,令你彻底的形神俱灭吧!”   掌落,冥河从头到脚,全部碎裂成无尽尸块,而在冥河的身体被打裂的同时,除了这出招的老人之外,他身边的同伴,无论巫族妖族,全部血液倒流而亡,而老人的耳边,也传来了一声凄厉而疯狂的笑声:“嘎嘎嘎嘎,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我无意中伤害的那些人来杀我,我冥河就算死上一朝又如何,重回血海永世不出又何妨!可惜可惜,奈何奈何!”   大为惊骇之下的老人,抽身欲动,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刚刚巧取豪夺到手的两柄邪剑,就这样生生的将他定在了原地,随即,他就感觉到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而他的面前,正是一张没有面孔的脸:“为什么,不去救那些被我误杀的人?”   “弱肉强食,本为天地至理,就算我去救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死去,我何苦招惹你这样的强敌?不过,今日你杀我,却不知何日谁会杀你!”眼见自己的几个结拜兄弟一一惨死,目呲欲裂的老者也所幸将话放开了说,“你这怪物,诞生本就不合天道,哪怕是天下最污秽的人,诛杀你都会得到天大的福报,老夫只是可惜,一双绝世宝剑,居然落在了你这种不配用剑的怪物手里。”   “你说我是怪物,那你又是什么,如若天道就是是非不分的东西,那我冥河就杀尽天下,看它到底开不开眼!”一掌毁灭了这老人在世上的存在过的全部痕迹,冥河狰狞的仰天咆哮,随即,但见他歇斯底里的笑道:“嘎嘎嘎嘎,死东西,你说我不配用剑,那我冥河就从今日开始试剑天下!”无边的雨,洒落在洪荒的每个角落,不知是哀叹一个未来的大神通者彻底的步入歧途,还是为即将到来的浩劫哀哭。   此后三个月的时间,冥河的足迹几乎踏遍九州,计都罗睺双剑,再搭配上冥河控制血液的本命神通,在这个贤人隐退,返虚不出的时代,所有被冥河挑战的用剑高手,根本就无人是他一合之将,而转战九州浩土了许久的冥河,终于在看遍了这人世间的尔虞我诈,背叛无耻之后,决定最后去一趟当时洪荒的剑界圣地,崆峒山。   只是讽刺的是,冥河并不知道,他这一路行进,却无意中将那无数生灵战死后留下的无边怨气,一点一滴的收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可以说,他犯下了多少杀孽,就累下了多少功德,再加上灭世之战后的全部怨气都累积他身,这一段日子里的冥河可谓是气运通天,而整个洪荒返虚期以上的修行者,更是在他试剑天下这个时期,就没有一个生出过念头,要踏足洪荒世界的。   “广成,这是为师的雌雄双剑,也是崆峒派的传承至宝,一会儿,待那魔头上山之时,为师我当去迎战,而你,跑的越远越好。”当冥河的脚步踏上崆峒山时,这是崆峒山主,和冥河一样都是练神期顶峰的日月剑尊对弟子吩咐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这个曾经号称洪荒万年之内第一天才的修行者,就这样洒脱的朝浑身上下已经难以抑制杀意的冥河走去。   崆峒一战究竟打成了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后来矢志向冥河报仇的广成,在被他的师尊托付双剑的时候,直接被日月剑尊一掌拍昏,施法送到其他州府去了,而崆峒山附近的修行者,也只是见到金银两道光满直冲天际,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斩向那弥天盖地的血色,而这血光也毫不示弱的正面迎上,当一切都归于沉寂,呈现于人们眼前的习剑圣地崆峒山,已经被从中间打成两段。而日月剑尊和冥河,也就此消失无踪。   “哎呀呀,可真是不华丽啊,连脸都被人打没了。”不知是讥笑还是单纯的感叹,崆峒一战后,几乎魂魄都要被打散的冥河在此时依稀看见一个周身上下都是珠光宝气,而气质却又有如淤泥中生出的一朵洁白莲花的奇怪男人,就这样挂着不知是究竟是什么含义的微笑,蹲到了他的身边。   而勉强依仗着血海赋予的不死之身从决斗中活下来的冥河,却因为被日月剑尊最后近乎于同归于尽的一剑伤到了魂魄,导致失去了部分记忆,但是,那连番变局刻在冥河心底的一丝戾气,却也就此再也无有开解之道,当然,冥河到底是好人坏人,这世界真的有人会关心吗?   几番颠簸,时昏时醒的冥河忽然感觉到自己躺在了一处似是极为柔软的地方,当然,不能怪我们从未睡过床的冥河无知,很多东西,确实是只有亲自感受过,方能明白,然后,他就感觉到某个似乎永远是一脸温和微笑的家伙,粗暴的掰开来他脸上那勉强可以叫做嘴的一条血线,把一碗又苦又涩的东西惯了进去,接着,又是那个总是带着三分戏谬的声音响起:“说起来,居士我当初是想把你拿回来熬汤喝的,可惜,这样实在是太不符合我的审美观了,哎呀呀,还是先把你的身子弄好了,然后我再考虑做点什么好了。”洒脱飞扬的身影,淡然若仙的气质,此时,就是方能微微睁开眼睛的冥河,对眼前的男人,唯一可以下达的评价。   当然,很久很久以后,冥河对自己当时评价下达的定义是,瞎了自己的x眼,不过,虽然口中重来不提,但是,冥河的心中,却无时无刻都在念着,若是当初不被某个腹黑捡了回去,大概,自己的魂魄真的可能就尸骨无存,永远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正文 2、洪荒剪影——谁人与共(下)   “易安,你个xxx,我出去要屠了你祖宗十八代!”一声凄厉而悲凉的咆哮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这是冥河在易安的笑尘居度过的第三个年头,就连路过这里的鸟兽,都已经习惯了这里时不时出现的各种音调的鬼哭狼嚎。   “气质,气质,这样喊叫简直就是对华丽的一种亵渎啊!再说,在下的祖宗十八代的骨头还剩不剩灰我都不知道,你要找得到他们,尽管去屠吧,我不介意,真的。”与之对应的,自然是那随时都保持这和缓,神秘,雍容的悠闲声音,其实冥河一直都想看看,到底什么事情能让易安摆脱这种不咸不淡,宠辱不惊的态度。   笑尘居中的卧室之内,冥河被易安拿符咒五花大绑的摁在了床上,而随着易安面色古怪的每一次出手,都会招致冥河的一次大骂,不过易安倒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每当冥河骂的更为激烈的时候,他基本就总是会失手几次,换言之,下手更狠。   “易安,你是不是想要整死我啊,下手太狠了吧!”伴随着冥河最后一声惨叫,易安放下了手中的银质小刀,想看着一个艺术品一样的盯着冥河:“说起来本居士还真是佩服你呀,顶着连五官都差不多没有的脸就敢到处溜达,也难怪混到个人人喊打的地步,看看现在,谁要是单看脸还认得出你是之前的那个冥河,居士我就和他姓。”说着,一摇团扇,显露出一种含蓄的得意。   “你!”冥河脱离了符咒的束缚之后,向易安呲牙裂嘴的表示示威,然后随手在半空中召唤出一块血镜,来观察易安花了半个月时间为他雕琢的一张脸,那张他从未见过的脸庞,给冥河的感觉,就是在邪魅中,带着一抹无论如何也无法掩去的淡淡哀伤。   “怎么样,满意吧!为了设计你这张脸,我画草图就画了半年,真是的,也难为我这么华丽的人盯着你那张旧脸看来三年,哎呀,痛苦啊。”说到这,易安还稍显夸张的拿团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把你画好的图给我就好了,干嘛用你那三流刀工在我脸上比划了那么久,疼死我了。”冥河瞬息之间,变化了上千个容貌,但是无论他幻化成那个样子,却都比不过易安替他雕琢的这张脸更有神韵,而冥河在变化的时候,更是经常不自觉的变回易安替他雕琢的样子,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你还知道疼啊。”安静的坐在桌边细心的雕琢着一朵白玉莲花的易安,头也不抬的淡然说道:“当初我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伤口比我在你脸上刻得所有刀加起来都多的多,那会儿,也没见你叫声疼。”   “和敌人打斗,那时候会有忘记一切的快感,和被你绑在床上割肉怎么可能一样。”冥河没好气的说道,但是说起来,他对自己现在的这幅脸孔,还是相当的满意。   “差不多,反正都是疼,在我的印象里,疼就是疼,不会因为某些状态发生转移,顶多说你当时感应迟钝。”手中银刀一转,琢除了荷花最后一个花瓣的易安心中淡笑道:“不过,连魂魄都被打散了一半,当时的你,或许真的没什么感觉吧。”   随手将莲花丢给冥河的易安接着笑道:“如果真的只是给你张画像,让你随意变化的话,你还是去修行无相神功好了,再过个千万年你的脸都不一定会定下来,还不如干脆让你深刻感觉你脸上的每一块是什么形状,以后,你自然就会不由自主的按照这个相貌变化,你要不是不死之身,我还不敢这么弄呢。”   伸手接住了莲花,随意的一运真元,原本如羊脂般洁白的玉莲,居然就从花茎处泛起了丝丝血色,无意识的死死捏住莲花的冥河谈笑着的问道:“莫非,口头上追求华丽的你,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连什么是温柔都不懂吗?”   “怎么能这么说?”易安随意的扇着扇子,道:“我还没说第一次替你雕脸的时候,你控制不住形体,搞得我一手血,真是的,太不华丽了。记得,你的这幅相貌是我给的,当你还用这张脸出去玩的时候,就想想什么叫做疼好了。”一句说完,轻摇团扇的易安,离开了他那镶金饰玉的摇椅,轻轻的摇着手中的团扇,拂开了挂在檀木门口前的珍珠帘子,潇洒的向外走去,留下的,只是一个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冥河。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虽然出了血海后,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住了,但是,我的心灵告诉我,这洪荒的众生,应该都是贪婪暴虐的才对啊?”冥河就这样轻轻的,轻轻的开口发问,他却没有发觉,他手中的莲花,已经如血一般艳红,亦如当年在血海中孕育出他的那朵血色莲花一般。   “哎呀呀,莫非你不知道,把一个有潜力的家伙悄悄救起来,然后施恩与他,暗中的控制作为自己的打手,是很华丽的事情吗?所以,你现在就是我的打手了,哈哈,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啊,我是洪荒最坏的坏人哦!大家都叫我诚实可爱小郎君的。”依旧疏狂而自信的笑声,却透着一种逍遥的儒雅,已经走出了笑尘居的易安,就这样大笑着,化作遁光,到别的地方去拜访道友去了。   “白痴,你要真是这样的目的,还会说出来吗?不过,为什么感觉不到你真实的想法呢,大概,只能说谢谢你啊!嘎嘎。”冥河的笑声,依旧是难听的挑战人类的听力极限,但是,他的眉间,却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温柔之色。   三十年后“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年华逝去,被装扮的更加华丽的笑尘居中,传来了朗朗上口的读书声,虽然,其中经常会伴随着一些“哼哼哈嘿”之类的奇怪声音,还有着易安是不是传来的怒斥声:“不许分神,好好读书。”   当第三千多次的读完了三字经后,冥河口吐白沫的倒在地板上:“易,易安你个不是人的东西,这玩意,我都差不多能背下来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浩然正气,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呢?你是不是被人坑了。”   易安团扇掩唇,浅笑出声:“呵呵,华丽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亏本买卖,天平那个黑心老鬼坑了我几十亿个紫色贝壳,说是拿去当货币流通,不过,这个老鬼虽然经常令人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信誉还是没得说的,既然他亲口保证过这东西念久了修的出浩然正气,估计是没问题的。”当然,说这话的时候,易安的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谁知道那个老鬼会不会这次发神经,给在下弄来一堆假货,不过,他没那么缺德吧。”   “好吧,你的解释,我同意了。关键是,这孔融啊,孟母啊,苏老泉都是些什么人啊!莫非都是很强大的大神通者吗,可是,这让梨,三迁,发奋,这都是什么伟绩啊,怎么血海传承了那么多死者的记忆里,一点都没有!你好歹给个解释吧。”揪着自己头发的冥河,确实是一副要崩溃的样子。   “这个,换书。”轻轻那团扇掩盖自身尴尬的易安,随手自自己的项链里,摸出了一本通体用神文在金箔上书写的贵重书籍,封皮上赫然是孟子两个大字,看到这个自己也研读了不下一千遍的书籍,冥河咧着嘴道:“你先告诉我孟子是谁,我就继续读。”   被冥河的话刺激的浑身珍珠都在不停抖动的易安,铁青着脸一把抓住了冥河的衣领:“要不是你突然脑袋抽筋的创出了什么《血神经》,结果修行那个四亿八千万的身外化身搞得自己走火入魔了,在下需要费那么大代价跑到天平那个小气鬼手里去换东西吗,快点把那个天平说的唯一可以解决你自身隐患的浩然正气修出来,要不然老子剁了你!”将自己身上温文尔雅那层外衣扯去的易安,动作虽然还是优雅的让人跳不出一丝毛病,但是这语气,可当真是一个流氓老大了。   “你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法让人看懂,修什么浩然之气,我只看到了小孩子过家家。”冥河不服气的回嘴到,可易安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到了他脑袋上,“我只感觉到了你很笨,如此华丽的我怎么能有一个笨蛋跟班,所以,别找理由,继续读书。”   正在此时,笑尘居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凌乱的声响,但是以易安如今炼神顶阶的修为,却隐隐约约的感应到,几个收敛的很好的气息,也在悄悄地朝着这里接近,“貌似,有麻烦来了啊。”易安嘴角划出了一条讥嘲的弧线,他拿手中的团扇轻轻的拍了冥河的头一下:“在这里好好看书,来了几个故人,我出去解决一下。”随即也不管冥河的反应,闲庭信步的就走出了笑尘居的大门,同时略施法术,封住了笑尘居周围的空间,禁止了任何一点的真元波动和声音可能让冥河发觉的可能性,而这时,轻摇团扇,笑容温和的易安,身上更是凭空的增加了一抹莫名的魅力。   “俗话说,不请自入者为盗,尔等偷偷摸摸的前来,不觉得太丢份了吗?”义正词严的话语,搭配上那种从容自若的自信,虽然没有施展任何法术,但就是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易安身上的其实狂飙了百倍不止。   “姓易的奸诈小人,别以为你,啊!”一个从外貌上就可以看出脑子缺根筋的彪形大汉就这么直愣愣的跳了出来,可他自以为代表了洪荒正道所发的一席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套上了一个金光闪烁的大麻袋,旋即,他就感觉到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上压呀压。   “莫非,尔等,都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不成?连一个敢跳出来说话的都没有,真是令居士我失望啊。”团扇轻点,令那些前来诛杀冥河的所谓正道人士不能相信的是,这团扇的每一个落点,都是他们其中一人的藏身之处,当扇子的主人继续悠闲地轻摇着自己放在麻袋之上的摇椅时,这些自诩正派的人士,似是达成了某种君子协定,同时在空中现出了身形,而让易安瞳孔一瞬间缩紧的是,这支不足二十人的小队伍里,居然有着三名达到返虚期的绝强高手。   “妖人,为何将我师兄践踏在地,辱没他的尊严,妖人就是妖人,果真不懂得教养礼仪。”一个长相还稍微对得起观众的妖族修行者就这样指着易安的鼻子破口大骂,言语中却也颇有些以自己出身为豪的架势。   “诶呀,这位兄台,你怎么会在我的脚下啊!当真是罪过,罪过。”似乎是刚刚发现自己的摇椅之下还多了个人,这易安居士连忙一脸惶恐的把麻袋中的那个家伙放了出来,接着就听他温柔的说道:“罪过的是,怎么还没把你压死呢,真的是太不华丽了,万仞逆袭天!破。”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口中却在说着最恶毒话语的易安,挥手间就发出了他最为得意的招式,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各样的兵器从易安的那口袋中飞出,不但是将先前被他关进袋子中的男人乱刃分尸,更是形成了遮天蔽地的兵器之雨,有如一个巨大的领域,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无论谁也不会想到,方才还彬彬有礼的易安,转瞬之间就会痛下杀手,其中一名仙风道骨,实力也达到了返虚期的老者,惊愕之下还大喊一声:“易安道友,我们来此只是为了诛杀血魔,你何苦为了袒护他同天下为敌!”   “既然这个天下从来就没有顾念过我,我又何须对得起这个天下!老东西,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易安认准了的事情,什么时候会被他人改变初衷!既然冥河那个家伙是我救下的,那么,这个洪荒,可以杀他的人,不会出现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一个温文尔雅的人,突然卸下全部的伪装,总是会令人措手不及而且难以反映,而就趁着那三个返虚期高手愣神的功夫,易安就凭借着手中无穷无尽的法宝组成的兵器之雨,连连斩杀了七八名实力稍差的修行者。   “你,真是不可救药!”看着自己的弟子后辈不断惨死,仙风道骨的老者眼中杀机凛然,张口就吐出了一杆黑气笼罩的巨大魔幡,“万鬼,噬长空!”成千上万的阴魂厉魄呼啸而出,一对一的对上了易安飞舞在半空中的每一杆兵器,而在他身旁的两名返虚境界的修行者,一人唤出了一件袖珍棋盘,幻化出无数的黑白棋子当空砸下。而另一人则是光凭一对肉掌就直取易安的头颅,易安冷笑一声,直接放弃了所有的防御,谈笑道:“两位前辈,就如此不顾脸面的以大欺小吗?”   重新披上了儒雅外衣的易安着实是让人有着一种难以无法理解的错愕感。而易安也不需要这两个家伙会因为这浅陋的激将法而真的住手,但他这一句话却也令那两位自视甚高的所谓正道高手一阵犹豫,出手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也不复之前的默契。也就趁着这一瞬间的功夫,易安的力量居然就一下子进入了返虚期,而蓦然出现在他手上的白玉勾,更是冰冷的滑向运掌高手的咽喉。   “三弟快退!”使幡老者见势不妙,连忙一个瞬移挡在了运掌老者的身前,手中长幡亦如同长枪一样,挑向易安空门大开的胸膛。   却不曾想易安本来就没打算过这么轻松的做掉他们三个任何一人,他不过是借助这一式围魏救赵的方法,收回了自己还盘旋在天上的万柄法宝的掌握,随着易安身上气势的再度拔高,万柄法宝伴随着无尽威压,又一次的狠狠击向了易安面前的一切敌人。   三个时辰后。   “到底还是输给了你们啊,我现在的摸样,比那个家伙刚被我找到的时候还要不华丽吧。”浅笑着的易安,无视于自己已经的左臂骨骼已经完全粉碎,被打的对穿的胸膛,还有大腿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他就这样闲适的躺在地面,好像一个最为洒脱的浊世佳公子,自然地仰望着天空,如同带着三五好友赏花咏月一般。   “易安,你以炼神阶位的实力,和返虚期的我们拼到了这个地步,也当真值得自傲了,可惜,你却要偏袒一个不分善恶,肆意妄为的魔头。”右手被搅成肉糜,两条腿被齐根切断的使幡老者,惨笑着看向生命力在那里一点一点就要流失殆尽的易安,他从未想过,一个炼神期的蝼蚁,会给他们师兄弟三个,带来如此惨烈的伤害。他的眼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那个一脸仇恨,注视着易安的元神,这却是他拿手拿棋盘的师弟,肉身全毁的他,如今除了兵解之道,再无解脱之法。   “可惜,你终究会死,为了一个魔头值得吗?若不是你为了替他遮掩行踪,一连灭掉了二十三路修行者小队,又怎么会让我们发现蛛丝马迹,这说明,天让你死。”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大洞的运掌高手,就这样狞笑着一步一步迈向倒在血泊中的易安,随着他充斥着金属光泽的手高高举起,易安显然就要殒命于此。   “如果,你不是那个东西,我还会救你吗?当年全族因为你挂的就剩我一个,貌似,现在,我也要挂掉了。真是个麻烦的问题啊,冥河小白痴。笑尘居,听我号令,最终形态启动,目标,无尽血海!”两眼逐渐消失了往日光芒的易安,平静的下达了可能是自己此生的最后一个命令,听着轰鸣声中,在自己奋力一搏这段时间中,已经蓄好了能量的笑尘居撕裂虚空而去的声音,看着那离自己面门越来越近的肉掌,易安嘴角的讥嘲,却始终没有褪下过半分。   “说起来,你留下的什么《论语》啊,《中庸》《大学》啊,《孟子》啊这些东西我还是难以理解,不过,那些所谓的仁义礼智信中的对朋友义,我却是理解了一二,这浩然之气,好像就这样成了,嘎嘎嘎嘎,你说老祖我,是不是很聪明啊!”肆无忌惮的狂笑,血红色的衣袍,标志性的阿鼻元屠双剑就这样出现在易安已经涣散的眼神中。   “要不是悄悄的在你身上涂了一点我的鲜血,还真不知道你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样子啊。刚才的我是连动都没法动,不过,这劳什子的浩然正气老祖我既然领悟了,那么,老祖我倒要看看,还有谁取得走你的性命。嘎嘎嘎嘎。”邪笑的冥河,一剑*退了来袭高手的双掌之后,就这样写意从容的在易安身前挽着剑花。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清楚你的目的,不过,我冥河可不希望对我好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了,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老祖我的手里啊!嘎嘎嘎嘎。血神分身,四亿八千万血神子,给老祖我开啊!”一时间,方圆十万里之内,除了那邪魅的面孔,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事物。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因为被冥河渡过了几桶精血而略微回复点元气的易安奇怪的看着冥河:“莫非,你就没有动过拿我给你进补这个华丽念头?我记得,你对于血食的渴望总是异常强烈的。还有,你确实是个话痨,打架之前废话还那么多,当真是不华丽啊。”无奈的看着冥河,易安的脸上有着一种深深的教育失败的挫败感:“以你这种个性去当魔王,估计会被群殴致死的。”很显然,他现在的话已经超出了冥河的理解范围。   至于冥河,他只是万分不屑的朝易安倒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对于易安那满口的胡说八道的鄙视加无视。而看着冥河人性化的举动,易安忽然张狂的大笑起来,直到,在笑声中又一次陷入了脱力的昏迷。   三百年后。   “易安,说起来老祖我走了,你不会三天就被人打死吧。”一只脚踏入了血海和洪荒分界点的冥河,忽然扭过头来,邪笑着看着易安。   “我第一次觉得,你这张脸,我的华丽丽的设计,原来也有笑的这么难看的时候。”易安轻摇着团扇,一副无比轻松的样子,然后抬起一脚就将冥河踹进了血海的空间中:“滚回你的老家吧,没有你这个拖油瓶,像我这么和蔼的人,又怎么会遭遇到不华丽的事情呢?”   重返了故土的冥河,看着随着空间通道的闭合,而面庞逐渐显得模糊的易安,在心中默默念道:“莫名其妙的白痴,可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如果真正算来,你大概是我这一辈子第一个朋友,很可能,是唯一的朋友啊。珍重,吾友。”   无尽的血海又是一抹巨浪翻天,但是,若是有除了冥河之外的人在此徘徊,一定会很惊讶的发现,今日的血海之中,除了往日那喜怒无常的平静和狂暴之外,还多了一抹莫名的留念和温柔。   (每次写外传的最后一章,都会严重的字数超标,变成大章节,真的无奈,总之,大家看得爽就好,还是老规矩,有意见就提,点击,收藏,推荐票,一个都不能少哦!) 正文 四海之乱,预告。   (ps:这一篇,是昆仑大会结束后,即将开始的第三卷四海之乱的预告。还请大家先鉴赏一二。刚刚考试归来的在下,会努力恢复日更的说。天霆在此,稽首了。)   “道长啊,小女子,却也是见过几个表面道德高深,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修士的。你怎么也同他们一样,嘴上说着无为不争,却还在这尘世间晃荡?莫非,你也不过是个假道学而已哦!”那面容娇俏的女子口中笑嘻嘻的说着,执掌于手上的镜和玉,却是在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夺命的恐怖光芒!   “无为,非是无可为。不争,非是不能争。吾为吾之信念而为之,吾之守护而争胜!汝,知晓否?”鹤发青衣的道者双眸微睁,一轮太极在期间翻转不定!这名苍老的道士,忽然挺直了自己的脊梁,悬浮于其身旁的丹炉和钢镯,亦是散发出了那一点点玄奥莫名的难言气息!   “大师啊!那海里,隐藏着魔鬼啊!就在几天前,小老儿还亲眼见着,那足有炼神修为的巫族大人,进了海里,就变成了一团血花,无影无踪啦!”一名渔民打扮的老人,死死的抓住了前方修士的袖口,哀声劝道。   “善哉,无碍的。”那修士写满了苦意的脸上泛起了少许笑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我接引还存活于这世上一天,自当竭尽全力,荡清这凡尘的邪魅鬼魔!”一身土黄色衣袍的佛者闭目合十,不顾身后老人的劝阻,昂首挺胸的迈入了那激荡凶险的海水之中!遥远的高天之上,似乎传来了几许神佛的吟唱!   “你要成为洪荒霸主?和我有什么关系?”一身青袍的中年道士眯起了双眸,淡淡说道。“如若你有这个实力,我是全然不会在乎那执掌天地的皇者,是什么身份,什么种族。只不过,”道人微笑,面露讥嘲之意:“贫道唯一无法容忍的,便是连祖宗同胞都弃之不顾的背叛者啊。”杏黄色的小旗抖开,一层圆融如意的土黄色光膜,自发的将道人护于其中,滴水不漏。   “本座怜你才华,方欲收汝入吾麾下!你却在此大放厥词!橙月,将此人拿下!”身着玄色重恺的海族皇者语气阴厉,不过伸手朝前一指,一名宛若水晶般的丽人,旋即出现在他的身前!   “你,居然伤了我的师兄啊!真是令人苦恼呢。”身材高大的男人低头沉吟,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让你的身体和灵魂,永远的埋葬在业火之中,受尽苦楚,不得超生,可好?”男人微笑,一朵业火红莲,炽烈的在他的眸中绽放!   “你,死!”将全身笼罩在斗篷之下的存在仅仅吐出了如上两字!随着他手中印法的掐动,原本狂暴可怖的大海,忽而间,平静了下来。   “以洪荒之大,三界之广,无人能以剑伤吾。”血色的袍服,凄红的长剑,搭配着自己主人的那张年轻的似是有些过分的冷漠面庞,竟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奇异魅力!“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好了。”那男人微微的躬下了身子,但他的左手,却依旧放在最适宜出剑的一点之上!“吾名,通天。剑名——诛仙!”下一刻,无双无对的恐怖剑气直冲霄汉,震慑星河! 正文 3、洪荒剪影——战神别传(上)   “吾当以波涛涤净尘寰!”   每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的个性孤寂,他们的思维与当时格格不入,他们的作为也被时下众生视为异类,但他们却又偏偏很强,强到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实现他们那些在他们眼中是对的,但却可能带给旁人无尽苦痛和哀伤的野望和梦想。这样的存在,每个时代都有很多,但最终能登顶实现梦想的,却似是一个也不曾有过。毕竟,欲要以一己之力逆战众生的存在,总是会被众生合力以大势碾成齑粉,而这次要说的叛龙苍青,他正是那过去曾有,现在扔有,将来依旧不会缺少的,为天地大势碾压成尘埃的芸芸众生之一了。   后世的大神通者们,对苍青唯一能确定的信息,便是这位自洪荒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夺取了战神神位的男人,是一条龙。虽然不曾是雷泽龙神的直系血脉,但他是龙种这点,却也着实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至于他的出身,跟脚什么的,除了昔年东海之滨一名为反玄的说书人随口提过:“要说这苍青啊,他有个哥哥叫玄黄,也是个极了不得的人物。”外,实再无分毫信息,故除了苍青是条龙外,后世的修行者对他的了解,可谓少之又少,一片模糊。   要说这苍青是如何崛起,从洪荒之中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杂系龙族,一举睥睨八荒,闻名天下。却是不得不让人提及一次昔年在首阳山处发生的战神神位争夺战。毕竟这洪荒之世,却实则是成就个大罗什么的难度不小,但想成就一方神灵却着实是难上加难。原因无他,在洪荒之上想要成神,却是要坐上那为天道认可的神之位置。比如那天帝帝俊所拥有的神位便是那周天星辰之神位。而东皇太一取得的神位则是清阳之神位,娲皇女娲取得的神位是浊阴之神位一样。而对于大神通者而言,他们若是能够取得神位,成就先天神人之位,这样他们自是拥有了言出法随,动静间执掌天道所赋权威的大好处。故在上古洪荒之世,这成神,也算是无数修者梦寐以求的事情之一了吧。   至于这神位如何取得,那说法可就着实太多,比如堂堂的黄河之神,河伯冯夷,他本就是娲皇女娲挥手所造的最初几批人类当中最为普通的一员,为人算不得聪颖,身上也无甚神通法力。可偏偏是这位好不出彩的凡人,在路过黄河的时候一不小心跌入河中,活活溺死在其中,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得到了黄河河伯神位,据说此等经历传出之后,遂有各种修道未成的修士寻找各种无主水脉投水自尽,不过结果什么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除了这河伯神位之外,其他的神位取得方式也是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而最令洪荒生灵熟知且津津乐道的,却是洪荒战神神位的取得方法,那方法却也简单,当前一任战神陨落之时,在七天之后,那战神神位自会出现在洪荒世界的首阳山巅,并将洪荒之世的诸多好战之人引至此处,在将所有好战修士的修为压制至同一水平线后,再开启一场真真正正的殊死对决。虽然说,这种搏斗要不了人命,但战神神位争夺战这种事情,倘若没有一方被打的挫骨扬灰,形神俱灭,那是绝对不会结束的。虽然形神俱灭的一方在战后也会直接由天道法则出手,复本归元就是了。至于这种比斗的公正问题,反正按照某个自号天平的老不修的道士的吐槽来看:“这种比试纯粹就是那个视万物为刍狗的家伙主持的,不怕死的完全可以去试着作弊玩玩,反正我是没有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兴致就是了。”   总之,背景也交代的差不多了,战神神位的争夺战也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了。说起来,那次的战神神位争夺之战,场面还是颇为壮观,令人神往。毕竟应战神神位所召,数万名实力上限为贤人果位,下限尚不入仙级的修士尽皆汇聚于此。不过,考虑到这场比试是考校的武技而不是修为的强弱什么的,那么各种修为低微到没法看的修士和各路贤人一起出现的情况,却也就不是不可理解了。   总之吧,这场只为了夺取战神神位的莫名其妙的大乱斗,开始了。而后世以叛龙之名响彻洪荒的苍青,也在此刻,施施然的拖曳着他的兵刃神战,进入了首阳山的乱斗范围之中。哦,这里要说一句,这次的比试并不是什么一对一的单挑战,而是不分强弱,不分修为的把所有人都扔到一处不知始终的战场上,让所有的参战者尽展所能的群战厮杀。而每一个参战者眼中的敌人,却也都尽皆是一个模样,全无丝毫分别。毕竟,想要成就战神果位,除了需要武技无敌之外,那人的群战能力,更要盖世无双!   于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要前往何处的叛龙苍青,便混不顾及的加入了这场洪荒有史以来最为混乱的一场莫名战局。那时那日,苍青是抱着何等思量加入了这场混战,怕是除他之外,已再无人可知晓。或许是为了他那虚无缥缈的理想?或许是为了变的更强?亦或,是为了更好的追求什么?这些事情,实是埋葬在了那遥远的尘埃之中,不可探,不可究,亦不可考。只是那个以天空之色为名的男子,怕是也不会在乎这一切初因,因为,从开始的时候,他所追寻的,便是那最终的果。   南海海眼•雷霆封禁之下•海魂神殿当中•战神宫内   “吾当以波涛涤净尘寰!”以积年的海珊瑚打磨而成的摇椅上,一名年仅中年的硬朗男子,在含笑阅读着一本黑色烫金封面的硬壳典籍:“这是我在多久之前发下的大愿了?真的记不清了呦。只是这尘寰,着实是又污秽了啊。”   昔年海皇禺强因同其姐玄冥争夺洪荒水神神位失败,遂一怒叛出巫族,并统帅海族反攻洪荒之世。其时海皇禺强麾下,共有一文一武两大台柱,被时人誉为文鲛武龙,鲛人八爪撼世基,叛龙开疆镇海山。而海皇禺强亦正是在这两员死心塌地的追随者的协助下,南征北讨,无往不利,逐一统御了东海,西海,以及南海,对洪荒九州形成合围之势。只是不知该说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或者其他更诡异的词汇,总之海皇禺强在挥军攻伐南海之时,因世居于南海之上的一脉龙族誓死反抗,并给予了禺强麾下军马极大杀伤。故禺强不听军师古蓬劝阻,于夺取南海之后,尽屠南海龙族。如此暴举,终引得雷泽龙神震怒出手,此役之后,海皇禺强形神俱灭,古蓬重伤而遁,苍青不知所踪。世人皆云苍青早已陨于龙神之手,殊不知雷泽龙神念及苍青终为龙族血裔,遂剥其战神神位,将其镇封于南海海眼之下。所以说苍青虽然因战神神位被龙神强行剥离,而导致自身修为大减,可如今的他终究还是活着,而且从他周身上下一举一动间流露而出的近乎于道的行动而言,被镇封于南海海眼之下不知多长岁月的叛龙苍青,如今的修为已然更胜往昔,实是殊为不凡。   “当初我究竟为何要去谋取那战神神位呢?时间久了,真有些记不清了啊。”靠在摇椅之上,笑的云淡风轻的中年男子浅笑观书,可他的思绪,却在不经意间飘荡到了昔年那名为首阳山的试练场上,因为,被封印了太久的他,如今还能做的唯一事情,便是去回忆一些,曾在自己生命中发生过的,值得自己回味的事情了吧。   首阳山下,由某视万物为刍狗的存在所开辟的空间中,无数被封印了修为的强者,在那里凭借着完全相同的肉体力量,和各自称手,却消去了一切神通术法的本命兵器在那里殊死搏杀。这里考校的,实则是万千修士那心底最为纯粹的一抹战意的真实强弱,以及诸路修士不凭外物,纯依本身之时,究竟能战到何种地步。   而苍青,也正是在首阳山战场开启的前一刹那,倒拖着自身的本命神兵神战,步履平缓的迈入此间。   有修士手长刀,挟一往无前的破灭之势,向着方入此间的苍青怒斩而来。“这气势实有几分,可汝知晓,汝为何无前否?”   面对着怒斩而来的长刀,苍青浅笑出声,但他所提出的问题,却着实是有几分莫名其妙,只是,却就是他这看似莫名其妙,实则直至本心的问题,却令得他面前那气势如虹的修士的军势微不可查的一滞,也就在那修士滞纳的同时,被苍青倒拖于地的斧枪蓦然锋刃反转,旋即带着破灭千军的威势朝那修士重斩而出,斧枪落后,那修士人刀俱碎,被传送离开重生去了。   “不知刚刚被我送出去的是谁,他的战意和技巧都不错,就是这心性,还算不得上层。”目送着自己送走的第一个敌人,苍青如此喃喃自语,随后他的眸光中蓦然间闪耀起了一丝升腾的战意,和对对手的渴望:“吾一人与洪荒之世的穷山恶水中独战千年,只为了磨砺自身能为,实现那净天大志!如今这机会近在眼前,吾怎可败乎?”他浅笑着,双脚落地的节奏竟恍若一曲战歌,在为他那高昂的战意作着映衬,伴随着他手中那名为神战的斧枪,直冲向下一名尚在疯狂撕杀的对手! 封神前编 仙首十二称臣否(1)   道的尽头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为了探索道的尽头,也为了避免世界那终焉的毁灭,自不知多久以前的时光开始,一代代拥有着不同天赋,共有着莫大毅力的存在们便纷纷开动脑筋,观天模地,燃尽一切的才智创造出种种能够避死逃生,撕空裂时的可怖神通!只是随着世界一次又一次的毁灭,这些承载了无尽先人血泪的贵重遗产,却也毫无疑问的流入了洪荒域外五真七祖的脑海其中,并因着这十二人历万劫而不灭的奇伟能为而不致断了传承。而每一次域外洪荒共归虚无,再并生重开之后,许多无始无终,莫名的自某些从未有生灵涉足的福地洞天中涌现并静待有缘的先人遗泽,其来历无非是五真七祖中某些面冷心热,行事乖僻的大能们的有意散布,毕竟,这些已然将自身之道走入尽头的无上存在,也希冀着有人能自这些遗泽中,推演出一个可以破解掉那堪称诅咒的终焉毁灭的破局之法。   当不断自覆灭后自发重生的世界终于要迈入那被无数大能者所预言的绝望尽头之前,这个已然积累了四十九次失败经验的寰宇世界当中,却已然推演出了层出不穷,数之不尽的奇功异法同魔术邪能。只是,在如今这个域外同洪荒的死斗刚刚了结,一时间双方谁也够不到谁的微妙时间点上,昔年再洪荒域外打的那场诸天崩溃,众生凋零的死斗中曾出现过的各路功法百花齐放,万千教派百家争鸣的情形却是终是因人为的缘故难以见到。毕竟,在这个大战过后的难得的和平年月里,域外和洪荒这两个从风俗习惯倒思考方式全都截然不同的世界,俱是做出了一个不约而同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选择——那就是保存实力,休养生息。   于是乎,很多太过惨绝人寰,有伤天和的术法就被这两个世界的大能者们有组织,有谋划的搜罗封存起来,但是休养生息和自毁长城的含义终究是天差地别,所以在许多过分残忍的法术被集中封印送入了月宫桂树中封存之后,以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接引道人,准提道人为首的五尊圣人便纷纷入世,各自以自身所长教化众生,并从数以亿万级的凡俗生灵里选取那合自己心意的弟子修行自家术法,忝为自身教派的道统传人。   至于这次无头无尾的教化众生到底有多么重要呢?至少,这五名圣人将要传法天下,授于有缘之士的神通道术,其跟脚都是由无数大能推演修行的无尽功法之中的核心精粹所凝练汇聚而成。纵使是五真七祖那样的世之巅峰亦无法预测出他们自身同这个世界将要面对的最终结局究竟会是什么,只是,他们俱不会因为貌似不可回避的绝望而自暴自弃,因为,他们自身便是足以带领众生突破绝望和迷茫的最强希望!而这次由洪荒五圣联手推行的传教万界,便是由大罗天上的那位玄门真人为世界的终结所布置的一道翻盘后手。   不过也是和五尊圣人之间的个性相关吧,素喜清静的道德天尊,仅是在人间遴选了一名弟子,数名童子,便径自回转了自家所居的大赤天八景宫,从此少涉凡尘,不问世事。而于先前那同域外的终末一战中悟得慈悲二字,刚刚回返洪荒便一心盘坐于功德池旁参悟佛法的接引道人,却是至今不曾踏临人间,更别说收取子弟门生了。只是五圣之中修为最高的二人因着各自的原因在这里‘消极怠工’,却不代表着旁的圣人对于扩大教派,广纳门徒这件事情会持有同他们相同的做法。   至少,生性威严,极重礼法的元始天尊便在同自己的过往有着万千瓜葛的昆仑金顶之上开宗立派,并将一些往昔同自己有几分交情,或是被他认定跟脚尚佳的故友凡俗收入那阐教其中,虽说元始天尊招收门生的标准极高,而且就算是能拜入昆仑山中,可以有幸成为他亲传弟子的幸运儿也是少之又少,可是经过了千余年时间的发展壮大,现如今的阐教门下,若是将二三四代连着外门弟子一并计算的话,怎么说也能凑个千八百人,在天下教派当中,其规模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当然了,虽说阐教的规模在天下教派中都当得起首屈一指之赞誉,不过这却是将某个性喜呼朋唤友,人多热闹的圣人所组建的教派给排除在外的为前提的。毕竟,那个名为截的教派,其间修为能达到仙人果位的存在,便可拉扯出数万之多。至于说修行不登仙位,仅仅是在截教门下供职苦修,希冀能有朝一日脱去凡身妖体的炼气之士,怕是无论如何也有个十来万的数量?至于仅仅是挂了个截教的名头,连自家掌教大老爷是谁都未必知晓的妄人,其数目更是远超了千万之数!所以,就算是三十二天之上的人造离恨天兀自高悬,天道钦点的玉皇大帝却也归位良久,但是那个空荡荡的天庭在人间却是同截教比拟影响力的资格都不曾具备。至少堪称庞然大物的截教在洪荒之世,好名恶名都足以止小儿夜啼,至于天庭和玉帝是什么?怕是连很多修士都说不上来吧。   而从立教之初就因为掌教恶趣味而蓬勃发展的截教,也因为其愈发庞大的规模而使得早已无人会将它视作一个纯粹的传功授法的修仙教派。反正,不管截教那个泰半时候都不管事的教主知道或同意与否,至少洪荒世界中的万千修行者心中,这个以截为名的庞然大物,实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之国度!虽说某个同元始天尊同出于紫霄门下的道士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身为劳什子掌权者的自觉吧,但是每当他开坛讲法,布道天下的时候,那数以千万计的弟子齐聚东海金鳌岛恭听圣音的壮阔景象,却是被有心人冠以了一个无比贴切的名字——万仙来朝!试问除了仙中之皇,又有何人能担得起这万仙一拜呢?   不过人多么,总是会有人多的麻烦,至少良莠不齐这个状况在截教中体现的也算是淋漓尽致。截教内的有道之士,自多是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闭关修行,研习法术,诵读道经圣言。而他们的向道之心更是坚固到纵然教派崩毁,天地反复却也无法摇曳半分。当然了,这些纯粹到了极致的向道者少之又少,但无一例外的是,这群稀有生物尽皆安然度过了日后的封神大劫,不曾在其中折损半个。   而除了这批有道之士,截教的中坚力量则是一些向道之心不弱,为人可称忠肝义胆,但秉性急躁,做事常常帮亲不帮理,身上却也总有些这啊,那啊的小毛病的修士。当然了,很多小毛病可以称作无伤大雅,但是这批中坚力量中的大部分人,却因其的心性还未修养的圆润如玉而在之后的封神之战中应了杀劫,平白送了性命。而剩下少许的或是弥合了自身的心性破绽顿悟飞升禹余天,或是因心性破绽而在封神之后的一连串事件中泥足深陷,最终身死道消。   当然了,一个庞大的教派组织中,也不会仅仅有只是来挂个名头的向道之士(实际上通天教主最满意的还真就是这批人,毕竟身为教主之前,通天首先是一个最为纯粹的向道之士。)和堪称团队骨干的忠诚之士。   所以,真正铸就了截教无上威名的,却是一种在很多时候可以被称作墙头草的依附之士。这群人并不如向道之士那般一心追索天道,也不会像向道之士那样在除了享受着能听到教主公开讲道的福利之外,再不屑于挪用截教的半分资源运用到自己身上。   同样的,这群人也不会像忠诚之士那般披肝沥胆,为了教派的发展存续愿意付出生命乃至于拼尽一切,毕竟,可以称作忠诚之士的截教门徒,无一不是就算燃尽了自己的一切心血也要让截教从最强走向更强的铁骨栋梁!   实际来说,依附之士是一群在大部分时候,都愿意为截教出力,但是这种出力的前提是截教要能够向他们提供资源和保护,并且给予同他们的付出等价的回报。当然了,这批人的素质和道德自是同前两种人无可比拟。依附之士中或许会有大能之人,然心性豁达,与人为善,愿与世间和谐共处共荣共生的道者实在是凤毛麟角,罕见之至。   反正,在这个构成了截教主力的浩荡大军其中,绝不缺乏以邪法对生灵进行拘役杀戮来满足自己的实验心或者是食欲的邪恶存在。当然了,因为并不想太过败坏截教名头,同时也不想触怒立于截教神坛顶端的那名剑道至尊,这些在后世足以被划分到邪派中的强者们,为人处世之间还算有一定的准则底线,至少,不会对这个世间造成某些无可挽回的刻骨伤害。   可以确认的是,这群可划分为依附之士的截教主体,实则是一群善恶难辨,心性混沌的复杂修者。这些人或许并不会集体陪着截教同生共死,但也不会在大难临头之时全部叛教而逃。总之,在马上便要到来的那场劫难中,这批人或陨或降或隐,最终亦是一团难以聚合的散沙,并俱是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足额的代价。   在这真正构成了截教主体的三士之外,截教的最后组成部分,同时也是以自身的恶行将截教的名声气运人脉关系们尽皆败的一干二净的存在们,则是截教上层一直疏于监管的假威之士。这伙三心二意,各怀心思的假威之士,其中确实有一部分是抱着占便宜不吃亏的心态投入了截教门下的野路子修士,但更多的却是扯着截教的虎皮树大旗,实则同道士这个职业都八竿子打不着的痴妄恶人。   这群假威之士实际上既不心幕神通也不关心截教是否能够发展壮大,而他们做的事情也不像很多依附之士那样虽然恶劣但好歹还是在天道的容忍范围之内。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既不热衷于练气修真,也没有证道长生的性质。反是常常会往往仗着截教的名头和手中的微末伎俩横行乡里,欺善怕恶。而这群人中那些借着截教的名头坑蒙拐骗,只取钱财,不害人命的修士就已经可以称作良善之人。至于说成群结队的组团去屠戮无辜凡人以修行邪法,或是凭借着道术去强掳良家妇女来开办各种变了味道的无遮大会之类的下作事情,却实则是这批假威之士中绝大多数人所乐于行的。甚至比这更恶的丑事,在他们的手中也屡见不鲜。   最终,这伙人如蝗虫一般的所作所为,触怒了时值刚走马上任不过三载,以铁面无私之名著称的大商太师闻仲!数以千万计在洪荒世界犯下了各种劣迹的截教门徒,有明确师尊的,交还师门由师尊处置。那些挂着截教名头胡作非为的,罪大恶极者斩立决,罪不至死者尽皆逐出商朝属地,永不得归!   不得不说,此条律令使得当时年纪尚轻的闻仲在偌大九州中获取了极高人望,而原本已经对截教门徒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的殷商黎民却又在闻仲的努力下逐渐的对截教的修行之人重新予以了一定信任。但是凭借着高超的政治手腕替自家教派同殷商朝廷收拢民心的闻仲,甚至是闻仲那完全不问世事,苦颂黄庭的大能师尊金灵圣母也断然无法想到的是——当那群假威之士离开了商王朝所直接统御的九州浩土之后,在其他截教门徒难以顾忌的化外之所造成了何等可怖的祸患!至少据小道消息来说,日后的北海袁福通叛乱和准提道人驾临中原,似是都同这群自称截教门徒的败类有着不小的关联呢。   好吧,在说完了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这对凭各自秉性于洪荒世界开宗立派的圣人之后,五尊圣人里,最后还不曾提到的也唯有西方教的准提道人了。因为接引道人一心闭关参修佛法的缘故,如今行走在这洪荒世界之中的西方教中人,却也唯有那看起来秉性极好,交往起来也甚是平易近人的西方教副教主了。   不过,准提道人虽然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是一份和蔼可亲,亲切自然的慈和态度,但是谁若是窥破了他身为西土圣人的真实身份,想要凭着小聪明一步登天而借此拜入他的门下,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这名时常提着一根树枝的朴实修士永远都是面带微笑,亲和有礼的对待着他目光所及的芸芸众生。可是在接到某些别有用心的修士提出想要成为他弟子的请求之时,他却也总是微笑不言,既不应答,也不拒绝。久而久之,洪荒世界的修士心中也多少明白了这位口头禅是:“莫行大恶,天不报,我报。”的优雅修士的行事风格。当他微笑不语的时候,这便说明在他眼中,你,还不曾同他有缘。虽然至今为止,准提所看重的缘法究竟为何,却是除了他的师兄接引道人之外,再无一人能够凭着言语解说分明。   当然了,世界这么大,同准提道人有缘的修士总还是会有几个的,所以在这名道者的足迹遍布了洪荒世界第九次的时候,他的身后,也跟随了大猫小猫七八个弟子。而且看似随和,实则在择徒方面自有一番考量的朴实道者,却也着实经历过几次会使任何大能都感到尴尬的窘迫事情。   比如在他游历洪荒的这千八百个年头里,也有几名颇有慧根,心思纯净的凡巫妖鬼入了他的眼中,只是当他主动上前,邀这些好苗子入西方教听法之时,却也不止一次的被人以恶语冲撞了回来。只是就算是他被人当面顶撞呵斥,这衣着简朴的同庶民毫无二致的道人却也没有着恼一次。面对着那些有眼不识真圣的凡俗们,他总是会呵呵一笑,稽首作揖道:“如此,便是无缘。准提搅扰了,阁下休怪。”   如此走走停停,玄鸟之国的国运也行将过半,而曾被准提道人选中,却终究拒绝了他之好意的众生们,或原身,或转世,俱都因自身的资质品行俱佳而被人发掘入了截教其中。数一数,这些曾猛准提看重的凡俗之辈许也有三千有余的数量了?只是对于这些投入了他人门墙的有缘人们,准提道人却依旧是混不在意,如今的他依然一如既往般以再普通不过的游方之士的形象,行脚天涯,风餐露宿。   这样的行程,本还要如日出日落那般,恍若自然规律一般的周而复始下去。只是,在某个没什么特别征兆的日子里,准提道人忽然心血来潮,有感天机将变,知晓某名端坐于三十二重天阙之上的寰宇至尊即将掀起一场席卷天地的神仙杀劫!这一日,道人再不像往常般继续漫无目的的行走洪荒,他还是一如既往般和煦的笑着,于无声间解开了在千载之前便被自家封禁的一身神通术法,抬步间腾起了那独属于西方教修士方才会习得的佛法金虹,载着自己所收的一众弟子,不缓不急的直赴自己那远在西极的家之所在——极乐净土。   当洪荒世界还不曾自先前同域外那场近乎同归于尽的可怕征战中恢复元气之时,一朵名为劫难写作战争的灾殃阴云,却是在伏笔先埋的情形下毫无征兆笼罩在了众生灵台其上!只是,这场还不曾蓄势到最巅峰的状态便已然在其后的时光中造成了将洪荒的全部新鲜血液近乎绞杀一空的人祸杀劫,却是因缘一句半是玩笑,半是预言的话语而被提前引动。只是,这场早产的祸劫便已然造成了洪荒世界全面崩溃的可怕后果,倘是他真的被准备完全而完美发动的话,呵呵,反正就算是某个天天在紫霄宫中打瞌睡的家伙,也不愿意预测那将是何等凄厉的绝望景象!   总之,不管这场灾劫到底是不是提早发动,也无论这场祸患达成的劫难是否达到或超过了其幕后黑手的预期效果,这场阴谋的策划者,最终还是从这场波及诸天的劫难中如愿以偿的谋取到了他所希冀的最大利益,只是天数无常,祸福相依,这番谋算终了,那欲将一切玩弄掌上的*盘手是赚了,还是亏了,怕是连他自己也无法计算的分明无差?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要留待后世评说。   恍惚间,天地间有清风拂过,似是有一个似哭若笑的声音若流水般拂过了某个寂寞之人的铁石心肠:   天数世事本无常,祸福相依难思量。千宫万阙凭空起,粟香绕梁梦一场。   “哼,朕,就是天!” 封神前编 仙首十二称臣否(2)   “呼呼,大热闹,大热闹。那玉皇大帝倒是终于要对阐截两教下手了呢。”兽皮披身,麻衣罩体,腰缠赤色竹节软鞭的苍颜老者,如今却全然不见了其昔日肩担天下之时的愁苦同严肃,凡是若个重拾玩心的顽童一般,一边口中吵吵嚷嚷着自己刚刚获知的大新闻,一边笑嘻嘻的拎着自己方用宝鼎温好的劣酒,如一阵风般冲入了自家结义长兄静修疗伤的石洞当中。   “这般莽莽撞撞的,怎让人看出你还是你?”闭目盘坐于蒲团之上静养疗伤着的长袍男子,却也在那老者闯入之后,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和煦笑颜。“若是那个曾为了你搅扰的天地不宁的小家伙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怕是会吓得连兵器都抓不稳了吧。”   “如果现在说的是那个还在沉眠的凶兽的话,他见到烈山皇兄现今的模样,大概会很开心的用自己的兵器去种地,然后把辛勤劳作收获的成果拿去做成菜肴,同他所有尚存的好友开怀共享吧。”正当老者和长袍男子的话题无意中偏到某个曾以魔血换天颜的的逆天狂魔之时,却见一位面容威严,帝袍罩身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的进入了这座朴实无华的石室当中。只是这位昔年以无上谋略统御八荒六合,更是带领人族走出了那个刀耕火种,结巢以居,衣不蔽体的蛮荒年代的盖世皇者在说出了方才那句前后不搭的话语之后,他那饱经岁月雕琢的脸庞上,却是流露出一抹似为追忆又如缅怀的悠远神色:“皇兄,虽然那人尊烈山皇兄为君为父,但这世间最了解他的人,舍我其谁?”   “有熊皇弟,今日莫要谈那些令人不愿回首的往事。毕竟,我们三人,早已‘自愿’的静坐此洞中,永不涉诸天俗世了。”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长袍男子结束了自己今次的搬运周天,吐纳星辰。虽然体内的伤势依旧未曾好转,然他却是挥手在身前招出了一条案几,旋即便见一张流光溢彩的白玉五弦琴显形于他的身前:“今日,烈山皇弟既携佳酿至此,愚兄,却也只得以琴曲作为回报。”自老者手中接过那足以令魂飞魄散的大罗金仙一息间返本归元的药酒,长袍男子将之一饮而尽。奈何这堪比丹道极致·九转金丹的药酒入肚,男子体内的伤势也无非舒缓一二,却未有半分好转的迹象。   见得此景,原本还显得情绪欢快的老者也不由得脸色一暗,只是默默召出了数坛泥封的美酒——这些可不是之前那瓶为了保证疗效而让口感足以和馊饭有一拼的怪味药酒,反倒是货真价实的足以令天阙群仙亦为止倾倒的琼浆玉液!至少,在场的三人心里都很明确一点,某个自号昊天的家伙,他平时饮用的酒品,在老者取出的这些液体面前,大概也只够得上漱口水的级别了。   “子孙不孝,累的二位皇兄如此,悲哉,悲哉。”耳中听着那清澈婉转,悠扬中却又夹杂着如思念一样绵长雅致音调的透彻琴曲。身着帝袍的中年男子不由狂态姿显,一把碎掉了身边酒坛的泥封,仰头举坛痛饮!“那人今日又要威*我之师尊!嘿,我一世纵横,却又怎想的今朝会窘迫如此!”似是被酒意烧灼了神智,口中在喃喃念叨了一些大多数人都无法听懂的言语过后,那男子竟又如饮水一般连灌三坛烈酒入喉:“杜康,真的很不错。若没有他发明了这名为酒的饮品,今日之我,又当如何解忧!”   “有熊皇弟,你……”见得中年男子痛饮悲啸,一身激愤之意恍若被困锁千年的恶鬼!身上全没了他昔年统御九州之时的沉着冷静同谋算之能,那兽皮麻衣加身的老者,不禁想要对他劝解一二。只是就在这时,他却见到了回转过头颅,眸中闪耀着熊熊烈焰的帝袍男子:“皇兄,现在的我,很冷静。当我冷静到了极致的时候,我的魂魄,是燃烧着的坚冰!”如是言说着的男子忽然一声狂啸,劈手自腰间拔出了那柄足以令众生俯首的神剑,豁尽了自己的周身神力,将其掷向了中土九州的无垠浩土!“在我脱出这樊笼之前,去寻找能维系人间的主人吧!你,不应随我在此蒙尘!”   “罢了,罢了。”长袍男子指下的琴曲,忽于此刻自和煦婉约的舒缓中,毫无匠气的转圜至金戈铁马的征伐之声!听着这纵使一朝被锁,脱困仍为苍龙的激昂乐音,老者终也是挥手拍碎了身边陶坛的泥封,以不输于任何猛士的气魄举坛豪饮:“总是我多事了。不过皇兄呦,光凭琴音,奏响出的沙场征伐,却总显得过分优雅。今朝你我兄弟三人痛饮,老朽自当击节助兴,有熊皇弟呦,你何不于此擂鼓一通,以壮声势?”话说到此,老人却是一口吞尽了坛中所余酒水,屈指敲打着身前桌案,自是为那愈发壮烈的琴音添加了一抹不同的韵味。   而被老者出言相邀的帝袍男子,如今却也是长笑一声,自虚空中唤来了一面密布雷霆的骨制战鼓,徒手在鼓面上轰击着昔年他麾下大军出征时必然奏响的豪勇军乐!一时之间,三人所处的石洞之外风云激荡,鬼神俯首!而在此间其外千万里处的无尽虚空中,那群始终以秘传阵势连接着周天星斗伟力,凭借着天地气运封锁镇压此洞的百万天兵,竟是被这一首乐曲震动的心神激荡,恍惚间便要魂归冥冥,就此归墟去了。   只是就在这已然镇锁此间不知多少个年头的大阵行将破裂之际,一道彰显着天道威严,帝道荣光的华美重剑,撕天裂地的破碎了昔年被神魔之战打的支离破碎的九重天阙残骸,碾压着这曾经代表了此方世界权力顶点之所的最后尊严,施施然的降临到了那现如今居住着在某三个时代曾如日月般辉耀万有的大人物的洞穴其上!这一剑,绝不是镌刻了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的圣道之剑!这一剑,亦绝不是屠戮仙佛,万界独尊的杀戮魔剑!这一剑,更不是可以压制的万剑俯首的剑中之剑!这一剑,实则是仅仅是一把随着主人的心意飞赴四方,指之克敌的腾空之剑!   《拾遗记》曰:颛顼高阳氏有此剑,若四方有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则克。在匣中常如龙吟虎啸。   “朕曾仰慕的诸皇呦,尔等的终局早已注定,安心的去吧,朕会用这个世界为尔等殉葬,朕,即是天!”当天帝降下的旨意,协同着驾驭了三十二重天阙之力的腾空神剑一并压来之时!玉琴,敲击,擂鼓的声音一并消失无踪,这古朴简陋的石洞周遭,仅余的,唯有那压迫尘寰的倾天一剑!   “本皇,还未死。”当浩然席卷天地的钟声,横亘天地的巨鼎以及裹携万民愿力逆冲苍穹的战车共同傲立于无尽虚空之上的时候,那似是能镇压一切的巨剑,却终究被迫停在了洞穴的上方!良久,良久,交锋的双方终是明白与此时此刻,谁,也定然奈何不了对方!最终,那已然将无尽虚空化为混沌的力量纷纷散去,还了此方寰宇一片琅琅青天!   三十二天之上·离恨天之下   现在的天穹,和过往的洪荒世界,已经全无相同之处了。   至少,除了亘古长存的大罗天,清微天,禹余天,大赤天这四尊倚世界共生,连万有不朽的至高穹庐之外。昔年代表着洪荒世界至尊权柄的九重天阙,如今却已因着一场接一场凶险之极,足以波及崩溃整个世界的巨大劫难而碎裂成了大小多块,最终,这数块天穹因由着当今的天庭之主·玄穹高上玉皇大帝的谋略和能为之下,最终循着因果,成就了如今的天庭根基·三十二天。而世人却也因这三十二天上连大罗天,清微天,禹余天,大赤天四天,故将诸天并称为三十六天。   但事实上,如今这方世界中的所有大能者们,心中却都无比的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除了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这三位圣人同他们的共同师尊所居住的由天庭完全无法管辖的四天之外,新生的天庭,事实上统御的是三十三重天穹!而那人不可见,仙不可寻,神不可匿,圣亦棘手的第三十三天,却正是那天庭的至高领袖的起居临朝之所!此天俗称离恨天,其上所存的唯一景物,甚至可以说离恨天的本源真身,那便是由玉皇大帝拼尽半生气力机缘所构造的后天仙宫·凌霄宝殿。   这世间事物,泰半有先天后天之分,通常来说,先天之物,总是要优于后天之物。比如那玄穹高上玉皇大帝掌中的两柄神剑——腾空、画影。便是他在机缘巧合之下所得的先天神剑,其威能之盛,足以镇压的诸天神魔无不俯首。但若真的说万物只消先天好,后天俗物徒奈何什么的,那也纯属是胡说八道。君不见轩辕剑,蚩尤旗,宝象车,九州鼎俱是后天器物。但这些后天器物的威力,说不得是要令某个居住在大罗天上万劫不磨的无良道士也不愿正面当得一击的。而玉皇大帝坐镇的离恨天,却也正是足以令此方世界的圣仙佛魔俱都不愿提及的后天至宝!此宝倒也不曾有什么旁的作用,无非是能将其余三十二天的力量连为一体,以供玉皇大帝镇压封印一切敢触天颜的蠢物罢了。   只不过,在如今这个天庭新立,连三百六十五路维持世间秩序的众神都无法凑齐的年代,偌大的三十三重高天,却实则是冷清的厉害。虽说由玄穹高上玉皇大帝以无上神通衍化的万千天兵,窈窕仙女自是在这诸天之中巡逻不休,布置不停,但是任玄穹高上玉皇大帝手段通天,术法惊世,他却终究无法掩盖这清冷天庭的真实本质——毫无生气,与其说是众神汇聚之所,不若言是一座空空荡荡,为大能者准备妥当的寂寞坟场罢了。   当然了,世间万事万物,从无一事是恒定不变,万古不改的。当玄鸟后裔已然统御了人间七八个甲子的时日,却见一大一小,两团祥云自人间昆仑山的方位似缓实疾的直冲天阙!不过盏茶功夫,便掠过了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三十二天,向着那有太清圣人居住的大赤天高速疾驰而去!当然,这两团云朵所载乘客的此行目的,断然不是为那位自天庭伫立之后便一直毫无声息,静悄悄宅在天上画符炼丹的年迈老人去添堵的。他们真正要去的,显然是那被建立在大赤天同平育贾奕天之间巨大到同三十二天整体高度有一比的空隙中的人造穹苍·离恨天!   虽说因为阐教之主元始天尊的法驾常驻昆仑的关系,昆仑山一脉的练气士对于这通过谋略周旋,踩着上古天庭尸骸一步步搭建起来的新兴天庭,打从心眼里是算不得感冒的。但无论如何看不上这新兴天庭,至少天际流转,气运使然,天道钦定的诸天之主,却正是那端坐于三十二天之上,虽隐匿不出,然给人的压迫感甚可同元始天尊相媲美的天庭主人。所以,且不论已然代表阐教玉虚宫一脉常驻天庭以保持双方交流畅通的南极仙翁。就算是内心无比抵触现今天庭颠覆上古天庭的那些手段,对同时代的大神通者玄穹高上玉皇大帝近乎抱着鄙夷心态的玉虚宫仙首十二,在从玉帝的绝对心腹·太白金星的口中接到了邀昆仑仙首十二至离恨天凌霄宝殿一叙的法旨之后,却也不得不皱着眉头,在将此事回禀了自家师尊后,携手同那个白衣白发白眉白须,一脸人畜无害的玉帝近臣共同架起云头,直赴那纵使是洪荒诸圣却也无一人有缘法近观的离恨天凌霄宝殿。   至于说仙首十二是谁呢,这事儿却是要听笔者娓娓道来。话说那坐镇昆仑金顶,开辟阐教道统的元始天尊,这一生所收拢的弟子门人,怕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就在这一众弟子当中,却有十二名无论是出身来历,还是神通修为俱是差异巨大的门人,因着某种不知当称作天命还是羁绊的缘法走到了一起。虽说这十二人同阐教中两名修为高深,德高望重的前辈,也就是燃灯和南极仙翁的关系深厚,而他们也同纵使在阐教其间也可称作一代天骄的云中子交情甚好。可偏偏那三名福泽深厚,根脚清白,一身道法甚至可以问鼎阐教教主之下三强的道者不曾名列仙首十二其间,反是以广成子为首,中间还混杂着黄龙真人这种无论是根脚还是修为貌似都问题很大的练气士的十二人团体,因为某场不知祸福的机缘,一并取得了这个堪称荣耀的称号。因为,第一次以仙首十二这四个字称呼他们十二人的大能,却正是某个常居大罗天上,平日深居简出的白衣道者。   “昆仑玉虚仙首十二法传九州道绵万古。”那一日,风雨交加。那一日,偌大的昆仑山上除了元始天尊,只有这十二人尚在山中修行。那一日,有白衣道者自高天之上凭虚踏空登顶昆仑。那一日,道者会见元始天尊之前,曾没头没尾的轻笑自语了十六个字。那一日,这十六个既不合辙,也不押韵,连在一起甚至可以说白话的有些粗俗的字句,毫无征兆的于所有大能者心头回荡!   翌日,元始天尊因心有所感而闭关的消息轰传天下,然其闭关之前,曾将十二名弟子共召入玉虚宫中密谈,无人知晓这十二人在元始天尊那里究竟得到了什么,只是在他们并肩从玉虚宫中踏出的那刻,仙首十二的名字,已如一个烙印那般,将伴随着这些尚且稚嫩的阐教子弟走向他们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