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寒风吹过,雪花飘飞,一个满头华发老者,坐在雕花的紫檀木的窗边,手里拿着一个雕有白字的和田玉玉佩,玉佩在满天雪花之下,显得晶莹剔透,泛着白光,老者温柔一笑。 “你是否安好?”老者把那玉佩轻按到胸口处,温柔的说着。 “你是否还在恨我?”老者依旧自言自语的说着,但是眼光去看着外面的雪地,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起了那些往事,没人去吵他,只有另一个老者轻走到了他的身前,为他盖上毛毯,看了他一眼,轻叹口气,然后走开了。 初相识 静得让人心都快要窒息的夜晚,一条狭窄的小路上,一顶深蓝色的富贵人家的大轿子,停放在那,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孩童的咳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声,惊得轿子里的人坐得直直的,只见眼前的锦织布的帘子被风吹起,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的旁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但是却隐约有一阵药香味。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小男孩惊得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他往自己旁边的空置位子坐了过去。 “呵呵,这个你不用管哦~我可是来救你的!”那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女孩笑笑的把自己的脸靠近他。 “你走开,咳……咳咳咳……管家,咳……管家……”男孩大声叫喊,无奈的是,外面没有一人应他。 “你不用叫了,你的那些家丁管家,全在我家。” “什么在你家?”小男孩疑惑的看着她,对她说的话不解。 “你们不是来求我爹薛神医救你吗?不过,他们都不会成功哦,因为,我爹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咳……。”小男孩说完又拼命的咳了起来。 “因为我叫薛铃铛,薛神医是我爹爹,你说我知不知道呢?” “你是他的女儿?哼……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本公子从未听说过薛神医有个女儿。”小男孩严肃的时候,他小小年纪,那份贵气与霸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你不相信,你让我帮你治治看,你就知道啦。”小女孩坐在他身边,晃动着双脚,铃铛声也随之响起,小男孩才知道,原来那铃铛的声音是来自她脚上的脚环上的铃铛。 “别说你是小孩子,就算你真的是薛神医的女儿,你也不可能这么小就懂得这些医术。”小男孩拿起手帕掩着自己的嘴,又在咳。 “我知道你是什么病哦!你的病一看就知道是咯血病,如果不治的话,你就活不长久,随时会死哦。”小女孩拿出随身的金色小布包,她身上虽然脏脏的,可是,布包却是干干净净的。 “你怎么知道的?哼……不让你是从你爹那听来的吗?” “你错了哦,你的家丁刚到我家的时候,说了几句有位小少爷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出来了,我什么也没听到哦!”一说完,她就拿起一根银针刺进他的穴道,小男孩动弹不得。 “你在做什么!放肆,你可知本公子是谁!你这刁……”话还没说完,他连声音也出不了,只能瞪着大眼瞪着那个女孩。 “病人不能太吵,否则会影响医师的情绪,刺错穴位,对你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哟!”小女孩专心的拿着银针,一根一根慢慢的刺进他的头顶穴位,渐渐的,小男孩也感觉到了浑身的舒畅,喉咙也感觉不到之前的难受了,他静静的闭上双眼,他现在只是好累好累,想好好的睡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绶绶睁开双眼,他以为刚刚的只是一场梦,可是,当他睁开双眼,听到耳边传来的铃铛声与那脏兮兮的小脸,他才恍然,那不是梦。 “你这刁妇,你知道本公子……” “我治好你了哦!你也要回报我一件事才行,不然,这可是不公平的!”小女孩笑咪咪的看着小男孩说着。 “什么?”小男孩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你要娶我!十年后,你要记得到天落山来娶我!娶我薛铃铛!要记住我的名字,薛铃铛。”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本公子不可能娶你,更何况,我娘说过,女孩子本来就干干净净的才惹人爱,虽然,我娘去世了,但是,她说的话,我句句都记得!”看着她脏脏的小脸,那一头胡乱用一条红绳束起的头发,那打着赤脚而脏黑的小脚,他就心生厌恶。 “来不及了哦!我可有了你的信物!”小女孩在他面前摇了摇本来应该挂在他腰带右侧的玉佩,现在却在她手里,虽然她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处,但是,看来他那么重视它,那他一定会来的吧? “你这小偷!还给我!”小男孩刚想伸出手去抢回来,小女孩已经跳出轿子外。 “记得,这事,你一定要记得!”随着铃铛声的远去,她的那句话,像魔咒般的让他不安,他不可能不娶她,因为,那玉佩是他娘给他的,对他说过,玉佩只要落到哪个女孩手上,那个女孩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人,他娘亲说,这是一位得道高僧对她说的,高僧曾说过,只有这女子才可以带给他一切他想要的,而且一生只能娶此一妻,让他深切的记住。 可是,现在这算不算是意外?因为,并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给她的啊!再说,他本来就不相信这些鬼话,怎么可以单凭一个玉佩就可以断定了他的未来,但是,他的父亲与娘亲就断定了,只要哪个女子拿到了玉佩,他们会让那女子过门,娘亲过世前,曾要父亲答应她一定要做到,父亲那么爱娘亲,当然是按照她的话去做的。 但是,他不愿意,那到底该怎么办? 正文 第二章 十年,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那是一个多长的一个时间,对女人来说,更是无形杀手,女人可以有多少个十年?可是,对于一个心里有所期待的人来说,十年,弹指而过,她天天等,月月等,年年等,可是,那个人还是没出现,她最后才下定决定,要下山去找他。 “小姐,你真的要下山吗?可是你从来都没有下过山啊,人心险恶啊!”一个老妇人手拿着一个破旧的包袱,双手紧紧的捉着,眼里流露的担心,让女子好生安慰。 自从她的娘亲过世,她爹从此再也振作不起来,以前,在所有人口中是传奇的薛神医和他的百保堂医馆,如今落得变成一间破败的房子而已,以前那人来人往的热闹,如今,却变得让人不敢靠近一步,每夜都听得到凄惨的哭泣声,是她的爹爹喝醉时思念她娘亲的哭声,她曾经试过去阻止她的爹,可是,下场却变成,他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所有的家丁奴婢,看到如此,走的走,散的散,唯有眼前的老妇人,她娘亲的奶娘张婶,更是她的奶娘,就算已经年老,却始终不离不弃的照顾着他们。 “奶娘,你放心吧,我可以应付得来的,他答应了我会来的,可是,十年又二十天了,他没来,可能是出意外了,我想去找他。”眼前的女子,长得一脸清秀,虽然称不上美艳,可是,因为长居于山上,清秀中带点清灵,让人感觉就是仙子般的气质,虽然穿着是粗布麻衣,那清灵之气,还是掩盖不住。 “你爹也真是的,你明明和他说了会下山的嘛,难道他真的不担心吗?看都不看你一眼,怎么当爹的啊。”张婶面容含怒,语气不满的说着。 “铃铛,这是你娘留下的东西,好好拿着。”突然从角落里传来那声粗哑的声音,一件物品就向她抛来,她伸手接稳,然后,铃铛的手上多了一支发簪,简单的碧玉簪,却触手生温,她紧紧的握在手中。 “爹,谢谢,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她流着泪说,然后,接过张婶手上的布包,捉着张婶那已经年老得长满了皱纹的双手。 “奶娘,请你以后好好照顾我爹,还有,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 “小姐,值得吗?如果他真的把这些事,把你放在心上,他不会那么久都不来找你,如果他是真的有心娶你,他更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下山去找他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人会怎么说你?”张婶眼里含泪。 “奶娘,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我认定他了,再痛我也可以支持下去的,不要担心我了,我走了。”她背上包袱,大步走开。 “女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痛了,就回来吧。”在角落里,那憔悴的身形,嘴里轻声呢喃,张婶却听得真真切切,张婶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她不懂这男人怎么的想法,明明在意,却又不肯接近。 下到山脚,铃铛突然看到一个年老的憔夫摔倒在山路上,而且好像还是晕过去了,她顾不得那里是脏黑散发着臭味的沼泽地,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那个憔夫的身边,扶起他。 “老伯,老伯,你醒醒啊。”奈何她怎么叫那个老人也没反应,她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然后,再探上他的脉搏,看来,是因为困于沼泽地中太久,又加上年老,中的沼泽气不少,她把包袱绑在身前,然后,扶起那老者,自己背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沼泽地,把老者平放在地后,她拿出那干净的布包,帮老者施针,老者这才悠悠转醒。 “你家住哪里?老伯,你听到吗?”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轻声的说出他家的地址,又晕了过去,她马上就背起他,往他的家里方向跑。 “请问有人在家吗?请问有人吗?”她拍门拍得很急,可是,那破旧的小房子里,却迟迟没有声音,然后,过了好久才听到吱呀一声,一个出不了声的老婆婆过来开门,她那双模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她,然后再转到被她背在身后的她的老伴的时候,她才呀呀呀的出声,看得出来很焦急。 “婆婆,不要急,不要担心,老伯没事了,我已经给他施过针了,我等会上山再帮你们采些药,你等下记得我说的怎么熬就好了,好吗?”那老妇人听到她这么说,她哭了,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给她叩头,她连忙上前扶起那老妇人。 “婆婆,你不要这样,本为医师,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应该的不是吗?你在这好好的照顾好老伯,我上山帮你们采药,我很快就回来了。”她把那个老者轻放在那破旧的床上后才转身出了那破旧的房子,向山上走去。 她一脚踩在那突然出的小石子上,然后,一手扶着那突出的小石子,始终还是够不到那生长在最顶端的那几株白色小草,她身子突然往外伸,终于摘到了,她宽心的笑了,然后,把那小草放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就在离地还有一个人高的高度时,却因她突然感觉到晕眩,她的手捉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 “啊……”咔的一声,她知道,自己的左手臂断了,她痛得轻喊出声,她右手摸了摸怀里的小草,知道小草没事后,她也安心了,她右手紧紧的扶着自己的左手,顾不得痛,一步一步的回到那破旧的小屋里,因为她知道,里面有个老妇人,等着她的药去救她的老伴。 她推开那小门,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老妇人,紧紧的捉着她老伴的双手,没有哭,没有流泪,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婆婆,我回来了,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熬药,要记得哦。”她有耐心的教那老妇人,她做错了,那她就从头说一次,当她手脚惊慌再做错时,她又再执着她的手再教她一次,当那老妇人,终于学会的时候,那老妇人才笑了,拼命的对她点着头,双手合十的对她点头,然后那老妇人才注意到她的左手一直垂于身侧,还有她那一身的破烂,她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裙子因为刚刚的摔倒,前面一大片被扯破。 她无谓的坐在那,帮自己接好手,她并没有因为锥心的痛楚而叫出声,冷汗不断的在她的额际冒出,然后,把破的裙子后面那一半,也撕掉了,露出她洁白的小腿。 “老婆婆,记得每天给老伯煮药,三天后他就会好起来的,我要走了。”老妇人马上扯住她的右手,指了指饭桌和灶具,意思是叫她留下来吃饭,她对着老妇人摇了摇头。 “婆婆,我有很重要的事做,一天也不能耽误,有空,我会来看你们的,好吗?”她好脾气的给老妇人劝说,老妇人才点点头,放了手。 当她第一步踏进风慑国的青州,她就成为众人的注目点,且不说她那一头乱发,还有她那脸上脏兮兮的,更有阵阵恶臭,更让人大惊的是,她竟然露出她的小腿,这是一个黄花闺女所做的事吗,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终于靠得他更近,她拿出腰间的玉佩,背后刻着一个白字的和田玉玉佩,她紧紧的捉在手里,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在大街上。 正文 第三章 “你知道吗?前几天那一场仗打赢,而白家的君公子再一次在皇上面前立下大功耶,听说皇上有意想要指个公主给他,但是,君公子却说他有心上人啊,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这么好福气。”路人一。 “那还用问吗?君公子所说的心上人哪,那当然是李家小姐啦,所有人早就把李家小姐与他是当成默认的一对了,而且本来就是那么登对的人。”路人二。 “说来,那君公子还真是好福气,小时候个个都说他活不过十岁,但是,奇迹般的,竟然把咯血病那样的难治之症都治好了。”路人二继续说着。 “说不定是神仙助他呢,白府为了我们百姓也做了很多事,所以,我想,上天肯定也觉得他们是好人,保护了那么多百姓,才会对他们那么好。”路人三。 “那也是呀,哎,听说君公子今天要就要回府啊,你们不去白府看看吗?”路人一提醒着另外两个人,别外两人忙说着当然要去看。 他们一行三个人,就跑向那白府,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那个一直躲在那里落魄的身形,那身形不断的摇晃,当她听说他们说,什么李家小姐的时候,她的心整个就像破裂了一样,她的脚步下意识的跟着那几个人往前走,去他们口中的那个白府。 一匹高大的黑马从大道上飞驰而过,所有人都让开一条大道让马走过,马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俊朗男子,衣服的金色修边,让他看起来尊贵不凡,与他身下的黑马相呼应,他就像一个天神般的存在,他喝停马在那大宅前,大宅前一众家仆奴婢都同时跪下。 “欢迎公子回府。”所有的家仆奴婢都同时欢呼着。 “欢迎公子回府。”年老的管家走到那男子面前,看着他,对他说着,他看着眼前的男子,却是忍不住的流泪了,然后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扶着一个中年男子走到那男子面前。 “爹,宽叔,我回来了。”那男子一个帅气的跳下马,上前给眼前那笑得乐呵呵的中年男人行礼。 “好儿子,平安回来就好,回府后,你呀,一定要好好给爹说说,这一仗,你如何从险中胜的,来,我们进屋。”一行人快要进屋之时,一顶轿子停在门前,所有人都回过身看着那顶轿子,随行的丫环先给众人弯了弯膝行礼,然后才伸手拉开那轿幕,里面一个娇俏的小女子优雅就坐在轿子里面,微笑的看着那年轻的男子转身面对着她。 “瑛瑛,你怎么来了?”那年轻的男子开心的走到那顶轿子前,伸手拉着那女子的纤细的小手,好让那女子好踏出轿子外。 “你还说呢,回来都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好生等着呢,要不是荆岑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那女子脸红的撒娇说着,声音软软的,听得人心都不由得一疼,众人一看,笑的笑,反正众人也见怪不怪了,早把他们当成一对了。 “我本想明天就上李府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荆岑那么着急就告诉你,想给你的惊喜都被荆岑破坏了。”那年轻的男子却声音含笑的说着,众人都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脸色,但是,也衷心的祝福着他们,但是,也并非所有在场的人都那么想,好比如…… “你可曾记得十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突然插/进一把女声,谁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众人都开始寻找着那把声音,然后,在众人面前多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子,随着她的走近,不知道从哪传来的铃铛声,叮叮当当作响,竟然清脆得动听,听到那铃铛声后,那男子却突然惊吓得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她。 “羽君,她是谁?”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铃铛,看着她浑身脏兮兮不止,而且小腿还露了出来,他不由得皱着眉头问他的儿子。 “爹,她是……”白羽君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爹的问题,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吗?这是事实,但是,她的手上更是多了一样他不想承认的东西,如果他说出来了,那么……身边这个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子就会离开自己,但是,如果不说的话,到时候爹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责怪他说谎。 “你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对吗?”她看着白羽君的迟疑,她还是不死心的上前问道。 “羽君,我们先进去吧,可能是她认错人了也不一定呢,要不等会再让下人把她接进去,好好再问问?”瑛瑛马上就拉着白羽君进府,她看得出来,羽君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也不想他为难,也许是有些什么事,是他不方便讲出来。 “嗯……”白羽君应了李瑛瑛一声,一行人进了屋,府门也关了起来。 铃铛看着那关起的大门,她不由得苦笑,你不问我的名字,也不问我住哪,你就那样听从那个女子的话?你又什么时候才会叫你的下人接我进去好好问问?你们连府门都关起来了,你们真的那样做吗? “我说你这乞丐,也未免太大的想头了吧?想当白家的少奶奶吗?也不看看怎么和李家小姐比。”就在铃铛乱想的时候,身边众人的嘲讽一句一句的深深刺进她的心里。 她为了他,连续两天不停的赶路,连那破烂的衣服也来不及更换,身上的东西都被抢了没关系,她只要保护住了那块玉佩,她被那盗贼推进黑而脏的泥地中,她浑身脏兮兮的也不要紧,只为了可以赶紧到他的面前,可是,最后,他却连她是谁也不愿说出口。 连日来,一直支撑着她的意念就这样崩塌,她突然感到晕眩,终于晕倒在那大街上,可是,却没有一个有愿意来扶起她,每个人都像躲避瘟神一般,都散开了去,不再理会那倒在地上的人。 最后在人群散开后,一个身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站在原地良久,看了看那晕倒在地的铃铛,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把她抱起,往街尾的方向走去。 正文 第四章 当她悠悠转醒之后,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回想起刚刚晕倒前的一幕,她的眼泪再一次从眼框里涌出,从来不知道,十年的承诺,原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当真罢了,这时在不远处传来了吵架声,她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门外,双手扶上那大柱子,看着离她不远处的一个老年人与一个青年人。 “你说你干嘛!好好的说去白府,却突然在半路上捡个这样的乞丐回家。” “爹,不是你教我吗?医者父母心啊。” “是,可是也要看那个人是不是值得我们的‘父母心’啊。” “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啊?”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你以为银子就那么好赚对吧?你这个不孝子!” “又说那些……” “总之你快把那个没用的臭乞丐给我赶出去,我们这可不是什么善堂,没那么多闲米,去去去。”说完,那个一头华发的老年人对那个青年挥了挥手,就转身走了,独留那个青年一脸苦恼,铃铛一直站在柱子后面看着,青年一转身,就看到了她,顿时红了脸,如果是别人说他的坏话,当场被他捉到,那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那个,对不起啦,我……我爹也不是有什么恶意的。”那青年对她解释着。 “我知道。”铃铛看着眼前这个显得文弱的清俊的男子,他的双眼很温柔,看得出来,他人很好。 “我……对了,我叫荆岑,我们这里是青州的长青堂,是这里最大的医馆哦。”男子试图以一些玩笑来化解尴尬。 “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我现在就走了,你也不用为难,我知道,你很难开口,所以才找话题,我叫薛铃铛,多谢荆大夫的救命之恩。”铃铛对他说了声谢谢后,转身就走。 “慢着,姑娘,你……你可有打算?”他知道刚刚在白府发生的一部分,因为他也在现场,当时,他也想去为他的好友庆贺一下,只是,挤不进人群,也只好作罢,只等有空再过去拜访,也在转身一刹,他听到了有人晕倒的声音,他是大夫,不可能不救她的。 “我不知道。”铃铛的眼里充满着悲伤,满眼的泪水似乎快要滑出眼框。 “要不这样好不好?薛姑娘,你可懂药草,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抓药的那个老伯,最近因为开始眼力不好,所以,我们把他辞退了,我们现在就缺一个抓药的,也是一些简单的事,但是,你一个姑娘家的,那薛姑娘可愿意?” “我懂,我懂,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就好,谢谢你,谢谢你,荆公子,你人真好。”一想到可以继续留在这里,那她一定就可以再一次接近他身边,让他回想起那小时候的回忆,薛铃铛开心的笑了。 荆岑愣了愣,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女孩子,笑起来,竟然让他觉得有点可爱?他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到过,他摇了摇头,一定是刚刚跟爹站在太阳底下聊天聊太久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那好,你跟丫环下去洗好个澡,换好这一身衣服再出来前院找我,我现在还要出去看诊,我很快就回来了。”他招手叫了一个丫环过来,然后就背起刚刚放在他背后的凉亭里的椅子上的药箱,出去了。 “快点,跟上啦,我们家的少爷可没你那么有空,我也没那么有空,快点。”那丫环看着她一身的装扮就不舒服,脏得不像话,更过分的是,竟然把小腿都露出来了,要知道,在风慑国,女人连手臂都不可以露出来,这一身,简直就等于跟那寨子里的姑娘没两样,还可能比那寨子里的更过分。 “哦,麻烦你了。”说着铃铛赶紧跟了上去。 “喏,衣服放这,你自己洗,洗好了换好了到院子里找我,我可没那么有空照顾你,我还得去扫院子里的落叶,你洗好了,我再带你去找少爷。”那丫环把衣服丢在桌子上,就关门走了出去。 看着那冒着热气的大木盆,铃铛解开自己的衣服,慢慢的坐到盆里,她捧了一把水,洗干净自己的脸,再把自己的头发拨到右手侧,慢慢的解开那打结的头发,然后,脑海里,再一次闪过今天的一切,她的眼帘突然难过的垂下,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她慢慢的抬起头,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手的速度也加快了。 “姑娘,我好了,你现在可以带我去找荆大夫了吗?”铃铛开口对着那丫环说。 “知道了知道,吵什……么……。”当丫环一转身,就被面前的女从给吸引住了,她身上穿的虽然跟她们一样的下人衣服,也只绑着那简单的两条粗辩子,可是,她的脸不算艳丽,清秀得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想和她亲近,她身上那种气质更像是仙子一样的纯洁,让人忍不住想对她温柔的笑。 “咳,姑娘,对不起,刚刚奴婢失礼了,我……我现在马上带你去见少爷,这边请。” “那个,你不要这样说,我过不久,也会在你们药堂做工,所以,也请你多多指点。”铃铛在她身后说。 “我叫小嫣,你以后可以找我的,请在这里等少爷吧,他应该在药堂里配药,他已经回来,很快就出来了。”说完小嫣就走了出去,铃铛无聊的看着周围,这一看才知道,她刚刚一直没留意到的细节,这里,何止是一个宽敞之词能说得完全?从这里看过去,根本就看不到后院,她也才知道,刚刚她跟着小嫣转了好久才来到这,她好奇的摸了摸在墙上那个奇怪的东西。 “怎么了?很好奇?那是西洋的东西,叫听诊器,可以听到人的心跳声哦。”那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铃铛吓了一跳,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转过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碰的,我会不会碰坏了?”铃铛紧张的说,看着那张白净惹人怜爱的脸,荆岑也愣了愣,然后轻笑的对着她摇了摇头。 “不会那么容易就坏的,你放心吧。” “那,荆大夫,我是今天就去前堂抓药吗?” “不行哦。”听到他说这句,铃铛就失望的垂下双手。 “哈哈,小女孩,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这样子,我怕你出去会被别人说闲话,换一身男装再到前堂去吧,这样可以吗?” “原来,不是不要我的意思啊,可以可以,只要可以留下来,什么都可以,那,我现在马上去找你们家的家丁借衣服。” “不用了,再说了,家丁哪来衣服可借你?我有几套旧衣服,你拿去修一修就可以穿了。” “好,谢谢荆公子。”看着那跑远去的女子,想不透,到底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女子如此的坚持在一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地方坚持下去?是为了羽君吗? 正文 第五章 铃铛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就像很怕把那衣服弄脏了一样,她仔细的把过长的衣服袖子折起来,然后才再次走到前堂,看到荆岑坐在那里从容的喝着茶,而荆岑看到出来的铃铛后,他忍不住笑了,铃铛不解的看着他。 “荆大夫,你是在笑我吗?有那么好笑吗?”铃铛出声问他。 “没有,只是觉得你这样出去,一定会吸引到一些小姑娘的。”荆岑对铃铛摆了摆手,微笑的说着,铃铛听他说完后,不自觉的脸红了红,那清秀的小脸,就像一个刚成长为大人的俊秀小伙子,惹人母性大发,荆岑说的话也没错。 “那荆大夫,我现在可以去工作了吗?” “你叫铃铛对吧?以后在别人面前我都只叫你小薛,因为铃铛的名字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女孩子,还有,以后别叫我荆大夫了,叫我荆大哥吧。”荆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然后带着铃铛来到前堂抓药的柜子,正当他想教铃铛怎么分辨那些药的时候,却没想到铃铛一个个药名都说出来了,荆岑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在风慑国,哪个女子不是无才便是德?即使认识的,也只是一些诗词,没有一个女孩能把一些药名记得如此清楚。 “荆大哥,是不是我弄错了哪个药名?”没听到荆岑回答的声音,铃铛这才记得,她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没给身后的他一个回话的机会。 “没有,看不出来,你认识的药,不比我们少,如此看来,我们这还真是捡到宝了。”荆岑笑着说。 正当他们还在研究什么药理应该用在哪里的时候,大门就传来一阵的吵闹,荆岑皱着眉头叫来丫环,问她出了什么事。 “少爷,是陈大人,听他的下属说,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可是,在审案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倒地不醒,还一直叫着好冷。”丫环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荆岑。 “什么?我去看看。”说完,荆岑已经到了被那担架抬过来的陈大人身边,荆岑用手摸上那陈大人肥胖的手上,却突然惊得一缩手,他的手竟然冰冷得吓人,比冰块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还来不及说话,他爹就从内堂里出来了,看到躺在担加上的陈大人。 “你们还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陈大人抬到内堂去?你们还想不想让他活了?”荆老大夫生气的喝着那些下人,下人们马上就像醒过来一样,快手快脚的把那肥胖的陈大人抬起来,抬起内堂里。 “快点,把所有的被子都拿到内堂的客房里。”荆老大夫在进内堂的时候,对着那些下人再一次生气的大吼,然后才跟着那些下人进了内堂,荆岑也跟着进去了。 铃铛却一脸沉思,这种症状,她在她爹爹的扎记上看过的,那并不是生病,是中毒了,一种极怪异的毒,这毒还可以根据人的身体症状而不同的发作,有时候,如果你不了解中毒人的体质,反而会把解毒变成了把毒更往那人身体推进一层,照刚刚那个人的身体寒冷状态来看,绝对不能用捂被子来解决,那只会让那寒气更是钻进那人的身体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铃铛也快步的跑进了内堂,看着那些下人正把一张张的被子翻开,想盖在那个肥胖的陈大人身上的时候,铃铛突然就推开门,大声的叫着他们住手。 “这小子哪来的?快点,帮陈大人盖上被子,你们停住手了干什么?”荆老大夫来不及顾铃铛,只命令着下人行动。 “不行,你那样会害死他的。”铃铛再一次出声,那些家丁都愣了愣,不敢再行动,如果他们害死了陈员外,那可怎么办? “你这个小子懂什么?我行医了那么多年了,我会不知道怎么处理吗?你没看到陈大人的身子冰冷吗?如果再不让他身体暖起来,你能保证他能活下去?”荆老大夫看着铃铛的眼神满含怒气。 “铃铛,你不要再说了,爹见过不少的奇难杂症,就听他的吧。”荆岑也出声说。 “荆大哥,那不是病。”铃铛转过身对荆岑说着。 “不是病?那你说是什么?不是病,陈大人就不会躺在这里了。”荆老大夫依然满脸怒气,正想自己动手帮陈大人盖被子的时候,铃铛上前把他的被子一把扯下来,她不顾荆老大夫惊讶和怒气的眼神,就上前动手帮陈员外解开衣服。 “冷……冷……”已经神志迷糊的陈大人喃喃的说着同一个字,他的嘴唇已经近乎惨白。 “你……你是女子?你女子怎么懂这些?你可看到了陈大人现在的症状了?你是想杀了陈大人是不是?我告诉你,如果陈大人出了什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看到刚刚因为太急扑过来抢去他手中被子的时候,头带因不小心勾到床上的挂勾而掉落,一头黑发散下的铃铛,荆老大夫的怒气更是不可压抑。 “一个女子竟然就这么的公然脱男人的衣服,这个女子真是不要脸了。”一旁的下人也没人把心思在到陈大人的病身上,都转换到铃铛身上了,他们第一次见到女子竟然如此的公然在众人面前解下男人的衣服。 “荆大夫,也许你不会相信,陈大人是中毒了,那不是单单药物就可以调理的,只有让他的寒气排出体外,你才可以再用药物进行调理啊,不然,我们只会加快他的死亡进度。”铃铛认真的对上荆老大夫满含怒气的眼神,一边把陈员外的衣服脱得更多,只见一阵阵轻烟飘起,竟像冰解冻后的迹象,众人也不由得一惊。 “你懂些什么?”荆老大夫已经气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而荆岑却在一旁没出声的看着陈大人渐渐回恢意识的反应,陈大人慢慢的睁开双眼。 “我怎么会在长青堂里?”陈大人摇了摇还在疼痛不已的头,然后看着荆岑两父子和自己的下人问。 “陈大人,你……”荆岑正想开口的时候,却被铃铛打断了。 “陈大人,你中毒了,所以,你才会在这里。”陈大人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感觉到肚子上的凉意,才吃惊的把衣服拉好。 “哪个该死的奴才把本大人的衣服解开的?”陈大人怒吼。 “大人,是小女子,如果不这么做,你会死的。”铃铛上前一步对他说。 “你这女子还要不要脸?竟然敢解男人衣服,还诅咒本官会死?本官怎么中毒了?本官不是好好的吗?来人,把这女子给我赶出去。”陈大人挥了挥手,铃铛就被赶出了内堂客房,众人的眼光还含着不屑,只有荆岑若有所思,的确是铃铛救回了他的命,铃铛到底是在哪里学来的?他很好奇,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竟然比他爹懂的还多。 正文 第六章 荆岑看着陈大人没什么事,而且还有他爹看着,荆岑也就出了暂时安置陈大人的房间,出来后看到铃铛还站在门外没有离去。 “铃铛,你的头发……” “陈大人应该还要继续散寒的,如果现在就下药的话,可能还是会有危险,但是……”铃铛看着那紧闭的门,对荆岑说着。 “没事的,我爹虽然口气上如此生气,但是,我们都看到了你为陈大人所做的事,那是一条人命,所以,我爹也会接受的,放心吧,你现在还是快点把头发束起吧,不然,别人可都知道你是女子了。”荆岑微笑的指了指铃铛的头发,铃铛才像有所发现般,倒吸了口气。 “啊,我忘记了。”铃铛说完马上转过头去,手利索的为自己扎回男式的发型,然后对着荆岑不好意思的一笑,荆岑不由得失笑,刚刚还那么严肃的小脸,现在竟然一下子变换过来了? “荆大哥,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回去前堂工作了。” “对了,铃铛,我刚刚想起,我们药堂里的千寻草用完了,你可否与我一起到山上采集?”荆岑还想着刚刚他所想的问题,铃铛到底是师出何人?他很想知道,也很想拜会。 “可以呀。”铃铛灿然一笑的回答。 “那你现在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我们就出发。” 满山都是千寻草,他们两人摘起来一点也不费劲,铃铛把药草再次放到背后的萝中之时,走到了荆岑的身边。 “荆大哥,谢谢你。”铃铛一脸的真心对荆岑说着,但是,铃铛的话却让荆岑不解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谢我?如果是关于你留下的事,那应该是我谢谢你,我们可是得了一件大宝啊。”荆岑一边摘着草一边微笑的对她说着。 “不是这件事,是刚刚,你之所以把我带出来,也是不想我难堪吧?”铃铛再次说着,心里由衷的感谢他,而荆岑听了她的话后,却反应不过来,铃铛却对他一笑,继续回身去摘草药。 荆岑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丫头,心思太单纯,他刚刚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问问她关于陈大人中毒之事,而她则认为,他是好人,解救她于难堪之中,再则,如果他是立心不良的坏人,她现在可能就出事了。 “铃铛,有的时候,别把所有人与事都想得那么美好。”荆岑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一句,铃铛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最后只回以一个微笑。 “好了,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晚了可就难下山了。”荆岑从铃铛的背上解下她那过大的背萝,铃铛却伸手拿回来。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背的,我可不是什么娇弱的大小姐。”铃铛微微笑的说着,荆岑也不勉强。 一边下山,荆岑都与铃铛开心的说着话,铃铛时而微笑,时而说起小时候,荆岑才晓得,她有一个医术了得的爹爹,她的一身本领都从他的身上所得,可惜的是,就如铃铛所说的,她爹爹已经不会再理凡尘之事,一切的一切都如昨日之死,这让他不免觉得可惜,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荆岑也发现,眼前的女子,很单纯,但是同时个性也坚持到不行,从她口中,无意得听到她与羽君之事,如果羽君没有瑛瑛在,也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世上的事,没有那么多如果,荆岑只是心疼眼前这女子,伸手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再问她话,只是刚刚还在微笑的女子,突然停住了微笑与脚步。 “铃铛,怎么了?”荆岑不解的看着她,只见铃铛一个箭步的向前跑去。 “铃铛!”荆岑吃惊的大声叫喊着,可是前面的人却什么也听不到。 “让开!让开!”一声声的大声吆喝在街道边响起,一辆显眼的马车向着铃铛冲去,所有在这里生活得够久的人都知道,那马车是白府的,所有人都让开了。 “怎么回事!”一些路人闪躲的同时,只见一个小小身影,穿着一身男衣的娇小男子反倒向前没有闪躲的跑去。 “他是不是疯了!!”所有人都不禁惊讶的看着。 “铃铛!!”荆岑被重重的人/流挡在后面,看着他心里直着急,铃铛看着那马就在自己的面前,她吓得瞪大双眼,马夫也吓了一跳,连忙拉住马绳,只是那马似受到了惊吓,停不下来了,前蹄高高举起,看着就要踏到铃铛身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就伸了出来,拉住了马绳,马头被拉得转头向另一边,马车也在摇晃得厉害,荆岑也管不了那么多,施展着轻功跃出人群,但是,没有向铃铛走去,只是站在人群最前面。 “你是在找死吗!”那男子冷冷的踏出马车外,站在铃铛面前问着,铃铛害怕的深深呼吸着,但是,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有什么就去长青堂看大夫,我会与长青堂做结算,我现在有事,要赶着走,来人,把他扶起。”那男子说完,那马夫就赶紧到铃铛身旁扶起她。 “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铃铛哽咽的问着他。 “我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说什么,来人,起程。”那男子皱眉,然后上了马车,就对下面的马夫说着,马夫也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驾马,马车就在她的身边擦身而过,铃铛看着远去的马车,不顾身边的百姓的指点,泪陌然流下。 “铃铛……你没事吧?”荆岑这才走向她,哪知道铃铛却突然跌坐在地上。 “铃铛……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荆岑担忧的蹲下身子,问着她,铃铛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那远去的马车,久久未回话,荆岑无奈的叹口气,撩起她的裤脚,她脚腕处红肿不已。 “回去吧。”荆岑担心的说着,看着她不答话,荆岑只能解下她背上的萝,然后把她横抱在怀中,别看他瘦弱,抱起怀中这娇小的女子,还是很容易的,但是,最让他担心的却是,她一语不发,只是哭泣,也不管周围的人如何观看他抱着男子走了。 正文 第七章 “啊……不要……啊……”还未进到府内,就听到了后院传来一阵撕心咧肺的痛喊声,荆岑皱了皱眉,然后轻放下铃铛,铃铛也回过神。 “荆大哥,我与你一起去看看吧。”铃铛接过荆岑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一边,然后往后院走去。 “不要啊,我知错了……”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女管事拿着鞭子狠狠的打着那倒地不起的女子,女子身上已多处受伤,头发散乱,可是,铃铛还是一眼认出来那女子是谁。 “王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荆岑上前捉住那鞭子,他最不喜欢就是这一套,做错事固然是有罚,可是却不是这种罚法,但是,这是他爹教下人的办法,他就算不喜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不能在他面前发生。 “这个小贱人!她竟然串同外人,想偷府里的东西!”王嫂生气的伸手直直指着那倒地不起的女子。 “小嫣,真有此事?”荆岑问着地上的女子,那女子只是痛苦的低声哭泣,并没有出声反驳。 “少爷,你看吧!她也默认,到现在为止,还嘴硬不肯说出另一个同伙是谁,所以我才迫不得已,还有,谁知道她偷了多少东西,偷了什么东西出去,不打她,她会招吗?”王嫂继续说着。 “荆大哥,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她会死的。”铃铛缓慢的一拐一拐走到了小嫣的身前,想扶起小嫣,可是,她身上的伤却让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怕自己扶起她反而碰到她的伤口。 “好了,此事我自有主张,还有,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了,你先下去吧。”荆岑对王嫂说着,王嫂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应了声是,然后退了下去,临走之时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嫣。 “小嫣……”铃铛顶着脚上的钻心之痛,蹲下身子,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后,直视着她,而小嫣则是转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只能把你送官。”荆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语气冷硬起来,虽然说王嫂的做法不对,但是,小嫣偷东西,谁也不知道她偷了什么,他报官没错,小嫣要保护同伴也没错,最好的做法只能如此。 “我……少爷,你们把我送官吧。”小嫣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只能流下一行清泪。 “你知道吗,如果我们说还有一个同伙,那个人也逃不掉的,你别忘了,白府与长青堂是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逃得掉吗?”荆岑语重心长的说着。 “不……不,少爷,什么事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没有同伙,真的没有!一切都只是小嫣自己贪心。”小嫣不顾身上的伤,爬到荆岑的脚边,拉着他衣服的下摆,哭泣着求饶。 “荆大哥,你如果相信我,就把这事交给我,可好?”铃铛也站起身,轻扶起小嫣,然后开声问着荆岑。 “我不会放她走,但是,我也有办法会让她说出实话的,好吗?”铃铛再次开声说着,荆岑只能点了点头。 “你的脚,要快点敷药,不然再拖下去就麻烦了。”荆岑对她说着,铃铛摇了摇头。 “不急的,更重要的是小嫣身上的伤,而且我自己什么身体,我很清楚,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先帮小嫣治伤吧。 “不行!一定要先敷好你的脚。”荆岑却坚持的说着。 “嗯。”铃铛也不再多推辞,扶着小嫣,随着荆岑走到了内堂,等荆岑帮她上好药后,铃铛拉着小嫣的手,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她把小嫣轻按到她的床上坐下,然后自己就拿着药箱,走到她身边。 “把衣服脱了吧。”铃铛轻声的说着,小嫣却一脸防备的看着她,怎么样也不肯动手。 “我不是男子,这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还有,我更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不用这样子防备我。”铃铛好笑的说着,小嫣却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一样,才慢吞吞的背对着她,把衣服脱下。 “王嫂下手很重。”铃铛一边帮小嫣上着药,一边皱着眉头,小嫣咬着唇忍受着那药刺到她伤口的痛楚,不出一声。 “你很坚强哦,很少女子可以受得这么得的伤,在治疗的时候,也不喊痛。”铃铛手上的力度轻了一点,轻声的对她说着,小嫣咬着唇一言不发,铃铛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为她上药,直到上好了药,拿着锦被帮她披好。 “你……”小嫣终于不安的问着她。 “怎么了?”铃铛把药瓶放回原处,然后不解的看着小嫣。 “你不问我吗?”小嫣轻声问着,铃铛却笑开了。 “你如果不想说,我再怎么问,你会告诉我吗?难道让我再打你一顿吗?有用吗?你还不是像刚刚一样?就算被打死也不会出一声。”铃铛微笑的说着,小嫣却别开了脸,不看着她。 “好好休息一晚吧,伤口好得快一点的。” “那你怎么跟少爷交代?”小嫣开口问着她,铃铛却耸了耸肩。 “我只说交给我,没说一定会给他一个什么答案,把我算上是帮凶算了。”铃铛却无所谓一笑,坐在桌子边,与床上的小嫣遥遥两步相望。 “我记得啊,第一次来见你的时候,你可是很厉害的哦,你还说过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的,希望你还记得,这么厉害的姑娘,怎么会……”铃铛还想再说些什么,小嫣却开口打住了她的话。 这一夜,铃铛房中的灯一直亮到了天亮,谁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天一亮,小嫣就与铃铛相互搀扶着走向大厅。 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人都不得而知,因为少爷说过,除了他与老爷和那新来的小伙子还有小嫣这个当事人之外,谁也不能在场,只知道,从那以后,小嫣把铃铛当成了救命恩人,什么事都会护着那个在前厅做工的小伙子,至于老爷,好似也不像以前那样,事事针对,但是,还是不太愿意与他说话,下人们都只能猜测事情的经过,但是,最后只当无事一场。 正文 第八章 “我帮你吧。”铃铛在搬着一些药分类的放在那药柜里,但是,太多了,而且有些药柜还太高了,她不得不一下子爬上一下子又要爬下的,脚又扭伤很不方便,此时的小嫣看到了,微笑的开口说着。 “不用了,你伤还没好,如果再做些粗重活的话,你可能就好得没有那么快了。”铃铛看见来人是小嫣后,就开口拒绝。 “这又不是什么粗重活,你就站在上面,你要什么药,你指给我看,我递给你就是了。” “好吧。”铃铛听了后点了点头。 两人的合作果然快很多,日子一久,两人的感情也慢慢的好起来,但是,人多口杂,一男一女,男的还救过女的,下人的话当然就多了起来,慢慢的也传到了铃铛与小嫣的耳中。 “有人说我喜欢你。”小嫣坐在铃铛的房间,对她说着,铃铛听完,失笑。 “然后呢?我是不是应该娶你?好还你一个清白?”铃铛的问着小嫣。 “不要,但是,这么久了,你都不去白府……没问题吗?”铃铛与小嫣相处的日子越久就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了,而且是她下山以后第一个是女子的朋友。 但是,小嫣的话却让铃铛的脸色暗了下来,铃铛拿出怀中的玉佩,看着上面的白字,不由得失了神,最后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把那玉佩收回怀中。 “不如去找少爷吧,少爷与白少爷那么熟,说不定会有办法。”小嫣趴在桌子上说着。 “真的吗?”铃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 “但是,铃铛,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知道吗?白少爷是有意中人的,而且两人与少爷是一起长大的,少爷也知道的,你这样都要嫁与他吗?”小嫣看铃铛开心的脸,不由得问着她。 “我相信,他会喜欢我,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他爱上我,如果真的不行的话,他心里有别的女子也没关系,只要让我在他的身边就好了。”铃铛像是想到了与他在一起的遥远未来,然后微笑的对小嫣说着。 “铃铛,单凭小时候的一眼,你就那么喜欢他?而且到了一种非嫁不可的地步?而且哪有救人的报答被救的呀,你与他是不理反过来了?”小嫣失笑的说着。 “你不懂的,爹爹曾与我说过,他与娘亲也是只见了一面而已,都相互喜欢上对方,爹爹说,这叫一见钟情,虽然当时我的还小,但是,我却记得很清楚的。”铃铛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她对小嫣说着。 “我要去找荆大哥。”铃铛说完就起身。 “等会呀,现在已经二更天了,你现在去找少爷,让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小嫣眼明手快的拉住了铃铛。 “可是我一会也等不了了,我很想快点到他的身边。”铃铛微笑的说着。 “也不差那几个时辰吧?”小嫣无奈的说着。 “等不了那么久了,更何况,在大部分的下人眼中我还是一个男子,你们老爷不是曾下过封口令吗?”铃铛对小嫣眨了眨眼,之所以荆老爷对所有的下人下封口令是因为她之前救陈员外的那件事后开始的,更是由于她救了小嫣的原因。 “哎……”小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铃铛就飞快的跑出门,然后往荆岑的房间走去。 “荆大哥?”铃铛虽然知道是三更半夜的,也知道可能也没有多少人看到,可是,她还是穿着一身的男装在荆岑的房门前敲着门。 “荆大哥,你睡了吗?”铃铛再次敲门,如果有人在她身边的话,说不定会敲开她的头,看她里面装的是不是她的脑子,里面灯都熄了,而且再说了,现在是二更了,还有人会黑着灯不睡? “怎么了?”荆岑睡眼惺松的披上了一件外衣,打开门看到了铃铛,问着她。 “我可以进去坐坐?”铃铛虽然是这样问,但是,人却已经走进了荆岑的房间,荆岑摇了摇头,关上了他的房门,然后走到桌边,点亮了蜡烛,看着铃铛一脸的兴奋。 “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荆岑轻声的问着,可是却依然睡眼惺松。 “荆大哥,你从没来有与我说过,你与白羽君的关系那么好。”铃铛收起了笑容,看着荆岑说着,她的话让荆岑睡意消失,然后直直的看着她。 “有关系?”荆岑在铃铛住下来那么久的日子里,已经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这个女子,有时候很冲动,可是,更多的时候,会不顾旁人的眼光,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但是,你再看深一层,所谓的惊世骇俗,都只是表面,她做的一切,只想那个人好。 “嗯,当然有。”铃铛从怀中拿出那块白玉,然后递到了荆岑的面前,荆岑看到了那块玉佩的时候,眼神不由得一变。 “真的在你身上?”荆岑问她。 “你见过?” “嗯,我与羽君还有瑛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玉佩我见过,而且印象很深,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娘曾说过,这玉佩在哪个女子的身上,羽君就有无条件的娶那个女子,而且终身只此一妻。”荆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铃铛的脸色。 “但是,羽君这块玉佩是他七岁的时候不见了,他说是被人抢走了,但是,随他而行的家丁却说,他们的少爷从那玉佩不见了之后,身体却突然好了起来,他不肯对别人说是什么原因,所以有的人就猜,会不会是山上的狐仙显灵,但是,现在在你的身上,你不会是?狐……”荆岑的话与神情让铃铛失笑起来。 “有那么好笑?”荆岑收起刚刚装作的一脸惊吓,然后无奈的对铃铛说着。 “荆大哥那么聪明,看到了这玉佩的时候肯定就猜到了吧?”铃铛却反他一句。 “看来是你爹爹救了羽君一命,但是……羽君……”说到这里,荆岑的话就停了下来,看着铃铛。 “不是我爹爹。” “如果不是你爹,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中呢?” “因为是我救他的。” “你?你当时才几岁,当然不可能。”荆岑听到了她的话,不由得失笑的摇了摇头。 “真的是我,他说被人抢了,那个人就是我,我第一眼见到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喜欢他,我当时想,如果能一生一世都陪在他身边,多好呀。”铃铛拿起那玉佩,直勾勾的看着那玉佩,有些像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那时才几岁,就想这些?”荆岑不由得失笑的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是真的,我娘还在生的时候曾与我说过的,她说喜欢一个人不用想太多,喜欢就是喜欢了,认定就是认定了。”铃铛的话让荆岑摇了摇头。 “丫头,很多事你想得太简单了。” “也许是也说不定,但是,现在我就想到他的身边,小嫣说,你会有办法的,荆大哥会帮我的,对不对?” 铃铛的话让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张让他日思夜念的美丽脸庞,小时候的她,大大的纯洁双眼也像此刻的铃铛一般,盛满着哀求。 突然他的脑海中想到,是不是如果铃铛到了羽君的身边,她就会到自己的身边,就那一刹那的自私感,让他突然答应了铃铛帮她,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样一帮她,却把她推进了无底深渊,让她痛苦一生,如果问以后的荆岑后悔吗,他会!当然这只是后话。 “嗯。”荆岑轻声应着铃铛,铃铛听到后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荆岑却不由得失笑,她真的那么容易就满足了。 正文 第九章 白府的大门有着两只威严无比的石狮,门被紧紧的关起,可是此时在里面,却是一场好比战场上更要飞沙走石的场面在上演着。 白羽君跪在了那主位的前面,而主位上坐着一个头发两鬓有些华发,但是看起来依然精神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子,她就是铃铛。 “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一回府之时我就问过你,那玉佩之事,你说只是回程之时被偷了,但是,现在是这姑娘拿着这玉佩出现,你还要怎么骗我?”那中年人并没有大声怒吼,可是,那语气中的严厉却让人不由得颤抖。 “爹,这件事我可以向你解释,但是,你不能气坏了身子。”白羽君抬起头看向那中年人,对他说着,现转向铃铛所站的位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铃铛也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在意。 “好。”那中年人顺了顺气。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那玉佩就被一个女孩子抢走,但是,我因为怕你会担心,所以也就一直没说,但是,我回来的那天出现在街上的那个小乞丐我真的不认得是谁,直到今天……”白羽君就把他小时候就不见了玉佩之事一一告诉那中年人,那中年人听后不由得皱着眉头。 “爹……这女子的身份不明,再说了,我随便娶一个女子进门,你会放心吗?”白羽君对那中年人说着,那中年人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今天这小女娃突然出现在他妻子的墓地上守候着他,拿着那玉佩给他看的话,他可能会把这玉佩让羽君交给瑛瑛,在他眼中看来,他们两人,互相都爱慕着对方,他也很满意瑛瑛,但是,在他妻子的面前,他答应过妻子的事,他就会去做,所以就把这姑娘带回府里,让人快速请羽君回府。 “我不是身份不明,我爹姓薛,我叫薛铃铛,而且当时是这位老爷,也就是你爹让你们上山去治病的,是我治好你的,你也答应过会回来的,不是吗?”铃铛看着白羽君想要撇清关系的样子,她冷静的说着。 “你是……薛神医的千金?”那中年人似乎眼里有着一丝的惊讶。 “嗯,我娘在我三岁之时就过世了,爹爹还未来得及向外公布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我们百保堂就破落了。”薛铃铛一一把自己的身份道来。 “我也听说过你爹与你娘之事,只是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是有一位女儿。”那中年男子像是相信了铃铛的话,然后有点可惜的说着。 “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胡乱说。”白羽君看着自己的爹那样就相信了那丫头,英俊的脸上一阵怒意。 “你不信,可以让老爷派人去查的,我不会骗你,更不会伤害你,如果有伤心你的心,早在你小时候我就不会救你了。” “你现在是拿救我之事来威胁我?”白羽君冷冷的看着薛铃铛,听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她小时候怎么救他之事。 “没有……”铃铛没有想到过他会那样想,其实她也只是想告诉他,小时候的那一面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她只是以为,那对她与他来说,都是美好的。 “羽君,不管如何,薛姑娘你是非娶不可了,而且你答应过爹与娘亲,终生只此一妻,至于瑛瑛……算了,也只能说明你俩有缘无份。”那中年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说着,白羽君刚想说些什么反抗,可是,那中年人却突然气喘不顺,白羽君吓得连忙从地上站起,为他后背顺着气,想扶他回房躺下。 “不要扶他躺下,不然气会更不顺的,扶老爷站起来吧。”铃铛对白羽君说着,白羽君看了她一眼,也没有犹豫,照着她的话去做。 “爹……有没有好点?”白羽君用尽全力去扶着已经快要昏倒的中年人,看着他慢慢的回过气了,那中年人看着铃铛感激的一笑。 “好多了……”那中年人轻拍着羽君的手,安慰他。 “老爷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很得的旧伤,伤及内脏之伤?”铃铛问那中年人,那中年人只是笑笑。 “当武将,注定要把一切献给沙场,有些旧伤也是平常事。”那中年人淡笑的说着。 “那老爷记得要多休息,也不能动气。”铃铛说着。 “用不着你说,我们都知道。”白羽君不屑的说着。 “刚刚还是薛姑娘救我一命呢,你就不能好好的对待薛姑娘?还有……” “爹,给点时间我慢慢想,她我会娶过门,但是……我还需要点时间来好好想想,还有与瑛瑛怎么说。”白羽君对那中年人说着,那中年人也点了点头,无奈的笑了笑。 “薛姑娘,最近你在我们府上住下吧?”那中年人说着。 “老爷,谢谢你,不用了,我都会住在长青堂,而且荆大哥很照顾我,荆大哥应该现在帮我去置办嫁妆去了,我得先告诉他一声。”薛铃铛苦笑的说着,荆大哥还以为今天自己来到这里就一定行,而且他急急忙忙就跑出去说要给她置办最体面的嫁妆。 “不用告诉荆岑了,那孩子看人的眼光不错,你能深处荆岑的信任,那我也相信,你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那中年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慈眉善目,铃铛却相信,他是真心的对她好。 “羽君呐,找个媒婆商量个好日子,然后娶了薛姑娘进门。”那中年人说完后就不容白羽君再说些什么话,就转身缓缓的走了。 “你会后悔嫁进白府的!”白羽君狠狠的瞪着薛铃铛说着,若说他一开始的态度不好,但是,她刚刚救了他爹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好了一点点,但是,就凭她让他爹威迫他要娶她进门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开始恨她。 “我不会后悔的。”铃铛真诚的看着他。 “你有手段,竟然可以让荆岑站在你那边,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嫁进来你也不会好过!”白羽君对她说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铃铛只从他的背影也可以看到,他的怒气有多重,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是吗? 长青堂 “铃铛……你回来了?”铃铛一脸疲惫的走回来,小嫣一看到她就开心的迎上去。 “你怎么没换回男装就回来了?不过不要紧,下人现在都让少爷给叫去了,你快去你的房里看看,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少爷给你添置的。”小嫣没有留意到铃铛脸上的表情,拉着她的手走到房里。 她的房里堆得满满的东西,所有千金小姐出阁该有的东西,她一样都不少,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她转身拉住小嫣的手。 “荆大哥在哪里?” “在大厅里,但是,你还先换男装再过去吧,不然全都知道了。” “嗯。” 铃铛知道小嫣说的是什么事,她转身走到屏风后,换了一身男装后,就往荆岑所在的大厅走去,还未走近荆岑,荆岑就向她走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在,都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怎么换回了男装?”荆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着。 “荆大哥,我……”铃铛想对他说,可不可是不嫁给白羽君了,但是,她突然想到她的房里满满的嫁妆都是眼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为她所添置的,而且当初是她坚持要嫁给白羽君,所以才留下来的,荆岑也是因为如此才收留她的,如果她说出那句话的话,她以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一个笑话?荆岑那么努力为她做的一切,那不就白费了吗? “什么事?”荆岑看着她,铃铛却不安的看着大厅里的所有人,荆岑也留意到了。 “我要告诉他们,你是女儿身,而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妹妹,不管是不是亲生的,我都会作为你的大哥送你出阁,而且爹也默认了。”荆岑对她说着。 “可是……我……”铃铛看着荆岑期待的眼神,突然微笑的摇了摇头。 “谢谢你,荆大哥。”铃铛轻轻的回以一个拥抱给荆岑。 “好了,你先回房,还有,以后不要到前堂帮忙了,再说了,我还有好多事要与白老将军商量,你这些日子就把自己养好一点就好了。”荆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一闪而过的内疚,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嗯。”铃铛听话的点了点头,起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正文 第十章 第二天,荆岑早早就出门了,而昨晚没怎么睡的铃铛早就起来了,现在的她不用到前堂帮忙,所有很有空,但是,她只呆坐在房内,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嫁妆。 荆岑今天出去可差不多出去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来,可是,他俊秀的脸上挂着笑容,手中拿着一张红纸,在花园找到了铃铛,一脸兴奋的坐在铃铛的身边。 “铃铛你看。”荆岑像是献宝似的把手中的红纸交给了铃铛。 “这是我的时辰八字与……白羽君的?”铃铛带着疑惑的问着,荆岑点了点头。 “我本来去只想与白老将军商谈一些嫁娶物之事,因为我始终还没成过亲,所以还是问问比较妥当,可是没想到,我一去到了,白老将军就与一个老媒婆坐在那里商谈着好日子,媒婆要你的生辰八字,我就给她了。” “但是……荆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当然是小嫣说的啦。” “我想也是……”铃铛撇了撇嘴,小嫣对于这个少爷,是有问必答啊。 “那媒婆看完了你们的时辰八字后,满意得不得了,说是天作之合,虽说会有风波,但是最后你们都会幸福的,白老将军就等不及了,就让那媒婆选好了一个日子,你看看,就在二十天后。”荆岑微笑的说着。 “二十天之后?那么赶吗?而且……你们有问过白羽君吗?”铃铛想起他在白府对她说话时的神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白老将军说不赶,而且他都已经开始准备那么多东西了,再说,你的嫁妆也添置完了,就只差嫁衣而且,嫁衣我会让最好的绣女给你做,至于羽君……我想,白老将军肯定的事,他不会反对的,所以,你就乖乖的等着做一个新嫁娘好了。”荆岑给了铃铛一个温柔的微笑,铃铛也只能微笑的点点头。 十天过去了,铃铛真的就如荆岑所吩咐下来的那样,什么也不做,只让自己开心起来,可是,小嫣在某一天被荆岑叫过去之后,回来对她就有点尊敬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与她一起胡闹了。 可是最近这几天,却都不见了荆岑的人影,问那些下人,那些下人也不知道,铃铛决定要出去走走,铃铛带着小嫣一起走了出去。 但是,到了街上却有了另一番景象,只见以前是李瑛瑛他们李府开的云留香酒肆的大门挤满了人,还有他们李府开的钱庄,全都挤满了人,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着愤怒,所有人都在向门口那站着的一排排人冲去,都扬着手上的纸票。 “怎么回事?”铃铛不解的问着小嫣。 “好像是李府最近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但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小嫣如实的回答着,她也看着那些涌动的人,与铃铛站得远远的看着。 只见没一会,一群群官兵往这里走来,所有人都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可以通过,只见他们从那钱庄与那酒肆内抬起一箱箱的东西。 “让开让开!”带头的官兵大声的吼着,然后重重的把两间对门的钱庄与酒肆用封条封了起来,然后那些官兵就走了,只留下一些刚刚还在门口叫嚣,可是此时去无奈转身离开的百姓。 “我的钱可怎么办呐!我的钱~”一个老妇人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铃铛走上前把她扶起。 “老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府是青州的首富,怎么才眨眼间他们所有的产业都被官兵给封了? “他们李府说与别的小国串谋,想要叛国,可是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一怒之下就抄了他们李府,现在……李府全府都在天牢里,而我们的钱……我们的钱就……我的钱呐……”那老妇人继续大哭,而小嫣则与铃铛相对视一眼,把那老妇人扶好坐下,然后就往府里走回。 “荆大哥还没回来?”铃铛着急的问着守门的下人,那人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才短短几天而已……李府就被抄家?”铃铛一边住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失神的与身边的小嫣说着。 “照我看,李家小姐是白少爷心爱之人……我……对不起。”小嫣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话,看着铃铛,连忙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也知道的,不是吗?”铃铛回以一个无奈的笑容。 “我怕白少爷到时候能不能来踢轿门,我不是有心想说这些话来伤害你,但是,李小姐在白少爷心中的位置真的很重要,要不让少爷与白老将军再说说,把婚期退后?”小嫣小心翼翼的说着。 “这件事,一时半会都解决不了的,不是吗?而且……我有那个资格?”铃铛苦笑。 “那你就随得他们?” “嗯,没人踢轿门,我就自己下轿好了。”铃铛无奈的一笑。 一直到了成亲的前两天,荆岑才出现,他一脸憔悴的出现在铃铛的面前,铃铛对他微微一笑,没有出声问为什么,荆岑坐在她的身边,轻搭着她的肩膀。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荆大哥可以帮你的,绝对要找荆大哥。”荆岑认真的对她说着,铃铛也没问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说,只是点了点头。 “就快要出嫁,快要为人妻子了,荆大哥绝对会送你,而且,我保证,羽君一定会出现。”荆岑认真的说着。 “荆大哥,李府的事如何了?”铃铛倒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担心的问着李府的事,荆岑的双手从她的肩膀处滑落,久久没有开声。 “如果不能告诉我的话,那就不要说吧。”荆岑看了铃铛一眼,铃铛的话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李府算是没落了,李府所有的一众家丁下人都被发配边缰,女的都入了皇亲贵族府内当下人,但是……瑛瑛……”说到这里,荆岑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 “李姑娘出什么事了?” “皇上看中了瑛瑛……” “那是要纳李姑娘为妃吗?”铃铛看着荆岑与白羽君为了李瑛瑛一直这样的奔波,她想也知道,荆岑肯定爱李瑛瑛不比白羽君少。 “如果真的是那样,也许瑛瑛的日子还会比较好过。”荆岑皱着眉头,双眼中流露出心痛。 “她拒绝皇上,说着心中另有其人,皇上是一国之主,什么时候被一个女子拒绝过,再说了,她还说心中另有其人,皇上大怒之下,问她,那人她可以爱多久……她说可以一生一世……”荆岑说完这些话的时虚位以待,眼中有着无奈。 “皇上更加愤怒,皇上说,倒要看看,是不是那男子也像她爱他一般,不会在乎她的身份与身体干净与否,就下旨把她打入京城最出名的青楼……轻烟阁,并下旨永远不得赎身出轻烟阁,违旨者诛九族。”荆岑劳累的闭上双眼,铃铛听后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一个多重的惩罚。 “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李姑娘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青楼也许还有办法……但是,轻烟阁是……”荆岑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铃铛想深究的眼神,不由得打住了。 “没事,反正没办法救她出来,轻烟阁还在皇城之下呢,谁能从皇上的眼皮底下救人?以后……只能多去照看她罢了。” “荆大哥,你很喜欢李姑娘吧。”铃铛肯定的说着。 “别想那么多了,明天我就让人把你的嫁衣送来,你一定会喜欢的。”荆岑微笑,没有加以回答,然后就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