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遇 相公来接招(半瓢秋水)

    

    九阳县的市集异常热闹,逛街喝茶的百姓无不乐此不疲地谈论着近日的热门人物采花女。蝶无侧耳细听,唇边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什么来无影去无踪地,自己掳走各个香闺姑娘的时候不都经常留下彰显身份的物件吗?无知的百姓,把自己都当神仙似的,成神话了。想到那些物件还是凭借自己的妙手空空从祖师那弄来的私房钱买的呢。蝶无想想还真是肉痛。

    扔下两个铜板,蝶无优哉优哉的在街上闲逛,眼观四路寻找下一个目标,耳听八方注意师姐的动态。

    “蝶无——”

    一阵尖锐的喊叫声直直刺激着她的耳膜。没想到师姐的狮吼功越来越有长进了,果然是个委以重任的不二人选。对于武功方面,香无悟性极高。

    蝶无揉了揉耳朵,脸部呈现讨好似的完美笑容,转身,甜甜地叫道:“师姐!”

    香无紧了紧身上的配剑,继续吼道:“靠,以为你师姐我每天很闲是吧!一个大头鬼烦我已经让我够呛了,现在你还总给我出状况,我说过多少次了,干净利落,你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不成?”

    “没——”蝶无的‘有’字还没出来为自己申辩,香无就直接打断继续训道:“你没个屁啊!叫你在茶馆等着,为什么走人啊!”

    蝶无满腹委屈地看着香无回道:“师姐,是你说的,有你罩着,我可以大胆放手去参透情爱,还有啊,衙门那么清闲,我要不留点蛛丝马迹,那帮饭桶有什么用啊!再说了,我都在茶馆等你了半个时辰了,是你误点我才走的。”

    蝶无细数着理由,三条理由堵的香无无话可说,徒留满腹的怒火烧的慌,要不是那死男人拿官压她,她不把他捏个粉碎才怪呢。深呼一口气,香无看了眼蝶无,轻声附在她耳边说道:“参透差不多了就回无极门去。”蝶无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师姐想赶自己回去了啊!可是,怎么办呢,自己已经非常热爱并且享受采花的职业了,完蛋了,上手的行当已经习惯了,怎么能说收手就收手呢?蝶无的脑袋高速旋转,寻求一个缓兵之计。

    “好吧!我把自己所参透的先飞鸽传书给祖师,若他老人家觉得我可以学成归门了,我保证二话不说走人,绝不给你添乱。”蝶无拍着胸脯保证着。

    香无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好。”

    和香无分开后,蝶无闲着也是闲着,便一时兴起去花鸟市场逛了一圈,这里到处都摆着供人赏玩的金鱼、鹦鹉,让本一门心思选个宠物的蝶无挑花了眼,终于,在看到那盆子里蹒跚爬动的乌龟后,蝶无的眼里现出了一抹搞怪的笑意。“老板,这个怎么卖!”

    青葱玉指拎起手里的乌龟,小家伙似受惊吓般缩起了脑袋!摊主眼尖,一眼就瞅准蝶无定是个会买货的主,于是赶紧拍马屁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乌龟可是从京城运过来的,见你这么喜欢,一口价一百两!”本来听到摊主夸自己有眼光,蝶无还是挺乐意听的,然而一听报价,蝶无就笑不出来了!谁不知道无极门里她可是出了名的‘视金钱如命’,这一只小乌龟就要叫价一百两,那不是摆明了讹她嘛!

    蝶无将手中的乌龟放进盆子里,抬眼微笑着看着摊主道:“这一只乌龟就要一百两,摊主未免太黑了点吧!我可是真心想买只回去逗玩逗玩呢!”

    生意人终究是生意人,能多赚点利润就得狠心去赚,所以在听到蝶无这番话后,摊主继续鼓吹起来:“这龟一百两出售还不是看在小姐甚是喜欢的分上,再说了,随便去哪家问问,绝对比我要价高啊!我劝小姐不要犹豫,买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狠、准、快,别等着这龟被人买走了才后悔!”

    蝶无听着摊主的话,心里已经了然几分了,论起金钱观,怕是蝶无认第二,就无人敢认第一了,再看这摊主一脸认定他会买的表情,蝶无索性也不着急,故作为难道:“人家以为这龟只需一两银子,哪知却要百倍价钱才能买走,算了,我还是不要了!”说着,还一脸痛心不已的盯着盆里正玩着伸缩功的乌龟,期间还不忘幽怨的看着摊主,银牙一咬,迈出了自己的步子。

    哪知,还未走出几步,就见摊主拎着乌龟跑到蝶无的面前道:“罢了罢了,见你如此喜欢,就给个折扣,不二价:十两!”

    降价过快,注定让蝶无产生了一股‘非一两不买’的念头,于是摆摆手道:“多谢摊主大哥的好意,十两太贵,我还是去买别地看看吧!”

    眼看着蝶无丝毫没有刚才一副想买的表情,摊主大哥急了,最近手头紧,生意难做,能赚一点是一点,再说了,要真让这姑娘走了,货比三家之后,还真就在别地看准了乌龟买了去。

    经过一番思量后,摊主索性无奈的摇摇头:“就没见过你这般执着的小姐,行吧,一两就一两吧!”

    蝶无双眼精光一闪,立马掏钱拿龟,这速度快的让摊主大哥都有些咂舌。

    蝶无很高兴地捧着手里的乌龟直乐呵,她一边摸着龟背,一边说道:“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叫飞鸽,任务呢?自然是给我送信啦,啧啧啧,就你这龟行速度,等把信送到祖师那,黄花菜也凉了!”想象着师姐看到所谓‘飞鸽’传信的表情,不抽过去才怪呢。

    此时摊主还对着蝶无的背影喊道:“一两能买到京城版乌龟,那绝对是巨划算了,我这的乌龟那是品质有保障,绝对经摔,绝对耐养,买过一次还会再买第二次!”

    蝶无很是旁若无人地笑着,压根就没注意走在自己前头的人正向后旋转一百八十度,然后,毫无意外地,蝶无手中的乌龟被撞落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乌龟的壳竟然裂了一道缝,蝶无显然有些震撼,就这质量保证,也敢说绝对禁摔,品质有保障?奸商,绝对的奸商。蝶无有些出神地想着一会如何声讨那所谓的京城版乌龟的摊主,完全忽略了造成这起事故的当事人,直到头顶有人声飘来。

     正文 第二章  太子邵奇

    “姑娘,抱歉,在下失礼了。”

    蝶无调整角度看着眼前的男人,英挺的鼻眉,棱角鲜明的轮廓,线条紧致的嘴唇,还有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得令人着迷,给人的感觉很是儒雅。

    蝶无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弯腰拾起乌龟,满目怜悯地看着那条裂缝,微微有些心疼。

    温一壶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清秀玲珑,粉白如玉的面庞,微微蹙起的眉头别有一番风韵,等不到对方的回话,温一壶拱手说道:“在下无心之失,愿意赔偿姑娘损失。”

    蝶无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找奸商赔去。”说完,还真转身撇下温一壶而去。

    清风带出的是丝丝甜甜的女儿香,闻着,很是淡雅,这是兰花香。

    温一壶没想到对方不向他讨要赔偿,倒要向奸商要去,这么另类的作风引起了他的好奇,便尾随她而去,远远地就看见了她正与商贩争论着。商贩显然不是她的对手,相比她的平静依旧,商贩的表现更能说明谁胜谁负,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商贩不得不自认倒霉地掏出银两赔给她。温一壶看在眼里,笑在脸上,有意思!

    凭蝶无超敏锐的听觉,她早已发现有人跟踪她,她笑了笑,将负伤的‘飞鸽’放入怀里,落落大方地转身对着温一壶说道:“这位公子,不知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啊。”

    温一壶一愣,被发现了啊,只见他一点也没有尴尬的表情,反而是带着温和笑容地说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恰好与姑娘同路罢了。”

    蝶无略有警惕地扫了一眼温一壶,然后露出很无害地笑容回道:“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抄小路,不与你同行了。”

    温一壶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倩影,心中若有所思,很是有趣的一个女子,那笑容,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陷进去。转身回走,不禁为自己竟然做出如此失态之事感到奇怪,他摇摇头,浅浅地一笑,算是对此的释然。

    步入清风阁,太子殿下邵奇早已在那等候:“一壶,你迟到了。”

    温一壶浅笑坐在桌边,端茶而饮调侃道:“要不是你总缠着我的得力助手,我也不用疲于奔命调查了。”

    邵奇回以抱歉地一笑说道:“一壶,这点小事你不会计较的是吧。”

    温一壶翻了个白眼,很诚实地说道:“错,我会计较。”

    邵奇一愣,然后曲解了温一壶地意思,焦急地说道:“一壶,我可事先说好的,香无是我的。”

    “没人跟你抢。”温一壶直言道。

    邵奇嘿嘿一笑,一扫方才的紧张,落座问道:“是不是那个采花贼的案子至今没有眉目啊。”

    温一壶点点头,嗯了一声,手握着杯身,指节白皙如瓷器般,显然是个读书人之手,但那虎口处厚厚的茧,却也同时说明他是个练家子,闻着茶清香,温一壶不禁想起了那淡淡的兰花香,那香味,说不出的普通,却有着道不出的特别,闻着很舒服,很舒服,让人紧蹙的眉头都不自觉地舒展开来,他想的有些出神,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听邵奇的话。

    邵奇手托下巴,两眼幽幽地看着温一壶,直觉到有束目光注视着自己,温一壶展颜对着哀怒的邵奇微微笑道:“怎么了?”

    “一壶,开小差了。”说这话的时候,邵奇状似漫不经心的端着面前的茶水品了起来!

    “哦,是吗?”温一壶并不深入话题,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神,他是一个相当沉稳内敛的人。所以,他要保持下去,“你刚才说什么。”那神态,完全像是在说,我一直听着呢,你可以继续。

    邵奇看了一眼温一壶,笑道:“一壶,若你也是生在帝王家,恐怕连我都不及你入戏三分吧。”

    温一壶打量着邵奇,笑道:“太子殿下,人称百变君,这点伎俩你是随时都可以信手捏来,对付那些人也是游刃有余,又何必如此夸奖我呢。”

    “你又知道我在夸你了?”邵奇说道。

    “不然呢?”温一壶温和地回应道。

    “也许是要借由杀你呢?”邵奇面无表情地说道,但眼里却并没有他行事时的杀气。

    温一壶看着邵奇,一字一句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邵奇微愣,拍着温一壶的肩膀说道:“哪能啊,我可舍不得。”

    温一壶但笑不语,继续饮着手中的清茶。

    “那个,”邵奇又恢复了玩世的孩子式的模样:“一壶,香无怎么就那么难搞定啊!”

    “这个啊,香无说要肩挑重任,儿女私情不想,不懂,也不愿。”温一壶坦然相告,听得邵奇一个劲地摇头,她要不想,这太子妃谁当啊,不管,赶紧让她点头,嫁给他,肩挑重任嘛,当个太子妃,那就是挑上重任了,这般想着,邵奇脸上便浮现了桃花般灿烂的笑容,温一壶看着有些发呆的邵奇,也许帝王家的人,只有这时候才是他真正的快乐吧。

    蝶无安顿好负伤地‘飞鸽’,在‘飞鸽’面前放了一大块猪肉,由于伤势较为严重,‘飞鸽’根本无法担任送信的重任,所以飞鸽传信一拖再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蝶无很会自我安慰地想着,便顾自忙活去了。

    不知是否真的参透了情爱就能弹出令人肝肠寸断,潸然泪下的曲调呢?摆弄着面前的曲谱,蝶无有些无聊地斜躺在椅子上。

    这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竟然黑压压的,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回廊的风铃被吹得轻快地演奏着,蝶无闭目细细地聆听着,享受着,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些困意,前额的刘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桌案上的厚厚地一沓曲谱,也被风吹地沙沙作响,清风不识曲,却把曲来唱啊!

    慵懒地翻转了一个身,蝶无自怀中取出了一本精致的小红本,里面记录的都是她采花女的功绩,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蝶无越发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想想自己刚出师门的时候,简直是一筹莫展。

     正文 第三章  无极门

    一想到,蝶无的思绪也跟着回到了那里:

    坐落在九阳县十里四香的无极山上,此处风景宜人,云雾缭绕,颇有些蓬莱仙岛的感觉,而当初无极选择将门派建立于此也正因为这其一。这其二嘛自然是环绕于无极山腰的一潭清泉,终年恒温,冬暖夏凉,极为舒适。非常适合无极这样特殊体质的人。而也因为派的创立,九阳县的山匪竟都销声匿迹了。

    此时掌门人无极长老正一手摸着胡子,一手敲击着桌面。

    “错了,错了,又错了。”祖师相当严厉地敲着尺板,捋着银白色的胡子纠正道:“如此悲婉的曲调,你却无法弹出人曲共鸣的情感,弹之何用?”

    蝶无苦着一张脸,很是无奈地耸耸肩道:“祖师,我都弹了不下一百遍了,我的手指已经和我共鸣了很久了,它累了,要休息。”蝶无可怜兮兮的扁嘴摊开自己的双手,为了让祖师能敲个仔细,她还特意将手又凑近了一些。

    祖师气得手有些哆嗦,说道:“强调理由,你就会胡搅蛮缠。”

    不这样,你会让我的手指休息吗?蝶无心里想着。

    “这回,没门。”祖师很是无情加坚定地说道:“弹不出来,就给我下山参透去。”

    蝶无的心凉了一大半,因为自己有着极高的音律天赋,那些曲子几乎只弹了一遍,便能在祖师面前发挥得淋漓尽致了。想着在是吃好喝好睡饱,蝶无就双眼放精光,下山去,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蝶无摇摇头,除去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坚定信念一句话:她不要下山。

    蝶无整了整心情,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生生地逼出几颗眼泪,然后忘情地投入到了弹奏中,看着祖师有些出神地样子,蝶无觉得自己下山那完全是很遥远的事情,心里那个暗自庆幸啊,然而祖师却丢来一句:明天下山去。把她的那点小庆幸是彻底颠覆成了不幸!

    蝶无冲着祖师的背影,绝望地叫道:“祖师,为什么啊?”

    “形似而神不似,下山好生领悟。”

    “祖师,你好狠啊,你看我都瘦成这样了,您老人家忍心让我下山受苦吗?”此刻抱着无极长老的裤脚正非常卖力加无耻的的乞求的人正是的二弟子蝶无。

    想到大师姐香无因和师祖师语言冲突,一气之下去了九阳县当了个小捕快,如今这个师娘综合征又要祸害到她的头上了。不趁现在装可怜为自己争取一次。她的软床、香炉、白馒头就真的要和自己说再见了。

    由于乞求声过于惊天动地,很快,就惊动了还有两位深得无极满意的女弟子。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无极不悦的挑眉对着来人说道:“说过多少次了,进屋要敲门。”

    飘无有些怯怯的看了眼黑着脸蛋的师傅,吞吞口水,望了眼已然哭得泪水都快飚不出来的蝶无,叹口气道:“祖师,要是蝶无师姐下山的话,每次煮的饭菜就要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我宁愿喂猪也不喂给她吃。”

    一听到祖师竟然狠心得连饭菜宁愿给猪吃也不留给自己吃了,蝶无就彻底懵了,俨然这次抱大腿,哭鼻子都没有用了。祖师来真格的了。心里暗忖一番,果断的松开抓着祖师裤脚的手,嚯的站起来道:“飘无,快,给我们蒸一笼大白馒头让我带下山充饥果腹。”

    面对一等一堪称吃货的二徒弟蝶无,无极的胡子气得飘啊飘啊。索性心一横,发令道:“什么都不许带下山,你们两个给我监督好了。”

    就这样,蝶无望着虚掩的门缝里那抹即将消失的背影连连叹气。

    “哎——”蝶无叹了口气,想起当初下山的情景,庆幸飘无和花无够义气,让自己做了充足的粮草准备,银子备的足足的,而且还顺带拿了点祖师的私房钱。不然,她哪能有钱盘下酒楼养活自己啊!祖师那句‘形似而神不似’的话依旧在耳畔环绕,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自己的心弦还无法触及那个曲子最深层的感情呢?蝶无自语着,再一次望着红本上的名字,下一个,就她了。

    芳草萋萋,绿肥红瘦的日子,也不乏有些爱出门郊游的女子,或携朋带友,或与自己的爱人,坐在湖边,看碧水荡漾,赏一湖风景,闲来无事,垂一鱼竿,也甚为怡然。温一水就是爱极了这般,与七初一起,仿佛一切事物都与他们无关,幸福是他们的,别人走不进。然而,就是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七初身边的温一水竟然如同水雾般霎时不见了踪迹。河岸边回荡着的是七初一浪又一浪的呼喊:“一水,你在哪。”

    蝶无看着眼前的人儿,长的真是水灵啊,温一水的眼睛动了动,微微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庞,那个面具极为精致,还有可爱。这是温一水闪入脑海的字眼。是的,那个面具除了精致,还很可爱,明明是金黑相叠的面具,却带着一朵别致的兰花,俏皮地绽放,让人对那面具没来由地产生好感。

    她好像不怕啊。蝶无心里想着,清了清嗓子,说道:“喂,你怎么不怕啊!”

    怕?温一水一听,扑哧笑开了,任谁看了那面具,都不应该有害怕的情愫吧,然而,温一水想错了,在她之前被掳来的人,睁开的第一眼就是大声的尖叫,死命的叫,也不怕把喉咙喊哑了,每每这个时候,蝶无都会点了她们的哑穴,然而这一次的人儿,没有叫反而笑了。这让蝶无很是纳闷,她好心地提醒道:“喂,温一水,你是被我绑架来了知道吗?”

    温一水点点头,止住了笑,看着那张说话的小嘴,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孩子呢。这就是大哥口中所说的近日犯案累累的采花女吧。温一水心下有了了然。一脸笑意地看着蝶无,更让蝶无意外的是,她竟然还很友好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温一水的声音宛若黄莺般传出:“你好厉害啊,我很崇拜你的呢!”

     正文 第四章  温一水被绑架

    厉害?崇拜?蝶无被突然蹦出的两个生词搞蒙了,今天掳来的人是完全不知状况,还是太知状况了啊。“温一水是吧。”蝶无说道,只见温一水点点头,她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抓你来没恶意的,只是单纯地交流一下。”

    温一水拉着蝶无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没恶意,不然在我之前的姑娘又怎么会好好的回去呢?”

    蝶无听着,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姑娘,看来是属于后者,太知状况了。蝶无挪出被她一直握着的手,那样被人握着,给她的感觉好像被绑的是她。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直切主题吧。说说你的爱情吧。”蝶无说道。

    温一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蝶无,问道:“为什么交流的是我的爱情呢?”

    蝶无还没应付过这种状况,先前的人只要她一开口,她们便会把她们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可是现在这个温一水在问她为什么?这会有为什么的吗?蝶无有些困惑了,看着对方没有了声响,温一水说道:“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说我的,你说你的。”

    这个温一水,真应该说是不知状况啊,明明是自己绑了她,明明她应该是鱼肉,我为刀俎,她却还跟自己讲公平,而讲公平的引申义就是谈条件。蝶无看着温一水说道:“你说了你的爱情故事,我才会放你回去,这就是我的交换条件。”

    “不公平。”温一水反对道。“女孩子家的秘密怎么能用这个作为条件交换呢?”

    蝶无头大了,今天绑的人选错了,“在我的词汇里没有公平两个字,所以,拜托温小姐别和我说不公平。”蝶无理直气壮地说着,然后猛地喝了一口水,却不小心呛着了。

    “好吧。”温一水不较劲了,玩弄着手里的丝绢,一边想着,一边笑,朱唇却是未见开启。

    只是笑,不说话,能叫交流吗?这个温一水,摆明了是要让自己干着急嘛,蝶无挠挠头,想来自己的话语并不具有冲击力,眼前的温一水没有退步,那就只有她蝶无做妥协了。好吧,想她无极门女侠能屈能伸,为了自己能早回无极门享福,这点妥协,干了。

    “你说了,我就说我的给你听。”蝶无说道,温一水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说道:“真的吗?说话算话。”

    蝶无无奈地摇摇头,对着温一水说道:“我说话算话。”

    温一水咯咯地笑着,说起她和七初的事情,起初家里是极其反对的,由于七初是个冷血杀手,仇家太多,跟着七初,就等于是跟着流血过日子,但是七初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他假作跳崖而亡,然后隐性埋名,与她生活在一起。“当时七初跳崖的时候,我甚至绝望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温一水红着眼睛回忆着,听着温一水说起那段跳崖的情节,蝶无的心不免也跟着高悬起来,听了那么多的爱情故事,温一水的爱情,给她的震撼甚为强烈。她急急地问道:“后来呢,那个七初和你过的幸福吗?”

    温一水点点头说道:“幸福,很幸福,我想,再没有比这样简单地和他在一起让我觉得幸福的啦,那次跳崖,其实七初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哥哥,恐怕现在你也见不到温一水了。”

    “不是说假死吗?”蝶无问道。

    “嗯,是假死,但也差点死了,哥哥救了他,为了让我们从此平静地生活,哥哥放出风声说七初已死,其实原本七初不叫七初,他叫田成风,七初取自跳崖的那日是初七。”温一水甜甜地说道。

    “哦。”蝶无的心里的震撼又加剧了一点。

    “换你了?”温一水说道。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蝶无呵呵地笑着,说道:“我,我还没有爱情故事呢。”她很老实加坦白地说道。对于自己善意的谎言蝶无还是报以惭愧的一笑。能屈能伸嘛,她如是安慰自己。

    “这样啊!”温一水露出很是为难的表情,“那可如何是好!”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让蝶无觉得好像欠了对方一个大人情一般,被注视的很是不自在。“要不我和你说别人的故事吧。”她打着商量说道。

    只见对方摇摇头,噘着嘴说道:“那样就没有喜悦可言了。”她凑到蝶无的眼前,说道:“要不这样吧,别人的故事我不屑听,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

    蝶无拉开与温一水的距离,拒绝道:“不行。”全九阳县的人都知道,她可是被通缉的采花贼,现在还没有画像可公布,要是被她看了,不是摆明了送官府一张画像嘛。

    她拒绝的很直接,给人一种没有商量的余地,然而温一水是铁了心地要见见这个名声大噪的人物,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回被她碰见了,她还不好好看看。“我保证看完就忘,决不把你告到官府。”她举手发誓道。然而看着蝶无的眼里就好像在说:看了你的长相,不把你告到官府才怪。想起师姐很是无奈的样子,蝶无觉得自己行事还是慎重为好。

    “你发誓也没用。从没见坏蛋发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真正应验过,就算应验了,也是好人被坏蛋杀死了,人家也看不见坏蛋是否真的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一字一句的陈述着自己的观点,这一点更让温一水激起了对她的兴趣,再一次凑到她的面前说道:“那不看你也行,回答一个问题总可以吧。”

    见她如此不依不饶,蝶无算是开眼了,“问吧,嘴巴长在你脸上,不过,回不回答就看我自己的了。”

    温一水开心地点点头道:“好,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为什么要听爱情故事。”

    为什么要听爱情故事,不就是为了参透情爱嘛,不就是为了早日弹出那首曲子的神韵嘛,然后自己可以早点回无极门享福嘛。然而,事到如今,不得不说实话,她蝶无还是无法悟出,更无法将那曲子的神韵弹出来。她惆怅地想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温一水详细地说着。也许,苦水偶尔吐露一下,也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吧。这厢相谈甚欢,另一厢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关心则乱,七初始终无法保持平静的心,他很担心一水会出事。

     正文 第五章  关心则乱

    温一壶听着七初描述当时的情景,也觉得很诡异,平白无故的,人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以你当年的经历,难道就一点也没有察觉有人在身边吗?”温一壶问道。

    七初苦着脸说道:“没有,绝对没有,而且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的气息。”

    温一壶哦地一声算是了然,难道除了采花贼之外,还有另一出:闹鬼不成。然而世上怎会有鬼魅一事呢?他托腮沉思着,尽管被绑走的是自己的妹妹,他依然能够做到相当地平静。以往常的案子来看,若是采花贼所为,明日便会将一水放回,安然送到家里。如今除了静待佳人,真的是别无他法。

    采花贼再次犯案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各个捕快的耳里,香无有些咋舌,这个蝶无,绑谁不好,绑走大人的妹妹,这不是引火上身,自找麻烦嘛。而且还使用隐身术,光天化日之下变魔术,她不禁为蝶无捏了把冷汗,明天得去蝶无的住处,催她赶紧走人。

    听着蝶无的故事,温一水笑颜如花,很是善解人意的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的祖师实在是太为难你了,你不懂儿女情长,又怎么弹出孤独相思的神韵呢。”

    蝶无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完全把温一水当成知音一般说道:“就是就是,所以,我就下山了,然后。”蝶无脸一红,继续说道:“然后把九阳县的女肆逛了个遍,如今是连采花贼都做上了。”

    她很老实地坦白了一切,让温一水觉得这个采花贼不但面具给人的感觉很是可爱,就是人,也肯定是可爱的不得了。“我有一计,你可愿试试?”温一水献计说道。

    “什么?”蝶无巴巴地看着温一水,急切地说道。

    “与其找那么多人说故事,不如自己身陷故事,在别人的故事里,你永远只是个听众,而在自己的故事里,你才是主角,才会有所领悟。”温一水说道。

    “自己的故事?”蝶无犯难了:“这要怎么做,难道不绑姑娘,绑男人,然后让对方和自己谈情说爱。”

    温一水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开了,想着这般有趣的姑娘若是能够陪在哥哥身边,那是多么和谐啊!

    想到这,温一水好心地说道:“若是你那般做了,恐怕九阳县所有的女子都得跳起来和你为敌了,不妥不妥。”见她分析的很有道理,蝶无一时间迷茫了!

    “其实这样做一点也不难,人选嘛就不用那么费力地找了,我给你推荐一个,你只要好好感受就可以了,记住,用心体会。”

    温一水说的很是动情,这个想法让蝶无不免有些心动,说不定,还真是可行呢。只见蝶无咬咬牙,一拍桌,算了,就拼一回了。她对着温一水点点头,大义凛然的模样像是即将奔赴刑场一般,惹得温一水又是一阵笑声。

    翌日清晨,温一水果然已经好好地待在了自己的厢房里,要不是与温一水相谈甚欢,导致误了时辰,蝶无也不会感到吃力了,她舒展着四肢,想要摆个舒适点的姿势好好睡一觉,然后想想,怎么样开始自己的谈情说爱,一水说了,她会找她的姐姐帮忙,先教教自己,然而问及一水是否可以亲自相授的时候,她却婉言拒绝道:“蝶无,你不明白,女人一旦陷入爱河,通常是有异性,没人性的,所以这个由我姐姐出马,保证你包学会。”蝶无笑了笑,对着地上的‘飞鸽’道了声早安,便蒙头呼呼大睡,看来昨天忘我地交流的确累坏她了。

    蝶无知道师姐肯定会再度上门来催自己,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才隔一天,师姐就登门了,而且还是在她睡的正深的时候敲门而入,哎,想睡个安稳觉都不成。香无一进门,就对着窝在床里的蝶无劈头骂道:“蝶无,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蝶无心里暗暗应道,知道知道,哪一次自己绑架了人,师姐不是这么说,闯祸了又怎么了,干采花贼这行当,对于闯祸那简直就是形影不离的亲戚了,一回生,二回熟的东西,突然再进行深入理解闯祸的意思仿佛也变得毫无意义了。蝶无顶着两个黑眼圈,迷迷糊糊地说道:“师姐,放心,天塌下来,我不让你扛就是了。”

    香无不禁为之气结,不满地说道:“靠,那怎么行,说好了师姐会罩着你,就一定不会让你有事。”香无说的豪气干云,听在蝶无的心里很是感动,但是这种感动随着说的次数多了,感动成分也随之减少了。蝶无心里明白,香无再怎么有能耐,那也只是个捕快,民尚且不和官斗,何况还是吃官饭的捕快呢,哎,蝶无心里叹息着,想着还是补眠比较重要。

    香无见蝶无这种事不关己的样子,香无就忍不住手痒,她索性抽掉了蝶无的被子,问道:“怎么样,祖师回信让你回去了没?”

    蝶无抱着枕头,半睁开一只眼,寻找着屋中的‘飞鸽’,然后,眼睛全睁,朝师姐呶呶嘴,然后对着地上的乌龟呶呶嘴道:“我还没用‘飞鸽’传信呢。”

    “什么?”香无忍不住翻了翻眼皮,用手抚着额头说道:“那你要什么时候传信给祖师。”

    “这个啊!”蝶无认真的思考着,然后很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诶,这要看‘飞鸽’的体质,看到它壳上的绷带了没,那是摔裂的,就这受伤程度,恐怕没个一年半载的好不了。”

    香无的额前青筋暴跳,她尽量冷静地,用平常的语气说道:“靠,那岂不是要等这只乌龟好了才能传信。还一年半载不定?我看你是烧糊涂了吧,无极门传信什么时候用乌龟了。”

    蝶无兀自笑了笑,心里暗想道,无极门自始自终都不曾用乌龟传信过,师姐却说的完全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出现似的,笑意袭来,倦意消褪了一半,她打坐着,双手依旧抱着枕头,她看着师姐提着乌龟时的滑稽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想再捉弄一下这个师姐,好吧,她承认,她喜欢无聊的时候偶尔制造点生活乐趣。

     正文 第六章  温一水献计

    香无看了半天乌龟,发现它不停的伸脑袋,想象着无极门里的乌龟很少有这种现象,不过,吃撑着的时候,好像有过,难道说。

    “蝶无,你给这乌龟吃了什么?”香无问道。

    吃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我吃什么它吃什么的啦,蝶无笑了笑说道:“猪肉。”

    果然,如香无所想,这个乌龟撑着了。

    “蝶无,给它吃点素吧,不然消化不良,长寿也变短命了。”香无一脸同情的看着乌龟说道。

    “吃素?”蝶无惊讶地说道:“它吃素干嘛,又不要它念经礼佛,参禅打坐。”她咯咯地笑着,似乎把乌龟需要吃素当成一个极为有趣的话题。

    香无一个翻身点住蝶无的穴道,很不客气地说道:“再和我动心眼,就不是点穴这么简单了,保证把你打包直接押回无极门。”

    蝶无睁着无辜地眼睛看着如此冷血的师姐,哼,早知这样,当初来到九阳县就不该找师姐报备的。现在倒好,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人身自由,做个采花贼也要瞻前顾后,坐贼我容易嘛,她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然后,干脆眼睛一闭睡觉。尽管离打坐的标准动作相差甚远,但也不必太过计较,她现在除了保持这个动作睡觉,她还能干什么,那个点她穴的人已经干公务去了,而她得这样睡觉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师姐,你好狠啊。

    温一水倒是睡的饱饱的,七初比较担心,待她一睡醒就急急过来看望,握住对方的柔荑,感觉很不真实,生怕自己一眨眼的工夫,面前的人儿又消失不见了。温一水温柔含情地对着七初一笑,说道:“放心,我没事。”

    若是以前的七初,他一定会见温一水安然无恙便会转身修理绑走温一水的人,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只是想守着她,不提报仇,不提杀戮,没有什么比见到她平安无事更重要的了。

    “我哥呢?”温一水问道。

    “应该过会也会过来吧。”七初回道。

    “哦,那就好,我还有事得和他商量呢。”温一水笑着说道,手抚上七初的脸庞,关心地问道:“一晚无眠吧。”

    七初只是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事,我很好。”

    “嗯,我知道,七初要过的比一水好,才能照顾一水一辈子。”温一水幸福的依在七初的怀里,说道:“七初,等哥哥找到好姑娘,我们便成亲。”

    “为什么非要等到我找到好姑娘你才肯嫁人呢?”温一壶立在门口,故意没好气地说道:“难道我就成了你成亲的障碍。”

    “不是的哥哥。”温一水焦急地解释着:“只是我们都欠哥哥的情,我只是希望看到哥哥幸福,然后我们才会真的幸福。”是的,一定要哥哥幸福了,她才会跟着七初去过隐世的生活啊。

    “傻丫头。挑个好日子,哥哥给你们把亲事办了。”他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幸好,平安回来,看来真如一些案子一样,采花贼并没有伤人之意。温一壶端坐在温一水的面前问道:“一水,有见过她的面目吗?”

    温一水摇摇头,说道:“她带着面具,不过我想是个很可爱的姑娘。”见温一壶并不打算再问什么,温一水试探性的喊了句:“哥。”

    “嗯。”温一壶应道。

    “哥哥想把她找出来是吗?”温一水问道。

    “是吧。”

    “我和她有个约定,我告诉她我有一个姐姐可以帮助她。”温一水除去细枝末节,直接说道。

    温一壶犯疑了,“姐姐?怎么回事,你又上哪生出个姐姐。”

    温一水的眼睛骨碌碌地一转,吐吐舌头调皮地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温一壶算是明白,自己的妹妹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了,乔装来接近采花女,主意是好,但有损形象。

    “怎么样,别犹豫太久,和她约好的是傍晚时分再会的。机会难得啊!”温一水从旁催促着,挤兑着温一壶的思考时间。

    “好吧,如此可以会上一会,那个神奇的采花女。”温一壶不以为意的笑笑,仿佛一会梳妆穿女装的不是他温一壶,而是温家真的还有一个温一水的姐姐存在似的。

    约定的时间渐渐来临,蝶无不是一个爽约的人,更不会赴约迟到,来到约好的地方,她安静地坐着等待,好像自己有些来早了。这也怪不得她,冲穴道都用了不少时间,要不是她聪明,偷偷学了这些小道偏门的,现在说不定会手脚麻痹不能动弹呢。

    远远地就看见了走来的两个人,蝶无的眼睛马上就有了亮光,这来的二人其中一个是温一水,另一个自然是温一水名义上的姐姐,实际上的哥哥温一壶了。

    蝶无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她这人,对于人的面孔记忆力不强。她笑着和温一水打招呼,然后看了看她的姐姐,打趣道:“一水啊,你姐姐好高挑啊,比我都足足高出一个头呢。”

    温一水呵呵笑着说道:“是嘛,没觉得呢,可能是我们家人都比较高的原因吧。”

    蝶无哦地一声,然后很耐心地拿出纸笔铺开,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就等着一水的姐姐金口一开授课了。温一水见了,打了招呼说道:“蝶无,你和我‘姐姐’好好聊,我还有事找我的七初。”

    蝶无笑着和温一水挥挥手,然后便将立在一边的温一壶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很是谦虚地说道:“那么,姐姐,我们现在开始吧,教我怎么和男人谈情说爱吧。”

    乍一被蝶无碰触的温一壶,能够明显的感觉那肌肤接触所带来的微妙感觉,听到是要对她授课,而且还是教她如何谈情说爱,他就惊讶地下巴快脱臼了,来之前,一水并没有说要做这些啊,哎,看来自己被这丫头摆了一道啊。尽管如此,温一壶也能应对自如!嘴角一抹促狭的微笑一闪而过!

     正文 第七章  一壶蝶无初较量

    见‘姐姐’没反应,蝶无热情地打着手晃了晃问道:“姐姐,怎么不说话。”

    说话?说什么呢?难道真对她说什么谈情说爱不成。温一壶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心里不由得想一探她的容貌,他这般想着,也这般做了,温一壶用手轻轻的支起蝶无的下巴,这突然而至的动作让蝶无本能的就是用手拍开了那支着她下巴的手!红红的手印非常惹眼的出现在了温一壶的手上。蝶无满含歉意的拉住温一壶的手边揉边说道:“姐姐,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温一壶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反应不是一般的快啊!

    见蝶无还在努力的对着他那被拍红的手吹着呼呼时,温一壶不觉得心神一荡。

    风吹着裙袂,空气里又悬起了一阵兰花香,这让温一壶的心神一悦,这个味道,似曾相识,他看着对面的人,尽管用面具遮着大半个脸,但是,那股清香,让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个人,这个所谓的采花女,他见过,正是那个市集上对着乌龟乐呵,对着商贩较劲的人儿。的确如一水所说,是个可爱的人,但是,官是官,贼是贼,尽管她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她也严重扰乱了九阳县的秩序,官,贼从来都是对立的。

    还好自己英明,尽管香无不知又被太子殿下带到哪去了,起码自己还是带着人马来了,等把她抓回去,再细细地审。

    温一壶环顾着四周,觉得很不对劲,怎么就这么安静呢,没看到自己一直在打的手势吗?难道说,那帮人被一水给带走了。温一壶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极大,就觉得很是无奈,好吧,想想以自己的身手,对付采花女也绰绰有余吧。

    蝶无看着温一壶的手势,手握成拳然后五指摊开,再握,再摊,太紧张了不成,难道采花贼的身份给对方造成的无形的压力如此之大吗。蝶无想的比较单纯,她哪知道那是对方招呼兵马的暗号啊。

    半天不见手下现身,温一壶干脆自己上阵,反正自从香无不在,他已经是被迫上阵不止一次了,何况这个采花贼极为有趣,不立刻拿下,他都觉得不划算,但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阻止他:不要用武力解决!

    轻轻咳了一声后,温一壶特意让自己的说话声音变得女性化:“姑娘,若真想谈情说爱,女肆倒是个好去处!”

    蝶无一听温一水的姐姐开始授课了,马上就坐下,手握着笔开始做笔记,哪知还没写两句,笔就从她手里脱离了!她困惑的抬头看着姐姐道:“姐姐,这不让我记,我怎么学啊!”

    “很简单,社会实践比理论灌输更有效果!”温一壶抿嘴笑道,随后握着蝶无之前执笔的手道:“跟我来!”

    这次蝶无没有之前的防备了,而是任由温一壶牵着她的手,随他而去!

    红绡阁此刻客流量并不多,因此当温一壶带着蝶无以女子身份大大方方出现在这里时,红绡阁的阁主直接使了个眼色让下人带着二人去上好的厢房。温一壶男扮女装出现在他这里倒是头一回。一时觉得有趣,萧然也不待温一壶叫人传话,便直接奔着二人的厢房而去!

    此刻坐在厢房里的蝶无倒有些局促不安了,话说女肆对她而言可以说的上是第二个窝了,然而不知为什么,看着身边淡定的温一壶,她的心就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而这种紧张感蝶无却不知道,那是来自温一壶身上的男性气息所致!

    “哟,一壶,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待蝶无眨眼将来人看仔细,萧然已是着一身火红的纱衣稳稳的坐在了温一壶的身上,还很不客气的调戏起了温一壶。

    温一壶的眼里蓄着怒气,似在警告萧然:别玩过火!

    萧然不是笨蛋,自然是很清楚那代表什么!想他萧然坐镇红绡阁,哪个男的不被他这男身女相的皮囊给迷惑,偏偏这温一壶,是一单也不买啊!识相的起身坐在温一壶身边的位置上,两眼直直的在蝶无身上打量。那模样,完全就是一副老板娘挑新姑娘的眼神!看得蝶无不由得整了整自己的面具!

    萧然捂嘴轻轻一笑,那种魅惑十足的笑容让蝶无都觉得眼前这位姑娘十足是个祸水。

    “我道一壶怎有空到我这红绡阁呢,原来是想给我带个好货色!”萧然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得花枝乱颤的顺手去摸蝶无的手,开始敬业的打量起来。

    面具后的蝶无张大着嘴巴,挣脱掉那只乱摸的手,顺了顺气道:“我是来这玩的,可不是来这当姑娘的!”

    早在萧然的手摸上蝶无的那一刻,温一壶已经是毫不客气的出掌自桌底震开了萧然的手,而蝶无只道是自己努力甩开了萧然的手。萧然略微有些吃痛的摸摸手,见好就收是他一直奉行的真理。他得留着机会下次调侃他。

    这时,温一壶开口了:“姑娘若想知道何为谈情说爱,大可请教红绡阁的花魁!”

    萧然挂着招牌式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略有些害羞的点点头道:“小女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红绡阁,蝶无也不是第一次来,然而,对于这所谓的红绡阁花魁却是第一次见。想着能够沾了温一壶的光见到花魁取经,蝶无终于明白过来,为何一水要请她的姐姐帮她了!

    于是,蝶无毫不客气的开始噼里啪啦的对着萧然说起了自己的来意。温一壶只是蹙着眉头,但听不语,萧然却是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情商太低,不好点拨。于是四两拨千斤的将蝶无的事转嫁到了温一壶那。随后起身道:“哎呀,奴家尚有贵客在等我,耽误不得的,你和一壶先行讨论,随后我再来!”

    蝶无满眼的期待顿时变成了失望,这一抹眼神的变化被细心的温一壶尽收眼底。心里不由得跟着她有了起伏!

     正文 第八章  爱情终究因缘分

    “我觉得,其实而来,缘分到了,姑娘自会明白所谓的情爱为何能够带给人们至死不渝的信念,为了爱情可以看淡一切的决心。”

    温一壶的话不轻不重,却是字字被蝶无记进了心里。想着天色已晚,自己出来溜达也有半日了。便起身告辞道:“姐姐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来找姐姐!”

    温一壶的手悬在半空,本想伸手让她再留一会,哪知,手还未曾触及,那抹身影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走到一半蝶无才想起来,忘了问问下次去哪找‘她’了,于是半道隐身又折了回来。

    哪知,走到门口刚想进去,却听到了萧然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里。

    “我说温县令,这抓采花贼也不带这样玩的吧!”萧然看着面前一身女装的温一壶,心里就痒痒的非说他一顿不可。

    温一壶也不急着换下女装,反而是一脸淡定的看着萧然道:“别多管闲事,若觉得邵奇那给的任务太少,我不介意再帮你多求点。”

    萧然自知没有蝶无在场,自己讨不得半点便宜。于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而门外的蝶无早在听到“县令”、“抓采花贼”等字眼时,早已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果然,人是不可以轻易相信的,蝶无瞬间抹杀了对温一水的好感,冷笑着面对自己的敌人。因为生气过头,她竟现身在了房间内缓缓的说道:“原来是温县令啊!小女子失敬了!”

    未曾料到蝶无去而复返,还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全,温一壶一时有些愣住了,他承认一开始是想抓她蹲大牢进行思想教育一番,可是,现在的他却不这么想了!刚想张嘴解释什么,萧然这厮竟突然掩着脸面哭闹道:“女侠,不关奴家的事啊,这全是温一壶的主意!”

    这回不用温一壶报全名,萧然已替他全交代了。萧然恶作剧般的朝着温一壶眨眨眼睛,相当识趣的再次撤离了现场。

    许是因为温一壶骗了她,她竟头脑一热道:“想抓我啊,得看你的本事了。”

    蝶无很自信地挑逗着对方,她就不信,紧要关头,她就不能使用隐身术脱身。

    紧接着的,温一壶不是动手抓她,而是继续动口说道:“姑娘误会了,我并无抓你之意。”

    “误会,你敢说你打一照面就没起抓我归案的心。”蝶无不是傻子。

    若回答说没有,蝶无定会二话不说的和他干一架,可若说有,想必她也不会就此消去武力解决的念头。思及此,温一壶干脆选择沉默。

    而此时,蝶无也在这沉默的空档稍微冷静了下来,心里不禁暗暗埋怨自己遇人不淑也就算了,就连师姐也不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这个九阳县县令,师姐的顶头上司。为什么师姐都没有报备说今天她的头头会亲自出马抓她呢,哎呀,无良的师姐啊,这回麻烦自己找上门了。蝶无的心里暗暗叫苦。

    而这番冷静下来的结论是:不能直接和对方对着干,不然继续操刀的行当只能永远未完待续了,想想香无对着自己抓狂的样子,然后一口一个靠字地数落自己,那比死还难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这笔账就先记下了。打定主意,只是瞪了眼一脸无辜的温一壶,便再次消失在了温一壶的面前。

    本想着第二天前往温一水那,质疑她为何找人抓她,然而路过市集的时候,她却驻足了,那高悬而挂的画像不是她会是谁啊,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师姐把自己出卖了,可是不对啊,我们同为无极门的人,怎么会如此相煎呢?她思前想后,自己犯案以来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长相啊。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幅画竟是温一壶连夜画出来的,他回想着当时市集上遇到她的情景,然后,心随笔下,不一会儿,一个俏生生,可爱漂亮的姑娘便跃然纸上了。

    没有给自己多想的时间,蝶无匆匆回到了酒楼,幸好在自己的酒楼她都是带着面纱示人,像这般自己的画像高悬在外,她还能悠然自在的进出酒楼才怪呢!

    “当家的,今儿酒楼有人来闹事,说是咱们的菜品抄袭了京城第一御膳楼的,而且说抄袭也就算了,口味却一点也不地道。”掌柜的拿着账单站在蝶无的面前,报告完了一个月的账目收入后,顺便提起了今天酒楼有人闹事的事情。

    蝶无嘴角微微一笑,合上账本,自从拿了飘无的拿手菜品做酒楼的招牌菜,生意是蒸蒸日上啊!听到掌柜的说起京城第一御膳楼,蝶无不在意的说道:“这样吧,明日在酒楼内挂一副字画,内容则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相信大家会明白的。”

    掌柜应声点了点头,拿着账本下楼去了,当家的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让他对今日滋事的人也变得不是那么在意了!

    蝶无出现在香无衙门的宿舍的时候,着实让香无吃了一惊,她环顾了下四周,把门关的严严实实地,拉着蝶无的手说道:“靠,蝶无,你怎么跑这来找我了。”

    蝶无现在心里的困惑,简直是怎么一个‘说’字了得啊。她紧握着香无的手说道:“师姐,你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你是想用这个方法逼我走是吗?”

    香无有些稀里糊涂了,什么这个方法,自己除了扬言硬逼之外,没干过什么啊。“你说什么呢?”

    “师姐想我早点回师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谁让我如此不成气候呢,可是,把人家的画像高悬,这是多么丢脸的事情啊,师姐,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像个看耍戏的猴子一样评头论足,而现在,你却?”

    “靠,你说什么,你暴露了,有人画了你的画像。”香无的吃惊程度不亚于蝶无,她安抚着蝶无说道:“蝶无,师姐我是个直肠子,一根筋的性格,你是我师妹,我自始自终都是为你好,怎么会那样做呢。”

    蝶无止住抽泣。说道:“画像出自衙门,自然就是衙门里的人干的,我决定了,打今儿个起,我就住下了。”

     正文 第九章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靠,你说什么?住这。”香无不置信的问道。

    蝶无捣鼓着自己的脑袋,雌心一横,没错,住下了,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要是在外头住,那还不亏大。蝶无细细研究过那画像,那个笔迹,绝非出自凡人之手,而且为什么那人画的自己,能够如此神韵呢。对,曲有曲的神韵,画有画的神韵。这个神韵到底怎么来的呢。

    香无想想蝶无说的话也有道理,与其让她在外令自己担惊受怕的,还不如好好地把她留在身边看着踏实。这么想着,蝶无也就理所当然地留下了。

    “蝶无,飘无离开无极门有两个月了,你有她的消息吗?”香无有些担心的问道。

    蝶无喝着小茶,哼着小曲,吃着小点心,飘无的去向她当然知道啦,要知道她经营的酒店里的菜单都是飘无寄过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最近飘无寄菜单很不勤快嘛。难道说送给她的‘凤凰’被人半路勾引耽误时辰了!

    想到这,她不由得打哈哈糊弄香无道:“没事的,飘无一手好手艺在,出去了也饿不死,何况飘无长的很安全。

    “很安全?什么意思?”香无不解的问道。

    蝶无吐吐舌头,她能告诉大师姐,飘无离开无极门后第一个来找的人就是她。而帮飘无易容躲过师父眼线的人就是她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放心吧,飘无是我们四个里面最稳重的,不会有事的。”

    “嗯。我就是担心,师祖这个牛脾气,竟把你们一个个都赶出了无极门,难道他想解散门派不成。”香无有些气愤的说道。

    蝶无喝水有些急,轻轻咳道:“什么,精灵鬼花无也被赶出来了?”

    见香无点点头,蝶无耸耸肩,单手支着下巴说道:“真相只有一个,师娘综合征外加精神分裂症,师祖没救了,门派要解散了。”

    “哎哟!”蝶无有些吃痛捂着额头道:“师姐,好痛啊!”

    “不许胡说八道,师祖不会那样做的。”

    蝶无撅着嘴巴,轻声的嘀咕道:“就你平时最会和师祖顶嘴,师祖不会这样做才怪呢。”

    话说衙门重地,岂是蝶无这种闲杂人等能够随意走动的,而且,现如今的蝶无还是头号通缉犯呢。哎,蝶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想让她足不出户安安分分的待着,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明的不行,咱就来隐的,反正隐身无处不在。

    蝶无相信缘分的说法,更相信孽缘的说法,这个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要抓她归案的县令温一壶嘛,褪去了女儿装,换上一身的便官服饰,还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很呢。

    蝶无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然后,她突然哎呀一声想明白了,这个不就是在市集上碰到的,直接性导致‘飞鸽’受伤的人吗?这算不算冤家路窄啊,明明自己没有向他索赔‘飞鸽’的汤药费,他却不知好歹地,将自己的画像高悬张贴,师姐说了,画像是县太爷画的,那县太爷画的意思就是说是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温一壶画的。这叫什么来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哈哈,蝶无开心的想着,但又觉得此话说的有些不妥,这里是县衙,好像这句话应该反过来对自己说啊。

    思及此,蝶无觉得大脑有些混乱,索性甩甩头,不去理会,跟着温一壶走进书房。案桌上,还留有蝶无的画像。捉贼拿脏,这下蝶无是理由相当充分可以惩罚温一壶了。她趁其不备,悄悄地抽走了那张对着乌龟乐呵的画像。蝶无看着不免有些好笑,没想到,连自己家的‘飞鸽’也被连带通缉了啊。

    温一壶揉了揉眉心,怎么张贴画像出去,仍然没有任何进展呢,难道她真的凭空消失不见了,想到她不会再出现,温一壶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这不像他啊。

    蝶无细细的打量着书房里的一切,随后目光落在了一柄剑上面,看着就令她很是心动,仿佛这剑能和她说话一般,祖师说,每一把剑都有剑魂,而剑魂的赋予者皆出自于它的主人,如果,真的有剑魂的话,那么,他的剑魂会是个什么样的呢,蝶无看着温一壶好奇地想着。

    通常剑魂出现都是源自有缘人才能相见,而这有缘人,则是剑魂认定的主人的另一半,滚玉是一个剑魂,它在剑鞘里同时也打量着隐身的蝶无,主人近日无端烦恼的人是她吧,滚玉如是想着,继续守在剑身上,它能明显感觉到主人那心里隐隐跳动的是什么,也许,它可以再等等,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正式面见主人,以及它为主人认定的另一半。

    蝶无收敛住心神,怎么目不转睛的工夫,自己就好像要被那剑摄住心魄一般,她回首,只见温一壶已伏案而憩,她驻足在他身边,闲着无事摆弄着他的书,温一水进来的时候,蝶无赶紧闪身往门边一躲,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不是隐身了嘛,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啊,对于这种行为的解释方法,做贼心虚再合理不过了。

    温一水抱着温一壶的衣服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取出一件外套为温一壶添上,最后,带门,悄悄地离开。蝶无看的出来,这些刚拿来的衣服似乎有几处已被精巧的针线活缝合过,哎呀,原来你还真是个两袖清风的官啊。蝶无感慨着,随手翻弄了下衣服,恶作剧的心思涌上心头,把我画像高悬的是你哦,那么,接受惩罚是应该的啦,我不打你,我不骂你,我在精神上面折磨你。蝶无幸灾乐祸地想着,拿起温一壶的衣服,顺着原先缝合的裂缝,轻轻一刮,哎呀,这弹琴的手指也能当剪刀使唤,真不枉费自己在手上下的工夫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想着,蝶无很开心的感谢祖师的绝顶上好的护手霜。

     正文 第十章  她的杰作

    衣服依旧整齐地叠放着,只是肇事者早已不见芳踪,温一壶醒来,看着自己肩上的衣裳,便知一水来过,再看看桌上的衣物,温一壶没来由的有着一种困惑,那里留有本不该属于一水的气息,而是那股熟悉的,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兰花香。

    果然是啊,想象着她当时生气的样子,恐怕没有把自己的衣服弄得面目全非已经是相当客气了。温一壶看着如刀割般的线路,暖暖地笑着,也罢,她只是任性地想玩捉迷藏罢了,既然她如此热衷于这个游戏,他又何必置身事外呢。抱着桌上的衣服,温一壶决定,还是麻烦一水再缝一次。

    蝶无想象着温一壶醒来时候气得铁青的脸,就忍不住地捂着肚子狂笑,她举起地上漫步的‘飞鸽’,拿出画像比对着说道:“飞鸽,瞅瞅,你也和我一样被通缉了呢,我们可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香无白了她一眼,全当她是白痴在自娱自乐,而她此时也是苦恼当头,那个死人头,什么意思嘛,说的那话,竟然让自己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悸动。

    粗线条的蝶无终于发现了香无有些不对劲,安顿好飞鸽后,蹭到香无的身边,八卦的问道:“师姐,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香无一听,无语的望着蝶无,看着她没心没肺傻笑的样子,突然觉得曾几何时自己这般傻笑的样子已经不见了。“哎——”声由心出,这轻轻的叹气声登时让蝶无提起了精神,小心翼翼的挽着香无的胳膊说道:“师姐,出什么事了,难道无极门真要解散了。”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一天到晚想着门派解散?”香无有些气极的说道,一个邵奇已经弄得她够烦的了,现在还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爱添乱的师妹。她真的是好累啊。

    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蝶无干脆选择闭嘴,静静的将香无抱着,小时候,只要她难过,香无都会抱着她。而此时,她能感觉得到,她的师姐在难过。

    香无靠在蝶无的肩头,缓缓的说道:“怎么办,蝶无,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他?”蝶无轻声问道:“我认识吗?”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师姐说到他时,她竟本能的觉得那个他是温一壶,可是心里却并不希望是他。

    “你没见过,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喜欢上之后,会很累的。”香无喃喃说道。

    “那,他喜欢你吗?”

    “不知道。”香无将头埋得更深,隔着衣衫透过的清凉感觉还是让蝶无发现了,她的大师姐竟然在哭。这一刻,她竟然慌乱的不知该如何安慰。

    在蝶无的脑海里永远只有一个想法,她可以欺负无极门里所有人,但就是不允许其他人欺负无极门的人,尤其是欺负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几个人,因此,在和温一壶较量着的同时又多了一丝丝的报复。

    同样的戏码依旧日复一日的上演着,对方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温一壶自然也不去打扰她的雅兴,只有蝶无才会缺个心眼的想着自己的做法是如何的人不知鬼不觉,疏不知她这种把戏,剑魂滚玉时刻看着,温一壶一直感觉着。

    一水看着被不同程度破坏的衣物,心里十分地纳闷,难道哥哥有虐物癖不成,可是,哥哥的样子,看着不像啊,七初看着发呆的一水,温柔地说道:“一水,怎么了?”

    温一水抬眼看着七初,说道:“七初,我担心,哥哥可能生病了。”

    “哦,何出此言啊!”七初冷静地说道。

    “喏,”一水把哥哥的衣物放在七初的面前,七初看着那非工具割开的裂缝,心下一惊,武功如此诡异,他装作没事一般安慰道:“只是一般的衣物破损,难道还能难倒一水的绝顶绣工吗。”

    七初夸赞着一水,让一水的心思缓了缓,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温一壶正在摆弄着笔墨,七初走进书房之后,静静地立在一边,也不说话,这让蝶无觉得很是沉闷,索性结束今天的破坏大计,回屋睡个好觉。最近白天两头忙碌,一会忙着追查伤了香无心的男人,一会又得回来使使小计,捉弄捉弄这个乱贴她画像的县令。过于忙碌导致睡眠严重不足。

    隐隐的空气中不再有那淡淡的兰花香,温一壶才顿笔说道:“你来有事?”

    七初点点头,说道:“你要小心,你身边有不简单的人出现。”

    “哦,”温一壶双手环胸说道:“何以见得。”

    “从你衣物的破裂非利器却似利器造就的样式来看,对方的武功早已在江湖上绝迹的。”七初分析道。

    温一壶会意地点点头,看来小女子真不简单啊,蝶无,你竟然会使用江湖早已失传的隐身术和一指功。任由你自顾的玩下去,恐怕,到时候的你一定会觉得兴致缺缺的,既然如此,我也不防早日掀起你的神秘面纱。“放心吧,小把戏而已,我会注意的,倒是一水,你好好照顾她。日子我已经给你们选好了,这个月的初七完婚。”

    这个月的初七完婚,等于说还不到三天的工夫,他七初,一个重获新生的人,就要携带自己心爱的女人,从此共筑爱的巢穴了。七初心里很开心,但是看着温一壶,他又有些犯难了。“大哥,恐怕,一水不肯。”

    “放心,长兄如父,何况她只是担心她嫁了,没人照顾她的哥哥罢了。明天,我给你们找个现成的嫂子。”温一壶笑着说道。

    七初觉得温一壶话里有话,明天就能给他们找个现成的嫂子了吗?

    蝶无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趣了,总是这样的玩法,没有新意,更没有创意,温一壶的衣服弄破了,不是照旧补回去了,就是干脆扔了添置新的衣服,她托腮坐在桌边,看着忙碌的温一壶,想着他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为什么对一个案子竟然能够执着到这种地步。

    香无也听说了蝶无的行事作为,私底下的捕快都在传言,也不知道是谁和我们的县太爷苦大仇深似的,伤不了大人,尽拿大人的衣物做宣泄。香无想管,但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弄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几乎无暇顾及,那个一直以官压人的邵奇,竟然是当今太子殿下,而今天,他竟然说要娶她。天哪,她好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