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须弥人生 三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这花花世界,须弥人生,放佛弹指一挥间,能活到现在,放佛一切都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三十前的某天上午,听长辈将起我的出生,虽然不是惊天动地,但对于我家来说,却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波。当天正是阴天,虚空之中飘落着星点的小雪花,再有二十多天就是春节了,而我就生在遮天。 生下我双眸紧闭,不会哭泣。接生我的刘阿婆,剪短脐带之后,使劲了浑身解数,却无济于事,所有人都看我活不成了。眼看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和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的朗朗乾坤,挥手再见。 “轰隆!”忽然,大冬天的一个闷雷响起,我被一惊之下,才哇哇大哭起来,一家人转忧为安。稍时,带着面泪水,便开始大口吃起了母乳,刘阿婆说:“没事唠!没事唠!恭喜老张,恭喜小张!” 爷爷是一个比较怪的老头,名字叫张起灵,看着张家唯一一个孙子,却比较淡定,淡定令人匪夷所思的木然,一个字便是闷,听说有人叫他闷油瓶、哑巴张,也有人叫他小哥。 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发生的时间,是在全家喝我满月酒的时候,当时是在爷爷家。 吃完母乳,我便出奇地安睡了,前来恭贺的家里长辈,难得我安静一会儿,悄悄把小礼物堆在我的不远处,另一屋子里边井然有序开始吃酒。 爷爷家有个老钟,据说现在还是他父亲留个他的,这种老钟每到整点和半都要敲响,几整点敲几下,半敲了一下。 “铛铛裆……”正是中午十二点,钟声一响,我便开嚎啕大哭,一家人乐呵呵的,以为这小子连口安生饭都不让吃,母亲过去抱我。但是,无论她怎么哄我,我一直在哭,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我才停住哭声,再次悄然入睡了。 为什么说整整一个小时,因为从我满月后,一连几天,每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只要老钟一响,我便开始大哭,开始以为我是被这连续不断的声音吓到了,母亲便故意没有爷爷家两天,但是情况不变,而且家里都注意到这奇怪的现象,每天中午十二点哭,哭整整一个小时,才好转。 母亲想到县城医院看看,奶奶的思想比较传统,也说这不是真病,是假病,也就是说,这是邪病。 当时,村子里边还比较封建,就是我现在回去,还有许多说法,不得踩遗饭,不能对着坟撒尿等等,所以请来了村里有名的先生他姓吴,叫吴继祖,我们都叫他吴先生。 吴先生在村里算不上什么大户,但是却有一门祖传的手艺活,那就是降妖除魔看风水,至于真假只有当事人知道。 而吴先生的父亲据说是湖南长沙人,在当地非常有名,名字叫吴邪,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搬到了我们这个小村落。 不知何故,吴先生的父亲,在六十大寿的时候,便回了长沙,而刚刚二十出头他,接下了他父亲这门“手艺”,挣两个吃饭钱,但是他好像有花不完的钱,经常和一群狐朋狗友胡吃海喝,让旁人暗叹吴家家门不幸。 但是吴先生还真的有那么几下,他到了我家什么话都不说,先是连着抽了三根烟,三道烟灰洒落在他面前的小红木桌上,等到他点了第四只的时候,他猛地将手中的烟,朝着桌子上一砸,如此猛烈,但那支香烟却站了起来,烟雾缓缓地朝上方走去。 过了片刻一道黄影大白天从家里闪过,吴先生陡然心有成竹点头,而婴儿肥的我在笑,摸了摸我的头,说:“给你一条生路,离开这孩子!” “哇哇……”我又开始大哭,家里人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吴先生摇着头说:“孽畜,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他然后对家里人说:“是这黄皮子在作怪,但孩子年龄还小,不易此孽畜因他而死,准备东西,晚上去送吧!”他写了一张纸单,交给了父亲。 在农村大多信奉“胡黄二仙”。 “胡”就是指的狐狸,“黄”就是指的黄鼠狼。农村经常会出现一种灵异的现象,经常有人会被黄皮子附身,这种现象始终没有得到科学的解释。 依照纸单上的明细,父亲到小卖部买了白纸和焚香,吴先生询问过我的出生具体时间,在那白纸上写写画画,最后用剪刀将大白纸绞成一排手拉手童男,和手拉手的童女,这剪纸的技术,让人叹为观止。 送“黄仙”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父亲,吴先生坐在我家喝酒,父亲则独自一个人,依照吴先生不能和任何人交谈的指示,拿着祭品和那些纸物,大晚上便出了门。 谁知道还没有过两分钟,父亲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头上冒着冷汗。母亲问道:“怎么了?送了吗?” 父亲喝了一杯酒,大骂道:“他奶奶的熊蛋的,外面黑阴阴一片,还有大火球,我走哪里,那些畜生跟哪里,吓死老子了!” 母亲唠叨了父亲胆小之类,父亲一句不怕你去,母亲白了一他一眼,问今晚吴先生能不能再去送一次。 吴先生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时辰过了,明天再去!” 翌日晚上,父亲还是咬着牙去了,这次他目不斜视,一路上直接朝着前方走,这次居然能听到“簌簌”的声音,但是他还是走到了村头,上了香烧了纸人,然后迈开大步,飞奔回了家。 有些东西还真的说不好,这次过后,我居然真的奇迹般的不再哭了,家里又把吴先生请到了家里,好酒好菜招待着,临走还给了他钱。 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圆润的琥珀,里边是一滴晶莹的血红液体,用一根红绳拴着,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后来我从事的行业才才知道,有种叫“水胆”,和这极为相似,而这东西被称之为“血胆”,值不少钱。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边的血,竟是我爷爷张起灵的,只不过这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 正文 第二章 吴先生 太多的解释不清楚,不过奇迹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从那以后,我不但不再哭,而且从我记事之后,我好像就再也没有流过泪。但身体愈发的瘦弱,三天一打针,药更是成为了家常便饭,长到十多岁,和别人家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 我家本来就和吴先生走的很近,当时我们家是村里的大户,有了这个恩惠之后,每逢过年过节我也会亲自给他送一些礼品,可让家里人奇怪的是,吴先生不娶亲,二十多岁的人,依旧是浪荡游子。 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 我的身体瘦弱,但是脑子却十分的好使,十六岁便上完了大学,被誉为全县的神童。但是神童也要生活,毕业之后,我学的是土木工程,进入了北京的一家建筑公司。 大城市的消费太多,出去了两年,毫无积蓄不说,两年后公司倒闭,我垂头丧气的回家,兜里只剩下不足一百块钱,顿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正赶上三年大旱,用锄头抛地里,都是脑袋大的土块,而且我们村的地势比较高,也没有水地,全村人颗粒无收。 我们张家打开自家的粮仓,全村人都来求米,当时真的一米难求,但是父亲出了名的好人。三天之后,我们家就再也没做存货了,勉强度日,母亲免不了怨天怨地的数落几句。 冬天来了,我们北方的农民都开始农闲,其实已经闲了一年了。我打算明年再回北京,至少能够给家里减少一张嘴,面对天灾,老百姓只能接受。 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大早上,吴先生拿着酒肉到了我家里,这年头还能这么奢侈的人,也就是他了,我不晓得已经见过他多少次了。他看起来四十出头,留着一头长发,胡子也有一指长,穿着灰色的新棉衣,显得很有成熟味道,只不过右眉上有一道浅浅的疤,是脸上的小小瑕疵。 我还在和周公诉苦,就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进来,我不由地浑身一哆嗦,睁开眼叫了一声吴叔,原本想再睡一会儿,但是吴叔那有力的手,直接把我拉了出来,说:“热乎乎的熟肉,来吃点!” 我穿好衣服,屁颠屁颠地磨刀霍霍,小红木桌上烫着酒,肉也热腾腾的,父亲看见我叹了一口气,“咕噜”将杯中酒干下,吧唧了一下嘴,夹了一口菜吃。 我们一边吃喝,吴先生一边摸着胡子,对我说:“柱子,算起来也十八了吧?要不要吴叔帮你找给媒人?” 父亲冷笑了一声,开始用纸卷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点燃之后,说道:“兄弟啊,你也知道个把粮食都借给了乡亲们,现在自己吃饱都是个问题,还谈什么娶媳妇的事!” 吴先生说:“二哥,缺钱就和兄弟开口,我无妻无儿,柱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两家的关系从我父亲和你父亲上就不用多说了,而且老三还跟着我……” “哎……兄弟打住,不要说了!”父亲打断了吴先生的话,说道:“就他这怂样,连自己都养不活,哪家的姑娘能看上他!” “我还看不上她呢!”我不愿意听这话,自己正是失意的时候,感觉这是对自己的自尊侮辱。 刚拿起酒杯,酒杯父亲一把抢了过去,父亲吼道:“喝喝喝,屁大个孩子,喝什么和!” 我一看酒喝不成了,心里也是憋着一股火,但是我也不多说,站起身就打算回屋,却被吴先生拉住了,他说:“柱子,怎么?还想生你爹的气?快坐下!”他把我按了下来。 父亲开始大口抽烟,呛的他练练咳嗽,母亲唠叨抽点,他说:“没事!”当时,我知道他对我成见很大,而我也有些怨他,他是恨铁不成钢,我是恨爹不成刚。 我们继续喝酒,再次我基本都是一口一杯,火辣辣的液体流过的我肠胃,烧的我的心发慌,但是我连筷子都没有拿,耷拉个脑袋心想:我一定会做出令你惊讶的事情。 吴先生和父亲边喝边说:“二哥,让柱子跟我吧!” 父亲夹了一小口肉,放在嘴里吧唧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兄弟,老四交给你,是情有可原,但是柱子可是我们张家的独苗,他再怎么没出息,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张家绝后吗?” “这……”吴先生说不上话来。 “吴叔,你让我跟你干什么?”我看到吴叔在这年头还过的有滋有味,自己心里痒的快要发疯,道:“我跟你!” “滚一边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父亲又伸出了手,但被吴先生拦住,他喝了一口闷酒,说:“兄弟,你干的事违法不说,而且那里边的危险,你还用我多说嘛?” “算了,我真是喝多了!!”吴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柱子,要不吴叔借给你钱,你自己干点小买卖吧!” 我立刻一皱眉,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敢肯定只是一条来钱的路子,说:“吴叔,别看我今年才十八,但是你让我干什么重活,我都能干了,我跟你去干!” “干屁干,他让你去死,你也去?!”父亲的话直接刺激到我的心房,他的声音把我最后一丝自尊心吼了出来。 “死就死,有什么大不了的!吴叔,我们走!”我拉起吴先生就往外走,母亲想要拦我,但是我说道:“娘,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滚,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我听到背后父亲的怒吼声,遥遥还听他说什么我敢去,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之类的话,可我就是一个一根筋的人,当时根本就没有顾那么多。 “柱子,你怎么和我那死脑筋的老爹有几分相似?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吴叔好言相劝,但是我的心已经好像是铁打的,十头牛都别打算把我拉回去,我拉着吴先生就往他家走去。 吴先生住在村东头,这是我们的村的瓦房区,他家就是为数不多的大瓦房之一。鲜红的大大铁门,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家,他家已经有了沙发,完全的现代化装修,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 唯独和他家里格格不入的是,在他卧室的东墙上,钉着一幅古老的挂画,画中是一个一条四爪青龙。他曾经告诉我,这是他们家的守护神兽,要不然他怎么能撼动跟在我身上的黄皮子。 正文 第三章 青龙图的秘密 到了晚上,先是母亲来找我回去,说我父亲下定决心了,如果我跟着吴先生,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可是我就是一条筋,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母亲看劝不动我,只好回去 过了一会儿,父亲黑着脸来了,他不跟我说,而是跟吴先生说,如果他带自己,以后他们就不再是兄弟。 吴先生苦笑,说他晚上劝劝我,让父亲先回去。 夜深入睡前,我说:“吴叔,你不要劝我,我知道走自己想走的路。对了,你真的让我跟你捉妖驱鬼看风水?” “呵呵……”吴先生笑了,他的回答让我很可笑,道:“那能挣几个钱,我们不是抓鬼,而是去鬼老窝里边?盗墓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以为吴先生只是信口说说,想吓我回去,门都没有。 “睡吧!”吴先生只是淡淡地这么一说,然后就开始打呼,我心想这吴叔睡的也太快了,睁着眼睛想着这一年在家里受得闲话,一会儿便着了。 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墙上那条青龙变成了一个少年,和我秉烛喝酒,梦里的我嘿嘿傻笑。 次日早上,我睁开了眼睛,听到在西房中谈话的声音,但是听不清说什么,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时间是八点多点,忽然发现东墙上那副挂图不见了。 我破天荒的在冬天第一次这么早醒来,也这么早起来,穿好了衣服,我走到另一屋听到了一个刺耳又熟悉的声音,有时带着结巴,这个人就是我的四叔。 父亲辈有兄弟姐妹六人,两个姑姑,一大伯,两个叔叔。而大伯和三叔连同两个姑姑都在外地,有时间家里不发生什么大事,几年都见不到一次,距离有了,关系也就疏远了。 四叔这个人,是十里八村的一个地痞流氓加无赖,吴先生曾听他父亲吴邪说过,四叔这个人和他一个故去的三叔公很像,那人曾经是湖南长沙一带有名的吴家三爷,名叫吴三省,死于意外。 而我四叔这个人,十里八村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有他。 他一米七的个头,脸上没有多少肉,头发是自来卷,遇到急事说话就会结巴,也不种地,没有什么正经营生,出了名的好赌。 但他看不起父亲,父亲是个好人,在他的眼里就是软弱,有时候家里遇到什么关乎张家名声大事,都要他出头摆平,所以和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交集,最多过年时候去拜个年。 在里边的除了吴先生和四叔,还有一个村里的混混,他姓张,和我们是本家,大名我不知道叫什么,大家都叫他张瞎子。 张瞎子可不会算命,他一米六的低个子,我被夏日的炎阳晒的就够黑了,但是他比我还黑,跟黑人一样,一笑露出两排齐排排的白牙,穿着一身土灰色的西装,一双圆头的旧皮鞋。 我看到没有外人,便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就是叫人:“吴叔、四叔、瞎子叔!” 四叔先是瞟了我一眼,我看的出他眼里有一丝诧异,说:“张哥,还不知道里边值钱的东西多不,带着这小子去,不是添乱吗?” 四叔的话,听起来比我老爹的话都刺耳,我立刻冷哼一声,想要反驳他。 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吴先生抢先一步,说道:“老四,柱子这孩子是土木工程毕业的,而且我算过,他是有福之人,对我们这次的大行动,有帮助!” 我心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吴先生到我家是不是有目的?难道是他看中了所学的土木工程?如果说自己是有福之人,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有福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吗?! 张瞎子也有些不相信,说:“吴哥,别人不知道,我们哥俩还不知道,你不就是用点鬼把戏,骗骗那些迷信的村里人,还能看出柱子有福?” 我白了他一眼,说:“怎么说我也是读过大学的人,不像瞎子叔,经常爬人家的墙头,看别人做那事!” “哎呀,学会掀你叔叔的底了!”张瞎子卷起袖子,要教训我。 “行了,来研究正事吧!”吴先生把我拉到了前边,说:“来,大家一起看看,人家柱子怎么说也比我们念的书多,和我那死鬼老子一样,学的都是土木建筑,懂得一些我们缺少的东西,就说这张图,我们看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干什么,让他来看看再说。” 被吴先生这样一捧,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脚下有些飘,自信满满地说:“吴叔,我看看到底是什么?!” 随着吴先生的目光,我也看了过去,正是是一张青龙图,年代谁也说不好,但至少也有上百年,再仔细一瞧,这不就是吴先生墙上挂的那幅,只不过是好像是用火烧过,背面标注着是一个路线图,是从一个圆点的地方,到达图里标的丘陵的地方。 我想不到好好的图被烧了,幸好没有烧坏,我看着上边的标注很清楚,不过这方面的经验或许没有学过土木工程的人,还真的不懂,这是一幅相当专业的图,看样子吴先生早有盘算了。 “怎么样?看得懂吗?”吴先生问道。 “从上面唯一的标注来看,S就是指着南方,而地图却是往北方延伸,就是说上面最后的目的地是在北方!” “这都……都是屁话!”四叔着急了,一着急就结巴,说:“我们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这……这东南西北还是分得清的,我们是想问……问这个原点表示哪里?!” 被四叔这一呛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可不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问:“吴叔,这图肯定不是你家的,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你问这干啥?”吴先生问。 张瞎子从身上摸烟,贼笑着说:“哥,柱子是在找线索。” “啪!”四叔将张瞎子的手一打,掏出的烟立刻到了他手里,他点燃说:“这还用你说。吴哥,我也好奇,这图你是哪里找的?这真是个宝库吗?” “至于是不是有宝,我就不知道了!”吴叔眯着眼睛,他摸了一下胡子,顿时显得仙风道骨起来,说:“这图是我在北京潘家园,给一个姓王的大户人家看风水,觉得这条蛟龙画的不错,多看了几眼,他们就把这图送给我了!” 看我们都在看他,吴先生又说道:“有一次晚上停电,我不小心蜡烛倒了,就烧出了这东西。” 正文 第四章 出发 我在北京建筑公司上班的时候,曾经接过一个拆迁的工程,这里边拆出了一小箱金元宝,本一对夫妻拿着跑了,现在还没有抓到。我还听说过更厉害的,就有人找到了上百万的古董。 吴先生这样一说,勾起了我找宝藏的心,我便说:“吴叔,看这圆点不会就是那人家吧?你还记得哪家在哪里不?我们去试一试?!” 我就是试探一下地说了一下,他们三个顿时茅塞顿开,说马上就出发。 四个人说走就走,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们就带着我上了到县里的汽车。 我看到他们三个人大包小包的背着,也就帮忙,包里边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是很沉重。很快我们上了到北京的车,我问吴先生是不是真的会驱鬼看风水,吴先生也不正面回答我,就说我小时候的事,我一路上好像听鬼故事似的,而吴先生就是里边的真正的捉鬼大师,最后我问他捉的鬼都哪里去了,他搪塞我说是都让他吃了。 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压根就不相信他这一套,但为了寻宝发财,只好狠狠地拍着他的马屁,一路上让他给我讲了不少真真假假的捉鬼事迹。 下午我们便到了他说的那个院子,老北京能保存下来的已经不多了,吴先生让我帮着看图,大家都按照我说的走,四叔还放了狠话,要是我看错了,就一脚把我踢回村里去。 当天我们就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宾馆,花了五十块钱,四个人在两间房里过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到了那个四合院,吴先生带着我们进去,那家人对吴先生却像是老朋友,又是端茶又是拿点心,坐下和吴先生聊了起来。 无意得知,一条很有用的消息就是:他家的上辈是北京潘家园有名的摸金校尉,也就是北派的盗墓高手,这对于吴先生等人,好像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吴先生给他们家指点了几下,前后坐了没有一个小时,便开始了寻宝之旅。 一路上我们步行,多余坐车,因为我们要边走边看图,我们走出了HB省,到达了一马平川的内蒙地界,我们的衣服也加的更厚了,这里的冬季真他娘的冷,可也停滞不前了,因为图上要找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的标记。 因为一望无垠的草原,这个季节大多比积雪覆盖,辨别方向就是个问题,而且没有一点的参考物,只好先找个地方留宿问一问,四叔他们没有好脸色,以为是我看错了图,我咬死说自己没有看错。 吴先生出来圆场,说路上也基本和图上的路线吻合了,只不过这一片不熟悉,找个熟悉的人问问,也许还能找到图上画的这个丘陵。 又走了两个小时,起风了。寒风直往领子里灌,狂雪漫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终于到了一家放牧的蒙古包,我们便上前寻求帮助。 四叔还拿出了什么林业局的证件来,让这家放牧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以为我们是上面下来的领导,便好生招待我们。 吃完牛羊肉,喝完马奶酒,吴先生在旁敲侧击下,终于得到了一个线索。 在距离我们所处位置的东北边,有个名叫“集子堆”的地方,好像是草原上少有的一个凸起之地,而草原的原住民,每逢节日,都会带着牛羊,去拜祭、祷告,他们觉得那个地方很灵验。 他们问我们打听哪里干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干什么,但看到他们三个互相笑了一下,我心里有点打鼓了,据说这祭祀的地方,都是神灵守护的圣地,看这三个家伙的样子,肯定憋好屁,看了吴先生说的盗墓,并不是子无须有吓唬我,是真的。 我们住在牧民为我们搭的临时蒙古包,里边点起了篝火。晚上吴先生他们三个人絮絮叨叨谈论着,明天需要的东西,其中好多说的东西我都听不懂,而且我已经很累了,抽了支劣质的香烟,模模糊糊便睡着了。 我梦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里边好像有致命的东西,但我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大喊大叫他们,但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有四周空荡荡的回声。 “救命啊!”忽然我感觉胸口一闷,好像有些东西抓想我的胸口,便高声呼救起来。 “跟鬼了?还是怎么的?”张瞎子把我捣鼓起来的,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了,看着张瞎子穿着的厚羊毛大皮袄,脚上是牛筋靴,背上还背着一个更大旅行包,我愣住了。 这时候吴先生和四叔也进来了,他们的装扮和张瞎子一样,好像要去极其严寒的地方,吴先生白了张瞎子一眼:“蛋子,你瞎说什么!”然后又对我说:“柱子,给你也准备好了,赶快穿衣服,我们吃些饭去干正事去!” 我知道干正事的意思,问:“吴叔,我们真的要去掏洞吗?” 四叔冷盯了我一眼,让我感觉浑身一哆嗦,立马不敢再废话。 穿好了和他们一样的衣服,到放牧主人家吃了一些早饭,吴先生又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想和放牧人买了一些干粮,放牧人居然不要钱,说送给我们。 吴先生还是硬把钱给他塞到手里,拿了一些煮熟的牛羊肉,每人装了几瓶清水,分开背着,便朝着二十里外的“集子堆”出发。 一路上,踩着“咯吱咯吱”地积雪,张瞎子不断地从我的包里取出东西,然后又塞进去说:“那些火机、火石、牛筋绳子、手电筒、匕首等你应该熟悉,我就不说了。主要是这些洛阳铲、凿子、折叠铁锹、手动打孔器的作用……” 张瞎子一边讲着那些见所未见的工具,面对忽然来了这么多新鲜的东西,我只能死记硬背,虽然做不到完全了如指掌,但也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四叔嘴里喷着烟雾和寒气,说道:“小兔崽子,你也知道,我们张家就是一个独苗,你死了张家之后就绝了,家里那个闷老头子也会打死我,把这些东西记好了,关键的时候,它们能救命!” 一路的艰难行走,毕竟我的体力和耐力不如他们,提议休息一会儿,但是他们三个人都不情愿,四叔和张瞎子骂骂咧咧,吴先生则是说天色尚早,让我们快点赶路,说不定进去出来用不了几个小时,出来找到牧民家,还能吃肉喝酒呢! 正文 第五章 北斗镇青龙 提起酒肉,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但是心里百感交集,复杂的情绪不断地冲刺着我的心头,盗墓这事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而且压根想都没有想过,要不是事业不顺,家里不能风调雨顺,我打死也不来。 因为爷爷的记忆极差,我从未见过他那样健忘的人,有时候早上起来连奶奶都不知道是谁,所以他便写了一本笔记,而我曾经看到这样一句话:一入墓穴,身矮半截。 就这样一直走了十多公里路,我感觉自己的脚底都有些发疼,一望是无际白皑皑的草原上,突然我们远远就看到了一个二百米以上的突起,走近一看,和放牧人说的相差无几,这确实是一个丘陵,有凿子刨开积雪,除了一些枯草,还有一些牛羊的头骨、脊柱之类。 四叔紧跑了几步,好像发现了什么,从雪地中抛出一个半露的白花瓷碗,打量了一会儿,交给了走过来的吴先生,吴先生看了看,随手丢到了一旁,摔成了八半,说:“二十年前的破碗,一毛钱八个的货。” 他们三个开始取下背包,我见终于不用走了,就一屁股坐在了皑皑的白雪上,拿出背包里的水喝了几口,腿酸的要命。 吴先生则是拿出个古铜罗盘,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如果这时候他拿出个挖掘机我才感觉奇怪,他拿着罗盘,像极了一个神棍,开始在这个小丘陵边走,嘴里还边嘀咕着什么…… 忽然,他停了下来,在一个地方,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他立刻之后,四叔和张蛋子开始忙碌了起来,打开折叠铁锹开始挖了起来,四叔还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一咬牙站了起来,也拿出铁锹“办事”。 我愿天真的以为从这里挖下去,就能打开墓穴了,但是我是太天真了。 吴先生没有停下来,而是踩着积雪发出的声音,好像感觉有些不同寻常,我隐约听到了骨头被踩断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有东西在惨叫。 吴先生的用脚踩的速度,明显比我们快,一会儿,他便踩出了七个坑来,我们才挖好了三个,他还拿着罗盘看着,有些嘴角轻扬,有时皱眉,我的情绪也被他带动了,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我终于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吴先生双手背后,他的长发和胡须随风飘逸,说不出的诡异,脸上正色说道:“这里属于龙脊,我们想要从龙脊的骨头缝里边钻进去,就必须把缝找出来,这叫北斗镇青龙阵法,你不懂!” 我看着这七个坑,根本没有丝毫规则可言,心里不相信什么北斗镇青龙,但又不好说,张瞎子好像看出了我对吴先生的质疑,说:“狗剩子,见过打墓吗?” “操你妈,老子叫柱子!见过!”我没好气的说道:“瞎子叔,就算这是一个墓,也不一定用不到什么阵法吧?” 吴先生已经全神贯注,他用匕首在雪地上划了一顿,我后退了几步一看,那些完完全全的线,好像七条大蛇一样,我再靠后退了退,发现这蛇有角,蛇有角便是龙。 “就这里,挖吧!”吴先生忽然指着自己的脚下,我连忙起身,那七条弯曲的线,两两相交,最后中间出现一个北斗七星的模样阵势,他狠狠地在那个地方踩了踩。 四叔和张瞎子从背包里边取出凿子,我也手忙脚乱找了出来,见他们两个人在哪里开始凿雪,我也跟着凿了起来,积雪的土层中全是草根,十分的难凿,但招架不住三个大男人的攻击,一会儿便将土凿软了,吴先生便用已经掰直的折叠铁锹,将那些凿松的土取了出去。 这样的工作差不多进行了一个小时,我已经气喘嘘嘘,这绝对是一个力气活,吴先生接过我的凿子,他们三个人继续凿,换我来取土。 也不知道这样工作了多久,但太阳已经中正阳了,每个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四叔也产生了疑惑,直起了腰擦汗问:“吴哥,感觉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我们挖错了?” 我把水递给了他们三个,吴先生也是大汗淋漓,他没有去擦,摇了摇头说:“如果图上标注着没有错,那入口肯定就是这口,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个朝代的,哪位人物的墓,挖吧!” 又挖了半个小时,“铛”一声,张瞎子连忙丢下自己的凿子,吴先生他们两个人也不挖了,他用手扒拉了几下,出现了一块青灰色的石板,说:“柱子,把周围的土全取掉!” 我“哼哧哼哧”便开始把这个土取了出来,虽然直径四米也不算大,但他们看我满头大汗,也拿出铁锹来帮忙,一会儿四块45度的扇形青灰色石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们三个人都乐了,我也很激动,吴先生让我们拿出手动打孔器,在石板的缝隙中开始打眼,并提醒我,注意打通之后里边的气体,说不定有毒。 四个人打孔也快,一会儿便打出了无数的小孔,四叔让我们退后,他上去就是几脚,“轰隆!”那青石板瞬间塌陷了进去,他自己也跑后了,漫天的黄土从塌陷的坑中升起,在寒风的吹动下,慢慢地散掉了。 看样子其中并未做什么防盗墙,而我们也没有找错地方,黄土已经消失,吴先生采了一大把露出雪面的荒草,我们也跟着帮忙,四叔则是去采荒草编草绳,一会儿一大捆的荒草被四叔编制的草绳困住,点燃之后丢进了墓中。 干枯的荒草燃烧的很旺,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站在墓口的不远处,那声音格外的清脆,感受着墓里吹出的阴风。 等荒草烧灭,浓烟也走的差不多了,四叔说:“吴哥,看样子没有问题。瞎子你打头,吴哥第二,这小子第三,我殿后。” 所有人没有异议,按亮手电筒,掏出准备好匕首,我们成一字型走了进去。 里边比外面要热不少。 说实话,我在进去的一瞬间就开始害怕了,里边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我可以嗅到烟熏味和腐朽味。 “啊……”我大声地叫了起来。 正文 第六章 入墓 他们三个人一愣,停下了脚步,纷纷警惕了起来,后边的四叔从我的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问道:“他娘的,瞎叫什么?” “我……我害怕,吼……吼一声壮壮胆!” 在我们手电的灯光下,我可以看到四叔面目狰狞的表情,还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狠狠地在我的后花上踢了一脚,骂道:“你要是再敢没事乱叫,就滚出去!” 这一下踢得差点哭了。吴先生打圆场道:“柱子第一次,难免有些害怕。”然后又对我说:“在墓里不要乱叫,就算是没有什么,就是有什么也被你这一声吸引过来了!” “哦!”我揉着屁股点着头,队伍再次向前行驶,我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便开始打量这个墓道,这墓道顶圆地平,朝下通行,差不多能够让我们四个人并排走,顶子和墙体连同地面,都是青绿色的烧砖,半墙上长着墨绿的青苔,而且越往下走越热。 “哎呦!”我一没有注意,便撞到了吴先生的背上,连忙退后两步,问道:“吴叔,怎么了?” “真奇怪,居然这么快就看到墓门了!” 墓门一分为五,均为青色的,约有三米多高,我们的手电开始四周照了照,照到高处,我被吓了一跳,在墓门之上有雕刻,而雕刻上面是土褐色的琉璃瓦,再靠上是一个巨大的浮雕,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真的凭空悬浮在那里。 这雕刻着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副神佛图,他们全部都环绕在大浮雕的上方,有诸天神佛、四大圣王、怒海狂龙,全部以大浮雕环绕。 而那个大浮雕我看着像是佛祖释迦摩尼,它静坐在头顶,盘膝卧莲,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轻黏,右手放在腿上,掌心朝上,周身雕刻的霞光异彩,祥云无数。 “头灯三尺有神明!”吴先生喃喃自语,我们却不知道他想具体想说什么,就感觉好像这墓门之后,关押着顽魔烈鬼,让我全身感觉不舒服 见我们都不说话,吴先生朝着那佛像做了一个手势,好像是在行礼,他说“此为燃灯古佛,典故源于燃灯古佛生时,一切身边如灯,故名然(燃灯)太子,作佛亦名燃灯。 四叔说:“吴哥,想不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能看出这是哪个朝代?谁的墓吗?” 吴先生说:“这样的建筑手法,应该是清朝的,当时对佛教十分的盛行,只不过我一时想不起,这是清代的墓!应该还是一位夭折的太子。” “为什么这么确实是太子?”我不解问。 吴先生说:“燃灯古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出身于佛教圣地中的皇家,如果是帝王应该用的是释迦摩尼如来!” 我对这一点儿不懂,但相信吴先生不会在这里装神棍,张瞎子说:“太子可是皇帝的儿子,他的墓也有不少掏头,看着墓门这么严切,应该还没有被盗。” 四叔说:“废话,要是被盗,墓门早被打开了,动手吧!”说完就朝着正门而去。 “四叔,你等等!”我突然想了起来。 “怎么了?”四叔一皱眉头,明显的不爽。 吴先生说:“柱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这个门好像大有来头!想是古代都成的大门,你看有一大,两小,两再小!”我指着这五扇门说。 他们三个人也大量了起来,四叔点了点头,说:“不错,很像,但哪又怎么了?” 吴先生恍然大悟,说:“我们从侧门,或许是耳门进!” “吴哥,大门进去说不定就是主墓了,干什么还要绕圈子?”张瞎子有些疑惑。 吴先生示意让我说,我说:“古代正门都是让皇帝、太子走的,而大臣只能走偏门,太监只能走耳门,我和柱子一样,担心打开正门,会有危险!” 接着,吴先生又说:“柱子顾忌的在理,我们走偏门!” 吴先生迷信地说男左女右,我们便走的是左边的偏门,三米高一米八米宽的石门,中间有一道差不多两公分的小缝隙,吴先生用手动打孔器敲了敲石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听了一会儿里边并没有石门异常,于是我们几个便开始在门缝中打孔。 等到我们在上下打出了四个铁锹把能探进去的窟窿,就开始把铁锹反过来用把子撬,我原本以为这门会很重,就算把铁锹把子撬断,也不一定撬的开,但门居然被慢慢地撬开了。 就像张瞎子说的那样,我以为撬开门就能看到一口棺材,然后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但门后边依旧还是通道,只不过变得窄了不少,最多只能两个人能够通行。 墓穴里静悄悄的,我们几个人都感觉倍感压抑,我们边走边小声地聊着天,原来它们也是第一次盗这么有来头的墓,以前盗的都是一些大财主、小官吏。之后,我做这行久了才懂得,他们也不是什么行家,行家在墓穴里边肯定观察多于谈论。 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张瞎子不走了,吴先生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前边。 我探出头一看,在青砖地面上,是一口大红松木棺材,长约两米五米,宽将近一米四米,地上有一些什么骨头,四周的墙上是八盏已经熄灭的长明灯。 我们又向前走了走,吴先生让大家小心点,以防有什么防盗措施,结果吴先生顾虑有些多余,并没有什么要命的机关、陷阱出现。 吴先生用手电照了照,长明灯里边虽然有灯油,不过不能用了,但灯芯也完好,他从自己的背包取出我们背包没有的灯油倒进去,四叔用塑料打火机将长明灯点燃。 六盏长明灯虽然不断跳灯芯,发出“啪啪”的声音,但光线已经够了,我们关掉了手电,才看清楚灵柩两侧画的材是祥云,棺材大头的彩绘是一只展翅高飞的画眉,而在棺材盖上,有一只金灿灿的的鸟。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橙色的鸟,看不出是金还是铜,张瞎子戴上了工地用的那种线白手套,就要上去拿那只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头瞬间迸发。 “住手!”张瞎子的手将要碰到画眉的时候,四叔呵斥了一声,这有点让我意外,我们都看着四叔,不知道他这一惊一乍要干什么。 正文 第七章 突变 四叔脸一红挠着头,说:“吴哥,这……这鸟摆在这么显眼,可能有什么说法,我……我担心有危险,还是小……小心点好!” 吴先生走上前,端详了几下,说:“老四说的对,是应该小心点,看这鸟应该是一只画眉,古代长幼有序,尊卑分明,这里边应该是一个嫔妃,或许是宠爱的侍妾。” 四叔和张瞎子以吴先生马首是瞻,而我第一次盗墓,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我们都觉得吴先生有理,我好奇的问吴先生,知道不知道这个太子是谁? 吴先生说:“清代只有康熙的额日子胤仍是太子,康熙对他最为赏识,中年因教子失当、兼之康熙朝后期党争纷乱,致太子人格分裂,历经两立两废,终以幽死禁宫收场,被追封为亲王,不会以太子身份下葬。” 我说:“这个我知道,在康熙驾崩,诏书是要把皇位传给十四阿哥,而拿诏书的隆科多,也就是胤禛的娘舅,隆科多把‘传十四阿哥’加了一笔,改成‘传于四阿哥’,也就是雍正皇帝!” 四叔说:“你们说了这么一大堆,你们猜出是哪个太子了吗?” 吴先生说:“还有一位是溥隽,他是光绪皇帝立堂兄之子为太子,他应该是是清朝末代皇储,真正的末代太子,也有可能是他的墓!” 张瞎子大字不识一箩筐,听不懂我们说的,他说:“唧唧歪歪说这有个屁用,吴哥这怎么也是好东西,我动手了?!” “小心点!”吴先生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张瞎子去取那个画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出现,我不由地后退了一步,看着张瞎子抓到了那只画眉,他用力一扯,那画眉便被他扯到了手中,他笑嘻嘻地吹了吹,交给了吴先生。 吴先生用指甲刮了几下,摇了摇头说:“居然是镀金的!” 他们都露出了微笑,我害怕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四叔迫不及待地搓着双手,说:“这一个灵柩头上,都能……能有一个镀金的,里边说不定有多少陪葬品,你们都……都让开,让我……我来开棺!” 我们都让开,四叔先用凿子将棺材上边的铁钉翘起,那些钉子已经锈迹斑斑,好像没有钉一样,很轻松地拔了下来,他将凿子丢在地上,又把铁锹的把子扭了下来,在另一头按了一个尖头,顺着棺材缝用力去撬。 “咯嘣!”一声,我分不清是棺材里边发出的声音,还是四叔撬动的造成的,但那一声十分的可怕,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站立起来。 忽然,有人在我背后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苦笑着说:“我没事!” 话一说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接着后背发凉,头皮发麻,面如土色,那是因为四叔在撬棺材,张瞎子在一旁瞪着牛大的眼睛瞅着,吴先生就是我的前边,也注视着棺材,那我背后的是谁? 我原本倒下一半的汗毛,此刻再次完全站了起来,额头的冷汗汲出,手脚发凉,有一种想拉想尿的感觉,机械性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肩膀。 那是一只好像是枯树枝的一样的手,没有一点血色,皱巴巴的,我顿时感觉自己裤裆热乎乎的,之前的小聪明顿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妈呀”一声,甩开那只手就往吴先生身后钻。 “娘咧!”吴先生他们回头一看,直接叫出了声,我们四个人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开始乱跑。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只手的主人,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古代官服,露出了的地方仿佛被抽干了一样,那颗头只有拳头大小,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发,眼睛的地方黑漆漆的,应该是嘴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的残肢,鲜血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流。 那家伙的速度不快,和正常人走路差不多,一步步朝着我们走来,吴先生他们比我还胆子大,很快的镇定了下来,尤其是四叔,拿着自己手里的那根带尖尖的铁锹把,狠狠地戳进了它的胸口。 那家伙好像没有感觉,探手就抓四叔,四叔很机灵地松开了,这时候张瞎子拿出了匕首,直接狠狠地刺向了它的眼睛处,那家伙一伸手,便将张瞎子的手抓住了。 “你娘……”张瞎子还没有骂,我已经大叫出来,好像抓的就是我的手,长明灯不断地跳动着,发出啪啪的声音,这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张瞎子的右手,被那家伙直接撕了下来,他连叫都没有叫,眼睛一翻便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殷红的鲜血,送着他的断臂处,地面红了一片,当时的我害怕到了极点,感觉这家伙就是阎王殿放出来的恶鬼,双腿一软,跌倒在地瑟瑟发抖,动都不能动了。 “砰砰!”两声枪响,我愣住了,看向了吴先生,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劣质的短枪,枪管处正冒着烟,而那个家伙“扑通!”一下朝后倒了下去,嘴里还咬着张瞎子的断手。 吴先生先用牛筋绳将断手处紧紧勒住,四叔马上开始给张瞎子止血,我只是瘫在哪里颤栗不停,看一眼四叔他们,再看一眼那个倒下去的家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 “啪!”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我回神一看,是四叔,他正怒目瞪着我,说:“我早说过,不应该带你来。废物,还不赶快生火!” 我终于清醒了过来,连忙四处找东西,却发现除了我不知道什么被翘起的棺材板之外,地面还连一个柴草都没有,索性就豁了出去,便朝着棺材里边看一看有什么能烧的东西。 我一探头愣住了,里边躺着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年轻人,猴痩猴痩的,尖嘴猴腮,正“呼哧呼哧”出气,而在他旁边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头上带着旗头,长相很标准。 “你娘的,你愣什么呢?”四叔吼道。 我用尽吃奶的劲,叫道:“这里有两具尸体!”又感觉自己说的不对,又说道:“好像有一个是活……活的” 正文 第八章 怪人 我的话音未落,棺木里边的两个人都站了起来,我看着他们两个人相互搂着脖子,先小腿开始打颤,接着背后的冷汗慢慢地流动,因为我看到那个年轻人正瞪着眼睛看我,自己感觉好像被恶鬼盯上了一样。 此时此刻,我哪里顾不得什么生火了,当时脑袋一懵,什么都不管就朝着来时候的路跑去,唯一清醒的就是掏出手电照前边的路,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叫骂我,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这鬼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待了。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十几分钟,马力全开的我终于跑不动了,躬下腰“呼哧呼哧”之喘。忽然,我屏住了呼吸,四周静悄悄的,我身上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如果按照来时候,我们走进去也就不到三十分钟,现在自己用跑的,应该早就到了那个“天安门”了,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四周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我气促的呼吸,开始拿着手电四周乱照。 四周是黑色的石壁,凹凸不平,不像是开凿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天然的通道,我大声叫道:“吴叔、四叔、瞎子叔,你们在哪里?” “哪里……哪里……”里边响起了我的回声,接着四周又静了下来。 定了定心神,我赶快打着手电往回去跑,这一次我足足跑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实在是累的一点儿都跑不动了,我才停下来歇息,可是我的心已经急促的狂跳,因为我没有看到吴先生他们,就连一个鬼也没有看到。 想到鬼,我的头皮“簌簌”发麻,四周静悄悄的,我连忙从背包里边掏出匕首来,给自己壮壮胆子,就算是真的有鬼,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和它拼了,虽然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自己不是它或许它们的对手。 过了几分钟,却犹如过几年一样,我靠在了墙壁,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渴的要命,我记得背包里边有水,放下背包,取出了一瓶,带出了一块牛肉,一边吃喝着,一边用手电照着。 照了照这里和刚才差不多,我的第一个反应就联系到了鬼打墙,我小时候听家里的闷爷爷说过,如果鬼打墙之后,你就会一直在原地打转,没有人来带你出去,你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不过我包里的食物和水,应该也撑不了那么久,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在这个黑漆漆的空间里,如果我还能跑,一定不会靠着墙慢慢地坐下,开始胡思乱想,又想到刚才那个粽子,如果我自己碰到这么一个家伙的话,我觉得给它包里的熟牛肉,它肯定觉得我吃起来更香一些。 忽然,我有手电好像照到了那边的墙上有字,我艰难的地站了身子,扶着墙朝着那边走去,这一段距离也有是十多米,我却走了三分钟。 我走到那些字前,有手电照了照才看清,这是一块伫立的大石碑,上边写的繁体文字,我大概看了一下,大体写着是这个人名字,还有一生所做的功勋和爵位,根本就是狗屁的胤仍太子墓,而是一个叫奕雨的人,是清朝光绪年间的一个王爷,封号是雨亲王。这是他的墓志铭或许说是功德碑。 我这个人还算是对历史比较感兴趣,但这个雨亲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从他的墓志铭可以知道,这个人是晚清皇室的重要一员,他的学识和才干是首屈一指的,职务当过镶黄旗都统、军机大臣、总理海军等,参加过历史上有名的“甲午战争”,在光绪二十四年病逝。 我现在算是对这个墓穴的主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刚才看的太痴迷,想的也太入神,那种恐惧感早已经散去,当我目光再次回到这黑漆漆的通道之时,恐惧感又一次席到了我的心头。 一个人长时间在这种连呼吸和心跳依稀可闻的环境下,想的太多精神容易崩溃,唯一的办法只能定下心来,想着怎么离开这里。 显然我刚才是奔溃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过这个墓志铭之后,我虽然还是害怕,但是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自己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暗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瞎想个屁!” “你中邪了?”忽然,我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吓得“娘呀”地叫了一声,快速拿手电去照,再次看到那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不知道是死是鬼,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太久的沉寂,他这一声让我全身发麻,我想跑但是腿哆嗦的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我闭着眼睛,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个瘦猴说道:“鬼能和你说话吗?当然是人!” 他说的也对!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将那个旗袍的女人放在了地上,朝我走了过来,我看得出他的脸色极为不好,眼圈发青,嘴唇发白,然后冷笑着问我:“有水吗?”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浑身终于不再那么僵硬,不管这家伙是谁,但至少他是一个人,我拿出水给他,然后揉着自己的两条腿,过了几分钟才恢复了直觉,而这家伙不知道多久没有喝水了,一瓶水已经被他干光了。 “你看到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三个人了吗?”我急忙问道。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你小子可命真大。有一个人估计够呛,他们开始还和我在一起,有东西袭击我们,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我逃走的这一段时间里,瘦弱的男子也就是瘦猴,和吴先生他们讲清了自己的身份,他毫不隐瞒说自己也是一个盗墓贼,而且这个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两天前,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个人,结果都死了。 杀掉他四个同伴的人,就是那具被吴先生一枪打爆头的粽子,他自己幸免于难逃了出去,但是他见过一次现在靠在墙上的旗袍女人,自己每天晚上都梦到和这个女人幽会,虽然是在梦里,但是他又肯定地说那是真的。 正文 第九章 用意难测 我镇定下来,有些不相信他的话,问了他三个问题:第一个,自己来时候,大门是四个人合力撬开的,他是怎么进入墓穴的?第二个,他的同伴的尸体呢?第三个,他是怎么进到密封的灵柩里的? 他并未回答我疑惑,只是说他们是五个人打了盗洞钻进来的,但是他比我们要幸运,直接到了王妃的墓里。 他们发现那个粽子的时候,才发现忘记带黑驴蹄子,便拿出了肉干,但是这个粽子好像根本不吃这一套,抓到人就咬,其他四个人全部被吃掉。等到咬他的时候,他脚下一空,便出现在那个灵柩内,旁边还有这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感觉这家伙和我一样,命都挺大的,又问道:“你刚才说你们遇到的危险,是什么?”我的心揪了起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对于我这个新人,都是致命的。 “没什么!”瘦猴淡淡的三个字便把我打发了。之后我发现,他这个人的话很少,我问三句,有时候连一句都不回答我,有时候回答一句,也是“恩”、“哦”、“是”……这些简单的回答,他的目光在那个女尸的身上。 我也从他嘴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问他,感觉身边有一个人,心慢慢地静了下来,自己又研究了一会儿功德碑上面的文字,发现没有什么用处。 忽然,瘦猴将那具女尸背了起来,我感觉到很诧异,问道:“你去哪里?” 他没有说话,就一直往前走,我自己也一个人也不敢呆着,便跟着他往前走,他忽然停下来脚步,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也停下来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用手电照了照前面,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瘦猴摇了摇头,他走了几步,见我又跟了上来,索性大步流星地朝着前边走,我也快速地跟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十几分钟,他停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石壁说:“进去!” 我拿着手电一照,这墙壁上居然有一个石门,而且石门与墙壁之间非常的契合,只有一道浅浅的缝隙,如果不是他指,我怕是一天两天也发现不了这个地方。 看了看他,目光一接触他背上的女尸,我就感到浑身不得劲,心里盘算着,如果里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他应该也会遭殃……还没有等我下定决心,只见他猛地一推,那看起来沉重无比的石门,居然把他一出手就推开了。 我忙有手电照了照里边,手电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亮了,但是我也能隐约看到深不过五米,有点像是一个曾经用来吃饭的地方。 里边有一张石桌子,几个石凳子,上面放着三样东西:一只青花的碗、一个鼻烟壶、还有一个灰黄色的铜铃。 我用手电照了照石洞的顶子,发现里边也没有什么,瘦猴直接走了进去,我刚跟着他走进去,便眼前一花,看到有东西朝着我飞了过来,我下意识一接,心里一紧张,差点将东西丢掉,一看是那只碗。 我有手电照了照,瘦猴正站着那个桌子边,那具女尸被他放在了凳子上,整个躯体趴在石桌上,他也坐在旁边,一只手还扶着那具女尸,朝着我看来。 我走了进去,也坐在了石凳上,但只是坐了一个边,生怕那具女尸忽然活了过来,开始用手电照了照那个青花碗,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连这东西值多少钱都不知道,但还是装进了自己的背包。 接着有看了看鼻烟壶,上面绘画着是有名的仕女图,但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也放到了包里,心想等让吴先生帮我看一下。 “叮铃!”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在这幽静的环境中,放佛如同炸雷一样,我慌忙用手电一照,紧握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当我照到那铜铃的时候,也照在了瘦猴的脸上,连忙把光移到一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怎么了?” 他将那铜铃递给了我,我结果那个铜铃一看,只见那上面刻着字,而且都是一些古体字,我一个都认不出来,我打量了一会儿,问道:“你认识上面的字吗?” 瘦猴摇了摇头,然后又站了起来,将女尸背在他的背上,走了出去。 这家伙神秘兮兮的究竟要干什么?我忙收拾好,也追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我们两个人在里边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叫道:“别白费功夫了,这是鬼打墙,我们走不出去的!” 但是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我实在是走不动,打开背包看到里边只剩下两瓶水了,拿出一瓶喝了起来,就算现在出现一个粽子,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脖子缩紧,爱咋咋地吧! 忽然,我感觉到一阵阴风吹来,我身上的寒毛眼都张开了,拿手电乱照起来,心想:不会这么灵吧?想什么来什么…… 接着,我看到一只黑漆漆的手伸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一照更是差点吓死,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正耷拉在某个东西上,我猛地挥出匕首,但是一下子手腕被那只手抓住了,我刚想乱叫,就听到声音:“这水能不能给我?” 我松了一口气,用手电照住了手主人的脸,原来是去而复返的瘦猴,我很慷慨地把水递了过去,还信誓旦旦地说道:“刚才不是都和你说了,我们一起是走不出去的。” 那家伙一口气又把我的水喝光,他擦了擦嘴,用力地簸了一下背上的女尸,说道:“我教你怎么出去!” 我一听他的话不对劲,什么叫教我出去,难道他不打算出去?我问道:“你有办法破鬼打墙?” 瘦猴点了点头,他指着后面的路说道:“你朝那边走,就能出去!” 我觉得他对我并没有恶意,但是自己明明从后面的路走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出口,他为什么又让自己往回走,这不是徒劳无功,我心想:这家伙不会是让我去给粽子做点心去吧?! 正文 第十章 回家 瘦猴好像看出我的疑虑,他的话也又多了起来,说道:“这不是鬼打墙,而且杠杆原理,或者简单来说是天平原理,你知道什么是天平吗?” 这一句话问的,要不是环境不怎么优美,我怕早就大笑了起来,自己可是上过大学的,这个原理自己在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点了点头,说:“就是跷跷板嘛!” 瘦猴明显呆了一下,他说道:“看样子你是知道!”他接着说:“我们现在就是处于一个天平原理之中,刚才那个洞正是支点中心,当我们一起走到某一个地方的时候,也许那里正是天平的另一头,但是我们打破了平衡,出口就在我们的上方。懂了吗?” 我一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立马又有了一个疑惑,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在利用我走到另一头,你好出去呢?” 瘦猴说道:“我们是两个人,重量要比你重!” 他说的是不错!尽管那具女尸令我感觉有些害怕,又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说:“那我出去了,你怎么出去?” 瘦猴看了我一眼,说:“出不出去随便你,感谢你的水……希望……”他便开始快步离开,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我已经听不清楚,不知道是他没有说,还是声音太小。 我背起背包来,看着那扇半掩的石门,心想:他没有必要骗自己,就信他一次,如果看到什么不对劲就跑到这石门里边不就得了! 我快速往来的路走,也在轻微的感觉着地面的变化,这次我一心在确定能不能出去,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急促的脚步下,我真有感觉到了地面好像慢慢再上升,虽然这感觉微弱,但是我的心里那种强烈的求生感更加的强了。 手电晃悠在前面的路,我忽然看到了一个出口,只有狗洞大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洞,随着我越来越近,那个狗洞也渐渐变大,到了我走到那洞口的时候,几乎能过去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了。 现在我能弓着腰进去,但又不知道里边有什么,正打算是不是该进去的时候…… 忽然,我就听到“啊”一声大叫,我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洞口忽然变得自己能直立过去,一头便钻了进去,快速地在那个洞里奔跑,几次撞到了拐弯的石壁上,跌跌撞撞拼命地跑。 原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跑这么快,大概是听到那一声大叫,自己身上的潜能被激发出来,跑了不过五分钟,我的眼睛忽然一亮,用手电照了照,那个瘦猴果然没有骗自己。 我眼前的正是一个熟悉小门,我快速跑了过去,穿过小门回头那手电一照,原本那让我害怕的燃灯古佛的雕像,这次看来居然这么的亲切,我回头看了看侧门里边,最后理性战胜了感性,如果吴先生、四叔他们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回去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给他们添麻烦。 最后,我找到了我们进来时候挖的洞口,快速的跑了出去,久违的蓝天,一望无垠的雪原,清新的空气,通过这个丘陵朝远处望去,还有一大群洁白的大绵羊,让我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 我没有立刻离开这里,而是在这里等他们,一等就是七天,期间住在不远处牧民家的一顶小帐篷中,和他们买了肉食等物,我希望能够等他们平安地从墓穴中走出来。 我对着白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掏洞,也是最后一次,这地方太他娘的瘆人了。 夜里的内蒙气温很低,我在小帐篷的门口点着火,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好的,但是等了七天,他们依旧没有出现,我感觉里边所有的人,都凶多吉少了。 不过,我对那个神秘的瘦猴却有很大的把握,就算别人出不来,他应该也能出来。 半个月之后,我的钱基本花光了,去了牧人家不下刘趟,天气越来越冷了,虽然是初冬,但内蒙的夜间气温零下几十度,出气都能结冰,而且我的胡子已经比家里老爹的都长了,但是他们还没有出来,我知道他们是出不来了,便裁掉了小帐篷,准备回家。 希望他们已经在我去牧民家里的时候,已经出来,回到了家里,我一路上就这样期盼着。 回到了家里,我先是大病了一场,昏迷了整整三天,家里只好把我送到了县城的医院。三天后我醒来了,问过母亲四叔他们有没有回来,但是我的希望破灭了,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 父亲不想搭理我,只是把我的那个背包丢在我的怀里,然后一句话没说,眉头紧锁,到医院走廊去抽烟。 我看了看包里有三样不属于我的东西,明显这不是一场梦,心里唏嘘不已。 当我病好出院之后,我便把那三样东西带回了村子。 台湾的王老板每年要来三四次,正巧今年这时候来收,我知道他所收的东西,都是一些稀奇古怪,而且都有一些年代的东西。 他几次想要买我家的老座钟,但是老座钟在爷爷家,由于价格不合适,而且爷爷说这是他父亲传给他的,就一直没有卖。 我觉得那个铜铃上肯定写着什么,就没有把它拿过去,而是把青花碗和鼻烟壶拿了过去。 王老板一看就问我哪里得来的,我一听就知道这两样东西不错。 但是当时,全国打击盗墓比较严重,我也不敢说是掏出来的,而说是自己爷爷家的,问王老板这两样东西值不值钱。 王老板没废话,一口价给我出十二万,青花瓷碗十万,鼻烟壶两万。 当时的我,听到这个价格差点高兴的飞起来,那时候村里只有少数几家是万元户,我立马同意了这个价格。 王老板带我去县城取了钱,他把钱给了我,我立刻存到了信用社中,拿着十二万的存单,我就差全村就吼一圈了。 但是我一想,自己有了钱也不能瞎糟,便打起了做买卖的心思,便在县城花了三万,买了二层小楼,还是那种带街面的底商,做起了收购古玩字画的买卖,也经常到村子里边去收,给了爷爷一个很好的价格,把那老钟座买了回来。 老座钟没有三天就出手了,卖给了一个说是拍电视剧的,他们给了我超过我给爷爷的价格,我把本钱之外多余的钱,又给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