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史上最囧的穿越
无妃不成王(欧若)
楔子
本台报道:在西邑市境内发现一座大型的古墓,经国家文物局勘测,这座古墓距今千年,墓室内有一口石棺,石棺内发现一具完好无损的千年古尸。根据墓室的规模程度和陪葬品的数量推断墓室的主人极有可能是王亲贵族……
凌家餐桌前,凌洛晨端着饭碗,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仿佛电视上的那具千年古尸比餐桌上的可口饭菜更能填饱肚子。
“啊!好帅啊!连千年古尸都这么帅,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帅哥呢?”一边花痴,一边流口水。
“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凭你那副尊容,帅哥见了你早就跑了。”旁边的凌洛辉不怕死地丢出一句话,成功让凌洛晨扭曲了俏脸。
“喂,你哪只眼睛看我长得丑了?”
“赶紧吃饭。”凌妈妈举起筷子,毫不犹豫地落在凌洛晨的头上。
“哎哟!”揉了揉吃痛的后脑勺,凌洛晨不满地撅起嘴,“老妈,你别总是打我的头好不好?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再打下去就变白痴了。”
一旁的凌洛辉幸灾乐祸地插话:“反正已经没救了,多打几下少打几下有什么关系。”
“凌洛辉!”她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姐!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嫁不出去,要是你真的嫁不出去,那我宁愿死了算了。”
“我嫁不出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的脑子又转不过弯来了。
“当然跟我有关系,要是你嫁不出去,那我就要天天对着你。要知道,跟一个脑袋不灵光的人讲话,是多么伤脑细胞的事情啊!与其一辈子被你折磨到死,我宁愿早点死了算了。”
“你……这个臭小子,两天不打就蹬鼻子上脸了。”她凌洛晨向来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三句话不对头,就立刻挥拳头。有时候做比说实际!
“救命啊……”随着凌洛辉的一声惨叫,凌家餐桌前立刻展开了一场追杀大战。凌妈妈无奈地摇摇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对于这种现象,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次日早上,金圣高中二年三班教室内,教授正在卖力地演讲,底下的学生却是一片唏嘘,完全把讲台上的人当成了空气。
凌洛晨作为班上唯一一位留级生,不但不知道上进,而且还鼓动大伙儿一起开小差。真是学校的害群之马啊!
“你们昨天看了新闻没有?”
“什么新闻啊?”
“就那个西邑市发现千年古尸的新闻啊!”
“啊,你是说那个新闻啊,我看了我看了,好激动!虽然千年古尸的样貌拍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肯定是个帅哥。”花痴无处不在。
说起这起新闻,看过的人还真不少。凌洛晨和几个女生的谈话传到了旁边几个男生的耳朵里,正巧这几个男生比较八卦,于是凑过来加入了她们的讨论。
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的男生神秘地插话:“你们想看这具千年古尸吗?”
众人被他这句话吸引过来了。凌洛晨眼冒爱心,口水直流。可是转念一想,昨天才报道的新闻,这座古墓还在开采当中,那千年古尸根本还没挖掘出来嘛!
“想看又怎么样,这个古墓还没挖掘出来呢!”男生向凌洛晨丢了一个鄙视的白眼。
“你这个笨蛋,难怪会留级!等到挖掘出来,早就送去博物馆珍藏了,还轮得到我们看吗?”
唉,这个班级里,人人都有资格骂她是笨蛋。为什么呢?因为她是留级生。她自己也承认了,脑子不够灵活是天生的,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可是出自遗传也没道理啊,老爸老妈都是生意人,头脑精明得让她汗颜,她的弟弟凌洛辉在学校成绩优异、名列前茅,照理说这么聪明的一家子,不可能会遗传她这个笨蛋啊!
难道是基因变种?呃……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她是捡来的孩子?呃……以爸妈这么精明的人,要捡也不会捡她这样的笨蛋呀!啊……啊……疯了!
“喂,你敢骂我笨蛋,想找死吗?”凌洛晨举起拳头,朝那个男生挥了挥。脑子笨又怎么样,会拳头就行了。
旁边的一群女生立即阻止。
“好了凌洛晨,让他把话讲完,难道你不想看千年古尸吗?”
被她们这么一说,凌洛晨才意识到自己又偏离主题了,只好放下了拳头。
“好,你快说重点。”
“我舅舅是挖掘古墓的工人,他可以帮我们进入古墓。”
“真的假的?你舅舅不怕被国家治罪吗?”
“反正我们只是进去看看,只要不破坏里面的东西,没人会知道的。”
“说的是啊,那你去跟你舅舅说说。”
“看你们有几个人去,人多了惹眼。”
“不多不多,就我们几个。”
一群人兴奋地商量着古墓之旅……
距离西邑市的古墓车程不到一个小时,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这群高中生选择了半夜出动。有了古墓挖掘工的指引,一群人很快就达到了古墓入口。
古墓周围已经被国家文物局封锁起来,要不是有挖掘工的带路,他们是很难进入这里的。古墓的入口呈斜坡式,就像地下车库一样,放眼望进去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再加上这深更半夜的,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音,站在古墓入口,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有一种阴深的感觉。但是为了见一见千年古尸的容貌,每个人都壮大了胆,一步也不退缩。
“孩子们,千年美男就在里面了,不怕鬼的跟我来吧!”她凌洛晨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胆子。一声吆喝,她率先朝入口走了进去。
阴冷潮湿,氧气不足,越走越怕……
某男的舅舅把他们带到古墓入口后就二话不说开溜了,深怕被人逮住,到时候跳进黄河也说不出清楚了。
一群人就数凌洛晨最胆大,就连几个男生也只能畏畏缩缩地跟在她身后。说实话,这种地方就怕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虽然他们都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时代,不相信神鬼传说,可是有些东西说不信,它又确实存在。俗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群90后的小孩正值花样年华,要是一不小心被这些东西吓得挂掉,那岂不是太冤了。
“凌洛晨,你会不会带路啊?怎么越走越黑了啊?”走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见到墓室的大门,后边几个女生开始害怕起来。
“吵什么啊,要是这么容易就找到墓室,那还叫古墓吗?”半个小时后的凌洛晨也开始有些心慌了。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男生叫了起来,“快看快看,那是什么?是不是墓室的大门啊?”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手电筒,那个男生的手电筒正好照在了一扇石门上。
大伙儿一听,集体朝光线的方向望去,瞬间欢呼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天呐!你们悠着点,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想被人听见吗?”凌洛晨紧张地提醒大家小声点。
“切,这里距离洞口少说也有两百米了,谁还听得见。”一旁的男生不以为然地回答。
“呃……说的也是。”她这才反应过来。
“笨蛋!”那男生丢出一个白眼,朝墓室大门走了过去。
“岂有此理,又骂我笨蛋!要不是我带路,你们有这个胆子进来吗?”凌洛晨不满地为自己叫屈。
找到了墓室大门固然高兴,可是接下来又一个难题出现了。石门是封闭的,怎么进去呢?于是众人齐心协力一起推……
“1、2、3……推!”推得N久,也不见石门移动半分,众人泄气地坐了下来。地下空气本来就稀薄,再加上大伙儿又用了力气,没多久,每个人都感觉呼吸有些急促了。
“早知道就该带个氧气罩,这地方呆久了真会缺氧。”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接着石门忽然慢慢移开了。
众人惊讶地盯着慢慢打开的石门,面面相觑。结果转头一看,竟然发现凌洛晨按下了石门旁边的机关。
“天呐!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机关?”
“嘿!这你们就不如我了吧,小说电视剧看多了也是有好处的。”看着这一张张惊讶的脸,凌洛晨得意地抬起下巴。虽然她平时不看课本,不爱学习,但是对小说和武侠剧可是迷得要命,把金庸和梁羽生尊为偶像。所以像古墓这种石门的打开方法,她用膝盖想想也能知道。只有这群笨蛋才会傻傻地用力气去推,下辈子也推不开这扇千斤巨石做的门。
“真神奇,想不到我们的留级生也会有聪明的时候。”众人拍拍她的肩膀,鱼贯而入。
凌洛晨一脸黑线,汗!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啊?
石门内别有洞天,远比新闻上看到的大多了,身临其境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众人才不后悔冒险来这一趟。
墓室很大很宽敞,正中间放着一口石棺,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显然为了防止小偷光顾,所有的陪葬品都已经被国家文物局搬走了,而唯独留下这口石棺没有被移走。这倒是一个令人疑惑的举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口石棺。”
“那千年美男就在石棺里面吗?”
“应该是吧!”
“可为什么他们没有把这口石棺搬走呢?这也算是文物吧!”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凌洛晨不经大脑地丢出一句:“搬不动吧!”
众人冷汗!凌洛晨又犯了一个白痴级的错误。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就算要把埃菲尔铁塔搬到纽约都不成问题,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被移动的?
“唉!你们在这种时候追究这种问题有意思么?还是赶紧把石棺打开吧!千年古尸就在里面,别耽误时间。”
大伙儿听了有理,于是纷纷朝石棺围拢。
“这个石棺该不会又有机关吧?”鉴于刚才石门事件,众人已经吸取了教训,不再盲目费力了。
“凌洛晨,你来看看。”
其他人都不懂这些东西,所以只能让精通武侠套路的凌洛晨过来研究。
“真是的,石门推不动很正常,可难道你们连一口石棺盖都移不动吗?”凌洛晨毫不犹豫地丢出一个白眼。
“你确定没有机关吗?不要等下我们推了个半天,还是推不开。”
“拜托,不是什么地方都有机关的好不好!快点推吧!”凌洛晨无语地摇摇头,说起这些武侠套路,她可是了如指掌的。
众人半信半疑,最后只能动手推。果然,凌洛晨说的没错,这口石棺真的没有机关,众人只是用力推了一把,棺盖就移动了半分。这下大家都兴奋了,继续用力推,棺盖一寸一寸地移动。
随着棺盖的移动,石棺内飘出一阵异香,夹杂着一股药味,这大概就是用来保存尸体千年不腐的特殊香料吧!
令人激动的时刻到来了,没有参与推棺盖行动的凌洛晨趴在石棺口,一动不动地盯着慢慢露出的千年古尸。
金冠束发,天庭饱满,剑眉横卧,鼻梁高耸,薄唇紧抿,下巴坚毅,整张脸轮廓分明,英气逼人。凌洛晨惊艳了!电视上的惊鸿一瞥绝对不足以形容这张俊脸,这是她所见过最好看的一张脸,如果他活在当世,那么那些中日韩的偶像明星就得靠边站了。
若不是这张毫无血色的脸证明他已经死去,她一定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睡的极其安详而舒坦。
“哇!太帅了,简直帅到掉渣!这是哪个王朝的贵族吗?”
“对啊,好帅啊!没想到我第一次见到古尸,竟是一个绝世美男。太幸运了!”
“啊!要是他活着多好啊,真的好想和这个绝世美男谈恋爱!”
一群女生彻底疯狂了。完全忘了她们眼前的可是一具尸体,而且是埋葬千年的尸体,她们不但没有一点的害怕,反而激动地尖叫起来。
旁边的一群男生则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愿意承认石棺中的湿尸确实帅的惊世绝伦,让他们自愧不如。
没多久,棺盖全部打开了,千年古尸的整体面貌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他身穿一件黑色的锦袍,锦袍做工精细,袍身上面还有精致的刺绣,细细的看不清楚是什么刺绣。腰间束了一条玉带,玉带上一颗黑宝石,历经千年依旧闪耀着光泽。
看来新闻上所推测的事情没错,这人生前的地位一定十分尊贵,身份非凡。向来喜欢历史探索的凌洛晨早已忍不住兴奋,把手伸进了石棺内,摸了摸黑色锦袍。
“喂,你要干嘛?别乱动哦,我舅舅关照过,这里的东西只能看,不能碰。”某男出口阻止。
凌洛晨讪讪地收回了手。虽然心里很痒,但是答应过的承诺不能违背,万一要是碰坏了尸体,她有几条命也赔不起,还会连累某男的舅舅。
只是看看,不能摸!
于是大家围在石棺旁,开始花痴。
“咦?那是什么?下面好像压着东西。”不知道谁眼尖地发现了湿尸下面压着东西,用手指着刚才凌洛晨碰过的地方。
也许是刚才凌洛晨动了一下他的衣服,所以那东西的一个角正好露出来了。
众人闻言,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角,那是那是类似画纸的东西。
“也许是铺设用的,你们别那么好奇好不好!”有人掺了冷水。
“不是,也许是一张画!”另一个人推测。
“真是的,把他衣服挪点过去不就能看到了吗?”凌洛晨属于冲动派,想到什么做什么,没等大伙儿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再度伸进了石棺,眨眼的工夫,黑色锦袍的裙摆就被掀到了一边。
“真的是一幅画!”有人惊叫起来。
整幅画只露出一个角,画面上好像画着一个女子,但是只能看到发钗,不能看到容貌。凌洛晨忍不住伸手去扯那张画,可却怎么也扯不出来,一定要把湿尸抬起来才能把画拿出来。
“这样拿不出来!你们几个把他抬起来。”她开始指挥几个男生。
“什么?抬……抬起来?”男生们一听要抬千年古尸,都吓得缩到了一边。
凌洛晨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胆小鬼,既然这么怕,那你们进来干吗?”
“可是我舅舅说过不能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我只是要拿出那张画,这也许是文物局没发现的,正好我们可以邀功。”
被凌洛晨这么一说,大伙儿觉得有道理。于是开始动手……
“对不起啊,千年帅哥!”几个男生双手合十,走到石棺前拜了拜。然后三两人动手,把湿尸慢慢抬了起来,因为怕弄坏尸身,他们不敢太用力,只是轻轻地抬了一下,凌洛晨眼疾手快地将底下的画抽了出来。
果然是一张人像画,而且还是美人图。墓主人为了防止后人盗墓将这张画拿走,所以就把这张画藏在了石棺底,想必这张画对墓主人的意义很重大,他很珍惜这张画。
不过……画上的女子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凌洛晨皱了皱眉,开始思考。
“哈哈,凌洛晨,你什么时候画了一幅自画像放在这里?”旁边有人开起了玩笑。
凌洛晨的思绪被这一句话点醒,没错啊!这画上的女子怎么跟她长得这么像?不会真的有前世今生这种东西吧!
就在这个时候,墓室内忽然一阵震动,众人一阵惊呼,慌张地朝四周看了看。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不是吧,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在这个时候遇上地震吧!”
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感觉整座墓室都在摇晃了。
“我们是不是触怒了墓主人?”
“呵……不会吧!”
众人惊恐地一齐朝石棺内看去,蓦然发现千年古尸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具骷髅。
“我的天呐!好恐怖!”
“难道是刚才抬尸体的时候触动了机关?”凌洛晨推测。
“我就说不要乱碰,你还不信,现在好了,湿尸没了,我们有大麻烦了。”某男开始指责凌洛晨。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凌洛晨郁闷地撇撇嘴。看来文物局不把这具湿尸移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时候,墓室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了,顶上忽然有巨石落下。众人顿时惶恐地大叫起来,乱作一团。
“糟了,墓室门好像要关了。大家赶快跑啊!”
随着一声尖叫,众人争先恐后地朝墓室大门跑去,凌洛晨愣了一下,脑子里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她意识过来正准备朝墓室门跑过去的时候,脚底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失去重心地向前扑去。
“咚!”一声巨响,她竟然好死不死地撞在了石棺角上。顿时,整个人天昏地暗!眼看墓室门渐渐合上,凌洛晨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不是吧!她这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会死得这么没面子……一头撞死在棺材上!
“小姐……小姐……”
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小姐”,还“少爷”呢!凌洛晨从一阵剧痛中醒来,感觉全身就像被车轮碾过一样,手脚都没有力气。
眯了眯眼,凌洛晨终于使劲睁开了眼睛,眼前突然出现N张脸,N多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怎么回事?
“醒了醒了!小姐终于醒了!”
“谁是小姐?我吗?”凌洛晨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要是她没听错,这群穿着古代衣服的人是在叫她小姐。
咦?古代衣服?怎么会是古代衣服?凌洛晨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死了吗?在古墓中一头撞死在棺材上,古墓大门又合上了,大石头掉下来,她必死无疑的啊!
难道这是天堂?可天堂应该有天使啊,怎么她没见到一个长翅膀的鸟人?
“小姐,您怎么了?您不认识香初了吗?”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扑上前,一把抓住凌洛晨的手。
香初?香初是谁?
凌洛晨皱了皱眉,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是在演戏吗?还是一部古装剧,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做梦?
环顾四周,的确古色古香的屋子,就连她现在躺着的这张床都是上等的檀木做成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味。
她用力朝自己的脸掐了一把,“哎哟!”明明有知觉,不是做梦。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在演戏吗?”
“小姐,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将军府,是您的家呀!”
“将军府?这么说我是将军府千金?”难道她遇上了传说中的穿越?不是吧!
“当然。”
“呵……别开玩笑了,你们在演戏对不对?导演在哪里?摄像机在哪里?”这让人太难以置信了,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们是在演戏。
“糟了,快去通知将军和夫人,小姐疯了!”
一群人急坏了。
凌洛晨赶紧抓住了这个叫香初的小丫头,如果真的是穿越,她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搞清楚才对。
“先别忙,香初!我不是疯了,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小姐,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怎么会这样?天呐!一定是因为摔下山崖造成的。”
“摔下山崖?怎么回事?”
“三天前在踏青的途中不幸遇上了山贼,打斗之下,您的轿子不慎摔落山崖,老天保佑小姐福大命大,挺过了这一关。您不知道将军和夫人多担心,特别是夫人,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刚刚才回去睡了。”
“看来真是老天保佑了!”
凌洛晨渐渐接受穿越的事实。本以为一头撞上石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竟然赶上了穿越的潮流。
大难不死,管它是穿越还是偷渡,总之保住了小命是最重要的。
“香初,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
“现在是西邑王朝,俞二世十六年!”
西邑?她冷汗!西邑明明是她在现代做居住的城市名,怎么到了古代就变成了王朝名?够雷人!
可是历史上有这个朝代吗?她的脑子开始纠结。
“那……我叫什么名字?”
“小姐姓凌,闺名洛晨。”
晕,竟然同名同姓,是不是这么凑巧啊?
正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接着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而近。
“晨儿,晨儿……”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华贵的妇人匆匆跨进了屋子,直奔凌洛晨的床榻而来。
“夫人!”只听众人都叫她夫人。
凌洛晨眼珠子一转,猜测这个妇人想必就是将军夫人,她的娘!
“娘?!”凌洛晨试着叫了一声。
果然,那妇人高兴的眉开眼笑,一把将凌洛晨抱在怀里。
“老天保佑,我的晨儿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让为娘担心死了!”
“小姐,您还记得夫人?”香初奇怪地皱眉。
“呃……有些印象。”凌洛晨开始睁眼说瞎话。
“晨儿,你怎么了?”将军夫人发觉有些不对劲。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吧!通常穿越过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失忆患者。鬼知道这个身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晨儿,生来体质就不好,现在还失去记忆……”将军夫人突然哭丧起来。
凌洛晨一看到人哭就浑身受不了。
“娘,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失去记忆有什么关系,不是有香初吗?她会告诉我的。”
“对……对!只要我的晨儿平安就好了,你昏迷了三天,肚子一定饿了吧!娘去叫厨房给你弄点东西来。”说话间,人已经出去了。
凌洛晨半躺在床上,只感觉全身酸痛,就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这到底是一具什么样的身体?全身无力,喘气虚弱,一副快要挂掉的样子。
“香初,你们家小姐……呃不,我是说我以前的身体是不是很不好?”
说起这个,香初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小姐,您的身体从出生到现在就是多病多灾,一直没有痊愈过。”
汗!她怎么倒霉得穿越成了一个病秧子!将军府千金的身份是显赫,可是这病恹恹的身子似乎预示着她没多少寿命。
OMG!没在古墓的棺材上撞死,却穿越到了古代病死,不带这么耍人的吧?
“小姐今年都双八年华了,京城里纷纷传言将军府的小姐是个病秧子,所以那些贵族便没有一家愿意上门提亲。”
“是吗?”凌洛晨意外地挑了挑眉。
想不到在现代没有男人缘的她,穿越到古代还是没有男人要她,真是够杯具的!
善良的香初见凌洛晨脸上出现一抹苦笑,便极力安慰。
“小姐,你不要难过,是那些人不知道小姐的好,小姐是名满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那些人配不上小姐!”
“别担心,香初!我本来就不想嫁人。”
没人提亲正好,她才不想嫁给一个古人呢!
而且听说古代的婚姻很恐怖,一旦双方家长谈好婚事,当事人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送入洞房了。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三天之后,她的父亲,也就是本朝的将军大人凌尽忠下朝后忽然乐呵呵地奔到了凌洛晨的房间,像是有天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果然是好消息,看父亲那张笑得合不拢的嘴,凌洛晨眉头开始纠结。
“是什么好消息啊?把你高兴成这样。”将军夫人笑眯眯地迎了过去。
“夫人,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刚才在朝堂上,皇上把我们的女儿赐婚给七皇子了。”
凌洛晨听闻,惊愕!
“什么?这是……真的吗?”
“皇上赐婚,这还有假。”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我们的女儿终于要出嫁了。”
看两老在那里兴奋得起劲,凌洛晨却露出了一副苦瓜脸。
“那七皇子是瞎了眼吗?”
“晨儿,你怎么如此出言不逊?”
“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出言不逊啊!就连那些下级的官员都看不上我,那么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又怎么会看上我?”
“这……”凌尽忠一时语塞,找不出理由解释。
的确,按照逻辑,高高在上的七皇子要什么样的绝色美女都有,不可能会挑上他出了名的病秧子女儿啊!
将军夫人听闻也觉得有些不合常理,不禁担心起来。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疑惑渐渐扩散,凌洛晨暗喜,开始添油加醋。
“要不然就是那个什么七皇子有病,或者身体有缺陷,讨不到老婆!”
“胡说,传言七皇子相貌堂堂,俊朗不凡,堪称京城第一美男子。不论文武,都是九个皇子中最出众的一位。”
“那不就更奇怪了吗?多优秀的人啊,怎么会看上我呢?”凌洛晨不惜自贬身价,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目的只为了能取消这门婚事。
她才刚到古代三天唉,就遇到这种事情,未免太看得起她的心脏了。
“晨儿说的有理,不晓得皇上这次的赐婚目的为何,这个七皇子素来神秘,万一我们女儿嫁过去受欺负怎么办?再怎么说,你也是堂堂的一朝将军,这件事一定要问清楚,不能盲目地答应。”
“皇上都赐婚了,难道我们还能违抗圣旨吗?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呃……”凌洛晨愣住。
她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一旦皇上下旨,就等于木已成舟,无力回天了。
天呐!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什么见鬼的七皇子吗?
大婚日子就在下月初三,距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将军府上下顿时忙碌起来。
凌尽忠虽然心里有疙瘩,可毕竟是皇上赐婚,也不敢有所怠慢。女儿大了总归是要出嫁的,好在对方是七皇子,虽是庶出,却文武全才,深得皇上的赏识。
待嫁女凌洛晨因为身子虚弱,被迫关在房间,所有出嫁用品都由将军夫人一手置办。
“小姐,小姐,这是夫人叫我拿来的凤冠霞帔,说让你先试试,不适合就马上拿去改。”
盯着香初捧进来金灿灿的一堆东西,凌洛晨只觉得一阵眼花。
真是比演戏还难以置信,没想到她一个来自现代的高中生,居然在古代要披嫁衣出嫁了,而且连新郎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悲哀啊!
正文 第二章 打包逃婚
“香初,你说七皇子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没见过七皇子啊,不过京城里都在说七皇子不但样貌俊朗不凡,而且文武全才,深得皇上的赏识。”
“真的有那么传说的那么好吗?”
“应该是吧!听说很多大户人家都排着队想把女儿嫁给七皇子,可都遭到了拒绝。”
有那么拽吗?凌洛晨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香初,我想出去走走。”她倒要看看那传说中如神一样的七皇子到底长了一副什么人模狗样。
“出……出去?小姐,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没问题啊,我觉得这几天精神好多了。你看我都能下床走路了!”
为了证明她所说不假,凌洛晨下床走了两步,脚步轻快有力,就像个正常人。
香初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天呐!小姐能下床走路了。”
“看吧,我都说我没问题了。”
“可是将军嘱咐过不能再让您出门了,上次的事情真的把大家吓坏了。”
唉!那是因为以前的凌洛晨没用,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变了个人,跆拳道空手道在身,还有什么可怕的!
“哎呀,香初,你不要这么死心眼。我们偷偷溜出去一个时辰,爹娘不会知道的。”
“小……小姐,你……变了好多哦!”
当然变了,姐姐我是穿越过来的,跟原来的将军府小姐根本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咳咳……我这样子不好吗?”
“嗯……也不是说不好,就是有点不习惯。以前的小姐很文静,整天舞文弄墨的,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是吗?那就更应该出去走走了!”
不爱说话,不爱出门,难怪整天病恹恹的,身体怎么也好不起来了。明显是缺少运动,少见阳光。
“啊?这……要是被发现,香初可是担待不起啊!”
“放心,有我罩着你,怕什么!走!”
她一把拉了香初的手出了房门。
凌洛晨带着香初悄悄逃出将军府后,便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西邑王朝的都城繁华果然不同凡响,就连小贩的吆喝声也特别响亮一点。
对于出到古代的凌洛晨来说,这些新鲜事物完全引起了她的好奇。
虽然在电视上经常看到,可身临其境却是第一回。这感觉简直比中了六合彩还兴奋!
“香初,你家小姐以前不出来真是太可惜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
“呃……没什么没什么。我说你知道七皇子的府邸在哪里吗?”
“七皇子住在皇宫里啊!”
“啊,对!你看我这脑子,连这个都忘记了。”一般的皇子都住在宫里,只有那些封王封侯的才会另辟住所。
“小姐是不是想见一见七皇子?”
香初这丫头挺聪明的,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对对,京城传言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美。”能比那个千年古尸美吗?
“其实我也很想看看。听说七皇子经常会出宫游玩,兴许有机会能在迎春楼见到他。”
“迎春楼?女肆?”
也许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凌洛晨一听到什么楼,第一直觉都认定是女肆。那些电视剧里放的,小说里写的,什么醉红楼、凝香楼……十有八九离不开烟花之地。
“不是啦,迎春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就在闹区的交叉路口,一些王公贵族都喜欢在那儿聚会。”
“是吗?那岂不是跟茶座差不多吗?”
“茶座?那是什么?”
“没什么,香初,你快带我去那个迎春楼吧!”至于能不能见着传说中的七皇子,那就看她的运气了。
香初点了点头,走在前头领路。没想到这古代的大街居然比现代的公路还长,凌洛晨开始后悔应该找辆马车的。
正午的天气热得紧,太阳又大,没多久功夫,主仆俩已经是香汗淋漓了。
见鬼的,她干嘛为了见一个莫名其妙的七皇子而在大街上受罪啊!好,还没结婚就让她遭这份罪,等结婚了以后,就看她怎么报仇了。
“到了到了,小姐,你看,这就是迎春楼了。”
随着香初的一声叫喊,凌洛晨抬起头,正好看到迎春楼三个大字映入视线。
气派还蛮大的!
凌洛晨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果然是王公贵族聚集的地方,装修不同凡响。
“走!我们进去。”
门口有两个小厮拦住了她们,只因为主仆俩是生面孔,而且打扮朴素,看起来并不是有钱人。
“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迎春楼。”
言下之意就是迎春楼只接待王公贵族和有钱的商贾,至于那些平民百姓,就只能靠边站的份。
“本小姐找的就是迎春楼,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你说什么?臭丫头,找碴呢!”
小厮一听这个不起眼的丫头居然敢骂他,怒火立刻上来了,伸手推了一把凌洛晨。
凌洛晨虽然不愿服输,可身体的状况却容不得她反击,被小厮这么一推,突然咳嗽起来。
“小姐,你怎么样?”一旁的香初急了,赶紧上去扶住。
“没……没事!”凌洛晨摇了摇头,努力平息咳嗽。
要是换做以前的她,早就冲上去给这小子两拳了。
“你听好了,这位可是凌尽忠的千金,张大你的狗眼。”
“什么?将军府的千金?哈哈……她要是将军府的千金,那我就是七皇子了。”
凌洛晨闻言,满头黑线!
“我是不是将军府千金,关七皇子什么事?”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把将军府的千金赐婚给了七皇子。想那七皇子是何等完美之人,所以将军府千金再怎么说也得是位绝世美人才对。就凭你这副皮包骨头的身子啊!想冒充将军府千金,也不照照镜子……”
凌洛晨整个就黑了脸。敢情这全京城的人都把那个什么七皇子当成了神?这越来越引起了她的疑惑,横竖都没有理由娶她这个名满京城的病秧子啊?一定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香初,我们走!”
一声令下,凌洛晨扭头走人。七皇子也不必看了,她打算直接逃婚。
“小姐,你不看七皇子了吗?”
“不看了。”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她可不想被利用。
“那现在我们去哪儿?”
“回家!”
“啊?”
桌子上摊了一张花布,凌洛晨学着电视上古代女子离家出走的步骤,将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在花布上包起来。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要是把换洗的衣物都打包,那块花布根本包不下了。
“小姐,你千万别冲动啊,逃婚可是杀头的大罪,你要为将军和夫人想想啊!”香初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
凌洛晨是铁了心的,抗旨不尊是她一个人的错,就算要治罪也是她一个人,不会牵连无辜。再说她的父亲是将军,皇上不会这么不顾情面的。
“香初,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怕的话,就留下来吧!不会连累你。”
“小姐,香初从小没有离开过小姐半步,怎么能看着小姐一个人离开呢?”
“好香初,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等到三更天的时候,我们就动身。”
不论是现代的凌洛晨还是古代的凌洛晨,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离家出走的想法。这是凌洛晨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了叛逆的念头,而且是说行动就行动。
说的难听点,反正她又不属于这个将军府,早点走掉或许是个明智的决定,免得将来被人发现,小命不保。
夜已深,主仆俩战战兢兢地等在房间里,等待三更的到来,等将军府所有人都睡下。
“小姐,你还是再想想吧!这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皇上怪罪下来,将军一定会派人抓你回来的。”
抓?人都跑了,还到哪儿去抓。凌洛晨不屑地撇撇嘴,又不是现代警方有卫星定位仪,说抓就抓啊!
“放心啦,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香初,你快去外面看看,看爹娘都睡着了没有。”
香初点点头出去了,凌洛晨偷偷拿起包袱,将事先准备好的字条放在桌上,然后从后门开溜了。
不是她不想带着香初,只是就如香初所说,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就由她一个人承担,她不想连累香初。
人是逃出来了,可是该往哪儿走却面临着严重的问题。在现代的她本来脑袋就不好使,出门还搞不清东南西北,不过现代的道路都有路标,可以坐公车,迷路了还可以打电话求救。可是在古代……
乌漆抹黑的夜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她一个单身女子走在路上实在是太危险了。所幸的是她还有点拳脚功夫,不至于是手无缚鸡之力。
一个人站在茫然的街头,黑灯瞎火的,该往哪儿去呢?
正当凌洛晨踌躇之际,忽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引起了凌洛晨的警觉。
这大深夜的,莫非是飞贼?大脑来不及思考,人已经跟了上去。
凌洛晨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大。
黑影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凌洛晨赶紧躲到一旁暗中观察。
只见黑影往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才纵身一跃,翻过了高墙。
凌洛晨惊讶地瞪大眼睛,追过去一看,足足一人多高的围墙,貌似凭她的能力是翻不进去的。
放弃翻墙,她只能寻找大门。绕了一圈,竟然发现正门就是迎春楼。
这个飞贼真有勇气,凌洛晨不禁佩服起那个黑影。
路见不平,她是不是该拔刀相助呢?对,出于人道主义,她应该去通知守门的人,让他们做好防范。
刚上前两步,凌洛晨的脚步又停下了。
想起白天看门的那个小厮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让飞贼偷光迎春楼吧!正好能帮她报仇了。
想到这里,凌洛晨扭头准备走人了。眼角瞥见门口的那两个看门的小厮,突然觉得应该好好修理一下他们才能泄她一时之愤。
或许她应该溜进去帮助那个飞贼一起偷光迎春楼。
捡起脚边的一颗石子用力朝墙角扔去,没想到石子正好打中墙角的一件金属物,发出“咣当”一声,成功引起了门口两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
“去看看!”
看着两人离开大门朝墙角走去,凌洛晨赶紧溜进了大门。
唉!古代人都是白痴。
正文 第三章 邂逅神秘男子
天呐!迎春楼可真大,走进去估计会找不到北。对于没有方向感的凌洛晨来说,还真是件危险的事情。
不过既然都进来了,就没有退缩的理由啊。好吧!硬着头皮上了。
可没想到门口的那俩小厮发现被人使了调虎离山计,立刻回过头冲了进来,一见大门内有个陌生身影,便大喊“有贼”!
凌洛晨被吓了一跳,惊愕地回头,发现四周涌出的人群朝她冲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也不知道往哪儿才是安全,只是一味慌张地四处乱窜。
如果不是在深夜,或许以凌洛晨虚弱的身体,早已被那么多人抓了。可是幸好,她乱窜窜进了某个房间。
偷偷溜进的一个小贼不见了,也不知道躲在哪个房间了。照理说为了客人的安全,应该每个房间仔细搜查。但是迎春楼的客房内住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现在夜已深,这些护院显然不敢去敲每个房间的房门,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客人,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所以领头的人决定将众护院分散到每个房间门口,寸步不离地守在房门口,以防不测。
再说这边的凌洛晨一不小心钻进了一间客房,原本吓得要死,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没人竟然还点着灯,而且门也没锁?难道是半夜起来去上厕所了吗?不过此刻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躲一下再说。
打定主意,她在房间里打量起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之外,几乎没什么摆设了。她记得香初曾经说过,迎春楼专门为每位特定的客人安排一间特定的房间,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主人是固定的。
那么照这个简单的摆设看来,主人的生活习惯想必也是极其简单的,而且一定是男人。
书桌上放着一套笔墨和一叠纸。只是……那纸的颜色竟然是金黄色的?
凌洛晨皱了皱眉,金黄色……那不是皇家御用的颜色吗?难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是皇族?OMG!那么她现在待在这里不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怎么办?要逃吗?可是门口有人守着,这里也没窗户……想跳窗都没机会。
正当她着急之时,只听见门口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
“请公子见谅,刚刚发现小贼闯入,为了以防万一,头儿命令我们守在每个房间门口保护客人。”
“是吗?我这里没关系,你去别处看看。”
“是!”
接着凌洛晨听到一阵渐远的脚步声,然后是有人开门的声音。
糟了,她暗呼不妙,四下张望,这空旷的房间里有何处可以藏身。视线触及那张床,唉!情况紧急,除了床底下,她没有别的选择。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躲在床底的凌洛晨屏住呼吸,只见一双穿着黑色靴子脚走到书桌旁停了一会儿,接着调转方向朝床边走来。
凌洛晨的心跟着紧张起来,难道被发现了吗?
“我说……待在床底下不冷吗?”
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彻底让凌洛晨的希望破灭。真倒霉啊!低咒一声,她不得不从床底爬出来。
一脸窘迫地抬头,发现对面的男子竟然是个美男。虽然没有白皙的皮肤,柔和的五官,但是这样的脸一眼就能引起异性的注意。
他看上去那么的温文儒雅,那一身汉服似乎与他魁梧的身材极为不合,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粗狂气势让人觉得他应该换上一身戎装,驰骋沙场才对。
呼延策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眼底有一丝惊讶闪过。他只不过是外出办了点事情回来,却不曾想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令他意外的是闯入他房间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看在你是女子的分上,我想我愿意听听你的解释。”呼延策忽然生了耐心,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凌洛晨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以为他会直接叫人进来把她抓走,而不是绕有兴致地准备听她的解释。
解释?她要怎么解释?偷偷溜进人家的房间,一定被人当成了小偷。
“呃……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会误闯这里的。那,我可没有偷东西哦!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这么简陋的房间,就算让她偷也没东西可偷。
见她一副急着证明自己清白的样子,让呼延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我又没说你偷了东西。”
“那你……让我解释什么?”
“比如你不是为了偷东西,为何会在这里?”
“那是因为……”该不该说呢?她是因为看到有飞贼翻墙而入,所以才溜进来一探究竟。
“因为什么?”他追问。
“我可不可以不说?”她以商量的口气对他说。
“不可以。”他拒绝的干脆,毫无商量的余地。
“唉!好吧,我是因为看到有飞贼进入迎春楼,所以才偷偷溜进来看看。”
“飞贼?”呼延策闻言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防备之色。
“对啊,因为守门的那两个家伙白天得罪了我,所以我才不提醒他们呢!”
原来是小鸡肚肠在作祟!呼延策这回终于笑出了声来。这丫头真是有趣的紧!
看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骨瘦如柴,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利害人物。或许真的如她所说,这只是个巧合。思及此,呼延策释怀地松了口气。
“你可以走了。”
一句话放人!他原以为她会感激地鞠躬鸣谢,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可许久之后,她还是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禁好奇地抬头问她:“怎么还不走?”
“那个……都这么晚了,我就想说您方便让我住一晚吗?”
“你说……你要住这里?”呼延策惊讶地睁大眼睛,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出问题。
一个单身女子,深更半夜的请求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房间住一晚。这是什么样的状况?若不是他素来不信神鬼之说,或许他会将眼前的女子当成狐妖女鬼。
“求求你,让我住一晚吧!你看这大深夜的,我一个弱女子走在街上,很危险的。”凌洛晨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企图博取某人的同情。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再加上大深夜的,她一个单身女子很容易遭到不测的。其实这些都只是她的幌子,而实际上她现在出去一定会被迎春楼的人发现,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可不想在古代没几天就挂掉了。
“姑娘难道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她看起来明明是地道的中原女子,可为何丝毫没有男女共处一室要懂得避嫌的观念?这让呼延策感到又疑惑又好奇,眼前的女子行为怪异,说起话来倒是像极了塞外女子的豪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女授受不亲?”凌洛晨皱了皱眉,这才想起古代有这么一说,“噢!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可我们又互不侵犯,应该没关系吧!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今天在这里过夜啦!”
“你确定要在这里过夜吗?你不怕我对你有所企图?”
“企图?我既没钱,也没貌,你没东西可图啦!”
凌洛晨的率直让呼延策的心底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或许是看惯了中原女子那种娇怯的模样,此刻看到凌洛晨是完全相反的个性,反倒引起了他的好奇。
“好吧,我答应你。”他竟然打破了一贯独来独往的原则,松口让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在他的房间里过夜。
这样的举动,连他自己也感到震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没财也没貌,他图她什么呢?既然没打算图什么,又为何松口答应,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凌洛晨高兴地欢呼起来。
“嘘……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你想把外面的护院引来吗?”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边探了探外面的动静,接着小心翼翼地将门把拴紧。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虽然还蛮大的,可是毕竟不能睡在一块儿。呼延策也是个翩翩君子,绝对不会动任何邪念。
“你睡床吧!”
“那你呢?”
“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我在这儿看一会儿书。”说着,他从书桌上厚厚的一叠书本中随手拿起一本,坐下看了起来。
凌洛晨挑了挑眉,暗自佩服他的风度。接下来她也不多说什么,走到床边,径直躺了下来。刚躺下一时还睡不着,凌洛晨琢磨着该找点什么话题聊聊。毕竟这么安静的气氛让她有些别扭。
“呃……你叫什么名字?”
“为何问我的名字?你觉得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吗?”呼延策头也不抬地丢出一句话。
凌洛晨有些窘迫地抓了抓头发。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今天的事只是偶然,等到天一亮,她就会跟他说拜拜。
“我只是想知道恩人的大名,也许将来有机会可以报答。”
“报答?我帮你并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是哦!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按照道理,你是不是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这是什么逻辑?礼尚往来吗?呼延策不禁再度失笑。
“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他感觉自己就在和一个小孩子谈判,完全幼稚到了极点。
凌洛晨一听,立刻兴奋地从床上爬起,冲到呼延策面前,伸出手。
“我叫凌洛晨,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正文 第四章 躲避搜查
呼延策惊愕地盯着她伸出的手,不知道如何反应。他发誓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子,她把他的好奇心彻底地激发了。
“我叫呼延策,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他毫无头绪的,照本宣科地说了一遍。
凌洛晨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心里乐开了花。
“原来你叫呼延策,很酷的名字哦!”说完,她一溜烟地跑回床上。
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终于是困了。打了个哈欠,她双眼眯了眯,渐渐睡去。
呼延策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望着那沉沉睡去的身影,他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凌洛晨?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将打盹的呼延策吵醒了。
呼延策捏了捏眉心,自椅子上起身,下意识地转头望了望床上的人儿,她正睡得香。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身去开门。
门口的小厮一脸着急,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
“公子,真对不住!将军府刚刚发出消息,说是待嫁的凌小姐不见了,正要全城搜查呢!”
“将军府小姐不见了,为何会来迎春楼搜人?”
“这是将军大人下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真是对不住!”小厮知道迎春楼的每位贵宾都不能得罪,所以只能一个劲地鞠躬道歉。
呼延策倒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可惜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所以此刻他绝对不能让小厮进去搜查。
“你可知道随便搜我房间的后果?”他从腰间拿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那小厮一见到令牌,便吓得魂也没了。
“小的知错了,请公子息怒!”在这迎春楼里进进出出的人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这令牌就是皇族的象征,小厮哪敢得罪呀!一句话丢出,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呼延策满意地将令牌收回腰间,接着又探出头朝门外张望了两下,确定没人后才关了门。
床上的凌洛晨还睡得毫无知觉,呼延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推了推她的肩膀。
“醒醒,将军府的人来抓你了!”
“将军府”三个字一出口,凌洛晨就像触电一般,嗖的一下跳了起来。
“将军府的人在哪里?在哪里?”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却念念有词。
呼延策终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凌洛晨就是将军府逃跑的凌小姐。
“你为何没告诉我你就是将军府小姐?”如果早知道她是将军府小姐,或许他就不会帮她。毕竟与七皇子有关的事,最好别惹麻烦。
“告诉你真实身份,你就不会帮我了。”她可是逃婚出来的,怎么能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呢?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
“不信,因为你是好人,你不会这么做的。”
好人?听到这两个字,呼延策不禁扬起了嘴角。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评价他是个好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你说的没错,我不会将你交出去。既然插手了此事,我就会帮到底。”他深知这件事的利害关系。眼前的女子是七皇子未过门的皇子妃,若是此刻从他房间里走出去,到时候可就什么也说不出清楚了。
而笨笨的凌洛晨却什么也多想,一听呼延策说要帮她到底,当下就放了心。
可现在面临的问题貌似很严重,这房间只有一个出口,而整个迎春楼显然已经被将军府的人搜上了,这个时候要怎么出去呢?
“那我该怎么出去呢?”就算头脑再怎么不灵活,也能想到眼前的情势十分危险。只要凌洛晨一露面,就会被抓住。
呼延策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这个问题还难不倒他。转身从床边拿了一套衣服,递给凌洛晨。
“将这套衣服换上,打扮成我的随从。他们要搜的只是女子,所以你必须换男装。”
“男装?”凌洛晨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仔细瞧了瞧,貌似是丝织品,柔滑柔滑的,质量很不错哎!
于是她二话不说,立刻脱了自己的外衣。
呼延策一惊,赶紧转过身去。他越来越疑惑,将军府的千金怎会如此不识大体?
凌洛晨后知后觉,换好了衣服,才发现呼延策什么时候转过身去了。
“呼延策,我换好衣服了。”不知道这是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是大小刚刚好,估计是小个子男人的衣服。
“嗯,这是我的随从留下来的衣服,倒是挺合你的身。”
“你随从呢?”
“死了。”
“呃……”凌洛晨一脸黑线。
走出房门的时候,果然发现楼下站满了许多官差,尤其是大门口的守卫更是森严,进出人群都要搜查。
光是一个迎春楼都如此阵仗,想必京城的其他各处一定不会比这儿安全。
呼延策神清气闲地朝楼梯走了下去,凌洛晨跟在后边,身子忍不住哆嗦起来。终究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电视上看到尚且心惊,更何况是身临其境。
这些人的目标就是她!
“不要怕,你现在是我的随从。”耳边传来呼延策低声的提醒。
凌洛晨定了定神,站直身子,忽然觉得放心了一些。
一路走下楼梯,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若不是两人都身穿男装,那些侍卫早就上前来辨认了。
呼延策从容自若地走到门口,故作惊讶地问领头的侍卫长:“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来这么多人,听说是将军府小姐丢了?”
“是的,今日一大早将军府发出的消息,三日之内一定要找到凌小姐,否则提头去见。打扰了呼延公子,还请见谅!”
“噢,这可是件大事情,要查仔细一些,就连茅房也不能放过。”
听到“茅房”二字,身后的凌洛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以想象,一群侍卫冲进茅房去搜查,那场面一定很搞笑。
“咳咳……多谢公子提醒!”侍卫长窘迫地咳了两声,退到一旁,让呼延策出门。
顺利走出迎春楼的大门,凌洛晨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呼延策这么厉害,就连将军府的侍卫长都对他礼让三分。
“呼延策,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像所有人都怕你。”
“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我上面也有主子。”
“噢,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么小女子就此告辞了。”凌洛晨抱拳准备与呼延策道别。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
呼延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紧接着他的脸色一变,立刻将欲走的凌洛晨拉到角落。
“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七皇子的马车。”
“什么?七皇子?”凌洛晨惊讶地望去。
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迎春楼门口,从马车内出来的男子一身黑色锦服,身材修长匀称,十分养眼。围观的群众不在少数,却没人敢靠近七皇子一丈之内。
凌洛晨和呼延策两人被人群挤在角落,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可惜只看到他的一个侧脸。
“这就是七皇子吗?”是幻觉吗?她居然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没错,他就是七皇子锦泓,你的未婚夫。”
“是不是还不一定呢。”凌洛晨撇撇嘴,小声咕哝了一句。
虽然这个七皇子果然如传言中的英俊逼人,光是一个侧影都能让人为之沦陷,但是……她凌洛晨可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有时候帅哥只能用来欣赏,而不一定适合做老公。
门口的侍卫一见七皇子下马车,立刻迎了出来。
“怎么回事?”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便流露出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回禀七皇子,将军府小姐昨夜无故失踪,将军派我们在搜查。”
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七皇子便进门了。就连多一句的询问都没有,仿佛将军府小姐失踪是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侍卫长惊愕了半晌才回过神,随后大手一挥,将所有侍卫撤出了迎春楼。
没想到啊没想到,凌洛晨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位七皇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面对未婚妻失踪,回答出来的竟然只有这么淡淡地一个字。甚至连多关心一句都没有!
想起来就气得浑身颤抖,还好她选择了逃婚,要是嫁给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那不是自己找罪受么。长得帅有什么用,天天对着一张俊脸受气,谁受得了。
“幸好……幸好我的选择是对的。”死也不要嫁给这种无情的男人。凌洛晨在心底发誓!
七皇子进了迎春楼的大门,人群才渐渐散去。呼延策转身看了一眼凌洛晨,不知道她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在想什么,总之现在他把她安全带出了迎春楼,总算是可以脱身了。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
“不知道,反正换了一身男装,应该不会有人会认得了吧!”电视上演的古代人都很笨的,女扮男装就人不出来了。
“希望如此,那么我们后会有期!”
“也许后会无期呢!”
“不,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他丢下一个神秘的微笑,转身没入人群之中。
凌洛晨奇怪地皱了皱眉,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也没那个心思去猜测。目前她该考虑的是去向问题。
出城的路守卫一定森严,就凭她一身男装能混出城去吗?如果混不出城,那么干脆待在城里,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武侠小说上写的。
正文 第五章 吃霸王餐
景仁宫内,七皇子锦泓败兴而归,脸色颇为难看。
一大早到了迎春楼才得知将军府千金失踪的消息,想必整个京城的人都将他当成了笑柄。将军府千金宁愿逃婚也不愿嫁给他,呵!这可真是他此生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还没嫌弃她病恹恹的身子,她倒是先逃起婚来。可笑的紧!
“殿下,我们要不要派人出去找凌小姐?大婚在即,皇上的话您还记得吧!”一旁的贴身随从卫冕忍不住提醒。他跟随在锦泓身边多年,与锦泓是亦仆亦友的关系,十分了解锦泓的脾气和性格,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忠臣。
锦泓皱了皱眉,眼底浮现懊恼之色。若不是父皇的一句“无妃不成王”,逼得他不得不娶妻,否则别说的将军府千金,就算是王府郡主,他也不放在眼里。
太子的势力逐渐壮大,若他再不采取行动,恐怕会遭来杀身之祸。只怪他曾经年少气盛,不懂避其锋芒,才闹得现在的局面。如今,就算他想退缩也没机会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出击,必遭灭亡。
“找!马上去找!但是要暗查,不能让将军府的人知道本宫也在找。”该死的女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乱添麻烦。若不是觊觎她父亲的兵权,他也不会挑上一个病恹恹的女人。
“暗查?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就连凌小姐的画像也没有,该怎么暗查?”
“画像……”说起画像,这可把锦泓难住了。说起来也可笑,就连他也没见过那凌小姐长得到底是圆还是扁。“画像的事,本宫来想办法。”看来他得夜闯将军府,去偷一幅画像才是。
华丽堂堂的太子府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呼延策在众守卫的恭敬致意下进了门,看起来他在太子府的地位极高,若不是他的姓名出卖了他的身份,或许会让人误以为他就是太子锦渊。
刚刚进门,便见到太子的贴身随从岩峰迎了出来。
“呼延公子,太子殿下等您很久了。”
“好,我知道了。”呼延策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在这里,他不是主人,寄人篱下,所以不得不收起他与生俱来的狂傲和不羁,为的只是锦渊一人。他现在已是锦渊深信不疑的军师,谁也没想到天朝的太子竟是绣花枕头稻草心,光长了一副皮囊,没长脑子。
真不明白天朝的历法,为何太子之位非得由长子继承?论才能与智谋,七皇子锦泓才是继承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不过这对他而言,也并非一件坏事,搞定一个毫无谋略,空口大话的继承者显然容易多了。
正厅里,一个明黄色身影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显然心情十分烦躁。这就是西邑王朝的太子锦渊,长了一张精明能干的脸,却好大喜功,有勇无谋。
呼延策不紧不慢地跨进门槛,拱手行礼道:“参见殿下!”
“呼延策,你干什么去了?本宫足足等了你一个时辰。”锦渊个性焦躁,说话向来厉声厉色。
呼延策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气,倒是见怪不怪了。
“为殿下打探消息去了。”
“打探消息?你打探了什么消息?”
“将军府的凌小姐失踪了,七皇子的这桩婚事恐怕没这么顺利了。”
“是吗?太好了,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锦渊太子听到这个消息,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他正愁该如何阻止这场政治联姻,若是让老七与将军府结亲,那么要除去锦泓便更是难上加难。
“不,这还不算好消息。我们该有所行动才对!”
“哦?我们还需要做什么?老七的未婚妻都不见了,这个婚是铁定结不成的了。”
“殿下未免太放心了吧!现在将军府已经派人全城搜查,不知道七皇子那边会不会插手,若是插了手,那么要找到凌小姐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那我们该怎么做?阻扰他们寻人吗?”锦渊毫无主见,什么事情都得听呼延策的计划,简直就像个扶不起的阿斗。
呼延策勾了勾嘴角,道:“事实上在不久前我刚见过凌小姐,而凌小姐这次是一个人逃婚出来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她光明正大地藏起来。”
“好主意!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把姓凌的那丫头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等大婚之日一到,看老七怎么下台?”一想到老七和将军府的亲事告吹,锦渊就忍不住兴奋。
呼延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
秋风萧萧,树叶飘飘,以天为盖地为床!凌洛晨死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在街头流浪的地步。好好的将军府小姐不当,偏偏要逃婚出来,在外面受罪。
出门的时候明明是带了银子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不见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被小偷顺手牵羊了。
凌洛晨,你可真是个笨蛋啊!在现代的时候经常丢钱包,丢手机,到了古代还改不了这粗心大意的毛病。好了,现在唯一赖以生存的银子都没有了,她以后该怎么过活?古代和现代唯一相同之处就是吃饭,睡觉都是需要钱的。
怎么办?肚子好饿……
谁能相信穿着一身上等丝质衣服的她会是个身无分文的人呢?
对!没人会相信。
所以她要走进酒楼去吃饭,也不会被人当乞丐轰出来。解决民生问题要紧……
“小二!”
“这位客官吃点什么?”小二见她一身绫罗绸缎,想必身价不菲,于是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凌洛晨见状,暗自得意了一下。果然都把她当成有钱人了,貌似她得感谢呼延策给他的这套衣服。
“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端上来吧!”
“好咧!今儿天气有些凉,客官要来两斤白干暖暖身吗?”
“呃……酒就算了,有饮料么?”她是学生,不喝酒。
“饮……饮料?那是什么东西?本店没有。”
见小二的面部表情开始扭曲,凌洛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没有就算了,赶紧上菜!”她一定是饿疯了,才会想都不想就把“饮料”两个字说了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盘接着一盘地上来,凌洛晨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吃得下那么多菜吗?敢情她也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声吆喝把好酒好菜都上来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么一大桌子。
既然是招牌菜,想必价格不菲。等下吃完后付不出钱怎么办?的下场她不是没见过,电视上演多了,不是被拖出去打个半死,就是留下来做苦工抵饭钱。
可是来都来了,菜也点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拼了命吃吧!吃饱了再说。
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本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的凌洛晨二话不说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凌洛晨开始犯愁该如何收场呢?
回忆一下武侠剧里的情节,聪明人是怎么的?
想啊想……终于让她想到了金庸武侠剧里一个很出名的人物,就是《射雕英雄传》里的周伯通。这个老顽童总是一天换一家酒楼,用同一种方法。虽然最后被人抓住了,可这也算是个办法。
对,就用这个方法。成败听天由命了!她发誓这辈子没这么糗过,为了民生问题,忍了!
可是老顽童都是早有预谋,事先把苍蝇准备好。那她呢?这临时想到的主意,到哪儿去弄只苍蝇来?
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接着只听她“哎哟”一声,下一刻捂着肚子,痛苦地扭曲了脸。
店小二眼疾手快,急忙上前问候。
“这位客官怎么了?”
“小二,我肚子疼,你给我吃了什么菜,怎么我吃了就肚子疼了?”没苍蝇不要紧,肚子疼是可以装的。
“我们的菜没问题啊!怎么会这样?”
“哎哟!疼死我了……我要报官,你们这家黑店……”这种时候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这……掌柜的,快去看看,那位客官说吃了我们店的菜肚子疼了。”小二见事情严重,急忙跑到柜台找掌柜的出来处理。
掌柜的是一位看起来精明能干的中年男子,他听闻有人客人吃坏肚子,立刻放下手中的算盘,走了过去。
掌柜就是掌柜,开店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些端倪。肚子疼哪能说装就装的,一没脸白,二没冒汗,光是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就想骗人,他当他这个掌柜是吃素的吗?
“没钱就装肚子疼,想没那么容易!来人呀,把这小子给我拖出去打一顿。”
一声令下,几个壮汉拿着粗棍子从里屋冲了出来,吓得在场的其他客人纷纷起身逃出了门外。
“唉?你们店的菜害我吃坏了肚子,还想打人?没天理啊……”凌洛晨一见形势不对,便立刻大叫起来。
“哼!别装了,你这种混吃混喝的骗子我见多了,要是今天你拿不出饭钱,就别想直着走出这个门。”
糟糕,被发现了!凌洛晨暗呼不妙,是她演技不够精湛,还是这掌柜的太精明,怎么会被看出来呢?
“啊……求求你,掌柜的,放过我吧!我的钱袋被偷了,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事迹败露,她只能转头求饶。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进我天香楼来混吃混喝,门都没有。给我动手!”
“啊……”她尖叫一声,抱头准备挨打。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那么粗的棍子没有落在她身上。奇迹发生了!
正文 第六章 入住太子府
“住手!他的饭钱我来付。”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凌洛晨闻声抬起头,只见呼延策单手托着一个白花花的银锭,举到掌柜的眼前。
“呼延策?!”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呼延策。
呼延策朝她微微一笑,接着转身对掌柜说:“这银子够了吗?”
“够了够了。”掌柜看到银子,立刻两眼发直,垂涎三尺。
“还不放人!”
“是,放人放人!”利索地接过银锭,挥手示意手下人停手。
人群散去后,呼延策弯身把凌洛晨扶了起来。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是说身上带了钱吗?怎么会没钱吃饭呢?”
说起这个,凌洛晨忽然垮下了脸。
“我也不知道钱袋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肚子饿了总要吃饭吧,所以我就想……”
“所以你就想学人家吃霸王餐,把人家掌柜当笨蛋了吗?”
心里想的事情被呼延策猜中,凌洛晨挠了挠头,一脸的尴尬。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在武侠剧里看的可不是这么回事。
“好了好了,这也不能怪你。你是从来没在江湖上行走过,经验不够,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嗯嗯!”凌洛晨连声点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身上没钱,吃住都成问题了。”
“呃……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啊?我知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也不差这一次,将来我一起报答你。好不好?”
看着凌洛晨一脸期待的表情,呼延策有些动容了。
这场战争本不应该牵连一个弱质女流,他并不想利用她。可是,谁叫她的身份特殊,不但是将军府的千金,而且重要的是她即将成为七皇子的皇妃。
对不起!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怪我。
他低下头,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抬起头说:“我可以把钱借给你,但是照你这个样子,估计这钱藏过不了今天晚上就又被偷了。所以依我之见,你还是到太子府去小住几天。”
“太子府?不是吧……”凌洛晨疑惑地盯着呼延策的脸。这太子不是七皇子的哥哥吗?如果她住进太子府,岂不是自投罗网。
呼延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立刻解释道:“你放心,太子和七皇子的来往并不密切,而且我不会让太子知道你的身份。你想想看,这整个京城之内,也只有太子府和皇宫是不会被搜查的。你想要逃掉这门亲事,只有这一个方法。”
听了呼延策的分析,凌洛晨觉得十分有理,终于点头答应了。
“那就麻烦你了,呼延策,你真是个好人。”
凌洛晨笑眯眯地跳上马车,呼延策的嘴角扬起一丝僵硬的笑容。她毫无心机地将他当成大好人,而他却在一步步地将她带入惊天大阴谋中。
太子府很豪华,处处显示着天朝大国的风范。凌洛晨也不是没见过如此气派的府邸,在电视上那些古代的宫殿她看的多了。
呼延策将她安顿在了西厢房,离正房比较远,也许是怕惹人注意吧!凌洛晨也没计较什么,此时此刻,只要能让她有个藏身的地方就行了。
房间很雅致,淡绿色的帐幔清新脱俗,窗口还挂着风铃,微风吹来的时候,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房间可满意?为了避免惹人注意,所以只能安排在偏远的西厢房。”
“了解了解。你不用在意我,我很好解决的,有地方住就行了。”凌洛晨说话大大咧咧,让人忍不住疑惑,堂堂的将军府千金,怎么会这般男孩子性格。
“你和我见过的大家闺秀真的很不一样。”呼延策由衷地感慨。难道真的是因为父亲是将军的关系吗?她与其他的名门闺秀实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是……是吗?可能……我天生就这种性格吧!”凌洛晨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心跳一阵狂乱。她是冒牌的将军府千金这件事没人知道,当然呼延策也不可能发现。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真正的凌小姐以前是什么性格,也许她现在的表现太让人怀疑了。看来以后要收敛一点了。
“呵呵,你就先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等会儿我安排一个丫鬟给你!”
“嗯,谢谢你,呼延策。”
呼延策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太子府大堂内,呼延策将情况一一向锦渊做了汇报。
“人已经安顿在西院的厢房了!”
“很好。准新娘不见了,本宫倒想看看老七跟谁去成亲?”锦渊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角溢出邪恶的笑意。
呼延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深沉的微笑。拱手行礼后转身退下,跨出门槛的时候,正好与岩峰擦肩而过。
两人互看了一眼,岩峰顿了顿脚步,向呼延策行了礼。呼延策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后,脸色平静地出了门。
岩峰奇怪地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地再次抬起脚步,进门便发现锦渊满脸笑容地站在大堂中央。
“什么事让殿下如此高兴?”
“眼前除了打击老七,你认为本宫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岩峰听闻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莫非殿下已经抓到了凌小姐?”
锦渊得意地挑了挑眉,“走,我们去西院看看那位传说中的病秧子。”说话间,人已经大步朝门口走去。
岩峰一脸好奇地跟了上去。他虽然只是太子府里一个小小的侍卫,不过常年跟在太子身边,他对于朝廷大事可说是了如指掌。将军府千金是个病秧子的事情在整个京城几乎家喻户晓,而七皇子拒绝所有名门闺秀的提亲,却独独答应了将军府的这门亲事,其目的可想而知了。
不过令他好奇的是,原本应该欢天喜地等待出嫁的凌小姐此时却突然逃婚,这说起来有点蹊跷。
凌洛晨天性好动,在房间里待不了几分钟就往外跑了。来到一个新环境,当然得好好逛一逛了。
她现在可是真正的古人了,俗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当作旅行也好,探险也好,反正是没有退路的,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
说起来这太子府的花园倒是豪华得令人炫目,比起电视上看到的皇宫御花园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说这个虚无的国度这么富有?就连太子府的花园都如此豪华。
花园内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枝,此时已经是落叶飘零了。若是在春季,百花齐放的时节,恐怕这里会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九曲桥下,一群金鱼正躲在角落嬉戏,看来也是因为这秋季的到来,连鱼儿多不愿出来游动了。
凌洛晨百无聊赖地闲逛着,她现在的身子骨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若不是因为呼延策嘱咐过,不能迈出这后院半步,以免被过多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否则,她哪会这么听话待在这个大鸟笼里。
现在将军府的人已经在四处搜寻她的下落了吧!下个月初就是大喜之日,没有新娘的将军府应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以父亲的个性,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出来。所以为了安全着想,她还是乖乖待在太子府。
看着池塘里的金鱼,凌洛晨不禁感慨起来,她现在的处境可比这些金鱼好不到哪里去,每天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后院和厢房之间,就像坐牢一样。
“大家同病相怜,能给你们吃点就吃点吧!”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院子的石桌上放着一袋鱼食,于是就顺便拿来了。
海棠树后,锦渊和岩峰正不动声色地看着九曲桥上的身影。
“传言中病怏怏的将军府千金就是她吗?难道是本宫眼力不好,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她是个病秧子?”锦渊眯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谁能想到,传言中连下床走路都难的病秧子会好好的站在池塘边丢鱼食喂鱼。
“并非殿下眼力不好,或许是传言夸大其辞,这位凌小姐并不如传言中的那般弱不禁风。”其实岩峰也惊到了,这凌小姐的身子明明好的可以活蹦乱跳,为何京城里会传出那种传言呢?之前还听说凌小姐在踏青途中遇到山贼,受到惊吓,一病不起呢!莫非是将军府请到了什么神医,让凌小姐一晚之间恢复了身子。
锦渊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想不通。过了许久,他突然一扫阴霾,眉宇间有了喜色。
“幸好这丫头逃婚了,传言中的病秧子变成活蹦乱跳的样子,岂不是让老七得了便宜。”
“殿下的意思是……”
“哈哈,岩峰,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应该很了解本宫了。从小到大,凡是老七喜欢的东西,本宫都会想尽办法抢过来,就算是女人,本宫也一样不放过。”
岩峰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他不是不了解锦渊的性格,只不过这次事关重大,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出人命。
“这……恐怕太子妃那边不好交代吧!”
“本宫是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多纳几个侧妃有何不可。”听锦渊的口气,似乎中气不足。看来太子妃娘家的势力不容小觑,锦渊多少有些顾忌。不过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三妻四妾是平常之事,只要不动摇太子妃的位置,他认为那并不是问题。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
正文 第七章 惊天大阴谋
“此事呼延策是关键,人是他带来的,自然是要他从中动点手脚。只要让这丫头变成本宫的女人,就不怕他凌尽忠不妥协。到时候,将军府就该与太子府联姻了。哈哈……”锦渊把一切都想得信心满满。
岩峰只能无语地默认。正因为了解锦渊的性格,所以岩峰才不敢多言。只要是锦渊决定的事情,除非是皇上的圣旨,否则没有人和事可以改变。这种高傲自负,好大喜功的性格正注定了他会输给七皇子的命运。
锦渊顿时心情大好,正准备转身离开花园,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住脚步问岩峰:“这两天派人去盯着景仁宫,一有动静立刻向本宫报告。将军府的千金失踪数日,老七还真是沉得住气。本宫估摸着老七这两天应该会有所行动了。”
“是!”岩峰领命离开。
锦渊又回过头,往九曲桥上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他一跳。才几句话的时间,桥上的人影竟然不见了。难道真的是传言虚假,这位凌小姐根本就不是病秧子?
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渐渐远去,凌洛晨这才从树后闪了出来。只怪这两人说话旁若无人,声音忒大,而那位又显摆似的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太阳下异常的刺眼。凌洛晨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眼力却不错。眼角微微一斜,就不经意地扫到了。
听不到他们的前半段谈话,至少能听到后半段。而关键的话,凌洛晨还是没有漏听。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看出这个身穿明黄色锦袍的人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当今太子锦渊。
没常识也要多看电视,她凌洛晨就是典型的这种人。偷偷摸摸地隐在树后,对着一个人的背影讨论,这种现象称之为阴谋。凌洛晨在这种时候就会变得异常聪明了,大概她的头脑是因时而异的。
趁着两人讨论之际,她迅速扔掉鱼食,离开了九曲桥,迅速往海棠树这边靠近,与锦渊他们只隔了一排海棠树,所以他们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要说七皇子是冷血无情,那么这个太子就是阴险狡诈了。总是想着一些歪脑筋加害别人,这样的人是凌洛晨不能容忍的。虽然她比较讨厌那个七皇子的目中无人,但是比起七皇子,她更讨厌这个阴险的太子。
这么说起来,呼延策也是太子府的人,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假装她的救命恩人,暗地里却策划着阴谋。
哼!人面兽心的家伙,想利用她,连窗户都没有!
“什么?不行,绝对不行!”
太子府正厅内,呼延策忽然提高的音量和气势把锦渊吓了一跳。从呼延策进入太子府以来,以这样的语气大声说话还是第一次,而锦渊似乎有些迫于呼延策的气势。
虽然锦渊一直依赖着呼延策的头脑而生存,但是主子毕竟是主子,总不能在下人面前丢脸。
“有何不可,这回可是本宫自个儿想出来的好主意,难道你想违抗本宫的命令不成?”
“属下不敢。但是这条计策是绝对行不通的。”呼延策竭力否定这个主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锦渊打算将凌洛晨占为己有,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慌张,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锦渊不以为然地斜了斜嘴角,“你最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否则今天的事情,你罪责难逃。”
呼延策深吸一口气,表情从容。聪明如他,要说出一个充分的理由根本不费摧灰之力。
“殿下并不了解凌小姐的个性,若是殿下使计将她占为己有,到时候万一凌小姐绝望之下挥剑自刎,将军府会善罢甘休吗?这事要是闹大,传到宫里,恐怕太子府会不得安宁。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殿下认为该不该做呢?”
呼延策的分析十分到位,将整个事情的利害关系都一一说明了,就算锦渊的脑子再不好使,也应该听得明白了。
“你说的……似乎挺有道理的。那就先这样吧!看看老七那边的动作。”缺乏主见的锦渊听了呼延策的分析,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毕竟这几年来,凡是呼延策提出的计划,没有一个是不成功的,他对呼延策的信任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已近半夜,将军府内灯火通明,连日来,除了皇宫和太子府,将军府派出的队伍几乎把京城的各个大街小巷全都搜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可还是没有半点效果。这凌洛晨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了,此时将军府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眼看大婚之日临近,若是将军府没有新娘送出,这可是欺君之罪,必定株连九族。
将军府大门外,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窜上墙头。
后院厢房房门紧闭,房内一片漆黑。院子外只有两个侍卫在站岗,黑影一个翻腾,轻巧地落在廊檐下,丝毫没有惊动院子外的两个侍卫。
挂着红灯笼的房间,不用想也知道,这必定是凌小姐的闺房。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房间。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他说过要夜闯将军府,把凌小姐的画像拿到手。
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何必这么费劲,暗地里行动。因为不想表现出他对这门亲事的重视,所以不能公开帮忙寻人。当作不知情,免去太子府那边的注意。但是他哪里知道,即便他这么低声下气,太子府还是一样不会放过他。
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看到半张画像,锦泓疑惑起皱起了英气的剑眉。说起来这凌小姐真是奇怪,无缘无故瞒着家人逃婚,房间里又没有画像,莫非真是丑得不能见人,因为自惭形秽所以才想拒绝这门婚事。
这会儿锦泓也不愿去多想,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门亲事是势在必行,不论这个凌小姐长得什么样,他本就打算摆在宫里当摆设的,无所谓。
不过没有画像怎么办?偌大一个将军府,那么多人出去搜查,不可能没有小姐的画像,或许是搜查的侍卫把画像都拿走了。锦泓思忖了片刻,决定直接从搜查的侍卫身上下手。
再次蒙上面巾从房间出来,院子外两名侍卫依然像木头一样,毫无知觉地站在那里。面巾下的脸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将军府的侍卫也不过如此!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前脚刚走出院子,院子外竟然冲进来一群人,举着火把,将他团团围住。所谓冒风雨之前的宁静也不过如此,他翻墙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惊动半个人,谁能想到这样漆黑安静的夜里,会突然出现了这么一群人?
好在锦泓反应敏捷,迅速地退到了廊柱边。高举的火把将整个后院照的夜如白昼,锦泓细看一眼,为首的正是凌尽忠,看来他不该轻视将军府,疏于防守只是个假象而已。
“来者何人,摘下面巾乖乖束手就擒,本将军还可以饶你一命。”
锦泓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暗忖着事情的严重性。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露脸,否则就全功尽弃了。不过以凌尽忠的脾气,一定会缠绕到底。如何脱身也是个问题!视线一转,不经意地瞥见左边的那一堵高墙,翻墙是最直接的脱身之计。
脚步移动,锦泓正准备实施这个脱身计划,却不料凌尽忠忽然大喊一声:“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锦泓心中一惊,身子却已经来不及停下,朝高墙一跃而上。正在这时,一支冷箭不知从什么地方飞速而来,一箭射中锦泓的后背,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他闷哼一声,忍着痛咬牙跳下墙头,连同那支箭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锦泓好不容易回到景仁宫的时候,左肩上已经一片濡湿,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渗出。贴身随从卫冕看到他七倒八歪地冲进大门,不禁吓了一跳,行事一向小心谨慎的七皇子居然会受伤而归,而且根据他两手空空的状况来看,此行目的并没有达成。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卫冕冲上去一把扶住受伤的锦泓,锦泓显然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子再也撑不下去,倒在了卫冕背上。
“殿下,您受伤了?”后背那支箭触目惊心,让人忽视不了。
锦泓强忍着后背传来的剧痛,用力说:“不要让母妃看到,快点扶我去寝宫。”
卫冕了然地点了点头,扶着锦泓快速往内殿走去。
在这寂静的夜里,灯火昏暗的景仁宫内,锦泓赤着上身坐在床榻间,嘴上咬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和紧蹙的眉头证明他此时正在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身后,卫冕正在挽起袖子。
“殿下,我要动刀了!”
锦泓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卫冕本是武将出生,性情忠厚老实,曾与锦泓携手打仗多年,尤其对于疗伤这方面十分有经验,锦泓正是因为看中他这点,所以才将他留在了身边。
卫冕小心翼翼地握紧箭杆,然后用一块手绢敷住伤口处,以免拔箭的时候血溅四起。
正文 第八章 七皇子中箭
“幸好这支箭没有毒,只是伤口比较深,拔箭会比较痛,殿下请忍耐一下。”说话间,他五指一紧,全力拔了出来。
一瞬间,只听见锦泓痛苦地一声闷哼,嘴上咬着的匕首也掉落到了床榻间,整个人顿时脸色发白,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片刻之后,卫冕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再迅速将伤口包扎好,自己也累得一头是汗。
“好了,三天之内伤口不要碰水,很快就能痊愈了。”
锦泓从干涩的喉咙口呼出一口气,“辛苦了。”
为了避免被下人看到,卫冕把所有疗伤用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特别是带血的纱布,需要偷偷扔掉。等一切折腾完之后,都听到外头的鸡叫声了。
或许是因为武将出生的关系,一晚未曾合眼的卫冕在帮锦泓疗伤之后,仍没有觉得一丝疲倦。今天的事情十分蹊跷,以七皇子的身手夜闯将军府去偷一幅画像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结果却是中箭而归。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解不开心中的疑问,卫冕自知更加难以入睡。但此时的七皇子显然已经筋疲力尽,需要好好静养。于是,到嘴边的话,硬是被他咽了下去。
“属下先告退了,殿下好好休息。”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没有多余的解释,锦泓只是交代了一句话,便闭目养神了。
“属下明白,殿下请放心。”话落,卫冕转身离开了寝宫。
冷静内敛的个性,促使锦泓习惯将心事藏在心底,即便是最信任的心腹,也很难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约莫三更天的时候,太子府书房内传出一阵怒吼:“什么?失败了?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竟然蠢成这样!”
这吼声正出自太子锦渊之口,在他对面跪着一排黑衣人,个个都低着头,一副领罪的样子。今晚在将军府精心布置的一场暗杀行动失败而归,这让锦渊大动肝火。如此绝佳的机会,竟然还是不能将锦泓彻底解决掉,他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一旁的呼延策冷眼旁观,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对这群办事不利的家伙,他从来没想过开口解围。
“殿下恕罪,属下等人并不是七皇子的对手,要不是放冷箭偷袭,恐怕伤不到七皇子分毫。”为首的黑衣人十分恭敬地回答。
“这么说老七受伤了?”
“是,左肩被射中,受伤逃跑。”
“受伤了还能让他跑了,真是……你们这些个废物!本宫养你们干什么用的。不过说起来,你蠢不蠢啊!为什么不在那支箭上抹点毒?”
“殿下请放心,我们带去的箭都是抹了毒的。”
“是吗?很好,算你们还有点小聪明。滚吧!”
锦渊的话刚落,一群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谁也不想在这里多留片刻,以免有性命之忧。
随着一群人出去后,书房内恢复安静。锦渊的怒气平息了一半,回过头看了一眼始终不语的呼延策,奇怪地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对这件事没话可说吗?”
“我早就说过,这样的暗杀行动根本要不了七皇子的命,可是殿下偏不听。”这次的暗杀行动都是锦渊一手主使的,甚至没有问过呼延策的意见,所以现在行动失败了,呼延策自然是选择沉默。
锦渊却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难道你对自己的秘制毒药没有信心吗?”
“那毒药并不是无药可解!”区区一支毒箭,就能把七皇子置之死地了吗?未免太小看那个神一样的人物了。
“即便如此,至少让老七受伤了,也不算是无功而返。”锦渊依旧固执己见。
“既然殿下认为值得,那么属下无话可说!”呼延策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划过一道弧度,双手抱了抱拳,作势要走。
“等等,本宫的话还没说完。”锦渊毕竟是要依赖呼延策的头脑的,所以有时候在呼延策面前,也不得不收起他太子的身份。
“殿下还有何吩咐?”呼延策停住脚步,依然是面无表情。
“接下来该怎么做?”
以锦渊的脑子,只能想到一步,并不能想到第二步、第三步,所以很多时候,锦渊擅作主张下的命令,通常是由呼延策来收尾的。
“七皇子不是受伤了吗?那是一支罕见的毒箭,想要解毒,必须去天山找解药。”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等锦泓离开皇宫,就有更多的机会下手了。哈哈,那就这么办吧!”
锦渊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笑容。
呼延策颔了颔首,然后转身出去了。好几天没见着凌洛晨了,他的心里竟然开始挂念。
将军府千金失踪的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凌尽忠这么大张旗鼓地搜查,再加上太子府那边煽风点火,这事情自然变得十分严重了。
朝堂上,身穿龙袍的西邑王摸着胡子,正在等着两方的解释。
大将军凌尽忠与太子锦渊分别立于左右两排大臣首位,离西邑王最近,而锦泓则站在锦渊的后面,论排行,作为老七的锦泓应该排在七个皇子的最后一位,可因为锦泓的战功卓越,西邑王特别看中,所以将他列在仅次于太子锦渊之后,也因此惹来了朝堂上众多的私语,认为过不了多久,太子这个宝座就会换人坐了。
“听说将军府的千金失踪了,有这回事吗?凌爱卿。”
“呃……这个……回禀皇上,确有此事,不过臣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在大婚之前找到小女。”凌尽忠虽然归为大将军,可却是个对皇帝惟命是从的人,即使手握兵权,也从来不会居高自傲。
“凌将军,这大婚之日可没多少天了,我看您大张旗鼓地搜寻了这么多天也没见成果,要是没等在大婚之前找到令千金,今天在朝堂上说的话,可就成了欺君之罪了。”太子锦渊在一旁煽风点火。他要的效果就是逼着凌尽忠自己推掉这门亲事,斩断锦泓的羽翼。
果然,凌尽忠一听到“欺君之罪”这么严重,不禁担心地皱起了眉头。这回可被那丫头害死了!搞不好就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是啊,凌爱卿,你可有把握找到令千金吗?若是到了举行大婚仪式的时候,少了新娘,不但让锦泓尴尬,就连朕的面子也挂不住,你可考虑仔细了。”
西邑王这一番话,像是一针强心剂一样,让凌尽忠顿时跪倒在地上。
“请皇上恕罪,老臣一定竭尽所能,找到小女。”
“好吧!既然凌爱卿如此信誓旦旦,那么朕就相信你!”
这西邑王倒是爽快的很,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满朝的大臣心里有了疙瘩,看来皇上对凌将军真是宠爱有加了,但是众人对此事也是心知肚明,凌尽忠虽然忠心耿耿,但毕竟手握重兵,西邑王自然是有顾忌的。
“我就不明白了,看我们老七才貌双全,英武非凡,凌家小姐怎么就看不上,还要辛苦逃婚呢?”锦渊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锦泓微微皱起了眉。
“皇兄过奖了,愚弟并非像皇兄所说的那般优秀。”
西邑王听到锦泓开口,便顺道问了一下锦泓的意见。
“锦泓,你对这门亲事有何看法?”
“世事皆看缘分,若是无缘,儿臣自然不会强求。”锦泓心头的不悦被他隐藏得很好,没有人能看出他波澜不惊的脸上,内心其实早已汹涌澎湃。
好一个凌洛晨,不但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而且还让他在朝堂上如此丢脸。堂堂西邑王朝文武全才的七皇子竟然被一个名满京城的病秧子拒婚,这将会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若不报这个仇,他还怎么在朝堂立足。
“你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朕也不想追究谁对谁错,正如锦泓所说,这姻缘本来就是天注定的事情,若是无缘,自然不能去强求。朕可不想从百姓嘴里听到,朕是个昏庸无道的皇帝。”西邑王的言下之意就是即使凌尽忠最后找不到女儿,也不会降罪于他。
底下一群大臣听着这句话,立刻很有默契地齐声喊道:“皇上英明!”
退朝的时候,锦渊的表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他似乎低估了父皇对凌尽忠的重视,也忽略了老七在父皇心里的地位,所以煽风点火这一招宣布失败,老七与将军府的这门亲事依旧是稳如泰山。他心里这个火啊!看来不给锦泓一点颜色,他是消不了这口气的。
于是,他停下脚步,等待后边的锦泓走上来。
“老七啊,这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以你的身份还怕娶不到王妃吗?”锦渊先是丢出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接着一把拍上锦泓的左肩膀,并暗自用了点劲。
猝不及防地一阵剧痛,让锦泓疼得冷汗直冒。可他却只能咬牙忍着,不能表现出半点痛苦。
“多谢皇兄安慰,先告辞了。”
正文 第九章 箭上有毒
锦泓忍着伤口的剧痛回到景仁宫。想起锦渊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他已经可以确定昨日晚上的暗算一定与太子府有关。否则,锦渊不可能知道他有伤在身,这也不可能是巧合。
还没痊愈的伤口被锦渊这么用力一抓,再度裂开了,渗出血来。可偏偏不凑巧的是,锦泓正要进门的时候,却被德妃撞了个正着。
锦泓今天穿了朝服,亮眼的明黄色,肩膀这么一大片血红,触目惊心,怎么瞒得过德妃的眼睛。
“泓儿,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看到锦泓肩膀是那一片血红,德妃吓得脸色都白了。可怜天下慈母心,见到自己的儿子受伤流血,怎能不焦急呢!
“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不碍事的,母妃,您别担心!”锦泓本以为能瞒着母亲的,却想不到事情偏偏不凑巧,所以只能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弄伤的,不想让母亲担心。
这样的暗算事件以前不是没有过,只是他一向小心谨慎,从来没有受过伤。而这次,他的确在将军府掉以轻心了,以至于让太子府的人趁机暗箭伤人。
“你别想骗我,从小到大,无论是习武还是打仗,你何曾受过伤。你老实说,是不是那边又来对付你了?”
宫廷暗斗,皇位之争,从来都是六亲不认,不折手段。德妃从十八岁入宫,看惯了这宫廷的险恶,本想让自己的儿子安安分分,平平淡淡地活下去,可偏偏造化弄人,锦泓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和雄韬伟略,让他陷入了宫廷争斗的危机之中。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锦泓送出这尔虞我诈的皇宫。
“母妃,您放心,他们还伤不了儿臣的性命。”
“怎么伤不了?一次不成功还有第二次,只要你还待在这个皇宫,只要你还是皇上欣赏的七皇子,他们就不会放过你。孩子,听母妃的话,离开皇宫吧!”这话,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说出口了,可是看到锦泓那么努力地为这个国家奋斗,所以到嘴边的话一次次地被她咽了回去。可如今,锦泓的性命受到了威胁,若是再不说,她恐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德妃的话显然让锦泓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
“离开皇宫?母妃,儿臣没听错吧?”
这时候,卫冕听到门口的声音迎了出来,一眼就瞥见了锦泓肩膀上的一大片血红,于是立刻冲了过来。
“属下参见德妃娘娘!殿下,您的伤……”
德妃这才意识到自己担心过度,竟然忘记叫锦泓去包扎一下伤口。
“快,快帮殿下包扎伤口。”
“是,娘娘!”卫冕恭敬地颔首领命,接着搀住锦泓的手臂,说道:“殿下,先进屋吧!”
进了屋,卫冕拿来了药箱,替锦泓清理伤口。箭插得比较深,如果不好好调理,伤口很难愈合。可没想到,这会儿拆掉纱布一看,伤口竟然发黑了,刚刚流出来鲜红的血也渐渐发黑。
卫冕吓得脸色一白,“怎么……会这样?”他看着伤口发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旁的德妃显然也看到了伤口的变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支箭……有毒!”锦泓皱起眉头,脸色沉了下来。
“昨天晚上明明……”卫冕疑惑了。昨天拔箭的时候,血色鲜红,分明看不出一点中毒的迹象,怎么才过了半天就变成这样了?皱着眉头思忖了半天,卫冕终于发现了端倪,“若是属下猜测不错,这乃是生长在大漠以北的一种慢性毒药廿蚀草,终日与毒蛇缠绕,毒性极强。此种毒草无色无味,粘在肌肤上亦无大碍,可一旦溶入血液,便一发不可收拾。中毒之人三个时辰后才会发觉,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听到“性命之忧”四个字,德妃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这可怎么办?哪里可以找到解药?马上派人去找。”
“属下听说这种廿蚀草生长于大漠之巅,需配置世上最毒的七虫七花作为药引,再取天山雪水熬制而成,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才能解去这毒性。”
“天山……那是多远的地方啊!”德妃不禁聚起了秀眉。她千方百计想让锦泓逃离这个皇宫,这倒好,现在不用她劝了,是非去不可了。只是要去天山那么远的地方,以后她想念儿子的时候,可怎么办?
“殿下,看您的情况应该马上动身才是,去天山路途遥远,您是受伤的身子,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难以到达天山。虽然我可以暂时止住毒性蔓延,但还是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找到解药才行。”
听了卫冕的话,锦泓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很不甘就此离开,但是为了长久之计,他必须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一个月,就一个月,他一定会回来的。
凌洛晨在太子府闷了几天,一直在想法子怎么逃出去。无奈呼延策打过招呼,除了后院之后,她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大门又有禁军把守,她也不能翻墙出去,所以想来想去,只能等呼延策来找她,然后再找个借口出了这个大门再说。
想不到她这个愿望很快实现了,呼延策消失了几天后终于在这天傍晚过来了。
“这几日过得可好?”呼延策微笑着进门。在这太子府里,也只有进到这后院,见到了凌洛晨,他才会露出一张轻松的笑脸。
“不好,一点都不好。”凌洛晨丢了个白眼出去,表情十分不悦。再在这里待下去,不是闷死,就是被害死。
“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把你留在太子府,憋得慌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知道她是那种活泼好动,一刻都不得安静的人,想必他外出办事的这几日,快把她闷死了。
“明知故问。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又不让我出门,活像个被关在大鸟笼里的鸟儿,没有一点自由,快闷死了。”她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脸,企图博取呼延策的同情,然后带她出去,再然后……她就拍拍臀开溜。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样呢?”言下之意就是她现在想做什么,他都乐意奉陪。
凌洛晨一听,暗暗叫好。就等他这句话了,她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太子府。
“听说京城的夜市很热闹,不如出去凑凑热闹?”
“要出门?这可不行,将军府的人现在还在搜查你呢!难道你想被抓回去吗?”
凌洛晨暗忖,现在待在这太子府,她倒宁可被将军府的人抓回去,虽然那什么七皇子冷血无情了点,但至少人家风评很不错,比这个阴险狡诈的太子强多了。
“不是有你在吗?怕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话,呼延策竟然莫名地感到喜悦。这代表她信任他,依赖他,所以只有要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就为了这句话,就算再危险,他也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好吧!不过出去以后你得紧紧跟在我身边,将军府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出门就行。”凌洛晨爽快地答应,笑得一脸灿烂。
换个装,打扮打扮出门喽!
凌洛晨精神抖擞地换了一件衣裳出来,因为简装便于逃跑,所以她就连包袱都不要了,现在能逃出这个门已经万幸了。然而,此时的呼延策并不知道,这一去,竟然变成了他无尽的痛苦与思念。
今天的夜市似乎特别的热闹,凌洛晨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到每个人都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戴着形状各异的面具,不禁泛起了好奇心。
不等凌洛晨开口询问,一旁的呼延策早已细心地解释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花灯节,每一个未婚男女都会提着灯笼,戴着面具寻找意中人。”
“七夕?原来今天是恋人节啊!”凌洛晨忽然感慨起来,想不到今年的七夕恋人节竟然是在古代过的,心境真是大大的不同啊!
“恋人节?好新鲜的名词,不过倒是形容的很贴切,男女相会的日子就应该称之为恋人节才对。”
“呃……呵呵!是啊是啊!”凌洛晨无语地干笑了两声。她又犯毛病了不是,跟一个古人说什么恋人节啊,真是的……
不过说起来,古代的七夕似乎比现代热闹啊!还有花灯和面具,看着就很有意思。她凌洛晨活了十六个年头了,却还没有正式地谈过一场恋爱,更没有感受过这种浪漫的恋人节气氛。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就能跟一个帅哥一起看灯会。她在现代没有盛开的桃花运,难道要在古代绽放吗?
呃……不对不对!她现在在想什么东西啊,不是说要想办法逃跑吗?怎么这会儿倒犯起了花痴?凌洛晨,打起精神来!目前最重要的是逃跑,不能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灯会?面具?该怎么逃跑呢?凭凌洛晨的脑子,要在短时间内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逃跑计划,实在是有点困难。
呼延策看着她盯着那些花灯发呆的样子,还以为她很喜欢这些东西,于是趁她发呆的这会儿功夫,悄悄买了一个花灯和面具。
当他把花灯和面具递到凌洛晨面前时,凌洛晨意外地愣了愣。
“这个……给我的吗?”她刚刚才想着这些东西,没想到呼延策一个转身就买来了。这男人真是细心得让人感动啊!只可惜……他跟太子是一伙儿的!
正文 第十章 花灯节开溜
“嗯,我看你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所以让你玩玩。”他能想象一个身居闺中的千金小姐,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是没见过这些东西,更不会厚着颜面提着灯笼去找意中人。
“啊?对对,没错,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所以感觉挺新鲜的。”凌洛晨一边应和着,一边接过呼延策手中的灯笼和面具。这是一个狐狸面具,配她小巧的脸蛋正好合适。
戴上面具的凌洛晨显然非常兴奋,一溜烟地窜进了人群中,与来往的人流混为一色,呼延策忽然惊了一下,赶紧追上去,紧跟着戴狐狸面具的凌洛晨。
“走慢点,当心走散了。”呼延策在身后提醒,而凌洛晨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提着灯笼蹦蹦跳跳的。
“呼延策,你也去提一个灯笼戴上面具,我们在这里分开走,看看走完这条街能不能再遇见。”她站在人群的不远处对着他大喊。
呼延策皱了皱眉。他虽然经常看七夕灯会,但却从来没有玩过这些东西,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悸动,他倒真的想看看他和她有没有缘分在人群中找到彼此。
“你不怕被将军府的人发现吗?”
“怕什么,我不是戴着面具吗?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的。”
呼延策听了之后一想也对,这条街上几乎人人都戴着面具,就算将军府来搜查,那么多人也找不过来。
“好吧!就照你说的试试。”从来不曾在一个女子身上浪费时间的呼延策,在此刻,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也许从初次遇见她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悄悄不受控制了。
凌洛晨站在原地,看着呼延策买来一个灯笼,又挑选了一个面具戴上。他的面具竟然是狼,跟她这只狐狸面具乍一眼看十分相似,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挑选的,还是因为他确实喜欢狼,不过他身上神秘危险的气息倒是真的有七分像狼。
“好了吗?我们就从这里分开走吧!一个时辰为限。”躲在面具背后的凌洛晨扬起一脸贼笑,正在实行她的逃跑计划。
聪明一世的呼延策此时完全没想到,他会被一个小丫头骗了,而且还骗得这么心甘情愿。
“好!”
爽快地答应后,两人果真是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凌洛晨隐忍着心底的窃喜,踩着兴奋地脚步朝人群深处走去。一个时辰,足够她逃跑了!哈哈……
启明星高照之时,景仁宫门前车马齐备,几名宫人正在往马车上搬行李。大门口,德妃心疼而不舍地拉着锦泓的手,“泓儿,此去天山路途遥远,你有伤在身,千万要小心啊!”
“儿臣知道了,母妃也要保重身子,儿臣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不急,只要你平平安安,母妃就放心了。”虽然舍不得,但是比起她的舍不得,锦泓的安全更重要,所以她宁愿他长期待在天上,不要回来了。
“殿下,时辰不早了,再不走就天亮了。”站在锦泓身后的卫冕忍不住提醒。这次他们是秘密出宫,为了怕消息走漏,被太子府那边察觉,后果就严重了。说不定他们还没到天山,半路就会丢了性命。
“对,对,快走吧!天亮了就走不了了。”德妃毕竟也是处在深宫之中的人,知道利害轻重,要是被太子府那边察觉,恐怕就走不了了。
锦泓刚要转身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又说:“父皇那边……”他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要是父皇怪罪起来,岂不是要害母亲受罪吗?
“放心,你父皇那边我会应付,不会有事的。”
听了德妃的话,锦泓这才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可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德妃一眼,眉梢划过隐约的一丝犹豫。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再开口说半个字,低头钻进了马车内。
马车在一阵马蹄声中悄然离开了景仁宫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锦泓的马车并没有朝神武门前进,而是事先买通了西华门守卫的禁军,悄悄地出宫了。
凌洛晨一路穿过人群,好不容易左躲右闪地出了人群,她必须在呼延策还没从街的那一头绕过来之前,赶紧开溜。可是站在三岔路口,她该往哪儿走呢?如果呼延策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派人来追的,所以还是选择小路,就是不知道这条黑糊糊的小路通往哪里呢?不管了,先跑了再说。
思忖间,她学着电视剧里的做法,将脸上的面具和手上的灯笼丢在另一个大路口,然后调头往小路跑。这一招调虎离山,希望能成功引开呼延策的注意力。
只是这条黑糊糊的小路怎么一直跑不到头了?
跑啊跑,拼命地跑!谁能相信,不久之前还起不了床的病秧子,居然在这大深夜在小巷子里做长跑运动。就连凌洛晨自己也不相信,平时体育成绩突出,十项全能的她,到了古代跑了几步路就能累成这样。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为什么呢?
马车!她看到一辆马车跑过去了!要是再这么跑下去,恐怕还没到天亮,就会被呼延策的人抓住的。不行!她得上马车,马车比她跑的快。
于是,凌洛晨二话不说,大声喊着:“等一等!”可马车的主人似乎不理她,继续往前跑着。凌洛晨急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现在这个时候要想找一辆马车可不容易,她说什么也要爬上那辆马车。
秉着心里强大的决心,凌洛晨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飞速朝马车追了上去。然后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跃,半个身子钻进了车尾,两条腿却挂在了外面。
马车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闯入,强烈地晃动了一下。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继续跑,不要停。”锦泓冷冷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却是波澜不惊地丢出一句话,让卫冕不要影响驾车。无论如何,在天亮之前,他们的马车必须出城。至于这个天外飞来之物,不管是不是锦渊派来的刺客,他都不会放过她。
凌洛晨挣扎着爬进马车,揉着吃痛的额头,完全没发现一双冰冷而绝美的眸子正在盯着她。等她的精神恢复了,才发觉这马车里面似乎安静的过分了,难道没人吗?她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马车帘正好在这个时候掀动了一下,月光照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对上了一张熟悉而脱俗的绝美面孔。
只有这一眨眼的功夫,凌洛晨却惊得张大嘴巴,双眼一翻,差点就晕过去了。
这……这张脸……分明就是她在古墓看到的千年古尸,怎……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她现在如果不是在做梦,那就是真的见鬼了!
“啊……”
锦泓被凌洛晨突然的尖叫声惊了一下,随即赶紧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说,谁派你来的?”昏暗的光线之下,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张模糊不清的脸,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凌洛晨被掐住了脖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而且看样子有一种窒息的趋势。
“放……放手!我……要……要死了!”她手舞足蹈不断地挣扎着。
看着眼前这名女子胡乱地挣扎并求饶着,锦泓终于松了手。若真是锦渊派来的刺客,不可能会如此不堪一击,甚至弱到需要求饶的地步。
“咳咳……”脖子重获自由的凌洛晨立刻瘫倒在马车的另一边,不断地咳嗽起来。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好不容易从呼延策手中逃脱了,想不到居然好死不死地跳上这辆马车,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等一下,貌似她连这辆马车的主人是人是鬼还没搞清楚呢!刚刚那一瞬间,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张世间无双的俊脸绝对是过目难忘的,她绝对不会看错。现在马车内的光线很暗,她完全看不清楚对面那张脸,所以想要再次确认是不可能的了。这个千年古尸究竟是人是鬼啊?不对,她现在是穿越了不知道多少年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朝代,所以说,这千年古尸很可能是活在这个时代的人。
天呐!她这是什么穿越啊!在现代看到的古尸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呃。
“不管你是谁,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刻跳下马车,二是送你去官府。”黑暗中,锦泓冷冷地甩出一句话,语气强悍得让人肃然起敬。
凌洛晨斜靠在角落,许久之后终于是顺了喉咙口的气,却听到这么一句,不禁起了挑衅之心。她本无意闯入,只是心急之下不得已才做出的决定,可谁想这马车主人竟然这么没风度,还差点掐死她。虽然是她理亏在前,但却是马车主人无理在后,这笔账是该好好算算才对。
“喂,我说,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对人粗鲁。天下没这样的道理!”她虽然承认自己是花痴,但却不是白痴,对于这种维护自己权益的事情,她还是非常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