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阿娇篡位 金屋里的爱恋(破晓琳)

    

    “你要怎样对朕,朕是皇上,你真的决定废了朕吗?”

    汉武帝刘彻长袖一挥,狠狠扇在阿娇的脸上,她匍匐在地,双手趴着,她的夫君刘彻已经和她彻底决裂了。

    “如果你再这样对我,我不保证我不会那样做!”她大义凛然,其实心底很空洞!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揪起阿娇的长襟,轻薄丝绸很是顺滑,以至于刘彻的手不自觉滑落。

    “刘彻,我告诉你,我陈阿娇能把你捧上位,也能让你摔的粉碎,你要知道就算你现在是君王,未来我也能让你成为阶下囚。”

    黯然转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逼急了,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违心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那么凶残,可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刘彻现在是君王,拥有佳丽三千,好色是他的本性,可是一旦她拔掉了他的君王之位,她就是没有刺的刺猬,毫无杀伤力,也许那样才能让他重新爱上她。

    “你以为你是谁,朕现在已经掌握了兵权,朕再也不是那个要娘家扶持的窝囊废了,你以为朕还会怕你吗?”刘彻毫无退缩的神色,那副气宇轩昂的样子让他很是自傲。

    “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人能对付你。”阿娇蔑视一笑。

    “还有谁?还有谁是朕的对手吗?”刘彻的自负达到了极点。

    “不记得淮南王了吗?”

    “谁?”刘彻惊恐万分,那个名字他畏惧了好久,作为叔父级的淮南王不仅地域兵力不弱刘彻,而且连财力也会高出国库很多,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刘彻是霸王,那么淮南王必然是那颗威胁他的棋子。

    “你拿他来威胁我。”刘彻的愤怒达到了沸腾的地步。

    阿娇不以为然,她静静的起身,“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如果你没有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我也不至于这般绝情。”

    默然扶着銮驾坐到靠椅上,阿娇显出疲惫的神色,“我曾经说过,如果你背叛了我,我就让你的背叛付出代价。”

    “可你要明白,如果朕沦为阶下囚,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至少,我可以真正的揽住你,做你的患难妻子。”阿娇急切表述,整个身子猝然坍塌在靠垫上,嫁给刘彻已经几年了,刘彻已经忘掉了幼时对阿娇的挚爱,已经忘记了阿娇是她第一个女人,在这几年里,她不断搜罗不同的女人,他享受其中却忘却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而阿娇也在这几年里学会了奋斗,她已经成了战斗的皇后,要对抗大汉王朝不断涌现的女人。

    尚且今日,他又宠信了一个叫卫子夫的歌女,她难以想象,身份尊贵的皇后会与一个出身卑微的歌女抗衡,她突然觉得倦了,她心中早已衍生的废帝思想在刘彻的激怒下竟脱口而出。

    从此以后,她要怎么面对刘彻,战斗中的皇后,自己的敌人却是当朝的皇上,自己的丈夫,这场战役是又多可笑。

    “你不要把朕逼急了,朕是会反咬的。”刘彻露出威逼的瞳孔,“没有尺码就不要和朕作对,做朕乖乖的皇后,也许我们的关系还能维持,可是如果你坚持要那么做,就不要怪朕不仁不义了。”

    对着刘彻诚恳泄愤的脸,阿娇的心干涸到极点,“说出的话就不会收回,我陈阿娇是信守诺言的人,你竟然忘了金屋藏娇的誓言,那么我的承诺也算不得什么,我一定会抗争到底的。”

    “那朕可要告诉你,淮南王一家可没什么好货色,女儿荒淫无道,还好有个儿子刘迁,也许你可以尝试着做他的小情人,那么你的成功就更有把握了。”猖狂的鄙夷,刘彻竟然说出了那番话,阿娇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绝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你放心吧!淮南王的女儿可是我的好姐妹,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姐妹齐心其利断金。”靠近刘彻,阿娇试图表示自己的强势,尽管那是毫无底气的抗争。

    “朕记住了。”被阿娇激怒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刘彻将桌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霸王架子犹如示威猛虎……敢怒不敢言。

    “你先去吧!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请你做好准备吧!”庸散的吐露,阿娇是只休战的凤凰,举止优雅却暗藏悲凉的杀机。

    “好,这些话,朕记住了。此后,朕不会再来椒房殿,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再苦苦哀求朕。”

    刘彻长袖挥舞,走得大义凛然。

    阿娇扭头,擒住眼泪,她知道这次她是豁出去了,为了她已经濒危的爱情,摧毁或许才是唯一复生的机会。

     正文 第二章  安插棋子

    “玉疆,此去为难你了。”

    椒房殿内,人去影空,殿内的丝绸帷帐冷漠的像阿娇此刻的话,冷冷地,冰冰地,带着少许凄凉。

    “娘娘你别说了,玉疆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知道娘娘是信任我才委我重任的,玉疆不回怪娘娘,反而要谢谢娘娘这么信任我。”宫女摸样的玉疆并无哀怨之色,她看着阿娇不忍的脸,反而显出了大家小姐的气概。

    “玉疆,对不起,我是真的找不到信任的人了,自从刘彻出现在我的世界,我就一心关注他,而忘却了培养自己的心腹。”

    “娘娘你错了,奴婢永远会是娘娘的心腹,自从娘娘收容我和我娘,我就发誓这辈子娘娘的幸福就是玉疆的幸福,现在我有机会报答娘娘,我一定会挺身而出的。”

    诚恳而真挚的脸,玉疆满脸坚毅看着阿娇,深怕阿娇有半丝悔改之意,她知道阿娇是把自己当做姐妹来对待的,她没有理由不为她倾之所有。

    “娘娘,我知道淮南王府是个危险之地,我一定会小心的,而我此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我怕娘娘你没有人照顾,所以奴婢想请娘娘,让我的娘亲来照顾你吧!”隐忍的表情,玉疆囫囵地吞下口水。

    “你真的是这样想吗?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你是想安排你娘在我身边,当做控制你的棋子,不是吗?”

    原来一切都瞒不过阿娇,玉疆轻轻垂眸,“娘娘误会了,奴婢才没那么大气,我只是想给自己的娘亲谋一条生路,不过……”别开阿娇凛冽的眼神,“不过……如果奴婢真的出现叛变,娘娘大可拿娘亲来威胁我,奴婢是不会责怪娘娘的,只怪奴婢办事不利。”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这么卑鄙。”

    话语带着沉重,两人的心在寂寥的冷宫里更显阴寒。

    “娘娘,你把任务交给奴婢吧!奴婢想要整理一下。”泪水肆意落下,玉疆找来借口埋过悲伤的气氛。

    “好!”从梳妆台里取来玉簪,“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簪子,你去了淮南王府,如果有什么事,你就……”难以启齿,阿娇似乎不能说出下面的话,她是要玉疆以美人的身份深入淮南王府,目的是探明淮南王的一举一动,虽然她已有意愿与淮南王携手,推刘彻下位,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关系国家的大事,她还是做不到草率。

    “奴婢明白的,如果有人欺负奴婢,奴婢一定用簪子完结他的命,如果不能,奴婢也会用簪子完结自己的命。”

    抱着玉疆,阿娇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也许她是一个弱者,弱到要以自己的姐妹作为自己爱情的牺牲品,可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在刘彻一次又一次的排斥里,她感到窒息,她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了,她宁愿和淮南王达成协议:只要她能帮他夺得皇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和刘彻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再也没有其他人干扰他们的生活,她们可以好好地爱对方。

    玉疆一次一次安抚阿娇的背脊,恰似在宽慰阿娇不安的心,“娘娘别怕,奴婢会以死的代价帮助你的。”

    恰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是那么蕴涵着未知,玉疆永远不知道她的这句话会是那么真实。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玉疆已经具备了担当细作的本领,阿娇已经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皇后以爱戴叔父的美德将宫中美女四人遣送给淮南王,以望他生活安康】

    就在一阵辘辘声中,马车渐行渐远,阿娇就站在城墙深处看着,不能暴露她的关心,她趴在城墙上闷闷地哭泣,那种绝望的情景,阿娇此刻才深有体会。

    她记得六岁时,她就在那个城墙上看到过一个哭泣的男孩,那是他很小,身高不高,他只得拼命的爬上城墙,他一次又一次的摔落,他一次又一次的再次爬起,他的目光黯淡而深邃。

    城墙的下端就是他的姐姐……南宫公主,此刻她正乘坐去往匈奴的御撵,她是要远嫁匈奴了,以第一个真公主的名义安抚匈奴躁动不安的剥夺。

    她的父王告诉她,她是大汉的公主,此去是要维系大汉王朝和匈奴的和平。

    她的负担很重,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担当起重大的历史责任,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她也渴望玩耍,渴望和弟弟刘彻长足膝下,可是这一切都被残酷的现实打败。

    在那个华丽的宫撵下,她的美丽附带了血的代价,那些厚重的头饰似乎是给她的警示,把她压得很重。

    阿娇一直不明白那次,刘彻一次又一次的攀爬算什么,她甚至觉得好笑,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当身边最亲近的人离你而去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她是真的渴望跳过城墙,一直把玉疆揽进眼底,就像她从未消失一般,可是她已经长大了,那会儿,矮矮的城墙已经臣服在了她的腰际,也许她的一个踉跄,她就会直坠地面,而她已经不再傻了。

    “玉疆,你此去是福是祸都不重要了,也许我一直都还没有确定到底要不要废帝,不管你汇报的信息是怎样,我才是这场战役的主角,废与不废要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悠然转身,她知道自己是在欺骗,可是她已别无选择了。

     正文 第三章  狼口虎穴

    “淮南王府到。”

    从马车下来,玉疆就感受到了淮南国的繁荣昌盛,不仅夜不闭户,而且连乞丐也是那般潇洒,玉疆算是明白了,刘彻为何会怕淮南王,倒也是这番繁荣造成的祸害。

    “各位美人这边请。”妖娆婢女从侧门迎来玉疆四人。

    “姐姐,怎么让我们从后门入,难道是看不起我等美人吗?”美人中的敏疆因为被选美人有些自负。

    婢女抿嘴窃笑,“美人这就不知道了,女子是伺候主子的事,当然从后门入,尽管管好内亲便是,如果妄想过问朝政那便是不可饶恕的,美人是想掺和朝政吗?”

    初来的警示,玉疆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她想淮南王竟然有胆篡位必然不是什么小角色,今日领略,果然不可小觑,于是,委身迎上,“姐姐说笑了,我们四人都是皇后娘娘送来的美人,怎敢过分朝政,只是初来咋到,好奇罢了。”

    “那就好,要是你们有这份心,我怕你们也没这个命。”婢女摆出大姿态,“好了,别浪费姐姐们的时间了,东厢房有几件屋子,你们收拾着赶紧去吧!”手指一挥,婢女指向了假山后的小角落,那里果然矗立着几件屋子,不过破烂摸样让人有些心寒。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么破烂的屋子也给我们住。”刚才的敏疆有些不能忍受,对着婢女又是一番对抗。

    玉疆则是明白,淮南王是故意给她们难堪,要让她们尽早树立‘谁是主子,谁是下人’的思想。

    她淡定上前,揽住暴躁的敏疆,对着婢女温婉一笑,“姐姐走好,妹妹们自会打点好一切。”

    看着玉疆算是明理,婢女们也无由再闹,自傲地瞄了一眼玉疆,“算你识货,你们都去准备吧!淮南王会在今晚召见你们的,都可老实点啊!”

    婢女率众离开,行列像是皇族贵气。

    连这般婢女都敢仗势欺人,玉疆难以想象今晚的宴会该是怎样的‘盛况’,不过如今还是先安顿才是正事。

    顺着视线,玉疆一行美人入住了寒舍,那里的屋檐破不堪言,那里的花草萎缩成球,看是无人打理已久。

    玉疆自选了一个靠窗的床位睡下,她想她应该养精蓄锐一下。

    “诶,你今儿是什么意思。”敏疆带着不甘心的情绪质问玉疆,一双玉脚毫无怜悯之意,直直踢向了玉疆。

    玉疆不理,侧过身子,把手枕在头下,不理会敏疆的幼稚无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了,凭什么给我们使眼色。”

    玉疆依旧不闻,竟自闭上了双眼。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敏疆被气坏了,她拽开身上的腰带,作势要杀了玉疆。

    另外的两个宫女急了,赶紧跑上来,阻止敏疆,“你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姐妹,以后要互相扶持才是,搞内讧算什么。”

    干练的美人奴单抢先发言,她看了看假装熟睡的玉疆,又看了看莽撞无知的敏疆,又看了看温婉不禁风吹的云髻,她摇头,“你们也看到了,今天那般强势的宫女,我们四个若不联合起来,我们就只有被她们欺负,你们想这样吗?”

    字字珠玑,敏疆的怒气稍许松了些,“你以为我想呀!可是有必要对那些婢女屈尊降贵吗?我们怎么也是宫里冒尖的奴婢,凭什么要受她们的冷眼,我不服气。”

    敏疆粗犷地坐在地上,心中的怒火丝毫不逊于方才。“那我们要怎么办嘛!这个破地方,我怕我待不了几天的。”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皇后娘娘的礼物,你不是真正的美人,安知乐命吧!”一种错愕感让奴单随性坐下,她整理自己的包袱,选择了正对玉疆的床位坐下,“我就睡这里吧!敏疆别忘了我没告诉你,你要再吵,一会儿好的栖身场所都被云髻占了。”

    敏疆回神,看着仅剩的两个床位,猛虎出山快速选择了一个较好的床位,对着云髻狡黠一下,“好云髻,你就多忍耐一下,睡另一个床吧!”

    无奈,云髻只得望望那个挂满蜘蛛网的破床,勉强一笑,“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果然,云髻是那种乐知天命的女孩,有多好欺负就有多好欺负。

    一切的局势都定下来了,玉疆在那一阵争吵声后依旧无法平静,她的手不自觉的靠拢头上的玉簪。

    “玉疆你记住,簪在人在,簪亡人亡。”

    玉疆一直记得阿娇离走时的这句话,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即使她身怀绝艺,她依旧是个害怕意外的小女子,面对阿娇重如泰山的嘱咐,在姐妹间的互不信任中争吵中,她真的很压抑,很害怕,特别是今晚危机四伏的宴会。

    烟火在淮南王到来的那一刻燃气,垂头欣喜的四位美人各怀鬼胎。

    敏疆在想,自己何时能得到这个富裕王爷的亲睐,能成为他的另一个侧福晋,而云髻则是一直低垂着头,她是一个顺世的女孩,既然来到了淮南王府,她就把自己当做了王府的人,不管受到怎样的侮辱,她都当做是命,而玉疆则是一脸深沉的表情,心里的波涛很凶猛,她在做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而奴单却是那个最深邃的人,她的脸上永远不会暴露她的内心,玉疆一直在揣测,这个神秘的女子为何会被阿娇相中,她到底又何能耐?直到……

     正文 第四章  棋子的秘密

    “你们就是皇后送给寡人的美人?”手拄拐杖,年仅五旬有余的淮南王踌躇着走入殿内。

    玉疆等人已候着多时,她不禁寒笑,自己是不是把这个淮南王想得太威仪了,看看他现在的摸样,斑白发鬓,满脸皱纹,而她才十九岁,他会是她的对手吗?

    “都坐下吧!再怎么不能亏待皇后殿下不是。”顺着婢女的搀扶,淮南王吃力的坐上了御撵。

    玉疆一行人领命,宽袖而坐,轻柔薄衫翩然舞动,竟一会儿的飘动就给人留下深刻美感,各种杂糅的香水气息混杂在整个大殿,淮南王不禁揉了揉鼻头,粗狂的喷嚏好几声,看来我们的淮南王是否不甚美人呀!

    “嘻嘻……”

    直肠子的敏疆就在低下捂嘴腥笑,她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淮南王就望着她,眼底含沙射影,让人有些啧啧害怕,“小姑娘,寡人让你见笑了吗?”

    “嘻嘻,王爷你打喷嚏的摸样太逗了,嘻嘻……”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淮南王稳重的摘过婢女手中捧端着的葡萄,有些自我讽刺,“寡人活了这么久才知道寡人还没老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小姑娘风流了!”恶瞪敏疆,将暗隐的愤怒统统发泄。

    敏疆知道自己捅了娄子,赶紧低头,“奴婢知错了,淮南王宽容。”

    “哼,寡人岂是这般小气,只要你替寡人办一件事,寡人自可不再介怀。”

    “王爷尽管吩咐,敏疆一定赴汤涛火。”以为是好事,直率的敏疆就对着玉疆等人露出得意的笑颜,双手合十,期盼着淮南王会给她什么美差,只是……

    “寡人要你给寡人洗手。”

    “什么?”似乎难以置信,敏疆猛叫出来,怕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难道寡人的声音也不行了吗?”

    怒吼,敏疆立马伏地,“不是,不是的,王爷,奴婢只是感到意外,不不不,是荣欣。”

    偷偷抬头,窥视淮南王,见他端坐,身边的宫女已经端着清水走来,敏疆无奈,只得委身上前,躬身迎上。

    淮南王的手已经萎缩了,年老的皮囊已经没有了年轻的轮廓,紧紧贴着骨头,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害怕了。”淮南王果断抬手,将手肆无忌惮的伸向敏疆,一股腐朽的恶臭袭来,敏疆秀气的躲开,这一躲就是大罪,淮南王的脸色立马大变。

    “都看看,我们的下一代养得有多娇贵。”用腿踢开敏疆,淮南王扫视殿下另外三人,指着云髻就命令,“乖孩子,你上来给寡人洗洗。”

    震惊的抬头,云髻露出小女子胆怯的摸样,淮南王再一吆喝,本身乖巧的她就受命前去,委身上去,径直就做着敏疆不敢做的事。

    她是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听阿娇说过,她的父母尚且健在,但是父母之间从不交谈的生活让她习惯了惟命是从,听人说,她的父母是宫里的贵人为了好玩而胡乱凑合的情人,彼此生疏的关系让他们的生活总是那么平静,那么没有交集,以至于年幼的云髻便看淡了这个人生,她想这辈子屈人篱下就要任劳任怨,什么都不说她才能长长久久的活着,所以对于淮南王的羞辱,她并不意外。

    她轻柔的揉搓淮南王的手,从手踝到手指,她看到了淮南王扭曲的四指,畸形波动像是被是扭断胳膊的蚱蜢,她吓坏了,打破水盆,倾倒在地。

    “哼……”淮南王踹开云髻直立起身,“怎么没见过只有四根指头的人吗?知道寡人为什么会少一根指头吗?”

    殿下宫婢皆低头消沉,玉疆上前,“王爷,奴婢们只是初出茅庐的小人,不敢妄自揣测王爷的故事。”

    “哦,是吗?我看你这个小女子有胆识,寡人就允你猜猜。”豪迈下殿,淮南王去到玉疆跟前。

    “那奴婢就斗胆了。”玉疆对着淮南王折断的指头打探了好久,缓缓语来,“这伤口凹凸不平,像是被锯齿类的东西割伤,难道……”

    玉疆有些迟疑,看了看淮南王,见他淡定没有怨气,她道,“奴婢知道王爷妻妾堪与陛下媲美,难道这伤口是哪位夫人所致。”

    淮南王沉默少许,哈哈笑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玉疆垂眸。

    淮南王直直上殿,揪起伏地的云髻,“你也猜猜。”

    云髻生性羞涩,微微扭头逃过淮南王的束缚,“奴婢猜不着。”

    “是猜不着,还是不敢。”

    “奴婢是不敢也不能。”

    声音细腻无污,按理说,这个女子应该是男子的最爱,可是淮南王可不这么认为,他抽气身边侍从的剑直直刺向云髻的腹肌。

    “这个王朝,说不出话的根本没有生存的必要。”

     正文 第五章  淮南风波

    云髻顺势倒地,血渍顺着剑锋不断涌出,她放大的瞳孔射出渴求的目光,在奄奄一息之际,她像一只束了脚的怒血凤凰,凭着最后的力气,她从三寸殿堂翻滚下来,去到玉疆跟前。

    她颤抖的双唇发出召唤,玉疆冒着被欺上的危险,靠近云髻。

    “玉疆姐姐,我知道你才是皇后娘娘的棋子,云髻虽与你毫无瓜葛,但也希望你能帮云髻一件事。”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怕淮南王听见,玉疆以听不清为借口越发靠近云髻。

    “我娘亲和我父亲是真心相爱的,她们并不是别人眼中毫无感情的两人,他们只是在演戏,只有他们相处得不融洽才不会引来别人的妒忌,也就不会再招人恶意中伤,所以,云髻求姐姐,如果有机会,替我好好照顾他们。”

    话语刚落,云髻就开始无由的干呕,疼痛是否已侵占了她的全身,她死死揪着玉疆,鲜红的手把腰际的玉坠塞给玉疆,“姐姐,我娘亲教给我,人要懂得掩饰自己,我相信姐姐也可以做的很好。”

    双手擒住玉疆,“姐姐,云髻这就去了,姐姐你要替娘娘服侍好王爷。”双语韵味,云髻的双手彻底倾落,她的眼在那一刻永久的闭上了。

    玉疆在宫里见过不少人的死亡,可是这一次是这么近,这么真实,她被震慑了,在宫人把云髻尸首脱离的那一刻,她彻底坍塌在了地上。

    “哼……”淮南王在三尺高台露出不屑的鄙夷声,“她是聪明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志气站得高的人是没有必要生存的。”

    “你说什么,你这样践踏别人的生命,你又算什么。”玉疆一时气急,竟顶撞起淮南王来,这自然遭到了淮南王可怕的眼神。

    淮南王的贴身侍卫就见利讨好,“大胆,怎么跟王爷说话来着。”

    淮南王则笑来,那笑有些看不懂的神色,他苍老有力的手别开侍从,趁着一刹那的光阴,他刺云髻的剑再一次深深插进侍从的身体,他淫笑,“你才大胆,像这样敢言的女子才是寡人赏识的。”

    玉疆不知道淮南王刻意看她的眼神是什么,她只是突然觉得她对淮南王的印象太粗浅了,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他并不像他的年龄那么苍老,今天他所做的只是在示威,他要告诉玉疆他们违背他的意愿,代价就只能是死,而他心底的智慧也许真的能威胁到刘彻的帝位。

    “寡人就告诉你们,寡人这根指头是怎么不见的。”

    挥手把玉疆引到身边,“这根指头就是不敢说话造成的,还记得十八年前,皇上和皇后还是孩子的时候,窦太皇太后就在当朝陛下的满岁宴上问寡人,她说‘刘安,你来看看陛下的孩子,谁会是下一个皇位继承人?’当时,寡人不敢得罪众多妃嫔,只得以内急为由逃离,没想到窦太皇太后竟独自召见寡人,那会儿她抱着三岁的皇后阿娇,又一次问了寡人同一个问题,没想到就在寡人吱呀的时候,她竟唆使年幼的阿娇咬断了寡人的手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听着淮南王往昔犹在的陈述,玉疆的心提到顶尖上。

    “窦太皇太后说,寡人的嘴歇了,以前的大智大慧都不在了,应该退居朝野做个清闲老人,咬断寡人的手指只是要寡人铭记寡人要掌握朝政永远少点什么,要寡人记住不要参与朝政,否则这个手指就是寡人以后的命运,这么大张旗鼓的恐吓,窦太皇太后这算什么,说寡人没有能耐做朝臣了,还是根本再说寡人不配做先皇的儿子。寡人就是要告诉她,寡人不仅能掌管朝政,更能做一个好皇上。”

    一番激情抗议,淮南王说得大义凛然,他看着玉疆的反应有点呆滞,“怎么,寡人这么明目张胆,你们是不是要状告皇后,告寡人一个欺君之罪。”

    这番话语自然是多余了,现在玉疆她们身在何处,淮南王府,这里全是淮南王府的人,玉疆她们又和本事逃离魔窟。

    “王爷错了,奴婢们这次来不仅是侍候王爷的,还是来帮助王爷的。”

    “哦,此话怎讲。”

    “皇后娘娘,也就是咬断王爷手指的人已经说了,如果她能帮助王爷篡位,她只有一个条件。”

    “寡人有没有听错,皇后娘娘要篡位。”

    “王爷不用怀疑,这是娘娘的意思。”

    “那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放了皇上和皇后,任凭他们闲云野鹤。”

    “就这么简单。”

    “是”

    “好,寡人答应你。”

    欣喜望外,淮南王将玉疆揽入怀里,把她当最夫人来疼爱。

    而躺在淮南王怀里的玉疆才黯然垂眸,露出她深邃的思维,她想,让淮南王猜测她到底是不是细作,倒不如公开自己的身份,和他做统一战线的人,只是战役最后,她也不保证她不会把淮南王叛变的信息当做扼杀他的把柄。

    这个宫廷就是那么充满出其不意。

     正文 第六章  姐妹情仇

    “娘娘,奴婢已说明娘娘要扶持王爷的意思,以便更好掌控信息,望娘娘不要怪奴婢擅自篡改决议,另外,云髻已经光荣去了。”

    收到玉疆的千里传书,阿娇的心紧实了,这场战役已经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拉开了,她想退也退不了了。

    “娘娘,刘陵公主来了。”应嬷嬷前来禀报。

    阿娇惆怅,把信纸递给应嬷嬷,“这是你女儿寄来的。”

    “真的吗?”应嬷嬷激动的接过,却在浏览过后落寞。

    “嬷嬷,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玉疆对你只字未提,但是我相信玉疆心里是挂着你的。”

    “娘娘不用安慰奴婢,奴婢知道玉疆的心意。”神殇转身,抹掉眼泪,“只要她好,奴婢就好。”

    “嬷嬷,你别难过了,只要这段时间过去,我一定会叫玉疆回来陪你的。”

    嬷嬷走向阿娇,“不用了娘娘,孩子大了是要过自己的生活的,奴婢不能把女儿一直套在身边,娘娘你就放心吧!”

    看着嬷嬷淡定的脸,阿娇依旧感到她的无助与期盼,但是在对她多说一句话也是伤害,于是:

    “嬷嬷,你快去请刘陵进来吧!”

    木然回神,嬷嬷领命前去。

    片刻,打扮妖娆的刘陵就插腰,谄媚走屋。

    “阿娇姐,刘陵来看你了。”不顾公众礼仪,刘陵就径直上前拉住阿娇的手,一番娇嗔。

    “妹妹怎么有空来这里。你父王还好吗?”

    “我父王,阿娇姐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怎么会知道你父王呢?妹妹可真会开玩笑。”

    刘陵狡黠一笑,“是是是,是妹妹话不达理,妹妹给姐姐请罪。”

    看着刘陵暂时散开的容颜,阿娇的心绪才舒展一下,拉过刘陵,“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责怪你呢?”

    “那就好了,那阿娇姐知道我这次来做什么吗?”刘陵露出神秘的笑容。

    阿娇摇头。

    刘陵备显得意,“我是来见窦太皇太后的,就是来进献这本书的。”

    刘陵从随从哪里取来书籍,递给阿娇,“这是我父王写的淮南王说,你知道吗?窦太皇太后还直夸这本书好呢?她告诉妹妹,说我父王这本书写的好,她说眼下时局,我们就是要用这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对待匈奴,不要像陛下一样蛮干,非要灭什么匈奴,她还说陛下这是不自量力,阿娇姐觉得呢?”

    看着刘陵自傲的表情,阿娇有种不祥的预感,“那我就要恭喜妹妹了。”

    “阿娇姐这是什么话,我们胜利不是阿娇姐得胜利吗?”

    难道连刘陵也知道我要篡位的事,阿娇隐忍有些慌了神,“这话怎么说呢?”

    “姐姐这不是难为妹妹了吗?阿娇姐得意思可是妹妹能猜的。”大笑开怀,阿娇顿时觉得那个以前生性乖巧的刘陵已经不是彼时的刘陵了。

    “妹妹,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最近过的好吗?”

    特意看了阿娇一眼,“姐姐难道没听过长安城又名的娼妇吗?”闷声发笑,“那个人就是你的妹妹,我,刘陵。”

    阿娇慌神,“妹妹你说笑了。”无助的端起应嬷嬷刚刚送来的茶水递给刘陵,她的手就颤动的厉害。

    “姐姐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约定吗?”

    “什么,什么约定。”

    “我曾跟姐姐说过,我们以后要找一个自己喜欢,也被别人喜欢的人,姐姐找到了吗?”

    “我,……”想起刘彻近几年的冷落,阿娇不能做到欺骗,她的爱人已经不再专注于她了。

    “妹妹知道,陛下最近又宠信了一个叫卫子夫的女人,陛下还是那个爱你的人吗?”

    “不,我相信,他还是爱着我的。”

    “阿娇姐,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陛下已经不爱你,否则你不会呆坐在这里发呆,你应该在陛下的长袖下嘘寒问暖不是吗?”

    “你……”阿娇动怒,对着刘陵挥手。

    刘陵就在那刻抓住她,“阿娇姐,妹妹忘了告诉你,在长安城做了那么久,刘陵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小女孩了,我之所以做娼妇就是要收集情报,就是要灭你的男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

    “哼,很简单,因为我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父王逼着你做的,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你说什么胡话,我父王是不能禁锢我的,禁锢我的只能是我的第一份痴情。”

    “痴情,你在说谁,你要对抗陛下,难道……,你的痴情是陛下吗?”阿娇的惊恐已经毫无疑问的表露,她情不自禁抓刘陵的手很紧。

    “阿娇姐,不管我是不是要对付陛下,阿娇姐不是已经和我形成统一战线了吗?掰倒陛下,不是我们的共同目标吗?”

    “胡说。”打翻刘陵手中的茶杯,阿娇心底的纠结又一次被掀开。

    看着阿娇的动怒,刘陵露出欣慰的神情,“我知道姐姐有篡位之意,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也请你相信,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不管你是不是站在我们的这边。”

    将地下扎手的碎杯子系数拾起,静静地放置在茶桌上,“阿娇姐,妹妹知道你给了我父王四大美女,我相信阿娇姐的心是明确的。”

    她心里明亮,阿娇的这四个美人可不单单是服侍,也许更多的控制,阿娇是在设置一把双刃剑,一旦她回心转意,她就可以以淮南王叛乱的理由逮捕他,而如果她篡位之心坚毅,淮南王就是她的桥梁,是射杀刘彻的绝命武器。

    刘陵径直走向殿外,她回头望了望繁荣的椒房殿,眼底有种渴盼而又讽刺的神情。

    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是多么刺眼,已经活活灼伤她一年多的时间了,她不知道这一年的堕落是不是敌得过她曾经受的伤,也不知道这般肮脏的付出会不会完成她的复仇心愿。

     正文 第七章  轻浮受伤的女人

    刘陵和阿娇行大婚之礼时,刘陵奉父命进献“金屋藏娇”做贺礼,初见刘彻便觉得这个人玉树临风,高贵不凡,和她心中暗许的夫君形神俱同,她心潮澎湃,渴望得到刘彻垂涟。

    “你是谁家的女子。”

    刘陵心头一紧,以为是在询问自己,害羞着抬头却看见刘彻正揪着另一个宫女挑逗,他竟然如此轻浮,刘陵心中失落,起步欲行。

    刘彻见了,立马推开宫女,擒住刘陵,对视三秒,看得刘陵春心芳动,这个男人连气息都那么完美。

    他力大无穷,把刘陵拖至阴暗的墙角,身子紧紧压着她,“你又是谁家的女子。”

    “奴婢是淮南王的女儿。”

    “什么?”刘彻故意装着听不清,他越发靠近刘陵,“你再说说。”

    刘陵难耐,推开刘彻,“陛下,阿娇还在等你呢?”

    “朕喜欢的是你,阿娇算什么?”不顾刘陵阻挠,刘彻抱起她便往偏厅的卧室去了。

    棉榻上,他们尽情厮杀,刘彻似一头猛兽噙住他的猎物,他游刃有余,而刘陵却是粗浅笨拙,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初次相识的男人,她以为今后就是她飞黄腾达的日子,可是……

    当浓情蜜意淡去,刘彻汗渍斑斑的背脊覆上青衫长袍,急切离去时。

    “陛下这就要走了吗?”刘陵赤身躺在榻上,娇嗔道。

    “恩,朕要走了,阿娇还等着朕,你也收拾一下,快点走吧!”

    “可陛下说喜欢刘陵,难道是假的吗?”

    刘彻戎装待发,听着刘陵叫唤,他霸气威猛走向刘陵,“你给朕记得,朕就是朕,刘陵就是刘陵,我们谁都不认识谁。”

    “陛下是要我忘了你吗?刘陵做不到。”刘陵快步起身,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一丝不挂,她猛地抱住刘彻腰际,“陛下,刘陵会比阿娇待你更好。”

    撇开刘陵的手,刘彻说得斩钉截铁,“你记住,阿娇是皇后,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是馆陶长公主的女儿,她能给朕想要的东西,而你刘陵什么都不是,所以,别妄想平步青云,你还嫩了点。”

    “可是,我刘陵把什么都给你了,陛下就这样走了吗?”刘陵在背后唤住刘彻,那么撕心裂肺。

    顺着汗渍,刘彻柔情的拂过刘陵抽搐彷徨的脸颊,“忘了朕吧!这是你最好的决定!”

    刘陵猛抓住刘彻的手,“忘不了,怎么办?”

    “那就让他死掉,你只要记住,我刘彻的女人只为睡,不为爱。”刘彻眼底闪过飘渺的曙光,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只是想打倒匈奴,因为他们抢走了刘彻身边第一个女人,他的姐姐……南宫公主,为了她,他发誓要铲平匈奴,所以,不管是阿娇,还是刘陵,她们只是他传宗接代,长居皇位的工具。

    刘陵在那一刻坍塌成泪人,匍匐在地上,嚎嚎大哭。

    刘彻不闻不顾,他昂扬说道,“在朕的世界里没有真正的爱情,那些缠绵悱恻,凄婉动听的话就让朕的书生去说吧!朕是皇上,生来是匈奴人的敌人,是要把他们统统杀掉的敌人。”刘彻剑弩拔张,他把利剑插于地上,切入地表半尺,利剑动荡不安,正如刘陵此刻漂浮不定的心。

    “我们女人是你爬上去的工具,同样也会是你摔下来的炸弹,你确定要这样子对我吗?”刘陵已到了心性大变的程度,看着刘彻对她的不仁不义,她也做不到大度。

    “那你们就来吧!朕不怕。”刘彻甩门而去,吱呀的夹门声如此尖锐,恰似刘陵此刻陶瓷瓦碎的心。

    那扇门一直漂浮在刘陵的眼前,经久不散,那一刻,刘陵就发誓,势必要这个男人为他的绝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美人,你怎么了。”此刻,躺在刘陵身边的人是一个放荡的宫廷将军,刘陵之所以靠近他是因为他是这次大选宫女的管事,她想要复仇就必须以最接近刘彻的距离,所以……

    “官人”刘陵妖媚的揉搓将军的胸膛,“我想进宫,你想你一天都在宫里行走,我只能隔三差五才能见着你,刘陵想随你进宫,希望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怎么行,大选宫女可不是儿戏,况且陛下才宠幸了子夫娘娘,你入宫可不是撞在针尖上。”

    “刘陵不怕的,只要能见着你,刘陵心甘情愿。”

    “你是不是有别的用心呀!”

    “怎么会呢?刘陵的心是属于官人的。”

    “我虽一介武人可倒也知道,你刘陵不止我一个男人,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那刻,刘陵就靠上前,亲亲咬上一口,“这样还不能相信吗?”

    将军惆怅别开刘陵,“行了,我知道我一介粗人配不上你,如果能帮你,我就尽量帮吧!”

    “真的吗?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对着将军,刘陵再一次出卖了自己。

    当年刘彻不要她是怕遭人话柄,毕竟他和阿娇大婚,多少要给阿娇些面子,如今她以这样的身份出现,他还会拒绝他吗?

    刘陵虽然恨这个男人,但她心底是不是这样想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正文 第八章  大选宫女

    “娘娘,这是秀女的名单,你过目。”

    从应嬷嬷手中接过名单,阿娇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椒房殿。“本宫不看了,你念给本宫听吧!”声音哀怨,这批涌现的女人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广将军推荐李媚儿,窦婴推荐窦娥,淮南王推荐刘陵,东方朔……”

    “停,你说谁?”阿娇怀疑自己听错了,从应嬷嬷手里夺过册子。

    “淮南王推荐刘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册子摔在地上,阿娇有些难以相信。

    应嬷嬷老来心慈,将册子从地上拾起,“老奴听人说,这个刘陵是娘娘的好姐妹,这会儿怎么和娘娘争起男人来。”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怒火中烧,阿娇宽袖而坐,不耐脾气。

    “娘娘别气,这是例行公事,陛下只是过过形式。”

    “你当真以为他是在过形式吗?”

    应嬷嬷垂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可能以这牵强的理由说服阿娇呢?

    “娘娘,这个刘陵在宫外是出名的荡妇,老奴怕。”

    “你怕什么。”

    “娘娘,你别怪老奴嘴拙,人家都说这些风尘女子会更懂男人的心,老奴是怕,陛下会上当受骗。”

    顿生恐惧,阿娇似乎看到了刘彻嫌弃她的模样,“那本宫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老奴是粗人,也不知道怎么办。”

    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阿娇难以相信,“不,我不可以让它成为事实。”起步离开椒房殿,阿娇急冲冲跑去找刘彻。

    “子夫,你的梳头功夫越发了得了。”

    刚踏上宣室殿,阿娇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那一刻,她匆匆的步伐是那么艰难的前进。

    “陛下见笑了,妾本来就是下人,这些功夫自然得心应手。”

    “你这嘴真坏。”

    透过门缝,阿娇就见着刘彻柔情的堵住卫子夫的嘴,那份笑颜是阿娇不曾拥有的。

    “好了,陛下别闹了,让臣妾再给你梳梳。”拿着木梳,卫子夫的柔情简直射杀了阿娇。

    依着阿娇的性子,她本该踹开房门质问刘彻,可她想这一闹又不知道要几时才能见着他,她受不了,选择转身离去。

    应嬷嬷就在身后搀扶着她柔弱的身子,“娘娘,为何不进去。”

    “进去又怎么样,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进去只会徒增伤悲而已。”

    朝着回宫的路,“嬷嬷,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老了,陛下连看都不看我了。”

    “娘娘这是什么话,娘娘正值青春年华,陛下怎么会?”

    “嬷嬷,你别再骗我了,我到了什么程度,我自己清楚了。”

    “那娘娘就打算放弃了吗?”

    “放弃,本宫从嫁给他起就明白,我在向一场持续不断的战役中行进,最先放弃的必然是输得最惨的,你认为本宫会那么傻吗?”

    “那娘娘打算怎么做。”

    望向远处的天空,“放长线钓大鱼,我要借着刘陵灭了卫子夫。”

    “你是说……”

    阿娇对着应嬷嬷谄媚一笑,“嬷嬷,本宫是不可能被打败了,即使要败也要死在战场上,你帮本宫备车,本宫要亲自去看看这个新的佳人子。”

    “诺”

    望向远处的宫门,这个世界上不是放弃才能得到真爱,有时候只有你放弃了才能得到更多。

    ……

    宫门外的世界似乎精彩了很多,坐在轿内的阿娇扶帘打探,街上繁荣昌盛,比那凄凉的冷宫热闹了百倍。

    轿夫平稳地将她送往刘陵所住的客栈,她扶着破旧的栏杆上了楼,小二对她很热情,她甚至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重视了。

    刘陵的房门是半掩着的,阿娇从门缝里看到了刘陵的淫荡,她正全身心匍匐在一个男人身上,她如此尽心尽力,可是,在她眼底看不到真诚。

    阿娇静静推开房门,在桌子边坐下,为自己小沏了一壶茶,背着刘陵稳稳的喝起来。

    一阵粗犷的喘息,阿娇能感受到床上的两人是有多激情,她不知道自己平静的后面掩藏着什么样的幽怨。

    刘陵在舒展的瞬间看到了阿娇,她赶紧揽住衣服,推开了那个男子。

    “你这样有资格做他的女人吗?”

    明白阿娇话中深意,刘陵穿起衣衫,“你走吧!”

    对着男子怒吼,男子有些意犹未尽,欲再行爱抚,不想刘陵直立起身,食指指向门口,“滚,……”

    “哼,不识抬举。”男子急乎乎的离开。

    刘陵却在门口叫住他,“站住”……

    去到男子身边,伸出手来。

    男子则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一个瓶子,气呼呼的走了。

    刘陵却在那刻不敢看阿娇的眼。

    “你就以这样的身份做陛下的女人吗?”阿娇缓缓问来。

    刘陵牵强的维护自己的尊严,“你是在羡慕吗?”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在羡慕我,还有能耐和别人寻花问柳,而你已经很久没尝过男人了吧!”

    “我们之间为要这样吗?我们以前不是姐妹吗?”

    “姐妹,你在宫里生活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什么是姐妹吗?所谓的姐妹都是假象,都是尔虞我诈的假象,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真正的姐妹了。”

    “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正的。”

    “不,你没有错,错只错在你嫁错了一个丈夫,而我们的关系就埋葬在了这一段婚姻里。”

    “你和刘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恨他,还要嫁给他。”

    “我只是简单的想帮我父王篡位,别无他求。”

    “你撒谎,你这么拼命,你甚至出卖自己的身体,我不相信是这样的答案。”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样做了,而且你相信,刘彻是真心对你的吗?你不觉得他娶你是为了别的原因吗?”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别装傻了,你是窦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外孙女,是有权有势馆陶长公主的女儿,他的皇位需要你的权利支持,你以为他是真心爱你才会和你在一起的吗?”

    “你说谎,我和他有那么美好的过去,他怎么可能……”

    “我说谎,我要是说谎,他就不会在和你大婚之日和我……”顿时停住,刘陵虎视眈眈看着阿娇。

    “为什么不说下去。”

    “哼,没有必要。”刘陵躲过阿娇炽烈的眼,她不可以让阿娇知道他和刘彻的关系,否则阿娇肯定会杀了她的,她还没有让刘彻付出代价,她不可以这么轻易暴露自己,于是,她选择隐瞒。

    抹掉眼泪,“你来找我什么事,是来阻止我做陛下的秀女吗?我告诉你,你阻止不了我。”

    将方才从男子手里取得的瓶子举到阿娇跟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西域特有的催情丹,会加速我和陛下感情的。”

    猛地从刘陵手里夺过瓶子,“你用这个迷惑陛下?”

    “是,顺便告诉你,你虽然是皇后,你有权打压我,但是我告诉你,我进宫的心是肯定的,你阻止不了我。”

    抚摸瓶子,阿娇深邃,“我知道你已经收买了殿前大将军,大将军不属于本宫的管辖,也有将军的风范,不会受本宫唆使,可我没想到你还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你知道就好,所以别试图阻止我。”

    “不,我不会阻止你,我是来引荐你的。”

    “你会怎么好心。”

    “我既然框不住他,宁愿他偷偷摸摸找女人,倒不如我仁慈的替他找。”

    “你真是这样想。”

    “当然,难道你怀疑我。”

    不,只是意外,一项专爱陛下的陈皇后会替他找女人。”

    “你放心,我不会白白帮你的。”

    刘陵冷笑,“我倒以为娘娘是真的要帮我,原来还是有条件的。”

    “当然,就像你说的,女人的背后都是尔虞我诈,你若是不相信我,你大可凭自己的身体进入朝廷,可我告诉你,那一定不容易。”

    刘陵思索半响,“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做到最顶尖的位子,但是永远别想夺走我的皇后之位。”

    “就这样简单。”

    “是”

    “你不怕我反悔吗?我要是做了顶尖的位子,你能保证我不会想要更多吗?”

    “更多?刘陵妹妹你可要记得,你在这红尘里已经打滚很久了,一个如此身份的人可以成为母仪天下的人吗?你要夺我的皇后之位必先抹掉自己一身的罪孽,你抹杀得了吗?”

    “你那么肯定我会听你的吗?”

    “我只是相信,识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着阿娇斩钉截铁的脸,刘陵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让我做他的女人,我就做千万人之上,你阿娇之下。”

    “好,那我在宫中敬候佳音。”

    从容离开客栈,阿娇的腿却在出门那刻软掉,她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强势了,抚摸催情丹的瓶子,她的心沁凉一片。

    悲伤总是要建立在快乐的回忆上,阿娇这会儿才深有体会,回宫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她和刘彻曾经的故事是不是都是假的。

     正文 第九章  金屋藏娇(一)

    那年阿娇九岁,刘彻八岁。

    “王美人,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欺压到我头上。”栗姬娘娘拉着儿子(太子刘荣)火气冲天地来到灵心殿,刚进门就对着王美人大呼小叫道。

    年幼的刘彻只得躲在母亲王美人身后,不敢贸然伸头。

    当时,刘彻尚小,母亲是宫中失宠的王美人,按照立嫡立长的祖训,栗姬娘娘的儿子刘荣被汉景帝册立为太子,母凭子贵,栗姬娘娘有被立为皇后的势头,对着王美人自是不放在眼里。

    王美人苦笑连连,“妹妹这是什么话?”

    栗姬面露凶光,扯来儿子刘荣,“看看你家刘彻干的好事。”

    只见刘荣脸上露出幽深的五指印,印痕清晰,显然是刚刚被抓。

    “呀!谁下的毒手呀!瞧这张脸都毁了,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吧!”

    王美人触及刘荣的脸颊,栗姬立马不乐意,抓着王美人就粗声粗气,“你给我滚开,少在这儿假好心,你家刘彻伤了我家太子,你会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他怎么知道去抓人,莫不是你这娘亲指使,他敢做这样的事?”

    栗姬口露不屑,高傲地像枝头的凤凰,那王美人就是那枝芽下的乌鸦。

    “栗姬妹妹这是什么话,要真是彻儿伤了你儿子,大可明说,何必拐着弯儿骂人呢?”王美人将刘彻揽入怀中,心想这个恶毒的女人可别教坏了孩子。

    栗姬当然急了,抛开王美人,“我儿子贵为太子,是将来的君王,若是留下这疤痕,你家刘彻就成了罪人,伤及太子之罪够你娘俩受的。”

    栗姬命中要害,让王美人欲罢不能,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孩子刘彻,委缩着身子,游离的眼神,她自知是彻儿犯了错,迫于形势,她赶紧半蹲身子,“吾儿不才,若是冒犯了太子,为娘向妹妹陪个不是。”

    “赔不是,”栗姬以为自己听错了,加大了嗓门,“我儿子贵为太子,是将来的储君,你陪个不是就想一笔带过,姐姐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王美人做出无奈鄙夷状,“那妹妹欲如何?”

    栗姬冷哼,上下打量了王美人一番,“姐姐这话就过了,我岂非这般阴险小人,只是最近得高人相助,炼制了一种脂粉,还望姐姐替妹妹试试。”栗姬命奴婢送来脂粉,推给王美人。

    王美人见其殷勤,怕引火上身,忙推辞道,“不不不,自是高人相助,定有非凡的功效,还是留给妹妹好。”

    栗姬顿时脸白,“姐姐这是不肯赏脸。”见王美人不语,自是难堪,“那好,我这就带吾儿到皇上哪儿去,定会夸耀姐姐视珍珠如无物的高雅。”

    说完,栗姬就抓着刘荣要走,王美人自知,栗姬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去了,还不知道会怎样诋毁她和刘彻,赶紧抓住栗姬。“妹妹不可,姐姐接便是。”王美人拿过婢女手上的脂粉。

    栗姬随即笑来,隐隐暗爽,“那姐姐就擦上给妹妹看看。”

    无奈,王美人屈指擦拭,脸上立刻起了红疹子,灼痛瘙痒,“为何,为何会如此灼痛。”王美人扶脸惊恐。

    栗姬就在一旁勃然笑起,“姐姐孩儿毁了我荣儿的脸,姐姐就莫怪妹妹狠心,以礼还礼。”

    “你敢伤我娘亲,我杀了你。”

    躲在王美人身后的刘彻见娘亲瘙痒难受,自是痛心,看着栗姬奸诈的笑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立马俯身上去,要与栗姬博一搏。

    栗姬慌了,后退到宫女身边寻求保护,看着凶神恶煞的刘彻,赶紧命来,“来人,把这臭小子给我绑起来,姐姐教不好的孩子,就让妹妹好好管教管教。”

    眼看刘彻被束缚成柱,深知兹事体大的王美人赶紧上前给了刘彻一巴掌,掌在脸上,疼在心里,她依旧强颜作势,“逆子,为娘是如何教你的,你是不起眼的皇子,是娘福薄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你要懂得知足常乐,视主子为一切,还不给妹妹跪下,求个不是。”

    刘彻红肿着脸,见娘亲毫不锐减的愤怒,他第一次被震慑到,他垂眸,极不情愿的跪在了栗姬娘娘跟前。

    “果然是姐姐的好儿子。”栗姬语中带刺,“不过我岂可就此作罢。”

    “那妹妹欲何?”此时的王美人已羞愧难耐,儿子公然跪于人前,这对她来说,已是莫大的耻辱,面对栗姬的得寸进尺,她断然不敢想象还有何等屈辱。

    栗姬挑眉笑来,“姐姐莫怕,妹妹只要姐姐给荣儿行个礼,这事儿便作罢。”

    王美人顿时失神,曾经荣宠一时的她,二十出头的她竟然要给自己的下辈行礼,王美人质疑着不敢动。

    刘彻愤恨的身子就迎上去,纵使束缚如柱,他誓死也要留娘亲一份尊严,把栗姬撞到在地,他就匍匐其身,破口大骂,“你个妖女,敢叫我娘亲下跪,我坐死你。”

    侍从把刘彻掰开,他就踢,直到栗姬离他数米远,他就咬牙切齿着要吃了她。

    须臾,栗姬被众宫女扶持起身,乱了发鬓,污了容颜,被奴婢们看了笑话,她自是怒火冲冠。“果然是姐姐的好儿子,等着瞧,我定要姐姐俩儿永世不得翻身。”

    须臾,王美人怕栗姬在帝王面前恶言相赠,自己又是大势所倾,踌躇不得志,只得拉住栗姬,重重跪在刘荣跟前。

    “荣儿,是姑姑不好,是姑姑没有管教好彻儿,姑姑给你赔不是了。”王美人双手伏地,清晰的泪渍落在地上,被她的身躯覆盖。

    那一幕,刘彻记忆得很深刻。

    刘荣年纪尚轻,自是无从以对,一双稚嫩的眼唯唯诺诺看向母后栗姬。

    “荣儿你贵为太子,王美人自是低你一等,你勿须错愕,只管叫‘平身’便是。”栗姬扶着刘荣的头,喜笑颜开,略带鄙视地看着王美人。

    刘荣迟疑,也无计可施,只是挥手道来,“平身”。

    栗姬笑来,拉着刘荣,有种母凭子贵的雀跃,那笑声一直传向灵心殿外,好久好久,依旧回荡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孽气。

    刘彻快速挣脱开宫人的束缚,迎上母身,“娘亲,是孩儿不孝,连累你了。”泪珠打转,刘彻恨不得把自己卸了。

    王美人就伏地而起,抽正刘彻的身子,眼中已是琥珀残阳,很是红肿。“彻儿,你告诉娘亲,为何对刘荣出手。”

    刘彻愧不敢言,“太过羞耻,儿子还是不说的好。”

    “为娘是你娘亲,是这大汉王朝最爱你的人。”王美人一字一句顿来。

    刘彻见娘亲脸上已没有先前一刻的生气,倒也舒缓了些,羞愧道来,“今日我见刘荣潜入表妹阿娇闺房,见其沐浴,实感男儿身名受损便与之搏斗了起来。”

    那刻,王美人舒心的点了点头,抚摸刘彻掉落下颚的泪珠,“彻儿这是正义之举,你若生在凡族,定会赢得一番夸赞,只可惜生在帝王家。”

    王美人无奈的摇头,望向灵心殿外的天空,前途一片拨不开的阴霾,她只是紧紧抓住刘彻的手,“彻儿,娘亲与你地位浅薄,娘亲不奢望母凭子贵,只望彻儿将来寻得好人家,锦衣玉食,不受挑剔。”

    刘彻年龄尚小,不知王美人话中深意,虽是不懂倒也连连点头。

    经过那番折腾,王美人也累了,命令奴婢扶持,便下堂休息去了。

    不想几日后,转机突至,王美人和刘彻更是咸鱼翻身,惹得栗姬母子悔恨当初。

     正文 第十章  金屋藏娇(二)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家阿娇怎么了,你太子都把人家看光了,还一阵娇嗔,说什么我儿贵为太子,以后定当大选媳妇,你阿娇若是人中龙凤,自然列在其中。这不明摆着让我家阿娇和那些庸脂俗粉相媲美吗?我倒要看看你栗姬能逍遥多久。”

    骤听太子刘荣窥窃阿娇沐浴一事,阿娇的母亲馆陶长公主就打起了小主意,盼望着阿娇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可这一相会,馆陶长公主就坐了冷板凳,栗姬不仅摆出高姿态让她作呕,而且还把阿娇扁的一文不值,馆陶咽不下这口气,随即想找人倾诉,先把她栗姬的名声给破了。

    这不,刚出门就撞到了王美人。这一想王美人已失宠多年,可这容貌却依旧撩人,看得馆陶兴许都醉了,拉着王美人的手更觉亲切,大概是王美人过于端庄,不懂得戳人是非罢了,对着馆陶也是温文儒雅,馆陶大概是喜欢这种人的,随即便和王美人寒碜开来。

    “我记得王美人有一子,多大了,什么身份来着?”馆陶急促问来。

    “刚九岁,取名刘彻,只是胶东王而已。”

    馆陶听后,定神三秒,若有所思,“走,带我见见去。”

    这不,也不顾王美人答应与否,拉着美人便走。

    灵心殿上,阿娇九凭着有外祖母(窦太皇太后)的怜爱,母亲馆陶又在朝中地位非凡,做什么事都肆无忌惮。

    这不,蛮狠的她就恶指殿上,“刘彻小儿,你敢偷窥我。”

    刘彻着实委屈,被陈阿娇莫名追着跑不说,还引来偷窥罪名,“我是替你抓色狼的,你怎么反倒怪起我的不是。”

    “胡说,你要是没非分之想,你会瞧见刘荣偷窥我。”

    刘彻无奈,“你怎么这般无理。”

    “我不管,总之你得负责。”阿娇冲上殿上就抓着刘彻不放,怕是跑了,再也抓不着,见他唇红齿白,明亮亮的肌肤,阿娇就忍不住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刘彻委屈,单手拭去脸上的口水,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占我便宜。”

    阿娇就笑,“我是翁主,你若觉得占了便宜,娶我便是。”

    刘彻憨笑,阿娇打从出生就是宫里的美人儿,太子刘荣尚且对她垂涟欲滴,何况是他呢?可要乘人之危,他可万万做不来,于是道,“我岂非这般小人,这事就此作罢,以后各不相欠。”

    刘彻以为会得到阿娇的赞赏,不想阿娇却绿了容颜,瞪出个失乎所以,“你真是个傻蛋。”

    阿娇气得脸颊通红,委实伤了心,推开刘彻便跑了,单手扶脸,怕是哭了。

    “这是怎么了?”

    阿娇哭着跑出去,恰与进来的母亲馆陶撞个满怀。

    揉着双眼看清来人,阿娇就匍匐到馆陶怀里,娇嗔道,“娘亲,彻儿他欺负我。”

    王美人见状自是急了,担心着又跑出个栗姬第二,她可承受不起,赶紧上殿,抓住刘彻厉声,“你对阿娇做了什么。”

    刘彻无言以对,总不能说阿娇亲了他一口,要他娶她吧!他只得萎缩在那里,唯唯诺诺向阿娇求救。

    “王姑姑,彻儿没对我怎样,是我小心眼要彻儿娶我。”

    阿娇往母亲馆陶身上靠,垂眸替刘彻求情,大概是姑娘家害羞了!

    王美人听后顿时定神,阿娇现在是大汉朝的宠儿,刘彻以后想要高枕无忧,这自然是一次机会。

    待王美人细心思索之际,馆陶长公主已经率先上殿,“哟,这就是你的小儿子呀!长的真不赖。”

    馆陶揪起刘彻的脸颊,仔细瞧了瞧,红光满面,眉宇之间竟隐隐传来一股霸王气焰,骨感的身影坚硬有力,看得馆陶爱不释手。

    “果然是帝王相。”

    王美人听了,惊吓了一番,“长公主见笑了,彻儿只是小臣,登不得大雅之堂。”

    那刻,馆陶怒瞪了王美人两眼,“你这是什么娘亲啊!我告诉你,在我这儿,我说谁是谁就是。”

    馆陶把彻儿抱在膝盖上,扫视殿下众多宫女,应道,“彻儿告诉姑姑,长大了要讨媳妇吗?”

    刘彻低头,“要啊!”

    长公主就指着殿下数百宫女,“彻儿想要哪一个?”

    刘彻环顾四周,皆摇头。

    馆陶长公主得意一笑,指着殿下阿娇,“阿娇可好。”

    刘彻顿时木讷,他回头询问娘亲,却只见得王美人连连点头,随即应来,“好啊!如果能娶到阿娇,我定会造一座金屋让她住。”

    馆陶长公主窝心的笑了,夸赞王美人生了一个好儿子,王美人知道馆陶位高权重,儿子刘彻得她提拔,定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殿下阿娇可就害羞了,盯着刘彻就骂“不害臊。”

    说着就跑开了,馆陶就喜滋滋知会刘彻,“彻儿,还不快讨媳妇去。”

    本见阿娇跑开就微微沮丧,听馆陶一提醒,刘彻赶紧就追了出去。

    就是因为这样的转折,阿娇对这个男子就有了莫名的情愫,加之以前见他目送她姐姐南宫公主离开的模样,就觉得这个男子打小就有种魄力,是她喜欢的类型,现在有机会,她定然是抓着她不放,所以她央求她的母亲馆陶长公主全面支持刘彻,刘彻即便顺着馆陶家的势力扶摇直上,一发不可收拾。

    在短短几年里,不仅使汉景帝废掉了太子刘荣,贬为临江王,更是让栗姬入冷宫忧死。

    不久,汉景帝便册封王美人为皇后,立刘彻为太子。

    当时的窦太后不喜欢刘彻,一门心思在自己另一个儿子刘武身上,曾几次提示汉景帝选刘武为储君,但凭借着汉景帝和馆陶长公主的说服,窦太后也不得不就此作罢,任汉景帝废了太子,立刘彻这个第十子为太子,可以说,金屋藏娇就是刘彻的转折点。

    但对于阿娇,他却略带歉意,他不知道金屋藏娇时,母亲为何知会他迎娶阿娇,现在,他贵为汉武帝,心里明白,他是凭借着娘家的力量扶摇直上的,心中反感依靠女人上位,对阿娇也渐渐变得充耳不闻。

    而这对于阿娇而言,竟成了莫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