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夜海追心(忘心离情)
楔子
盘古一斧,开天辟地,上为神界,下为冥界,而中为人界,这三界是为人所众知的,可是却鲜少有人类知道在与人界的平行空间中还有两个异空间,那就是妖界与魔界!
五界各司其职,鲜少有所交集,神界最为神秘,高高在上的神们虽然每天都在被人们所供奉着,可是真正见到的却没有,而冥界人类在死亡之后自然就会看到,至于妖界与魔界虽然不似神界那般高不可攀,可是却也鲜少出现在人界,所以那些个神魔妖怪自然就成了人界的传说。
有关妖魔的传说,有这么典型两个,一个是有关妖界的传说,传说讲:在近千年以前,妖界分为南北两个地盘,一个是由千年狸妖所掌控,一个为千年的虎妖控制,两妖战了近千年,最终是虎妖胜利,从此虎妖统一了妖界,成为了妖界的大统领。
还有一个就是有关魔界的传说,传说讲:魔界自形成以来,只有一个魔王,他是从何而生没有人知道,而魔界的魔物们,也不似其他界的生物要受六道轮回之苦,他们不知从何而生,生命也不知从何而尽,神与妖都有可能被消灭而进入六道轮回,而他们要么就永远生存着,要么就是灰飞烟灭。
关于这两个传说,简随心是听她的青梅竹马毛小楼说的,他老爸是个风水先生,就爱讲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据说他家的祖宗是那个什么僵尸道长毛小方,话虽如此,毛小楼却始终不以为意,认为那是他老爸为了招摇撞骗的一种手段而已。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告别了炎热的夏季,秋天已来临,清爽冰凉的风吹得人舒服极了,骑着自行车刚从街道转弯,就听到毛小楼在后面的大叫声:“随心,等等我!”
随心放慢车的速度,回过头来,果然看到毛小楼顶着风,身体夸张的前倾,猛蹬着车子朝她飞驰而来,说起来毛小楼算是一个帅哥,有着时下流行的单眼皮的狐狸眼睛,秀气的鼻子,好看的唇形,干净的皮肤,怎么看都是少女们疯狂追逐的那种日韩美少男的类型,可是在学校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抢手,一是因为他那迷糊没大脑的个性,再就是因为她吧,因为学校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他不否认,而她也没有特意澄清,误会就这么持续了一年,现在他们已将升入高二。
随心刻意放慢了速度,毛小楼终于赶了上来:“随心,你为什么不在家等我哦?”一张白净的脸有些发红,可是气息却没有乱,这全拜他那一身强大的中国武术所赐,文弱如他,竟然有那么高段的武术,也全拜她所赐吧,他们是青梅竹马,五岁时一起出去玩被大孩子给欺负了,她回到家吵着要学武术,而他竟然也说为了保护她,也要学,事实上她知道他根本不喜欢那些东西,他喜欢的是美术。结果却是他学的比她好,虽然嫉妒,不过正师父所说,这是天分问题,没法子比的,所以她又去兼修了柔道。
“我有在家等你五分钟,谁叫你贪睡!”随心横了他一眼,专心的骑着自行车。
她虽然是个女生,可是却非常的缺乏耐心,能等上五分钟已是给他这个青梅竹马最大的面子了。
“哦,那明天我会早点,呵呵,刚开学有些不适应嘛!”单手扶着车把,毛小楼不好意思用手抓抓后脑勺笑笑。
“走啦,再磨蹭就迟到啦!”随心首先加快脚下的速度,穿梭在了上班人群的当中。
她,叫做简随心,就读于W市第二高中(一座五年前才由县升为市的小城市,除重点高中以外的唯一一所高中)别人听她的名字都觉得她应该是一个文静温柔的女生,可是恰恰相反,她的脾气很不好,一点小事也可以让她生气,而且超级爱管闲事,如果遇到不平事不参上一脚就全身不舒服。她这个人长相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偶尔也会有男生送个情书之类的(每次没看就直接被她丢进垃圾桶),学习成绩普通(时间都用在练习武术与柔道上面了),家势更是普通(父亲上班族,母亲自己经营一家小吃部),总之她就是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高中女生。
从小她的身边就一个叫做毛小楼的聒噪青梅竹马,让她非常嫉妒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他不用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和她一起学武术,她那么努力,却没有他只是玩玩学的好,本以为读完初中,终于可以不用和他“朝夕相对”了,结果他居然没考上重点高中,她又要接着与他“晨昏与共”了!
开学的第一天,随心与毛小楼一齐骑着自行车越过学校的大门,遇到一个暑假没见的同学,毛小楼就显得热情多了,而随心也只是随意的打了个招呼,便向着停车棚而去了。
“哎,随心,刚刚我听说校长今年要退休了,从这学期开始换新校长了哦!”不知何时,毛小楼已在随心的背后,车子已停好了。
“换校长,关我们学生什么事?”帅气的将书包拎到肩后,随心走出了车棚。
每次毛小楼看到这么帅气的随心都会发会儿愣,这次也不例外,在愣了三十秒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上她,与她并肩向学校的小礼堂走去:“随心,你说今年我们还会分到一班吗?”灿烂的笑脸上一片期待。
“最好不要!”随心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憧憬。
“随心,我想和你一班嘛,不然你会被别的大色男给抢走耶!”一把拉住随心的胳膊,一脸的怨夫相。
“搞清楚状况,你只是挡箭牌!”冷冷的斜他一眼,随心有股这辈子都要毁在他手上的悲催预感。
“耶?可是——”某还想为他们之间关系做更深一层解释时,不知不觉他们已到了小礼堂,每个新学期分班就是在这里。
学生大致已到齐了,老师走了进来,站到讲台上对着学生说道:“同学们,现在要重新分班级,被点到名字的同学请到各班级报道。”于是开始了一长串的名字报道。
走向二年级四班教室的简随心不明白这到底是缘分还是造孽,那个聒噪男居然又一次的和她分到了一个班级,看着身旁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她真的好想一拳打下去,耳朵被他荼毒了十七年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耶!随心,我们又同班哦!”走进教室后,毛小楼兴奋的大叫。
“笨蛋,安静点啦,老师来了!”瞄见门口走进来的那个身影,随心小声的提醒兴奋过了头的毛小楼。
走进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带着黑框眼睛,一身深蓝色套装,满脸严肃的走到教室的讲台对着下面吵吵闹闹的学生们说道:“我是你们这学期的班导师!”说完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杨青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是我的名字,以后同学们可以称我为杨老师!”转过身来,双手支在讲桌边上,老师们一贯的动作,只见她接着说道:“现在同学们到操场上集合,开会回来后,再点名!”
很快的,操场上站满了学生,本来应该明天才应该有的开学典礼,貌似要今天提前举行了。
在各班级新任班导师的组织下,学生有序的排了队伍,这时校长已站在了操场讲台之上,佝偻的身影说明着他的确上了年纪,在试过了麦克风之后,校长苍老却依旧有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园——
“同学们,今天临时把大家招集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
操场顿时沸沸扬扬了起来,学生交头接耳,就连毛小楼也凑到了随心耳边嘀咕道:“估计是新校长的事儿!”果然不出他所料——
老校长接下来说道:“这学期我将退休了,将由下一任校长接任,明天的开学典礼将由新任校长主持,所以我先在这里将新校长介绍给大家!请大家鼓掌欢迎——”
校长首先拍击着双后,停了一会儿,才有几声无力的掌声响起,事实上对于学生人来讲校长是谁并不重要,顶多又是一个枯燥的老头子呗,所以随心连头都懒得抬,一直低着头用脚在地上画着圈圈。
突然——不知为什么,刚才小猫三两只的无力掌声变得激烈起来,甚至听到了一些女生抽气的声音,随心好奇的抬起头望向讲台,讲台上这时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可是近视两百度的她根本看不清男子的脸,不过看身材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而且看下面这些女生的反应,还应该是个挺帅的年轻男子,难道这个就是新校长?
正猜想着,男人开口了:“呵呵,同学们,我叫白夜海,从这学期开始将与同学们一起为这所学校努力!”男子的开场白简单而轻松,一下子博得了全校师生的认同,而且他的声音仿佛有股魔力,让听的人不自觉的全神贯注于他,就连刚刚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毛小楼此时都忘乎所以的用力鼓着掌。
那男子似乎没有再打算说下去的意思,只见他优雅的一个转身走到了老校长的旁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就走下了讲台,随后老校长也宣布了散会。
学生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班级,对于这位新到任的帅哥校长,女生们尤其的兴奋,花痴突然遍布学校,都是花季的少女,对于美男谁都有向往,看着这些女生的反应随心也有些好奇了,一把抓过坐在她旁边的毛小楼问道:“哎,那个新校长有那么帅吗?”
“嗯,很——”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毛小楼警觉心顿起,他一脸醋相的皱眉道:“没很帅啦,你别信那帮花痴啦!”
“是吗?”听到毛小楼这么说,随心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兴致,一边整理着刚刚新发的书本,一边顺想着那个充满奇异感觉的声音。
新班导师点完名后不久就放学了,时间还不到中午,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学校,随心却因为车钥匙忘记在了教室而重新跑向了教学楼,这时教学楼已没有一个学生,空旷的走廊每走一步都传长一阵长长的回音,好不容易走到教室门口却发现教室竟然已经上了锁。
这要怎么办?难道还要她坐小楼的车子吗?上次惨痛的经验已经够了,他那载人的技术简直叫杀人,一路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他竟摔倒了三次,撞了两次树,还把一个路人的胳膊给擦破了,还好人家是好人没有讹他,可是结果却是她胳膊腿上带着伤痕累累回家了。
算了,不敢想象,还是去找老师问问看,有没有钥匙吧,依往年的习惯这时老师们应该还没有下班。
想着,随心跑出教学楼,又向着老师的办公楼跑去,这时,老师们应该都在校长室开会吧——
校长室在办公楼的最顶层,随心一口气爬到六楼,熟门熟路的走向校长室,在门口深呼了一口气后,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简短的声音,可是,虽然短短的两个字却足够让随心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随心的手握着门把,不知为何打心底竟有丝犹豫,明明这不是她第一次到校长室,可是那没来由的紧张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在她的犹豫间,门竟然无声的被打开了,抬起眼,一张明亮阳光的笑脸展现在随心的眼前,这是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有着二十刚出头大男孩的那种阳光稚气,同时却也有着深不见底的深沉,虽然他并未将那股深沉表现在脸上,可是随心就是感觉得到。
浓黑的眉下那双眼睛的瞳孔竟然是墨绿色的,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深潭,眼角稍微向上挑着,透出一股妖魅,挺直的鼻梁下的嘴正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冲着自己笑,一缕刘海调皮的垂在他的眼角,绝对可以肯定,全校女生的眼光是正确的,这的确是一个让人着迷的校长。心,不小心漏跳了一拍——
“同学,请进!”白夜海笑着看这个看得自己入迷的女生,侧过身子做出请的动作。
“呃——是!”大大的鄙视了一下自己,随心全身僵直的走进了校长室里,这里摆设依旧同去年一样,只是怎么没有一个人?
“老师们——不在?”转过身来,看着正走向了白夜海,却尽量避过他那双墨绿的眸子。
“嗯,老师们刚刚离开,同学有事吗?”白夜海一边走到茶几旁倒茶,一边问道。
“呃——没——不,我只想问问老师有没有教室的钥匙,我的车钥匙落在教室了!”随心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不知为什么和这位帅校长在一起,她竟没来由的紧张害怕,他明明是那么友善啊。
“哦,这样啊!”白夜海端着茶杯转过身来,笑道:“同学坐吧,来喝杯茶!”
“不——不用了,校长。我先回去了!”随心几乎是用逃的,跑出了校长室,在她把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没有看到,那又墨绿色的眸中闪过的一道诡异的绿光!
结果,本来想打车回家的随心在拗不过毛小楼的死缠乱打之下再一次坐上了他那辆极具危险的自行车后座。
抚着摔成了八瓣的臀部回到家中,随心除了懊恼外,脑中始终断闪过白夜海的笑容,那么灿烂的笑容,让她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可怕,这个校长太奇怪了——
开学典礼在上午举行过后,下午第二高中开始了新一学期的大扫除,随心竟然被独自分配到了校长室打扫,虽然极不想去,可是看同学们都在各忙各的,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向了办公大楼。
爬到六楼,走到校长室门前,做了几次深呼吸后,随心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熟悉的悦耳声音:“请进!”
转动门把,随心打开门,站在门口说道:“校长好,我是来打扫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这太不像她的作风了!在心底又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
“咦?同学是你啊,呵呵!”白夜海坐在办公桌后面笑着向她打招呼。今天穿着的是白色的衬衫,外边一件西装马夹,鼻子上架了一个无框眼镜,更给他增添了一抹斯文的帅气。
“呃——是,如果校长不方便,我等会儿再来!”说着,随心就要关门离开,面对他时的那种感觉实在是不舒服,她想尽快离开。
却不想白夜海这时竟然站起来走向她:“没关系,同学就打扫吧,我把那份文件看完就出去了!”说着他竟然把门关了起来。
突然独处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随心的心跟着收紧,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紧张还是害怕?
“同学,你是哪年级的,叫什么名字?”白夜海很随意的问道,这个问题很正常,可不知为什么随心就觉得这问题从他嘴里问出来就不对劲了,可是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高二(4)班,简随心!”简短的回答之后,她首先走向了书架,打算从那里开始。
“原来——叫简随心!”白夜海站在原地,一手环胸一手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光滑的下巴,墨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随即敛去。
随心并没有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这时她已经开始专心打扫,只想快点打扫完,好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因为太急而把书架旁边摆设用的花瓶一下子给碰掉了地上,突然的破碎声让白夜海回过头来。
“对不起,校长!”随心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这花瓶值钱不。
“呵呵,没关系,你不用在意!”白夜海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
“我马上收拾这些碎片!”随心打算把大块的碎片直接捡到垃圾筒里,可是却由于太急手指一下子被碎片割破了一道口子,血慢慢的从伤口中渗了出来。
原来打算要坐回办公桌的白夜海鼻子突然一动,然后快速的转过身走向随心,一把抓住她那支被割伤手指的手,脸上的表情与刚刚截然相反,严肃冰冷的绿眸死死的盯着随心一直渗出血的手指,接着他做出了一个令人跌破眼镜的动作,他缓缓的低下了头,将随心的手指一点点的拉近,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心冒着血的手指,堂堂一校之长竟然对他的学生做出这么暗昧的事情,简直是天理不容,所以随心再也无法忍受了,一记硬拳揍到了他的鼻梁上。
被打倒跌在地上的白夜海竟然若无其事的抚着鼻子站了起来,墨绿的眸子闪着一抹奇异的光,他仍在笑,可是这笑容却不是什么了阳光灿烂,而是一种嗜血的阴狠。
“原来——真的是你,呵呵——终于找到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心一步步往后退,这个新任校长太奇怪了,此时的他简直和刚才完全不一样,正当她考虑要不要再给他一拳时,他却突然又换回了刚才的明亮笑容:“不好意思,简同学,刚刚我只是太着急了,还请你见谅!”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随心一头雾煞煞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今天,随心还是坐着毛小楼的自行车后座,这一次比较幸运吧,只是在拐弯时撞了一下墙,而且撞到的不是她,而是在前面的毛小楼。
她家一楼是老妈经营的小饭店,二楼是居室,拜老妈精湛的手艺所赐,小饭店的生意一直还不错,每天放学回家她都要帮老妈忙活一阵子,今天也不例外,可是刚进门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角落里,捧着饭碗如饿死鬼般扫荡着桌子上的菜。
“喂,你上星期才来过耶,最近死人很多吗?”书包一甩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直接坐到了那人对面,随心压低声音对那人说道。
“唔唔——”那人根本没空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在那低着头猛啃饭。
“喂——”随心火了,这家伙每次都要来白吃白喝不给钱,也不对,他是给钱啦,不过给的是冥币,在第一次吓到了老妈之后,她再也不敢收他的钱了。
“哇——简妈妈做东西永远都那么好吃哦!”桌子上的菜,碗里的饭都被扫光之后,那人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年轻俊俏的脸,二十多岁的样子,浓眉大眼,挺鼻厚唇,一个阳光般的帅哥,可是那脸皮的厚度却让人有些不敢恭维。
“喂——小罗,你够了吧,注意点身份好不好?”随心送给叫做小罗的年轻的一记大大的卫生眼,她就不明白了,她干么这么倒霉,被这种人缠上,唉——这都是被自己当年的好奇给害的!
其实无论家势背景,长相身高,天姿智商她都很平凡,然而老天爷还是送给了她一样不平凡的东西,而这种不平凡她却宁愿扔到大西洋去喂大鲨鱼。
记得那是六岁那年,她的家还住在郊区的村子里,邻居家的老奶奶过世了,而她就在那时看到了小罗,看着他与另一个人用一根漆黑的锁链将老奶奶拉走,她明明看到的这些的,可是老奶奶明明好好的躺在那里,而周围的人似乎同有看到他们,于是她悄悄的跟着他们走了出去,直到快到村口了,两人突然停了下来。
“喂,小丫头,你看得到我们吗?”那时说话的正是小罗,记得第一眼看到他时,自己还很认真的想:这个大哥哥长得真好看。
“你们为什么要锁着老奶奶,这样她会很难受的!”当时天真的自己是这么说的。
“老牛,她看得到我们耶!”那时小罗惊得二五八万似的跟他的搭档,也就是牛头说道。
而当时性格冷静的牛头马上分析出了原因:“有一些人类天生具备阴阳眼,这小丫头也许就是吧!”
“耶?看得我们的小丫头?嘿嘿——”记得当时小罗笑得很阴险,她肯定那时他是想吓自己,可却被牛头给拉住了:“该回去复命了!”说完,他们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夜色中!
经过那次之后,她又不断的看到他们两人,开始是因为好奇,她常常傻傻的跟着他们去勾魂,而他们也不赶她,任她跟着,有时还会不知从哪弄些好吃的给她,可是渐渐地看着被他们勾走魂魄的人的家人那么伤心,她有些不忍了,所以她不再跟了。
但是,却没有因此断了他们的联系,小罗与牛头还是会在来偶尔看看她,他们几乎是看着她长大,而在她十五岁那年牛头与孟婆结婚了,有了一百年的蜜月假期,而这段时间都要由小罗自己执行任务,所以他开始觉得寂寞无聊了,于是他盯上了她,虽然不是每次,但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要她陪着去勾魂,虽然仍是不忍,但现在的她也明白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对此淡然了许多,可还是不想去亲眼看着那一切的发生。
如果她是在这时发现这种事,相信她是不会相信的,可是那时她只有六岁,正是对任何事情都会轻易相信的幼稚年龄,所以她从小就知道这人世界真的存在着冥王地府,有着令人向往的神界,听小罗说,还有一个妖界与魔界呢,只是这些妖魔几乎不来人间,所以,她也无缘得见了,然而,即使这样,对于命运之说她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她始终相信,人也许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死,但要怎么活那绝对是要看自己的。
小罗是两年前以有形的人类状态走进她的生活,对于他来讲她家已成了他在人间界的家,而对于她来讲,他也成了脸皮超厚,一点没有哥哥样的家人了。
“十八层有个恶鬼跑了出来,我是来拘它的!”小罗突然打断了随心的回想,一脸认真的说道:“随心,这里日子晚上别乱跑,明白吗?”
“咦?你不是说过你们那治安很好,几乎没有鬼能跑到上面来吗?”随心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毕竟真正的恶鬼她还没见过。
“随心,给我认真点,你以为那是我所勾到的魂魄吗?”小罗认真的样子还真少见,随心也开始认真了起来:“那这里的人会受到伤害吗?”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感应不到一点它的气息。今晚让简妈妈早点关门吧!”小罗浓眉紧紧皱着,看来事态真的有些严重。
“来,小罗,这是新研究出来的菜色,你来尝尝吧!”这时简母端着一盘香气喷鼻的菜走了过来,而刚刚还一副严峻表情的某人却一下子两眼放光的奔跑着接过菜,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
“唔——好好吃,好好吃——”
随心傻眼的看着,一头黑线!
正文 第二章
这一晚,也许注定就是不平静的夜,小罗离开之后不久,竟然下了雷雨,豆大的雨点随着雷声瓢泼而下,小饭店也因此早早关了门。
随心半躺在床上看着的恐怖小说,外面轰隆直响的雷声配合着小说中的情境让随心的心跟着忐忑的起伏着,突然——一声仿佛将天空撕破了的雷声轰然劈下,惊得随心手中的书不小心滑落,愣了三秒之后,她重新捡起了书放回到了床头柜上,然后走到窗边将窗帘掀起一角,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一片漆黑的雨幕。
外面的世界好像被黑暗一口吞尽,虽然路灯凄迷的闪着不稳定的光,可是却没有起到任何照明效果,反而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气氛,这时的夜晚真的一点也不美丽,就在随心打算放下窗帘,回到床上之时,突然对面大楼之上闪过两道瘆人的红光,接着她便看到一道黑影随着红光一跃而起,接着一个漂亮的弧度跃到了距离足有二百米的对面大楼之顶,这那样行动力根本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随心马上想到了小罗之前所说的那个恶鬼,难道——一个回身扑上床上,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拨响了小罗在人间的电话。
“喂——”电话在响了半天后,传来了对方疲惫的声音,并伴有雨声与雷声。
“小罗你现在在哪?”对着电话随心焦急的问道。
“我在辉盛商场这边,刚刚让他家伙逃了!”听小罗的声音不难听出他的懊恼。
“我想我看到那东西了,刚刚就在我家对面的楼顶,往北边串去了!”随心边说边又向窗外望去,突然发现那个黑影居然落在了马路中间,此时正有一个少女提着个超市袋子打个伞匆忙地向那个黑影跑去。
“小罗,马上要我家楼下,快!”来不及详细再说,随心一把拉开窗户,一个利落的跃身,就这么直直的从二楼跳了下去,一手挡着直往眼里飘落的雨水,只见她飞快的追上少女,一把拉过她向反方向跑去。
“你是谁,要干什么?”被突然莫名其妙拉着跑的少女态度有些不爽,本来雷雨天出来买东西就已经够衰的了,还遇到个莫名其妙拉人的疯子。
“前面那条路有色魔,你走别的路!”拐到一处那东西看不到的地方,随心对少女说道。
可是少女并不相信:“我上怎么没听说呢,我家是附近的!”
“我哥是警察,今天才串到这里的!”把头探出去看了看马路上的情景,随心发现那东西居然朝着她们这边来了,她赶紧推了推少女说道:“快走!”
虽然仍然心存怀疑,可是少女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找了另一条路回家了,毕竟宁可信其有嘛。
少女刚离开,那个东西就追了上来,随心已来不及逃跑,她只能让自己顶到小罗赶到,看着眼前这个被称作是恶鬼的东西,其实她根本看不出什么了,除了那双发着红光的貌似眼睛的东西外,其他的全部竟像是用黑雾组成,根本没有实体可言,这算是随心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可怕的鬼吧。
“哈哈——新鲜少女的肉最合我口味了!”那东西居然说话了,虽然看不到他的嘴,但是可以肯定那声音是从那团黑雾中散发来的。
“不好意思,你不对我的味儿!”随心开始不着痕迹的寻找退路,可是腿却有些哆嗦,遇到这等怪物,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她不想被吃,刚刚跳下楼,真的纯属冲动,人说冲动是魔鬼果然是对的。
“嘿嘿——由不得你!”怪物开始攻击,一支貌似手臂的黑雾袭向随心,只见她一个漂亮的后跃躲了过去,跳到了马路中间,偏偏这时突然冒出一辆疾驰而来的车,雨此时还在下着,刚才那一跃用尽了全部气力的随心,根本来不及换口气再躲开那车开来的速度,眼看那车就要撞来,随心只能眼睁睁看着车灯刺盲了她的眼球,接着黑暗袭来——
睁开来,一道赤眼的白光直直刺向眼睛,随心直觉地伸出右手挡住了眼睛,然后又慢慢的松开,一点点的睁开眼睛,逐渐适应光线。
咦?身上不痛,难道她没有被撞到?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似乎除了湿了的衣服粘在身上极不舒服外,她并没有受什么伤,再将目光移向周围,发现自己身处的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偌大的客厅以黑白灰为主调,淡灰色的壁纸,黑色的沙发,白色的地板,虽然装修豪华却给了人一种冰冷的感觉,而她就被安置在冰凉地板之上,身下是一摊带些泥沙的雨水。
“请问有人吗?”看着空空的客厅,随心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看来应该是有人将当时晕倒的她带回了家里,虽然把她扔在冰冷的地板之上,可不管怎么样人家没把她扔在马路中间淋雨,至少也应该说声谢谢。
叫了两声依然没人应声,随心开始向着房子里面走去,突然在走过一扇门前时听到了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停在了门前,也许主人就在里面。
过了大约五分钟后,水声停了,接着门把手被扭动了一下,门开了,不知为什么,随心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抬头看向即将从门内走出的人。
“吓——你”看到走出的人随心真的颇受惊吓,居然竟是那位年轻有为的校长!而最最让她吓到心跳加的速的是,这位为人师长的家伙居然明知学生在他家,还这么顶着性感的湿发头发,赤着上身围着一圈浴巾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简随心同学你醒了!”白夜海自然的冲着随心露出帅气的笑容,仿佛他这身打扮再正常不过。
“校——校长,你怎么——”随心想问的是你怎么可以在学生面前穿成这样,可是面对那具完美如太阳神般的身躯愣是张口结舌了。
“哦,刚刚我正开车回家,差点撞到你呢,话说你为什么雨天站在马路中间发呆?失恋了?”白夜海弯下身子,一张脸渐渐贴近随心,一双看似阳光清亮的眸子与她平视,那距离暗昧得不由让人猜想他想吻人。
“校——校长!”随心退后一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怕她,明明她的胆子不小的。
“叫我夜就可以了,校长这种称呼让人感觉我是个老头子呢!”直起腰来,白夜海墨绿的瞳孔闪过一道绿光,快得令随心无法捕捉那道到底是代表什么。
“这不太好吧,毕竟您是校长!”跟着他走到了客厅,看着他坐到了黑色真皮沙上,却没有要她坐下的意思,随心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一身的湿,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被放在地板上了。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所有就直接带你回来了!”拿起放在沙发对面茶几上的红酒,轻轻摇晃几下,优雅的浅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看你一身的湿,要不你也去洗洗吧,浴室内有浴衣,出来后顺便把地板帮我收拾一下,呵呵——毕竟那些泥水是从你的身上流下来的!”
顺着他的眼光,随心看到刚刚自己走的地方果然都着一道道水淋淋的脚印,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要她在一个陌生男人家洗澡,这是不是太——
“谢谢校长的好意,我擦一擦就好,地板我会收拾干净的。”
“这样会感冒哦,而且你在防备什么?我可是为人师表的哦!”摇晃着高脚杯,白夜海冲着随心眨了眨眼睛,接着便迎来随心的一记白眼:“我不觉得您在自己学生面前穿成这样是在为人师表。”
“哦?”无所谓的挑挑眉,白夜海用轻笑带过这句对“师长”似乎不怎么尊敬的话语。
“随便你吧,不要忘了把客厅收拾干净就好!”放下酒杯抓起几上的遥控器,墙壁上的电视随声而亮,里面的广告似乎很快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瞥了一眼电视上那个头发被修饰得光鉴照人的模特,随心转身走向了洗手间,突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问道:“你在遇到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时那个怪物应该还在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背对着她,白夜海简单的回答。
“哦!”也许他是没看到,而那个怪物又不喜欢男人吧,她记得怪物说了,女孩的肉最好嘛,呵——
轻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随心走进了洗手间,门被随心在里面“咔嚓”一声锁了起来,这时白夜海的目光自电视上移到了洗手间的门上,渐渐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
客厅里的电视虽然一直在响着,可是白夜海的注意力却始终放在那扇洗手间的门上面,像是在等着什么。
砰——洗手间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接着便听到一声急促短暂的轻呼,这时白夜海的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放下一直拿下手中的高脚杯,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随心同学,你还好吧!”他在门外轻敲了几下门。
“还好,校长,只是你家的水龙头为什么会突然喷水啊,是不是应该找人来修修了?而且——恐怕我真的洗洗换件衣服了。不好意思!”里面传来随心略显尴尬的声音。
“没关系,那你洗吧,我不打扰了!”门外的白夜海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说是不打扰却没丝毫离开洗手间门前的意思。
洗手间里的随心脱到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拿起一块似乎早准备好的大毛巾走进了用毛玻璃挡住的浴室,说实话那个水龙头实在是有够诡异,居然没人碰它就自己喷水,说它坏了嘛,可又突然停止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有够奇怪的了。
哗哗的水声自毛玻璃的后面传来,洗手间的房门被无声的打开,白夜海脚步如猫般走了进来,此时他十分唾弃这样的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可是如果可以不动声色的取走他想要的东西,只有这样了,只是如果那东西在她的手上,她会随身携带吗?
思索间,他的手里已经抓着随心的衣物了,可却在翻找了N遍以后仍没有任何结果,难道她并没有带在身上?突然——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白夜海只好将衣物重新放好,慌忙的走出了洗手间。
随心穿着浴衣走了出来,这浴衣实在是有够大的,可是没的选择,浴室只有那一件可以穿的衣服。
“校长,你家的拖把在哪里?”站在洗手间门口,随心问道坐在客厅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白夜海。
“哦,就在洗手间南墙的角落那里!”白夜海没回头,像是投入在了电视上正播放的电影情节里。
“哦!”随心转身又走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一把拖把。
认真的把自己弄脏的地方弄干净之后,随心来到白夜海的面前站定:“校长,刚刚您说您是为人师表是吧?”
“嗯哼,没错!”抬起头看着她那略显紧张的小脸,白夜海心情没来由的好起来,呵呵,原来现在的她这么的好玩,以前的她可从来没有这种表情的。
“那——我在这借宿一晚,应该没什么吧?”衣服今天根本不会干了,而她又不能大晚上穿成这样走在街上,所以只能在这里了,可是对这个太过年轻的校长,她实在没办法完全信任,所以只能拿这个“为人师表”的职业来束缚他了。
“呵呵,这你可以放心,我对小孩子没兴趣,况且——”白夜海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心,继续说道:“我只喜欢美女!”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恶劣的男人,还校长呢,简直是坏蛋!随心瞪大了眼睛盯着白夜海那张帅气过头,却恶劣极至的脸,紧紧咬住牙关,挤出笑容道:“那真是太幸运了!”
“啊,对了,时下的小女生都喜欢带宝石之类的配饰,你有带吗?”墨绿的眸子似乎闪着纯洁好奇的光芒,可看在随心的眼里却像是狐狸闪着狡猾的精光。
“没有!”自己选了一个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随心对白夜海的戒心不是一般的大啊。
“哈哈,那真是可惜,不如改天我送你一个吧!”白夜海没有诚意的打了句哈哈,惹来随心一阵白眼:“谢谢校长了,我不需要!如果校长真的很关心您的学生的话,就请让您的学生早些休息,因为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唉——别怪她不懂得尊师重道,是他实在不像个“尊师”的样子。
白夜海耸耸肩,表示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然后站起来说道:“那走吧,我带你去客房吧!”想想自己还真是大度呢,想她曾经可是他的至敌呢。
随心站了起来,跟在了白夜海的身后拐了一道弯来到一间房门前,扭动门把门被他打开了,跟着他走了进去,房间内摆了一张双人的大床,白色的房单加上白色的地板显得有些单调,房间里除了床外还有一个书桌与一架衣柜,然后再无其他。
“今晚你就在这休息吧!”白夜海转身对身后的随心说道。
“哦,谢谢校长!”随心走上前几步,扫视一圈简单的房间,却听到白夜海再次纠正她的称呼道:“都说了,不要叫校长,叫我夜!”校长的称呼实在是不招人喜欢,听起来就像是个老头子,虽然他的年龄确实是老头子了。
“是,夜——校长!”随心故意拉长了声音叫道,顺便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说道:“好了,校长,您的学生要睡觉了,请您出去吧!”
在自己的家被下逐客令,还真是有够没面子的,不过白夜海还是转身向门口走去,可随心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上前欲抓住他:“校长,明天——啊——”过长的浴衣因为随心急速转身一下子拌到了脚,让她一个不稳直直的向前扑去,好死不死的正好扑进了白夜海的怀里,对襟的浴衣这时很不含蓄的敞开了些许,正好露出少女清嫩的肌肤,而左峰之上的那一块红色菱形的胎记一下子吸引住了白夜海的目光,只见他双眸泛着绿光死死盯着随心,那表情好像想一口吞掉似的。
看着他的模样,随心的脸被怒火烧得如夕阳般血红,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捞起白夜海的一支胳膊,接着便听到一个重物着地的声音。
臀下的一阵疼痛让白夜海从震惊与喜悦中醒了过来,没错,刚刚他找到了,那块以他的血凝结而成的血玉竟然被她封印在身体里。
整理好衣服,随心再一次揪起白夜海的衣领,打算再来一摔,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成功,白夜海动作轻巧的躲过她的攻击,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脸莫测高深的凝视着她。
“这就是你对学生做的事?校——长!”随心故意拖长校长的称呼,给予讽刺,可白夜海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冲她露出干净无邪到令人想狂扁他一顿的笑容:“我有做过什么吗?我只是扶了你一把而已哟!”
这人是无赖,绝对是无赖,随心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她宁可顶着大雨穿着湿得可以拧出半桶水的衣服回家感冒,躺在床上也不要在留在这里。
白夜海看着随心冲出房门,听到她换好衣服打开门离开的声音,他没有出去拦她,因为他必须得思考要接下来要怎么做,毕竟那东西在她的身体里面,想要得到并不是那么容易。
回到家楼下,却发现没有带钥匙出门,又不想打扰忙了一天的母亲,随心只好从外面爬上了二楼,还好自己的底子好,这点高度还难不了她,结果刚从窗户进去,就发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你到哪里去了?手机也没带?担心死我了!”小罗此时看到从窗户跳进来的随心,一个高蹦到她的面前,吼道。
随心白了他一眼,越过他,走到衣柜面前拿出一件睡衣一边向洗手间走去,一边说道:“你小声点,会吵到老妈。一会儿再跟你说!”洗手间的门应声而关,接着便听到哗哗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随心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小罗马上扑到她的面前,把她拉到懒骨头上面坐好:“这回快告诉我,你上哪去了?你不是遇到那个恶鬼了吗?你有没有受伤啊?”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随心脑袋冒花,她不耐烦的扭了扭身子说道:“哎呀,你别吵啦,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个啊,闭嘴,听我慢慢说!”
看到她发火,小罗立马乖乖的闭上嘴巴,然后干脆的坐到地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接下来就是随心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小罗的过程,当然把她与白夜海之间发生的那些暗昧事儿给忽略了。
“你给我打完电话,我你立刻就向这边赶来,难道是那家伙感觉到了我的气息,所以逃跑了?”小罗盘腿坐在地上,右手食批不断的敲打下巴,俊俏的脸上不掩有些自得的神色,可那神情立马被随心给打击消灭掉了。
“少来了,也许它只是吃了哪个不该吃的东西,拉肚子,正好赶上那时找厕所去了,说来说去,还是本姑娘我运气好!”像块豆腐一般软在懒骨头里,随心的睡意渐渐袭来,最后连什么时候被小罗抱上床的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这是一次当毛小楼来找随心上学时,而她却未起床,面对着这难得的机会,毛小楼坚决要把握到底,在避过了简妈妈的好意,自己来到二楼,在敲了几声门之后毫无回音之后,他悄悄的扭动门把,门应声而开,一股做坏事的紧张开始在毛小楼的心里胡蹦乱跳。
“随心,起床,上学喽!”小心翼翼的迈开步走了进去,虽然不是第一次进随心的房间,可是他每次进都很紧张,尤其这一次还是随心在睡觉的时候,想想能看到随心睡觉时的可爱模样他就好怀念哦,貌似有好久没看到了。
随心的房间有一个小小的自用卫生间,拐过这间卫生间就是她的卧室,当毛小楼拐过墙角,正想一览随心的可爱睡容时,却发现,房间里竟然多出一个大男人,虽然是四仰八叉的睡在地上,可这也足以让毛小楼吃惊大叫了。
“唔——好吵!”淡紫色薄被下的随心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正好看到毛小楼一脸恐怖地指着地上的物体尖叫连连。
“你干什么大清早的在我房间里?”坐起身子,胡乱的抓抓头发,问道毛小楼。
“说到这个,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你的房间里睡了个大男人吧!”毛小楼愤怒的踢了一脚此时睡得正香的小罗,此时的他就像是抓奸在床的丈夫一般醋味十足。
看了一眼毛小楼,随心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毫不在意的说道:“哦,你可以当他不存在!哪,现在几点了?”一边问,一边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
“啊——七点四十分了,天啊,快迟到了!”说着一个高从床上跳了下来,正好踩在小罗的肚子上,而他却只是叫了一声,居然翻了个身接着睡下去了。
五分钟后随心洗了脸刷了牙,随便扎了个马尾,套上了校服,一把捞起那个还在因为小罗而深陷醋坛不能自拔的毛小楼,风一般冲出了房间。
两人以神速在关校门的最后一秒钟冲入学校,冲入大门的随心这时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看向校门口的那间咖啡厅,刚刚她似乎瞥到了一双温柔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可是这会儿又什么也没有了,也许刚刚只是错觉吧。
正文 第三章
白夜海看着面前的男子收回了目光,嘴角虽然有些许弧度,可是那墨绿色的眸子里却看不到丝毫的笑意。
“你不能伤害她!”男子放下手中的咖啡,顺了顺披肩的紫色长发,笑着说道,一双紫色的眸子荡漾着温柔的波纹。
“这好像是得取决于我!”白夜海优雅俊逸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是那双眼睛却在说明他不高兴。
紫发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只是缓缓的搅着杯里的咖啡,淡淡的说道:“那东西是随她在而在,随她亡而亡,除非她自愿还给你,不然——”
“……”听到男子的话,白夜海送到嘴边的咖啡顿了顿,后又送入了口中,接着便又听到男了继续说道:“她死前对自己下了咒,除了她自己谁也解不了,那东西只会永远的锁在她的身体里。而且——那东西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吧!你不过是想一雪八百年前的被夺之辱吧!”
看着男子了然的紫眸,白夜海耸了耸肩,表示默认,没错,如果不把那东西从她身上取回,他就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统领,这是身为统领的尊严。
“呵呵,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会怎么做我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绝对!”紫发男子站了起来,虽然他的笑容依然温柔无害,可是那渐冷的紫眸却足以说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八百年前,你离开那里而到了这人间难道就是为了等她?”白夜海冲着男子的背影说道。
男子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却听到他淡而柔和的笑声:“呵呵——也许吧!”
看着男了离开的背影,白夜海原来露在人前的那张斯文帅气的脸竟然露了了一抹阴邪的笑容:“看来,想取回得换个方法了!”
毛小楼对于一个星期前在随心房间发现小罗的事还在执着,直到今天。
下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却仍赖在随心前边同学的位置不走,倒跨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随心:“随心,你就告诉我嘛,他是谁啦!”
“鬼!”随心千篇一律的回答,明明是实话,却得不到相信。
“不要和我开玩笑啦!”毛小楼举起双手欲拍向随心的桌子,却见随心一记狠瞪飞来,忙赔着笑收加了手,轻轻放了上去。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同学们都回到了座位上,毛小楼了不情愿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杨老师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带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在杨老师身后对着坐在前面的随心促狭的笑了笑,而毛小楼看到男子后更是夸张的站了起来,指着男子结巴道:“你——你——”
“毛小楼,你干什么,坐下!”杨老师严肃的斥道,毛小楼只好不情愿的坐了回去,可是那双清亮的眸子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男子。
“同学们,原来的历史老师家里有些事,从今天开始的历史课由这位罗老师给大家上!”杨老师站到了一边将讲台的位置让了出来。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要一起回顾我们伟大祖国的过去,我姓罗,名夏,罗夏!”伸手拿过一根粉笔,转过身潇洒的地黑板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罗夏介绍完后,讲台下一片闹哄!
“哇,这老师好年轻啊,而且挺帅的!”某花痴女的声音。
“今年这是怎么了,来了一个年轻帅气的校长,又来一个这么阳光男孩的老师,还要不要我们这些男生混了啊!”某想泡女生的男同学。
随心在下面看着讲台上笑得像朵花的罗夏,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当他的眼神与她的对上时,却只是露出一个既促狭又神秘的神色,这一堂历史课随心就这么晃神晃了过去。
下课后操场边上的花坛边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若无其事的摧残着花坛里那开得既弱又小的花朵,另一个用着鄙视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要捉那只东西,暂时不能回那里,可是整天呆着又无聊,就想找事做,想找事做的同时又想保护随心,刚好这里缺个历史老师的位置,而我的历史又特别的好,于是就来了!”罗夏扔掉手里的花梗,很随便的说着。
“你这是什么理由?”随心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非常的不满意他的回答 。
“啊,被你识破了,其实我最想的就是保护随心,毕竟你是我在这里最重要的人了!”一把夸张的抱住随心,罗夏拼命的表现自己的感情,可却遭到随心的冷酷打击:“你最重要的是老妈的料理吧,到这里来上班是想可以住在我家吧!”任他抱着,随心也懒得推开,反正习惯了。
“呃——”被一下子说中了心事,罗夏露出一个小小可爱的尴尬笑容,刚想松开那双缠人的双臂,却感觉后衣领被人一把给揪了起来,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扔到了地上。
只见毛小楼头顶冒火地一把揪起罗夏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这衣冠禽兽,居然在学校公然非礼自己的学生!”说着就挥起拳头,却不想,拳头在要落那一了瞬被人从后面抓住了,回过头来,发现随心正一脸郁闷的看着自己。
“小楼,你发什么疯呢?”唉——额头隐隐作痛,这毛小楼真是不亏了他的姓氏,永远都这么毛毛躁躁的。
看到随心居然帮着别的男人,毛小楼顿觉自己纯洁幼小的心被伤害了,松掉了抓着罗夏衣领的手,本为应该耍酷的韩版帅哥的脸上露出不相称的可怜相。
“随心,他到底是谁?”
瞥了一眼他那怨妇的模样,随心千篇一律的回答:“鬼!”
“我是随心的表哥哦!”罗夏在毛小楼还没来得及喊不信时,头从他的后肩冒了出来,在他的耳边说道,虽然这小子挺好玩,可是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正在接近,那种感觉就像是昨天见到那位年轻校长时的一样。
白夜海缓缓的走近三人,墨绿色的眸子不经意的看随心一眼,然后对罗夏说道:“看来罗老师与同学们相处得不错!”
罗夏不知为何,直觉的站到了身体的面前,挡住了白夜海移向随心的视线,露出鲜少出现的客气虚伪的笑容:“与同学们好好相处也是老师的职责所在,校长山谬赞了!”
像是没有觉察到罗夏戒备的动作,白夜海斯文的脸上仍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扰罗老师与同学们沟通感情了!”视线似乎穿透了罗夏,落到了随心身上,让她不自觉的心一颤,当她探出头看过来时,只看到了他缓缓离去的背影。
“小罗,你刚才怎么了?”拍了拍罗夏的肩,随心问道,刚刚她明显的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紧绷的戒备。
“没事!”罗夏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又露出他惯有的调皮无赖的笑容转向毛小楼:“毛同学,请问一在你还在吃醋吗?”
“那个——”毛小楼有些尴尬,可他并不是完全相信:“我从来没有听随心说过——”
“哦?那好吧,其实我是骗你的,其实我是——”
“没错,其实他真的是我表哥,只是他家住南方,一直很少来往,这次是因为工作才暂时住我家的!”随心一口抢过罗夏又要一语惊人的话,淡淡的说道,再不给那小子个解释,估计他会缠她到死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听到这个解释毛小楼心里舒坦多了,可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我讨厌这小子,不承认他是我表哥,OK?”随心的眉挑得老高,对于了解她的毛小楼知道这已经到了她的耐心极限,于是聪明的闭嘴点头,表示接受了她的这种说法。
一片森林深处,一座黑色的森然城堡,大白天的这里居然透不进一丝阳光,有的只是无尽的潮湿黑暗,一群群在黑夜里出没的蝙蝠时而扑腾翅膀的声音显得诡异异常。
这时,黑色城堡的大门被无声的推开来,从里面缓缓走出了一个黑衣少年,少年走出后向门右靠了靠,接着对着漆黑的门内弯下腰说道:“主人,可以出发了!”语毕,只见一团红影闪现,瞬间又消失无踪,再看向那城堡,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黑衣少年也已人影不见。
随心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教室一隅那围了一圈子叽叽喳喳的女生,正思考着要不要把毛小楼他爸找来看看学校的风水今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先是来了一个让女生们春心暗自荡漾的集优雅与成熟于一身的年轻校长,再又来了一个让女生们遐想连篇的过分热情的阳光老师,这些已经让全校男生够呕的了,瞧这会儿又了一位足可让女生们正大光明去追赶的王子同学,连别班,别年级的女生都给吸引来了。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那位叫做赢止痕的转学生确实有让女生们尖叫痴迷的皮相,那白皙细腻的皮肤连身为女生的她都自叹不如,可是当配上那如鲜血般殷红的唇却让她觉得有些诡异,当然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美,纯黑色的瞳孔在看着人时,有种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魔力,总是挂上脸上的温柔笑意,更是让全部女生着迷的杀手锏。
将视线从那一圈中移过一点,正好落在就坐在圈外的另一位新转学生,同样白皙的脸色,可是脸部的线条却过分的僵硬,一副不苟言笑的酷样,虽然也长了一张帅气的脸孔,却很少有女生敢接近,同样的男生也不敢接近,转过来三天,他似乎只和那个赢止痕说话,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人遐想连连,可是对赢止痕很恭敬是显而易见的。
好吧,她承认,她对这两位帅哥有些感兴趣!随心换了个姿势趴着想着:他们的身上散发着同白夜海给她一样的那种危险气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陌生人产生这种感觉,但还是上了心。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学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会儿就看到罗夏带着昨天晚上拉着她去商场买的平镜走了进来,带了眼镜的他貌似有了些为人师表的样儿,可当笑容从他脸上绽放,那一丝丝的正经便消失殆尽,天生的阳光气质让他永远成不了人家那种严肃的师表模样。
“同学们,今天咱们就来讨论秦始皇寻仙药这个话题吧!”罗夏将书放在了讲桌上,这节课他似乎没有讲课本的打算,不过学们就是喜欢他这样的教学方式,生动不死板。
罗夏话语一落,同学们就开始了讨论,有同学说道:“貌似秦始皇寻到或是炼了一些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吧,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找到吧,所以他从来没有吃过!嗯,还是比较有思想的皇帝!”此同学单手托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貌似他懂的很多,可是不到三秒钟就有人接下他的话。
“秦始皇他真的找到了找长生不老的方法,就像你说的,他自己没有试,却是用了别人的身体来试!”
所有同学都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竟然是那位万人迷的赢止痕同学,随心也在看着他,接着她想到了他的姓氏——赢!
“这位同学似乎对秦朝历史有另一番看法,说来给同学们听听吧!”罗夏站在讲台之上,笑着看赢止痕,眼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寻常的光。
赢止痕看着罗夏优雅的站了起来,如血的薄唇勾勒出一道红色的弧度:“这些我只是听家父所说,不巧,我也姓赢,而据说我家祖上起源就是秦王朝的皇族!这只是我们家族的传说,不足为信,希望老师不要介意!”
所有同学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不管是真是假,突然冒出一个秦始皇的后裔还是足可令人惊叹的,女生们的目光更加的炙热了。
罗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赢止痕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谢谢同学让大家听到这个传说,其实对于历史而言,不管是史实还是传说都有他一定的存在价值,传说也会反映出当时社会的风俗与人民思想的方向!”
接下来的讨论大家几乎都转在赢止痕的传说上面,甚至都有人把我的僵尸有个约会都搬了出来,可是之后的赢止痕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味的笑着听着大伙讨论。
随心对于赢止痕的好奇在昨天晚上偷听到罗夏与冥界的人通话时一句话后升到了最高点。
“在这两个人身上我闻不到人的气息,可是他们同样不是鬼魂,有可能是妖或是魔。”
可惜她在听到这句话后就急急的转身离开,没有听到他的下一句话:“上次让你查的那个人你查到了吗?什么查不到?嗯,从那个人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奇怪的气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也只是普通人类,可是我的直觉总觉得那个人很奇怪!嗯,嗯,好吧,以后联络!”
放学后,在赢止痕与青鸟离开后,随后就跟了出去,昨天晚上虽然罗夏没有说明是哪两个人,可是直觉就是告诉她他说的是这两个人,妖?魔?貌似她除了鬼之外什么都没见过呢,胆量与好奇心一向成正比的随心决定要查清楚这两个人。
出了校门后,两个人便拐向了校门左方的林荫小路,随心紧随其上,看着前面的两人并肩前行着,相互之间似乎谈得很愉快,她甚至看到了青鸟淡淡的笑容。
随心一路跟着,拜她所学中国功夫所赐,她脚下的功办亦不赖,虽然不是传说中的草上飞,水上漂的,可跟踪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但就在自诩轻功了得的那一刹那,前方的两个瞬间就没了人影。
急切的从道旁的树后站到了路中间,随心转着圈四处寻找,就在她再准备转第二圈之时,身后突然转来如天籁般声音:“同学,你为什么跟在我们后面呢?”
随心猛地转过身,赢止痕那张白得过分的俊颜就在眼前不到三公分处。
“呃——”随心吓得猛然退后一步,手拍抚着胸脯,并且理直气壮的回答说:“谁跟踪你们了,这条路是你们家的吗?”没错,绝对要抵赖到底。
“话是没错,不过,你刚刚不是在找我们吗?”赢止痕再次接近随心,低下头,近一八O的身高挡在随心号称一六0的身体前,危迫性相当强烈,让随心反射性的想赏他一记过肩摔,可却在伸出手的那瞬,手臂被抓住反弯到了背后,身体一下子贴到了他的胸,然后看着他的头缓缓埋进自己的脖间,耳边隐隐听到他的低喃:“好特别的味道!”
吹拂在脖间的气息如针一般刺入随心的身体,一股透彻的惧意贯穿整个大脑,长年学武术的身体自觉对危险做出反应,左腿向上一踢,赢止痕果然松开手侧身躲开,退出几步的他,似乎还在回味什么,双目紧闭露出一抹享受的味道,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简随心,是吗?”
戒备的盯着上他,随心不语,这个人果然不简单,也许真的如小罗所言,他根本不是人,而是妖魔。
“放学后跟着男生不太好哦,简同学还是快点回家吧!”拂了拂额前的刘海,赢止痕对着随心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转身离开,青鸟在冰冷的眸在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心后,追上了他的身影。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荫小道中,随心身体突然一软,坐到了地上,刚刚赢止痕抓住她时,她所感觉到的竟然是死亡的感觉,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居然以为自己会死,不——或许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太浓了。
“简随心同学,你坐在路中间干什么?”
回过头,随心看到白夜海半弯着腰站在自己的后面,冲着她露出斯文的笑容,貌似很关心,可是她却不领情。
“不关你事!”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随心准备当他是透明的准备离开,对于揩学生油的校长她没兴趣理。
“那两个学生,你还是少惹为妙!”在随心走出几步之后,白夜海在她背后淡淡的说道。
随心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他,却见他一脸臭屁的冲她笑着道:“不必惊讶,我可是校长,对于自己的学生怎么可以不了解呢,怎么?有兴趣听听吗?”
不想被他的话吸引,真的,可是真的忍不住想听听,于是随心很鄙视自己的同时,跟着白夜海,走进了校门口那家咖啡厅。
正文 第四章
咖啡厅似乎换了老板,给他们端来咖啡与奶茶的居然就是这位紫发紫眸的绝美帅哥,刚见到时随心几乎以为是女性了,这位自称为尹化的帅哥可是位真正温柔的人呢,无论是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就连一举一动就柔和得像是一幅画。
“简随心同学,回魂喽!”白夜海伸出手在随心眼前晃了晃,把她被在吧台里忙碌的尹化勾去的魂魄给拉回来。
“啊?呃——哦!”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随心慌忙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然后重整气势:“好了,你说吧,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嗯——”白夜海故意拉长声音看着随心,在看到她的秀脸越来越黑时这才说道:“他们两人在学校填的资料是日籍华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父母不详,于是我就通过一些渠道查了一下,我居然在全球百强企业负责人中查到了赢止痕的名字。”放下杯子,白夜海看着向随心,等待她的反应。
“也许只是同名?”随心捧着奶茶杯猜测。
“有资料有相片!”白夜海否定了随心的猜测。
两人陷入沉默,随心心里暗自想着,如果真如小罗所说那两个人不是人类,那么不管在他们身发生多么不正常的事都不稀奇吧!
“你也在跟踪那两个人吗?”查了这么多,又恰巧在那条小道出现是不是因为他也同她一样好奇呢?
耸耸肩,白夜海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查他们的身份只是为了学校,只要他们是好学生,是什么人之我来讲都无所谓!”
“那条小路平时走的人并不多,你为什么这么巧在那里?”才不会那容易就相信他的话呢,事实他看着也挺奇怪。
“跟着你去的!”白夜海很坦白的说。
“咳咳——”随心听了他的话差点呛过去,好不容易顺过来气后,指着他的鼻子叫道:“你这个混蛋跟踪我干什么?”
“因为你这个女混混,在跟踪其他男同学!”把玩着手里的瓷匙,白夜海说得理所当然,差点害得随心再次呛道。
“喂——你——”
“你和新来的罗老师是亲戚?”白夜海状似无心的一句话硬是让随心头顶马上就要冒出的火苗给压了回去。
“那个——他——是我表哥没错!”提起罗夏的身份随心总觉着有丝心虚,毕竟他那身份让人听了会胆战心惊。
轻轻地点了下头,表示接受了随心的回答,白夜海将目光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移向学校的门口,随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毛小楼正推着自行车在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告诉小楼先走的事情了,正要起身出去找他,却见白夜海转过脸来说道:“听学生说他是你男朋友?”
“校长是想教训我吗?”随心站起来,已经准备开始离开,可白夜海却没有打算结束话题的意思,只见他单手托起下巴,眼睛不斜不歪的正好盯在随心的左胸上面,说道:“那他有看到那块红痣吗?”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发什么疯呢?”脸蓦地红了一片,想起那晚的事情,随心除了羞之外就是想揍人,并且她马上已经实施行动,拳头直直的冲着白夜海的脸面而去,可这一次却没有像上两次偷袭成功,她的手被白夜海只是随意的一抬手臂就抓在了大掌之中,任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疯子,放手!”随心拼命的挣扎,可就是挣不开那坚如铁的钳制,白夜海不动如山的抓着随心,墨绿的眸子闪着令人心悸的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随心的左胸,然后缓缓伸出空出的右手指了指上去,说道:“我想要这个,给我!”只要她心甘情愿给就好,那就是说明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好心甘情愿就好喽!
随心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要被烧红了,恼羞,怒火一齐袭来,也不管这是在哪里,舍弃挣脱不开的手,干脆一记飞踢,踢向白夜海的头部,结果桌子被踢翻,而白夜海却毫发无伤的站在她对面,并且将她的双手全部钳制住,随心甚至连他是怎么动的都没有看清楚。
“你到底想干什么?”双手被紧紧的抓着,随心被迫的与他面对面的对视,望进那双墨绿的眸子,她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片绿色的沼泽,神志如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心甘情愿的把这个给我就可以了!”墨绿色的眸光望随心深褐色的眸中,声音如魅惑的灵般穿透耳膜,可随心却不为所动,反而从那双深遂的眸中醒了过来。
“放屁!你这个混球色校长,我要到教育部告你去!”既然双手被制住,她再用腿,于是单膝一曲,毫不犹豫的顶上白夜海的双腿之间,可他却只是微微一缩就躲过了她的攻击。
接着随心又连踢了几脚,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而就在她已无计可施之时,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晃入了他们中间,不知他是怎么做的,白夜海居然松开了手。
“这位先生对女生要温柔些!”尹化笑呵呵的站在随心身前,面对着白夜海,然后又转过脸来对随心说道:“同学,你的朋友正在等你呢,放学还是赶紧回家比较好哦!”
“呃——嗯,谢谢!”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似无事的白夜海后,随心跑出了咖啡厅。
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白夜海双后插进裤兜,一派悠闲的又坐了下去,然后看了一眼尹化说道:“看来我是选错地方了!”
“你没有选错,我应该谢谢你选在了这里,不过——我要给你个忠告!”尹化招呼来服务人员,收拾一下刚刚造成的残局,他坐到了白夜海的对面。
“我所说的心甘情愿,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心甘情愿,而她发自内心的甘愿,还有,我劝你不要再做出今天这样的事,这里是人界,是一个用法律来约束行为的社会。你今天所做的事,如果她真的告了你,你就没办法在这个学校再待下去。”尹化看着白夜海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接着又说道:“才来人界的你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不过只要你去看一下相当的资料想必你会明白的,当然以你的能力没人可以阻挡你做任何事,可是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她不是心甘情愿,那么一切都只是枉然!”
尹化站了起来,深深看了一眼状似在沉思的白夜海又说道:“还是那句话,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因为就算死我也会保护她!”
抬起头看着尹化离开的背影,白夜海露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手又开始把玩着用来搅咖啡的瓷匙。
尹化?呵呵,真是佩服他啊,居然为了等她,在人界呆了整整八百年,他就那么爱她吗?愿意为她忍受离群索居的孤独生活?然而,话说回来,爱到底是什么东西?何以让人类如痴如醉,也让妖魔鬼怪神对此神往不已?
放下手里的瓷匙,白夜海决定忽略这突来的感慨,他决定接受尹化的意见,看看这个人类社会的规矩与想要怎么才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血玉。
赢止痕站在挂着黑色窗帘的大落地窗前,手里的高脚杯中盛着鲜红色的液体,随着他手的晃动而闪耀着红影,望着窗外那轮圆盘般的明月,他那双原本应该是漆黑色的眸竟然闪现着红光。
“主人,刚刚您为什么——”青鸟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垂立在大腿两侧,腰板挺直,头微微下垂,虽然语气有所不解,可是态度仍是恭敬有嘉。
对着月,赢止痕仰起头,将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高脚杯随着他手的动作应声着地,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青鸟当时也应该感觉到那股气息了吧?”转过身面对青鸟,赢止痕苍白的俊颜像是发出光来。
“是的,主人!”青鸟低头回答。
“可是你感觉到那股气息到底是什么了吗?”血红的唇勾起一道弯刀一般的弧度,发着红光的眸似在看着远方,又像是回味着什么。
当看到青鸟摇头,他呵呵的轻笑出声:“那女孩的味道,真的很特别,那是我第一次嗅到如此甜美的味道!”鲜红如血的舌如蛇般滑出他的嘴,在他的唇边舔拭一圈后又说道:“在我想咬下去的一瞬间那股气突然冒出来,可以肯定他一直在我们身后,而我们却未发现,那一股连我都不能肯定的气息,现在我不想与他有所冲突,毕竟我们的目标不是他!”
语毕,他越过青鸟走进只以两根蜡烛为光的大厅,坐到了漆墨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面,修长的双腿优雅的重叠,双手放置右腿这上:“青鸟我们需要知道这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
“是,主人,青鸟这就去查!”语结,青鸟人已不知去向,而赢止痕只是坐在原位不动,苍白脸上露出一抹近似血腥的笑容,他——又想起了那个味道!
秋天的气温是一场雨凉过一场雨,当又一场细丝般的秋雨袭来之后,随心便在制服里套上了薄毛衫,腿上的薄袜子换成了加厚的,虽然始终不喜欢学校一年四季都以裙子作为女生制服的哈日作风,不过她还是认为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不穿校服,并不能说明自己长大了。
统一的黑色的小短靴踩在被雨水打湿的柏油路上,带起点点泥水喷在靴筒之上,可是她却毫不在意,拼命地向前跑着,偶尔显得有些慌张的回过头去不知是在看些什么,当镜头再往她的身后放一放,便会看到一群手里拿着片刀的少年们一路呼喊着冲着她飞奔而来。
当看到那群少片刀少年又近了许多,随心暗自叹了口气,脚下一用力,又加快了些速度。
眼看着这群不良少年的人数越来越多,正好看到路过的右手边有一处小巷,想也不想的拐了进去,以为这群少年看不到她之后就此罢休,可谁曾想刚跑进小巷,另一头居然包抄上来,而后面的那一伙也许是接到了发现的她的电话,直接就阻住了她的退路。
狭窄的小巷中,随心被两伙持刀的少年前后夹击,靠着潮湿的墙壁,随心左右戒备的盯着向她慢慢逼近的群人。只听那个刚刚被她揍扁鼻子,打掉牙齿,貌似是老大的红发少年,操着漏风的嘴,含糊不清的说道:“死丫头,看你往哪跑!”
斜着眼扫了一下那红发少年,随心明白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谁叫自己永远改不了爱管闲事的习惯,看到有人欺负小美女,她想都不想的就是上前一顿狂揍,结果惹来了一群貌似不该惹的混蛋们,不过话说回来,他们难道真的是黑社会?哪弄来这些不良少年啊?加上后来的这些,有五六十号人吧,还真不是她一个人能应付得来的呢,如果毛小楼这时在就好了,可偏偏要他在的时候人就不在。
好吧,既然非打不可,那就打吧,顶多挂些彩回去呗,她不真不信这帮污合之众真能把她咋地了。
“姑奶奶我就没想跑,只是陪你们这些孙子玩玩而已!”既然都要打了,不占些便宜真是对不起自己。
“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我上!”掉了门牙的大哥还是比较有威严的,一声令下,众小弟们举着片刀一哄而上。
如果说面对这一群拿着武器一哄而上的虾兵蟹将们一点不胆怯那是骗人的,学武以来,她不是没有打过架,可是一口气打这么多还是第一次,况且还有武器。
啪——一脚踢飞一个,后面突然闪过一阵刀风,随心身体灵巧的向右一闪,躲过直直砍过来的那把刀,一掌砍在对方的手腕上,刀落在她的手里,有了武器,虽然不能用来砍人,但是用来拦挡却方便了许多,随心开始且战且退,眼看就要退到巷口,突然背后袭来一阵疼痛,回过头看,看到刚才掉了牙的老大手里正拿着一把正粘着血的片刀,一脸得意的站在她的面前。
脚下一个踉跄,随心退了几步,这一刀砍得真不轻,她几乎感觉到了皮肤绽裂时的声音,锥心的疼痛,刺激着她的大脑,手往后摸了一下,感觉到血液正汩汩的流出,随意的将手上的血往身上一摸,随心抬起头来,目光如刀一般射向那掉牙老大,虽然身体也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站不稳了,可仍让他吓得退后了两步。
毕竟只是为了自己挨揍而报仇,见随心已受伤,而且也确实被刚刚的眼光给吓到了,掉牙老大当下带着一群手下离开了小巷,而随心却在他们离开后的下一秒而倒地昏厥,昏倒的前一秒她似乎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在眼前晃了一下。
背部火辣辣的疼痛牵动着随心每一根神经,伴着疼痛,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灰白的色调让她觉得有些眼熟,转动了一下脖筋,发现原来自己的感觉真的没错,这里居然是白夜海的家。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原本趴在沙发上的她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背部的疼痛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做,而上身只着了一件薄被则让她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忍着疼痛重新盖好被子,脑里突然闪现那晚的事,红丝立马布满了她的脸颊,手紧紧的揪着被襟,小声的咒骂着。
“咦?你醒了?”白夜海手里端着杯咖啡走了过来,浓淳的香气立刻弥散在客厅。
“你竟敢脱我的衣服?”虽然很想有种的盯着他的眼睛说话,顺便给他一拳,可是一想到他把她衣服脱掉那一幕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只能红着脸对着沙发,揪着被襟气鼓鼓的质问道!
“放心,没啥看头,我全部忽略了!”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白夜海喝了一口咖啡,脸上的笑容近似无赖,至少在随心眼里是这样的。
“混蛋,你——呃——”当随心激动地打算用双手支起身体时,背后的疼痛再次牵动神经,让她软趴趴的又趴了回去,而白夜海则在旁边响起幸灾乐祸的笑声:“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怎么可以说我是混蛋呢,啧啧——看来我要对我的学生重新教育了!”一边摇着头,白夜海一边放下了杯子。
“这一刀才要不我的命,要你多事!”把脸转过去,不愿面对他。
“我说的不是那刀伤!”
听到他这么说,随心又转过脸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那是什么?”
“你相信这个世上除了人类还有别的物种存在吗?”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反而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关的奇怪问题。
除了人类以外的物种?随心想到了罗夏所说的那些妖魔!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
“我曾经听过一个高僧说过,我们的世界其实还有另有一种生物存在,只不过人们把他们当作了传说!”手有意无意的转动着咖啡杯,白夜海轻描淡写的打消随心刚刚升起的疑问。
似乎被他所说的话吸引,随心忘记了本不想给他好脸色的决定,其实她一直对这类的事情很好奇,可是认识了罗夏那么久,他除了偶尔带她执行任务外,其他也不愿意对她多说,总用什么职业机密来搪塞她。这一次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听到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于是她很自然的发挥了自己强大的好奇心。
“你所说的另一种生物是什么?”
“吸血鬼族!”墨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字一字吐出那个令人身体骤冷的名称。
吸血鬼?随心的眸子眨了一下,事实上这个名字她一点都不陌生,有关吸血鬼的电影,电视,动漫比比皆是,他们已经被美化到了极点,貌似只要是吸血鬼,定缺不少俊男美女,他们几乎成了美的化身了,让人完全忽略了他们喝血的本能。
“相信吗?”身体随性的躺倚到沙发背上,双腿优雅的叠放到茶几之上,别人做起来会很不雅关的动作到了他身上偏偏多了股帅气。
“又没见过,我哪知道!”基本上随心还是相信的,既然都有鬼魂,有冥界,为什么不能有吸血鬼?可是她才不要在这个色鬼面前承认呢。
“没见过?那你以为我是从哪里把你救出来的?”脚在茶几上晃荡晃荡,墨绿色的眸子闪耀光芒。
抓着被襟的手颤动了一下,随心不敢肯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肯定的是昏倒前她确实看到一张苍白的脸,白得毫无血色,就像是电影里的吸血鬼。
“咦?你相信了?”白夜海语气突然一转,刚才来正经八百的模样一下子换上了随心最讨厌平日里的那种痞相,放下脚绕到随心身边,拍了一下她怕脑袋:“没想到你还挺可爱的,哈哈!”
啪——
清脆的掌声打断了他的大笑,随心五根手指停留在他的鼻子上,透过她分开的指缝,他墨绿的眸子深邃:“我说真的,你很可爱!”这声音就像是开学那天一样,有着迷人的滋性,可是随心却能保持着清醒,却对那双墨绿色的眸有些着迷。
啪——
又是一下,随心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要迷惑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白夜海有些挫败的抚了抚被拍疼的鼻子:“恐怕这世上只有你能打到我了,八百年前是,现在还是!还真是让人不爽!”
“你说什么?什么八百年前?”虽然他只是轻声咕哝,可随心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我有说吗?我只是说好像自己总被自己的学生修理很没面子而已!”貌似很“天真”的冲随心眨了眨眼睛。
随心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又趴了回去道:“你应该觉得没面子的是身为校长的你总对自己的学生不诡!色老头!”
白夜海将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有些疑惑道:“我很老吗?我现在这张脸就算是当你的男朋友也不为过吧?”呵呵,那天有人提醒了他要怎么让她心甘情愿,貌似人类的心都很容易攻破的吧。
“我呕——大叔少想老牛吃嫩草!”随心做了个呕吐的姿势表示自己对他不齿,却未忽略了刚刚内心的那一瞬间的悸动。
“我可不认为我很老哦!”手缓缓的触上随心盖着薄被的后背,没有感觉到痛,却是一股通彻全身的酥麻,随心全身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肩膀突然如石块般坚硬,动弹不得,他的手指仿佛注入了一股魔力令她不知所措。
“我——要回家了!”艰难的,随心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却像是在肯求。
整个掌心放到了随心的背上,白夜海的声音低迷深沉:“你现在的伤不宜动弹!”
“可是——”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她的身体无法动弹,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也不想父母为你的伤担心的吧,一切交给我!睡吧!”掌下似乎发出一道浅浅的白光,随心突然就感到了一阵困意,眼皮沉沉的搭下,意识逐渐撤离了她的大脑。
正文 第五章
当随心再醒来时,已经是十一长假的第三天,往家打电话时,老妈竟然让她好好玩,说什么要给她带什么纪念品。
想也知道这到底是谁搞的鬼,一股气从床上跳了下来,忽略了背后并没有疼痛的刀伤,气冲冲地冲出房间,正好看到白夜海坐在沙发上正看悠闲的看着电视,看到她冲过来,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你醒了,可真能睡!”
“你到底跟我老妈说什么了!”郁闷到极点,女儿两天未归,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还说什么好好玩?
“没什么,只不过说你和同学临时决定称长假去旅游了!”耸耸肩,白夜海一脸的轻松。
“老妈信了?”随心有些错愕,虽然知道老妈平时脑袋不怎么灵光,但也不至于女儿放假后连家都不回就跟人玩去吧。
收回电视上的目光,白夜海墨绿色的眸子看向随心,脸上尽是理所当然:“信了!”呵呵——他的手段,现在的她当然不会明白的。
嘭——随心猛地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秀气的脸上聚满懊恼,真的不明白这白夜海到底是想干什么,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可他却偏偏来招惹她,要说他有什么目的,可她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可让他觊觎的东西。
“喂,你说你总飘悠在我面前到底想干什么啦!”与其总是自己胡乱猜倒不如直接问清楚。
绿光在她的身上扫视了一周,然后将身体挪近她些许,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处:“如果你心甘情愿把这个给我——”
啪——又是结实的一拳落在鼻子上,退坐到一边,白夜海抚着鼻子暗自猜度,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他的全身都是随时戒备,为什么一接近她好像就忘却所以了,难道是他太想拿回血玉的关系?
“白夜海,你不要太过分,小心我到教育部告你!”随心站了起来,气愤的指着他,这时她注意到了背后的伤在她做了这么大的动作后居然没有一点疼痛感。
白夜海起身站到了随心面前,一把将随心揽入怀中锁紧,双手被紧锁背后的随心无法再攻击他,只能用怒火中烧的眼神去反击:“你想干什么?”不想看那双墨绿如深潭的眸子,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凝视。
“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心甘情愿的将你所有的一切给我!”薄唇一张一合着,滋性中带着魅惑的嗓音让人不自觉的迷惑,可是他却不知道,真正迷惑了随心的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绿眸。
随心在那汩深潭中挣扎着,努力找回自己的精神与心跳,朱唇艰难的张开:“我——不——要!”
“呵呵——”是他轻笑的声音,不可一世的自信让这笑声徒增了一股霸气:“这个游戏开始由我,结束亦由我,由不得你要或不要!”
“你放屁!”随心抬腿,准备往他的腹部踢去,这一次又失败了,这是她第二次没打到他吧,隐约感觉得到,他的身手远在她之上,只是不知为何总被她偷袭成功,是装的吗?
白夜海用腿挡开随心的腿,一个不稳两人齐齐倒到了沙发上,双唇刹那间贴合,一股电流瞬间穿透两人的身体,那种前所未有的柔软感让两人暂时大脑停顿,两双眸子瞪得如铜铃般大互瞅,还是随心先反应过来,然后扭动着身体,想从他的双手中解脱,这种暗昧的姿势实在让她头脑发热,脸部发红。
对于这种暗昧的尴尬似乎白夜海也不是特别的在行,他的手很快的松开了,随心连忙站了起来背过身去,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脸庞,直到心跳回复平静,她才又转过身来,一脸不爽的冲着白夜海叫道:“混蛋!”接着回身一记回旋踢冲着白夜海的脸面而去,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居然被这个教育界的坏蛋给夺了去,最可气的是她刚才的反应居然像是被初恋恋人吻了那般羞涩。
侧身躲过随心的攻击,白夜海的表情有些复杂,这一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抓住了随心又攻上来的腿,对她说道:“如果伤没事,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随心单腿立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不明白他为什么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不过想想这样更好,于是立马收回腿,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门口,在打开门的时她回过头来,突然说道:“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语毕,门被嘭的一声关上,白夜海随即跌坐在沙发之上,脸上闪过沉思——刚刚那感觉到底是——
十一长假的七天,随心几乎没有出门,除了帮老妈顾店外,就是同毛小楼过过招,练练拳脚,罗夏每天早出晚归,别人都好奇已经放假的他都在忙些什么,只有随心知道他每天都在追查那个“东西”的下落,不过看他每天都失望而归的表情就知道,这七天来一无所获。
今天是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罗夏依旧早早就出门了,随心在快到中午时才下楼,这时只有十张桌子的小店里已经有了三位一桌的客人,简单的环视了一圈,转身走向厨房,简妈妈这时正围着围裙翻炒着麻婆豆腐,扑鼻的香味绕在厨房久久不散,看到随心进来,头也不回的说道:“随心,来快把这盘菜给前面的客人送上去!”
“哦,知道了!”端起旁边的那盘糖醋排骨,随心走了出去。
将排骨送上客人的餐桌上,随心正准备到厨房帮老妈的忙,这时桌上的客人突然拉住她的右胳膊:“这是糖醋排骨吗?糊成这样,应该叫做焦炭排骨吧!你们都是这样骗人的吗?”
随心转过身来,一把甩开那支纹着虎头纹身的胳膊,清灵的圆眸闪过锐气,却没有立刻发火:“不好意思,马上给客人换一盘!”虽然十分的想揍人,可是她也清楚,这个小店老妈给在意,不能因为她而砸了店。
“那倒不用,只要小姑娘你陪我喝一杯就算了!”见随心没说什么,那人胆子大了起来,手顺势摸上了随心的手腕。
盯着手腕上那只漆黑的大手,随心眼睛眯了起来,转而看看那张下流的脸,她露出一抹模糊不清的笑容,然后用手端起那盘被批为不像样的糖醋排骨,对那人笑道:“这盘菜不合客人胃口是吧?那——我就免费送客人吧!”说话间一整盘糖醋排骨都落在那人的脸上,粘粘滞糖汁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同桌的其他两个人齐齐站了起来,顺带整张桌子都被掀翻,简妈妈这时手里拿着锅铲,慌张的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她连忙将女儿拉到一边,对那三人赔笑道:“不好意思,我女儿还小不懂事,今天这顿就给各位免费!”
“谁稀罕你这猪食!”被扔排骨的那人一脚又踹飞一只椅子,指着随心道:“如果要道歉,就让这丫头陪陪本大爷吧,不然——啊——”不等那坏蛋说完,简妈妈手里的锅铲就拍到了他的头上,然后双手张开,像母鸡护小鸡般把随心挡在身后,看似柔弱的脸上有着泼妇的强悍。
三个坏蛋意外于这母女俩竟是如引的强悍,本来还以为这间每天只有这两个女人看店的小饭庄可以狠狠敲上一笔,可看今天是这情况是他们想得太容易了,不过这一老一小他们还是不放在眼里,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们干脆就直接破坏,于是抬腿就要向旁边的桌椅踹去,就在他们的脚将要落下的那一刹那,一声开门的风铃适时响起,接着随心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可以给我两份猪血糕吗?”赢止痕优雅的坐到了那三人刚刚想要踹翻的桌子上,青鸟不声不响的在他的对面坐下。
“呃——客人可以稍等一下吗?小店有些事要处理!”简妈妈手里的锅铲一点都不放松。
赢止痕细长的黑眸扫了一眼那三个坏蛋,血红的薄唇勾起一道邪邪的弧度,手指在餐桌上来回敲打了几下,有礼的对简妈妈说道:“好的。”
随心看到赢止痕相当的意外,她不明白他来到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如果是有意,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可是此时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先解决掉这三个混球才是主要。
“喂,小子,这家店不做生意了,快离开!”不识相的坏蛋这时拍着赢止痕的桌子撵人,本以为会很快吓走的人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目若无睹的玩着自己优美的指甲。
青鸟这时欲站起来,却在赢止痕的示意下又坐了回去,正当三人以为这两个少年怕了他们的时候,赢止痕却语出惊人:“如果你们还在这里的话恐怕一会儿就要住院喽!”
“臭小子,你想管闲事?”刚才抓着随心手的坏蛋横步走到赢止痕面前,而他却只是将目光朝着随心的方向斜了斜,那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还来不及反应,随心一脚已经照着他的门面踢来。
不出五分钟,三个已经被狠狠的扔出店外,随心拍着手从门口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赢止痕一脸兴味的看着她,她扫了他一眼后扶起刚被踢倒的桌子之后才坐到他的面前,这时简妈妈的猪血糕已经送了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随心看着他问,她还真从没看到连吃猪血都吃得这么优雅的人呢。
“特意来看你的!”放下手里的匙,赢止痕迎上随心的眼,优雅迷人的笑容挂在脸上,回答倒也坦白。
随心怔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的有什么可让他看的,只听他又接着说道:“一个星期前,你被人砍伤了,然后校长把你带走了!”
“当时你在?”随心意外的问道,难道当时那张苍白的脸就是他?
“是啊,说起来是我先救了你,然后是校长非要把你带走的!”赢止痕双手一摊,似乎显得很无奈。
“是吗?那我应该是谢谢赢同学了!”随心乱没诚意的道谢,这人给她的感觉相当神秘,他的类别不明,虽然好奇得不得了,却越是离他近,越是能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
“那股味道实在让我魂牵梦绕,所以我来找你了!”赢止痕突然伸手拉起随心的手放在鼻间,深吸一口,那模样像是在闻什么人间美味一般陶醉。
“看来我妈的猪血糕不够好吃,所以两位也想滚出我家店哪!”随心一把收回手,冷嘲道。
“呵呵,别误会,伯母的手艺不错!”笑着,他将一匙猪血糕放进嘴里,一小块鲜红的糕体粘在他的唇上,不知为何,随心突然想起了白夜海曾经说起过了吸血鬼。
小饭庄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随心不再理他们,开始忙进忙出,本以为他们会自动离开,却不想,他们竟然一直坐到午后,并且点了满桌子的菜却一口未动,收拾完最后一桌后,随心重新坐到了他们在前。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无聊,刚好你这里很热闹!”单根的筷子在他的手里被玩得滴溜转,那迷倒众女生的笑容一丝不变的挂在脸上。
“那现在热闹过了,付钱滚蛋吧!”手心朝上往餐桌上一放,随收做出收钱赶人的姿势。
漆黑的眸子瞅了一眼她的手,赢止痕轻笑出声,却在还未说出打算说的话的时候,随心突然被人给拉了起来。
“原来是赢同学,在这里遇到,真的好巧哦!”罗夏挡在随心前面,客气爽朗的同赢止痕打招呼,可是那种排斥感连随心都感觉得到。
赢止痕站了起来,与罗夏面对面站着,脸上的笑容多了分诡异:“在这里遇到老师是很巧,不过世是巧事并不是那么多哦!”唇角又向上勾了勾,越过罗夏,却以着只有罗夏才听得清的声音道:“老师最好本事够大,不然——呵呵——”带着莫测高深的笑声赢止痕离开了小饭庄,罗夏却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简妈妈端着碗红烧肉从厨房出来,他才算回过神。
随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被拉进这个所谓的什么校园侦探队,最近一些时日不知为何学校竟然有三名学生突然失踪,警察遍寻全市几日也未果,最后只好派几名警察守在学校,但仍未有任何线索。
于是,学生们便自组了一个侦探队开始追察这次的神秘失踪事件,而她就是被那个爱管闲事的毛小楼给拉了进来。
深秋的天气对于这个北方的小城市来说气温已经足够的冷,随心穿着及膝的风衣走在学校的后面的偏僻小道上,据说失踪的那三个学生都曾经来过这里,而这里向来人烟稀少,也曾有过杀人的事件出现在这里,于是这里就成了他们的重点调查区域,深秋的傍晚黑得特别的早,刚放学不久,夕阳的余晖已快洒尽,幽深的小道已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诡异气氛。
随心小心地走着,脚下被踩着的石子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楚,残缺的泥墙上面长满了枯草,随着萧瑟冷冽的北风摇晃着,突然感觉有些冷,随心双手抓着衣领向脖子处紧了紧,正想着回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影一闪,她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道黑影迅速的消失在小道的尽头,可她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身形一晃就冲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随心在人影消失的那个方向追了两三里路,最后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人影,天已经大黑,这条荒无人烟的小路上只听得到随心的喘息声,她双手支在膝盖处弯着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可这里静得太可怕,似乎除了她的声音,其他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她突然闯入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只有她自己的空间。
“喂——有人吗?”随心站起身子转着圈喊道,有敌人她不怕,相反的这种静得不像是人间的环境才真的让人害怕。
喊了几遍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随心只好放弃,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却发现周围居然是一片森林,她可不记得学校附近又这么茂密的树林啊,况且这里也静得太诡异了吧。
“好吧,还是打电话问问毛小楼吧!”自言着,随心准备将毛小楼的电话号码调出,却倒霉的发现,电话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抬起手懊恼的准备甩掉电话,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在此时至少还有一个照明的功用啊,于是她把照明重新打开,对着周围再次详细的照了一遍,竟然意外的发现有条小路直直通向某个地方,其他周围全部一片茂密的树林。
别无选择,随心只好顺着小路走去,至于到底会通向哪里她也不知道,但至少比站在原地等死强多了。
顺着漆黑的小路,随心一直小心翼翼的前行着,除了手机的光亮外,看不到一丝亮点,这条路就好像没有尽头一般延伸到了某一处未知的地方。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股既又诡异的气息接近,还来不及转身确认,她的脖子就被人从后头勒住,然后强拉拖走,她竟然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大约过了三两分钟之后,那只手松了下来,随心转过身刚想攻击后边,却意外的发现,身后竟然是学校附近的那个咖啡厅,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这间咖啡厅的老板,那个叫做尹化的美男子。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尹化脸上勾起一道温柔的风景线,让随心的心随之一松,这样的美景谁会不喜欢呢。
“呵呵——没什么,只是——你怎么会在那里?”随心露出些许尴尬的笑容,面对这么温柔的人,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尹化的开咖啡厅的门,做出请的动作,一边走进去一边说道:“只是有些无聊,随便走走,刚好遇到你了!”
随着他走进咖啡厅,然后坐到了吧台的高脚椅,看着熟练的为她冲好一杯热热的咖啡,随心有些小心的说出自己的好奇:“我刚刚似乎走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你似乎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一定知道,不然他不会那么小心又着急的拉她出来,但是他又是怎么找到出口的呢?她记得那里到处都是茂密的树啊。
把咖啡杯推到她的面前,尹化脸上的表情未有变化,只是笑容更加的温和,如画的眉眼似闪过淡淡的愁绪,却被他隐藏的很好。
“你不怕吗?”
“没有太过害怕,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人们正因为无知所以才胆大啊!”将热热的杯子捧在手里,一股暖流注入心田,那种感觉就像是尹化给她的感觉,亲切而温暖,就像是可亲的大哥哥。
“既然这样,那就不知道好了,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尹化站在吧台里,与她面对面,如画温柔的笑脸让他看起来飘尘如仙,只是不知为何,随心总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伤。
“嗯——我该回去了!”既然不想说,她也不能勉强人家说,也许他真的只是刚巧路过而已。
“我送你吧,天黑了!”他准备走出吧台。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谢谢你的咖啡,尹大哥!”随心在他走出吧台前已跑到了门口,对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开。
尹化站在吧台边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的忧伤渐渐流淌而出,近千年的等待,终于等到,可是从她的眼里他依旧看不到她对他的爱恋,然,即使这样他的守护仍不会停止,生生世世,永不停歇!
正文 第六章
薄雪洋洋洒洒的飘落,操场不何时已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原本的体育课换成了现在的自由活动,女生们三五成群的窝回了教室,男生们倒是兴致勃勃的在雪地里踢起了足球。
“今年的雪下得似乎比往年的早呢!”毛小楼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坐到了随心旁边的单杠上,清澈的眼神随着雪花飘落,最后落到随心的身上。
随心倚在单杠上瞧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前晚上遇到的事情一直都在她的脑海徘徊,而毛小楼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反常。
“从昨天上学开始你就心不在焉,怎么了?”从单杠上一个翻身,毛小楼利落的跳到随收跟前,薄薄的单眼皮下莹莹发光。
“小楼,你有听过你爸说过有关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物吗?”肩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任毛小楼替她轻轻拍下,随心很自然的接受他所有的呵护。
拍掉她身上的雪花,毛小楼把双手放在嘴巴呼了呼热气,说道:“怪冷的,咱们到前面办公楼下说吧!”
两人一路跑到了办公楼下,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心又问了一次刚才的问题,毛小楼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听说倒是听说过,不过那都是传说吧!”
“传说也好啦,给我说来听听!”随心单手托着下巴,似在思考着什么,毛小楼有些好奇,不明白她怎么问这样的问题,话说从昨天开始她就有些不对劲了。
“随心,你——怎么了?”抬起右手摸上随心的额头,却被她一把给拍下,并且送给一个超大卫生眼,说道:“问你就说啦,一会儿再告诉你!”
“哦!”揉揉被拍疼的手,毛小楼貌似很委屈的低下头继续说道:“我听我爸说过什么僵尸的,还说我们家祖上就是捉僵尸的,不过,我想那都是他为了做生意,胡说八道的啦!”
“僵尸?是不是就是吸血鬼呢?”似乎没听到他后面的话,随心脸上的疑问更深,连几片雪花落在她的鼻头,悄悄融化成小水珠滑落到她的人中,她都一无所觉。
“随心,你到底——”
“小楼,你说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吸血鬼这种生物啊?”随心突然抬起头来,打断毛小楼的话,却当让当场哑口无言,张着嘴巴任雪花落了进去,化成一口冰凉的雪水,顺着舌头淌进喉咙,呛得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咳咳——我说随心,你怎么也突然信起我爸那一套了!”
“我不是信你爸那一套,只是这世个有太多你我都还不了解的事情,前天晚上我在学校后面的小道——”
雪花一点点小了,可空气却比刚才越加的冷冽,毛小楼在听完随心前晚那一段经历后,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除了真的觉得有些可怕外,更是因为随心竟然遇到这样诡异危险的事,而救她的居然不是他,这实在是太——太让他无法忍受了。
“你为什么不叫上我,而是自己的去犯险!”明明是很迷人的薄唇此时嘟成了一个挂油钩,那神态萌得让随心真想上去狂扁N次方。
“叫你?那时估计你还在与你的自行车锁奋斗的吧!”
“呃——”毛小楼尴尬的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想想前天晚上放学后发现车锁坏了,而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那上面,本来以为随心没耐心等他早回家了,可没想到她去了那里!
“随心,对不起!我不应该强逼你加入什么侦探队,害你遇到危险!”抓着随心的手,毛小楼像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般惭愧。
“哎呀,少跟我这么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对这件事也起了兴趣,如果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和我一起查吧!”随心很哥们的推了推他的肩,令他脸上露出一抹清澈帅气的笑容:“嗯。没问题,咱们青梅竹马搭档出马一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咦?你们要查什么?我也可以加入吗?”两人击掌的瞬间突然身后冒出一缕轻飘低沉的声音,那声音让随心马上猜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白夜海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闲适的踱到两人面前,毛小楼有些奇怪为何随心的眼神像是防狼一样的戒备着校长,在两人的脸上来回的看了两圈后,他还是对着白夜海点了点头,恭敬的叫了声校长。
白夜海冲着毛小楼点了点头,微笑的脸上有着长者的慈祥:“你们是在查学校有学生失踪的事吗?”
“嗯——那个——”
“我们在干什么没必要对校长报告吧,我们虽然是学生,但也有自己的隐私权!”随心拦住毛小楼的话,一脸敌意的看着白夜海。
白夜海轻笑一声,掏出放在兜里的右手,摸索着下巴:“嗯,你说的没错,但身为校长的我,关心自己失踪的学生也是人之常情吧!”
“哼——那是你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小楼,我们走!”冷哼一声,随心拉起毛小楼的手从白夜海身边走过,过时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毛小楼被硬拉着离开,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让他觉得奇怪,当他回过头看向白夜海的方向时,正好看到他朝着他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
心底莫名升起一阵寒意,毛小楼急忙收起目光,看着随心问道:“随心,你和校长——”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随心的急切回应倒激起了他心底的好奇,脚步缓缓停了下来,随心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你和校长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毛小楼露出一脸可怜相,可随心知道这是他倔劲的开端,如果不给他个满意的答案,休想他罢休。
到底要怎么跟他说?难道告诉他她被校长非礼?以他的性子恐怕得弄得全世界都会知道,不知为何,她此时并没有想戳穿他的意思,也许是她对他也怀有一丝好奇吧。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讨厌而已!”随便找了个理由塞给毛小楼,可是他是迷糊却不是笨蛋,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回答。
“随心,你骗我!”脸上的委屈更甚。
“你不觉得他的笑容很假吗?我讨厌虚伪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随心额头冒出火气,拳头马上就要燎到毛小楼的腹部,吓得他连忙倒退一步,拉出讨好的笑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呵——呵呵——”
全校的女生似乎全部被赢止痕的笑容给迷倒了,可他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却还刻意的对随心示好,以至她一晚之间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事情要从前天开始说起:
当随心由于查学生失踪事件而睡眠不足,上体育课时短跑精神不集中而摔倒之时,赢止痕以着不似人类的速度将她抱起送往保健室,当时那紧张不已的神情全校师生都看得一清二楚,而接下来的第二天,他居然还当着全班同这的面给她送药,并且为她换药。
这些在别的女生眼里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对于随心来说却是想拒绝却被逼得无法拒绝的折磨,一当他碰到她的身体时,她居然就动不了了,只能任他摆布,此时要说他不是妖怪她都不信,而且她流出来的血居然他都给舔拭光了(无人的情况下!)她现在有百分之七十相信他是吸血鬼了。
前几天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是在背阴的地方还是零零星星有些雪花的块儿块儿,随心就在学校后的那条小道上遇到了赢止痕,他就站在那次她看到神秘人影消失的拐角处,向着她微笑挥手。
随心跑步过去,当她停下后,赢止痕突然拉起她的手,什么也不说的拉着她走向拐角,可是这一次随心没看到上次走过的那一段路,眼前的只是平平常常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随心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她不得不对他戒备,虽然不敢肯定他的身份,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敌是友,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危险的气息让她无法忽略。
“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赢止痕露出无害的笑容,华美不可方物的容颜顿时让周边染上一片绚烂的色彩。
这张绝伦的脸绝对可以天下的女生都为之倾倒,就连明明知道他是危险人物的随心也不得不承认,然而,虽然美色当前,有些目眩神迷,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之气未曾减少,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盯着他,眸中迷惑闪过,戒备重现。
“赢同学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不是朋友吗?叫得真是生疏!”赢止痕所答非所问,右手轻轻放在了随心的左肩上,继续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低头瞅瞅放在肩上的手,随心淡漠视的一闪身躲开去:“我不这么认为,朋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好意思,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赢止痕咧开唇轻轻笑了一下,伸出右臂挡住欲离开的随心,随心站定斜眼看着他:“赢同学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对我很好奇吗?与我好好相处不是解开我身份的最好方法?”赢止痕侧身看着随心,一脸的笃定。
“没错,我是好奇!”随心转过身子,双手抱于胸前:“不过,我的好奇我自己的解决,不劳费心!”语毕,随心打掉他的手臂,脚下越过一摊雪水离开。
凝着随心的背影,赢止痕笑意诡然的站在那里,不一会儿青鸟无声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主人,你为什么放过她,明明是很好的机会!”
赢止痕未回头,还是望着随心消失的方向,嘴角的弧度愈加的深沉:“那血的味道那么的令我着迷,怎么会放过呢,只是,好吃的总要留到最后的!呵呵——”似乎不止那血的味道,就连对他那不屑一顾的眼神都有些令他着迷了。
昏暗迷蒙的酒吧里灯光惑人,那似乎有着诱人心弦的慢摇曲子让舞池里的青年男女们心醉神迷,白夜海坐在角落里悠闲地感受着这里消糜的气息,这里是他前些日子发现的地方,在这个若隐若现的昏暗环境里,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隐藏的很好,无论是人是怪,这里都全盘接受,至少在这里他发现至少有三层的人都不属人类,包括他在内。
突然,他在舞池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可却一闪而过,放下酒杯,他走入了舞池寻找刚刚那抹身影,就在他以为自己看错的时候身后突然被人一撞,他转过身来,刚好看到一张有些不耐烦的脸落入他的墨绿色的瞳孔。
随心有些错愕的盯着白夜海,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有种做错事的孩子的窘态,可突然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挺起胸膛理直气壮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夜海边说边把她拉出了舞池,回到了刚才他坐的位置。
“要你管!”随心瞥了他一眼,起身想要离开。
“那个,这里未成年男女不应该进来吧,如果没记错,你正好未成年!”身为一校之长,有些功课他还是有做的。
“按你这么说的话,这里更不是为人师表的你可以来的吧!”随心不紧不慢的反驳他,倒真是让他顿时哑口无言。
身体靠向沙发背,脸隐入黑暗,随心只听到了他轻轻的笑声,淡然朦胧,让人不懂他到底在笑什么。
“你在找什么?”暗影中的他们声音低沉而迷人,而少了与他瞳孔相对的随心这会儿倒也自在了许多。
“关你什么事啊?”也不知道这毛小楼得到的消息对不对,居然告诉她在这里种可能找到那种“东西”,这下可好,想找的没找到,不想遇到的倒是遇到了。
“想在这里找东西恐怕并不容易,在这里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隐藏得很好,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不会那么容易被你发现的!”虽然脸隐藏在暗中,可他的语气意调深沉,让随心不得不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而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说的没错,黑暗可以隐藏很多东西,可同时它也会让某一些事情或是东西无所遁形,就像——”
白夜海顺着随心的目光看向舞池的角落,看见一个男人正强拉着一个女孩向洗手间的方向而去,还来不及再说什么,随心就大踏步的走向舞池,他看到她拽住那男人的胳膊,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将那男人解决,然后她不知跟他女孩说了什么,两人便向着酒吧外面走去。
白夜海瞳孔绿光一闪,一股深沉的邪气在周身一瞬间散发后,又瞬间消逝,接着整张脸露了出来,一个利落的起身,亦朝着酒吧的大门走去。
正文 第七章
潮湿脏乱的小巷,越走越深,雪水化过后留下一块块冰地,两个瘦弱的黑影就在暗巷中穿棱着,突然后面的影子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一个清脆中带着怀疑的声音说道:“你所的那个人真的住在这里?”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骗你呢!”对面的黑影的声音柔弱得可以麻痹任何男人的神经。
随着月光渐渐照入了深巷,我们看到了随心那张充满戒备的脸,她有些后悔,为什么那么轻易的相信这个女孩的话,难道是因为她那张柔弱得像是林黛玉般的俏脸吗?
“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你有没有看到酒吧里出现一些奇怪的人,你就这么热心的带我找他们,现在想想,貌似我挺笨的!”随心缓缓往后退,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危险气息,不知为何,她就是感觉到了,从对面那个让她以为是个纤弱女孩的身上。
月光下女孩的脸依然那么纤柔美丽,她的眼神仍旧那么的楚楚可怜,她一步步走近随心,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我没有骗你,这条巷子的深处真的住着一个奇怪的人,我跟着那个人来过这里!”
“那你又是为什么跟着这个人呢?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你的胆子很小,怎么敢一个人走这黑的巷子的呢?”随心不轻易相信她的说词,身体感受到的危险根本是让她本能的后退。
女孩安静了下来,虽然仍是纤美柔弱的脸,可眼神却降下了温度,她看着随心,步步逼近,随心刚刚感受到的气息越来越浓。
“本来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想多留一会儿,不过既然你等不及了,那就开餐吧!”昏暗的巷子顿时邪风乍起,女孩的长发随着风胡乱飞起,素净纤柔的脸像是突然抹上了层厚重的油彩,眼漆黑,唇血红,整张脸像是涂了一层大白,左脸颊的边缘是一片诡异的纹理,让人看了心底不由发麻。
面对着突然的变化,随心的心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虽然她总见到那些死后的魂魄,可是这种东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胆战心惊才怪。
小心翼翼的退到墙边,双手把住冰冷的墙面,感觉到邪气从脚底渗进,曾经学会的武术或是跆拳道什么的此时似乎不会用了,可天生的不服输的性格还是让她猛地捡起一个空易拉罐向着那变了妖怪的女孩扔了过去,在她挡避的那一瞬间拔腿便跑。
还没跑到五米,随心便看到那妖怪不知何时挡住了她的前路,漆黑的长发在黑夜里随风飞舞着就像是无数条它在她的头上盘旋。
“美食,你往哪跑呢?”声音不再悦耳动听,尖锐的嗓子划破夜的宁静。
双手握住拳头,随心站在原地,不敢看那张脸,可是此时却由不得她胆小,想逃,却在刚才明白面前的根本不是人类,以她的本事根本逃不了,既然逃不了,那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拼命。
脚步缓缓的迈开,架势摆好,不过却还是心里没底,好后悔,当初没跟毛小楼的爸爸学几招抓妖抓鬼的法术什么的。
妖怪女孩不再等待,冲着随心伸出五指,指甲瞬间变长,漆黑而锋利,就像是一把要人命的妖刃,随心眼看着那长长的指甲朝着自己刺过来,明明看得到,明明她的身体反应不慢,可却她才一抬手,她的脖子就被紧紧的掐住,空气刹那间变得稀薄,那张可怕的白脸就在眼前,随心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可天生不服输的性格让她不会轻易放弃,尽管脖子被紧紧的掐在对方的手里,可手脚还能动,可对方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般,在她还来不及行动前一把制住她的手脚,这一次,她真的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突然,那妖怪女孩嘴里支出两颗尖锐的獠牙,她的鼻子在随心的脖间闻了又闻,接着露出一抹陶醉的神情,随心脸上一抹了然,原来真如毛小楼的爸爸所说,在这里真的可以找到这种东西。
突然——掐在随心脖子的手松了下来,接着随心便看到女孩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的身体似在不由自主的情况下不断向上飘浮,随心还未反过劲来,那股不可见的神秘力量突然又将那吸血鬼女孩往墙壁上一抛,女孩的身体如破布娃娃一般滑落到墙边。
随心站在原地喘息着,这超自然的现象也许还不能让她震惊,可是缓缓从黑暗中走的那个人却让她瞠目结舌。
“你——”随心惊愕的盯着缓缓走向她的白夜海,惊得说不出话来,在心里暗暗猜测那一切难道都是他干的?
“我刚刚看着你跟一个女孩出了酒吧就出来找你了,你怎么在这里?那女孩呢?”白夜海走到随心面前,随心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况,笑容依然那么闲然帅气到想让她痛扁一顿。
随心转头看向刚刚那吸血鬼女孩摔倒的墙角,发现那里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回过头来,带着些许的怀疑,随心问道:“你刚刚到这里?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白夜海朝黑暗的四周看了看说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没什么!”看了他一眼,随心不再说什么,朝着巷子外走去,白夜海赶紧追上她与她并肩走着。
“你为什么出现在酒吧?”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重视这个问题,但他觉得必须弄清她一个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走出巷子随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清亮的眼让白夜海觉得自己的仿佛被看穿了。
“找你,路过!”别过眼,白夜海看向夜的深处。
“你找我干什么?”惊魂初定的随心情并不深究这个问题,虽然这么问着,但并没有想得到他的回答,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遇到那样的事情你不怕吗?”白夜海追上她,以一个正常人类来说刚才发生的事已经到了他们所认知的极限了,可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平静?
“怕,当然会怕!”随心边走边说:“对于一个接受科学教育的现代人来说,遇到那种非人类物种不害怕才怪,可是——我从小就接受了非人类教育!”她指的是罗夏的“实践教育”。
两人渐渐走入了人群,随心在突然停下来转身盯住一直走在她身旁的白夜海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夜海愣了一下,露出闲适的笑容,回视随心疑惑的双眼:“我是你学校的校长,你的师长啊!”
“哦!”瞪了他一眼,随心居然没有再往下问,就连白夜海也愣住了,他还以为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我送你回去吧!”他追上她。
“不用,毛小楼在前面等我呢!”随心冲着前方挥了挥手,白夜海看过去正好看到毛小楼正朝着他们跑过来。
“那拜拜了,‘校长’!”随心随意的冲着白夜海摆了摆手就向毛小楼跑去,回头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心底的疑惑更加的浓重。
他到底是谁?刚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所为?他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在与毛小楼一同回去的路上,随心脑中一直闪着这些疑惑,而当她向毛小楼说到今晚遇到的事情时,他当时尖叫足可以让路两边的楼上的居民扔下几台电视冰箱。
“我说你能不能别总这样一惊一乍的!”几乎是习惯性动作的敲了下他的头,随心一脸的鄙视看他。
“吸血鬼耶?你没受伤吧?”路灯下毛小楼就像只受了惊的猴子跳来跳去,在随心的身边跳了一圈,看他没受伤这才稍稍收敛了些,而随心只能无语望月的叹口气转身离开,免得等会被楼上扔下的东西给砸到。
“有事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随心边走边回头送给他一对白眼:“快走啦,再不回家,你爸又得上我家要人了!”
“随心,你确定你看到的是那个东东?”毛小楼追上随心,虽然对随心的话他从不怀疑,可能那种不可思议的东西,让他马上接受他还是没办法。
“我也不知道,只是亲眼看到她不用任何道具变了脸,嘴里突然冒出两颗尖牙,然后对着我的脖子流口水而已!”街上的人群渐渐少了,随心的家门口也已近在眼前,从外面看去,里面似乎还有零星的几位客人。
说完话后,随心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毛小楼:“小楼,其实有些事并不是我们看不到就不存在,在这个大千世界有太多令人无解的问题,这件事也许只是个开始!”其实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她自己的也不清楚,只是最近身边出现太多的奇怪的事与奇怪的人,让她突然觉得有事情会发生。
毛小楼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进了家门,至于她的话他根本是有听没有懂,不过对于随心看到吸血鬼的话他还是听了进去,即使他并不相信世上会有什么吸血鬼,可他更相信随心并不是那种会胡说八道的人,或许,他应该回家好好请教老爸一些问题了!
随心一进门就看到赢止痕坐在最在门口的那经桌子边上对着她笑,青鸟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对面,当看到她进来后,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这时简妈妈也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了两碗猪血糕。
“随心,你怎么才回来,你这两个同学等你好久了呢!”把猪血糕放在桌子上,简妈妈语带责备的看了女儿一眼,可是当看到女儿有些狼狈的样仪容她的脸色突然又变了:“发生什么一了,怎么弄成这样子?”拉着女儿的手,简妈妈把随心前后左右都看了遍,发现女儿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稍稍放下心。
“妈,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让母亲看了一圈后,随心推着母亲的后背,语带安抚的说道,当简妈妈还面带不放心的离开后,随心这才坐到赢止痕面前,语气淡漠的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令堂是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找你的!”赢止痕血红的唇扬着魅人的弯度,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而这一点也正是随心最讨厌的。
随心双手抱胸倚在椅背上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似乎不想再说下去,居然把猪血糕端到面前,一口一口的吃下去,还边赞叹道:“伯母的手艺真的很不错,要说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这碗猪血糕也不为过!”
“你——似乎很喜欢这个?”记得上次他来也是吃的这个。
“没错,对于有关血液的食物,我都很喜欢!”赢止痕答得倒是坦然,而随心的心里却突然打了个突,尤其是当她看到青鸟听到这句话时有些意外的瞅了赢止痕一眼。
“我妈做的猪血糕味道是不错,可是却从来没受过特别的欢迎,毕竟对于人类来说,血液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随心直起身子双臂搁置于桌子之上,眼睛盯着上面的两碗猪血糕一会儿,然后抬起眼前一脸探索的凝着赢止痕。
迎着她的眼,赢止痕露出一抹笑容,苍白的脸上似乎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红晕:“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人的口味可不能一概定之,况且,喜欢吃猪血糕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语毕,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道不解的光,他到底是想解释什么呢?
“好吧,这不关我的事,既然你不是来找我的,那就请回吧,现在我们要关店了!”随心站了起来,逐客的意图很明显,而赢止痕似乎也无再待下去之意,笑了笑起来带着青鸟打算离去,只是当走到门口之时,他转过身来,对着随心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得随心的身体莫名的打了个颤。
漆黑森然的城堡里只亮了一盏烛台,微弱的光亮全部映在了一个颀长优美的背影上面,只见那背影坐在漆黑的沙发上,从他那不断颤动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平静,一个一身黑衣面目冷酷的俊美少年手里端着一杯装满红色液体的高脚走向背影的主人,当他走向背影的正前方时,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定住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物。
“主人,你——”青鸟有些惊恐的看着赢止痕,他在笑,可是那笑与平常太不同了,平常他的笑,虽然不是发自内心,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却是最真诚最优雅的笑容,可是这时的笑却是他真心的笑,有些血腥,有些可怕,有些沧桑,更有些——迷茫!
赢止痕抬起眼,眸中红光隐现,像是能滴出血的唇向上努力的勾着:“呵呵,青鸟,你知道吗?我今晚去找她居然只是为了看火雅到底有没有伤到她?”本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护住自己的猎物,可是当看到她平安无事的回去时,他那松口气的心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居然只是纯粹的担心?
青鸟不语,对于主人的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了解主人的心情,从他生下来那天起,他的生命里只有主人,别人的事全部与他无关。可是那个让主人有些失常的女子,她——
“青鸟,把火雅送回族中,至于怎么罚,你看着办吧!”缓缓端起高脚杯,赢止痕似乎又回复了正常,青鸟也不追问什么,轻轻点了一下头,无声的退了出去,独留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唾饮高脚杯里的液体。
几千年了,那种初为人时的感受早就离他而去,而今天却突然又隐隐出现了,这预兆着什么?
正文 第八章
午间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走进了校门口的那间咖啡厅,其中不乏冲着老板的美貌而来的女生们,只见她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不时的朝着尹化露出花痴的迷恋笑容,而尹化则似毫无所觉的在吧台里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随心坐在角落里和其他女生一样看着尹化忙碌的身影,不过她是因为对于尹化身份的好奇,最近发生太多奇怪的事,也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人,就连这个看起来温柔似水的美男子全身也透着无尽的神秘,那次在那片诡异的森林,他的突然出现她相信绝对不是偶然,可是在他身上她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有的只是自然的亲切。
忙碌的尹化终于停了下来,当他抬起头来时,目光瞬间找到了随心,柔和的笑容无形的朝着随心流淌而去,惹得其他女生们顺着他的目光给了随心一记记狠瞪。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尹化病着一小盘起司蛋糕微笑着走近随心,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你看起来似乎很烦恼?”
手里不断的搅动着咖啡,随心倒了坦然,头微微向左倾着道:“是吧,最近遇到许多奇怪的事情与人!”
“我也是其中一个吗?”把点心推到了随心面前,尹化状似玩笑的说道。
“是啊,你很奇怪,不过是奇怪得令我想莫名的接近,感觉我们以前就认识似的!”随心露出一抹轻笑,随手拿起一块起司放进了嘴里。
听了她的话,尹化脸似闪一丝动容,很快又平静下来:“呵呵,也许我们前辈子就认识呢!”
“嗯,有这个可能!虽然有时听着什么前世因后世果的话有些有着边际,可是世间事不得不承认冥冥中已是注定!”随心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总觉着这突然来的悲春伤秋似乎不是她的风格,可是尹化却意外的赞成她话。
“没错,世间的事大多已是注定,可人也定胜天,不是吗?小小年纪不要一副老阿婆的语气说话,听起来很可笑哦!”他的手自然的伸过桌子在她的头上摸了摸,美如画的脸上有着亲切的呵宠,而随心也只是缩了缩脖子并未排斥,这一切似乎对于认识并不久的他们来说再自然不过了。
“尹大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听你的口音并不是这里的人!”不是怀疑,但也真的好奇,因为许多次从咖啡厅走过她都会看到他独自坐在那里发呆,那时的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息,让看到他的人也不自觉的心情难受,至少她就看到过一次一个女生因看他看久了而流眼泪,这样的他背后一定也有什么故事吧。
尹化温柔的笑着,眼睛看着窗外,柔和纤美的侧面展现在随心的眼里,那股从不轻易散发出来的忧伤也看到了她的眼里。
“是啊,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很远,远到我都快忘记回家的路了!”
“那就回家看看呗,毕竟家里有你的亲人,亲情是无论你走多远都斩不断的线!”学着他,随心也看向了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在她的眼前走过,她突然发现原来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冷漠,就连那些张每天都会见到的同学的脸也是那么的漠然陌生,难道——这就是人类的真正面目吗?
随心感觉似乎听到了一声哀伤的轻笑,接着便听到他若有似无的轻喃:“没有她的家乡已不算是家乡了!”
转过头来随心看着他,脸上干净无泪,可随心却似乎看到了汩汩的泪自他的心底流出,这泪是为他所说的那个“他”或“她”所流的吗?看来她所猜想的真的没有错,他背后的故事恐怕会是一部悲伤的小说吧,不然那看不到却可让人感受到的哀伤与泪从何而来。
“那个‘他’——”有些好奇,可却也知道这是他的私事自己并没有立场去问,于是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可他却转过脸来对她露出一抹悲到泣血的笑容:“她是我所爱的女子,乃至千秋万载都无法放手的女子,无论她在哪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无法忘记的女子!”
听到他的这番话随心的心抽动了一下,在这个爱情越来越不值钱的年代里,这样的一份爱情就像是沙漠里的雨水令人向往却又可望不可及,然而这样的爱情却又太过沉重,若是那个女子有心这是两情相悦,若是她无意,这份深切沉重的爱可就是千秋万世也还不上的情了。
“她离开了你?”
“是啊!”紫眸闪动,他温柔轻和的笑着道:“可是我又找到了她,虽然现在的她早已不记得我了,但能每天见到她开开心心,也足够了!”
凝视他,随心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他身上曾发生的故事,只是对他这份难得的痴心颇感到动容,那个人为什么会离开这样好的他?她想问,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只是又将头转向了窗外,两人再度陷入沉默,直到另一个人的出现!
当随心看到白夜海在窗外马路的对过对她挥手时愣了一下,显然尹化也看到了他,只见他脸色顿时变了颜色,虽然他很快掩饰过去,可随心还是捕捉到了余色,心底再次升起疑惑,难道两人原本就认识?
随心转过头看向窗外,发现刚刚白夜海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却在下刻听到了咖啡厅的门被推开时发出的风铃声,顺声转头,她便看到了白夜海微笑的向他们走来。
“已经快到上课的时间了,你却还在这里闲聊,还真不是好学生!”白夜海站在两人面前淡笑着说道,虽然已经有些长长的刘海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睛了,可她明明刚才的一瞬间从他的眼中看到一抹犀利,不是对她,而是对面的尹化,看来两人果然是认识的,而且是颇有渊源。
对于两人的关系随心虽然颇为好奇,可是在学校的她一向遵守校规,确实如白夜海所言已经快到了上课的时间,她站起了身子对尹化说道:“尹大哥,我先走了!”
“嗯!”尹化轻轻点了下头,目送随心走出了咖啡厅,然后看向也已坐到他对面的白夜海。
“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紫眸瞬间变冷,温暖柔和的脸上挂上一片冰霜。
“你看到她哪里受伤了吗?”白夜海笑得无辜。
“你的接近就是伤害,她离你太近,总有一天会被你所伤!”紧盯着他,尹化冰冷的说道。
“呵呵——”白夜海轻笑出声,墨绿色的眸子带着一抹邪笑:“尹兄是否是在人界待得太久,连与生俱来的灵敏度都降低了?现在会威胁到她安全的似乎并不是我吧!”
尹化沉默下来,没错,他也发现了那个人对于随心的觊觎,她虽没有了前生的能力,可是与生俱来的血液却不能消失,是以让他很容易找到了他,却也让其他妖物盯上了她,目前他的敌人不是白夜海,至少他还不敢轻易伤害她的身体,可是那个人就不一定了。
“你知道些什么?”收起敌意,尹化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白夜海的话说得很对。
咖啡厅里的学生渐渐走光了,除了雇来的服务生在忙着收拾外,店里只剰下了白夜海与尹化对坐着,此时白夜海身体整个倚在椅背上,脸上收起笑意,那是他从未在人界展露出的冰冷容颜。
“你我都应该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小角色,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暂时无从得知,不过倒是可以肯定他最初的目的不是她,而是我们学生新来的那个罗夏老师,至于他的身份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你为何会查这些,按理来说这些跟你似乎并没有关系!”对于他的热心尹化有些怀疑,毕竟他们已是几千年的敌人,怎会轻易相信。
薄唇轻轻抿了抿,白夜海说道:“如果他找的只有罗夏确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却又盯上了她,她是我的,谁都不能动!”狂傲的霸气闪过绿眸,那张普通的椅子仿佛一下成了他的王者宝座。
尹化不得不承认他具有天生的王者之气,自己曾跟随着她与他相敌千年,可却也未赢他分毫,甚至还失去了她,不知为何那时他杀了她时他并没有十分的恨,经过了八百年后他渐渐想明白,那时为何不恨,只因自己明白,他虽然杀了她,却也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不再被承诺与权利所累,虽然让他苦等了八百年,可是却换来了她心的自由,那是值得的。
“你会对她做什么?”紫眸紧紧的盯着白夜海,他不允许他有一点点伤害她的举动。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杀她,并且我还会保护她,至于我会怎么做,那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呵呵——”白夜海边说边起身,脸上又挂上了斯文有礼的笑容,当他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看到尹化双手正紧握着拳头坐在那里,紫色的长发挡住了他的侧脸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可不难想象,定是相当难看吧。
呵呵——
淡淡的笑了一声,打开门白夜海走了出去!
大雪再次袭来这座北方的小城,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相较上一次的雪来说,这一次可说是大雪封门了,早上还只是薄薄的一层,如今刚过中午却足又漫过半截小腿了,平时喜欢跑上操场上的男生也都老实的坐在教室里称着午休时间三五成群的侃着自己喜欢的话题。
毛小楼坐在随心前面的座位上,两人的头互相抵着,悄声说着什么,外人看来倒像是一对小情侣在低语轻喃,可是两人不时瞄着某处的余光让细心的人不得不迷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右后方的赢止痕与青鸟课桌旁跟平时一样围着一群女生,赢止痕脸上挂着惑人的笑容对着每个女生绽放迷诱,漆黑的墨眸不时的也看向随心这边,当不经意与随心看向他的眼睛对个正着时,他大方的送了个暗昧不明的笑,却坏得随心被众女生齐齐投来刀一般的杀人目光。
“赢同学,你的皮肤好白哦,是平时用护肤品吗?”这时一个女生一惊一乍,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叫了起来,接着便惹来其他女生的一阵叽叽喳喳的闹起:“是啊是啊,你们看赢同学的嘴唇多红啊,而且一点都不像涂过唇膏唇彩之类的呢,是天生的吗?”
“哎,你们大家看看,赢同学的气质像不像一个人?”忽然有个女同学在人群中尖叫起来,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她,而她则已双眸蒙上了楚幻迷恋的色彩。
“像谁?”众人齐问。
“爱德华啊!暮光之城中的爱德华啊!呵呵,不论是他那白得透明的肌肤,红得似血的唇,还是那无以比拟的优雅气质,无一不像极了高贵的吸血族啊!”女生越说脸上的迷恋越深,看来真是一无法自拔的吸血迷。
女生的话瞬间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在这个人类的世界里吸血鬼是一个种根本不存在的神秘物种,他们高贵,他们神秘,是所有人类都要探知了解的。
赢止痕听到女生的话面不改色,而青鸟的神情却闪过瞬间的变化,当他转过脸看向赢止痕晃若无事的脸时,顿时脸色又回复了冰冷的平静。
随心与毛小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人无语的对视一眼,双双神色陷入沉思,这时铃声响起,午休时间结束,教窒门被打开,罗夏走了进来,学生们相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见罗夏笑呵呵的走向讲台,将课本讲义往讲桌上一放,对着下面的学生说道:“今天的课不以课本以主,咱们来讨论秦始皇那个年代的历史,不论正史抑或是野史,只要大家听过的,看过的,都可以讲出来,大家讨论,以此来回顾那个动荡年代的一事一情!”
罗夏语毕便引起了学生们的一阵轰声,站在前排的男生首先举起手来说道:“老师,赢止痕说他家的祖先就是秦始皇,不如让他说吧!”有女生首先举手站了起来,而她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大部分同学的认同。
“好,那就请赢止痕同学给大家讲讲,他所知道的吧!”罗夏似乎也很认同女生的话,明亮的清眸看向赢止痕,里头包含了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意味。
赢止痕在众人的掌声中站了起来,他优雅淡然冲着所有人笑了一下,继而迎上罗夏的眼睛,丝毫看不到他的异样。
“毕竟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真真假假已不是由我们这些后世子孙能说得准了,不过如果同学们不嫌我胡说八道,倒是可以当小故事听听!”
随心看着他行姿优雅的走出座位,向讲台走去,当与罗夏面对面时,两人相视一笑,那笑中的东西随心觉得自己也没看到到底是什么,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罗夏突然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
赢止痕站到了讲台之上,双臂支在讲桌之上,对着所有的同学开始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秦始皇有两个同母的幼弟吧?”
“是啊,在史上不少有说那是他的母亲赵姬与假太监嫪毐生了两个男婴,但是都被他给摔死了!”下面有同学附和道。
赢止痕点点头表示认同那位同学的话,可是他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不过,其中有一个男婴并未被摔死!”
咦——吓——
赢止痕的话很快在教窒里引起了话题,现在人类几乎已经认定赢政将那两个男婴给摔个稀八烂了,可是突然又冒出并没摔死之说,还真是让人无法接受呢,而赢止痕亦在此时接着说道:“刚才说过了,这只是祖上听来的故事,还希望大家不要当真!”
“那个婴孩后来怎么样了?”天生母性的女生很在乎婴孩后来的命运,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孩子才是最无辜的嘛。
女生的问题似乎让赢止痕陷入了短暂沉思,别人并没有注意,随心却看在眼里,虽然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何让他有了这样的反应,可她还是竖起了耳朵听了下去。
“那个婴孩被摔后,暂时晕了过去,然后就被扔到了乱葬岗,可却又被扔他的太监发现那孩子并没有死,于是他抱了回去,将其养大!那个太监在孩子十六岁那年去世了,在临死前他将孩子的身世告与了他,却被有心人偷听了去,最后告进了秦始皇的耳朵!”
赢止痕的总是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的黑眸里忽然闪过一缕哀痛,话也停了下来,直到有同学让他继续下去时,他才又回复了笑容继续说道:“奇怪的是秦始皇竟然没有杀了那个孩子,反而封他官,赐他赢姓。可这却也是他生不如死的地狱生活的开始!”
“为什么?”同学们已经听得入神,谁也没有发现罗夏此时的目光炯炯的盯着赢止痕,眼里闪着的光异常奇怪。
“赢政为求长生不老,到处寻药,可自己却又不轻易试药,他留那孩子只是为了更加残忍的报复!”随心看到赢止痕放在讲桌上的手紧握住了拳头,可他很快的将手收到了桌子下面。
“你是说秦始皇用那孩子来试药了?”女生的话有些哽咽了:“那孩子真可怜,最后也死了吗?”
“呵呵,故事就到这里了,那孩子最终的结局我也不知道了!”淡然笑了一声,赢止痕走下了讲台,黑眸看向此时正看着他的随心,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接下来又有接下了话,随心在赢止痕那一记有所别意的眼神之后,耳朵再也听不进任何东西,思绪一头扎进了谜团的深潭中。
直到这节课结束,罗夏的清亮的声音传来,随心才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对上罗夏正看向他的眼,那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不过最后那一个神个她却看懂了,在罗夏走出去后,随心也起身走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随心默默的跟着罗夏走进了音乐教室,进门时她看到罗夏已站在窗边,透过已经上了一层薄霜的窗户看向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测脸的弧度完美的呈现在随心的眼里,随心顿时发现,许多年来,她竟然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小罗,年轻的脸上竟有如此沧桑的老态。
“小罗——”
罗夏转过头来,是惯有的粲笑:“随心,答应我,不要再查有关赢止痕的事了,好吗?”
凝着他的眼,随心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知道他是谁了?”
“随心,听话,这些你就别管了,一切交给我就好,以后不要再查失踪的事,也不要再接近他,答应我!”一步上前,罗夏一把抓住随的双肩,神色有些急,从他的抓痛了肩膀随心可以想象得到事情严重了!
“小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偏头瞅了一眼被抓痛的肩,随心没多说什么。多年地感情,他们的关系已经不能单单用一种感情去形容,他是亲人,是知己,亦是老师,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安的他,那赢止痕到底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不要问了,好吗?随心!”有些泄气的松开了手,身体无力的倚到了钢琴的边沿,他真的不知要如何解释,如果这次的事件无法解决,那么冥界将会面临,近千年来不曾发生过的危难啊,最让他无力的是,居然把随心也牵扯进来,这是他最不想发生的啊!
“不好,小罗,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随心身体随着他一般倚到钢琴边上,语气有些不依不饶,也像有些在撒娇。
“随心,这次不是就勾个魂魄那个简单的事,会有生命危险的!”对于她的固执罗夏有些抓狂,总是阳光灿烂的脸上布满乌云。
“先让我知道什么事吧,如果事情在我能帮你的能力之外了,那么我会退出不成为你的累赘!”沉默了一会儿,随心做出让步,但要求至于有知道事情经过的权力。
雪花渐渐小了,外边的天空却仍旧阴沉沉的被乌云压着,随心无聊的用手抹去窗上的薄霜,额头抵住玻璃看着外的被雪覆盖的世界,对于罗夏刚才跟她说的内容她没有马上做出回应,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才缓缓说道:“也许我真的帮不上你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罗夏顿觉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明亮了几分,可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阻住。
“但是,我想我已经被盯上了吧!”吐了口气,正好喷到了玻璃上面,再次结起了霜,随心便站起了身子,转身与罗夏面对面,脸上闪过一丝无辜的无耐:“我血的味道他尝过了,而且似乎很迷恋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一记晴天霹雳般轰在罗夏的头顶,长臂一伸一把拉过她,全身上上下下一顿检查,却未发现任何异常,甚至动用了法力也没有任何发现。
“随心,他没咬你,这玩笑开不得!”罗夏脸色微嗔,这死丫头,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他吗?虽然死不死之于他来讲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是没咬我啊!”随心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挑有些调皮的笑,这笑她鲜少在别人眼前展现,除了家人外,也就是他与毛小楼偶会看到这样可爱调皮的她吧!
“那你说——”
“没错啊,我的血他是尝过,那次在体肩过上我受伤,是他带我去的保健室的,当时保健老师不在,他就——”
啪——一记爆栗敲在了随心的额头:“你傻啊,竟然敢与他独处?”
捂着额头,随心疼得哇哇大叫:“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那个东东好不好?”
“总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明白吗?”罗夏回复正经,对于这件事他坚持不要随心插手。
“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不管可以,但至少也得他不来寻我麻烦,最近他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不知道我的血怎么有那么好喝,竟然有这么多那东东要喝!”随心郁闷的坐到钢琴面前的长凳上。
“什么?你还遇到过其他吸血族?”罗夏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死丫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没跟我说过?”
“没有,就这些!”双手一摊,一脸的诚实。
“那你又是怎么逃脱的?”这丫头难道除了有阴阳眼外还有其他技能?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那时有股无形的力量打走了那只吸血鬼,然后他就出现了!”随心眼里露出沉思,那时白夜海的出现太巧了,他到底是谁?
“谁出现了?”罗夏紧追其问。
“咱们的校长大人,白夜海!”随心的目光与罗夏对视,又接着说道:“话说,这个人我觉得挺奇怪的!”
“他的身份我还在查,但我可以肯定他就算是人类也绝不是简单的人类,是敌是友现在还未确定,所以,你最好不要跟他走的太近!”罗夏坐到了随心身边肯定的说道,脸上的沉重再次袭来,令随心也跟着他沉重起来,两人就这么默默的沉默着!
白天罗夏刚刚警告完随心不要再管这件事,可当晚事件的重要人物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了她的房间。
随心有些措手不用的盯着那个坐在懒骨头上都优雅得要人命的贵公子,她只是半夜起来上个厕所而已,可没想到出来后就有个大活人——呃,不,是僵尸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了她的房间。
此时的他换下了校服,黑衣的贵族礼服让他看起来更添几分贵气的邪肆,白天漆黑的瞳孔居然变成了红色的,难道这才是他那眼睛的本色吗?
震惊过后,随心没有选择尖叫,罗夏不在家,叫来的老妈反而更危险了,先是全身戒备好,以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说道:“你在我房间干什么?”莫不是饿了?想来吃顿好的?
“你在怕我?”赢止痕自懒骨头站了起来,绕过前边被随便扔到地上的大毛绒狗布偶,他缓缓步向随心。
看着他步步接近,随心就步步后退,眼睛不断的向左右四顾,以便找到一个最后的逃跑姿势,不能选择门口,不然会惊动老妈,那只有窗户了,目标锁定,随心的身体开始逐渐向墙边靠近,贴着墙壁,她打算挪到窗户那边,可赢止痕却只破了她的计划,一步阻断了她的前路,伸出双臂将她困于墙与自己的身体之间,随心抬腿踢向他,可下一秒居然再次被他困于怀中,双手被拘于背后,而他刚才是怎么躲过她攻击的,她根本没来得及看清。
“嘘——别乱动,不然——”一股冰冷阴邪的气息拂过颈处,随心浑身猛地打了个颤,不敢再动。
“呵呵,这才乖嘛!”耳边传来一声满意的笑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身体不敢动,随心只能硬着脖子说道。
“呵呵——放心,今晚的晚餐很丰盛,我亦吃得很饱!”冰冷的笑声中带着几许轻快的意味儿,束着随心的手也松开了,他退开一步,随心则一下子跳到窗边,准备一有异动就跳窗逃跑。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她问的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赢止痕走了几步,竟然坐到了随心的床上,并且还拍了拍软软的床面,邀请随心也坐过去,随心当然是坚决的摇头拒绝。
“那我们可以什么也不说的,就这么对着一晚哦!”魅人的笑脸上闪着恶意的促狭,气得随心火冒三丈,拳手紧紧的握起,眼瞅着她再次想揍人时,却只见快影一闪,在她的手腕被抓住,等一秒钟后,她睁开眼,居然就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刚才那个影子是他吗?好快!
“想知道白天课堂上我所说的那个孩子的结局吗?”赢止痕突然说道,脸上退去笑容,此时的他真的是个俊美的少年,只是那白得透明的肌肤让他看起来不像人类。
“呃——嗯——”随心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只能错愕的应了一声,白天貌似罗夏也跟他稍稍提了一下,那孩子是——
“今天让我想起了许多早已忘记的事情!”他继续说道。
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随心只能无语,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好寂寞,浑身的苍凉气息感染到了她,让她暂时无法去把他当一个嗜血的吸血鬼来看。
“什么事情?”随心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好奇心太过旺盛了,真不知道哪天害死自己,明明心里打定主意不说话了的。
“呵呵,你想知道?”突然他又吊起了她的胃口,红眸闪过一道犀利的光:“可惜啊,我只想讲与你一人听,其他人我可没兴趣让他听呢!”
随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窗帘上映上一抹看熟悉的影子,怒火一冒,随心冲向窗户,一把拉开窗户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压低声音的气吼道:“你怎么在这里?”这一个个都是混蛋吗?大雪天的晚上居然都来爬人家少女的窗户?
“他能在我为什么不能在?”白夜海将窗户拉大,自在的走了进来,当看到坐在床上的赢止痕时,绿眸眯了眯,继而笑着坐到了离床不远的懒骨头上。
两人对视了许多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随心打破沉默,她气哼哼的站到两人中间,双手握拳,低声道:“你们到底是怎样?大半夜跑到我家来,难道要开会吗?”
这时,白夜海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一把拉到他所坐的懒骨头后面,劲道恰到好处,随心很平稳的站在了那里。
“你——”
“别说话!”突然淡漠的声音打断了随心的话,不知为何,有了他的到来,她的恐惧竟莫名的少了许多,于是此时也就给他点面子,郁闷的闭上了嘴巴。
“原来那股气息是你!”赢止痕坐在床上,优雅中透着邪气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此时他终于找到了那股一直让他忌惮的气息来自哪里了。
“这事与你似乎无关!”他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必要,他不想与这个人有什么冲突,那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事情原来是与我无关,但是现在把她牵扯在内,那就另当别论了!”白夜海双手交叉置于翘起的二郎腿之上,脸上的悠闲不改,保是平添了一抹气势,看得随心啧啧称奇,那个坏蛋不见了耶!
“呵呵,那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是敌人了!”赢止痕笑容括大,眸中红光闪现,随心突然觉得自己房间充斥了浓郁的血腥气。
“无所谓!”白夜海轻描淡写的一耸肩,闲适说道,可不知为何,那股血腥味瞬间又没了。
随心对于两人的话题,有些似懂非懂,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说的是自己,这时她知道最好是噤声,至少得把那个血腥的动物给打发走,她沉静的站在白夜海身后,看着赢止痕站了起来,血红的唇勾起,对她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明天见了,随心!”语毕,他走向窗户,瞬间消失,那速度快得根本不在随心的接受范围内。
“你为什么跑来我家!”收回目光,随心将矛头指向白夜海,自赢止痕走后,那种恐惧早已消失殆尽。
“我可是来保护你的,免得你被吃了呢!”白夜海一副狗咬吕洞宾的冤枉相,却他的话却突然引来了随心的注意:“你知道他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起来了,罗夏说过,他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是敌是友还没分清呢!
“我是你的校长嘛!”他所答非所问的说道,接着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窗边,然后回过头来说:“如果对我好奇就多接近我吧,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哦!拜,记得锁好窗哦!”
窗户应声而关,他的身影瞬间消失,随心站在原地,许久许久,直到冷意蔓延全身,才重新跳回了床上,一晚未眠!
正文 第九章
课堂上,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多元次方程的复杂解法,随心的大脑却已神游太虚,脑中不断闪着昨夜赢止痕所说的话,他到她家到底是干什么?是要吃了她?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而听昨天小罗所说的意思貌似他来的这次目的是来对付他的?可他为什么要伤害小罗呢?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啊?该死的,小罗为什么不要告诉她啊!
想到郁闷处,手不自觉的拍向课桌,引来台上老师责备的白眼,随心则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东张西望,却正好对上赢止痕投过来的目光,又变成漆黑的眸子如一个黑洞欲将她吸进去一般诡异。
随心慌忙的收回目光,正坐危襟低下了头,台上的老师这会儿才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始了他那如念咒般的课程!
下课铃声响起,讲台下一下子闹哄起来,明明还想托堂的老师只能无耐的收起教本走了出去。
“随心,你怎么了?”毛小楼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来,双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支在课桌上,浓眉上挑着,眼神关切的问着。
“没什么!咦?下课了?”随心如梦初醒般扫了下四周,转过头来正对上毛小楼那双关切并探索的眼。
“随心——”毛小楼直起腰来,秀气的脸上写满不悦:“你不要当我是傻瓜!”
“这还用我当吗?你本来就是!”随心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目光再次与赢止痕不期而遇。
毛小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赢止痕一脸暗昧不明的笑着看随心,心里的醋劲又莫名升起。
“随心,你怎么也——”
“停止你那乱七八糟的想象力!”随心阻止他再说下去,起身打算出教室,毛小楼却不依不饶的跟着她出去了。
走廊上随心在前面快速的走着,毛小楼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随心,最近你很奇怪耶,莫名其妙的让我查有关僵尸的事,行为举止也同以前不一样,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你——”
走在前面的随心突然停了下来,害得他差点撞上她,急忙收住脚步,在原地晃了几下后,这才稳住脚,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随心。
随心有些无耐,事实上不是她不告诉他,而是她所知道的也并不多,只能说是比他多一点而已,而她的心情同小罗一般,不想再将自己在乎的人牵扯进来。
“小楼,你相信我吗?”随心脸部的线条放柔,让她的周围顿时散发一片柔和七彩的光。
“当然!”毛小楼立时被迷了眼,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随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你就什么都不要问,好吗?”有别于平时不冷不热的语调,这是毛小楼久违了的柔腔,听得他浑身畅快,不知不觉的露出傻笑:“好!”
随心很满意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满意的点点头,潇洒的转身走开,不再理还沉浸在那一片虚幻的美丽风景中而无法自拔的毛小楼,当他醒过来之时,走廊上早已找不到随心的身影了。
寒风呼啸,光秃的树枝随着大风摆动着,这个冬夜格外的冷,冷得似乎人只要吐出一口痰都会立刻冰冻,半空中白色的塑料袋盘旋飞舞着,街认看不到一抹人影,若不是看到那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的窗口,还以为整个W市成了空城呢。
八点多钟,随心捧着抱枕半躺上沙发上陪着爸妈看着电视,无聊虚伪的相亲节目看得老爸老妈津津有味,她由于睡不着,只好在这里打发着时间。
“妈,小罗今天回来了吗?”这些日子小罗总是夜不宿的,她知道他是在查有关赢止痕还有那只恶鬼的事,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免不了担心。
“嗯,回来了,比你早呢,吃了三大碗饭就回房间休息了,好像很累的样子呢,可是学校的工作有那么累吗?”广告时段,简妈妈转过身来,看向女儿。
“哦,那我上去看看他吧!爸,妈,你们早点睡吧!”随心扔掉抱枕站了起来。
“嗯,上去劝劝小罗,要爱护好身体,别太累了,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世上连个亲人也没有,以后你要把他当亲哥哥一样看待啊!”简爸爸这时回过头来,老实平凡的脸上有着真切的关心,对于过个女儿前两个带回来的大男孩,没有儿子的他,是由衷的喜欢,况且他对自家女儿又很好。
“知道了!”随心漫应一声,出了客厅。
在罗夏房间的门口随心停了下来,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可过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动静,又敲了敲,还是没回应,难道是睡了?
随心轻轻扭动了一下把手,门应声而开,一股冷风直扑面而来,一抬眼竟然发现房间的窗户竟然开着,而床上只有被子零乱的躺在上面,一股不好的预感随着冷风而来,她连忙跑向窗边,正好看到隔街诉办公大楼顶对峙的两抹身影,漆黑的夜中她似乎看到了一道红光的诡光闪过。
一股不好的预感随着冷风而来,她敢肯定那里至少有一个是小罗,看房间里还有的余温来猜,应该是刚出去不久。
缓缓关上了窗户,突然,随心像是想到什么似着,一下子冲出罗夏的房间,向自己的房间跑去,一把捞起扔在懒骨头上的羽绒服,边穿边跑到窗边,穿着兔娃娃棉脱鞋就跳了出去。
街道上,寒风凛冽,如刀一般割在随心的脸上,每走一步,从腿下羽绒服露出的部位寒风称隙而入,吹得随心打心里打着颤,暗自咒骂这今年的冬天也太冷了。
随心一边向大楼迎风跑去,一边想着曾答应小罗不插手这件事,可是就像老爸说的,他是他们家的亲人,怎么能眼看着他面临危险而不闻不问呢,尽管明白自己也许帮不了他什么,可是就是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这是一座办公大楼,一楼大厅一般是有警卫值班的,这会儿警卫不知是上厕所还是哪偷懒去了,而且可能是因为大楼内有员工加班,大门也没有锁,随心就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向电梯跑去。
坐着电梯,随心的心也随着电梯一直上升着,赢止痕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甚至已经暗示他就是吸血鬼,而且——他强调的那个没有被秦始皇摔死的孩子也是要暗示她什么吗?难道他就是——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事情就更加的遭了,据小罗说,他开始接手马面这个工作也才三百年而已,而对方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样,两人在年头的修炼上就差好远啊!
胡思乱想间,电梯已停在了顶楼处,门“叮”的一声打开,随心立刻冲了出去,当她猛然间推开那扇隔着室外寒风的那道铁门的一瞬间,两道目光刹那间看向她。
随心紧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望向罗夏向她投来既担心又责怪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无赖式的微笑:“我老爸老妈要我劝你不要太累了,呵呵,所以——”
寒风中,一袭黑衣的赢止痕此时看到随心的出现,似乎特别的高兴,血红的唇勾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闪着红光的眸子向着黑暗处看了一眼,突然间黑暗中光影一闪,随心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就蓦然感觉到双手已被人制住,回过头来,竟然是青鸟那么冰冷的俊颜,那温度,与这天气不相上下。
“赢止痕,这与随心无关,快放了她!”看到随心被制,罗夏刚刚集起来的气瞬间散开来。
随心开始后悔,被制的双手虽然不是痛得不得了,可是以她的能耐却也挣脱不开,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学的那点功夫至少可以不让小罗为她担心,可是她却忽略了,对方根本不是人类,她上来根本是来给添乱的。
“那个——小罗,对不起!”望着罗夏,随心低下头道歉,然后又抬起头转过眼,恶狠狠的盯着赢止痕道:“不过——你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没事,这个混蛋特别喜欢我的血,哼哼,顶多就是咬了我,我也变成他同类呗!那正好,我非得整得他们吸血一族族破鬼亡不可!”双手在青鸟手中挣扎着,那龇牙咧嘴的架势倒像是她想咬人。
若是在平时,听到她这样说,罗夏定是好好笑话她一翻,可是此时他却笑不出,因为她说的根本不是笑话,这是事实,他也感觉到这赢止痕似乎对随心的血特别感兴趣。
北风又大了些,吹得赢止痕身上的黑风衣鼓鼓生风,看着随心对自己那恨恨的表情,他只是无谓的笑了笑:“罗刹,你应该猜到是谁让我来杀你了!”
“一个十八层地狱跑出来的小鬼会让你堂堂长老为他做事?”罗夏挑眉,摆明就是已看出他是别有目的。
“呵呵,不管怎么样,今天罗刹你都必须——得死!”暗夜中的赢止痕脸色白得渗人,字字从血唇中飘出,随心甚至看到了从他手心中缓缓凝聚成红色光球。
刹那间,随心看到了罗夏的灵魂从身体里瞬间移出,灵魂飘向半空中,赢止痕的身体居然也快速的升起,直至与罗夏平齐。
随心站在下面仰头望着半空,听到赢止痕这样对罗夏说道:“你不用担心,以你的修为,我还用不着以威胁来达到目的!”
他的意思是不会拿他来威胁小罗吗?随心感觉到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两人动手后,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这几百年修为的小罗根本不是早已两千多岁的老人精赢止痕的对手嘛,此时小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
漆黑的寒夜中,城市半空中人影飞舞,站在下面的随心根本看不出他们谁是谁,只能偶尔看到罗夏被打退时停顿的那一瞬,她清楚的知道他再也坚持不了多久,难道赢止痕真的想要小罗的命吗?他都已经只是个灵魂了,难道还要让他魂飞魄散吗?
不——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她要怎么办才能救小罗啊?无助在随心的心里滋长,从小到大她都是打架高手,在同龄人中不管男女,甚至比她大的男生都要怕她,生活上有父母来替她打点好一切,学校有毛小楼从小就为她做好一切,甚至见鬼都有小罗替她来解围。长了十七年,她似乎对什么都胸有成竹,从来没有这么的无助,彷徨过,此时她终于明白,原来一切只是别人给她的,而她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
“不要——不要再打了,住手——住手啊——”多久,多久没有哭了,可是看着小罗那一次次被打落在地,又一次次飘起,虽是灵魂,可是仍可看到他身体上早已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了。
“不要乱动,你跑不了!”青鸟在背后冷冷的说道,手上的劲道加大,让随心连动也动不了。
回过头,看着青鸟那看不出一丝人类情感的黑眸,随心恨不得反咬他一口,让他尝尝被咬的滋味。
“我们学校那些失踪的学生是不是让你给吃了?”几乎已经肯定就是他们做的,随心真的恨不得一把燎了这些怪物。
“主人没有做!”青鸟简单的为主人申辩。可却得到随心一记冷哼:“他没有,也是你做的,到最后还是落入他口,谁做的还不是一样!”
“主人没有!”青鸟还是简单的为主人辩解,虽然他们以喝血很为生,可是他不喜欢主人被误解。
“哼,反正都是你们做的!”任青鸟怎么说,随心就是认定了是赢止痕做的,可她没想到青鸟执拗起来,竟然这般的顽固。
“是火雅做的,主人已经罚过她了!”
“火雅?火雅是谁啊?”随心测过头,可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了,呸了一声:“我在跟你扯这些干什么啊,反正不管谁做的,跟你们一定有关就是了!”
就在她回头说话间,她突然听到罗夏尖叫一声,然后看到了他的灵魂如一片秋叶般飘落,直至落在顶楼的平台之上,接着便看到赢止痕也缓缓落了下来,他手心时原红光未消,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头,红光球越聚越大,任随心也已看得出这已是最后一击,若是这一击打到了小罗身上,想必定是魂飞魄散。
曾与小罗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为何此时一一从脑中闪过,想到是他陪着自己走过那段初知那些灵魂是鬼的恐惧时光,想到他为了逗自己开心做的种种,想到这些年来他如哥哥般对自己的呵宠,这些瞬间都成了她不要他魂飞魄散的动力,背后的双手突然一缩,曾因好玩学过的一点点缩骨功居然也奏效了。
随心的能逃出自己的手中着实让青鸟意外,也就称他瞬间的闪神,随心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罗夏冲去,她不知道自己过去能干什么,也许自己也会死,可是就上不能眼看着他魂飞魄散,赢止痕已将那红色光球放出,当他看到随心挡到罗夏身前时也颇为意外,只是却已无法再收手。
随心眼看着那光球越逼越近,躺在她身后的罗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随心时,瞳孔蓦然扩大,身体挣扎着想再次站起,可却徒劳,最后只能拼着命的扯着嗓子吼着:“随心,你给我离开,离开,听到没有,离开——快离开——咳咳——”
听到罗夏的喊声,随心回过头去,当看到遍体鳞伤的他,她许多年未流过的泪如泉水般涌出,却还是没好气的吼道:“闭嘴,我死都不会离开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却不是真的想死,得想个办法躲过那个像是炸弹一般的红光球,然而那速度太快,快得根本让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瞅着已在眼前。
不想就这么放弃,真的不想啊,可是随心却已毫无他法,她不想死啊,可是怎能扔下小罗不管,她只能一把抱起因刚才的激动而晕倒的罗夏,以身体护住他的灵魂,不甘心的等待即将到来的灾难。
耳边狂风呼啸,如鬼哭般嘶鸣着,意料中的可怕感觉未能出现,风仿佛是瞬间停止,夜,静了下来,静得令人心颤不止。
随心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团光球仍在,却是已被挡在她身前的人托在掌中耍玩着,借着不知何时露出脸的月光,随心地看着眼前这抹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背影,那白色带着黑色斑纹的皮毛大衣,从背后看去,倒像是一只优雅站立着的白老虎,若不是那静止服帖的散在背后的黑色长发,还有那玩耍红色光球的修长手指,她还真的以为救自己的是一只老虎呢,那皮毛太过真实啊。
想到这,手不自觉的像那皮毛缓缓摸了过去,手指只差一毫米就要碰到那漂亮得让人着迷的皮毛,一道熟悉的调侃声音从头上传来:“喜欢吗?”
随心抬起头,白夜海那张带笑的脸映入眼底,长发的他平添一抹柔和的美,只是那原本墨绿的眸子竟然变得更加的艳丽,倒像是翠绿色的,那一身如白虎般的皮衣穿在他身上简直完美极了,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低头俯视着看自己看呆了的随心,白夜海不自觉的轻笑出声,为自己来得及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才眼看那一击就要打在她身上时,自己为何急得如同将要打在自己身上他没有做更深的思考,只当是随心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见随心没事,白夜海转身与十步之外的赢止痕对持,青鸟此时已站在了赢止痕的身后,头低着,似乎在为没有抓住随心而自愧。
“身为妖界之首,人类与我们吸血族的事情,似乎与你无关!”赢止痕盯着被白夜海玩耍于手间的红光,红眸微微眯起,其中不乏威吓。
听到他的话,随心愣了一下,盯着白夜海的眼睛像是在看外星人!妖界之首?难怪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原来根本不是人。
这时,只听白夜海淡淡的呵笑一声,抓着红光的手微微一翻,红光乍灭,脚下迈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走近赢止痕:“你说的没错,人类与你吸血族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是——”滋性的声音缓慢而悠扬,却又突然话锋一转:“她是我的,谁都不许动!”翠芒闪动,霸气尽显。
赢止痕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他的周围扩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受着白夜海的支配,而身后的青鸟早已脸色铁青,受不住这带着强大妖气的气流了。
“真不巧,我同样也是要定她了!”尽管在如此强大妖气的笼罩下,赢止痕仍是谈笑自若,脸上那魅惑的笑意不变,与白夜海叫起了真儿。
赢止痕的话似乎并不让白夜海意外,他甚至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呵呵,从开始不就已经迷上她了吗?或者说是她的血液!”
“看来我们注定是敌人了,呵呵,想想还真可惜,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赢止痕脸上的笑意加深:“同样表里不一!”
白夜海抬起头来,看到月光的精华不断的在涌向赢止痕,嘴角一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对于他的话听而不闻,两人就这么在月光下对峙着。
此时早已把罗夏的身体还有灵魂移到角落处的随心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不知为何,在白夜海出现的那一瞬间心安定了下来,他的出现对于她来说好像很自然,除了对他新形象的意外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好像她就知道他会来似的,这种感觉奇妙得令人无法言喻。
突然间,顶楼门再次被“哐啷”一声推开,随心立即就看到毛小楼穿着黑色的大棉袄急急跑了出来,当他看到顶楼平台上,早已不是原本模样的白夜海与赢止痕时,顿时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随心赶紧将他上前一把将他拉到角落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呃——”扭着僵硬的脖子,毛小楼的脸转向随心,那迷茫的神情看起来还未从刚才所看到景象清醒过来,直到随心在耳边大叫了几声后,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扯住随心的衣袖大声叫道:“随心,那——那个是——是赢止痕和校长?”呜——他是做梦的吧!梦见随心大冷天的跑在无人的街道上,然后他就跟了出来,再然后又好不容易同大楼下保安一顿躲躲闪闪的间谍游戏,接着又看到了这令他一时无法接受的画面,那还是他认识的两个人吗?明明看上去更像是妖怪。
“你先别管这些了,先帮我把小罗背到你家去,让你老爸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此时要她解释,她也解释不明白,当务之急是先救小罗,他的身体没有伤,可是灵魂却——
毛小楼一脸迷茫的盯着随心双手像是托着什么似的伸到自己面前,明明小罗就躺在她的身后啊,而且他老爸只是个风水先生兼灵媒,顺便做一些死人生意,可他又不是大夫,哪会救人啊!
看着毛小楼不明白的表情,随心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回过头看了一眼罗夏的身体,说道:“你帮我把小罗背到你家,别问为什么,现在就走!”抱着罗夏的灵魂,随心向着通下楼下的铁门走去,到门边时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视线越过身后背着罗夏身体的毛小楼,对着正在与赢止痕对峙的白夜海。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一股无形的邪风在整个顶楼上方盘旋着,空中的皓月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光华,暗淡无力的洒下微弱的光芒,战斗就要开始了。虽然觉得似处有些对不起前来相助的白夜海,可是眼下是救小罗要紧,反正她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上。于是,随心一脚踹开铁门,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也。
毛小楼的家同随心家都是在同一排楼内,一楼的是他老爸经营风水学的工作室,二楼则是起居室,毛小楼父母现在处于分居状态,虽然他多次撮合,可是两口子互不相让的脾气,最终还是让他计划泡汤。
此时随心跟着毛小楼到了他家,一楼收拾得还算可以见人,可是一到了二楼一股子男人特有的脚臭味就传了出来,再加上刺鼻的酒味,简直是让人无法多待一分钟,此时随心还真怀念小时候到毛小楼家玩时,看到的那窗明几净的情景。
“爸,爸,你在哪啊?”进了门,毛小楼将罗夏的身体放到沙发上,就开始满屋子的找老爸,可叫了几次都没有找到,还是随心注意到洗手间的灯似乎开着。
毛小楼顺着随心的眼神走到洗手间跟前,一推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毛小楼连忙掩着鼻子低下头,看到父亲此时竟然坐在马桶边上睡着了。
“喂,爸,你怎么睡在这里啊,快醒醒啊!”一边推着父亲,一边将马桶里的吐出来的秽物冲走。
随心将罗夏的灵魂放置于他的身体之上,可是怎么也不见灵魂归于体内,这时听到毛小楼的叫声,她快速的走向洗手间,看到毛青云已醉倒在了洗手间内。真是的,早不醉晚不醉,偏偏今晚喝得烂醉如泥。
帮着毛小楼把毛青云扶到了客厅,放到了办夏对面的沙发上,随心抹了抹汗,问道:“你老爸常这样吗?毛婶不在家他还真是颓废啊!咱们得想办法把他弄醒,不然小罗就完蛋了!”
“也没啦,刚刚对面洗车厂的李伯在,他们只是小酌,谁知道才这么一会儿就喝成这副德性了!”看了一眼醉得不醒人世的父亲,毛小楼有丝无耐,其实随心说的没错,妈不在,他们父子过得是挺狼狈的。
“去,给我弄点凉水来,我非得弄醒他不可!”看着毛青云没有一点醒的意思,随心等不及了。
听到随心这样说道,毛小楼刚站起来,可又坐了下来,他的疑惑需要有人为他解释啊。
“随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让我爸来救小罗啊?上医院不是更好吗?”
“现在没功夫跟你说清楚,等会儿,等会儿小罗没事了,我再和你说,放心什么都会为你解释清楚的!”
两盆不客气的冷水让毛青云酒意彻醒,当他听明白随心的话,让他救一个鬼时,顿时有些傻眼,不过祖上的书还存在着,只能临时抱起佛脚,照着书的方法,父子俩用一直用来装饰的牛眼泪一齐开了阴阳眼,毛小楼终于明白随心为什么一路像是抱着人似的双手放平,原来,手里是抱着罗夏的灵魂。
“随心,我爸真的可以吗?”对于老爸的功夫,毛小楼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随心无声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也不是很有底气,可是就算是这样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两人并肩坐着看着毛父一手捧着书,一手为罗夏的灵魂止方画着什么符,令两人意外的是,居然看到罗夏的灵魂进入了身体些许,这令二人兴奋的相视一笑,对于毛父的功夫稍稍有了信心,而毛小楼也称机开始了自己的问题。
“随心,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小罗?”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未听他说过任何有关的事情,这让身为青梅竹马的他有些失意,难道她从来都没有当自己是朋友吗?
“五岁吧!那时邻居家有人死了,正好看到他与牛头大哥来勾魂,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居然跟着他们走了好长的路,等一点点长大,知道人都怕鬼之后,却也跟他们熟悉了起来,鬼对于我来说已经不稀奇了!”目光飘向远方,随心想起了儿时那段与罗夏初识的日子,他开朗的性格,从开始就摒去了她对鬼的恐惧,这些年来,也是他让她看尽了人间的生死离别,从此对人生有了另一番感悟。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听过你说过这些事?”毛小楼有些受伤,他们七岁认识,从此形影不相,相伴成长,有什么事他都与她分享,而她却瞒了他这么多的事情。
唇抿成一条线,露出无耐的笑意,随心的语气也颇为无耐:“七岁的你听到我可以看到鬼,你会是什么应呢?想必是把我当成怪小孩吧,然后不敢接近我吧,而长大了之后,我对你说,你会相信吗?”
毛小楼愣住了,随心说的没错,如果前些日子告诉他,他一定当她在开玩笑,可是如果说小时候他会把她当怪小孩儿,他可不承认。
“随心,如果从小你就告诉我真相,也许今天我就可以帮到你了!”毛小楼有些埋怨,怨他对自己的不相信,他对她的那份心,连隔壁张大爷家的阿黄都了解,偏偏只有她无知无觉。
“好吧,我认错!”看到罗夏的灵魂似乎不像是开始那么的模糊,随心的松了一口气,对于毛小楼的埋怨也坦然认错,确实,作为铁杆的青梅竹马她应该相信他的,他一直对自己的话也是完全的相信不是吗?看着他那如受伤小狗般的眼神,随心发慰性的摸了摸他的头,笑了。这些年来,虽然他们同年,可总觉得他更像是孩子。
“校长还有赢止痕他们——”毛小楼还想问些什么,却突然听到毛青云大叫一声,二人同时向他望去,看到罗夏的灵魂居然又飘了出来,周围突然冒出一大团漆黑色的气体将他的灵魂乱罩着,像是要吞噬掉他的灵魂一般。
突来的情况让三人顿时慌了手脚,最后还是毛青云看出了端倪,只见他大力地向那黑烟雾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插着符纸的桃木剑,大吼一声:“退,你这恶魂!”
那团漆黑的气体似乎稍有忌惮他手里的桃木剑,可却也只是一刹那散了散,又重新聚集在了罗夏的身体上,同时三人听到了一股阴测测的笑声:“嘿嘿嘿嘿——罗刹,老夫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嘿嘿——哈哈——”
听到这个声音,随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那团黑雾大骂道:“王八蛋,你才是得永远呆在十八层地狱的混球,快给我离开小罗的身体!”说着随手抓起一张符咒就往那团黑雾上贴去,可似乎却毫无用处。
“毛爸,你这符是什么东西啊?刚才明明还有些用处的啊!”随心抱怨的看着毛青云,而慌乱中的他只能无辜的叫冤道:“那只是我打印出来的啦,那么一打我怎么写出起啊!”
那团黑雾似乎才觉察到随心存在,只见它扭动了一下雾体,阴阴的声音伴随着雾气的扩散响起:“嘿嘿,这个味道我记得,好鲜美的味道,嘿嘿嘿——”
随心眼看着雾体向自己这边散来,还来不及反应什么,突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将自己拉住,然后她的身体就散着雾气的收敛,靠到了罗夏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被雾气紧紧桎梏住,再也动弹不得。
突变的状况让毛家父子反应不及,慌乱之下,毛小楼居然想都不想的冲向那团黑雾,恶鬼毫不客气的也接收了毛小楼的身体,两人背靠着背被紧紧的勒在了一起。
“你个笨蛋,跑——跑过来干什么?”有形无质的黑雾已经勒得随心透不过来气,一种从身体里被掏空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当看到毛小楼毛毛躁躁的也冲进来时,她没好气的骂道。
背对着她,毛小楼此时感觉同她是一样的,已显苍白的脸上艰难的露出笑容头微微测向一方:“呃——没想那么多,看你被抓进来就进来了,呜——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呼吸越来越困难,五脏六腑好像都在燃烧,好难受。
随心已无力再回答他,唯一在外面可以自由行动的毛青云也傻了眼,连祖师爷的秘笈都忘在了一边,只能在原在急得团团转,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好友的女儿,眼瞅着就要一命归西,而他却束手无策,一张因喝酒过多而涨红的老脸憋得成了黑红色。
随心感觉到空气似乎越来越稀少,而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脱离自己的身体,知觉也在慢慢的消失,在她闭上了的最后一瞬间看到毛爸一手举着桃木剑,一手拿着几片无用的符咒,豁出去似的大吼着向这边冲来,脑中最后闪过的念头就是: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孩儿啊!儿笨爹果然聪明不到哪去!
正文 第十章
呼——从来没感觉空气是如此的甜美,随心闭着眼睛大大的又吸了一口,呃——原来死后的感觉是如此的轻松,早知道刚才临死之时就不要那么害怕了,还差点替自己“洗裤子”!
为了更深层的体为做鬼的感觉,随心闭着眼伸了一个大懒腰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在毛小楼家,在自己眼前不断关切的眨巴眨巴的正是毛小楼那双漂亮的单凤眼。
“随心,你没事吧?”见随心醒来,毛小楼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从他的身后便又冒出两张脸来,一张是毛青云依旧红得发紫的醉脸,另一张却是——
“尹大哥?”随心抓着毛小楼的手坐了起来,那真实得带着体手让随心愣了一下:“小楼,我们没死吗?”
“嗯!”毛小楼双眸有些水珠,那叫一个激动啊,反抓起随心的双手,感动道:“是尹大哥救了我们,真没想到我们学校周边有这么多世外高人!”从开始他就天真的认为尹化实际上是他老爸的同行了,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而随心则没他那么单细胞,那一次在神秘森林遇到尹化时她就觉得他不一般人了,再加他似乎与白夜海渊源极深,而此时她又得知白夜海实是一只妖,那么他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他是什么,她从开始就认可了他,那一种近似于天生的亲切感,让她无法否定他,即使他同样是一种妖怪,可谁说妖就没有善良的了?谁又说人类就一定非是善良的了?人类当中不同样也不乏那些丧心病狂的“怪物”?
尹化看到随心脸上的那一抹释然,似乎明白了她所释然的是什么,柔和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紫色的瞳孔绽放光彩:“罗夏暂时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过他还是得回冥界调养,毕竟这里是人间,不适合他的体质养伤!”
顺着他的目光,随心看到了被安置在沙发上的罗夏,此时他的灵魂仍然还在身体之外,只是不再虚无缥缈,平静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痛苦,像是安静的睡着了。
“那只恶鬼——”随心发现那团黑雾消失了,可是她仍安不下来心,怕他再来找小罗麻烦。
“它在这里!”尹化将一粒散发着邪气的黑珠子拿到随心眼前:“等罗夏离开时让他将这东西带回冥界吧!”
随心的手在珠子的旁边停顿了一下,说实话她真怕那东西突然又冒了出来,尹化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美丽的唇溢出温暖的笑声,说道:“别怕,他跑不出来的!”
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红晕,随心慢慢接过了黑珠子,然后另一个疑问又爬上她的心头:“小罗现在昏迷着,要怎么回冥界啊?”如果是普通地方还有人可以送,可那是冥界谁能送啊?
“我想冥界很快会有人来接他吧!”尹化紫眸朝着窗外望了望,天已露出鱼肚白,这生死一线的一晚马上就要过去了,可就在她马上就要松一口气的这当,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猛一抓头皮,狂风般卷出了毛家。
这时毛青云开始打算和这位看似道行很高的“道友”好好联系一下感情,顺便看能不能为他这“青云斋”捞个强势的合作伙伴,可尹化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那句“道友”直接淹没在他那如水般温柔动听的声音里:“这里就先麻烦二位了!”语毕,他的身形快速消失在了毛家,独留父子俩茫然的面面相觑。
凌晨,北风已悄然停止,干冷的空气仿佛把整个世界都冻结了,随心拼命的跑在街道上,虽然连昨晚穿的羽绒服都没有上,可迎着冰冷空气的额头隐隐渗出些汗珠,昨夜的整整一晚他们都隐在生死的博弈中,她竟然把他给忘了,虽然一直不喜欢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救人,可是到底是他救了她与小罗,那时把他独自一人扔在大厦的顶楼实在是因为小罗的情形太过紧张,此时猛然想起他还可能在与那可怕的吸血怪物战斗,愧疚之情如黄河之不般滔滔涌现。
“你千万要没事,千万要没事啊!”一边向大厦跑着,随心一边在嘴里祈祷着,就怕他有事,她这一生都得背负着这沉重的愧疚之情。
朦胧灰暗的天空已经渐渐清亮了起来,清洁工阿姨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看到这大冷天的早晨还有起来晨跑,很佩服的朝着昂着头拼命向前跑的随心投以赞赏的目光,这年头这么勤劳的年轻人不多了喽。
跑过清洁工阿姨,拐了一个弯就已经是那幢厦的下面,随心想也没想的就要直接冲进去,却在刚把脚迈向台阶的那一瞬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急成这样,是因为我吗?”
回过头,随心看到白夜海就站在她的后方,已恢复人类面貌的他看起来还是那斯文帅气,黑衣的风衣,静静的挂在他的身上,黑色的短发很自然的垂在他的眉角,眼睛又是绿色,不再是翠绿得令人发麻,这样的他真的不像是一只妖精,而且还是一只很有道行的妖精。
“我以为你在听到赢止痕那么说后,根本不会在意我们之间谁死!”他一边缓缓走向她,一边脱下自己的风衣,在她面前站定披到了她的身上:“你看起来很冷!”
看着他近似于温柔的动作,随心愣愣的任他为自己披上风衣,直到一股带着他的气味的温暖包围住自己,她才猛然间回神,低头瞅了瞅衣服,又瞅了瞅他,一脸不解,他这是干什么?在装绅士吗?不觉得已经晚了吗?她对他的印象基本已经定形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样我会以为你感激得想以身相许了!”墨绿色的瞳孔闪过一丝促狭,却因随心的动作又爬上一股疑惑。
她这是在干什么?在他的身后到底想要做什么?汗,她的手到底在摸哪里啊?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颤栗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一个瞬移将自己的身形转于她的对面,脸上的表情已回复那种漫不经心的笑。
“你这是在干什么?大清早的勾引我吗?”
“我在看你有没有尾巴!”随心有些不死心的想再绕过去,可却被他躲过了,于是她只好用问的:“照昨天的形象来看,你应该是只老虎?虎妖?”对于一直相信世间有妖,却始终不得见的随心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大发现,本该害怕的她,却不知是因为他不会伤害自己还是因为早已习惯这些妖妖鬼鬼的东西,早不知害怕是何物了。
白夜海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情绪——无耐,她与前世相差太多,多得根本就是两个人,那个冷若冰霜,无心无血的妖狸好像早已不知所终了,如今在他眼前的不过就是一个充满了好奇,有些小勇敢,却又冲动人类小女生。
他耸耸肩,表示随心猜得很对,但突然墨绿色的眸又转为深沉:“你不怕我?”
“嗯——”随心单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说道:“按理说,我应该是怕的。然而从小就见惯了虚无飘渺的鬼魂,如今又看过了喝血的吸血鬼与无形的黑恶鬼,你这只救了我命的妖精,好像就没那么可怕了!”
她的逻辑听似有几分道理,可却又像是在强词夺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一只人类所惧怕的异类吧,她这样会不会觉得有损他伟大的妖精尊严呢?
算上前世在内,有史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轻松的语气同他讲话,没想到这样同她讲起话来原来是这么的——舒服!
天已然大亮,街上渐渐有了早起的行人,这时,随心看到尹化的身影急急跑了过来,当看到随心时,瞬间移到了她与白夜海的中间,一身敌意的与白夜海对立着。
“随心,刚刚我看到你母亲在到处找你,你还是快回家吧!”背对着随心,尹化温柔说道,刚刚离开毛家时,正遇上简母,女儿大清早的不见踪影,她正着急着呢。
他刚说完,就听到简母责嗔的声音:“随心,原来你在这里!”
随心回过头正好看到母亲朝这边走来,当她看到女儿身边的两个男人时稍稍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看向女儿,随心只好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这位是白夜海先生,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他是尹化,是我的朋友!这是我老妈!”拉着母亲的胳膊,随心站了其身旁。
白夜海与尹化相继礼貌的点头微笑,并且都很给面子的叫了声伯母。简母有些惊讶于有如此年轻的校长,也讶于女儿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样美丽的男朋——呃——是男性朋友!但她最奇怪的还是女儿为什么会大清早的与这两人在一起,不过尽管好奇,她还是有礼邀请二人道:“这天怪冷的,不如到店里先坐会儿吧,我正好坐了早餐,一起吃吧!”
随心的额头冒出黑线,她老妈就是有这毛病,不管是什么人都要邀到家里来吃吃喝喝,巴不得每个人在吃完她的料理后,都要举出大拇指赞扬一番,不过,她不认为这两人能去她们爱,可谁曾想——
“那就谢谢伯母了!”白夜海露出他那张虚伪可恶的斯文笑脸,却博得简母的一个更大的笑容。
“有幸尝到伯母的手艺,今天的早起的真是值了!”见白夜海已答应,尹化也笑着恭敬不如从命起来。
于是,一行四人向着简家的小饭庄走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此时缓缓的洒在了这条长长的街道上,使街道渐渐的生机勃勃起来。
在厨房,简妈妈边盛着粥边问女儿:“随心,小罗大清早的上哪去了?怎么始终找不到他啊?”
“呃——”随心愣一下,要怎么给老妈解释?以前说小罗是为了工作离开了,可是他现在的工作就是在这座城市啊,呃了半天,随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蒙混的理由:“那个,学校要派一个老师,到首都学习一段时间,小罗被选上了,昨天晚上的火车,那个我们校长就是来送他的!”
“可他为什么都没和我跟你爸说啊?”简妈妈有些奇怪,平时小罗要到哪,回不回来都会告诉她的啊。
“那个——呃——他说他怕舍不得你们,所以就不要说了,免得伤心!”我去,原来撒谎这么费事。随心在看到老妈迷惑的点了点头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跟在老妈身后走出了厨房。
餐桌上,白夜海与尹化面对面的坐在那里,两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排斥气场连坐在餐桌正位看报纸的简父都明显的感觉得出来,看到妻子与女儿了来,连忙放下报纸,上前拉住女儿问道:“随心啊,那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解开啊?怎么像是仇人呢?”
随心抬眼看了看餐桌上以眼神对敌的两人,耸耸肩,对老爸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别管他们!”说着走向餐桌。
餐桌上五人无声的开始吃早餐,这时简母突然说话:“请问白校长啊,我们家小罗要首都去学习要多久才会回来啊?”
砰——随心的碗差点掉到桌子上,而其他人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简母与随心,这时简父奇怪的问道:“小罗要去首都?干什么去啊?”
简母没理简父,继续看着白夜海,而随心此时捧稳了碗筷,猛对着对面的白夜海使眼色,可他偏偏不看她,并且故意在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学习?”
“是啊,难道不是吗?你不是才送他上火车吗?我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小罗从不带手机,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不知道校长知不知道那里的联系电话!”简妈虽然好奇于为何这校长是这样的反应,不过对于不撕谎的女儿的话,她一向不怀疑的。
白夜海这时抬眼看着随心,清亮亮的眼里此时已经开始有些乞求了,他墨绿色的眸子存满笑意,而后看着简母说道:“是啊,罗老师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老师,所以学校派到首都学习,至于多久,我也不敢肯定,毕竟要学的东西太多,联系方法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伯母问问!”
随心松了一口气,抬起眼来对着白夜海投以一记感谢的目光,却刚好对上尹化向她投来的眼光,如水的紫眸中不知为何隐含着一股不明的悲伤与担忧,他是在悲伤什么?又在担忧什么呢?
“我吃饱了!”一口气喝下一碗粥,随心放下碗抹了下嘴站了起来,她着急去看看小罗的情况。
“我也吃饱了,谢谢伯母!”尹化也站了起来,白夜海随他之后也站了起来:“谢谢伯母的款待!”
简家父母愣愣的看着颇有默契的三人一同走出去,简妈妈很纳闷的看着简爸爸,说道:“老公,我家随心什么时候和校长的关系这么好?而且那漂亮得像是神仙的男生她怎么认识的啊?她除了小楼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外,没听说再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啊!”
简父咬了口油条,说道:“女儿多交几个朋友是好事啊,至于校长,那更是好事啊,这说明女儿在学校很受重视,是尖子生嘛!”对于女儿有相当自信的简父很会自圆其说,但这最大起因还是源自于对于女儿那滔滔不自的自豪感。
简父的话同时也得到了简母的认同,对于这个其实长这么大却根本没丝豪大作为的女儿,她同样自豪心高涨:“说的也是,瞧,我们家小罗那样受学校器重,连随心都这么受重视,呵呵——”想着二人无量的前途,简家父母露出一抹憧憬着光明未来的迷幻笑容。
罗夏被接走了,赢止痕在那晚之后也消失了,他与白夜海最终的战果没有人知道,而对于此事,白夜海亦只字未提,生活似乎可以回复平静了,至少随心是这么天真的认为,然而事实未然。
那日早餐之后,尹白二人突然就成了简家饭庄的常客,每日除了早餐他俩几乎顿顿都吃在她家,虽然说是以客人的身份光顾,可是这也太频繁了,对于尹大哥她还是欢迎的,可是对这个白夜海她可就没那么好心情去欢迎了,虽然上次他救了他们,然而对他她总是有一股不安的情绪潜伏在心里,让她对于他的接近总是有一股不明的危险感。
再说毛小楼,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他再也不对父亲的职业有任何歧视,相反的把祖师留下来的书籍一顿狂啃乱吃,恨不得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学会,就像此时坐在随心家的饭庄里吃饭时也不忘手捧着那本厚旧的古书,一边翻一边记着笔记。
“喂,毛小楼,你着了魔了还是怎么的了?吃饭时都在看?我说你看得懂吗?”随心手里捧着碗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汤,看着毛小楼那废寝忘食的模样她颇为不解!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努力学总会有结果的,不能接受自己眼看着你有危险!”一边看着古书,一边还要翻查从图书馆借来的词典,放在他旁边的那碗汤早就凉透了,可他却像是没看到一般。
随心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抓过他手里的书,把汤推到他面前:“把汤喝了,别白瞎我老妈这份心意,看到你一口没动,她会伤心的!”这个死心眼的笨蛋,从小到大就这样,总以为她是那种弱小的女生,到哪里都需要人保护,学武术不是爱好,是为她,这回连他最不屑的道术居然也是为她,她知道他们情同兄妹,可是他也不用做到这份上吧,这让她很有压力耶!
毛小楼伸手欲抢回书,可看到随心那竖眉的神情,知道如果他不喝保不准儿下一刻她就会冒火,于是捧起碗,一股脑一碗汤下肚,然后伸出手来:“这下可以把书还我了吧!”
“还有饭,把饭菜也吃完!”随心把书抱在怀里,眼睛扫了一下桌上只动了两口的饭菜。
无法,毛小楼只好又开始闷头吃饭,三下五乘二,一碗饭也在短时间内扫光,抹抹嘴伸出手,却被随心用那本厚书给拍下。
“小楼,你明明不喜欢这些东西,干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她得好好跟他谈谈了,他总这样会耽误自己将来的前途的。
收回被打得有些痛的手,毛小楼狭细的眼闪过一丝羞涩,坐姿开始有些局促不安,双手放在餐桌上不断的搅动:“我——我没有勉强自己,我很喜欢,只要是对你好的东西,我都喜欢!”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不能总这样啊,你要为你自己的将来想想,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喜欢啊!”真想敲开他的头看看他到底长没长脑袋,哪有人从不为自己想的。
“你的喜欢就是我的喜欢,所以我就是为了将来想啊!”抬起头,细眼中透出一道不寻常的光,看得随心心里莫名升起一阵不安,这小子是什么眼神啊?
“笨蛋,看你的书吧!”一把把书扔到对面毛小楼的怀里,随心站了起来,刚才他那眼神让她莫名的不安,直觉告诉她,她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看着转身走开的随心,毛小楼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这丝毫打击不了他想学道术的决心,于是捧起收,他又开始了他的寻道之旅。
最后一天的期末考已经结束,终于得到轻松的学生们个个一脸笑容的离开学校,随心单肩背着书包走进了校门口的咖啡厅,看到她进来,站在吧台内的尹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接着走了出来,两人很有默契的坐到了角落。
那件事情以后,两人的感情发展神速,尹化让她了解了许多关于妖界的事情,大大满足了她的好奇,虽然他始终对于与白夜海的关系缄口不提,害得她越是不说越是好奇,她都要被好奇给淹没了。
“随心,最近几天白夜海还有到你家吗?”坐下来,尹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问的,并且语带紧张。
“嗯,每天都来,这几天你有事没去,他倒是天天报道!”随心手里捧着热热的奶茶,看着外面街道,对于尹化紧张白夜海这件事她早已习以为常了,问过他的原因,他也不愿说,真是急死人。
“他有对你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吗?”温柔的紫眸中只要一提到白夜海总是带着一抹不明的紧张感。
“没有,不过——尹大哥,你总是这么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哎——别说你只是随便问问来搪塞我,今天你一定要和我说明白!”随心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不然她真的会被好奇给弄死。
看着她那非要得到答应的坚定神情,尹化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如果要说就要把她的前世都要说了,可是她今生过得很快乐,他不想把前生的一切不快乐再加诸于今生的她的身上。
“白夜海是妖界统领,他的冷血,他的邪恶在妖界是众妖皆知的,他从来不接近人类,也从不在人界逗留,可他却在人界接近你,所以我怕——”这算是谎言,可却有真实的在里面,无奈之下,尹化只好这么对随心说道。
“你怕他有所目的,会伤害到我,是吗?”随心放下奶茶杯,抬眼说道:“其实他也跟我说过,他想得到我身上的某样东西,但是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他想的东西啊!”
“总之,随心,听尹大哥的话,尽量不要再接近他,他很危险,虽然上次他救了你,但可以肯定他有他的目的,以他的性格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尹化抓住随心的放在桌子上的手,眼神关切的说,温柔如水的俊颜上闪过一道淡为的忧伤痕迹。
“嗯,我会的!”随心点了点头,看到那抹忧伤,她曾经看到过,却始终不知为何,一个可以永生不老的妖精会有怎么样的悲伤过去呢?她好奇,却不知如何问下去!
大雪纷飞,圣诞节悄然而至,学校准备圣诞与元旦并一起,举行一个“双旦”晚会,各班级都在积极准备节目,对这类活动毫无热情的随心除了帮忙打打杂外,反倒是最轻闲的。
放学后,有节目的同学都开始排练息的节目,就连毛小楼也弄个街舞的节目,貌似是因为他的武术功底让学校某个自创的舞团给挖去临时抱佛脚去了,所以这几天都是随心自己回家,大雪天的,随心并未骑自行车,这段时间都是坐公交来着,与往常一般一路走向站牌,可今天也不知是她出来晚了,还是公交早了一步,无论怎么追怎么喊,公交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越开越远。
“上车!”突然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她的身边,车窗缓缓打开,白夜海从里面探出脸来。
“谢谢,不用了!”随心看了一眼他,有些冷淡的扭头继续向前走。
“你在躲我?是尹化让你这么做的?”车缓缓向前移动着,配合着随心的脚步。
停下来,随心转过脸看着他:“校长,没有人教我做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应该与身份伟大的您保持距离,以免亵渎了您!”
车突然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一条修长的腿迈出车门,接下来一身黑衣的白夜海从车上走了下来,拦住随心欲离开的脚步。
“你在怕什么?你说过你并不怕妖精!”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墨绿色的眸闪过不容拒绝的霸气。
低头瞅着那只紧紧钳制住自己的左手,随心用力挣扎了一下,见无果只好拿眼睛瞪他:“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你啊!”他笑了,整张脸如阳光绽放热能,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却听得随心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他的身份,也清楚他根本是在拿自己开心,可却不知不觉为这句话觉得脸部发热。
“你这个死妖怪少玩姑奶奶开心!”空出来的右手,随心猛然攻过来一拳,却被他轻巧的躲开,脸上的笑容扩大:“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以前只是我不想躲而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拳打空,随心不打算放弃,一拳又攻出。
又躲过她一拳,白夜海一个转身闪到她的身后,另一只右手也被他抓在了手中,双手被钳制在背后,随心再也无法动弹,只好回头骂他:“你这个王八蛋,才以为你不算坏,现在却当街调戏自己的学生,你有人性没啊?”
“你都说了,我是妖怪,妖怪用不着人性!”白夜海不为所动,一边单手抓住她的双手,一边打开车门,将她给扔了进去。
黑色的凯迪拉克快速的消失在了马路上,紧跟在它后面的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
车上,在刚才差点撞到路边护栏之后,随心老实了许多,因为她还不想死,人家是伟大的妖精,可她却只是一个小小人类,生命脆弱的很呢,所以她改成了语言攻击。
“你个死妖怪,你没妖性,没妖格,没妖品,你做人不成,做妖失败,不如早点再轮回,做一只真正的没心没肺的老虎得了!”双拳在白夜海眼前挥着,随心嘴唇不断的张合着,愤怒的火苗在她的眼里燃烧着。
“你骂了一路了,累不累?”他脸色平静,似乎淡漠。
“累屁啊,你这个死妖怪就是欠骂,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非人类的怪物,你没血没泪没心肝,你爹被你克死,你妈被你气死,你——啊——唔——”车猛然间停了下来,随心吓了尖叫一声,可尖叫一半,她的声音被一张冰冷的唇给吞掉。
时间似乎瞬间静止,耳边的喧嚣一下子远离,随心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来一般,这是什么感觉?心动吗?可是怎么会呢?
想到这,随心一把推开似乎亦陶醉了的白夜海,伸手胡乱的抹了抹湿润的唇,刚想出拳,却看到尹化出现车窗外面,他笔直的站在那里,此时脸上的温柔像是被什么击碎了一般,支离破碎,忧郁的紫眸像是快要滴出水来,他——怎么了?
白夜海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过去,露出一抹笑随即打开车窗,说道:“真巧!”
尹化不看他,如水的紫眸只是深深的望着随心,长长的紫发遮住了他大半边脸,可是那道忧伤的紫光怎么也挡不住。
随心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他何以这么的看她,就算刚才他看到了一切,那他这表情,也太——
“尹大哥,你——”
听到随心的声音,尹化像是噩梦初醒般肩膀颤动了一下,忧郁的眸光被他迅速的敛起,艰难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可却比哭还要难看。
“我刚要去你家,我送你回家吧!”尹化站在车外,看也没有看白夜海。
“哦,好!”随心仿佛中了彩票般兴奋,转身便欲解开安全带下车,可还没碰到安全带,手就被挡了开去。
“我会送她回去,不劳尹兄费心了!”白夜海笑着看着尹化,墨绿色的眸放着挑衅的光。
尹化紫眸转为犀利,那是随心从未看过了神光,没想到温柔如水的尹化也有如此尖锐的一面,两人之间的恐怕夫的不是误会之类的东西。
一股无形的气开始在两人之间滋散,随心看以尹化紫色的长发无风而飘起,白夜海墨绿色的眸子越来越亮,这两只妖精在大街上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你们要大打出手吗?”随心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睨着两人,凉凉的说道:“你们是很怕全城人不知道这里来了两只妖精?”车门被她打开,一脚迈出车外,紧接着“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对着相线对势的两人说道:两位继续,我先走一步!”说着,她便迈开步伐朝着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妖气瞬间消散,尹化收起目光,快速绕过黑色的车子追上她:“随心——”
随心停下来,回过身来,唇轻抿成一道浅浅的弧度:“尹大哥,我家快到了,你不用担心我!”
欲说出口的话因她的委婉拒绝,而硬是咽了下去,紫色的眸低垂下去,敛去眼底的伤,再抬头时已是平日的温笑:“嗯,代我向伯母问好!”
“嗯!”随心点点头转身走开,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尹化亦转身,紫眸光芒乍现,直直射向车上始终望向他们的白夜海!
两簇眸光相对,刹那火光四溅,周围的空气也像是突然变得稀少,狂风骤起,夕阳此时正好殒落西山,天突然暗了下来,周遭的穿梭的人群一下子消失不见,整个漆黑的世界中只有他们。
“我说过,你不能接近她,更不能伤害她!”尹化紫色的长发随风四散,温柔如水的俊颜展现无尽妖气。
“我也说过本领主事,没有人可以插手!”白夜海墨绿色的眸光已成翠色,此时站在车门边的他,看似随性,可一身的霸气不容小觑。
周围的一切似乎在随着两人的妖气在逐步扭曲,而从此经过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每个人都专注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发觉在他们的周围已经生天大的变化,然而却有一个人发觉了这周围气流的异样,刚走出不过多的随心这时疑惑的回过头,在她的眼里,不远处的白夜海与尹化的影像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事物有些扭曲,可却没有人注意,各自前行着。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要大打出手?公然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皱起眉头,握紧拳手,随心暗骂一声:这两个笨蛋!
于是,转过身脚下一抬跑向二人,她不能眼看着两个笨蛋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在打出手,两只不知活了多少岁的妖精打起来,受伤的只能是周围的人,不过她还是纳闷,为什么只有她看得出异样,可是其他难道都瞎了吗?看不到有人要打架吗?
“喂,我说你们——啊——”两人的影像瞬间消失,一股强劲的旋力将随心卷起,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随着翻动,胃内的东西仿佛都要被卷了出来,终于——在她真的快要吐出来的时候,卷动停了下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一块破布娃娃般被扔到了地上,浑身的疼痛让她连眼睛都不开,只能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等着疼痛稍稍减轻一些。
这是哪里?周围好静,静得好像世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白夜海和尹大哥到哪里去了?艰难的抬起分外沉重的眼皮,随心看到了眼前的世界!
好苍凉的地方,秃坡,黄土,干草,没有一丝绿意,整个世界像是死了一般,顺着漫不边际的黄土,随心向远望去,远处两抹缠斗的身影闯入眼帘,深深叹口气,随心有些无耐,说实话,他们俩之间的恩怨貌似应该与她无关吧,她干什么多管闲事,跑过去,结果给弄到这地方来?话说,这该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她可不记得附过有这种地方,看来只能问两个始作俑者了。
身体上的疼痛似乎稍稍轻了一些,随心用胳膊撑着身体费力的坐了起来,接着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打了两晃之后,朝着两人的方向晃去,当她的身体五摇三晃的快要到两人跟前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两虎相争,受伤的多半是旁边看热闹的小兔子!”盯着不远处斗得天昏地暗的两人,随心自言道,思考着要不要再继续向前。
可谁曾想就在她这低头思考间,两股强大的力量因为互相撞击而产生的冲力一下子四散开去,身处战圈不远的随心哪能想到自己就这样被一撞千米远,刚刚那一点点的思考残念仍在她脑中闪过:她就知道小兔子永远是大老虎的炮灰!
身体好轻盈,从来没有过的轻快感觉,就好像身处一太空之中,飘飘悠悠的,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在哪,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所以她只能用耳朵去感应周围的情况,她似乎听到了老妈的哭声,然后有老爸的叹息声,还有——小楼的声音,他——也在哭,他们都怎么了?为什么哭?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她又听到一道声音,声音中透着软弱的恐惧:“她——会没事吧!”
“至少我们用妖力保住了她的性命,其他的只能等了!”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可是却也渗出丝丝的无力,像是有后悔着什么。
这两个声音她不算熟悉,却也不陌生,在脑中努力的翻找之后,她想起来了,那是尹大哥与白夜海,他们不打架了吗?她记得他们刚刚不是还在打得昏天暗地吗?而她似乎受到了他们的波及,以后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这时,有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她便听到所有人的脚步声,先是老妈急急的问道:“医生,医生,怎么样了,我女儿没事吧?”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的大脑受到的撞击太强烈,恐怕短时间内醒不来了!”这冷静得过头的声音想必是医生的。
“老婆——”
“简婶——”
这是老爸,还有小楼的声音,接着她听到了老爸带着哭腔的声音:“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
“医生求求你救救随心吧!”这是小楼的声音,这小子的哭声还是那么难听啊,可是医生说的醒不来的是指她?可她明明都听得到他们的声音啊?
想到这,随心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可是沉重的眼帘根本让她无法抬起,接着她又听到了医生冷静而职业的声音:“我们会尽力的,毕竟受到这大撞击却仍活的人不多,也许你们的女儿会创造出另一个医学的奇迹!”医生的声音中还透着一抹疑惑,明明说是车祸,可是通过他的检查,却发觉没那么简单,不过如果真的能让这个女孩醒来,那么他的事业也将更上一层楼吧。
原来——她被那两个人给撞成了植物人?听到这里,随心总算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猛然升起一团怒火,眼皮突然一轻,然后她便看到床上插着各种管子的自己安静的躺在那里,病房外是亲人们的声音,老妈的哭声还在继续,哭得让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空飘浮的身体猛的向床上自己的身体扑去,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一贴灵魂就回到身体里了?
然而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她的魂魄刚刚接触到身体就有一股强大的阻力将她弹回,连续试了两次还是不行,看来电视都是骗人的,呜——要怎么办哪!她飘在半空中,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半天过后,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最后随心只好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决定还是去看看老妈怎么样。
所以,她转身飘向门口,本想开门,可身体却如空气般穿过门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看来电视也不全是骗人!”接着她的身体穿透了病房的门,看到了哭成泪人的老妈,还有在那眼泪含眼圈,却仍要坚强的让老妈靠的老爸,而小楼则靠在墙边独自一个人在那默默的流着泪,他的父亲毛青云,则蹲在他的旁边一声不响的摆弄着烟条,看来大伙全都因她的出事而在伤心。
“老妈,别哭了!”明知道老妈不可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可她还是在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简母哭声停顿了一下,脸上似乎闪过疑惑,刹那随心的心跟着跳到了嗓子眼,兴奋之情无法言喻,她以为老妈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可是接下来却听到简母说道:“随心走路一向小心,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呢?”
“简婶,这不一定是随心的错,一定是逃逸司机的事!”毛小楼手握着拳头,愤恨的说着。
看到对面的爷俩随心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飘到毛小楼跟前,在他面前不断的晃手:“小楼,你看得到我吧,哎,你倒是跟我说话啊!”
毛小楼的眼神从愤恨又变成了悲伤,在他眼前的随心就如空气,他根本没有所觉,随心有些气馁,头无力的垂下来。
突然间——她的手被人抓了起来,她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的是白夜海那张表情有些奇怪的脸:“你——”
他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眼神,在毛小楼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不着痕迹的将随心拉走,接着随心看到尹化也跟着他们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