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序章 神州大陆   自上古洪荒以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神州大陆,如今有三国鼎立,中原向东及北为相诩国,西南方为南禹国,北方及西是亓尾国。中原大地富饶繁华,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当今天下,相诩国实力最为强大,兵强将广,占中原富饶之地最多,其次是便是亓尾国,亓尾国人口稀少,多为边荒异族,但个个神勇威猛,极为矫勇,而南禹国地处南荒边陲,山险水恶,凶禽猛兽极多,地势极为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其他两国倒也不敢轻易来犯,但在南禹国以南的南海中,岛屿甚多,常常会大起干戈,百年前其中一岛岛主征战群岛,一举攻克诸岛,将南海一百零八岛收归旗下,统一南海,南禹国有意收服南海群岛,又唯恐国内正在与南海大战之际,其他两国乘机来犯,是以天下太平。而相诩国往东,便是茫茫东海,东海中有一种族,乃是自上古以来便存在的龙族,龙族千百年来便一直雄霸东海诸岛,相诩国海战远远不及龙族,不敢和龙族争霸东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龙族向来无侵占大陆之意,倒也乐得逍遥太平。   天下表面看似一切太平无事,人们安居乐业,实则各国中早已暗流涌动,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只是缺少一个导火索而已。这段故事,便是由此开始。  正文 第一章 龙神   九月的风,淡淡的有种沁人心脾的芬芳。   鹿鸣山,位于中原以南,千百年来号称天下第一名山,鹿鸣山延绵千里,千峰万壑,以奇山、险峰、怪石、云海、飞瀑闻名于世,山峰延绵,时而鬼斧神工,时而平淡无奇,山中终年云气缭绕,恍若仙境。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打破了山中的宁静,河水奔腾着的向东蜿蜒流着,河边一个青衣男子静静的向着河水缓缓逆行而上,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嘴边一抹温柔而又苦涩的笑容仿佛云霞一般静静的飘过,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流过一丝淡淡的哀愁,身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短,耳边的轰隆之声越来越响。那男子走了约有半个时辰,远远可以看见一条瀑布飞泻而下,半山中云气弥漫,看不清瀑布究竟有多长,但纵观几十丈的宽度,可想而知这条瀑布的长度。   那男子静静的走到瀑布下,抬头看着飞泻而下的瀑布,眼神中变得异常温柔,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连一个牧牛的小童站在他身后迷茫的看了半天,他都毫无知觉。   “十年了”他轻声呢喃了一句,又一动不动的站着,阳光缓缓的从他身后爬到头顶,瀑布下一潭碧水冒着缕缕蒸气,山中除了瀑布声,就是鸟鸣声,静得仿佛瀑布下没有那一个人的存在一般。   忽然从远处一曲淡淡的箫音传来,吹的曲子活泼中又有一种愁愁的感觉,那男子身子一震,转身向箫音处看去,只见一头老黄牛上骑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童,那小孩嘴边放着一支竹箫,刚才的曲子正是这牧童所吹,那男子听着箫音,心中一阵悸动,眼前仿佛真真实实的出现了昔日的那个,让他十年来难以释怀的一个人,眼中不禁流露出哀伤之色。   忽然曲子一转,变得低沉,逐渐落了尾音,那男子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那牧童已走到了他身边,牧童露出迷茫的眼神,嘴角含着笑容说道:“你这人当真奇怪,今天早晨我在你身后看了半天,你抬头看着瀑布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可又为何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那男子一怔,嘴边泛起一丝笑容说道:“早上你一动不动的看我半天,现下可要还回来了,我刚才又一动不动的看着你,咱两扯平。”   那牧童从黄牛上翻身跃下,将竹箫插入腰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抬头看着青衣男子,笑道:“大叔,你在这条瀑布下看什么呢?”   那男子看了看小牧童,见那小牧童眉清目秀,长的十分可爱,正要答话,忽然“啊”的一声惨呼,声音是从瀑布上方传来,那男子忙回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人从瀑布上方直直摔下,下方离瀑布下的水潭离得不远,是一片空地,若往左边稍微过点,摔入水潭中,倒也无性命之虞,可是那人摔下的地方正好是一片空地,摔下后非死不可,那男子不及细想,身形一晃,已到那摔下之人下方,只见他飞身一跃,单手托住那人背心,在空中迅速转了十几个圆圈,将下坠之势越化越小,圆圈转完,双脚也刚好着地,可是那人从百丈之高摔下,力道何其之大,青衣男子双脚一踏到实地,便向后又退了一丈有余才停住,那小牧童在下方只看得目瞪口呆,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场面,心中惊骇真是难以言喻,待那青衣男子停住脚步才反应过来,快步跑了过去,远远见那摔下之人全身是血,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捏着一个红葫芦,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青衣男子眉头一皱,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道红影从云雾中直冲而来,眨眼间便到了离他两丈之处,那牧童刚刚跑到青衣男子身边,那红影突然从天而降,倒是吓了一跳,放眼看去,原来那红影是一名约莫三十岁的红衣男子,头顶金冠,腰缠玉带,穿着极为奢华,长相却如一个女子一般,秀气十足,皱着眉头看着青衣男子,随即嘿嘿一笑,向青衣男子微一拱手,朗声道:“阁下莫非是龙神陛下敖一阳?”   那青衣男子将手中摔下那人轻轻放到地上,朝红衣男子一抱拳,道:“想不到我十年未踏足中原,竟还有人识得我。”说罢微微皱眉道:“你是西域毒宗宗主‘毒神’楚喻?”   那红衣男子心中微微一惊,心想这人十年未出现过,今日怎的忽然出现在这儿,他是龙族陛下,身边定有高手护卫,忙看了看四周,只看见敖一阳身边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孩,方圆百丈之内除了瀑布声外,再无其他声息,笑道:“素闻东海龙族陛下不出东海,便知天下大事,楚喻这名字六年前才为天下人所知,想不到龙神陛下十年不出东海,一见面便道出了我的来历身份,当真名不虚传。”   敖一阳看了看从崖上摔下之人,道:“楚公子过奖了,却不知此人怎的从上面摔了下来?”说着指了指那人。   楚喻笑道:“此人盗了我毒宗一件紧要事物,我不远千里从西域追赶……”一句话还未说完,那地上躺着的人突然大声喝道:“楚喻,这冰蚕要是落入你手中,不知天下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丧于你手。”一句话说的太急,不禁大声咳嗽了起来,敖一阳不知他们口中所说“冰蚕”是什么事物,这次孤身来到中原,只为祭奠亡妻而来,不想卷入这场争斗,心中微有退意,却听那人有气无力的说道:“龙神…龙神陛下,求你…求你将这…这物带去东海,好好保存…保存着,千万……千万不可让楚喻拿去,否则后果……后果不堪设想。”说着将手上那红葫芦拿了起来。   敖一阳一怔,抬头一看楚喻,见楚喻脸色大变,红袍微微鼓起,隐有动手强抢之意,心中微微发怒,心想这楚喻看似年纪轻轻,能接任毒宗宗主一位,必有惊人修为,其次用毒之术,恐怕无人能及,若要当真动手,谁胜谁负,确是难料。又想不知那红葫芦中的冰蚕有何紧要,竟让楚喻千里迢迢追赶而来,看楚喻和那人神情,葫芦之中的冰蚕定是非同小可,一时不知当接不当接。   楚喻在旁看着,见那人将红葫芦递到敖一阳身前,也不及多想,身形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出去,一掌拍向敖一阳,一手去夺红葫芦,敖一阳大怒,心想这楚喻太也不将他放在眼中。左掌推出,和楚喻对了一掌,右手已抓着红葫芦向后急速回夺,脚下借着掌劲向后划去,楚喻先抓住红葫芦,却被敖一阳又从手中夺去,他手中却只夺了一个葫芦塞,楚喻大吃一惊,忙向红葫芦看去,只见敖一阳手中红葫芦向后回夺一甩之际,从葫芦口中一道白线直射而出,直射入不远处那个小牧童口中。   原来那小牧童听他们说话不和,心中害怕,便往后退,刚退了几步见楚喻从这边飞身而来,心中一惊,嘴不由自主的张了开来,口刚一张开,便觉一股冷气迎面冲来,口中更是冻的失去了感觉,一团东西顺着喉咙进入肚中,全身犹如坠入冰窖中还要寒冷几千倍不止,全身瞬间笼罩在白霜当中,楚喻的更是惊骇,大吼一声:“我的冰蚕”,一脚将那摔下之人踢开,将手中葫芦塞便向那牧童砸去,脚下已飞速奔向牧童,敖一阳闪身回挡,一把将葫芦塞抓住,跟着又是一掌将楚喻*退,楚喻大吃一惊,只觉敖一阳掌上劲力雄厚,不由自主的“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心中暗想“这厮修为竟如此深厚,我倒是高抬了自己,却不知这小孩又是何人,看来今日定要和龙族结仇了。”   楚喻面不改色,冷哼了一声,沉着嗓子说道:“龙神陛下,你龙族一向与我西域毒宗井水不犯河水,我西域毒宗虽说小门小派,却也不惧你龙族。”   敖一阳勃然大怒,但关心那牧童,忙将手贴在牧童背心,一股纯阳之气输入牧童体内,抵抗寒气,楚喻见敖一阳不答他话,心头火起,喝道:“速速将我冰蚕吐出。”话音未落,便已欺身而上,直向那牧童胸口打去,敖一阳哼了一身,一手仍抵在牧童后心,另一只手和楚喻瞬间过了十招,楚喻心中着急,也不顾敖一阳又一掌拍到,一掌直拍向牧童,同时胸口也中了敖一阳一掌,向后又退了几步,吐出一大口血。那牧童心中早已迷迷糊糊,忽然一股大力击在胸口上,只觉浑身骨头犹如散了架一般,一口鲜血喷出,却已冻成冰块,掉在了地上,楚喻一掌打完忙看着地上牧童吐出的血迹,见是几块血冰,怒喝道:“快将冰蚕吐出来,莫要……”话没说完,一脸诧异的看着那牧童,竟是说不出话来。   那牧童被楚喻打了一掌,敖一阳忙低头查看牧童伤势,见伤势严重,忙封了几处经脉,护住心脉,抬眼一看楚喻脸色诧异的看着牧童,眼光不由看向牧童,只见那牧童双眼圆睁,瞳孔被一层一层的金光包住,那金光翻来覆去,叠起来又消失,消失了又叠起来,敖一阳大吃一惊,颤声道:“竟是……是她家族的”。   楚喻口中只喃喃说道:“这世上竟还有龙家的人……这世上竟还有龙家的人……”。只见那牧童眼中金光层层叠叠的翻了又翻,不过片刻,身上冰霜竟自化成了水,胸口被楚喻打的那一掌伤势也逐渐好转,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楚喻一惊,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嗓中低吼了一声,怒道:“我的冰蚕,我的冰蚕,快吐出来,吐出来”口中说着,手下已一掌接着一掌拍了过去,敖一阳正沉浸在往事中,一惊而醒,转身便和楚喻斗了几个回合,那牧童神志稍稍清醒,看着身上水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心中一片茫然,见敖一阳和楚喻打的水深火热,道道光华从两人相斗中心激射而出,击在水潭中、地上,直打的土石横飞,水花四溅,那牧童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只看得心惊肉跳,惧怕不已,忙转身去牵黄牛,那牛却早已惊得跑了,不知去向,那牧童也不管黄牛去了何方,转身便往村子跑去,刚跑了数步,忽觉脑后一股劲风扑到,还未转身去看,只听“嘭”一声巨响,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直飞出去。原来楚喻见牧童跑开,忙追上去一掌打上牧童脑门,敖一阳追赶上来,回掌挡住了楚喻,自二人对掌中心,一股深紫色掌风迅速扩散开来,“啵”的一声,那牧童便被掌风击飞出去,猛吐了两口血,心中一片空白,躺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   敖一阳接了楚喻一掌,向后退了两步,脚还未站稳,又听得那牧童闷哼了一声,忙转头一看,却是两人对了一掌,掌风扩散开来将那牧童又击飞出去。敖一阳知牧童性命当无大碍,转头向楚喻喝道:“楚喻,你……”话未说完,忽然听得几个女子声音同时叫道:“宗主”,声音未落,只见四个妙龄女子飞身而来,均着一身粉红衣衫,整整齐齐的站在楚喻身后,楚喻心中一定神,心想:“和这厮斗了半天,并未有护卫出现,现在我有四俾在侧,当可将他打退”,心中记挂冰蚕,说道:“晗烟,快将那小孩肚腹抛开,取出冰蚕。”这四个女子乃是楚喻精心培养出的“毒宗四侍婢”,不但各个修为深厚,长得更如出水芙蓉,清丽脱俗,只是这四个女子脸上均不露丝毫表情,看起来如冰山一般,那第一侍婢便是晗烟,其下依次是晗玥、晗凝、晗香,修为之高,放在当世,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   晗烟应了一声,凌空抽出一柄长剑,一闪身便向牧童一剑斩去,出手之狠辣,当真令人不寒而粟,敖一阳一掌斜拍出去,将晗烟剑锋一带,劈入牧童身边,“轰隆”一声,竟将地上劈了一条大裂缝,那牧童被掌风击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的躺在地上,忽然感觉一道剑气在身边爆裂开来,心中一惊,一跃而起,起得太猛,又吐了两口血,胸口疼得几欲晕去,见敖一阳已和楚喻等人动起了手,忍着疼痛便想往村子跑去,但刚迈出一步,忽然一股阴寒之气直冲脑门,全身瞬间竟结了一层寒冰,原来那冰蚕的寒气又肆虐了起来,竟比前一次更加猛烈,那牧童脚下一软,又一跤摔倒,就此人事不省。   楚喻恼怒敖一阳阻碍了自己大事,初时还收敛三分,此时已于敖一阳撕破了脸皮,心中虽恐与龙族结下深仇,但想到到手的冰蚕又被敖一阳从中阻挠,被那牧童吞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手一搏,将敖一阳先毙于掌下,龙族群龙无首,当暂时不会去找毒宗寻仇生事,双掌摧力,招招往敖一阳要害处攻击。敖一阳以一敌五,楚喻修为本就不弱,再加上四俾连手,更感吃力,心想:“先救了那孩子速回东海,以后再找毒宗慢慢算账,楚喻这人阴狠毒辣,真是心腹大患。”想到此处,只见他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大喝一声,右手金光闪烁,在虚空中随手一抓,竟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楚喻一惊,低喝道:“龙神剑”。   敖一阳喝道:“楚喻,我龙族与你毒宗势不两立。”说罢再不多言,一剑斩向晗玥,道道金光如莲花开落一般,片片合拢聚于剑身,一剑当头斩下,另外三俾大惊,忙上前相助,只听“嚓”“嚓”“嚓”“嚓”连响了四声,四俾手中长剑竟瞬间被斩成四截,剑魂破碎,四俾身体大震,齐齐喷血,双膝发软,竟无力站稳,摔倒在地。敖一阳一剑将四俾手中四柄长剑劈断,右手微微发抖,心道:“这四俾修为当真非同小可”,忽然感觉一阵呕吐之感,却见楚喻笑意盈盈的凝视着他,一手抬起与肩平齐,手掌对着敖一阳,敖一阳一惊,脑中昏昏沉沉,暗知不妙,冷笑道:“楚喻,不愧号称‘毒神’啊。”   楚喻微微一笑,向四俾挥了挥手,四俾相互搀扶远远离去,又向敖一阳说道:“龙神陛下,我只要那小孩腹中之物,实无冒犯之意,我取了那冰蚕,解药双手奉上”。   敖一阳道:“双手奉上?哼,好一个双手奉上,楚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今日葬身此地吧,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那冰蚕有何紧要?”   楚喻听敖一阳看穿自己心思,干笑了两声,道:“实不相瞒,那冰蚕乃是上古时期的‘玄冰蚕’,那一只也许是唯一一只仅存的上古冰蚕了,我耗费数年时光,才从极北苦寒之地寻到,却没想到被小贼偷了去,我又从西域千里迢迢追赶而来,岂能轻易罢手?”   敖一阳听楚喻说是上古时期的冰蚕,心中大惊,忙回头看了看牧童,见牧童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身上一层寒冰笼罩,竟比前一次更厚,却听楚喻又说道:“龙神陛下,那冰蚕寒气极为霸道,那小孩如今体内寒气每发作一次,便加重好几倍,你与龙家的人无亲无故,何必白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   敖一阳喝道:“楚喻,正因这小孩乃是龙家的人,我今日是非救他不可,你莫要逞这口舌之利,我龙族雄霸东海几千年,莫非还怕了你一个小小毒宗不成?”   楚喻冷哼一声,道:“敖一阳,若不是我这四俾拼着身受重伤之祸,在你身上施毒,可当真不容易啊,嘿嘿,你可别忘了此刻你是命悬我手。”   敖一阳怒火冲顶,道:“你是在威胁我吗?”说罢也不待楚喻答话,一剑刺向楚喻,楚喻眼露杀机,低喝一声,空手与敖一阳又斗了起来,敖一阳中了楚喻暗算,每斩出一剑便觉全身经脉滞涩,额头上不禁出了一层冷汗,敖一阳修为本比楚喻高得多,只因中了楚喻暗算,身中剧毒,修为已大大折扣,更何况要分出一半功力抵抗毒素,虽手握龙神剑,却已被楚喻*得险象环生。敖一阳手中龙神剑金光阵阵,剑气纵横,而楚喻每一掌拍出,犹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金芒红光纠缠交错,地上尘土飞扬,楚喻越斗越心惊,敖一阳虽身中剧毒,可龙神剑乃龙族历代相传神器,龙族君主护身利器,岂可小觑,每一剑或劈或刺,剑气之凌厉,当真不敢大意。   忽然敖一阳闷哼一声,倒退了两步,一口黑血喷出,却是敖一阳身上剧毒发作,一不留意,被楚喻胸口上印了一掌,敖一阳还未站稳,楚喻又已猛攻而至,敖一阳一惊,忙将龙神剑一把掷出,直刺向楚喻面门,楚喻万万没有想到敖一阳会掷出龙神剑,要知每一件兵刃都离不开持兵刃之人,像这般掷出兵刃,若对方扣住兵刃,稍一攻击兵魂,持兵刃之人定受伤不可,楚喻不敢冒险接住龙神剑,忙侧身避过,却见龙神剑忽然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半空中,耳边猛听得一声高亢入云的龙吟之声,楚喻心中暗呼不妙,只见一条青龙迎风而长,瞬间便成了一条数十丈长的青色巨龙,龙尾一摆,一股大力排上倒海搬横扫而至,楚喻脸色大变,脚下一蹬,身子向上急冲,地上草皮如轻絮一般竟被龙尾扫过的罡风揭去了一层。楚喻虽避过了龙尾,但被罡风一带,胸口一闷,在空中连喷了三口血,凌空翻了两个筋斗才定住身子,楚喻凌空站定,喝道:“龙神,哼哼,好一个龙神,竟现了真身。”数着右手凌空一抓,手中红光闪烁,犹如鲜血一般,一柄暗红色单刀凌空抽出,又道:“看我‘万毒血刀’的厉害。”心中暗自懊悔不该托大,以至于身受重伤,若一开始便取出血刀,早已将敖一阳斩于刀下,心中恼恨,身形一动,便向青龙连砍了十二刀,青龙敖一阳龙吟一声,冲天而起,巨口一张,一道水桶粗的青光喷出,“轰”的一声将楚喻砍来的十二刀尽数挡住,随即龙尾自下而上撩起,楚喻飞身后退,顺手又向敖一阳猛砍了数刀。   适才敖一阳忽然变身,龙尾扫过,猝不及防之下,楚喻心无防备,受了龙尾一扫之力,现下楚喻心中已有防备,只见他在青龙中间腾挪转移,偶尔猛下杀招,竟和敖一阳斗了个平手,敖一阳体内剧毒越来越重,不得已之下现了真身,猛然间将楚喻打伤,但楚喻手中握着血刀,不敢与他兵刃接触,不禁感到随着时间增长越加无力抵抗,那血刀虽不及龙神剑,但也是天下有名的兵刃,其锋利灵气固不必言,其刀身更被见血封喉之毒浸入刀魂当中,若单论阴辣狠毒的兵刃,这“万毒血刀”放眼天下,当真再无其他兵刃可匹敌了。   敖一阳和楚喻又斗了几百回合,心中焦急,若再坚持相斗半刻,体内毒血攻心,就算有解药也再难活命,想到此处,全身劲气聚于口中,猛然间“轰隆”一声巨响,只见青龙口中一道青光倾泻而下,如瀑布一般,向楚喻当头击下,楚喻不敢直攫其锋,向后急退,眼前青光直泻而下,在地上击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坑,水潭中的水瞬间流下,将大坑中注满了水,楚喻周身上下土石、草根、树干直飞,眼前灰蒙蒙一片,全是尘土,忽然听到四周安静了下来,除了瀑布声、土石坠落到地上的声音,竟再无其他声息,楚喻心中暗觉不妙,将血刀舞得护住全身,一头冲出,环顾四周,却哪里还有敖一阳和那牧童的身影,楚喻大怒,仰天长啸了两声,持起血刀一顿乱砍,只砍得树木草皮满天乱飞,一道道血红色刀光冲天而起,声势极为惊人。楚喻乱砍了一通,愤愤的带了四俾离去,山中又恢复了从前的安静和谐,只是瀑布下被毁的地面、树木,可想而知刚才恶战之激烈。   鸟鸣声又渐渐想起,瀑布“轰隆隆”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水雾轻轻飘荡,遮住了瀑布本来的面貌,看起来却恍如隔世一般,忽然一道红光划破云雾,停留在半空,却是楚喻去而复返,他站在半空,侧耳倾听了半晌,双眼如星辰一般扫视了一圈,哼了一声,又化作一道红光向西而去。 正文 第二章 石洞   那牧童昏昏沉沉的晕倒过去,耳边“轰隆隆”直响,仿佛自己坐在一辆大车上,摇摇晃晃的向前而行,又仿佛自己就是那大车的木轮,眼前只看到地面不停地往后退,车轮一转一转的向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忽然感觉呼吸困难,口中、鼻中、耳中全是水,心中一惊,瞬间便惊醒了过来。   敖一阳将楚喻一*退,急忙化成人身,抱起那牧童,心想:“我现已身中剧毒,逃跑也逃不过楚喻的耳目。”转念一想,“我敖一阳横行天下几十年,心中何曾有过‘逃跑’二字,今日竟要落荒而逃,当真讽刺。”眼光一瞥,看见那水潭深不见底,心中一动,抱着那牧童一头钻入水潭之中,体内运起“龙息功”,全身毛孔瞬间张开,向潭底游去,忽然感觉怀中牧童挣脱了两下,低头一看,却见那牧童双眼圆睁,寒冰之气已暂不发作,但鼻孔中乱冒气泡,敖一阳忙一手贴在牧童背心,一股气息输入他体内,低声道:“口鼻不要呼吸”。那牧童微微一怔,心想:“口鼻不呼吸那用什么呼吸?”忽然感觉后背一股清凉之气透入体内,窒息之感顿时消失,牧童咧嘴一笑,又是一口水进入口中,忙将嘴紧紧闭住,敖一阳微微一笑,向潭底慢慢游去。   阳光透过水面,射进水中,潭底水草悠悠扬扬,不知名的鱼儿游过二人身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二人,敖一阳双脚踏在潭底,抬头看了看水面,见那水面离自己竟有百丈之远,敖一阳微微一怔,心道:“这水潭好深。”转头看了看四周,见不远处一道黑墙,便抱着牧童又向那黑墙游去,那黑墙却是瀑布后的石壁,敖一阳又抬头看了看,隐隐看见瀑布倾泻而下,击得水面剧烈动荡,敖一阳背靠在石壁上,胸口剧烈起伏,牧童见敖一阳脸上一层黑气缭绕,心中害怕,不敢看他,环顾四周,忽见不远处石壁上竟有一个圆圆的洞口,那洞口前长着齐腰高的水草,四周石壁上长满了青苔,石缝中也长着一条条的水草,垂下来半掩着洞口,若不细看,还当真看不到,牧童忙伸手在敖一阳肩上拍了两下,又指了指那洞口,敖一阳眉头一皱,起身向那洞口游去。   敖一阳游到洞口前,见洞口口径约有一丈,黑黝黝的看不见尽头,微一迟疑,不知楚喻有没有发现自己钻入水潭中,若潜水追来,那边糟糕至极了,想到此处,便向洞中游去,洞中一片漆黑,双眼不能见物,幸好那洞却是笔直的通往前方,洞壁极为光滑,倒是不怕碰到石壁,约往前游了一刻钟,那洞又往上逐渐延伸,敖一阳心中一喜,往上延伸说不定便另有出口,奋力便向上迅速游去,那洞越往向上延伸,洞中越黑,到后来五指放在眼前竟也看不见了,敖一阳心中不由得转欢喜为不安,速度也降了下来,又向上游了片刻,“哗啦啦……”一连串的水声响起,敖一阳刚一探出水面,手中金光闪烁,凌空又抽出了龙神剑,以防不测。龙神剑金光大放,敖一阳一出水面,胸口一轻,忍不住又喷出几口黑血,也不顾自己中毒情况,忙向周遭一看,心不由得凉了半截,却是二人出了水面,竟还在一个山洞中,山洞中漆黑一片,要不是龙神剑光芒照耀,当真连一点光亮都没有,那水面也只不过丈许方圆,是从那水潭中直通到此,三侧皆是石壁,只有一侧一条甬道直直往前延伸,又不知通往何处。   那牧童在敖一阳怀中,竭力闭起口鼻,体内寒气再未发作,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更是看不见一点光亮,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迷迷糊糊的被敖一阳抱着在水中游荡,忽然眼前一道金光猛然出现,牧童身子一颤,刺的睁不开眼,过了片刻,适应了光亮,睁眼一看,见敖一阳怔怔的站在一条甬道前,手握龙神剑,嘴角兀自残留着一丝黑血,牧童微微一挣,敖一阳反应过来,将牧童放在地上,牧童脚下一软,险些又一跤摔倒,敖一阳朝牧童惨淡一笑,见牧童脸色憔悴,忍不住伸手在他头顶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牧童看着敖一阳,心中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若不是敖一阳拼命相救,自己早已死于楚喻掌下,感受着敖一阳抚摸自己头顶的怜爱之意,哽咽道:“你……你是不是受伤了?”当时敖一阳被楚喻暗算,他已晕倒,不知敖一阳已身中剧毒,故有此一问。   敖一阳朝他笑了笑,伸手擦去嘴边血迹,也不答话,盘膝就地一坐,龙神剑凌空悬在他头顶,体内气息流转,脸上道道青光闪烁,洞中再无声音。牧童见敖一阳脸上黑气与青光反复交替,不知他在干什么,也不多言,坐在敖一阳身边,回想起今日所见,兀自心惊肉跳。   时间静静流转,牧童守在敖一阳身旁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心中思绪飘渺,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恍恍惚惚中看到一个女子缓缓走到自己身前,只见她白衣如雪,嘴边挂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一颦一笑间直如仙子落入凡间一般,她怔怔的看着那女子,那女子“扑哧”一笑,故作薄怒状,嗔道:“呆子,看什么看?”牧童微微一怔,却见那女子忽而两行清泪如断了线的风筝,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嘴角却含着盈盈笑意,哽咽道:“一千年了,你怎么才来?”牧童耳边“轰”的一声,好像一记响雷在耳边炸开一般,牧童“啊”的一声,一跃而起,哪有什么白衣女子,却是敖一阳猛吐了几口血,正大声咳嗽着,原来刚才乃是南柯一梦,牧童定了定心神,忙伸手在敖一阳脊背上轻轻拍了拍,道:“你……你没事吧。”   敖一阳满脸憔悴之色,朝牧童强笑了一下,低声道:“这毒当真猛烈。”牧童道:“你说什么?”敖一阳将他手抓住,拉到身前坐下,心下黯然“如今体内毒素扩散到五脏六腑之中,看来我也活不过这几日了,须得尽快赶回东海,处理后事了。”想着不由苦笑了一下,又想到:“我独活十年,如今便要去陪你了,呵呵,只是我们那可怜的女儿啊,哎……她长大后一定会恨我们吧,将她独自留在这世上。”想着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牧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伸手摸了摸牧童的脉象,知道寒气再未发作,心中舒了一口气,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牧童见敖一阳脸色好看了一点,笑了笑道:“我叫龙御鸿,今年十二了。”   敖一阳点了点头,问道:“那龙碧菡是你什么人?”   那牧童龙御鸿一怔,低头自语道:“龙碧菡?龙碧菡?这名字好熟悉。”他皱眉想了一会,“啊”的一声,说道:“是了,我听爷爷曾经提起过,他说我好像有个姑姑就叫什么龙碧菡,但是我从来没见过。”   好像敖一阳早在预料中一般,只嗯了一声,道:“哎……你是见过的,你小的时候是你姑姑整天抱着你,将你带大的,只是你才一岁多一点,你姑姑便不知所踪了,都怪我,哎……”他顿了顿,又道:“那龙浩轩便是你父亲了?”   龙御鸿吃了一惊,忙问道:“你认识我爹爹吗?我只听爷爷提起过我爹爹名字,但是我也从来没见过,大叔,你若是认识我爹爹,你给我说说我爹爹长什么样子,还有我妈妈呢?为什么我在爷爷面前一提起我爹爹妈妈,我爷爷便大发脾气?我姑姑怎的将我带大,又为何不知所踪?大叔。你给我说说,你给我说说。”说着,将敖一阳袖口拉住,一叠声的问了起来。   敖一阳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渐渐飘渺起来,仿佛又陷入回忆当中,轻声道:“哎……你爹爹当真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为了你姑姑,我和你爹爹当年还大打过一场。”说着嘴角露出了一点点笑容,又接着说道:“他当时隐居深山,与你妈妈勤劳耕作,不理天下之事,当真逍遥快活,我当时见他只是一个庄稼汉,不将他放在眼中,可是为了你姑姑,你爹爹不得已出手,将我打的身受重伤,又将我精心调养过来,我心中不服,又与他斗了一场,最终又被他打成重伤,差点便一命呜呼,可是你爹爹的医术也当真了得,竟又将我从死亡边缘救了过来,现在想来,你爹爹的医术放眼天下,也以你爹爹的医术为尊,哎……若是那时候我便死了,也不会有以后的事了。”说着,惨淡的笑了笑,看着龙御鸿,眼中尽是怜惜之意。   龙御鸿听他住口,惊疑道:“你说我爹爹也会你那种打架的本事?”   敖一阳怔了一下,微笑道:“当然了,你爷爷难道没有给你说过吗?”   龙御鸿道:“这倒是没有。”又听他前面说的不明所以,讷讷道:“那你能说得清楚一点吗?”   敖一阳心道:“我若将他父母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与他听,他定会接受不了,哎……他爷爷不给他说这些陈年旧事,自有道理,我也不必对他明言了。”便道:“孩子,你只记住,你爹爹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妈妈也是一位贤妻良母,你长大后我再说给你听好不好?”   龙御鸿脸露失望之色,道:“我爷爷也说我爹爹妈妈极好,可是我就想知道,以前见别人都有爹爹妈妈,可是我从来没有人疼我爱我,也没有人给我买各种玩具。”说着,嘴一撇,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敖一阳叹了口气,替龙御鸿擦干眼泪,问道:“你爷爷呢,他老人家可好么?”   龙御鸿心中一阵难过,哭道:“我爷爷在我六岁的时候便病死了。”   敖一阳吃了一惊,道:“什么?他……他老人家去世了?”   龙御鸿点了点头,泪水滴答滴答掉落在衣襟上,敖一阳也是伤心至极,叹道:“那你这几年是怎么生活的?”   龙御鸿道:“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村子的人就一直照顾着我,我给他们放牛打杂。”   敖一阳拉着龙御鸿的手,悲声道:“孩子,这许多年让你受苦了,哎……那你爷爷那时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说罢又想:“他老人家定是恼恨于我,所以才不来找我的,哎……敖一阳啊敖一阳,你当年当真糊涂透顶。”抬眼见龙御鸿兀自的抽泣,又帮他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孩子,我带你去东海吧,你拜我为义父,以后我会好好照料你的。”   龙御鸿已知敖一阳曾和他家关系非同寻常,又听他说要拜他为义父,唯一惊讶,瞪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办才好。敖一阳微微一笑,道:“孩子,我和你父亲乃生死之交,你是他孩儿,便是我孩儿,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我有一个女儿,比你小一点,算起来也是你妹妹,我带你去东海龙宫中,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好不好?”   龙御鸿道:“你女儿?我妹妹?你还要传我你打架的那种本事么?”   敖一阳笑了笑,又点了点头,道:“正是。”   龙御鸿心中大动,他见楚喻和敖一阳相斗时的那种本事,心中早已羡慕不已,听敖一阳说要将那种本事传授给自己,再不迟疑,忙跪倒在地,朝敖一阳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咧开嘴向敖一阳笑了起来。   敖一阳也跟着笑道:“应该叫我什么?”   龙御鸿大声道:“义……义父。”说罢,又“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敖一阳大喜,将龙御鸿扶起,道:“够了够了。”伸手从怀中取出那个装了冰蚕的红葫芦说道:“我瞧这葫芦灵气充盈,当是一件宝物。”敖一阳从那人手中接过红葫芦,后来知道葫芦中装有冰蚕,料想一来那冰蚕乃上古之物,装它的容器定非凡物,二来那冰蚕寒气之重何止等闲,可那红葫芦却触手温暖,感觉不到一丝寒气,正好那时楚喻急于冰蚕之事,敖一阳便顺手将红葫芦揣入怀中,此时敖一阳取出红葫芦细细一看,见葫芦底上刻着“乾坤”二字,他又拔开葫芦塞,忽然感觉一股热气从葫芦口直冒出来,自语道:“这红葫芦倒也难得。”将红葫芦往龙御鸿身前一递,道:“御鸿,为父随身也无其他礼物相赠,这红葫芦倒也是一件宝物,便先送了你,等到东海为父再来补过。”   龙御鸿伸手接过,笑道:“谢谢义父。”将葫芦翻来覆去看了看,挂在腰间,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气派。   敖一阳脸露微笑,道:“御鸿,如今我们身在此洞,先出去再说吧。”   龙御鸿嗯了一声,道:“义父,你受伤严重吗?要不先休息片刻。”   敖一阳道:“没事的。”又看了看龙御鸿脸色,知他体内寒气暂时不会再发作,心中稍安,顿了顿又指着适才游出的水面道:“我们现在若从此处出去,恐怕会遇到楚喻,我受了伤,打他不过,不如从向这甬道中另寻出口。”   龙御鸿此时已和敖一阳结为父子关系,心中再无陌生人的隔阂,点了点头,道:“不知这甬道通往何处,一切但凭父皇吩咐。”   敖一阳笑道:“好,我们这便出发。”   那甬道漆黑如墨,目不见物,幸好有龙神剑光芒照耀,甬道中倒也不显得怎么黑暗,龙御鸿见龙神剑悬在空中,随着敖一阳移动,便问起敖一阳,敖一阳道:“这龙神剑乃是我龙族历代君主护身利器,当今天下,每一位修真之士大多均有一件兵刃,兵刃优劣之分,主要要看将兵刃之魂和兵刃材质,兵刃之魂便叫做‘兵魂’。”说着看了看龙御鸿,唯恐他听不懂,却见他满脸兴奋之色,听得津津有味,便接着道:“‘兵魂’的修炼可着实不易,修为低下之人若有一件材质极好的兵刃,便是穷其一生,也修炼不出‘兵魂’。”   龙御鸿不禁脱口问道:“为什么?材质极好的兵刃不是很难得吗?”   敖一阳道:“材质极好是一方面,但修炼‘兵魂’时与自身魂魄相连,若修为不够深厚,强行炼化材质极好的兵刃,非让‘兵魂’反噬不可,但若是修为深厚,兵刃材质却一般,‘兵魂’承受不住持兵刃之人修为,定会将‘兵魂’生生撑破,持兵刃之人也定身受重伤不可。”   龙御鸿点了点头道:“恩,是极是极。”   敖一阳接着道:“就像这柄龙神剑,这柄剑是龙族历代君主相传下来的,每一代君主都尽心尽力修炼这柄剑的剑魂,这剑材质本就极好,其剑魂极为强大,我持有此剑,修为却达不到这剑剑魂力量的一半,龙神剑发挥出的威力也只有一半不到,哎……当真是暴殄天物,他日我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啊。”   龙御鸿道:“义父,你也不必哀伤,你说这龙神剑经历代龙族君主修炼剑魂,剑魂只会越来越强大,不是么?”   敖一阳一怔,心中叹道:“我当真糊涂透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哈哈笑道:“我儿当真聪明。”说着又大笑了两声接着道:“材质极好,‘兵魂’强大到一定时候,便可将兵刃融于虚空中,每件兵刃的‘兵魂’都与持兵刃之人魂魄相连,若要用到兵刃,便可随手在虚空中祭出,便想这龙神剑一般”。说着那龙神剑忽然消失不见,随即又出现在敖一阳手中。   龙御鸿只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敖一阳笑道:“回到东海龙宫后,我便给你寻些材料炼制一件兵刃,暂时用着,御鸿,材质极好的材料可遇不可求,往后行走天下,就看你自己的机遇了,若有更好的材料再重新炼制。”   龙御鸿重重点了点头,心中欢喜,期待之情,当真难以言喻,恨不得现在就立刻飞到东海,让敖一阳给自己炼制一件兵刃。   那甬道也不知有多长,二人一直往前行了约有一炷香功夫,那甬道又忽而曲曲折折的转了几个弯,逐渐向下行去,一路上敖一阳给龙御鸿说点东海龙宫趣事,倒也不无聊寂寞,二人又走了一段,龙御鸿忽然全身发抖,口中颤声道:“义……义父,我冷……冷。”   敖一阳大惊,知是他体内寒气又已发作,忙让他盘膝坐好,却见龙御鸿全身上下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整个人直如冰塑。敖一阳心下骇然,心中不由叫道:“这寒气好生霸道猛烈。”忙将双手抵在龙御鸿背心,一股纯阳之气输入龙御鸿体内,却感觉一股寒气犹如利剑般透过自己掌心,直钻入他体内,敖一阳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瞬间被冻住一般,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掌中纯阳之气源源不断的向龙御鸿体内输入,全身衣衫鼓荡,过不片刻,竟连敖一阳身体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敖一阳身上薄冰慢慢化成了水,龙御鸿身上的冰要比敖一阳身上的厚得多,又花了半盏茶功夫,身上寒冰才尽数化为水流到地上。敖一阳吐气收功,猛然间转头便吐出了几口黑血,龙御鸿神智刚恢复,听得敖一阳又吐血,哽咽道:“义父,义父,你怎么样了?”   敖一阳摇了摇头,道:“没事,放心吧。”说罢又盘膝坐好,体内气息流转,全身上下一阵黑光一阵青光,将甬道中照的光怪陆离。过了片刻,敖一阳又吐了两口黑血,睁开眼见龙御鸿怔怔的看着自己,满脸担忧之色,自语道:“这毒当真猛烈。”   龙御鸿一惊,道:“什么?义父,你中毒了?”   敖一阳点了点头道:“若不是我遭了楚喻暗算,身中剧毒,又何惧于他。”说着重重哼了一声,拉过龙御鸿又道:“御鸿,只是你体内寒气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龙御鸿见敖一阳脸上精神好了许多,又听他关心起自己,自从那年他爷爷去世之后,再没有人对他这般疼惜过,爱护过,心中一酸,低声哽咽道:“义父……”说了这两个字,喉头一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满脸泪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敖一阳也叹了口气,将龙御鸿搂在怀中,道:“来,让义父背背你。”说罢站起身将龙御鸿背在身上,又向甬道深处行去,那甬道左折右拐的又向前走了一炷香功夫,转过一个弯,眼前一亮,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大石室,敖一阳一喜,快步奔进石室,见那石室极大,正中间一个方方正正的纵横约有二十丈的大水潭,水潭中心又是一块四五丈长宽的大方石凸出水面,大方石中心出又是一个小石台,石台上放了一个小瓶,小瓶中一团不知名的事物放出剧烈的白光,将石室内照的亮如白昼,以小瓶为中心,周围石台上又画着弯弯曲曲的符文,那石台旁边又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插在大方石上。   敖一阳将龙御鸿放在地上,对望了一眼,心中一团疑惑,又看那方水潭之中冒着阵阵寒气,但不知何故,那白光照在身上,竟感觉暖洋洋的,丝毫感觉不到寒气之冷,水潭四周都有一丈宽的通道,通道另一侧便是石壁,石壁上也刻着弯弯曲曲的各种巨大符文,那石室除了此时二人所在的一个出口之外,竟再无其他通口。 正文 第三章 银炎狂龙   敖一阳和龙御鸿站在石室门口,均被这鬼斧神工的建造怔住,那石室内壁光滑如镜,竟比打磨过的还要平整,上面刻的符文深入石壁数寸,雕刻的仿佛活物一般,看的时间一久,竟感觉那符文竟蠕蠕而动,敖一阳和龙御鸿不敢多看,忙转移目光看向潭中大石上的小石台,龙御鸿眼神一瞥,看到大石上插得那把长剑,心中一阵乱跳,仿佛心神被什么东西生生牵扯了一下,口中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敖一阳忙到:“御鸿,怎么了?”   龙御鸿平定了一下心神,摇头道:“义父,我有点害怕。”   敖一阳摸了摸龙御鸿的头,安慰道:“有义父在,别怕。”说罢俯身拾起一块小石头,轻轻丢过去扔在大石上,“当”的一声,小石子在大石上滚了一段,静静的停在大石上,敖一阳见没什么危险之处,低头道:“御鸿,你在此站着别动。”说罢身形一拔,握着龙神剑飞身上了大石,敖一阳刚踏上大石,便感觉两耳边“呼”的一股热气掠过,身在大石上,竟感觉比在洞口处热了许多,敖一阳见除了比较热之外,再无其他异状,绕着那小石台看了看,见那小台一侧刻着几颗字,只是日久年深,竟已看不大清楚,隐隐约约只看到三个小字“银”什么什么“龙魂”什么的,他也不怎么留意,又在大石四处看了看,也无丝毫异样,心想:“此处如此暖和,御鸿体内寒气又极为霸道,若我将龙族‘九阳龙神功’传授于他,在此苦练,说不定便可将他体内冰蚕的寒气驱除。”他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飞身越过水潭,道:“御鸿,我们暂到那大石上休息片刻吧。”   龙御鸿嗯了一声,敖一阳将龙御鸿抱起,一跃上了大石,龙御鸿道:“义父,这石头上好热。”   敖一阳道:“此处甚是暖和,于你抵御体内寒气极有裨益。但千万不可乱动这大石上的东西,这石室古怪的紧。”   龙御鸿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又定定的看着那把长剑,总感觉那剑仿佛极为诱人。忽听敖一阳惊道:“咦?这水潭中竟有鱼?御鸿,肚子饿了吧,我去抓两条鱼来吃。”   龙御鸿一日未进食,早已饿了,此时敖一阳一说,肚中更是“咕噜噜”连响了数声,敖一阳笑了笑,伸手去抓鱼,却见敖一阳忽然手一缩,惊道:“这潭水好冷。”   龙御鸿听敖一阳说只是水冷,并无大碍,心中一宽,低声道:“义父,小心点。”   敖一阳此时有了义子,心情极好,笑道:“没事的。”说罢提起龙神剑看了看又苦笑道:“这龙神剑今日看来要让我来用以刺鱼果腹了。”说罢一剑刺入水中,提起来时剑尖上穿了一条银白色大鱼,却见那鱼长相甚是奇特,长约一尺,鱼身扁平,两侧鱼鳃处各生出一鳍,一扇一扇的竟如一对小翅膀一般,全身放出点点银光,极为好看。以敖一阳所知鱼类之广,竟也看不出这鱼是什么种类。   龙御鸿看着那鱼怔了怔,道:“义父,我们有鱼却没柴火来烤啊。”   敖一阳点了点头道:“确是没柴火,看来我们只能生吃了。”说罢将龙御鸿抱起,又飞身跃到石室口,道:“我们莫要把血渍弄到那块大石上了。”说着一剑将鱼头斩去,剔下来一条鱼肉给了龙御鸿,又剔了一条说道:“御鸿,咱父子俩只能生吃鱼肉了,哎……让你又要跟着我受苦了。”   龙御鸿呵呵笑了两声道:“义父,你千万别这么说。”说着将鱼肉咬了一口,大嚼了起来,却感觉那鱼肉虽是生吃,可香甜味美,没有一丝鱼腥之气,竟别有一番滋味,不禁脱口说道:“好吃,好吃。”   敖一阳还以为龙御鸿只是安慰自己不要自责,轻轻叹了口气,咬了一口鱼肉,却觉极为美味,不禁轻轻“咦”了一声,龙御鸿咧着嘴笑道:“义父,这鱼肉生吃竟这般好吃。”   敖一阳点了点头道:“我东海龙宫中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可比起这生鱼肉,却总感觉不及。”说着将鱼放在嘴边喝了就口鲜血,又递给了龙御鸿,二人也当真饿极了,不到片刻便将一条鱼能吃的肉尽数吃光,敖一阳怕龙御鸿尚未吃饱,又刺了一条鱼给他剃着吃了。二人吃生鱼肉喝鱼鲜血,对视一眼,见二人嘴边都流下一丝血迹,不由得相视大笑起来,吃饱喝足后,二人又跃到大石上,仰天躺展,睡了起来。   龙御鸿躺在大石上,侧头去看敖一阳,却见敖一阳也正好回过头来看向他,敖一阳微微笑了笑转过身闭眼和衣而睡,龙御鸿也笑了笑一转头看见那柄长剑静静的插在大石上,眼光再也移不开了,迷迷糊糊的又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轻轻向他走来,龙御鸿朝那白衣女子笑了笑,那白衣女子忽然泪水又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口中哽咽道:“这一千年来,你可知道我在想你么?”说着伸出纤纤素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幽幽说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龙御鸿静静地听她在自己耳边轻声哭诉,竟不忍心将她推开,那女子伸开双臂又将他抱住,道:“这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放开了……”忽然那女子又如空气一般,悄悄消散在空中,龙御鸿一惊坐起,却原来又是南柯一梦,转头见敖一阳睡得正熟,又静静躺下,心中寻思:“怎么今天光做这种怪梦,梦中那女子是谁?怎么会在梦中两次出现?”心中胡天胡地的想着,眼皮又渐渐沉重,熟睡了过去,石室中又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呼吸之声,一高一低,极为和谐。   时光悄悄流转,那小石台上的小瓶中依旧发出耀眼的白光,仿佛亘古以来那小瓶就一直静静的放在石台上,从未有人触摸过,或可说是从未有谁敢侵犯过,石台旁插得那把剑,深入大石数寸,剑身上生了厚厚一层锈,已看不清昔日的摸样,但从轮廓上隐约可猜想出那剑造型极为独特,那柄剑插在大石中,剑身微微倾斜,仿佛一直以来都静静的看着那小瓶,又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忽然石室中“啊”的一声,敖一阳睡的正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跃而起,顺手在虚空一抓,龙神剑祭出,一看龙御鸿,却见他全身瑟瑟发抖,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原来适才那一声却是龙御鸿寒气发作叫出声来,敖一阳忙将龙神剑收起,扶起龙御鸿,双手抵在他背心,助他抵御寒气,过不片刻敖一阳身上也结了一层薄冰,只见敖一阳两条胳膊上各有一道青光缓缓输入龙御鸿体内,龙御鸿全身上下也是道道青光直冒,冰层一点点消融成水,过不片刻,竟已全化成了水,比上次所用时间短了许多。   等二人身上寒气逐渐消散后,敖一阳缓缓收功,见龙御鸿脸露微笑,敖一阳心中一宽,忽又微感奇怪,自语道:“我身上的毒素竟似少了?”   龙御鸿一听大喜,道:“义父,那可真是太好了。”   敖一阳皱了皱眉头,也不知什么原因,眼光落在那石台侧刻的那些模糊小字上,脑中一道电光闪过,脱口道:“银炎狂龙?”   龙御鸿顺着他眼光看去,见石台一侧模模糊糊的刻着一行小字,他曾随村子中一些老人识过一些字,可只认识寥寥数字,那石台上刻的字他确实不认识,便问道:“义父,那是什么?”   敖一阳蹲在石台前,怔怔看着那行小字,仿佛没听见龙御鸿说话一般,过了约有一刻钟,敖一阳大声笑道:“当真便是‘银炎狂龙’,哈哈,银炎狂龙龙魂真元,银炎狂龙龙魂真元。”   龙御鸿疑惑道:“义父,什么银炎狂龙龙魂真元?”   敖一阳看了看龙御鸿,又看了看石台上那小瓶,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喜道:“御鸿,你有救了,你有救了。”说罢又低头苦思了一会,又摇了摇头,龙御鸿听他说得没头没尾,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扰他,便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侧头瞧起那柄长剑。   过了约有一炷香功夫,敖一阳身子一动,笑道:“便是这样,便是这样。”   龙御鸿看着那柄长剑,心中一片空白,忽听敖一阳说话,问道:“义父,怎么了?”   敖一阳道:“御鸿,你体内寒气极重,那银炎狂龙龙魂真元却是阳刚之气极重,我将他摄入你体内,便可镇压住你体内寒气不再发作。”   龙御鸿疑道:“银炎狂龙龙魂真元?”   敖一阳道:“这还有一段故事,我便说与你听吧。”说罢,抬头看着石室顶,理了理思绪,缓缓道:“一千年前,我龙族有一位大将,名叫凌潇,此人英勇善战,修为可说是当时一等一的好手,连当时龙神都要让他三分,可这凌潇却也不是野心勃勃之人,对当时的龙神极为忠心。据说那凌潇刚出生时便全身发出炙热白光,长大后勤加修炼,为龙族立了不少战功。”他顿了顿又道:“当时龙族势弱,天下纷争,龙族不得已发兵和其他国家大战,凌潇便是在那时屡立战功,若不是他,也许龙族在那时便已遭了屠族之祸。”说着长长叹了口气,道:“一次大战中,凌潇身受重伤,龙神带着当时龙族公主敖灵芸去看望他,却没想到灵芸公主和凌潇二人对彼此一见钟情,从那以后,二人便经常一起幽会。又过了一年,龙族意欲和当时天下第一强国宇辰国联姻,便将灵芸公主许配于宇辰国太子。”龙御鸿听到此处,心中不知怎的,“啊”的惊呼了一声,却听敖一阳接着说道:“灵芸公主誓死不嫁,当时那龙神为保全龙族,也顾不得那许多,施计将凌潇关入天牢,把灵芸公主全身经脉尽数封闭,绑到了宇辰国,就在灵芸公主和宇辰太子结婚当日,凌潇竟将天牢打破,赶到宇辰国,大闹一场,将灵芸公主劫了去。当时龙族和宇辰国多少高手在场,竟没能挡住他的锋芒,他用一杆长枪,刺死了十三名宇辰国大将,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连宇辰太子竟也重伤在他枪下。”他说的悠悠神往,回想当日场景,真恨不得自己便生在那时,亲眼看看那场大战。他又顿了顿又道:“对了,他那杆长枪和盔甲现今还保存在东海龙宫中。”   龙御鸿听到此处,惊道:“那可真好,我一定要见识一下那杆长枪。”   敖一阳笑了笑,道:“那杆长枪自从在凌潇手中大放异彩之后,千年来再未出过世,你可知道原因吗?”他知龙御鸿定然不知,也不等他说话,接道:“那杆长枪在凌潇身殒后便径自飞回到东海,自行落在凌潇房中的兵器架上,任其他人修为多高,竟也拿不起那杆长枪,千年以来,人们也逐渐淡忘了那杆长枪的存在,也忘了凌潇当年的战功和罪行。后来我龙族为了纪念他的英勇善战,便将他盔甲也保存在了他房中。”   龙御鸿点了点头,道:“这可奇了。”又接着问道:“义父,那凌潇劫去灵芸公主之后呢?”   敖一阳道:“凌潇劫去灵芸公主后,龙族和宇辰国均都大怒,各自派遣了二十名一等一的高手,追捕了半月时间,才将凌潇截住,双方一见面,便又打了起来,灵芸公主当然是帮着凌潇,可是毕竟寡不敌众,更何况那四十人各个修为极是深厚,斗了半天,凌潇便身受重伤,带着灵芸公主逃走。”说着敖一阳“嘿”的一声,赞道:“那凌潇也当真厉害,四十名高手围侧,竟也能带着一个人逃走,不愧号称‘龙族第一神将——银炎狂龙’。”   龙御鸿敬佩不已,一叠声的道:“厉害,厉害。”   敖一阳又接着说道:“凌潇知龙族和宇辰国不会放过自己,让灵芸公主陪在他身边过亡命逃跑的生活,又于心何忍,便趁着灵芸公主不注意,封了她经脉,将她藏在了一处秘密所在,独自一人提着那杆长枪便去了宇辰国,宇辰国举国震惊,龙族也赶到宇辰国,他们不愿群起而攻之,唯恐失了国威,便派人与凌潇单打独斗,凌潇不吃不喝不眠的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力竭被捕,宇辰国恼恨凌潇抢婚,有损国威,便派人将凌潇魂魄生生抽离出肉体,炼制出了一颗‘龙魂真元’和一颗‘龙魄真元’,各封印在密处,让他永世不得轮回。”说罢,长叹了一声。   龙御鸿听到将凌潇魂魄生生抽出,手段之残忍狠毒,吓得不由面色泛白。敖一阳又接着说道:“后来灵芸公主知道此事后,伤心欲绝之下,自尽而死,但她对凌潇深爱至极,魂魄竟附在随身宝剑之上,不愿再入轮回,但那附有灵芸公主魂魄的宝剑却从此不知所踪,直到现今。”   龙御鸿听他讲完,忽然指着大石上插着的那柄长剑道:“不会是那一柄剑吧?”   敖一阳一怔,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那柄长剑,摇头道:“不知道,那柄剑没有图案记载,这故事我也只是在《龙族秘史》中看过。”说着他又摇了摇头道:“先不管这许多了,时间要紧,御鸿,我现在传你‘九阳龙神功’。”   龙御鸿一怔,道:“什么‘九阳龙神功’。”   敖一阳道:“这件事我得向你说清楚,御鸿,这‘九阳龙神功’乃是我龙族历代君主修真心法,必须传于历代龙神,可是你非我龙族之人,亦无龙身,更非龙神,原本不可传授于你。”龙御鸿听他说得郑重,忙道:“义父,我不学了,你传我别的就行。”   敖一阳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为父难道还没有主意吗?”他顿了顿又道:“御鸿,我先将‘九阳龙神功’传授于你,垫定基础之后,我便将这‘银炎狂龙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你便有了龙族气息,但日后须得设法找到‘龙魄真元’,两个真元摄入你体内,你才能化作龙身。”   龙御鸿问道:“义父,那你何不现在就将这‘龙魂真元’摄入我体内?”   敖一阳皱着眉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我担心你没有丝毫修为,这‘龙魂真元’摄入体内也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若你身体坚持不住,那可就糟了。”   龙御鸿嗯了一声,又听敖一阳接着说道:“将‘龙魂真元’一摄入你体内,我便封你为龙神太子,到时你接着修习‘九阳龙神功’,也不算违了祖宗旨意。”   龙御鸿呵呵笑道:“龙神太子?这不是威风得紧吗?”   敖一阳笑道:“那确实很威风。”说罢脸色转为严肃,道:“好了,事不宜迟,现在我便传你口诀,你用心记清楚了。”   龙御鸿重重点了点头,盘膝坐在敖一阳身前,道:“义父,开始吧。”   敖一阳笑了笑,道:“我传你‘九阳龙神功’,千万不可泄露口诀,除继承龙神之位者,不得向旁人提及,你可明白吗?”   龙御鸿道:“这我晓得,就算死也不会向他人提及口诀半字。”   敖一阳点了点头,见他一脸坚毅之色,心头暗喜,再不多言,朗朗背出一套口诀,这口诀只有千字左右,并不甚长,但生涩难懂,极为绕口,龙御鸿用心记住每一个字,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已全部记住,复述了三遍,并无错处,敖一阳极为欣慰,又仔仔细细将全身各处经脉、穴位、修炼心得讲述于他,道:“御鸿,这‘九阳龙神功’博大精深,你须得好好钻研,但不可贪功冒进,酿成大祸,将来成就如何,就要看你资质悟性,勤奋如何了。”   龙御鸿眉头紧皱,将那口诀在心中默背了一遍,又回思敖一阳解释的一言一语,过了良久才道:“义父,我晓得了。”   敖一阳微微一笑,道:“好了,修真讲究一个悟性,你这就开始修炼吧,为父替你护卫。”   龙御鸿点了点头,心中又默想了一会口诀心法,盘膝而坐,过不片刻,便已沉浸在修行快感之中。敖一阳嘴角露出一丝丝笑容,看着那石台上的“龙魂真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洞中无岁月,光阴如流水。敖一阳也不知在洞中过了多长时间,其间二人每日便食生鱼、饮鲜血,但不知何故,敖一阳身上的剧毒却一点一点的减少,后来才发现,原来那潭中之鱼却有疗伤解毒之效,对修为亦有推助之功,二人发现后,兴奋异常,每日便多吃几尾鱼、多喝几口血,当真不是自家的,便拼了命的往自己肚子中装。而龙御鸿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一心沉浸在修真中,其勤奋刻苦,让敖一阳又是疼惜、又是高兴,又过了一段日子,敖一阳见龙御鸿已修炼的初见成效,便又传授了他御空飞行之术和龙息功,龙御鸿当真如获至宝,只是他的修为初入门槛,御空飞行也只飞一丈高便摔了下来,但平地奔跑却速度极快,具敖一阳说身法快是他龙家之人特有的一项基本特征,龙御鸿听到此处又问起父母以及所谓的姑姑,敖一阳也只是说“以后你自会知道”。   敖一阳本想尽快将“龙魂真元”摄入龙御鸿体内,但深恐龙御鸿身体抵受不住,便一直在石室中陪龙御鸿修习,他知楚喻肯定早已回到西域,况且身体剧毒已清,伤势已复,可从来时之路出去,但龙御鸿每日寒气发作两三次,那大石上因“银炎狂龙龙魂真元”纯阳之气聚集,对龙御鸿抵御体内寒气极有帮助,况且在这石室安安静静的,敖一阳也乐得享受,饿了便用龙神剑刺一条鱼来吃,无聊了便蹲在那石台前琢磨将“龙魂真元”摄入龙御鸿体内的各项事宜,日子过得倒也清静,只是他每日用龙神剑来刺鱼,若让历代龙神知道他如此摧残龙族镇族之宝,会不会气的从坟墓中爬出来找他算账?而龙御鸿每日打坐修行的累了,便奔到那条水潭的洞中,练起了龙息功,那龙息功极为简单,只是龙御鸿常年生活在陆地上,在水中憋气不易,运起龙息功之后全身毛孔尽数张来,在水中吸取空气,敖一阳说龙息功有一个极大的特点,若非龙身之人修习,须得时时保持清醒,闭住口鼻,但若是龙身之人修习,只要口鼻一进水中,身体便会自行运起龙息功,自闭口鼻,而且还可自由说话,龙御鸿一听,真是日日期待敖一阳赶快将“龙魂真元”摄入他体内,尝试尝试在水中说话和陆地上说话有何区别,但敖一阳一直说他修为太低,龙御鸿便更加勤奋,连睡觉也几乎忘记了。   就这样二人在石室中过了约有三个月,敖一阳邋遢的已经看不出是堂堂龙神陛下,满脸胡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山中野人,而龙御鸿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上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如今更是破烂的不成样子了。这日,敖一阳考较了一下龙御鸿的修为,心中大喜道:“不错,不错,短短时间能修习到这个地步,已是极为难得了。”   龙御鸿笑道:“都是义父教导有方。”   敖一阳在龙御鸿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臭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也增长了不少。”   龙御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敖一阳道:“今日我便将这‘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吧,御鸿,从今往后,你便是龙神太子了。”   龙御鸿一怔,随即大喜,努力将胸膛挺了挺,笑道:“义父,你看我威风不?”   敖一阳笑道:“都还没把‘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你倒先耍起威风来了。”   龙御鸿尴尬一笑,道:“这个……这个……我先感受一下嘛。”   敖一阳笑了笑道:“摄入时可能会很疼,你能忍住吗?”   龙御鸿点了点头,道:“义父放心。”   敖一阳打趣道:“龙神太子如此威风,小小疼痛又算得了什么。”龙御鸿心中微微一喜,却听敖一阳郑重说道:“御鸿,这石台上、石壁上的符文,乃是镇压‘龙魂真元’的符文,须得毁去,否则封印一旦发动攻击,我们二人性命难保,但符文只要一毁,这‘龙魂真元’中所含的所有力量便会爆发,你便坐在这石台前,符文一毁,我便立即运功镇压,将龙魂摄入你体内,你须得静心运功,里外迎合,明白吗?”   龙御鸿大声道:“明白。”说罢,盘膝坐在石台前,道:“义父,开始吧。”   敖一阳低叱一声,祭出龙神剑,全身青光大放,龙神剑更是金光冲天,隐约听到一声声龙吟之声,敖一阳大喝一声,一剑斜劈而出,龙神剑上一道弧形金光如天外流星,“嗖”一下劈在石壁上,只听得“轰”一声巨响,石室大震,石壁上符文闪起暗红色光芒,那水潭中鱼儿更是从水中一跃而起,直跃到离水面一丈高处才又掉落水中,但那放小瓶的石台却是纹丝不动,石台上的符文中一道道红光射出,射在石室顶上,在石室顶上又照出一个个符文字样。敖一阳一怔,本来心想那符文一剑削去一大片,便可隔断符文相连,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研究那些符文,也无奇特之处,就是在石壁上用利刃刻上去的,可这一剑下去,竟有这般大变化,当真始料不及。敖一阳不明所以,见石壁上符文中一道道暗红光线迅速连接,不由大吃一惊,手中龙神剑一剑又向石台斜撩上去,将那石台一劈两半,伸手一把抓住小瓶,却见石台虽已砍成两半,但石室顶上的红色符文却依旧如常,忽然他全身大震,那小瓶中一股热浪喷射而出,更有一股大力透过手心,直击入体内,敖一阳一口鲜血喷出,龙御鸿大叫道:“义父。”敖一阳低喝道:“静心,运功。”说罢一把将那小瓶捏碎,手中托起一颗乳白色的白色光球,随即将那光球一掌拍向龙御鸿头顶,龙御鸿只感觉全身如被烈火所焚,全身剧痛,但他硬是运功忍着,一声不吭。   敖一阳将那光球拍向龙御鸿头顶,忽觉一股极大的反冲之力向上直冲,忙聚集全身功力,竭力压住,可那光球离龙御鸿头顶一直约一寸距离,便不往下落,反而有渐渐上升之势,敖一阳见四侧石壁上暗红色光线即将接头,心中大急,嗓中大喝一声,手中用力,口中鲜血直喷在龙御鸿头顶。龙御鸿全身越加疼痛难当,不由得双手乱摆,忽然觉得右手抓住了什么,眼睛微微一睁,却是石台旁插着的那把剑,龙御鸿神智已模模糊糊,全身剧痛,更是死死的抓紧,忽觉那剑身微颤,一股很温柔的气息进入体内,眼前仿佛又看到那白衣女子盈盈走来,嘴角含笑,轻声说道:“你终于来了。”   敖一阳猛摧全身劲气,忽然感觉那反冲之力瞬间消失,光球竟隐隐有融入龙御鸿体内之势,敖一阳不敢放松警惕,缓缓推动,那光球化作一道道白色光线,如流水般从龙御鸿头顶轻轻进入。龙御鸿全身剧痛稍减,但后背脊椎骨内却如针刺一般疼痛,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从头顶流入,进入脊椎骨中,与他骨髓交融在一起。   敖一阳见石壁上暗红光线只差一尺便全部相连,但“龙魂真元”还有少一半没有摄入龙御鸿体内,心中不由大急,但往龙御鸿体内摄入“龙魂真元”也不能*之过急,心中一横,龙神剑“嗖”一下竖立头顶,金光大放,一层金光从龙神剑上扩散开来,将敖一阳和龙御鸿罩在光圈中,随即敖一阳全身青光又发出一道光罩,叠在金光罩之下,光罩刚一罩好,只见四侧石壁上一道道红光斜斜射向石室顶,与石室顶上那红色符文边缘的光线瞬间连在一起,化作一道红色光网兜头罩下,敖一阳全身功力澎湃,“轰”一声巨响,光网已与龙神剑光圈碰在一起,龙神剑剧晃,金光随即一暗,“唰”一下消失不见,敖一阳也跟着身体颤动,五脏六腑仿佛都感到碎裂开来,随即又是“轰”的一声,敖一阳只觉全身如被压在几万座山下一般,再也坚持不住,猛喷了几口血。就在这时,敖一阳忽然感觉自龙御鸿头顶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敖一阳脚下一晃,耳边只听得龙吟之声大作,却见龙御鸿全身银白的光芒闪耀,隐隐间好似一头银白色巨龙盘踞大石上,瑞气蒸腾,那股大力一出现,那红色光罩便被*的往后猛退了一丈,原来恰好“龙魂真元”在这时摄入完毕,刚才那股气势竟是从龙御鸿身上发出,敖一阳不及细想,一把抱起龙御鸿,趁着红色光罩被*退的瞬间,一跃跳进水潭之中。   龙御鸿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下半身一阵刺骨的寒冷,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耳边听得“扑通”一声,睁眼一看,却见敖一阳抱着他进入那水潭之中,他手中还紧紧抓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剑。   二人刚一入水,就见那红色光网险险的从头顶一掠而过,随即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石室剧烈震动,潭水也跟着摇晃起来,那块大石缓缓向潭底沉下。敖一阳抱着龙御鸿跃入水中,全身冻得几已失去知觉,见那光网从头顶掠过,心中一喜,忙从水中一跃而起,忽觉一股极大吸力从潭底传来,二人刚一出水面,竟又被吸了下去,潭水也跟着瞬间变浅。   敖一阳乃龙族陛下,在水中打斗比陆地上还要自如,此时身在水潭中,只觉那股吸力竟让他在水中身不由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二人瞬间便被吸到潭底,却见那潭底有一大黑洞,吸力便是从那黑洞中传来,敖一阳紧紧抓着龙御鸿的手,大声叫道:“御鸿,抓紧我。”   龙御鸿被吸力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抓着敖一阳和手中的剑,身边那种奇怪的鱼也跟着一起往黑洞旋去,越往黑洞洞口处,吸力越大,龙御鸿忽然感觉抓着敖一阳的手一空,听得敖一阳大声叫道:“御鸿,御鸿。”水流几个旋转,二人相距越来越远,眼前一黑,已被吸进了黑洞之中,龙御鸿大声哭道:“义父,义父……”却哪里还有敖一阳的声音,水流急速旋转,龙御鸿被晃得直欲呕吐,嘶哑着嗓子不停的叫道:“义父,义父……”心中焦急万分,眼睛一翻,就此人事不省。 正文 第四章 翠烟岛   海水一层又一层的翻来覆去,偶尔有一两条鱼跃出海面,翻一个身,又落入水中,天地间仿佛再没有任何声音,有的只是海浪相击所产生的阵阵哀鸣声和海鸥有一声没一声的啼叫,风声隐隐从海的那头吹到这头,吹开天边的晚霞,现出落在海平面上的太阳,将浪头照成一片一片的红色,翻过来又成了金黄色的水纹。   水波粼粼,碧水荡漾。   没有此岸,也没有彼岸,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一只海鸥擦着海水滑翔而过,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水痕中间,从海中悄悄浮起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将水痕从中间一分为二,那只海鸥仿佛气恼那黑黝黝的东西打断它的杰作,翅膀一振,落在那黑黝黝的东西上,用嘴啄了两下,忽然那黑黝黝的东西动了一下,海鸥一惊,又盘旋起来看着那黑黝黝的东西。却见那物动了动,又沉入海中,随即水花四溅,那物又浮了出来,却是一个人头,那人将头上水珠甩了甩,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大声叫道:“义父,义父……你在哪儿啊,义父……”这人正是龙御鸿。   当时石室内水潭中的黑洞将二人吸入后,龙御鸿与敖一阳失散,龙御鸿昏昏沉沉的晕过去,此后便一无所知,也不知自己如何从那黑洞中漂流到大海中,此时醒来,第一时间便是想到义父敖一阳,也不知敖一阳到了何处,他又大声喊了两声,知道再喊下去也是无用,看着这茫茫大海,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龙御鸿在大海中浮了半天,脑中一片空白,隐隐感到一股莫名的害怕,将手一抬,感到右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抬起一看,却是那把锈迹斑斑的剑,龙御鸿一怔,也不知在自己晕倒后,这柄剑却怎的没有遗失,直到此时,这剑竟一直在自己手中,龙御鸿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许,有件护身的兵刃总是好的,他将那柄剑紧紧绑在腰带上,却见那只红葫芦也未遗失,拿着红葫芦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心想在这茫茫大海中,自己孤身一人,真是凶险莫测,到了晚上只剩满天繁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龙御鸿知“龙魂真元”已摄入自己体内,心中欢喜,但瞬间又被恐惧所代替,心知在这大海中,若遇到鲨鱼一类的凶残鱼类,自己非成为它们果腹之物,想到此处,肚中“咕噜噜”一声响,才知自己也不知多长时间未进食,早已饿得极了。他看看太阳即将落下,忙钻入海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住一条尺许长的鱼,拿起那柄剑一剑将鱼头斩去,猛喝了几口鲜血,又将鱼腹刨开,就在海水中洗干净刮去鱼鳞,张口就大咬起来,鱼腥味从口鼻中猛冲头顶,龙御鸿被冲的直欲呕吐,咬着牙硬咽了下去,第一口吃下去第二口便不难下咽,又因肚子着实饿极了,三下两下便将一条鱼尽数吞下肚去。吃完鱼后,太阳也全部落了下去,海面上逐渐越来越黑,龙御鸿心中害怕至极,体内“九阳龙神功”缓缓运转,用以抵寒,心想在这大海中没有方向感,不如任其漂泊,他苦笑了笑,手脚不动,整个人缓缓沉下,体内龙息功自行运转,龙御鸿也不多想,心无杂念,体内“九阳龙神功”缓缓运转。   忽忽一夜过去,龙御鸿过得倒也安稳,如此漂浮了四、五日,也不见有路过渔船,他每日便以生鱼肉果腹,虽说腥气极重,味道也不大好吃,但总也比饿着肚子好多了,间中体内寒气又发作过几次,但都不甚严重。这一日,龙御鸿浮在海面上,看着落日西沉,心中思绪飘渺,一会想到敖一阳找不到自己定已心急火燎,一会想到小时候与村上小儿打架被欺负后骂自己是野种的场景,心中百感交集,张口大呼道:“老子现在是龙神太子……”如此连喊了数声,又开始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道:“义父,义父,你究竟在哪儿啊?”龙御鸿正值活泼好动的年龄,如此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海上漂浮数日,就算是一个大人也会寂寞难耐,更何况是他。   太阳越沉越低,龙御鸿看着水波荡漾,一缕海风吹过,自语道:“夕阳西下啊,夕阳西下……”如此说了几遍,忽然脑中一道电光闪过,又喃喃道:“是了,东海龙宫,东海龙宫,那不就是在东边吗?我只要一路向东而去,说不定便可找到义父了。”不禁大声欢呼起来,忙辨认了一下方向,自语道:“也不知前几日是从哪个方向漂浮而来,但不管怎样,总有一线希望。”言及至此,转身手脚并用的向东游去,如此从太阳落在海平面上一直游到夜晚满天繁星,龙御鸿已累的筋疲力尽,他抹了抹额头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的液体,长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样游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游到东海,抬头看了看天上,一轮又圆又大的明月挂在头顶,颇有凄凉之意,龙御鸿向海平面环顾了一周,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东南方一大团黑影,龙御鸿心中微一疑惑,又向前游了一段,只见那团黑影上黑压压的一大片树林,竟是一个小岛屿,龙御鸿心中怦怦直跳,当真是欣喜若狂,足下一蹬,从海水中一跃而起,踏着海面向前奔了数丈,重又落入海水中,刚一入水,便又手脚并用向前急游,游一段便跃出水面,向前奔一段,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已游到岸边。   龙御鸿站在浅滩上,看着小岛上树林茂密,偶尔听到一些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心中欢喜当真无以言表。过了半晌,龙御鸿才一声呼啸,飞奔到陆地上,转身看着万里汪洋,心中真是说不出的舒服。龙御鸿在岛周围找到一些干草干柴,又找到一块可打出火花的大白石头,从腰间解下那柄长剑,将干草放在石边,用力在石头侧边半砍半擦的弄了一盏茶功夫,才燃起了火,龙御鸿又潜入海中捉了两条鱼,刨洗干净,穿在树枝上烧烤了起来,龙御鸿坐在火堆边,脱光了衣服晾在旁边,听着耳边柴火噼啪爆裂之声,心想:“这小岛也不知有无人烟,明日在小岛上探寻一遍,若无人烟,可必须得向东寻去。”看了看远处树林,心中又想:“若无人烟,我便砍些树木,做一条筏子,东渡大海,去寻找义父,就算花费数十年时间,也总比困守孤岛为好。”手中两条鱼翻来翻去,过不片刻便发出一阵阵肉香味,龙御鸿约有半年未进熟食,此时闻见一股股的肉香味,口中馋涎流到嘴边又咽下去,当真难受至极,偶尔伸出指头在鱼身上蘸一下,将指头忙放入嘴中吸允一番,又过了片刻,鱼身上流出一层鱼油,滴到火堆上,鱼身一片金灿灿的黄色,龙御鸿再也忍耐不住,提起一条鱼也不管有多烫,伸指撕下一条肉放入口中大吃了起来,过不片刻,龙御鸿便将两条鱼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个精光,龙御鸿拍了拍肚皮,起身看了看衣服,见衣服早已晾干,取下穿在身上,却见衣服上大大小小的窟窿不计其数,龙御鸿也无暇多管,又拾了点干柴放入火中,盘膝坐在火堆旁修习起了“九阳龙神功”。   龙御鸿这一夜不敢入眠,唯恐从树林中窜出什么凶残野兽来,便整夜修练,偶尔起身在火中加点干柴,那柄长剑一直不敢离身,如此一夜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龙御鸿掩埋起火堆,不让火种熄灭,提起长剑向树林行去,龙御鸿一进树林,便如天黑了一般,只见树木极为茂密,盘枝交错,遮天蔽日一般,每棵树都极为粗壮,有些树更有几人合抱之粗,龙御鸿在树林中绕了一圈,又沿着海边巡视了一番,这小岛却极小,荒无人烟,最多的只怕就是树木了。不过中午,龙御鸿便将小岛巡视了一遍,回到昨日上岸的地方,不禁颓然坐到。龙御鸿取出火种,又捉了条鱼烤着吃了,漫步走到林中,挑选了一颗既粗且直的大树,提起长剑便砍了起来,砍得累了便盘膝坐在树前修炼“九阳龙神功”,如此过了数日,龙御鸿每日便砍伐那棵大树,几日下来也砍开了少一半,那柄剑上的锈迹却也逐渐一层层脱落,有些地方隐隐显出一点点水蓝色的剑刃,晚上休息便爬上大树,睡在树干上。这一日,龙御鸿砍了一会大树,正坐在树下休息,忽然耳边听得一声声怒吼,龙御鸿一惊,循着声音走去,远远看见一条巨蟒正和一只大黑熊相斗,这黑熊和巨蟒龙御鸿倒是远远看见过,只是不敢去招惹,而这巨蟒和黑熊一般不会到那小树林中去,龙御鸿倒也不惧,此时见这二物相斗,心中倒是着实一喜,他早就想把那黑熊皮剥下来,为自己重新缝制一件蔽体衣衫,只是一直不敢触犯这凶残之物,此时正是大好时机,倒不如来个坐收渔翁之利,龙御鸿往前缓缓潜行,藏身在离那二物五丈远处的大石头之后,探出头去,只见那巨蟒将黑熊缠住,张口咬在黑熊腹部,身体越缠越紧,黑熊怒吼连连,熊掌一掌一掌拍打着巨蟒身子,头一侧将巨蟒身体死死咬住,就此相持着,谁也奈何不得谁。   龙御鸿在石头后盯盯看着,不敢轻举妄动,手中紧紧握着那柄长剑,满手心都是汗水,体内气息流转,只要有一方一死,便欲一跃而出,将另外一只结果了,巨蟒和黑熊相持了一盏茶功夫,那黑熊怒吼声越来越小,拍击巨蟒的力道也越来越弱,又过了片刻黑熊头一歪,再不动弹,那巨蟒身体仍不放松,反而越加紧紧的缠在黑熊身上,龙御鸿满头满脸的汗水,心中紧张,手脚齐颤,小时曾听人们说“打蛇打七寸”,可这巨蟒这般长,七寸处还在巨蟒口边,可真不知道该打哪儿好了,但也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恐怕再无机会将巨蟒击毙,但心中惧怕,双腿竟是不听使唤,龙御鸿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了两耳光,壮了壮胆,全身真气鼓荡,一跃从石头后跃出,一剑斩在巨蟒背部,那巨蟒背部登时血流如注,那巨蟒吃痛,蛇尾瞬间向龙御鸿缠去,龙御鸿飞身一跃,对准巨蟒腹部,又是一剑斩落,那巨蟒口中呼了两声,盘踞在地上,刚才与黑熊相斗,巨蟒已大耗元气,此时再也无力爬起,但龙御鸿却不敢靠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掌劲一运,那块大石“嗖”一下直打在巨蟒头顶,登时打得巨蟒脑浆横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已毙命。   龙御鸿“扑通”一下坐倒在地上,口中呼呼喘气,耳边只听到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声音,龙御鸿在地上坐了半晌,提起剑缓缓走到巨蟒一丈远处,拿石头打了几下,巨蟒一动不动,又在黑熊上打了几石头,黑熊也早已气绝,心中一宽,在黑熊上踢了两脚骂道:“你这身皮合该给我做件衣服来穿。”忽然那黑熊口鼻中呼的一声,龙御鸿一惊,向后一跃,直跃出两丈,却见那黑熊仍是一动不动,原来适才乃是黑熊窒息而死,龙御鸿一动它身子,黑熊憋在胸口的气喷了出来,龙御鸿拍了拍胸脯,骂道:“你这畜生,死了还要吓老子一跳。”口中咕咕囔囔的低声骂了几句,一剑将巨蟒肚腹刨开,却见一颗乳白色的珠子从肚中滚了出来,龙御鸿俯身捡起,只觉那珠子软软的竟有弹性,一股淡淡的芬芳钻入鼻中,龙御鸿听敖一阳说过,有些野兽常年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自身吸收天地之气,会在体内生出一颗内丹,服之可强身健体,增长修为,龙御鸿猛见此物,心中狂喜,忙将黑熊腹部隔开,也见到一颗黑黝黝的内丹,只是比在巨蟒的内丹上稍微小了一点点,龙御鸿将那颗白色内丹包起来放入怀中,服下黑色内丹,盘膝坐在原地运起神功,只觉体内那颗内丹缓缓化作一道道暖流,随着“九阳龙神功”的气息在全身各处经脉游走,过了一炷香功夫,龙御鸿吐气收功,站起身来,只觉精神奕奕,倍感舒畅。   龙御鸿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黑熊和巨蟒拖到树林中,将黑熊皮剥了,把自己那件破烂衣服撕成布条,用鱼刺穿上,量着自己身形做了一件皮袍,一条皮裤,又将巨蟒皮割下一块,包住长剑,剩下的做了一条风帆,过了一月有余,龙御鸿将那棵大树中间刨空,两端削尖,做了一条简陋至极的“船”,用剩下的木料又做了两只木浆,固定在船两侧,两月时光匆匆过去,龙御鸿每日修行、伐树、做船、缝衣服,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只是荒岛寂寞,夜晚躺在树顶看着满天星辰,倍加思念外面世界。这一日,龙御鸿做好所有准备,将那木船推入海中,看着生活两个月的这座孤岛,心中倒是有一点点不舍,他在海边站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转身上船,扬起风帆,再不回头,一路向东划去。   蔚蓝的海面倒影着日光,海风刮过,海面上飘荡着一丝鱼腥气息,龙御鸿在海面上已漂浮了一月,放眼望去,海平面上平平整整的,连个小岛都没有,龙御鸿这一月以来,每日仍是以生鱼为食,海上偶尔有巨大海浪打来,龙御鸿便收起风帆,取下桅杆,藏身在船中,只要船身不沉,管他有多大海浪,尽管让它拍打而来,龙御鸿此时躺在船中,看着天空乌云翻腾,神思飘渺,这半年多来,龙御鸿经历了太多变故,也承受了太多磨难,脸上早已没有了初时的童稚之气,更多的却是坚毅沧桑之感。龙御鸿想着这半年来的种种,心中百感交集,每想到生死关头的惊险之处,仍不由得满身冷汗直冒,龙御鸿想着想着,长叹了一声,坐起身来,见天色也是不早,不禁自语道:“又一天过去了……”看着海平面,远远看见一道白墙向这边推来,一股股劲风呼呼吹来,风帆鼓风,向东急速驰去,龙御鸿发了一会呆,忽然一跃而起,大叫道:“糟了糟了……”口中说着,忙将风帆降下,取下桅杆,捆绑在船中,见那道白墙瞬间便已到了近前,空中一声响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便下了起来,龙御鸿心中微微一慌,以前这种风云变幻的场景也经历了不少,可是从来都不像来的这般猛烈,龙御鸿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看着拍击而来的巨浪,只见那巨浪又两丈之高,声势极为惊人,龙御鸿双手发颤,将腰带紧了紧,俯身躺倒在船舱中,双手双脚紧紧踏在船舷上,雨点打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疼痛,只见那巨浪犹如猛虎一般,“呼”一下便兜头泼下,龙御鸿被巨浪拍打的全身剧痛,海浪一浪一浪拍来,越来越劲,木船在海中跌宕起伏,龙御鸿在船中被摇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直欲呕吐,全身真气澎湃,体内“九阳龙神功”急速流转,风声号号,大雨倾盆,船舱瞬间便被注满了水,龙御鸿紧紧贴在船中,巨浪将木船掀起又落下,如此折腾到半夜时分,海面才渐渐平息,暴雨也已停止,龙御鸿爬起身来看看海面,心中一松,双腿发软,跌坐在船中,休息了片刻,龙御鸿将船中积水舀去,看看天上一弯月牙悄悄挂起,不禁感叹天气之多变,大海之神秘。   龙御鸿又忙了一炷香功夫,重又将蟒皮风帆挂起,此时大风渐止,海风徐徐向西吹来,推动着木船向东而去,龙御鸿想到那日服下黑熊内丹之后,运完神功,精神奕奕,便伸手从怀中取出那颗巨蟒内丹,自语道:“那黑熊内丹早已吸收完了吧。”说着将巨蟒内丹服下,盘膝坐在船舱内运起神功,只觉那内丹服入体内后,却和那黑熊内丹截然相反,黑熊内丹暖暖的极为舒畅,而巨蟒内丹却是一丝丝冰寒之气,龙御鸿也不多想,专心运起神功,吸收巨蟒内丹,过不片刻,龙御鸿忽然全身一阵哆嗦,头顶竟冒起丝丝寒气,脸色也瞬间转白为青,全身更是结了一层薄冰,却是他体内寒气复发。这几个月以来,龙御鸿体内寒气本已不经常发作,一般间隔两三天才发作一次,况且在此之前他体内寒气已发作过一次,今日却为何又第二次发作,龙御鸿一时也想不明白,体内“九阳龙神功”急速运转,只觉体内那巨蟒的寒气与体内冰蚕寒气连在一起,丹田内刚凝聚一丝真气,便被寒气一击而散,龙御鸿不敢稍有停歇,体内真气散了又聚,如此过了一盏茶功夫,龙御鸿只感觉那寒气越来越盛,身上寒冰竟又厚了一层,再过片刻,龙御鸿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躺倒在船上瑟瑟发抖,龙御鸿脑中越来越朦胧,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在一片黑暗中游荡,忽然脑中“轰”的一声,龙御鸿一惊,脑中瞬间清明,只觉一股热气从脊椎骨中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喷发而出,那股热气在体内左冲右突,但始终突破不开寒气,龙御鸿体内冷热交替,苦不堪言,过了片刻,脑中昏昏沉沉的仿佛又回归到虚无中,飘来飘去,再也不知道是为何来到大海中,也不知道是为何在大海中漂泊数月。   海面静静的犹如少女的笑容,温柔而又恬静,月光冷冷的散在波光倒影里,在海面上映出满幅凄凉的神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御鸿感觉全身如被撕碎一般的疼痛,寒气和热气仍在体内激荡,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他眼睛微微一睁,看见一角碧绿衣衫在眼前一晃,随即又感觉被人抱起,口中流进一缕液体,昏昏沉沉又晕倒过去。   黑暗总是让人畏惧,龙御鸿也不知自己在黑暗中追求什么,或者是为了什么而飘荡着,眼前闪过敖一阳的影子,闪过那个在梦中出现过的白衣女子,每个人都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龙御鸿想起这几个月来受过的种种磨难,不由落下泪来,泪水一滴一滴落下,龙御鸿身体也跟着一颤一颤,眼前仿佛看到一丝光亮,他就拼命的向前飘去,光亮越来越近,跟着冲破黑暗,看见自己在一间竹屋中,躺在一张竹床上,房内四壁倒有多一半是窗户,窗户向外敞开着,窗上挂着碧绿色丝绸窗帘,窗帘随着微风飘扬飞舞,房中摆设极为简单,地上放着竹桌竹椅,竹桌上摆设着茶具,还有他的那只红葫芦和剑,再无它物。   龙御鸿转头看了看房内,只记得自己晕倒之前,隐隐约约看到有人走到他跟前,也不知自己如何到了岸上,心中一片空白,又闭起眼睛理了理思绪,心想定是晕倒前看见那人救起了自己,耳边忽听到脚步声响起,随即“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着碧绿衣服的美貌女子,那女子手中端着一只木碗,看似约有三十来岁,但长相极为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那碧衣女子见龙御鸿醒来,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龙御鸿怔怔道:“是你救了我?”   那碧衣女子走到床边,将龙御鸿扶起,口中说道:“那日我在海边看见你晕倒在岸边,便救了你。”说着把手中木碗递到他身前道:“来,先喝了。”   龙御鸿接过木碗,见木碗中盛着少半碗殷红色液体,冒出阵阵香气,举起碗一口喝干净,只觉那液体微带一丝辣味,喝下肚后,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龙御鸿皱着眉头道:“这是酒?”   那碧衣女子笑了笑,道:“正是酒,不过这酒可来之不易,被你倒是喝了不少。”   龙御鸿一怔,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在晕倒的那一段时间,经常感觉口中流进一丝丝液体,想来就是这种酒了,不禁挠了挠头,讪讪笑道:“我这是在哪儿啊?”   那碧衣女子将木碗放在竹桌上,转身道:“翠烟岛。” 正文 第五章 龙碧菡   龙御鸿一怔,前段时间敖一阳给他讲起海上大大小小的岛屿,便将所有岛的名字给他说了一遍,他心中默默地记下了,此时听那碧衣女子说这岛叫做“翠烟岛”,却没有听敖一阳提起过,不禁脱口道:“翠烟岛?怎的没听义父说过?”   那碧衣女子“扑哧”一笑,道:“这岛是南海极南的一座无名荒岛,岛名是我起的,只有我一人知道,你去哪儿听人说去。”   龙御鸿心头大震,惊道:“什么?南海?”   碧衣女子道:“怎么?这不止是南海,而且是极南之海。”说着她微一皱眉又道:“你到这岛上倒也奇怪,从中原到这岛上,若不熟悉航行路线,不仅会在迷雾中失去方向,也会被这一路上的恶劣天气,非丧身大海不可。”   龙御鸿道:“我一路向东要去东海的,怎么会到了这极南之海?”   那碧衣女子道:“你小小年纪,在这万里汪洋中能活下性命,已是不易了,还去什么东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龙御鸿怔怔的两眼发直,听她问起自己姓名,口中淡淡的吐出三个字:“龙御鸿。”过了半晌,龙御鸿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却见那碧衣女子张着嘴,眼睛睁得圆圆的,直勾勾的看着他,龙御鸿一怔,道:“你……你怎么了?”   那碧衣女子一下反应过来,反手一把翻过龙御鸿身子,龙御鸿大吃一惊,再加上全身骨骼剧痛,口中叫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耳边听得“嗤”的一声,那碧衣女子竟将龙御鸿身上的皮袍撕下,只见龙御鸿后背上七颗嫣红的痣排列成北斗七星之状,那碧衣女子看着龙御鸿背上的红痣,眼中异彩流转,一滴滴泪水却从眼中涌了出来,猛然间她一把将龙御鸿抱在怀中,既是欢喜又是激动的带着哭腔道:“御鸿,乖御鸿,当真是我的御鸿。”   龙御鸿一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被搂在怀中叫道:“你……你松一松,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那碧衣女子忙将龙御鸿松开,满脸关心之色的道:“御鸿,你没事吧,姑姑没弄疼你吧。”   龙御鸿脑中“轰”的一声,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姑……姑姑?”   那碧衣女子泪水滴答滴答落在衣襟上,哽咽道:“御鸿,我正是你姑姑龙碧菡。”   龙御鸿登时愣住,脑中只闪过敖一阳说的那句话“你小的时候是你姑姑整天抱着你,将你带大的,只是你才一岁多一点,你姑姑便不知所踪了”,龙碧菡轻轻抚摸着龙御鸿的脸颊,叹息道:“御鸿,爷爷呢?还好吗?”   龙御鸿满脸泪水,怔怔道:“爷爷……爷爷早就去世了。”   龙碧菡大惊道:“什么?去……去世了……”说着呆呆在坐在床边,一时屋中静静的,只有窗外传来的鸟鸣声,龙碧菡擦了擦泪水,问道:“御鸿,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又是如何到了这岛上的?”   龙御鸿到这时心中才平静下来,看着眼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姑姑,心中许久未曾掀起过的亲情一时涌上心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亲人喜极而泣,还是想到自己这一路走过来的辛酸而悲伤。龙碧菡看着龙御鸿哭泣,心中一抽,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二人相拥在一起,所有的往事在心中一件件纷沓而至,十年来的亲情,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眼泪也已是多余的液体,更多的却是哭泣的面庞背后那一抹思念亲人而欢喜的笑脸。   二人哭泣了良久,龙碧菡将龙御鸿脸上泪水擦干,微微一笑,道:“御鸿,上天安排我们姑侄二人今日相见,我们应当欢喜才对。”   龙御鸿哭着笑道:“正是,姑姑,我们应当欢喜。”说着伸出小手替龙碧菡擦泪水,龙碧菡心中又是一抽,强忍住流下的泪水,抓住龙御鸿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亲生侄儿给自己带来的温暖,过了良久,龙碧菡道:“御鸿,饿了吧,姑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龙御鸿一听到吃,肚中不由“咕噜噜”连响了数声,龙碧菡笑了笑,道:“你再躺一会,你体内有两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不可轻易运功,姑姑给你去做点吃的,吃过后你得好好给姑姑讲讲你的事情。”   龙御鸿点了点头,躺倒在床上,龙碧菡替他盖了一条薄毯,满脸欢喜的拿着木碗走了出去,临出门时朝龙御鸿又笑了笑。龙御鸿看着龙碧菡,心中一阵阵莫名的兴奋,口中低声念道:“姑姑,姑姑……这就是我姑姑……”   龙御鸿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恍然间感觉这多半年来受的苦也算值,如今身边有了亲人,一颗独自漂泊的心就感觉有了依靠,过了不久,龙碧菡已做好饭菜,龙碧菡将龙御鸿扶到桌前,龙御鸿看着桌上姑姑为自己做的几碟小菜,心中温暖至极。龙碧菡笑道:“御鸿,这岛上荒无人烟,这些蔬菜、米全是我自己种的。”   龙御鸿也饿得极了,过不片刻便将桌上饭菜一扫而光,龙碧菡微笑着看着龙御鸿,满脸的怜爱疼惜之色,吃过饭之后,龙碧菡自去洗碗刷锅,龙御鸿走出那间竹屋,原来这竹屋是在一栋二层小竹楼的第二层,出了房门,对面全是敞开的窗户,周围有一条环绕型楼道,楼道这一侧是几间竹屋,内侧全是竹栏杆,中间下方一楼是一个小花园,花园中种植着各种花草,小花园一侧又是几间小竹屋,竹屋对面用竹子支撑着第二层,外面树叶声哗啦啦直响,鸟鸣声不绝,环境极为优雅。龙御鸿下了竹楼,见那花园一侧有一张石桌,石桌上用利刃横一道,竖一道的划着一条条的长线,桌上还放着酒壶酒杯,龙御鸿一笑,心道:“我这姑姑倒是还喜欢饮酒。”   龙御鸿在竹楼内转了一圈,出了竹楼,见龙碧菡在竹楼侧边灶头洗碗,看见龙御鸿出来,龙碧菡笑道:“御鸿,怎么没在床上好好休息着?”   龙御鸿道:“我躺着无聊,出来看看。”他顿了顿又道:“姑姑,这地方好幽静,真像是在人间仙境一般。”   龙碧菡笑了笑道:“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喜欢吗?”   龙御鸿喜道:“喜欢喜欢,当然喜欢。”转头看了看周围,只见竹楼后面一大片竹林,前面是一条小溪潺潺流向海中,小溪边又有一座竹亭,竹亭内放着一张石桌和一张竹台,石桌上摆放着一具古筝,竹台上更有好几种乐器,耳边隐隐听得海浪声拍击海岸,放眼向远方看去,只见远处山峰起伏,悬崖峭壁直插入空中云朵中,龙御鸿不禁“啊”的一声感叹了出来,龙碧菡刚把锅碗收拾完,走过来用一只胳膊自后搂住龙御鸿的脖子,笑道:“御鸿,这几年让你受苦了。”说着轻轻叹息了一声。   龙御鸿也跟着默然,回想起自己这几年度过的日子,心中一阵酸苦,却听龙碧菡说道:“御鸿,你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给我好好说一说。”说着,拉着龙御鸿走到那竹亭中,将石桌上古筝放到竹台上,又从竹台下的小柜中取出两瓶酒,四只酒杯,摆放在石桌上。   龙御鸿闭起眼理了理思绪,睁开眼时看见龙碧菡在两只玉酒杯中已倒满了酒,杯中一股股酒香味钻进龙御鸿鼻中,笑道:“姑姑,你这酒可真香。”   龙碧菡道:“这酒名叫‘碧烟轻罗’,酒香味十里之外都可以闻到,有提神补气的功效。”说罢轻轻抿了一口,龙御鸿也跟着抿了一小口,只有这酒入口犹如微风拂过面颊一般,有种凉丝丝的感觉,到了喉头处感觉一股很温柔的暖气缓缓漂浮到头顶,随即又缓缓自头顶落到脚底,其中滋味,当真美妙无穷。   龙御鸿大声喝彩道:“好酒,好酒。”   龙碧菡笑了笑道:“你又知道什么算是好酒了,赶紧给我讲讲你的事。”   龙御鸿又喝了一口酒,缓缓说出小时候的种种往事,爷爷如何去世,如何自己在村子中受其他小孩子欺负,自己又是如何替别人家放牛打杂之事一件件说给龙碧菡,龙碧菡听得泪花在眼中转来转去,每听到伤心处,便举起酒杯一口喝光,只是她喝的却不是那瓶“碧烟轻罗”,而是另外一瓶,用铁酒杯饮用。   龙御鸿将遇到敖一阳之前的事全部讲完,担忧道:“姑姑,你少喝点酒。”   龙碧菡微微笑了笑,泪水却流了出来,龙御鸿在她旁边坐着,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姑姑,你看我这不是也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龙碧菡摸了摸龙御鸿脑袋,道:“是啊,是啊,只要你还好好的就行了。”说着将她喝的那种酒又倒入另一只铁酒杯中道:“御鸿,再尝尝这‘断魂酒’。”   龙御鸿吃了一惊,道:“什么?断魂酒?这不是要人命吗?”   龙碧菡失笑道:“不会的。”   龙御鸿端起铁酒杯,疑惑道:“姑姑,这酒杯为何不一样?”   龙碧菡指着“碧烟轻罗”道:“这种酒绵而醇厚,用玉酒杯来喝,其中美妙滋味,可以更加发挥的淋漓尽致。”   龙御鸿道:“这喝酒也还有这般学问。”说着就“断肠酒”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只觉这“断魂酒”酒香内敛,轻轻抿了一口,忽然感觉口中犹如放了一颗炸弹,“轰”的一下,一股凌厉至极的酒气直冲脑门,龙御鸿脑中一晃,随即感到满口香气,腹中一股暖气瞬间冲到四肢百骸中,过不片刻,酒劲缓了一会,全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龙御鸿长出了一口气,道:“姑姑,这酒……这酒……当真好酒。”   龙碧菡笑道:“怎么样?这断魂酒可断了你的魂了吗?”   龙御鸿又轻轻抿了一口断魂酒,道:“断了断了,这魂可当真越断越舒服。”   龙碧菡回想着他说的往事,心中疑惑,问道:“爷爷没有传你修行法门吗?”   龙御鸿惊道:“爷爷?爷爷也会武功吗?”   龙碧菡更是惊讶,微一沉吟,叹道:“哎……我知道了,他是想让你平平静静的过完一生,不想让你卷入争斗中。”说罢,喝了一口酒,又疑惑道:“可是我给你疗伤时,感觉你体内有三股气息,有两股一阴一阳极为厉害,分别在脊椎骨髓和全身经脉血管之中,另外一股很微弱,在你丹田中,当是你自己修练而成,可那两股气息又是怎么回事?”   龙御鸿叹了一口气,道:“这又有一段故事了。”说着深思飘那日场景中,心中不由得微微发颤,缓缓道:“那日早晨,我依旧如往常一般去放牛,看见一个青衣人站在瀑布下一动不动的看着瀑布,中午回去时还看见他一直站着,心中奇怪,便想问个究竟,我和那人刚说了一句话,忽然从瀑布的悬崖上摔下一个人来,青衣人一把将摔下的那人人接住,随即一个红衣人又从悬崖上飞了下来,我听他们对话,知道那红衣人叫楚喻,那个青衣人叫做敖一阳。”   龙碧菡忽然“啊”的一声,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他们……他们叫什么?”   龙御鸿微感惊讶,口中说道:“那红衣人叫楚喻,青衣人叫敖一阳,便是我义父。”说罢微微一顿,又道:“姑姑,我义父说他和我爹爹妈妈、还有你都是相识。”一看龙碧菡,却见她脸色忽而欢喜忽而忧伤忽而愤怒,龙御鸿一怔,叫道:“姑姑,姑姑……”叫了好几声,龙碧菡才反应过来,她忙喝了一口酒,定了定心神,问道:“敖……敖一阳又怎么成你义父了?”   龙御鸿道:“义父说他和你也认识的,是不是?”   龙碧菡点了点头,苦涩道:“认识,你快给我说说,他怎么又成你义父了?”   龙御鸿笑道:“姑姑,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说着又抿了一口酒,将楚喻和敖一阳如何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又如何把“玄冰蚕”吞入肚中,二人如何逃到瀑布下水潭中的石洞中,敖一阳如何将自己收为义子,如何发现石洞中的石室一一说了,龙碧菡听完,说道:“那你体内的那股寒冰之气便是那条上古‘玄冰蚕’的寒气了。”说罢又皱着眉头道:“那你体内的那股阳刚之气呢?”   龙御鸿道:“义父说那块大石上甚是暖和,有助于我抵抗体内寒气,又将龙族‘九阳龙神功’传授于我。”   龙碧菡又是“啊”的一声,道:“九阳龙神功?那不是他龙族历代龙神修习的法门吗?”   龙御鸿笑道:“义父也是这样说的。”他又抿了一口酒道:“后来,义父发现那石台上的小瓶中,乃是‘银炎狂龙龙魂真元’,义父将‘九阳龙神功’传授于我,说让我奠定了基础,便将‘龙魂真元’摄入我体内,到时我体内有了龙族气息,便封我为龙神太子。”说起自己是龙神太子,龙御鸿不由的得意洋洋起来。却听龙碧菡冷哼了一声,怒道:“他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龙御鸿一怔,疑惑的看着龙碧菡,龙碧菡猛喝了一口酒,道:“他自以为将‘银炎狂龙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便可抵抗住冰蚕寒气,当真是自大至极,愚蠢至极。”   龙御鸿大吃一惊,听龙碧菡口气之中,似乎敖一阳将“龙魂真元”摄入他体内,倒是弄巧成拙了,不禁脸上微微变色,颤声道:“姑姑,怎……怎么了?”   龙碧菡长叹了一口气道:“他将‘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倒也不是全错,当时也只有将‘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你才能活到现在,虽说‘九阳龙神功’是天下一等一的修真法门,可是却也抵挡不住‘玄冰蚕’一次比一次凌厉的寒气,况且你修习‘九阳龙神功’时日不久。”   龙御鸿“啊”的一声,心中越想越是后怕,若当时二人没有发现水潭下的石洞,现在他早已死的透了,心中不由感觉上天对他着实不薄。   龙碧菡又接着说道:“错就错在他虽将‘龙魂真元’摄入你体内,保得了一时性命,可时日已久,‘玄冰蚕’的寒气越来越重,没有银炎狂龙的‘龙魂真元’和‘龙魄真元’结合,一颗‘龙魂真元’根本无济于事,况且……”   龙御鸿听她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不由心急如焚,忙到:“况且怎么了?”   龙碧菡端起酒杯,怔怔的看着酒杯中的“断魂酒”,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况且你体内阴寒之气和阳刚之气相互纠缠,等你把‘龙魄真元’找到,恐怕你已是经脉寸断、血管破裂而死啊。”   龙御鸿脑中“轰”的一声,耳边却又听得龙碧菡道:“就算将‘龙魄真元’摄入你体内,没有阴阳协调的法门,也只会死的更早罢了。”   龙御鸿脑中一阵恍惚,只感觉全身犹如木头一般,硬邦邦的动也动不了,眼神微微一转,见龙碧菡怔怔的看着酒杯,泪水“滴答滴答”的掉入酒杯中,溅起圈圈涟漪,龙御鸿嘶哑着嗓子笑着说道:“姑姑,你也不必伤心了,天无绝人之路。”说罢将石凳挪了挪,靠近龙碧菡,依偎在龙碧菡怀中,心中感到一丝丝温暖。   龙碧菡抚摸着龙御鸿的头,轻声说道:“那你又是怎的到了这岛上?”   龙御鸿又将如何被黑洞吸入海中,如何在大海中漂浮了多半年,如何在孤岛上得了两颗内丹,如何遇到风浪后筋疲力尽之下服食了巨蟒内丹,又如何体内寒气发作昏倒过去详细说了,龙碧菡听完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抱着龙御鸿,轻吻着龙御鸿的头发,哽咽道:“御鸿,当真苦了你了。”   龙御鸿安慰道:“再苦也值了,如果不晕倒,怎么可能会漂浮到这座岛上与姑姑相认呢?”   龙碧菡擦了擦泪水,哭着笑道:“正是,正是。”说罢,起身从那竹台小柜中又取出一瓶酒,两只用荷叶制成的酒杯,说道:“御鸿,今日我们姑侄相认,该当高兴才是,尝尝这瓶‘千里相会’吧。”   龙御鸿喜道:“姑姑,你这么多好酒啊,我倒是越来越喜欢喝你的酒了。”   龙碧菡笑道:“这十年来我一直不在你身边,若是在你身边,早就把你培养成了一代大酒鬼,现在再培养,倒也来得及。”说着大声娇笑了起来。   龙御鸿道:“姑姑,你这么多酒是哪儿来的。”   龙碧菡将荷叶酒杯中倒满“千里相会”,道:“来,先喝了这杯,再给你说。”   龙御鸿轻轻端起荷叶酒杯,见那酒杯做的极为精细,道:“姑姑,这‘千里相会’为何用荷叶作酒杯。”   龙碧菡不答,酒杯微微一举,示意龙御鸿喝下去,龙御鸿也不追问,将一杯酒放在唇边轻轻一抿,却觉那酒淡而无味,连一点酒香都没有,不禁手微微一举,多喝了一点,却感觉还是没有味道,索性一口将酒杯中的就喝完,咽下肚去,仿佛喝了一口水一般,没有一点味道,龙御鸿疑惑的看这龙碧菡,却见龙碧菡伸出三根指头,随即缩回一根,剩下两根指头,又缩回一根,变成一根,最后一根指头刚一缩回,龙御鸿只感觉头顶和脚底各有一股暖暖的气缓缓向腹部流动,过不片刻,那两股热气在腹部一会合,龙御鸿只感觉腹部那股热气越来越大,到最后全身竟都充满了热气,全身毛孔中更是隐隐散发出丝丝香味,这种感觉持续了约有一刻钟,才渐渐退却,龙御鸿一脸兴奋之色,道:“姑姑,这……这酒……当真神奇。”   龙碧菡笑了笑道:“我还有更多好酒在地窖中珍藏,你要不要也尝尝。”   龙御鸿喜道:“要得要得,不吃饭都成,这酒是一定要喝的。”忽然脑中电光一闪,失声道:“哎哟,对了,我小时候经常听爷爷念叨‘要是菡儿给我酿一杯她的酒,就算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现在想来,肯定是说姑姑的好酒了。”   龙碧菡想到父亲,心中微微一酸,叹道:“哎……我自小便对酒道极感兴趣,后来走遍天下,学习酒道,回到家后,酿出的第一种酒,便是这‘断魂酒’。”说着她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当真是不孝至极,为了他,竟闹得全家支离破碎,哎……”   龙御鸿一怔,问道:“姑姑,义父说他为了你和我爹爹大打了一场,你又说因为你闹得全家支离破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碧菡微笑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龙御鸿感到奇怪,心想:“姑姑和义父一提到这些事,言语中都不尽不实,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并不是非要刨根问底的人,听龙碧菡不愿说起,也不勉强,喝了一口“碧烟轻罗”,转颜笑道:“姑姑,你酿的当真好喝。”   龙碧菡微笑了一下,皱着眉头好似在想什么,过了片刻,她忽然叫道:“对了,对了,御鸿,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正文 第六章 龙氏一族   龙御鸿一鄂,随即大喜,颤声道:“姑……姑姑,你……你说什么?我有……有救?”   龙碧菡不答,低头沉吟,龙御鸿心中着急,可又不敢打扰她的思绪,坐在石凳上只急的双手乱搓,抓起酒杯便喝,也不知道喝的是哪一种酒,只感觉酒的味道稍稍缓解了心中的急躁。   龙碧菡沉吟良久,脸色一喜一忧,看的龙御鸿一颗心一上一下,几乎从嗓子中跳了出来,过不片刻,龙碧菡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道:“御鸿,跟我来。”说罢再不多言,起身缓缓走进竹楼,龙御鸿喝了一口“碧烟轻罗”,快步跟了上去,只见龙碧菡进了竹楼,绕过花坛,径直走到一间房门前,推开房门,一股墨香味迎面扑来,竟是一间书房,书房中书架上放着各种书籍,每一本书看起来都已泛黄,显是年久日深之故。   龙碧菡带着龙御鸿走进书房,指着一架书架道:“这上面的书,是你爹爹的医书,他一身医术之精华,尽在此处。”   龙御鸿一惊,心中又感疑惑,道:“我爹爹的医书怎的会在此处?”   龙碧菡一愣,随即笑道:“你倒还聪明的紧,来,我让你看见事物。”说罢出了书房,走到花坛边那张刻有棋谱的石桌前,双手交错,手掌边缘碧光一闪,娇喝一声,那石桌缓缓升起向旁边移了二尺,露出石桌下一个小洞,小洞中倒插着一个长形的铁盒,龙碧菡看着铁盒叹道:“哎……八年了,我已经有八年没动过这些了。”   龙御鸿道:“姑姑,这里面是什么?”   龙碧菡不答,俯身取出铁盒,又将石桌移了过来,坐在桌前,看着铁盒过了良久,才将铁盒轻轻打开,龙御鸿盯着铁盒,只见铁盒缓缓打开的瞬间,一道道碧绿流光一闪而过,随见看到那铁盒中摆放着两柄短剑,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箫。   龙碧菡取出短剑,轻轻抚摸着,嘴角含笑,道:“御鸿,这是我的兵刃。”   龙御鸿见那两柄短剑在龙碧菡手中犹如温顺的羔羊一般,剑刃上流转着一道道碧绿光芒,极为好看,不禁赞叹道:“姑姑,你的这两柄剑真好看。”   龙碧菡笑了笑,站起身将两柄剑一手一个捏住,“刷刷刷”劈出三剑,只见剑身碧光大作,一缕缕微风在龙御鸿脸边掠过,感觉脸上麻麻痒痒的,伸手一摸,却是自己一缕头发被龙碧菡削了下来,龙御鸿脸上汗毛瞬间直竖了起来,抬头看龙碧菡时,却见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龙御鸿心中松了一口气,拍手叫道:“姑姑真厉害。”   龙碧菡笑了笑,将剑收起,又拿出那支玉箫,抚摸着玉箫,轻声叹道:“御鸿,我给你吹首曲子吧。”   龙御鸿以前放牛时,便用竹子做了一支竹箫,闲来无事便吹一吹,倒是无师自通,那只竹箫后来也不知遗失在了何处,听龙碧菡要吹一首曲子,大喜道:“好,好。”   龙碧菡将玉箫放在口边,如白玉一般的手捏着玉箫,轻吐幽兰,玉箫声如流水一般从龙御鸿耳边流过,龙御鸿只听得神驰飘荡,眼前仿佛看到一条小溪缓缓的向前流走,溪水中鱼儿自由游荡,林中刮来一阵微风,树叶“哗啦啦”的直响个不停,头顶白云悠悠,仿佛自己一时置身云端,一时又在山顶向下俯视,当真美妙无穷,忽然玉箫音调一转,转眼间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狂风怒吼声如千万鬼魂齐声嘶喊一般,小溪瞬间变成一条大河,河水汹涌,龙御鸿只感觉全身如被笼罩在一顶烘炉之中,全身说不出的压抑,过不片刻,狂风暴雨如利剑般划破虚空,归入尘土,忽然一声高亢入云的鸣叫声瞬间打破龙御鸿眼前的幻象,回过神来,只看见一道白光从龙碧菡口边的玉箫中直射而入,那白光越变越大,竟是一只雪白色的大雕,龙御鸿一怔,只见那白雕瞬间展开双翅,飞出竹楼,直冲天际,透过窗户只见那大雕双翅一展约有三丈大小,龙碧菡将嘴边竹箫拿开,牵着龙御鸿的手向外走去,一边说道:“八年前我便是靠着这只‘白眉裂云雕’回到过中原,顺便便将你爹爹的书籍全都带了来。”   龙御鸿“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那日爷爷拿着一瓶酒跑了出去,口中大叫着‘菡儿,菡儿,是你吗?’我当时也不知道,现在想来竟是姑姑你回去过啊。”   龙碧菡道:“我回去后,看见你正在睡觉,爹爹去了地里干活,就悄悄在桌上放了一瓶酒后,又来到了这岛上。”   龙御鸿也不知龙碧菡为什么要来这荒无人烟的岛上,之前问了几次,龙碧菡也岔开话题不提此事,便也再不追问,抬头去看那只“白眉裂云雕”,只见白雕在空中盘旋了一会,俯身朝二人重来,龙御鸿一惊,转头见龙碧菡定定的看着白雕,心中惧意稍减,再仰头看那白雕时,却见那白雕飞行急速,瞬间便落到二人身前,龙御鸿见那白雕比自己高了三个有余,心中惊讶无比,龙碧菡缓缓道:“这白雕是我刚到这岛上时,偶然间遇到的一只洪荒遗种,我便将它封印在了这支玉箫中,以备己用。”   龙御鸿大吃一惊,他曾听敖一阳说过,上古洪荒时期有各种凶猛野兽,有些更是有莫大神通,在有些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兵刃中,往往会封印有洪荒猛兽,可是上古时期的兵刃几乎早已不复存在,但是却有上古洪荒遗种倒还存在,只是也已濒临灭绝,极为难得,此时见眼前这“白眉裂云雕”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己眼前,心中不禁惊骇万分,口中只喃喃说道:“洪荒遗种……洪荒遗种……”   龙碧菡笑了笑,飞身一跃,落在白雕背上,笑道:“御鸿,上来。”   龙御鸿挠了挠头,道:“姑姑,我……我上不去。”   龙碧菡道:“你已将‘九阳龙神功’基础篇修习完了,放心上来。”   龙御鸿点了点头,心中想了想敖一阳教他的御空术,又想起那日在海面上看见小岛后,激动之下踏浪而行的感觉,微一定神,气沉丹田,脚下用力一蹬,只觉耳边一股劲风掠过,人已在离地七八丈高处,龙御鸿低头一看,一颗心怦怦大跳,心中却极为欢喜,呲牙咧嘴的笑道:“姑姑,我……哎哟……”一句话未说完,龙御鸿只感觉脚下一空,随即便向下坠落,龙御鸿失声惊叫,忽然感觉一股绵力在腰间一拉,随即下坠之势一缓,向下侧方落下,“扑通”一声,感觉身下软绵绵的极为柔软,转头一看,却原来是龙碧菡伸手接住了他,将他摔落在白雕背上,耳边听得龙碧菡薄怒道:“让你再得意。”   龙御鸿转头看着白雕,见白雕一颗头高高仰起,眼睛上方各有一条长长的白眉倒竖起来,看起来极为桀骜不驯,口中道:“义父只教了我如何御空,我也没时间好好练习,姑姑,你教教我吧。”   龙碧菡笑道:“当然可以。”说着将龙御鸿抱住,从白雕上一跃而下,那白雕随即化成一道白光又回到玉箫中,龙碧菡道:“御鸿,来,我先给你说说如何将你体内那两股气息化去。”   龙御鸿嗯了一声,跟着龙碧菡又回到那书房之中,龙碧菡道:“你体内伤势已被我的药酒治愈的差不多了,从明日起你便熟读这些医书。”   龙御鸿问道:“为何要我读医书?”   龙碧菡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书是你爹爹所著。”   龙御鸿一怔,心中微微一酸,道:“我一定不会让爹爹的医术失传。”语气中极为坚定。   龙碧菡微微一笑,道:“我有一个调节阴阳之气的药酒配置方法,从明日开始,你便专心读书,每日修行不可中断。”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御鸿,你从小姑姑便没有好好疼你,如今你却还要吃这苦头。”   龙御鸿道:“姑姑,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只要和姑姑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再苦再累我也会坚持下来的。”   龙碧菡脸色柔柔的看着龙御鸿,轻声道:“御鸿,今晚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便将我们龙家的‘霜叶诀’传授于你。”说着她叹息了一声,幽幽道:“如今你体内阴阳二气越加强大,姑姑也不敢保证这种方法一定便能救得了你,可这也总算是有一线希望。御鸿,既然你体内阴阳二气无法排出,何不化为己用呢,‘九阳龙神功’是阳刚一路的修真法门,‘霜叶诀’却是属于阴柔一路的,你以后修习时,便同时运起这两种心法,一路纯阳,一路纯阴,纯阳之气引导骨髓中‘龙魂真元’的阳刚之气,纯阴之气引导经脉血管中的阴寒之气,纳入丹田,再以调节阴阳二气的药酒为辅,说不定便可将你体内这两股霸道气息吸收。”   龙御鸿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却听龙碧菡接着说道:“这种方法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定会立时毙命,哎……御鸿,你体内阴阳不协调,‘玄冰蚕’的寒气要比‘龙魂真元’的阳气强大得多,必须的寻找到‘龙魄真元’。”   龙御鸿道:“那什么时候去找?”   龙碧菡道:“这倒不急,只要将你现今体内的阴阳二气平衡下来,你的性命便算是暂且保住了。”   龙御鸿点了点头,一时也想不明白,龙碧菡留下龙御鸿在书房中看书,自去做晚饭,吃过晚饭之后,天色已是全黑了,龙碧菡点起树脂灯,替龙御鸿在那间她的竹屋隔壁收拾出了一间房,铺好床被,安排龙御鸿早点休息,然后回到自己房中,自不必提。   龙御鸿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见满天繁星点点,耳边听得海浪声不断,微风轻轻吹进房中,说不出的舒畅,一时也无睡意,翻起身取了一把竹椅,坐在窗边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天上一层层薄薄的云霞飘过,将一弯明月映的迷迷蒙蒙,竹林中一声声蝉鸣声如仙乐一般,彼此起伏,龙御鸿享受着晚间的宁静,心中思绪万千,忽然眼中一抹幽蓝色光芒一闪而过,龙御鸿顺着光芒看去,却是靠在墙边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那长剑上的锈斑龙御鸿也曾试图将它除去,可是不管是用石头砸,还是用手指抠,那锈斑竟如长剑的一部分一般,怎么也弄不下来,时间一长,那锈斑竟自行脱落了一点点,龙御鸿也不以为意,便不去理它,此时龙御鸿起身拿起长剑,见长剑上有些地方锈迹又脱了少许,泛着蓝幽幽的光彩,心道:“这柄剑一直跟随着我在大海中漂浮了大半年,也算是生死与共了。”想着不由嘴角露出微笑,摸着剑身上高高低低的锈斑,心中微微一荡,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中轻轻触碰了一下,龙御鸿低头看着长剑,见那长剑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难看,但这柄剑却是他一直以来都带在身边,隐隐间已将这剑当做自己的护身利器,也不忍将它抛去。过了良久,龙御鸿感觉眼皮渐渐沉重,便将怀中长剑放下,上床休息。   第二日,龙碧菡给龙御鸿讲解了一些修行中的各种疑问,将“霜叶诀”传授于龙御鸿,又详细说了引导阴阳二气的种种细节,郑重的说道:“御鸿,同时修习这两种神功时,千万不可急躁,若出了一点点错误,非立时毙命不可。”   龙御鸿重重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   龙碧菡嗯了一声,又道:“还有,这‘霜叶诀’是我们龙家祖传的修真法门,你须得牢记住了,千万不可在你身上失传。”   龙御鸿点头道:“姑姑,是不是这‘霜叶诀’也像‘九阳龙神功’一般,不可告诉他人。”   龙碧菡笑道:“这‘霜叶诀’只有我们龙家的人才可修习,就算告诉了别人,也无关紧要。”   龙御鸿心中一阵疑惑,想起当日楚喻在自己胸口打了一掌后,脸色大变的说“天下竟还有龙家之人……”,后来敖一阳也说他身法快也是由于是龙家的人,疑惑道:“为什么?”   龙碧菡道:“此事说来话长。”她低头理了理思绪,抬起头时,只见她双眼中一层层金光翻来覆去,如莲花一般层层展开又逐渐消失,龙御鸿吃了一惊,他当日被楚喻打了一掌后,不知自己眼中也曾有过这种异样,心中吃惊固然不小,张口结舌的惊道:“姑姑,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龙碧菡道:“我们龙家之人与常人体质不同,‘霜叶诀’只适合我们修炼,其他人修炼就如没有修炼一般无异。”   龙御鸿怔怔的问道:“那你眼中……眼中怎么……”   龙碧菡笑道:“这是我们龙家之人独有的特征。”   龙御鸿又问道:“义父说我们龙家的人身法快是何意?”   龙碧菡道:“龙家之人当年连三岁小孩都修为深厚。”说着她冷哼了一声,道:“我龙家一族遭灭族之祸,便是因为我们身体的这种特征。”   龙御鸿惊道:“什么?灭……灭族之祸?”   龙碧菡缓缓道:“数百年前我龙家本是一大家族,家族中人都有三个特征,第一便是每到性命攸关时,眼中金光可治愈重伤,保住性命;第二是身法极快,犹如鬼魅;第三种特征是最主要的,便是每次重伤快要死亡时,只要能支持住等到金光治愈伤势后,修为便会成倍增长,只是伤势越重,治愈时间便越长,很少有人敢这般冒险。”   龙御鸿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龙碧菡接着说道:“就因为这三种特征,我龙家一族几百年来横行天下,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可是也正因为如此,龙家严重威胁到各国的统治、各家族的地位,而且家族中败类越来越多,最终招来了灭族之祸。”   龙御鸿回想着当年龙家的兴旺,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失落,忙问到:“如何被灭族的?”   龙碧菡道:“当时龙家的地位威胁到两个国家,八大家族,于是他们高手尽出,找准时机,几千人围攻我们龙家数月,将龙家夷为平地,不论男女老幼,尽数屠杀。”   龙御鸿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颤声道:“那……那我们……我们又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龙碧菡道:“当时我们祖上还是婴儿,那日正好被他母亲抱着去了娘家,回来时远远看见龙家被围得水泄不通,他母亲知大事不妙,便抱着他远走他乡,隐居了起来,从那以后再不问天下之事,后来我们祖上长大后,他母亲将‘霜叶诀’口诀传授于他,又将这件惨事讲给他听,叮嘱以后千万不可在天下露面,祖上谨记母亲之言,埋头自行修习‘霜叶诀’,他母亲没有龙家血脉,只记得口诀,并没有修习过此心法,祖上修习了一辈子,却也只是略懂皮毛。”龙碧菡低声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道:“哎……当真是祸不单行啊,自那以后,也不知什么原因,我们龙家便一直是一根独苗,只生一名男丁,其后便再生多少都是女子,龙家女子嫁人之后,生下孩子却与旁人无异,所以龙家男子便显得极为难得了。”说着轻笑了一声,道:“可惜我却也是女子之身,御鸿,你可不能辜负姑姑对你的期望。”   龙御鸿一怔,挠了挠头,笑道:“女子有什么不好的,我倒是喜欢女孩子。”   龙碧菡调笑道:“男孩子有哪一个不喜欢女孩子的?”   龙御鸿对男女之事虽所知不多,但以前在村子上见到听到的也不少,脸上不由一红,摧道:“姑姑,快讲,别拿我开心了。”   龙碧菡笑了笑,道:“如此过了百年有余,我们龙家出了一个资质极好的人才,他用了短短十年时间,便将‘霜叶诀’修炼到了顶峰,并且还根据自己所感,将‘霜叶诀’修改了一番,威力更甚,但他谨记着祖训,也明白万一暴露自己是龙家之人,非招来杀生之祸,便一直隐居深山不出,直到我爹爹他们那一辈,龙家终于生了两个男孩。”   龙御鸿道:“那就是说……爷爷还有一个亲兄弟?”   龙碧菡点头道:“正是。”   龙御鸿问道:“那他们呢?如今又在何处?”   龙碧菡摇头道:“这我也不大清楚,据爹爹说,他们兄弟二人因一些事情,反目成仇,已有数十年没有联系过,如今也不知他们到了何处。”   龙御鸿叹息道:“可惜了,可惜了,龙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两名男丁,却又这样……哎……”   龙碧菡也轻叹了一声,想起身边这侄儿也不知还能不能救得了性命,心中不由暗自担忧,看着龙御鸿星辰一般的眼睛一闪一闪,心中没来由得一酸,忙举杯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御鸿,你这便去看书吧,我得去研究药酒配方,你体内阴阳二气拖得越久,便越难救治了。”   龙御鸿应了一声,端起一壶酒,飞也似地跑向书房,龙碧菡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龙御鸿已到了书房门口,转身朝龙碧菡做了个鬼脸,进了书房,龙碧菡骂道:“你这小子,竟抢我的酒,以后我得把就好好藏起来。”   却见龙御鸿“吱呀”一声推来房门,探出头来说道:“姑姑,你酿的酒这般香,便是藏到天上,我也能找得到。”说罢,嘿嘿笑着又关起了房门。   龙碧菡低声笑道:“说的也是。”只感觉身边有个亲人,当真美妙无穷,一时满脸笑容的看着远方,也不知在看什么,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感到美滋滋的甚是高兴。   自此之后,龙碧菡每日除了埋头研究药酒配方,便教龙御鸿读书识字,龙御鸿极为聪明,不过数日便学了好多字,如此过了一段时间,龙碧菡偶尔透过窗户去看看龙御鸿,见他在书房中一手捧着书,一手拿着酒壶,看一会书喝一口酒,小日子过得倒是着实不错。   这日,龙碧菡叫过龙御鸿,道:“御鸿,药酒配方我已经研究清楚了,从明日起,我们便上山采药吧。”   龙御鸿大喜道:“好极好极。”   龙碧菡又道:“这几日你看医书,也学到了不少,当可识得草药了吧。”   龙御鸿点了点头,将寒性、温性、平性、热性中各有那些草药说了一遍,又将那些药草是补气、下气、肺气、补血、破血、止血、健脾强胃、温脾暖胃、调脾开胃、补肺虚嗽、泻肺实嗽等说了一遍,龙碧菡点头道:“很好,很好,这许多药性极为绕口难记,你用了这几日便记住了,当真厉害。”   龙御鸿嬉笑道:“有姑姑的美酒给我提神,再难记都能记住。”   龙碧菡在他头上弹了一个爆栗,笑骂道:“你这小子来了才不到几天,就将我的好酒喝了个遍。”   龙御鸿摸着头,笑道:“这几天每日都感觉昏昏沉沉的,感觉倒也真好。”   龙碧菡一听此言,不由得气结,说道:“从现在起,我便教你打斗,每日除了看书修行采药之外,一有时间我便和你对打一番。”   龙御鸿双眼大放异彩,一跃跳起,笑道:“太好了,太好了。”   龙碧菡原以为给他加点压力,他便会软语相求,减少一下压力,没想到他竟极为兴奋,心中一阵气苦,双手在虚空中一抓,抽出那对碧绿短剑,摧道:“快,快去把你那生了锈的剑拿来和我过过招。”   龙御鸿一听,急得也顾不得上楼,飞身一跃,从窗户中跃到房中,眨眼间提着那柄剑跳下楼来,龙碧菡又气又笑,苦着脸笑骂道:“你这孩子,真能把人活脱脱的气死。”     正文 第七章 流年   龙御鸿提着长剑,道:“姑姑,我从来没有和人打斗过,你可得好好教我。”   龙碧菡说道:“气沉丹田,真气注入兵刃之中,跟我练。”说罢一招招剑法如行云流水般使将出来,一道道碧绿剑气如水波一般向周围扩散,龙御鸿将真气自手臂注入长剑中,只觉长剑微微发颤,脱落了锈迹的地方隐隐发出极微弱的幽蓝色光芒,龙御鸿也不以为意,一只眼睛盯着龙碧菡的剑招,一只眼睛盯着自己手中长剑的动向,初次练剑,不由得左支右拙,练得狼狈不堪。   龙碧菡看着龙御鸿,见他一只手乱摆,另一只手握着长剑跟着自己姿势练,心中嘿嘿直笑,忽然她细腰一扭,平地向后翻了两个筋斗,刚一站稳,脚下便如陀螺一般迅速转了十几个圆圈,双手短剑上一道道碧绿光波向外扩散,极为好看。龙御鸿一怔,也跟着一扭腰,翻了两个筋斗,脚下却还并未站稳,一转之下,双腿交叉缠绕在一起,一跤摔倒在地,却听龙碧菡在一旁哈哈大笑了出来,龙御鸿一愣,爬起身便大声抱怨道:“姑姑,你使诈。”   龙碧菡笑道:“就这招式,我怎的使诈了?”   龙御鸿拍了拍身上尘土,道:“这一招是双剑的招式,况且姿势极难,你这不是存心刁难我吗?”   龙碧菡走过来帮龙御鸿整理了一下衣衫,笑道:“果真聪明得紧,没摔疼你吧。”   龙御鸿愤愤道:“怎么不疼?要不你来试试。”   龙碧菡道:“这招式就是我使出来的,也还不是不会像你这般摔倒吧。”   龙御鸿一听也对,口中兀自不干的说道:“你使诈,反正你使诈。”   龙碧菡哄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来,姑姑给你做了套衣衫,就当补过好了,你整天穿着我的衣服,看起来……那个……不太自然。”   龙御鸿脸上一红,那日他身上那件皮衣被龙碧菡撕破,况且这岛上极为炎热,穿皮衣那不热死才怪,于是便一直穿着龙碧菡的衣服,此时龙碧菡一提起穿衣之事,龙御鸿看着身上碧绿色的短衣自己当袍子来穿,当真滑稽至极。   龙御鸿换了一套青色小衫,龙碧菡上上下下看了看合不合身,见他倒也威风凛凛,不禁笑道:“你这龙神太子,倒也还有点威风。”   龙御鸿挺了挺胸膛,道:“那是,怎么说我也是个太子。”   龙碧菡失笑道:“你倒还臭美的紧,走,再跟姑姑练剑去。”   龙御鸿斜着眼睛看着龙碧菡,沉着嗓子道:“不许使诈。”   龙碧菡道:“这次我要和你直接过招,只有在真实打斗中才能学到东西。”说着二人已到了竹楼外,龙碧菡一手持剑向前,一手持剑斜竖在胸前,道:“我这‘碧心剑’已有八年未动过了,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   龙御鸿也没有什么起手式,口中却疑惑道:“姑姑,你很喜欢碧绿色吗?”   龙碧菡一楞,失笑道:“的确是很喜欢。”话音刚落,却见龙御鸿挥舞着长剑,如砍瓜切菜般直冲了过来,龙碧菡忙举剑挡住,笑骂道:“你使诈。”   龙御鸿手下不停,口中说道:“只说不许你使诈,又没说不许我使诈。”   龙碧菡笑了笑,一边格挡龙御鸿的乱砍乱刺,一边说道:“御鸿,不要一味的只攻不守,要看清楚我手中之剑的攻势。”说罢,左手短剑挡住龙御鸿的攻势,右手短剑向龙御鸿周身上上下下瞬间连刺带劈的用剑背拍打了十几下,龙御鸿脸色微微一变,忙向后退开了几步,看了看身上并无大碍,抬头看着龙碧菡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心中极度郁闷,却听龙碧菡说道:“御鸿,好好琢磨吧,与人争斗不是光靠勇猛,更多的是要思考,敌人兵刃动向,攻完这一招之后该出哪一招,都要有先见之明。”   龙御鸿点了点头,道:“姑姑,今日不打了,我得先考虑考虑。”   龙碧菡道:“好,我先去准备明日采药的工具。”   龙御鸿点了点头,长剑握在手中,手腕转来转去,心中思索如何攻守兼备,这一日,龙御鸿便一直提着剑思考,偶尔使出几招来,倒也看起来像模像样,到了第二日,龙碧菡和龙御鸿背着竹篓,一人拿着一把镰刀,龙御鸿还将那柄长剑包好,负在背上,二人从竹楼后那片竹林中穿过,径直到了山脚下,龙御鸿仰头看着山势极为陡峭,半山腰以上便雾霭沉沉,看不见山顶,左右山脉一直延伸到海边,隐隐可以听到海浪拍击悬崖的轰隆声响。   二人爬到山顶,站在山顶眺望远方,只见满山古树成林,剪影重重,树顶上云气缭绕,恍若仙境,龙御鸿大喊了一声,山中一声又一声的回声久久不绝,他小时曾在鹿鸣山中长大,见过景观不计其数,可是如今站在这凌霄绝顶之上,景色却与鹿鸣山中景色截然不同,在鹿鸣山顶俯瞰群山,有种一览众山小、傲视群雄之感,仿佛众生犹如蝼蚁,心情极为畅快;而在这翠烟岛群山之中,却犹如身在仙境,心情平淡恬静,说不出的惬意。   龙御鸿看了良久,道:“姑姑,在这般仙山中,珍贵草药定是极多。”   龙碧菡这十年来经常到山中采药酿酒,自是知晓,点了点头道:“确是有许多珍贵草药,可这‘翠烟山’中许多山势极为陡峭,你可小心了。”   龙御鸿笑道:“翠烟山……翠烟岛,哈,这都是姑姑给起的名字吧。”   龙碧菡道:“我来这岛之时,岛上从未有人踏足过,这些名称自是我给起的。”   龙御鸿疑惑道:“说的也是啊,姑姑,你可知这岛为何没有人来过?”   龙碧菡神秘一笑,道:“有时间你乘着‘白眉裂云雕’去在这岛周围海域一看便知。”   龙御鸿大是疑惑,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拉着龙碧菡的衣袖道:“姑姑,你给我说说,我现在就想知道。”   龙碧菡被他缠了大半天,实在无奈之极,便道:“这岛周围海域几百里范围内终年浓雾不散,浓雾下海水汹涌澎湃,水流流向更是错综复杂,若进入浓雾中,定会在其中迷失航线,丧身大海。”   龙御鸿吃了一惊,道:“姑姑,那我和你又是怎的到了这岛上?”   龙碧菡道:“当年我来这岛时,已乘着小船在海中漂浮了半年,后来漂浮到那迷雾中,迷雾中海浪将我乘坐的小船打的支离破碎,我在海中运起‘龙息功’漂浮……”   龙御鸿忽然失声道:“龙息功?姑姑,你也会龙息功?”   龙碧菡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之色,淡淡道:“会的。”   龙御鸿疑道:“姑姑,是谁教你的?”   龙碧菡叹了口气,道:“这无关紧要。”   龙御鸿听她不愿说出,心中疑惑越来越深,心道:“为何一提起她曾经的事和父母之事,义父和姑姑都不愿吐露,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口中说道:“那你在海中漂浮,如何到了这岛上?”   龙碧菡道:“当时我在迷雾中漂浮,因我并无龙身,便得时时打起精神来运行‘龙息功’,我在海中跌宕起伏的飘了半月,被海浪拍打的浑身是伤,再加上半月未曾合眼,后来再也无力支持便晕倒了过去,醒来后便在这岛上了。”   龙御鸿手心中捏了一把汗,想起龙碧菡死里逃生,在迷雾中漂浮半月,意志也着实坚强,不由得紧紧抓住了龙碧菡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相比自己漂流到这翠烟岛上,龙碧菡吃得苦远远比他多得多,过了半晌,才道:“姑姑,为何我在海上漂浮时没有看到过有什么迷雾?”   龙碧菡道:“据我估计,当时你所说的那层海浪拍来时,你已刚进入迷雾边缘,你昏倒之后,随着海浪在迷雾中漂浮了数日,体内自行运起龙息功,倒是保住了你一命。”   龙御鸿点了点头,道:“可能便是如此。”却听龙碧菡有摧道:“快走,快去采药,和你在此浪费什么时间。”   龙御鸿笑了笑,一声欢呼从山顶向下奔去,龙碧菡在后大声叫道:“御鸿,小心点,疯疯癫癫的干什么?”   山中传来龙御鸿的声音:“姑姑,放心吧,快点采药。”   时间如流水般寂寞,唯一不寂寞的就是那颗童真而纯净的心灵,山中鸟鸣声如天籁之音,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散,在龙御鸿的心中,这个世界永远都充满了色彩,永远都是永恒的欢声笑语,即使曾经在大海中漂浮了半年,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在孩童的心中,永远都没有永远的忧伤。龙碧菡听着龙御鸿的笑声,心中既是惆怅,又是欢喜,惆怅的是龙御鸿体内阴阳二气是否真会如自己所想般化入自己体内,欢喜的是自己亲生侄儿十年来终于陪伴在自己身边,又想起自己曾经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口中不禁轻声叹道:“毕竟是个孩子啊。”   时光匆匆流过,五年时间犹如弹指一挥,眨眼间便是一个季节跟着一个季节走过。   翠烟岛,依旧如从前一般优美,景色也一般无异,最大的变化,就是翠烟岛上那间竹楼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竹楼的外壁,破败的犹如稻草茅庐,只是和稻草茅庐不同的是竹楼是两层,只见那竹楼外壁犹如被利刃刮过,竹皮被利刃削去,被日光晒得早已看不清那是用竹子建造的小楼,竹楼前也是坑坑洼洼,再不似从前那般平坦,而小溪边那座竹亭,却是极为崭新,比以前更大了一些,竹亭中摆放着各种乐器酒坛书籍,甚至于在竹亭中还挂着一幅幅水墨画和一幅幅正楷、草书、隶书、行书的墨宝,清风掠过,送来了一声声海浪声,竹楼后的竹林也哗啦啦的直响个不停,一切都还是如此寂静,没有一点嘈杂,没有一丝喧嚣,有的只是一幅静静的图画。   微风掠过竹林,溪水将太阳光反射在溪边竹亭上,竹亭仿佛也跟着水波在摇晃,忽然天边一人大声叫道:“姑姑,我回来了。”声音远远传出,竹楼中缓缓走出一个碧衣中年女子,这人正是龙碧菡,五年时光,却催不老他的面容,依旧看起来如三十岁左右的样貌,只是嘴边仿佛比五年前多了许多笑容,他出了竹楼,仰头看着天边,只见一片白云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从天边飞来,落在龙碧菡身前数丈远处,来的却是那只“白眉裂云雕”,龙碧菡骂道:“你又跑哪儿去了,好几天没回来。”看那架势,好像是在骂白雕。   但白雕背上却忽然一道人影一跃而下,笑道:“姑姑,我去翠烟岛那边玩了一圈。”看那人时,却正是龙御鸿,他如今身穿一袭墨绿长袍,长袍上全是泥土,头戴竹冠,头发散乱,腰缠一条草绳,后背上还背着一把极为难看的剑,腰间挂着一个葫芦,早已没有了五年前的童稚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气宇轩昂的容貌和不伦不类的装扮。   这五年来,龙御鸿每日和龙碧菡在山中采药,手中拿着书一边采药一边读书,不仅把他父亲的医书看了个遍,更将龙碧菡收藏的酿酒之术的的书看完,还看了各种不同书籍,有兵法、易经、天文、地理等书,龙御鸿只用了四年多时间便已全部看完,其间一有时间便缠着龙碧菡教他乐曲、棋艺、书画,到后来,龙御鸿在棋艺方面青出于蓝,让龙碧菡一子,竟也能与龙碧菡杀的不分胜负,龙碧菡欢喜高兴自不必说,便将那支封印“白眉裂云雕”的玉箫送给了他,又传授了封印之法,道:“御鸿,封印之时念力要高自不必说,更要讲究与被封印之物心有灵犀,我封印‘白眉裂云雕’时,便是掌握了它的心理,从而一举封印。”可是到了后来,药草已采了极多,二人便不去再采药,龙碧菡整日在地窖中用法宝酿酒,而龙御鸿却无所事事,隔段时间便乘着“白眉裂云雕”出去游玩,一去便是好几日不回,龙碧菡也知龙御鸿在岛上待得寂寞无聊,也不去管他,只管酿酒。 正文 第八章 离岛   龙御鸿在这五年中,每日夜晚便勤奋修习“九阳龙神功”和“霜叶诀”,刚开始时,“九阳龙神功”和“霜叶诀”本是一阴一阳的两套神功,在身体中一起修炼谈何容易,每次一运功便全身经脉骨髓中剧痛如割,有时更是痛得晕死过去,龙碧菡有心不让他再修炼下去,唯恐有个闪失提早送了性命,可是龙御鸿却极为坚韧,硬撑着修习了半年,感觉体内一阴一阳两道气息各循经脉已可缓缓运行,龙御鸿大喜过望,说给龙碧菡,龙碧菡挂着眼泪又是疼惜,又是欢喜,龙御鸿坚持了三年,全身经脉骨髓中才不再疼痛,阴阳二气已可极为顺畅的循着各自经脉流转不休,又过一年,龙御鸿忽然想起在书房中有一部无名书上写着“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正与体内阴阳二气的生克相符,他体内阴阳二气如今相生相克,倘若没有其中一股气息,另一股必会反克其体,但是这两道气息却又在体内相互排斥,龙御鸿想到此处,在书房中翻箱倒柜的找了整整一天,才将那本书从地窖中找到,原来是自己去拿酒时将书遗落在了酒窖中,龙御鸿将那本书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明白,拿去问龙碧菡,龙碧菡看了看道:“原来是这一本啊,这本书是你妈妈不知从何处拿来的,我看过一点,但是深涩难懂,就再也没去看过,来到这岛时,连你爹爹药书都带了来,御鸿,你找这本书干什么?”龙御鸿讷讷道:“原来你也看不懂啊,还是我慢慢琢磨吧。”自此以后便每日抱着那本书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书原本就早已旧的泛黄了,龙御鸿连看了两个月,那书竟不堪风吹日晒,过了数日,中间书页便成了一纸屑,只剩下两张厚厚的书皮,龙御鸿大感高兴,只因前几日刚把这生涩难懂的书背了个通透。龙御鸿拿着书皮,心中想着书中内容,眼光一瞥,看见书皮内竟各有两张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夹在其中,龙御鸿将两张书皮撕开,取出兽皮,见那兽皮极薄,极为柔软,兽皮上画着各种手势,旁边注着许多蝇头小字,龙御鸿看了半天,不明所以,拿去问龙碧菡,龙碧菡看了一遍,哑着嗓子激动地问道:“这……这……是哪儿来的?”龙御鸿说了一遍如何在书皮之中发现了这两张兽皮,龙碧菡口中喃喃说道:“失传已久的道术啊……这是失传已久的道术……”   后来据龙碧菡说,神州大陆在很久以前,也许是几千或者几万千年,可御使天地间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通过咒语、捻诀、步罡来聚集天地灵气,形成大威力,直有神鬼莫测之威,但修习法术须依靠“精、气、神”三宝来维持,精,指人之生命精华所在,每个人都有具备,气,便是修真之人体内“灵气”,也叫“真气,真元之气也”,神,是指一个人的精神、意志、知觉等,包括魂、魄、意、志、思、虑、智等活动,放在道术之中,又称之为“意念力”,简称“念力”。于是往后很多日子里,龙碧菡和龙御鸿二人沉浸在背诵咒语、法诀、步罡之中,龙碧菡自不必说,修为本就极高,念力也够强大,配着咒语法诀步罡已可施展出一些简单道术,而龙御鸿记性却还差得远了。   龙碧菡每日采完药回来便在地窖中配置酿酒材料,将草药全放在一只小鼎中,龙御鸿见那小鼎中黑漆漆的一片,放进去了许多药草,却不见其中放着的药草,龙碧菡说这是一件法宝,名叫“寰宇酒鼎”,是专门用来酿酒的,鼎内另有乾坤,一次可酿出许多酒来。龙御鸿啧啧称奇,拿起小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见小鼎底上刻着“乾坤”二字,心中一跳,忙取来那只红葫芦,见红葫芦底上的“乾坤”二字与小鼎底的“乾坤”二字竟是一摸一样,龙碧菡接过葫芦看了半天,大声笑道:“当真巧了,当真巧了。”龙御鸿不明所以,问道:“姑姑,什么巧了?”龙碧菡指着红葫芦笑道:“这红葫芦名叫‘阴阳乾坤葫芦’,这葫芦内也是另有乾坤的,但这葫芦颜色……恩……绝对不是红色,定是在葫芦中之前盛放过什么阴寒之物。”龙御鸿一怔,随即无奈道:“姑姑,这葫芦便是我给你说的盛放了‘玄冰蚕’的葫芦。”龙碧菡一愕,自语道:“我倒是没想到。”顿了顿又道:“这葫芦原本是无色的,若盛入阴寒之物,葫芦中便自行产出阳气,与之平衡,若放入阳气过甚的物体,便会产生阴气与之达到平衡,御鸿,你想想,我们若是将这调节阴阳二气的酒盛入这葫芦中,药酒定有事半功倍之效。”龙御鸿一听,大喜道:“便是如此,姑姑,快酿酒快酿酒。”之后龙碧菡便每日加紧酿酒,一年才能酿出一鼎酒来,但那一鼎酒却是极多,酿出来的酒便装入葫芦中,葫芦颜色也变成了普通葫芦的颜色,五年下来,葫芦中已装了几千几万斤药酒,龙御鸿得了药酒之助,又加上那本无名书上看到的那些奇怪文字,体内寒气早已不再复发。   而在此期间,龙御鸿每日还和龙碧菡相斗一番,龙御鸿也不知那柄长剑有何古怪之处,唯一可肯定的一点便是那剑绝非等闲之物,龙碧菡手中“碧心剑”看似虽小,要说锋利,“碧心剑”可排到“天下十大锋利兵刃”之中,但龙御鸿手中的锈剑虽被“碧心剑”狂砍了几千几万下,可那柄剑依旧那般,锈迹不变,剑刃无缺,龙碧菡大感奇怪,研究了数日也看不出那剑是何来历。龙碧菡也不去再管,只和龙御鸿专心过招,刚开始时,龙御鸿剑气难以控制,经常激射而出,那竹楼地面上的凹陷之处,便是他的杰作,到得后来,龙御鸿逐渐控制住体内真气,打斗起来也不似先前那般。   此时龙碧菡站在竹楼前,见龙御鸿这一身装束,惊道:“你这是干什么了?”   龙御鸿脸上一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巴,伸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扭捏道:“这个……这个……我去海里了。”   龙碧菡嗯了一声,脸色稍微变了变,道:“赶紧去洗着收拾一下。”   龙御鸿道:“知道了。”说罢将白雕封印起来,一溜烟上了竹楼,龙碧菡看着龙御鸿背影,微微笑了笑,随即又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走近竹亭,倒了一杯酒,眼神迷离的看着小溪中的流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龙御鸿洗漱完毕,缓步踱出竹楼,见龙碧菡在竹亭中坐着,便走了过去,龙碧菡替龙御鸿倒了一杯酒,缓缓道:“御鸿,你在岛上,……是不是感觉很无聊?”   龙御鸿头慢慢低了下来,沉默着无言以对,龙碧菡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大海,一口将酒杯中酒喝完,一把将酒杯摔了个粉碎,龙御鸿“腾”一下站起身,带着哭声道:“姑姑,我……我只要陪在姑姑身边,住哪儿我都不会无聊的。”   龙碧菡一愣,转身笑道:“御鸿,明日起我们便以树皮拧绳,伐木造船,扬帆出海,重回中原。”   龙御鸿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道:“姑姑,你……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龙碧菡道:“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龙御鸿问道:“那我们直接乘着雕儿飞过大海不就行了吗?你又为何来消遣我,还要我伐树造船。”   龙碧菡抬起手在龙御鸿头上拍打了一下,如今龙御鸿已比龙碧菡高了半个头,再也不是在她怀中的那个小男孩,龙碧菡道:“枉我还经常夸你聪明,这岛离中原相距何止千万里,雕儿再有力气,也非活活累死不可,我们乘着雕儿出了迷雾,便改作用船,等雕儿恢复了气力,我们再乘着雕儿飞行,如此反复循环交替,用半月时间便可抵达中原。”   龙御鸿一听,大喜道:“好极好极,姑姑,我这便去伐树。”   龙碧菡一把拉住龙御鸿,笑道:“你急什么,来,给姑姑说说你回到中原后,有何打算?”   龙御鸿笑了笑,坐在石凳上,喝了一口酒,道:“我也没什么打算,回到中原后我便先去找义父吧。”   龙碧菡心中“扑通”一声,脸色瞬间变白,微微笑了笑,道:“也是也是,御鸿,我去收拾东西吧。”说罢也不待龙御鸿答话,径自走向了竹楼。   龙御鸿正在欢喜当中,也没有留意龙碧菡的神色,只嗯了一声,便开始幻象起回到中原后,去找到义父,他必定欢喜至极,忽然又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义父会不会早已忘记了我?……恩……应该不会。”但心中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时痴痴呆呆的,脑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数月,二人已将木船做好,又将树皮剥下晒干,拧了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二人将一切准备妥当,将船推入大海中,将绳子系在船头,龙碧菡站在竹楼前,看着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心中极为不舍,可是为了龙御鸿,也只能陪他回归中原,再说龙碧菡也不想让龙御鸿就此孤老荒岛,原本再过的几年,便想让他去中原见见世面,说不准还可带回来一个侄媳妇,可是如今他已是极度无聊中,再也没什么可教他的了,有心让他一个人回到中原,可又担心他才刚刚十八岁,又无多少处世经验,倘若回到中原后一去不回,死也找不到尸体,那又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终于决定陪这唯一的亲生侄儿,再去中原闯荡一番。   此时,龙御鸿和龙碧菡站在竹楼前,看了半晌,龙御鸿缓缓道:“可惜了地窖中的那许多好酒了。”说罢,一溜烟冲进地窖,提了两桶自己极喜欢喝的酒又跑了出来,龙碧菡笑道:“来,姑姑陪你喝一杯。”   龙御鸿喜道:“好极。”又去灶台碗柜中取了两只大木碗,倒了满满两大碗酒,一碗递给龙碧菡,一碗自己端着,道:“姑姑,来,喝酒。”   二人一饮而尽,随后又连喝了几大碗,龙碧菡道:“你小子的酒量我可比上。”说着,将就木碗轻轻一掷,那只木婉直飞到竹亭内,轻轻落在石桌上,又说道:“御鸿,走吧,要赶在天黑前渡过迷雾。”说罢,转身向海边走去,再不回头。   龙御鸿嗯了一声,提起木桶,仰起头将酒直倒入口中,溅出的酒水瞬间便把前襟打湿,龙御鸿放下木桶,闻着衣服上腾腾升起的酒香味,心中百般滋味,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龙碧菡追去。   二人来到海边,龙御鸿召出“白眉裂云雕”,轻抚着白雕的身子,道:“雕儿,今日便要靠你了。”那白雕经常听龙御鸿对着它说话,经听得懂龙御鸿的话,低头轻轻蹭了蹭龙御鸿,仰起头“嘎嘎”叫了两声。龙御鸿笑了笑,弯腰将绳子另一头紧紧绑在白雕腿上,二人上了雕背,白雕又叫了两声,仿佛也在说:“翠烟岛,我走了。”   白雕又低声鸣叫了两声,龙御鸿朗声叫道:“雕儿,出发。”   白雕脚下轻轻一蹬,双翅一展,沿着海面向前疾飞了一段,将绳子拉直,随即渐渐向斜上方飞去,龙御鸿和龙碧菡二人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翠烟岛,均沉默着一言不发,翠烟岛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海平面上,二人才回过神了,龙御鸿低头看了看,见木船在白雕的拖动下,犹如离弦之箭般在海面上急速行驶,前方即将要进入迷雾之中,龙御鸿转头见龙碧菡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轻轻碰了碰龙碧菡,道:“姑姑,你在想什么?”   龙碧菡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有点不舍。”   龙御鸿道:“没事的,哪一天姑姑你要是想回来,侄儿再陪你来翠烟岛居住。”   龙碧菡笑道:“到时候啊,你就给我找个侄媳妇,生个孩子,姑姑给你带孩子。”   龙御鸿脸上一红,不敢接话,低头看了看下面,见白雕已到了迷雾中,此时白雕离海面有几百丈之高,但前方百尺之外却被浓雾遮挡的看不清楚,倘若在海面上,恐怕早已伸手见五指了。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精彩内容即将上演,谢谢 正文 第九章 回归   如此飞行了一日,龙碧菡早已伏在雕背上睡着了,但龙御鸿却极为兴奋,体内运转着“九阳龙神功”和“霜叶诀”,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直到太阳即将落山时,龙御鸿才感觉眼前逐渐开阔,又过了一炷香功夫,白雕才飞出迷雾,龙御鸿低头一看,却见那条木船早已不知去向,不由吓得心中砰砰乱跳,忙顺着绳子往下看,隐隐约约见绳子一端斜斜的深入海中,龙御鸿心中一宽,自语道:“原来是在水中!”   原来迷雾中海水流向错综复杂,海浪极大,早已将木船拍翻在海中,白雕拉着木船速度极快,那木船便在海水中行驶,龙御鸿拍拍白雕,道:“雕儿,往上飞点。”   白雕低声鸣叫了一声,向上直冲,海面上“哗”的一声,木船从海水中直冲而上,船舱中海水如瀑布般飞泻而下,白雕提着木船向前飞了片刻,将船舱中的水全部倒出,缓缓下落,木船也逐渐落在水面上,又跟着白雕向前急速行驶。   龙御鸿叫醒了龙碧菡,见离迷雾已远,天色尚未全黑,二人忙顺着绳子,轻轻纵跃而下,到了船弦上,忙升起风帆,海面上正刮着南风,风势甚急,龙御鸿大喜过望,自语道:“天公助我,当真天公助我。”说罢将白雕召到船中,解去绳索,抚摸着白雕,道:“雕儿,多亏有你了。”   龙碧菡笑道:“你又谢天,又谢雕儿的,你怎么不谢我?”   龙御鸿转身笑道:“姑姑,对你岂能仅仅用一个谢字便能足够吗?”   龙碧菡听得一阵感动,微微一笑,躬身进了船舱中,龙御鸿解下白雕腿上的绳索,封印起来,向西遥望海平面,见天边的海平面上一层金灿灿的的光芒,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龙御鸿心道:“太阳落得好快。”   龙御鸿拨正了一下船帆,转身进入船舱,见龙碧菡在一张小木桌边坐着饮酒,那小木桌却是龙碧菡在船底设了一个暗舱,将一应事物全都放了进去,就害怕迷雾中船被海浪拍翻,丢失这一应物品。龙御鸿过去陪龙碧菡喝了两杯,起身道:“姑姑,我去烤鱼来吃。”   龙碧菡怔怔的之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龙御鸿自以为龙碧菡离开翠烟岛,心中不舍而致。   龙御鸿从暗舱中取出铁炉,又在另一个完全封闭的暗舱打开,取出柴火,提起那把一般锈迹已脱落,另一半锈迹还未曾脱落的长剑,除去外衣,跃入海中,过不片刻,龙御鸿又从海中一跃跳入船中,手中已多了两条鱼,龙御鸿爬在船上将鱼清洗干净,穿在木柴上,在铁炉中生火烤了起来。   龙御鸿看着火光一明一暗,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喝了一口酒,低头看见那柄长剑,不由得伸手轻轻抚摸着,过去五年中,龙御鸿一直便用这柄剑与龙碧菡打斗,初时龙御鸿被龙碧菡打的浑身是伤,龙碧菡心中疼惜,但又不愿龙御鸿软弱无能,是以出手却也极狠,龙御鸿受了几次伤后,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修行,到得后来,龙御鸿手中长剑剑气纵横,倒已可和龙碧菡斗上片刻。龙碧菡修为本不在敖一阳之下,比在楚喻上尚高出不少,手中虽只用了五成功力,可是龙御鸿又岂能抵挡得住,但龙御鸿手中长剑却不知是何材料,剑质竟是极佳,龙碧菡也曾细细观摩过这柄剑,可也认不得这柄剑究竟有何来历,只有剑身上轻轻刻着“云汐”二字,名字听起来却也好听,但是这“云汐剑”五年来每日脱落一点点锈迹,五年后,剑身上到处残留着点点锈迹,看起来竟比以前还要难看。   龙御鸿手指上感觉着剑身传来的一丝丝清凉之气,摸着起起伏伏的锈迹,忽然想到六年前与敖一阳逃到那间石室中时,做到的两个怪梦,如今还深深的印在脑海中,梦中出现的那个白衣女子,仿佛仙子一般一直在龙御鸿脑海中飘荡,但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梦到过那白衣女子,龙御鸿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手指下的那柄剑在锈迹斑斑中流转过一丝蓝光,一切显得那么静逸。   过不片刻,龙御鸿已烤好了鱼,走进船舱内,见龙碧菡兀自坐在桌边自斟自饮,龙御鸿进来她也毫无半点反应,龙御鸿不知龙碧菡怎么了,叫了好几声,龙碧菡才反应过来,道:“御鸿,这什么时候烤的鱼。”   龙御鸿额头上一滴汗流出,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痴痴呆呆的,来,先吃点鱼吧。”   龙碧菡轻轻叹了口气,笑了笑道:“御鸿,我这几日有点不舒服。”   龙御鸿正在暗舱中取碗筷,闻听此言,转身惊道:“姑姑,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龙碧菡见龙御鸿关心之色溢于言表,伸手将龙御鸿拉到自己身边,道:“没事,只是心中不太自在,估计是离开翠烟岛,心中不舍吧。”   龙御鸿松了口气,将两条鱼放在木盘中,撕下一条放进龙碧菡碗中,道:“姑姑,多吃点鱼,吃过后好好休息一晚。”   龙碧菡嗯了一声,道:“御鸿,中原大陆三国鼎立,东有龙族,南有南海群岛,西北边陲之地又有荒外蛮族,以后行走天下,可要万事小心。”   龙御鸿曾听敖一阳说中原大陆有相诩国、亓尾国、南禹国三国鼎立,西域毒宗属亓尾国中其中一个大门派,每年各国均会拨发资金,供给各国境内修真门派,旨在增加国内实力,各国修真门派中的弟子有些会报效国家,建功立业,有些不愿卷入战争,行走天下,还有一些便认真修行,期望有一日能划破虚空,往登仙境,但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成功过,似乎修仙修神,早已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神话故事,但人们依旧孜孜不倦的向往成仙成神,唯一一点让人们欣慰的便是自古相传下来的修真法门,着实有着神鬼莫测的大威力,道行高深者更能移山填海,御自然之神威,驾天地之万物。   龙御鸿点了点头,笑道:“有姑姑陪着我,以姑姑的智谋,我就不会怕了。”   龙碧菡道:“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呢?你又该如何是好?”   龙御鸿一怔,笑道:“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   龙碧菡不答,默默地吃着鱼,一时二人相对无言,过了半晌,龙碧菡吃过了鱼,轻声叹了一口气,眼光一转看到龙御鸿身边放的“云汐剑”,伸手拿了过来,道:“你这柄剑倒也奇怪,五年来每日脱落一点点锈迹,如今却更加难看了。”   龙御鸿一阵苦闷,干笑道:“姑姑,这可是我的护身利器,你……这个……说的也听难听了些。”   龙碧菡道:“我话还没说完。”   龙御鸿又是一阵苦闷,低头狠狠吃了几口鱼肉,却被一根鱼刺卡在嗓子中,不由得一阵咳嗽,龙碧菡伸手拍了拍龙御鸿后背,笑骂道:“一直都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后怎么办?”   龙御鸿将鱼刺咳了出来,道:“姑姑,你经常这么打击我,我也吃不消啊。”   龙碧菡道:“你这孩子……”顿了顿又接道:“这柄剑虽说难看,竟连我的碧心剑都难以削下一个缺口,可见难看归难看,这柄剑却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啊。”   龙御鸿讷讷道:“要是这柄剑上的锈迹全部脱落了,比你的‘碧心剑’不知要好看多少倍呢。”   龙碧菡点头道:“说的也是,这柄剑造型倒是着实好看,也不知这剑有何来历。”说罢,口中低声自语道:“云汐剑……云汐剑……”   龙御鸿收拾完了桌上鱼骨,倒入大海中,洗完碗筷,重新放入暗舱中,见天色已是不早,空中挂着一弯迷迷蒙蒙的月牙,道:“姑姑,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掌舵。”   龙碧菡嗯了一声,将云汐剑还给龙御鸿,道:“去看看风向如何,便早点休息吧,今日也累了。”   龙御鸿点了点头,转身出去,龙碧菡看着龙御鸿背影,又是轻轻叹了口气,和衣侧卧,脸色阴晴不定,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龙御鸿来到船头,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风向正好是正南风,龙御鸿看着黑漆漆的海面上泛起一层层金黄的月光,仿佛月影也被海水无情的撕成了碎片,龙御鸿将绑着风帆的绳索紧了紧,靠着桅杆坐下,听着海面上浪潮声一阵接着一阵,心中思绪万千,解下腰间酒壶,轻轻抿了一口,抬头看着月影西斜,天空中隐隐约约露出几点星光,仿佛含羞的少女一般,龙御鸿感受着海风掠过耳边,鼻中有淡淡的鱼腥味,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龙御鸿静静的坐在桅杆下,想到再不过几日便可与姑姑到达大陆,心中着实兴奋不已,手中摸着腰间的长剑,心想这剑虽说难看,可却也是一柄绝世宝剑,即将要陪着自己闯荡天下,心中便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二人一路向南行驶,每日龙御鸿除了坐在船舱中打坐修行,便是下海捕鱼,而龙碧菡一直忧心忡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龙御鸿偶尔陪她喝喝小酒,在海中捉几条小鱼做道小菜下酒,龙碧菡看着龙御鸿,嘴角挂着微笑,但眼神中却满是忧伤。如此过了十天左右,海面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岛屿,不计其数,有些大岛屿上有人居住,龙碧菡道:“这是南海群岛岛民,有些岛上岛民茹毛饮血,是海外蛮族,尽量避而远之。”于是龙御鸿便时常改变路线,看见大一点的岛便远远避开,龙碧菡这几日越见憔悴,每当龙御鸿问起原因,龙碧菡只是含糊推搪过去,龙御鸿也不敢再问,只是默默地好好照顾着龙碧菡。   这日,龙御鸿要要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小岛,小岛只有几百丈大小,看来并无人居住,岛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树,一眼便可看遍全岛,龙御鸿见太色已是不早,便道:“姑姑,我们今晚在那座小岛上过夜吧。”   龙碧菡点了点头,也不说话,龙御鸿早已习惯了,也不多言,风帆稍稍一偏,借着风力向小岛驶去,那小岛并不太远,过不片刻二人便已登岸,龙御鸿将那条长绳一头系在船上,一头系在远远地一棵树上,降下风帆,在林中捡了一些干木柴,在一棵大树下生了火,向龙碧菡说道:“姑姑,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捉两条鱼来。”   龙碧菡道:“去吧,快去快来,别到远处去。”   龙御鸿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海滩上,远远看见海面有船驶过,龙御鸿微微一笑,心道:“终于快到了。”   龙御鸿在海中经常捉鱼,如今已可说是手到擒来,拿手之极,过不片刻便捉了两条又大又肥的鱼,在海边洗着收拾赶紧,提着来到树下,远远便喊道:“姑姑,我回来了。”   龙碧菡笑道:“回来了啊。”   龙御鸿一怔,心道:“姑姑怎么了?”但也不敢多想,笑道:“回来了。”   龙碧菡走过来接过龙御鸿手中的鱼,道:“御鸿,今天姑姑来给你做顿好吃的,你去船舱中取来锅碗。”   龙御鸿心中纳闷,但见龙碧菡心情好转,心中欢喜,应了一声便飞奔向木船,龙碧菡将两条鱼挂在树上,又在火堆周围用石头磊了一个小小的灶台,龙御鸿正好拿来锅碗,龙碧菡道:“御鸿,你再岛到周围捉点小野兽来,我去采点调味的药草来。”   龙御鸿应了一声,道:“姑姑,今日我们是不是要庆贺快要到达大陆了?”   龙碧菡道:“当然是了,在翠烟岛上呆了这么多年,回归大陆,不庆贺一番怎么能成?”   龙御鸿大喜,转身飞奔向岛上小树林中,龙碧菡看着龙御鸿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惆怅,抬脚走向树林中,过不片刻,龙御鸿捉了一只兔子,喜洋洋的提着从树林出来,龙御鸿见龙碧菡还未回来,径自到海边宰了兔子,扒了兔皮,将肚中污秽之物洗干净,来到树林,龙碧菡还未回来,龙御鸿等了片刻,见龙碧菡手中抱着一堆药草回来,龙御鸿忙迎了过去,见龙碧菡衣襟中还有一些小红果,龙御鸿曾博览全书,医术固然不是很好,但识得的草药却比龙碧菡还多,这时一眼便看出龙碧菡衣襟中小红果乃是一种缓解疲劳、平心静气的药材,二人来到树下,龙碧菡将一些药草放在岩石上磨碎,用剑将野兔切成小块,放入锅中炒了起来,过不片刻肉香味飘荡而出,龙碧菡又将磨碎的药草放入锅中,用作调味之物,龙御鸿在旁站着想要帮忙,龙碧菡却道:“御鸿,你先坐一会,姑姑马上就做好饭了。”   龙御鸿一听,心中一酸,龙碧菡仿佛也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龙御鸿,随即急忙转过头,用胳膊在脸上擦了擦,龙御鸿也不多说,靠着大树坐下,心中想着龙碧菡适才说的那句话,眼前仿佛又看到曾经在翠烟岛时,龙碧菡在灶台上做饭,龙御鸿在旁边站着,想要帮忙却又不知该干什么,每次龙碧菡都会说:“御鸿,你先坐一会,姑姑马上就做好饭了。”龙御鸿轻轻叹了口气,自从自己长大了之后,龙碧菡做饭时龙御鸿再也不会在她身边围着,说那句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今日龙碧菡无意中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早已陌生的话,不由得又勾起来曾经的往事。   新人新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