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龙纹令
租个保镖做夫君(闺蜜要你好看系列)(宛尔)
楔子
观唐二十三年,玉朝
上卯时,拎字经,
路邻园,问其意,
化私塾,灭其师,
望回首,其塾毁,
熊熊火焰越艳阳。
……【注】
一个小队伍哼着小曲儿在大街小巷中来回穿梭着,打头的是个六七岁小女娃儿,一脸的古灵精怪,而身后的小跟班们,正晃脑的跟着她念着自创的小词。
这在周围邻房眼中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却恰恰引起了路旁一小男孩的注意。他听着听着被吸引住了,不觉中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小女娃蹦跶的身影,双眸中尽是羡慕之色。
许是他看的太入神了,让小女娃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她回过头对着他扮了个鬼脸,调皮的娇笑着,露出个甜甜的小酒窝,显得格外可爱。
男孩看着又是阵失神,连小女娃何时走到他面前的都不知。
“这位小弟弟,你挡了我的道!”女娃儿站在男孩面前,双手插着小蛮腰笑咪咪地说道。同时,两颗清澈灵动的眼眸扫视着眼前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的小男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嗯?……哦!”男孩这才回过神,忙侧过身给女娃儿让出条道来。
女娃儿正欲离开,只听得身侧的男孩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们念得词很有意思,唔……可不可以教我?”
“为什么?要交费的。”女娃儿瞪大了眼睛故作不解状,而心中早已打起了如意小算盘。
嘿嘿,眼前这小男娃儿肯定来头不小,看他身上那衣衫虽然朴素,可绝对不是普通的料子!这小子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
女娃儿想着想着,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飘,双眸也越发的雪亮。
“要多少呢?”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毫不掩饰的露出贪财之色,实为罕见,小男孩丝毫没有讶异的口吻亦是罕见,两人似乎是同类人。
“这样吧,我这呢有一副补药,看你脸色苍白,全身瘦弱无肉,定是被体内的食虫缠身,给我二十两,我教你词,也给你补药,怎样?”
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看起来已经缺嘴破烂,让人怀疑,这是从路边捡来的。
“好,二十两。”
跟着从怀里掏出钱袋,付了钱,也学了小词,小女孩笑的很真诚,又一蹦一跳的离开男孩的视线。
“樊祁,该回去了!”
一脸留恋的看着远去的小女孩,玉樊祁便听见师父的叫唤,看见从米铺出来的师父,小跑的上前,接过师父买好的大米。
一包重达五十斤的大米,被他轻易的扛在肩上,脸色没有任何的艰难之色,一些路过的路人都觉得惊讶,看似柔弱的小男孩,力气如此之大。
“这是山楂片?”
师父用玉樊祁身上的钱袋付完钱后,看见他手上的小瓶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奇怪的问。
“嗯,山楂利胃。”
“买的吗?”
“嗯。”
“可你的钱袋并没有少钱?”
“哦,一个好心的小女孩送的。”
回到家中的小女孩,看着明明该有二十两的小绣囊,这会儿空空如也,小心灵大受打击,晶亮的小眼眯成一条缝,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如果再碰到那个男孩,一定会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
观其六年,玉朝
富临城是玉朝时代颇具有名的大城,经济繁荣,繁荣景象仅次于皇都玉城,四处可见高宅深院,独栋独墙,多的是富贵人家。
正值金秋,落叶纷飞,四处可见,不过天气依然有些燥热。
在西城门靠左的一家大宅里,传来嚎声哭泣,让路人不时好奇的一探究竟,可惜大门紧锁,身立两旁的家丁依旧面无表情守着大门,并没有因里头的动静有所改变。
“奶娘,这怎么可能?”
她不就是出去玩个两天,从小到大老爹什么时候管她了。
再看看手中那封写着一堆废话的遗书,陆玉恩那张精致的小脸正狐疑的看着放在她面前的棺木,还有哭的好似天塌下来的奶娘,她嘴巴喃喃问。
“玉恩啊,你爹这是被你气的,现在好了吧,人没了,以后你想去哪谁也拦不住了。”
奶娘微微颤颤的抬起那看起来哭的像被人泼湿的老脸,而那条手帕已经湿的可以拧出水来,看了陆玉恩一眼,马上又嚎啕大哭起来。
“奶娘,你先别急着哭,我爹到底是怎么了?”
忍不住的翻白眼,陆玉恩不相信那个两天前活拨乱跳,一口气将自己骂的头点地都不带喘的父亲,此刻正安静的躺在这里面。
“就是,呜,就是,你走那天,你爹气的拿了家里的所有财产去赌,他说反正女儿都不管他了,他就放纵自己,可是没想到他手气那么背,赌什么输什么,最后把这个祖宅给输掉了,然后就一个人关在寝室里面,等我发现异常的时候,就看见他没气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份遗书,呜啊……老爷啊,你怎么就丢下我呢……要我怎么活啊?”
趴在棺木边,奶娘对着躺在里面跟睡着一样的父亲,开始埋怨起来,陆玉恩跟着跪在棺木旁,静静的看着父亲。
伸手查看各种命脉气息,是真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爹,又看看奶娘,她见自己看她,她又开始大哭,陆玉恩更加确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手上的遗书也提醒她一点,因为遗书写的太过工整,词句之间她一点都没有读出生死离别,反而像是已经预谋许久一样的。
“我说玉恩,这可是你亲爹,他走了,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奶娘看见玉恩一脸冷静,似乎不相信眼前的实情,她带着试探问道。
“奶娘,不是玉恩不伤心,而是太过伤心,奶娘,我想冷静下。”
蹙起眉际,陆玉恩马上垮下脸,幽幽的看了奶娘一眼,然后站起身,准备回房间,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诶,玉恩,这个……”
戏还没演完呢?她怎么就走了,奶娘看着不顾自己叫声走远的陆玉恩,将脸上喷洒太多的茶水拭去,又回头看着棺木里的人。
“老爷,真是如你所料,玉恩她真的不信。”
对着陆奇,奶娘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乐呵呵的说。
“不过,老爷,你真的打算把玉恩嫁到那里去啊?你不怕她受欺负吗?”奶娘喜滋滋的拼命对着一个貌似死人的身体一阵揩油。
“我想你一定会说,那丫头被人欺负的可能性为零,是不是?虽然是这样,可是那是什么地方,能由得小姐乱来吗?”
哟,没想到老爷的身材保持这么好,不摸白不摸,反正现在他死了,正好不能反抗,平时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小气鬼一个。
陆玉恩在自家的屋顶上,看见自己的爹被人那么揩油,心想着他如果知道,会不会拍死奶娘,这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单手背在脑后,一手拿着遗书,想着遗书上的内容,嫁人?看来在她及笄之时,爹就已经想好要将自己推入火坑里了。
拿出信封里的那块玉佩,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上面的龙纹像是活了一样,这是块好玉,不过凭这个玉就会有人娶她?
不管怎样,她还是会按照遗书上写的,将这块玉交还给主人,但是这门亲事还是她自己做主,亲爱的爹爹,你就等着看吧。
富临城东门大街上,小贩喧哗,叫卖络绎不绝,可谓是人声鼎沸。
位于东门口边上竖着一面大锦旗,上面赫然写着镖字,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皇家镖局,据说从镖局开业那天起,从未失手过一趟镖。
而且,不论在江湖还是朝廷都有人当靠山。其背景相当复杂,因此只要看见皇家镖局的标志,无人敢劫,还会自动让出大路,让他们畅通无阻。
就在镖局的对门茶楼里,聚集了许多江湖人士,众人无不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人群,看来平静依旧的江湖,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你说这消息可靠吗?”
“嗯,不好说,毕竟那东西已经失传许久了,这突然又出现,指不定谁故意散的谣言。”
“空穴来风,听说是在西门一家姓陆的人家手里,听说是陆老爷藏起来,现在在他女儿手里,我看这陆家恐怕难逃一劫啊!”
“……”
坐在茶楼喝着茶,听着来自各路人口中的消息,可比玉如骐那里来的快多了,不过也让他头疼的是,他必须回去了。
将碎银丢在桌上,缓缓走出茶楼,又拐入镖局里面,准备跟玉如骐商量下接下来的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走进镖局,站在门口的守卫见来人,马上单膝跪地,没有任何称呼,让人好奇他的身份。
“大公子,二公子外出办事还未回来,您看是否派人通知他回来?”
下人见了,不敢怠慢,泡好茶,恭敬的问道,双眼不时的打量着眼前的大公子,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但二公子也就是镖局的当家,却对他十分恭敬,且还充满了尊敬崇拜之意。
让镖局下上的人都甚是好奇他的身份,只是没人敢问,二公子最忌讳的就是随便嚼舌根,久而久之,只要见到大公子,也没人敢怠慢。
“嗯。”
点点头,玉樊祁拿起桌上的花名册看起来,当初玉如骐说要在江湖闯出个名堂来,就风风火火的开起镖局来,如今不得不说还真被他玩的似模似样的。
看着花名册上的名单和价位,这要是一般的人,哪敢进这个镖局,上头的价位一个高过一个,不知要他走镖的话,价位该是多少呢?
额?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玉樊祁略显苍白的脸一挫,这混小子,是活腻了吧?不过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陆玉恩被人带进皇家镖局,她缩着脑袋左看右看的,这规模还真是庞大,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混江湖的镖局,怎么感觉像一个皇家园林呢。
“小姐,请稍后。”
下人将她丢在大厅,人就走了,陆玉恩奇怪的看着偌大的厅堂,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是说这个镖局很热门的,怎么会这么怠慢客人呢?
坐在里堂的玉樊祁听见外面的响声,走出来,看见一个个头娇小,身着紫色衣裙,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点缀一只紫色簪花。
五官精致小巧,肤色自然白皙,眼咕噜灵活的转动,看起来是一个聪明灵动的姑娘,她正探头探脑的不知在找什么?
“姑娘?有何事?”
玉樊祁突然兴致大起,上前一步问道。
“呀,你打哪冒出来的?”
正在好奇四处瞎看的陆玉恩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他并没有惊人的嗓子,反而带着几分柔和,好似姑娘家一般,双眼也快速的打量眼前的男人。
嗯,从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一遍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应该不是押镖的镖师,那就是这里管事的咯。
“我从那里冒出来的。”
顺着她的问话,玉樊祁也很认真的指着里堂的门回答。
“哦,你是这里管事的?”
没想到这么有名的镖局,还会请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人管事,不过看起来很细心的样子,这也许是人家的优点。
其实不是她看不起他,要说眼前的男子,长相不差,可以算是非常俊美,特别是那双薄唇,嗯,很性感。
就是这个身板太过单薄了,还有眼神太过柔和,不具阳刚之色,太没有杀伤力。只是这样子让她想起了一件陈年往事,不禁蹙眉。
玉樊祁对陆玉恩眼中的打量不以为然,反正不是第一次。
“是,姑娘是要走镖吗?”
点点头,玉樊祁一脸无害而温和的问。如骐还未回来,就让他当当这个的管事,看看到底有何好玩之处。
“嗯,不过我知道皇家镖局走一趟镖足以让许多人倾家荡产的,所以是不是有比较便宜的人选呢?可以不用很厉害,武功可以弱点,有么?”
想起她来之前,奶娘的嘱咐,家里的祖宅被老爹输掉,已经有人上门准备收房子,家里的东西她一样都不能带,所以现在的她除了自己的私房钱,什么都没有了。
皇家的镖师价位富临城无人不知,只是逼于无奈,她才想着过来试试。
玉樊祁听完,没有多说话,刚才已经看过花名册上的镖师与价位,肯定是没有眼前姑娘要求的人,没有直言,只是将花名册递给她说。
“这里面是皇家镖局的所有镖师,你可以看看有没合适的。”
陆玉恩睨了他一眼,听出他不甚熟悉镖局的镖师情况,而且他丝毫没有管事该有的卑恭,说起来,除了长相外,全身散发的气息确实不像个管事。
视线回到花名册上,接过去。
“好吧,我看看!”
翻了几页,大致看了花名册上的内容,陆玉恩蹙起眉际。
啧啧,果然够黑,怪不得人家会说倾家荡产,话说她就算倾家荡产都付不起这么多的银两。
眼睛飘啊飘的,看着那位奇怪的管事也探着头,跟着她看花名册上的资料。
“就这些了吗?”
这些她肯定请不起的,陆玉恩问。
“嗯,应该是的,怎么有问题吗?这些人都是厉害的人物。你觉得都不行吗?”
重新将眼前的姑娘打量了一番,听口音该是富临人,她所穿的衣物均是上等的丝绸,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玉樊祁温笑着问。
“我说了不用很厉害的。”
白了他一眼,到底有没听她说话,继续翻着手中的花名册,陆玉恩想着看来这趟是白来了,但是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
微愣,好直率的姑娘,玉樊祁不禁心里一震,并未因她不客气的语气感到不悦,反而,反而觉得新鲜。
“咦?为什么,这个没有写价位,还有他的历史镖史为什么是空的?”
正盯着她侧颜淡笑的玉樊祁,突的对上陆玉恩晶亮的美眸,幸好她并未发现自己的异样。
顺着她所指的镖师,看见只有一个姓名,和空空如也的资料,嘴角微微抽搐,没想到这么不显眼的地方都被她看见了,迟疑片刻后才回答。
“不好意思,这位镖师一般不出镖的。”
“为什么,是因为他太弱了吗?”
为了寻得最后一丝希望,陆玉恩马上揪住人家的手腕,双眸更加雪亮。
听见她充满希望的口吻,玉樊祁第一次觉得如果说不是的话,会罪孽深重。
“嗯,他连个人都撩不倒,所以镖局没让他出过镖,免得毁了镖局的声誉。”
因为一般不用自己去撂倒,已经会有人解决的,玉樊祁为了能够打消她的念头,点头夸张的说。
“是吗?那我就要这个了,请问价位是多少?”
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几分,玉樊祁视线落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嘴角上扬角度不断加深,似乎很久没有遇到能够让他觉得有趣的事。
走镖,很无趣,只是眼前的姑娘他觉得有意思,心里不禁有些惋惜,失去这个好玩的机会,还有件更棘手的事在等着他。
“姑娘,你真的不考虑其他的镖师吗?我可以给你降低些价位。”
“不用了,你让他出来,我见见他。”
摆摆手,陆玉恩吃了秤砣铁了心,马上拒绝道。
玉樊祁沉默片刻,如果他们真有缘,这趟镖就是注定的,换了种说法说。
“这么说吧,这位镖师只走玉城的镖,姑娘可是去往玉城?”
“嘿,真是巧了,我去的就是玉城,这下可以了吧?”
微愣,确实巧,玉樊祁不答应也不成了,点点头,鼻息闻到属于眼前姑娘身上散发的清香,带些酒香,还是桃花酿。
狭长的双眸一沉,玉樊祁不着痕迹的挨近,让他更加清晰的闻到桃花酿的醇香,她到底是怎样的姑娘?没有花香,檀香,却是酒香。
“姑娘是想保什么呢?”
“就是一个传家宝,你……”
一直沉浸在窃喜中的陆玉恩,一个抬首,对上那双魅惑的眼眸,呆滞,脑子一空后,才惊觉自己握着人家的手,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挨得就差一点,可以触碰到对方。
“呵……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微微一晒,陆玉恩脸上的惊愕,玉樊祁却像是局外人般,问的理所当然。
陆玉恩干笑,放开人家的手,脸色有些不自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扭捏的不像自己,好奇怪的感觉。
视线也不停四处乱瞄,就是不敢再落在他的脸上,他明明不是长的十分英俊,而且文弱无力,一定是刚才靠的太近,陆玉恩转移问。
“嗯,能请那位镖师出来吗?”
“不瞒姑娘,在下就是这个镖师。”
差点因眼前人儿脸上多变的表情失笑,外形娇小,刚看时像一只兔子,不过是一直不安分的兔子,现在看来更像一只小狐狸,有点狡猾,鬼机灵。
秀眉柳弯,湖水般眼眸,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她有着吸引男人的面容,让女人嫉妒的身形,她变漂亮许多呢。
“啊……就是你?!”
果然,怪不得他们不让他出镖了,陆玉恩也严重怀疑,这要是出事,是他保她还是她保他。
“所以,姑娘还要保吗?”
读出她眼中的看轻,玉樊祁不怒,淡淡的问。
“要,当然要,其实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是我以为你是管事,那你的价位是多少呢?”
不忍见他脸上那抹无奈,陆玉恩自认为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眼前的男人总有办法让她产生异样的感觉。
玉樊祁笑着摇头表示不介意,想了想,虽然他是首次保镖,可价位也不能低的太离谱,伸出两个指头看着她。
“嗯,这么一回事,我看管事你身体虚弱,血气不足,这边我有一个独门秘方,保证你用了,百病不再袭身,不贵,二十两银子。”
只怪眼前的男人让她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只好向他讨回那让她记恨已久的二十两,顺便解解她的燃眉之急。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在下这病从小就跟随,已经看多许多有名的大夫,可都得不到根治,姑娘确定吗?”
差点失笑的玉樊祁,辛亏及时忍住,一脸认真的问。
“当然,反正不贵,可以试试也无妨啊。”
陆玉恩对自己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一脸你安心的神色说。
“那多谢姑娘。”
“诶,不谢,既然人在江湖,自然都是我麻烦你,你不用麻烦我了,这二十两就当作请你的费用,就这么定了。”
虽然眼前的姑娘说话极快,玉樊祁可一字未听漏,真是贼兮兮的姑娘,还想着四处骗钱。
看着手上的药材,除了山碴片多加了几味普通开胃的药材,她似乎真把自己当成傻瓜了,玉樊祁暗笑,实为无奈。
“那在下还得多谢姑娘了。”
“别这么客气,我姓陆,名玉恩,玉镯的玉,恩情的恩,叫我玉恩好了,接下来还得多仰仗你的照顾。”
聪明的陆玉恩怎么会看不出玉樊祁的脸色,而且人家皇家出来的镖师,就单这个名号就不只这个价,可她现在是非常时期,就让她赖赖皮,以后有机会她一定好好报答他的。
姓陆的?有趣,玉樊祁心里那摸犹豫完全消失,释然得的问。
“好吧,玉恩姑娘打算何时出发?”
“现在可以吗?我最好现在就出发。”
情况紧急,她也快抓狂了,也不知谁传出去的,爹留下来的已经引起江湖不少人的注意,都想找机会探探虚实。
这要是假的就算了,可那还真就是他们口中的宝物,爹遗嘱里一直强调必须归还给原主人,所以她也只能冒险完成,希望她能够安全送还。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传家宝?”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着急的原因应该就是所保的镖物,重现的消息虽然并未传开,却已经有风声出来,那些人为了确定消息,一定会去陆家,届时只怕陆家凶多吉少。
按照镖行规矩,确认镖物,请镖人必须如实让镖师看见镖物,玉樊祁也想确认这件事,问。
“嗯,可以,不过不能跟别人说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从怀里掏出传家宝,让玉樊祁快速的瞄了一眼,又匆匆的收回来,神秘兮兮的看着他。
“怎么样?看清楚了?”
“嗯,那我去准备下,你等等。”
看到镖物那瞬间,玉樊祁狐疑转身,蹙眉,不是,他曾看过的图案,因此可以确定。
既然狐疑,玉樊祁觉得还是弄清楚比较好,走出前厅,准备让人备马,就撞见玉如骐的身影。
“大哥,你找我?”
玉如骐身材比起玉樊祁稍微高壮些,但是两人还是有七分像,只是神色多了些精明和锐气,看起来比玉樊祁厉害许多。
透射在阳光下,玉樊祁全身泛光,过于苍白的脸色,变得像透明一般,单薄的身板,让人一推就倒。
每次脑中出现这样的感想,玉如骐都会想笑,大哥的软弱无力的外形,真的骗到许多人啊。
“没什么,我得回去了。”
转头看了一眼前厅,玉樊祁淡笑说。
“我就猜到,你不去确定下陆家那件事吗?”
这可是大哥找寻许久的东西,玉如骐挑眉问。
“这事情就交给你了,既然消息走漏,那么你以为玉城会安宁吗?”
哗啦,一阵暖风轻拂,园里落叶划过地面,发出丝丝的声响,额际垂落的发丝在眼前飘荡,银袍轻扬。
玉樊祁的口吻依旧淡然,但玉如骐却不这样认为,几个兄弟中,就属眼前的男人,最危险,他让人毫无保留的卸下防备之心,这点已经让许多人吃亏。
“我知道了,不过那老太婆够狠,不怕真的落入奸人之手吗?”
可怜的大哥,不过也是可爱的大哥,要不是他,他也不会活的这么逍遥,这次回去,恐怕那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
“因为她知道,我不会的。”
这句话,让玉如骐小心眼一抖,这场母子战,何时才是个头,也不知道老太婆怎么想的,明知道这个儿子根本不是软草包,偏要对着干。
“你自己小心点,别忘了还有华家一家子呢。”
他是力不从心,想帮眼前的大哥,可他不想回到那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家,不然他就不会逃出来了。
“嗯,对了……”
正文 第二章 遇袭
天际,一群大雁开始南移,时而停在树冠上歇息,腾飞时发出噗噗作响,远远看见城郊外的稻田里,百姓正忙着秋收。
等了好半晌,怎么还不见人回来,陆玉恩眼咕噜一转,那家伙该不会反悔了吧?不可能,堂堂皇家镖局,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陆姑娘,让你久等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玉樊祁又重新出现在陆玉恩面前,身上带着个小包袱,像一个出远门的书生打扮,还看出他弱不禁风。
但是又能怎样?眼前的镖师,自己不用花钱请的。
走到镖局后门,看见他为自己准备的行头,陆玉恩再一次感受到为什么他会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一匹马,看起来已经是夕阳之年,身后是板车,唯一比较像样就是那面象征着镖局标志的锦旗,被风吹得呼噜呼噜作响。
“陆姑娘,请吧!”
玉樊祁已经率先坐在板车上,伸手善意的想拉她一把。腹笑着,想看看接下来她该如何反应。
“啊,哦,谢谢。”
看着那双细致的手,陆玉恩抬首,一时晃神,看着已经就坐在板车上的男人,好像病秧子,为什么他都不觉得委屈呢?
驾~
玉樊祁一挥马鞭,发现马车轮子被石头卡住了,那匹老马挣扎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过去,陆玉恩傻眼。
“等等,我去挪开。”
说着准备翻身下车,却被一脸怒气的陆玉恩拦住。
“你等下,我来!”
她忍不住了,虽然她出的钱少,但是至少眼前这个男子也是皇家镖行的镖师,怎么可以这么歧视对待。
看他一脸诚恳,做事情也不马虎,看起来是比较好骗,可不能因人家不济,不够强壮,就这么对人家吗?
陆玉恩看着都觉得委屈,一个这么大的镖局不可能这么对待自己家的镖师呢,说可忍孰不可忍。
咽不下这口气,额,其实是自己被这么特殊待遇感到不爽而已。
走回到前厅,就看见一个看起来更像是管事的男人坐在大厅上喝茶,虽然像样多了,可是她反而看的不顺眼了。
“我说赫赫有名的皇家镖局也不过如此嘛,坐的是板车,骑的是老马,看来这镖局成为历史应该不远了。”
嘴角带笑,陆玉恩保持良好的淑女风范,面带可惜之色,摇头说道。
“姑娘,你是在为我家镖师鸣不平吗?”
玉如骐放下茶杯,嘴角扬起的问。
“外头那位是你家的镖师啊?我以为是路人甲呢。”
“那姑娘以为怎样才像一个镖师呢?”
还真被大哥料准了,玉如骐一脸恭敬问。
“既然押镖不是重物,那起码一匹好马,方便行路,也能加快效率将镖物送达,这不是你们镖局早知的规矩吗?”
这人分明就是在耍她,陆玉恩不知哪里得罪眼前的男人,真是莫名其妙,不对,他这是在试探吧?难道他认识她?
“是,来人,按照陆姑娘吩咐的去做。”玉如骐对着门外的家丁下令,又转头看向陆玉恩,“陆姑娘,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他果然知道,可是他不想得到龙纹令吗?陆玉恩防备的看着他。
“陆姑娘,何以这样看着在下,镖师应该等久了,祝陆姑娘一路平安!”
陆玉恩猜不透他的用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回到后门时,看见家丁已经备好两匹好马,在等着她出来。
“陆姑娘,镖局给我们换马匹了,你看很不错吧?”
看见她回来,玉樊祁马上献宝似的说。
“嗯,很不错,我们出发吧。”
难道刚才那个男人没有告诉他,她的事情吗?不过就算知道又怎么样,龙纹令她可不会那么轻易送人的。
两人骑着马进了山林,路变得崎岖许多,风呼啸而过,树冠摇摆。
玉樊祁尽责的不断观察四周的动静,跟在身边的陆玉恩正盯着自己瞧。
“喂,你叫玉樊祁?”
刚两人签字画押的时候看见他的名字,还满好听的,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陆玉恩觉得好笑,反正长路漫漫,聊聊打发时间。
“嗯。”
玉樊祁头也不转的点头回答,这一路还未走远,他就发现不少人已经盯上他们了。
“别这么紧张,你知道只要竖着这面旗,一般不会有人敢出来劫镖的。”
不过如今自己动静这么大的请镖师,还是请皇家的,恐怕其用意昭然若揭,她还怕没人来劫镖呢。
“嗯,不过第一次走镖,总要小心点。”
眼前的姑娘,虽然看起来个头较小的,可是想让她吃亏似乎也不容易,加上以后两人的关系将不一般,也让玉樊祁期待接下来跟她相处的日子。
“看你不像个练武之人,怎么会想着当镖师,你这样一次镖都没保过,那还靠什么赚取银两呢?”
说她好奇,或者八股也好,看他那模样,就让陆玉恩甚是好奇,镖师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指不定还会丢性命的,更何况是眼前这么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不满姑娘,这个镖局是在下的亲戚所开,所以在下也只是混口饭吃,没有走镖时,就在镖局打打下手,也是可以过日子的,反正家里不缺我这点银两的。”
玉樊祁并非有意想博取同情心的,只是他的口吻本身就略显清雅,加些许的无奈,就更加让人心涌同情与心疼。
“是这样吗?其实人活着不要一直顾着为别人的想法而活,只要你觉得你尽力了,这一切就不会没有意义,而那些不把你当回事的人,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的。”
“谢谢你,玉恩姑娘。”
本一直四处查看的玉樊祁,回过头,因她的一番话,他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
“这次走镖可能有危险,如果遇到危险,你还是先自保,知道吗?”
毕竟她拖人下水的,把他不会武功这茬给忘了,想想不放心的说道。
“那怎么行?我是镖师,怎么可以丢下自己的雇主呢?镖局有规定,就算丢性命也得先保护好镖物,当然还有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玉樊祁总算明白她打算做什么,但是这里面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我怎么说你就答应,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所以……”
“站住,你可是陆玉恩。”
说曹操曹操到,身着火红色的衣裙,单手摇扇,姿态优美的站着,是一位绝尘的女子,不过从她的双眸读出,她可不是面上的娇弱。
一阵风吹过,坐在马上的两人,都可以闻见从她身上散发的香味,这样的人也想要龙纹令?
“姑娘,你打算劫皇家的镖吗?”
听见玉樊祁的问话,陆玉恩哭笑不得,这不是明摆着吗?
“哟,这位公子,生的真俊俏。”
那红衣女子,在对上玉樊祁时,竟然双眸泛光,想猫看见老鼠一样的,那赤裸裸的兴趣,看的陆玉恩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姑娘,我劝你还是放我们过去,不然皇家镖局可不会放过你的。”
看来是位好色的女子,玉樊祁下马,并没有刻意表现出如何的害怕,但是说出的话间,已经透露出他问的小心翼翼。
陆玉恩微微皱眉,不知他突然下马是为何意,不会笨的想引开那个姑娘注意,让她先跑,接着他去送死,未免太损皇家镖局的声誉了,他还真是愚不可及。
“啊哟,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红娘心疼,来来,只要那位姑娘交出她身上的东西,我就放过你们,怎样?”
玉手支起玉樊祁的下巴,神情暧昧的说。
“不行,要是这样,在下这趟镖就算失败,那以后镖局就不会有人请我走镖了。”
玉樊祁摇摇头否决,伸手在背后打着暗号,让她先走,自己才有出手的机会。
不知为何,陆玉恩气呼呼的拿出自备的迷魂散一扔,那个被玉樊祁迷得晕头转向的红衣女子就软在地上。
跟他挨得几乎碰在一起的玉樊祁也逃不了,跟着被迷倒。
“嗤,谁让你牺牲色相来着。”
没想到他还想着让自己先走,也不顾忌顾忌自己现在处境,小心真的被人带回去,当男伶养着,供那些女人蹂躏。
走到玉樊祁身边,蹲着看着昏迷的两人,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玉樊祁的双眼,陆玉恩轻轻拨开,细细看着他的五官,怪不得会让人家觉得怜惜,瞧他刚微微撅起的小脸,是让人想一把揉着疼爱一番的。
“啊,呸呸……”
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一脸的花痴,陆玉恩身子一抖,连忙摇头甩掉可怕的思想,这种男人她怎么可能会觉得满意。
拿出解药让他一闻,就见他睁开眼睛,巴眨了两下,接着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玉樊祁是真的想笑,他是头一次用色相搞定人的,还被人迷晕了。
“真有你的,这也行?”
退开身,让他起来,陆玉恩白了他一眼,口吻怎么有点酸的说。
“嘿嘿,我也觉的,不过你刚才撒的是什么?”
玉樊祁好奇的看着她,看她身上挂着的布袋子,里头看起来鼓鼓的。
“快走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没有应答他的问题,陆玉恩转身,想着天一黑,如果真遇到什么色女,连他这个色相都牺牲不了了。
玉樊祁则蹲下身,查看红衣女子的情况,看来她只是想碰碰运气吧,抬首看着渐渐远去的陆玉恩。
骑上马,跟上去,不过心里却涌起不安的感觉,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这到玉城的路,也得要十天半个月的路程,恐怕凶多吉少。
寂夜,两人正好按照行程到达第一个皇家镖局的驿站,驿站的人已经为他们安排好房间,这让陆玉恩惊喜许久。
没想到还有专门的驿站让走镖的人休息,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镖行,这样子也减少路途中不必要的麻烦。
陆玉恩绕了一圈,驿站虽然不是十分华丽,却很安全,建造的规则让守夜的世卫一眼就可以看遍整个驿站。
“你是新来的镖师吧?怎么没见过你?”
一踏进大堂,就听见驿站掌柜拉着玉樊祁闲聊,说实话,玉樊祁看起来有股让人亲近的感觉,但是又觉得他真的不像一个镖师。
但,只要是皇家镖局出来的人,掌柜哪敢以貌取人,依旧恭敬如常。
“嗯,我是第一次走镖,还请多指教。”
玉樊祁也很新鲜,原来走镖是这样的,怪不得玉如骐玩的这么开心,扬起笑容回答。
“真是谦虚,你们镖师可是镖局的宝,我们哪敢指教,没有怠慢你们就好了。”
掌柜听完一脸惶恐,一看就知道平时肯定被那些剽悍的镖师使唤怕了,没想到今天来个没脾气的,不知道转头会不会变脸。
“不好意思,打扰下,人我借走了。”
看不下去的陆玉恩,插话打住他们的对话,拉着玉樊祁就走。
玉樊祁看着她毫不做作,拉着自己的小手,看起来挺不错的,脸上忍不住笑着看着她的后脑勺。
“喂,你傻笑什么?”
到了驿站后院,陆玉恩回头便看见一脸傻笑的玉樊祁,白了他一眼问。
“玉恩姑娘看起来很快乐?”
据玉如骐说的,她好像刚死了爹,因此龙纹令才会在她手里,可现在看来,她一点都不想失去亲人的人。
“快乐吗?你应该想说我看起来没有一点姑娘家的自觉吧?”
她经常被爹骂是野丫头,成天就想往外跑,所以早已经习惯了,看他还拐弯的说,陆玉恩大方的直接点明。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
两人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在皓月下,看着朦胧的月景,夜间有丝丝凉意,却无伤大雅,四处都是朦胧,别有一番风味。
玉樊祁温笑。
“我有一个很疼我的爹,他觉得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人可以拥有自由但心不能野,这是他常说的,所以他在及笄之前,对我的教育,属于放养制,只要我在外面玩累了,懂得回来就好。”
想起家里的老爹,陆玉恩笑的更加开怀了,早忘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一个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及笄之前?那及笄之后呢?”
听出她话中的转折,玉樊祁问。
“我一直不懂得爹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在及笄那天,他告诉我那些自由是用之后的日子换来的,一生不可能庸庸碌碌,身为爹的女儿就注定不平凡。”说道一半,陆玉恩突然转头看着玉樊祁,接着大笑,突然发觉自己怎么跟一个算是陌生的男人说这些。
“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一定听不懂,因为我自己都听不懂。”
“看得出来,你很敬爱你父亲。”
玉樊祁自然懂得那是什么意思,自由一直是他的奢求、
“嗯,可是他也是个老顽童,每天以设计我为乐,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小时候不懂事,屡屡被得逞,不过现在想玩,还得看看老爹有没这个能耐了,等这件事情完了,她就完成使命,届时才不管他呢。
从她言语中,玉樊祁知道,陆伯父仍在世,不过应该是为了让眼前这个女儿,乖乖的就范,才会诈死。
可能陆伯父早料到这天会来临,才会有先见之明,让女儿从小就在江湖中打滚,才会遇事不惊,下午随手扔出的迷魂散,就足以说明。
不过他可能没想到,事情已经变质,双眸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所以说命运真的很奇怪,不是吗?
在月光下,陆玉恩的笑容带着神奇的魔力,不做作的娇笑,让他不愿意,这样的笑容从世间,从她的脸上消失。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久久没听到他的回应,回头对上他直视自己的双眸,好奇的问。
“没什么,很晚了,早点睡吧!”
陆玉恩没有异议,站起身,转身往二楼走去。
月光越发的清亮,它在照亮着什么,或者在预示着什么,栖息在院落枝头的鸟儿们,突然睁开眼。
看着那双消失在院子的两人,咕噜两声,翅膀又扑腾两下,渐渐又沉入睡梦中。
夜深的驿站,静的像是一个无人的废屋子,转到前院,才看见挂在门口的灯笼泛出微弱的光芒。
两人没有再交流,静静的走着,突然很细微的声响,玉樊祁抬首看着驿站口所设立观站口,看到守夜的侍卫毫无警觉。
站在身旁的陆玉恩,身子明显一震,她闻到了不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气息,虽然她没有武功可是嗅觉却异常的灵敏,顿了顿身子,这些人还真是快。
玉樊祁亦是不动声色,想看她如何打算,就在推门进房的时候,自己还是拉住她。
“怎么了?”
陆玉恩一顿,难道他也察觉了?
“你睡这间。”
指着给他准备的房间,玉樊祁说。
“你怕有人半夜偷袭吗?”
黑夜中,有那么瞬间,陆玉恩看不见他的表情,待看清后,只看见他依旧温和,什么时候,他脑子转的挺快的,不过以他的武功,会不会更危险呢?
“嗯,我经常听其他的镖师谈论在走镖时遇到的问题,所以你今晚就睡我这个房间。”
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玉樊祁不用任何假装,当他说出这些话时,都会让人觉得他真的是位认真学习的镖师。
“你确定你可以应付?”
陆玉恩听了有些感动,而自己的回答听着伤人,可是总比丢性命好吧?!
“我今晚不睡。”
很开心看见她脸上担忧之色,玉樊祁又说。
“不睡是吗?那我们就来玩游戏吧!”
说完,陆玉恩先回到屋内,不知那了一堆什么东西又回到玉樊祁的身边,一脸贼笑的看着他。
“走吧,我们今晚准备来玩猫捉老鼠,嘿嘿……”
好久没玩了,陆玉恩一脸兴奋。
而玉樊祁脸上虽然带着狐疑之色,心里却暗自期待,她准备怎么个猫捉老鼠呢?这一路上,自己应该不无聊了。
玉樊祁被陆玉恩拉着坐在房梁上,垂首就可以看见他们两个房间的情况,也让他不得不说,她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看似无恙的房间内,四处都是机关,每个机关都循着人心设计的,只要谁踏入了第一个陷阱,那么接下来的就逃脱不了其他的机关陷阱,这是密室机关设计的要点——心理战术。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姑娘家会想出来的,看来陆伯父教导有方,怪不得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游玩,但是她唯一不足的就是对人心的防备。
“喂,有人来了!”
陆玉恩看见黑衣蒙面人,一脸兴奋,鱼儿就要上钩了。
可是当玉樊祁听见不只一人的脚步时,暗叫不好,今晚来的人可不是白天那些人,看他们个个训练有素的进入驿站大院,身手轻盈有序,这些应该是……
“啊,你看!”
陆玉恩对自己布下的机关是绝对有信心的,但是这些人好无情,当率先进入房间的那人,触及到机关后,其他人竟然没有搭救的打算。
只是冷眼看着他将所有的机关试尽死去,等安全后,他们才一个个进入,这些人不是简单的人物,让陆玉恩惊讶万分,拉着身边的玉樊祁惊呼。
“嘘,他们是死士,别出声。”
死士?陆玉恩惊恐的看着玉樊祁,那代表这些人要得不只是龙纹令,还有她的命,她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引开他们。”
别说陆玉恩,玉樊祁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打算动手,还动用死士,这些人不是她能够对付的。
待他们找完所有的房间,他们这里就不再安全,玉樊祁拍拍她说。
“不行,很危险,你不能去。”
那些人可是死士,见人就杀的,陆玉恩拉住他不让他去,看见他的脸色在月色下更显得凄白,让陆玉恩有些恍惚,这样的男人是被他拖下水的,现在还冒着险去引开敌人,说什么她也不会肯的。
“我既然是你的镖师,这是应该的,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到必要的时候,他有武功之事恐怕就瞒不住了,最多他就赖赖皮说是她误解自己的意思了。
“可是,玉樊祁!”
他眼中的真诚,他的手好冷,一点点温度都没有,他明明怕的要命,因为她的晃神,让人挣脱,陆玉恩紧张的低喊。
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玉樊祁,陆玉恩再也坐不住了,就算死也得死在一起,既然准备混江湖,这是最起码的义气,一骨碌,她滑下房梁跟着追过去。
玉樊祁的出现,引起那些死士的注意,只见他们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准备继续搜查。
“别找了,你们回去跟她说,希望她不要毁了最后的那丝亲情。”
那些人与同伴相互对望后,摇摇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正准备越过玉樊祁的瞬间,从外追进来的陆玉恩,以为那些人要杀玉樊祁。
“不要,你们要找的是我,我在这里,不准动他。”
那些人果然停下手,直直往她的方向来。
“玉恩姑娘,快走?”
“不行,好歹我们相识一场,看我的。”
陆玉恩掏出一颗烟雾弹一丢,顿时房间烟雾迷茫,看不清人影。
“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真是呆子,不过他应该没遇到这个情况,也难怪了,拉起玉樊祁的手,陆玉恩边摇头边没命的往前跑。
“还是你先走,我挡着他们。”
这烟雾弹也只是解一时的危机,不出一会儿他们肯定会追上来的,玉樊祁说道。
“我不能放着你不管,怎么办?他们快追上来了!”
当两人一直跑,竟然到了悬崖边,陆玉恩脸色惨白,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可怎么办?难道他们要来个跳崖殉情?
啊,呸呸,什么殉情,他们又不是那个关系,她在想什么呢,面对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人,竟然胡思乱想的。
正文 第三章 影子
玉樊祁看着自己的背影,月光下,死士们的刀光泛着寒光。
对着自己的,玉樊祁神色一冷。
当死士挥刀砍向陆玉恩时,一道黑影挡住了大刀,而且全部断成两截。
陆玉恩完全呆滞住,她没想到这会儿还会有人在附近出没,还顺道救了她,嘿嘿,她是福大命大呢。
“玉樊祁,你看有人救我们。”
惊喜的拉着玉樊祁又是蹦又是跳的,眼前的男人实在太帅了,看他剑起剑落,一看就是武林高手,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说不定她还会认识,只要是江湖高手,她都会听闻一二,会不是剑神余少楠?还是冷月杀手观火源,还是还是?
“嗯,幸好运气不错。”
刚才还是一脸煞白,此刻却面带惊喜,此刻并没有真正脱离危险,她好似没有处于危险中的感觉,真是特别。
如果是正常的姑娘家,早就吓得腿软了,哪敢这么镇定的跑出来救人,该说天真还是无畏生死呢。
“哇塞,好帅。”
既然又帅,武功又好,那她是不是可以?嘿嘿……
待那些人全部被解决后,陆玉恩已经跟兔子一样,一跳一跳的越过那些尸体,想伸手拉住她口中的救命恩人,却被他躲开,不过丝毫没有打击到陆玉恩的热情。
“哇,恩人,你好厉害。”
身着一身黑衣,站在暗夜中,像人的一般,他缓缓的回过头,准备走向玉樊祁,却被他摇头示意。
“咦,恩人,你为什么都不说话?你叫什么?”
陆玉恩已经被好奇冲昏头,完全没有发觉他们的视觉交流,只是一味的打量眼前像极了蝙蝠侠的恩人。
“多谢大侠相救,不知大侠尊姓大名?”
看见频频受挫的陆玉恩快要跳脚了,他上前盯着他挑眉问道。
“影月……”
好冷,陆玉恩不禁一抖,怀疑是夜凉还是因为他那冷漠的口吻,眼前的恩人不只厉害,还冷酷。
“影月?好有诗意的名字,影月大侠是准备去哪?看看我们是否顺路,这样也方便有个照应啊。”
打铁趁热,既然遇到个高手,不利用那不是白痴吗?
等了好半晌,他好像不打算回答自己。
“那个,影月大侠,你准备去哪?”
不放弃的继续问,接着又是一阵冷寂,他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静静的站着,也不走,陆玉恩急了,伸脚踢了踢旁边的玉樊祁,示意他说话。
“影月大侠可是去往玉城?如果方便可否同行?”
唉,这怎么就不懂的变通,所以他才让师傅好好教导的,可是结果似乎还是不理想,玉樊祁只好顺着陆玉恩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是,方便。”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样一路上就不怕再遇袭了。”一听见他的答案,陆玉恩也将刚才他不搭理自己的事,抛在脑后了。
回到驿站已经是半夜三更,陆玉恩已经困的耷拉着脑袋,身子半靠在玉樊祁的身上。
玉樊祁见了,只是伸手将人扶进房内,将她安顿好,看她毫无防备的睡相,玉樊祁不禁摇摇头。
步出房间,看见站在门口的影月,玉樊祁将门关上,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们身边,保护我们。”
“是。”
简单冷漠的口吻,玉樊祁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头疼揉揉额际,他怎么就听不明白,怪不得会被师傅安排成。
“还有师傅是让你少说话,但是没让你不跟人说话,既然你现在现身,与人沟通是难免的,所以别一副无视其他人的样子。”
“是。”
真是无法沟通的家伙,如果可以就不会让他出来,师傅真的没有看错人,当他成为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像消失一般,丝毫没有任何的气息。
他的武功并不比他差,可是依旧感觉不到,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他的存在,而本就该如此,自己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渐入山林,四处可见苍天大树,山林间不知名的鸟儿放声歌唱,现是金秋时期,时而一阵风吹过,便会看见满山的黄叶,沙沙的飘落。
适中的阳光透过树丛轻拂着大地,给人带来些许的暖意,让人感觉到舒爽。
玉樊祁看着侧前方,骑着马儿,嘴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的陆玉恩,他现在可以肯定,这陆玉恩精灵古怪,却是个大神经的马大哈。
昨晚也算是面临生死一线,如若自己真没有武功,而影月不是自己的,那么昨晚他们就是必死无疑。
可看看这会儿她脸上那惬意的神态,谁看得出她昨晚曾命悬一线,只能看出她昨晚睡的很好,所以此刻精神抖擞。
自娱自乐久了也会无聊的,陆玉恩停下哼小曲,转头视线在身后的两个男人见流转。
这两个人,真是够闷的,一个冷漠寡言,一个是嗯,算是认真做事的镖师——无聊。影月大侠拥有一双幽沉的黑眸,面相颇为粗狂,左脸颊上还有一道刀痕,虽然不骇人,可是让整张脸看起来更加的凶狠,与玉樊祁比起来。
一个一看就是练武之人,一个是书生,说起来影月大侠倒像一个镖师,而且冷酷,所以现在她还是比较有兴趣那位冷酷大侠。
于是贼兮兮的骑着马跟着他的脚步,在一旁傻笑的看着他,结果人家似乎无视她的存在,依旧面无表情的之时前方。
“喂,大侠,你是哪个门派的?”
探头看着影月,陆玉恩脸上带笑,一脸虔诚的问。
影月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接着又看了一眼玉樊祁,看见他没有任何指示,于是他又直视前方,当作没有听到任何的询问。
“呃,影月大侠,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嗓子痛吗?”
看着不像啊?如果是她早就开始哇啦哇啦的叫了,不过人家是大侠肯定不会,那也不用连个反映都没有,这样也太不近人情了。
“喂,影月帅哥,请回答。”
想伸手推推他,他却好像多张了一只眼睛一样,轻易的闪过她的触碰,哇塞,这又是什么武功,好像能感应到一样的,看着自己的手,陆玉恩更加佩服。
“影月大侠,请问师承何派,说说嘛,别这么小气。”
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如若她安全将东西送还后,混江湖前还是先去拜师,不然在遇到昨晚那种情况,她不是一样要嗝屁的,所以……
“影月不是哪个门派的。”
玉樊祁瞥了影月一眼,替他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
陆玉恩狐疑了,低头越过影月看向玉樊祁问。
“嗯,昨晚我们有互相了解了下,毕竟他突然救我们说不定是有目的的。”
每当玉樊祁一脸认真时,总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当然陆玉恩也感觉到了,对他的话亦是深信不疑。
“哦,那他为什么会跟你说,怎么就不跟我说话呢?”
难道说话还得分男女的吗?陆玉恩对着影月开始研究起来,真是怪人一个,不过怪的挺有个性的。
“他似乎不怎么知道跟姑娘讲话,所以才会这样的。”
随便扯了个理由,反正他怎么攻击影月,那家伙都不会有反应,从小就没见他笑过,以前还会去惹他,现在他放弃了。
“是这样啊?那我多跟他聊聊,帮他把这个习惯改了,不然以后怎么找媳妇呢?”
听完理由,刚才一脸挫败的陆玉恩,马上精神大振的拍拍胸板,一股江湖豪迈之气说道。
“呃,嗯。”
玉樊祁可不敢报多大的希望,只是希望她别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就放弃,要知道他们是一起长大都没办法呢。
“影月帅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说话呢?”
……
“大侠,不说话不闷吗?”
……
“影月大侠,不经常说话,以后会不懂得说话的。”
……
“啊,难道你现在已经不会说话勒?真是可怜……”
……
“其实不用害怕,我不会笑你的,我们可以先简单的练习一下啊,来,你好!”
……
“不然说我,一个一个来。”
……
“你就理我一下啦,我又不会吃了你。”
……
“嗨,大帅哥,我是小白兔,可爱吗?”
“……”
一个时辰后,
“啊,玉樊祁,那有个茶寥。我们停下来喝点茶吧。”
口渴的不行了,陆玉恩等不及的跳下马,毫不客气的倒了一碗的茶,咕噜咕噜的开始往嘴里灌。
“呼……痛快啊!原来一直讲话也是很累的。”
揉揉自己有些发麻的双颊,陆玉恩嘴酸的继续抱怨着。
玉樊祁依旧坐在马背上,不过视线早已经将那个茶寥观察了一遍,发现坐在另外两桌的客人,神情有些不对。
在看看那个在烧水的阿婆,她的动作太过麻利,一点都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看来这些人都不是面上那么简单。
在看看陆玉恩,她正忙着喝茶,应该没有发觉。
“这一路上四处都在打听龙纹令的下落,玉恩姑娘可知那是为何物?”
待他扫过那些人后,玉樊祁故意问,果然看见那些人的眼中明显迸射出异样的光彩,再看看现在他们正处于三人行,也这也是他让影月献身的原因。
除了能够为他们除去不必要的人外,还可以模糊焦点。多了个影月就多了个人,他们一直觉得就只有两人,现在应该也会让那些人有所顾及。
“这个啊,我听说是能够号令天下的东西,不过我们这些老实百姓还是别去参合,快喝茶,喝完我们继续赶路。”
听见玉樊祁的问话,陆玉恩有瞬间讶异,顿时也察觉到,四周因他们的话题,而产生的气流。
看来那些人不简单,幸好玉樊祁这家伙,不然自己还真疏忽了,他虽然不济,可是运气还真是不错。不自觉的,陆玉恩对他的感觉也从之前的白斩鸡,变成给人带来好运的白斩鸡。
“快点喝完茶,我们还得赶路呢,到沈州还有很长的路,怕天黑赶不上”
她也明显感觉,身边那些人的杀气在渐渐减弱,对他们随抱有怀疑,可也不敢轻举妄动。
“影月,你不喝茶吗?”
回头,陆玉恩问。
“你问了一个时辰了还不放弃?他不会开口的。”
果然如玉樊祁所料,陆玉恩是个聪明的姑娘,也松了口气,喝了口茶,看了看还在马上的影月,好笑的看着继续努力的陆玉恩,摇摇头说。
“他真的很奇怪,如果是我早就受不了了。”
她甚至坏心眼的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他竟然可以面色不改,一丝丝一咪咪动怒或开口讲话的感觉都没有,真是太牛了!!
“看来他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样一股脑的肯定不行的,慢慢来,等熟悉了也许可以的。”
这是玉樊祁不想打击人,才安慰的。
“也是,要循序渐进,嗯,其实你也很聪明嘛,就是武功太弱了点,不然以你的姿色,肯定会在江湖上轰动一时的。”
伸着食指戳了戳玉樊祁的胸膛,发现他胸膛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单薄,甚至可以感觉到硬实的肌肉。
肌肉?不可能吧,抬首看着那张略显苍白的俊脸,怎么看还是像白斩鸡,怎么可能会有肌肉,肯定是感觉有误。
轰动一时?玉樊祁没想过,他不是一个自由之身,哪能随便像她一样的四处游玩,不过等这趟镖完了,就不知她的命运会怎样。
“好了,上路吧,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不然还是很危险的。”
一路上碰到的都是奇奇怪怪的江湖人士,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他们就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敌众我寡,玉樊祁建议道。
“嗯,走吧。”
“站住,陆玉恩,把东西交出来。”
正想着又可以逃过一劫的陆玉恩,突然被那个红的刺眼的姑娘弄得只想哀叫,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玉樊祁暗咒一声,也没想到会又遇到这个红衣女子,一听见她的叫唤,那些人马上抽刀开始攻击他们。
“完了,完了,怎么那么多的人啊?影月大侠救命!!!”
不用等陆玉恩尖叫,影月已经出剑开始在那群人中游走,还未出一刻钟的时间,那些人全部定住了,只有剩下那些武功不弱的门派掌门。
玉樊祁拉着陆玉恩站在一边,适当的替她挡下了攻击,幸好她正专注于看影月。
看来龙纹令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的,所谓的正派已经将那些正义抛掷脑后。
现在他们的行为跟邪教魔教有何分别,就算乔装改扮过,但那些武功门派一眼就可以瞧出究竟。
“啊,打过来了。”
影月虽厉害,可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些人看出三人只有一人会武,因此将影月团团围住,剩下的人开始往玉樊祁两人攻来。
见势,陆玉恩惊呼。
两人不断后退,玉樊祁也趁机利用内力用石子不着痕迹的攻击那些人,带头的红衣姑娘两眼紧盯着玉樊祁,带着阴笑。
混乱中,玉樊祁为了保全陆玉恩,不知被谁乱拳袭中,不得不说,这辈子还没有如此难堪过。
捂着被打中的眼睛,蹲下身,准备反击,却见身边的陆玉恩看见他受伤,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那些人,大吼。
“谁让你们打脸的,人家就只有那张脸还像样点,打坏了,让人怎么活?”
玉樊祁一听,顿时又好气又好笑的捂着眼睛抬首,看着一脸愤怒的陆玉恩,心里直叹气,现在是不是不该关心这个啊?
还有什么叫除了这张脸像样点,他全身上下没有一样是不像样的吧?该有的都有,该长的都长了。
“臭娘们,谁管他的脸啊,龙纹令交出来。”
其中一个长相魁梧,单身高有待加强的独眼莽汉嗤笑的回嘴。
“就凭你还想要龙纹令,他这张脸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日后再也看不见这花花世界。”
看来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就他这副德行还想要龙纹令。
“我再打怎样?”
说着又一拳挥向玉樊祁。
微愣的玉樊祁幸好及时反映,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往后一倒,莽汉的拳头看着已经挥向玉樊祁,其实不然。
那只是碰到,玉樊祁为了取信于大家,哀嚎一声,往后坐着。
“说了别打他脸的。我跟你拼了。”
明明是一群人追着他俩的,顿时变成了陆玉恩与那位莽汉打起来,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脸莫名其妙,最后全看向坐在地上的玉樊祁。
“啊……”
形势大逆转,众人以为没有武功的姑娘绝对会讨不到好处的,可是看见女人发狠的样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就是眼前的情景,陆玉恩处于怒火中,那股狠劲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直往死里捶。
又是抓,又是挠,又是咬的,把莽汉弄得哀嚎连连,直至求饶,就连玉樊祁都忍不住转开头,无法相信眼前是自己认识的姑娘。
“这个,公子,我看那位姑娘也教训够了,我们,我们,不要龙纹令了。”
玉樊祁一听,没想到这误打误撞的,把这些人都吓到,他站起身。
“玉恩姑娘,够了,你看我没事,我的脸没有受伤。”
上前将整个挂在莽汉身上进行攻击的陆玉恩拉下来,嘴巴不停的安抚着,果然她听完,往后一看,看见他安然无恙的脸,顿了顿问。
“真的没事?”
“嗯,所以你可以不用报仇了,再打下去,他没有几根的头发就被你拔光了。”
近眼一看,玉樊祁顿时怜悯起莽汉来,他的脸上满是抓痕,鼻青脸肿的,陆玉恩手上还抓着一大撮莽汉的头发,模样凄惨无比。
“哼,谁让他打脸的。”
被人一提醒,陆玉恩站好,嫌弃的拍掉手上的头发,才重新欣赏自己的杰作,顿时她感觉身后冷飕飕的。
那些幽怨的目光直直射向自己,颇为尴尬的干笑两声,发现自己似乎失控了,而且还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为了男人失控的。
怯怯的回头,果然对上玉樊祁有些惊恐而苍白的俊脸,不禁哀嚎掩脸,她真的彻底成了粗暴的姑娘了。
“谢谢你,玉恩姑娘。”
其实玉樊祁是憋的太辛苦了,脸色才有点难看,但绝不是为了看见她刚才失控的样子,不过,他不否认很惊讶,而且日后还是小心惹怒她的时候,一定得跑,不然后果很严重。
“没,没什么。”
噗噜噗噜……陆玉恩喃喃的说完,就看见那一帮人马,以逃命般的速度消失在那三人的眼前。
只留下滚滚灰尘,还有被马儿踏起的落叶,叶儿转个圈飘落,四周恢复安静,茶寥挂着的“茶”牌,被风吹着咯吱咯吱作响,那个萧条啊!!
正文 第四章 奇毒
厚重的云朵遮住了皓月,让山林的夜晚更显的漆黑可怕,在废弃已久的破庙中,映出篝火的光芒。
三个长长的影子,投射出破庙的拱门,无疑便是陆玉恩三人。
他们经过下午乌龙的追杀后,刚入夜便又被一群死士刺杀,而且差点丧命,一路逃至这个破庙中。
早在请镖师之前,陆玉恩就知道事情的严重,面对江湖人士的追杀,她倒也不稀奇,可那些置她于死地的死士,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是她想那么简单。
这些袭击自己的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自然是听闻传言的江湖人士,还有一部分人,就是每晚必定会出现的死士,而他们的主使会是谁呢?
难道爹还曾得罪过什么呢?死士针对的不只是龙纹令还有她的命,如果真是这样,那爹应该会告诉她的。
因此这些人是爹都不曾预想到的,坐在破庙中,陆玉恩拨动着火堆,看着火焰细想着这几天天所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对于她之前遇到的,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在想什么?”
一路都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陆玉恩,突然不说话,让玉樊祁实在不习惯,应该是被刚才的死士吓着了吧?
“没什么。”
撑着下巴的陆玉恩,头也不转的回道。
“是在想那些死士吗?其实我也很奇怪,玉恩姑娘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不然怎么会那些人追杀,还是你的咳咳…祖传是偷来的?”
拉拉杂杂说了好多的废话,这是玉樊祁自己感觉的。
“才不是呢,这可是我们家的,不是因为这个啦……”
是有些原因,但更让她想不通就是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一想到自己那么信任的人,竟然是最危险的人,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那是因为什么?你可以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呵呵,当然,如果是让我教你武功还有让影月大侠说话之外……”
试着让陆玉恩说出她心中的疑惑,玉樊祁诱导的说。
“玉樊祁,你是不是跟影月大侠早就认识了,我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会无条件的帮我们,能告诉我,你们的目的吗?”
终于从火堆中的视线,对上玉樊祁的双眸,看着他那双干净而真诚的眼睛,她自己都怀疑,可是又忍不住想问,因为她想相信他。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也难怪,我跟影月认识,他是皇家镖局派来跟在我身边的人,你也知道我的能耐,所以……”
这丫头果然够聪明的,玉樊祁干脆将事情说白了,只是口吻中有些无奈,他还想看看眼前这个姑娘的本事,所以就原谅他耍些手段了。
“原来是这样……”
陆玉恩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老觉得不舒服。
“怎么了?你是不是在怪我?不然我还是回镖局,让影月大侠陪你吧,毕竟我在好像只会拖你们的后腿。”
垂首,玉樊祁口吻中带着浓浓的失落,让人忍不住心疼,陆玉恩自然也不例外。
“怎么会?你一路上都在帮我们,还不怕死的想帮我挡住那些死士,而且我请的是你,皇家镖局他们爱怎样又不关我的事情,所以我的镖师当然还是你啦。”
陆玉恩最受不了这样了,马上激动就差拍胸脯保证了,而且她说的也是真心的,皇家镖局这样做,完全伤害了他吧……
“真的吗?谢谢你玉恩姑娘,你真是好人,可是这一路上他们一看见我们打着是皇家镖局的旗号,就开始对付我们,不是说只要打着皇家镖局的旗号就不会有人劫镖了吗?奇怪了??”
如今之际,应该先把他们的身份隐藏,才能暂时逃过一些耳目,不过他现在可是镖师,不可能自毁名声吧?
不知聪明的丫头,能不能意会到这些呢?而且玉樊祁也想着是不是有必要反击一下,不然那些人还真是没完没了的。
“就说你是我的幸运星,我决定了!”陆玉恩突然站起身,双手叉腰,本来还忧郁的脸色,马上露出小贼鼠的精光,一下子让玉樊祁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抬首听她的下文。
“既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之前你们对我不离不弃,还这么帮我,我怎么可以让你们受到一点点伤害呢?”
弯腰,两手奔向一边拍一个肩膀,拍到了玉樊祁,却又被影月躲开,陆玉恩挑眉,大方的收回来,习惯就好。
“然后呢?”
玉樊祁问。
“我会保护你们的,我们明天开始乔装打扮再上路。”
说着走到马匹边上,将还插在一边的镖旗取下,在破庙逛了一圈,在供神台下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将旗帜藏进去。
“诶,玉恩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那镖旗可是镖局的象征,她怎么把它藏起来,那还走什么镖啊?玉樊祁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问。
不过真是一点就通,看来她也意识到了,那就不用他特意去点明了。
“既然他们已经记住他们的特征,我们就将这些特征消失,而且他们这么对待我们,别怪我不客气了。”
虽然她没有武功,虽然爹不让她学武功,可是混江湖也不一定要靠武功的,有些东西也是很好用的,比如……嘿嘿……
一扫之前的阴霾,陆玉恩心里顿时雨过天晴,看着漆黑的夜空,透着诡秘与深沉,月晕下,星星正眨着小眼般。
“可是这样我们镖局不是很窝囊的。”
还是得为玉如骐的镖局说说话,玉樊祁面色为难的说。
“那总比丢命好,反正回富林的时候还得经过这里,到时候再拿回来插上去,谁知道你路途是怎么走镖的,反正任务完成就好了,安啦……”突然玉恩一个转头对着影月继续说,
“影月大侠,虽然你也是皇家镖局的,可为了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着想,也为了你们皇家镖局的名声,这些事情可不能传出去哟。”
玉樊祁苦笑,这会儿突然多亏影月不会有任何反应?而他也顺势点点头,他的目的也是这样,英雄所见略同嘛。
当天微亮,他们想趁早上路,玉樊祁帮着影月去拿些草喂喂马儿,结果就被影月拦下,于是乐得轻松坐在石头上等着不知道干什么,半天还不出来的陆玉恩。
“当当当……本公子乃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马见了马载的陆玉公子是也,怎么样?”
换上一套男装,陆玉恩变成一位长相俊秀,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除了这个身高略矮了些,其他还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玉樊祁不自觉将视线落在她的胸部地方,这丫头肯定用白布束胸,还真能牺牲。
“喂喂,你看哪呢?”
见玉樊祁半天没反映,陆玉恩抬首看他,却看见他顶着自己的胸部直瞧,这一个大姑娘家的被这么看,别说是胸部就是脸也不行的,虽然已经被自己束得看不出女性特征,那也不能这么看的。
不过她怎么还觉得脸红心跳的,这家伙还真看不出来,这么色!
“没,咳咳…玉恩姑娘真是聪明。”
看见陆玉恩脸上的酡红,玉樊祁也产生了异样感觉,有些不自在的轻咳后说。
“错,是陆玉公子,说到这个我们还挺有缘的,名字里都有个玉字,只是你是姓我是名。”
“是,陆玉公子。”
那是因当年你爹为了报恩,才替她取名为玉恩的,就说明他们玉家对陆家有恩,玉樊祁心里笑着嘀咕。
“走吧,上路。”
三人行又开始浩浩荡荡的上路,这行头已经变成三公子游历四方,却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路途经过北洛城,是盛产李子果的地方,正好碰上秋收时节,四处可以看见百姓们拿着竹筐,准备采收李子果。
这李子果可是好东西,颗颗圆滚饱满,还未成熟时是青绿色,等到成熟了,就变成暗红色,口感微酸,不过等全部熟透了,那肉汁爽脆清甜,也是解渴的圣果。
陆玉恩大口大口咬着随手摘来的李子果,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向身边的两人,不过这会儿不是影月和玉樊祁。
而是玉樊祁跟一个名叫彩衣的姑娘,真是一个色女,看见美男连女子该有的矜持都忘了,瞧她一副娇羞的样子。
怎么就那么巧,半路上就被他们碰到她扭伤脚呢,陆玉恩假装看着果林,时不时的暗自观察她。
“三位公子,这天色渐黑,小女子的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可以去小女子家里暂宿一宿,明日再出发也不迟。”
“不用!”
“那劳烦彩衣姑娘。”
奔向拒绝的陆玉恩,却被玉樊祁打断,她瞪了他一眼,却被他一脸无辜弄的很挫败,一定被美色所勾引了。
“玉公子大可不必客气,今日要不是得你相救,恐怕待夜黑就成那些猛兽口中之物了。”
陆玉恩带着些不明的不爽,看她谦谦有礼的样子,还有那位玉公子似乎也很有兴趣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的,没见过美女是不是?好歹她也是佳人一个,怎么一路上就没见他这副表情过,难道就因为她不够娇羞?
“彩衣姑娘过谦,这只是举手之劳。”
玉樊祁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姑娘亦是存心警惕,不过既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镖局的,自然不能住在驿站。
一方面为了掩人耳目,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位姑娘是何用意,刚才他稍作试探,她并没有武功,但身上的味道有些怪异,像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
彩衣姑娘的家虽不大,却看得出来这房子有些历史了,还有专门的下人,家境算是挺富裕的。
陆玉恩打量着她为他们准备的客房,简单舒适,飘着轻烟的香炉引起她的注意,陆玉恩探头闻了闻,是龙潭乡。
还蛮有品味的,这种麝香不容易拿到的。
开门,准备四处转转,就看见那位彩衣姑娘正和玉樊祁一起出房门走出来,陆玉恩白了一眼,感情还真好。
“陆公子,房间还满意吗?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说。”
彩衣见看见陆玉恩,马上殷勤的问。
“多谢彩衣姑娘,环境很舒适。”
就睡一个晚上,能有什么需要的,陆玉恩扬起礼貌性笑脸回道。
“前厅家父略备薄酒,想谢过三位的救命之恩,这边请。”
玉樊祁看着陆玉恩,她好像在闹脾气,看她一路上一语不发的,该不会是眼前这位彩衣姑娘得罪她了,还是……
经过长廊,在拐角处放置了几盆大红珞花,为满园增添了不少的春色,玉樊祁突然扬起笑容,刚才去客房时,就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现在看来更加的确定。
只是身旁的丫头在跟自己闹脾气,应该没发现这些吧,想着,玉樊祁故意踢倒一盆大红珞花。
“啊呀,你看我真是不小心,怎么办?如此好看的花,真是对不起彩衣姑娘。”
玉樊祁说着就要去扶起那盆花。
“等等……”
“等等……”
突然身边的两人突然叫出声,玉樊祁也顺势惊吓的收手,不解的看着两个,脸上带着疑惑。
“这些当然是由下人做了,我们还是快去前厅吧。”
彩衣有些不自在的说。
“啊,真是不好意思。”
玉樊祁收手,愧笑着说。
“既然彩衣姑娘这么说,樊祁你就别去动了,免得弄得一手都是泥土。”
当陆玉恩确定那几盆花时,她脸上露出兴味的笑容,自己差点就误事了,想跟她玩花样,得问问她老爹,肯不肯答应,不过就算老爹答应了,她还不答应呢。
“彩衣姑娘,这几盆珞花开的真美,现下可不是珞花的花季,想必刘老爷也是惜花之人。”闭眼吸了吸空气中花瓣的香味,陆玉恩十分享受的说。
“没想到陆公子也知道珞花,看来平日里也养花吧?这些可都是我爹的宝贝,彩衣是没什么研究,只是听闻父亲提过。”
彩衣微愣,神色有些怪异,可能没想到陆玉恩会认识这些花,但是看见她陶醉的样子,她明显松了口气。
陆玉恩自然知道是何原因 ,这些花如果真被玉樊祁碰了,那他们的计划不是要乱了。
“嗯,你们先去前厅,失陪下。”
玉樊祁看着陆玉恩远去,自己本想去触碰那些花,让他中毒,才能将他们的计划打乱,可是没想到她还识毒,而且明显是个用毒高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该是去找解药去了。
陆玉恩借着小解,往回走,走到分叉口,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经过一个湖塘小院,果然看见她所想的东西。
一个温室花圃,这刘老爷不只惜花,还会借花杀人呐,看见花圃中各种各样美艳非常,许多少见的,甚至只有在图册记载的花种。
不过别看这些花美,俗话说的好,这花越美,她就越有毒,所以这些花可不是表现上看起来那么脆弱。
甚至有些花,只要让你轻轻一碰,就会一命呜呼的,不过她陆玉恩可也是惜花之人的,找寻了一番。
“嘿,找到了。”
将要的东西收好,走出花圃,发现前厅前院多的是下人,可这个地方没见几个人影,看来这里应该是刘府的禁地吧。
“你去哪了,去了这么久?”
因迟迟没见陆玉恩回来,玉樊祁出来看看,就看见她正往这边走来,脸上带着熟悉的贼笑,看来很顺利。
“没有,只是见刘老爷种的那些花甚至喜欢,就多逗留了一会儿,你看这个好东西送你,别随便丢哦。”
玉樊祁怪异的接过她递过来,一个长的像石头的东西,看她点点下颚,让他收起来,玉樊祁脸上的奇怪不是装的,他虽认识大红珞花,可真没有见过解药,乖乖的将东西收进怀里。
“还有一个,是给影月的,不过他不让人碰,那再说吧。”
别看这个长的丑,很有用的,陆玉恩乐得意的笑着。
“喂,你怎么随便答应人家借住的,你不知道他们有可能是坏人,有可能是设计我们的?”
想起刚才,他竟然不顾自己的意愿,直接答应人家,陆玉恩有些微愠。
“我看那姑娘不像是个坏人。”
果然,这丫头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像是吧?一会儿让你好好开开眼界,哼……不知好歹。”
看着陆玉恩转身的背影,玉樊祁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也太不客气了,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不是好人。
可为了今晚不再与山林野兽相伴,他才想着跟他们回来的,不然还为了那姑娘的姿色不成,不过八成这丫头就这么认为的,真是有趣。
看看这是发生何事了?一进前厅,就看见影月用剑指着刘彩衣,至于那个什么刘老爷已经撕去面具,变成一个秃头老头子。
“影月大侠,你没事吧?”
看来是影月先发现异样的,陆玉恩还想着吃完这顿饭,那个毒才会发作呢,怎么忘了这毒一旦运行内力,会发的更快。
站在一边的玉樊祁也马上意识到刚才的情况,原来陆玉恩的反击就是用毒啊,总以为她的那些药都是唬人的。
“我劝你们将东西交出来,不然这个毒半个时辰后就会遍布全身,倒时只怕回天乏术。”
那位彩衣姑娘声线突然变成男音,让陆玉恩吓了一跳,人妖?明明长的跟妖精一样的,竟然是个男人。
“啊,你是江湖上有名的,独毒王,那个人妖。”
脑子一闪而过,陆玉恩尖叫的说。
“臭丫头,什么人妖,人家是女人。”
啊呀戳到人家痛处了,话说独毒王最讨厌人家说他是人妖了。
“额,哈哈,是女人是女人。”
这会儿还挺滑稽的,自己是女人却扳成男人,他明明是男人却想当女人,陆玉恩好笑的附和。
“少罗嗦,东西呢?”
那个秃头老头子等的不耐烦了,呵斥道。
“先别急,等毒发作了再说。”
陆玉恩挪挪挪到影月的身边,只见他突然防备的看着她。
“呵呵,你别这紧张,我们是一路的,你怕什么。”
说完快速的将东西硬塞进影月的怀里,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哈哈,她终于碰到这位大侠了。
“影月不喜欢人家碰他。”
突然觉得看着碍眼的玉樊祁,直接拎起陆玉恩的领子拖回来,口吻有些冷冷的说。
“你又知道,他就让我碰了,趁现在我研究下,快放开我的领子。”
不知道怎么玉樊祁莫名其妙的,陆玉恩伸手想拍开揪着自己后领的手,却被他一个拦腰固定在他旁边。
“他们毒发了。”
本还想发牢骚的陆玉恩马上就忘记反常的玉樊祁,看见那两人正捂着肚子吐黑血。
“啊呀,怎么这么快,谁让你们运行内功的,这样毒发的更快,快坐下打坐,不然你们死定了。”
见势,那两人马上就地盘坐,开始压制乱闯的真气,陆玉恩则是研究一般蹲在他们面前,好玩的看着他们渐渐变黑的脸色。
“咕噜咕噜……”
两人几同时,嘴巴开始咕噜咕噜的冒着圆圈白烟,像两只吐着小泡的鱼儿,嘴巴化成圆圈,不断的酝酿着白烟圈。
“你你,你到底下了什么毒?你到底是谁?”
一个堂堂毒王被她这么一个丫头这么耍,早就已经气坏了。
“别动气,不然很危险的。”她陆玉恩可是好意的,刚才那一口血,是将毒吐出来,她又不打算杀人。
至于现在他们的表演,就属于饭后消遣,给他们一点教训罢了,免得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臭丫头,你……啊……”
伸手掐住陆玉恩的脖子,刚一用力,那位彩衣痛的捂着肚子没有形象的在地上打滚。
“玉恩姑娘,他们怎么了?”
玉樊祁知道陆玉恩只是想教训他们,看他们被一个小姑娘这么玩,也差不多了,将人拉起身问。
“没事,他们已经把毒吐出来,只不过接下来的半个月会没有力气而已。”
玩够了,陆玉恩站起身,耸耸肩说。
“可是他们怎么会中毒?”
听完后,玉樊祁点点又问,他是不是挖到宝了。
“他们知道大红珞花加上龙潭乡会让人全身麻痹中毒,可是如果有了刚才那颗丑石头就可以自动化解,而我刚才顺道去顶上的屋檐走了一趟,顺手散了些单幺的花粉,咳咳,他们就成这样了。”
毒也是相生相克的,有毒草毒花的地方必定有解药,而且随着气体的缓和,那些毒药会挥发成其他的毒药,所以咯……
“玉恩姑娘,想不到你善用毒,真是没看出来。”
玉樊祁硬憋着差点笑出来,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绷断。
“嘿嘿,过奖。”
看见他佩服的神态,陆玉恩得意的想说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不过做人还是要低调低调。
“那那我们今晚怎么办?去找破庙还是?”
看她一脸小人得志,玉樊祁更加憋不住了,忙转移问,他应该很多天没有沐浴了,有些受不了,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好地方,玉樊祁想着她这会儿应该不会笨的睡野外吧?
“当然不是啦,这么笨,这里不是现成的就有了吗?还有一堆的下人使唤,好久没有沐浴了,一身臭汗,真难闻!!”
先是白了玉樊祁一眼,脸上写着你是白痴吗?开始喃喃的埋怨,还夸张的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直摇头。
“哦,那太好了,我也许久没有沐浴了。”
呼,这丫头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玉樊祁无奈的附和。
“不对,今天你怎么好像很不一样?”
回想刚才,他虽然问了许多的问题,可是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胆怯,陆玉恩奇怪的上下打量的问。
“一路上又是山贼,又是死士,又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我能一样吗?”
面对陆玉恩突如其来的问题,玉樊祁不紧不慢,人在面对自保的时候,都会显得特别聪明。
玉樊祁很想说她不也是一样的,之前看她怕得直跳脚,现在看她像一个会呼救的人吗?不用说,那都是装的。
现在看看,把人整的七荤八素,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而且那个人还是毒王。
“也是,看来你成长了,不过看起来真的很不一样。”
像一个男人,一个有担待的男人,完全不像那个白斩鸡,陆玉恩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不过如果能在黑点,身子骨再壮点儿,也许会好很多。
回头就看见,已经将他们绑好的影月,他已经没事了,看来那个岳松子很有用,陆玉恩走到他身边。
“影月大侠,你没事啦?”
这次影月没有无视陆玉恩,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不过就那一眼,玉樊祁知道已经很不一样了。之前的影月对陆玉恩是无视,要不是他下令,可能就算陆玉恩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什么其他举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陆玉恩好像真的有能力将这个冰块瓦解,但是为什么他这么不爽呢,还有陆玉恩那笑的太过灿烂的小嘴,那个太过专注的眼神,都让他感到不舒服。
“喂,你发什么愣?你看影月大侠是不是对我刮目相看了?”
陆玉恩开心的拉着玉樊祁问。
“你救了他一命,只要是人都会感激的。”
玉樊祁丢下一句话跟着走出前厅,那神态让陆玉恩莫名其妙,他干嘛了,怎么那么不爽的感觉。
“喂,臭丫头,你到底是谁?”
“不告诉你们嘿嘿……”
然后塞上臭抹布,陆玉恩一蹦一跳的准备去寻宝,她的百宝袋里面正好很多东西都缺货,这家刘老爷的后院正好给她利用利用。
正文 第五章 “实话实说”
枫香乌臼两相依,红叶随风伤别离。
群鸭岸边勤对镜,旧装渐褪换新衣。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溪水淅沥沥的轻吟着。
坐在大石头上,陆玉恩不知从哪里拐来的鱼钩,正悠哉等待鱼儿上钩,看来乔装还是挺有用的,这一路上平静了许多。
虽然晚上还是会有人出现,但是她的毒药也不是吃干饭的,那些人恐怕也有几分顾忌,因此也收敛了许多。
唯有一点她还是想不透,为什么会有人想取她的性命,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会是因为她所要见的人吗?
摇摇头,甩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看向左边三只马儿正在吃草喝水,右边玉樊祁在洗脸。
而影月大侠正靠着大树发呆?思考?发愣?反正就是那个冷冰冰的脸,虽然他们相处不长时间,可是却觉得相识很久一般,只是对玉樊祁她多了份奇异的感觉。
人说生死与共的感情最深,果然是这样,他们三人像不像三剑客?如果就这样闯天下不是很好。
她用毒,影月用剑,那玉樊祁呢?对了,他可以拜影月为师,然后一路上认真习武,不是也可以成为大侠的,就算他不想混江湖,当镖师好了,那也比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好多了。
没错,就这么办,扔下鱼钩,陆玉恩跑到他身边。
“玉樊祁,你没想过学武功吗?”
玉樊祁被她这么一问,想着她又冒出什么怪招来?
“那你想学武功吗?”
等不及玉樊祁回答,陆玉恩又问。
“你想说什么?”
这丫头打什么哑谜,玉樊祁直接问。
“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本来呢我想拜影月大侠为师的,可是他都不理我,想想你不是跟他认识吗?那干嘛不去拜师习武,这样也就不会给镖师遗弃啦。”
伸手拍了拍玉樊祁的肩膀,陆玉恩表情丰富万分的说。
“拜他为师?”
亏她想得出来,要知道他可是他师兄,怎么变成他徒弟了,被师傅知道了,还不笑死了。这一路上对她那个胡思乱想的脑袋,他玉樊祁可算是开眼界了,也许这样更好。
“是啊,不好吗?来来来,过去问问看,我是为你好。”
“不是,其实是我的资质太差,而且你也常说我身子骨很弱,所以当初不是也试过,可是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这会儿又开始缺根筋,一定又是想着混江湖的事,现在还想拉上他,玉樊祁在心里暗腹着,最后一脸无奈,可怜兮兮的说,幸好自己不用装效果就已经非常显著。
“别气馁,既然学武不行,那跟着我学用毒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陆玉恩就是见不得玉樊祁那副受伤的模样,马上又开始安慰他。
“可是我们明日就到玉城了,之后就得分道扬镳,不过玉恩姑娘我很感激你,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记住你的。”
一辈子,玉樊祁在心里加上一句,他是要定她了,不论是迷糊的陆玉恩,还是那个精灵古怪的,还是用毒的小妖精。
拍拍额头,陆玉恩恍然大悟,这不是很遗憾的,那他们不是要分开了,突然心情大落的看着水中的倒影不语。
“怎么?舍不得啦?”
虽然他们相处不久,可是这丫头的心情很容易懂,完全写在脸上,玉樊祁低头问。
“嗯,你说我们明明认识不久的,怎么感觉很不一样,我以前经常在外面玩,可是也没这样的感觉。”
随手拿着小石头,在水上打起水漂,陆玉恩挥不去心里的不舍。
“是啊,你还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印象深刻。”
但是就算分开,他们一样会很快就见面的,而且那时候他们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
想想这也许是天注定的,或者是那老头的安排,当初他也只是想找回龙纹令,之后对于老头所说的诺言,他会遵循,娶她为妻,不过他不能肯定是否会真心相待。
现在看来,他很期待能够跟她结为夫妻,也相信有她的日子里,一定不会无聊的,而他深信这样的她会给自己带来一番新的景象。
“嘿嘿,你不觉得被我陷害吗?”
这一路上的麻烦可不少,他就不会埋怨啊?真是难得,既然曾经生死与共,那她就交这个朋友。
“呵呵,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被镖局藏着,还要谢谢你为我去跟镖局争取马儿们。”
自己写在那个花名册上的历史记录,空白的,有损他的声誉,正好这回添上一笔,玉樊祁笑着说。
而且这谁陷害谁也不一定的。
“啊,不客气不客气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准备将东西归还后,就要混江湖,届时有事随时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你,还有别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其实你也可以很阳刚,而且你脑子很聪明。”
玉樊祁听出陆玉恩的真诚,不过她满口的混江湖,到底知不知道这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虽然她有自保的能力,可毕竟人心险恶啊。
“我想问你,龙纹令真的在你手上吗?”
这一路上攻击他们的人多是为了龙纹令,再傻的人都会好奇,玉樊祁喃喃的问。
“嗯,既然我当你是朋友,我就偷偷告诉你,龙纹令是在我这,不过不在我身上。”
看见问的小心翼翼的玉樊祁,陆玉恩顿了顿,告诉他也无妨的,与附在玉樊祁的耳边,陆玉恩瞄了影月一眼,对他的信任好像是应该的,偷偷的说道。
“你是用自己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再由其他人送往玉城,是吗?”
玉樊祁早就猜到,既然她如实以告,那他的猜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我就说你很聪明,一点就通,不过不能告诉影月,虽然他救了我们很多次,可是我总觉他怪怪的,但我知道他是好人。”
也许是他猜不透的心思,陆玉恩嘀嘀咕咕的说。
“那你就确定我是好人?”
不过听见她这么说,玉樊祁心情大好,挑眉乐呵呵的问。
“就你三脚猫都打不过,你拿龙纹令想号召天下,不是找死吗?”
其实陆玉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防备心为零,想骗过她陆玉恩的也很少的,可是她就是觉得玉樊祁可以相信。
“呵呵,谢谢。”
天下?得天下真的很好吗?玉樊祁抬首看着蔚蓝的天空,陆伯父说的对,自由才是无价宝,能够无忧无虑的呼吸这自由的空气,那才是真正的天下。
突然,玉樊祁闻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不同于他们三人任何一个,转头对上充满警戒的影月,他也在四处搜索。
又来了吗?今晚是最后一个晚上,如果不完成的话,恐怕老太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这次她不会让人再失手了?
“怎么了?你看什么?”
陆玉恩看见一脸严肃,四处打量的玉樊祁,好奇的问。
“你的鱼钩在动。”
不着痕迹的用石子打动鱼钩,玉樊祁指着说。
“肯定是鱼儿上钩了,我过去看看。”
一骨碌起身,小心的走到石头边,将鱼钩拉起,发现是空的,气的陆玉恩喃喃大骂被骗了。
玉樊祁则是快速的往四面八方转了一圈,那股气息消失了,刚才明明就在附近的,能够这么快的移动,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物。
“看来今晚有大动作。”
走到影月身边,玉樊祁说道。
“你知道了?”
玉樊祁点点头,那气息太过熟悉,让他想怀疑都难,但是如果真是他的话,今晚的袭击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看着在石头上专心钓鱼的陆玉恩,心里略显不安的来回走动。
“如果真不行,你带人先走。”
思索了一会儿,玉樊祁说道。
“不行,我来应付他,你带人先走。”
影月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绝。
“这是命令,他的目的我成全不就好了?”
他顶多就是想跟他一较高下,不会动他的,比起陆玉恩他应该安全许多。
“不,我即为影子,就不会丢下主人的,而且你明知道他对你不会手下留情的。”
“观影月,既然我是主人,我的话你还是一样不会听,你对付不了他。”
他的武功能耐,他们都清楚,他去只会让他送死,玉樊祁虽然有时候很讨厌他的个性,可是那只是一时的情绪,他不会让他随意冒险的。
“一起留下来,让她自己跑。”
影月看向陆云恩说。
“你觉得可能吗?”
那丫头满口的义气,这样的事情,她哪里会做?
影月摆明了,他不会走的,玉樊祁无奈,他还算什么主人,师傅也不管管,教出的人都是奇奇怪怪的。
“来咯来咯,准备烤鱼吧!”
不到一会儿功夫,陆玉恩抓着好几只肥鱼,兴冲冲的跑到他们面前,献宝似的。
“你钓的?”
玉樊祁一看,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可能会钓得到鱼,看她那点耐心,而且就算是调上来的鱼儿,也该是活拨乱跳的,不是像现在这样,呈现抽搐状态。
“嘿嘿,被你发现啦,我就扔了颗小药丸,它们就自动送上来了。”
从小包包里掏出颗小药丸,陆玉恩不隐瞒的说。
她钓了好久,一只鱼都不上钩,所以严重怀疑这河里有没鱼,所以才想着试一试。
结果一试,就发现河里不只有鱼,还很肥大呢,乐的心里直开花儿咯,就是鱼儿那个模样有点奇怪罢了。
玉樊祁温笑的看着玩的一脸通红的人儿,他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不过这丫头是真人不露相,她是用毒高手,就是少了防身的武功。
“影月大侠,我知道你是皇家镖局的人,不过这次幸亏有你,真是谢谢你。”
蹲在正在起火的影月身边,陆玉恩突然问道。
“忘了,你不会回答我的,不过你为什么都不跟姑娘说话?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不能回答我吗?
经过数日努力,他依旧是这样,陆玉恩小小抱怨的嘀咕,既然明天就要分道扬镳,那她会做最后的努力的。
看他真不打算理睬自己,越是这样陆玉恩越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从怀里掏出一颗精致,淡黄色的小药丸子,陆玉恩贼贼的瞄了影月一眼。
“影月大侠!”
本想突然袭击,却被他后退一个弹起,他已经在三米之外,陆玉恩直接扑倒在地,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恶狠狠的视线正射在她的身上。
“额,呵呵,不小心,不小心的。”
为什么玉樊祁此刻的神色看起来这么慑人,好像要把人给吃了,陆玉恩卖笑的想缓解下他的脸色,却发现根本没用,只好吞吞口水,拍掉身上的土尘坐好。
也看见影月走回来,继续烤鱼。
“哇,影月大侠,你的鱼烤的不错,我看看。”
突然伸手,将他正烤的鱼拿走,玉樊祁抬首,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不知道这丫头又打算做什么,她就对影月这么有兴趣吗?
发现玉樊祁又阴沉沉的看着自己,陆玉恩转了转身体,想避开他的视线,一方面不自在,一方面方便做坏事。
“拿,还给你,我已经向鱼儿取经了,我也会烤的这么漂亮的。”
将动了手脚的烤鱼还给影月,她一脸没事人一样,继续烤她的鱼儿,心里暗自期待着一会儿的好戏。
等影月将鱼吃的差不多了,陆玉恩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哈哈……”
“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玉樊祁看她笑的那么欢,也跟着笑起来,真是跟小孩子一般。
“好玩的还在后头,看我的。”她又挨到影月的身边,看见他着急的想推开,可是却动不了了,果然药效已经发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先测试一下。
“观影月。”
不想开口说话的影月,不自觉就吐出话来。
“你看你看,他跟我说话了,哈哈……这下就容不得你 不理不睬的,樊祁是不是很好玩?”
没发觉,脸色铁青的玉樊祁,陆玉恩还继续得意自己的作品。
“你给他吃什么了?”
“这个嘛,神奇吧?叫实话实说药丸,吃了会让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而且没有力气不能反抗的哦,这可是我刚发明的,为了他发明的,嘿嘿。”
脑子在想着她该问些什么,没有发现玉樊祁的异样,更不会发觉当听见陆玉恩解释完这个药丸时,影月开始运行他的内力准备做些什么。
“陆玉恩,快把解药给他。”
伸手按住影月,让他别做傻事,玉樊祁擒住陆玉恩,动怒的低吼。
“哇,玉樊祁,你抓的我好痛,快放开,这个药没有毒的,你干嘛那么生气?”
陆玉恩没见过玉樊祁发火,手背抓的痛死了,不明白他到底干嘛了?
“快把解药给他。”
依旧没有松手,因为他知道,如果陆玉恩在问下去,影月会选择死,当年师傅训练他成影子时,交代过,他所看到自己的一切,都不能在脑子里停留,就算是死也不能将那些事情说出去。
“没有解药。”
是不是她做错事了,陆玉恩垂首,怯怯的看着一脸怒气的玉樊祁,喃喃回答。
“该死的你,既然会制这种药,为什么没有解药?”
挥开紧抓着手,玉樊祁口吻冷冽。
“这药半个时辰就自动解除,只要没有人问他,他可以不用说话的。”
玉樊祁听见她低低的口吻,知道自己刚才动怒吓到人了,睨了她一眼。
“不然我去找解药,这里应该有的,你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玉樊祁那么生气,但是她不喜欢他讨厌自己,她不是任性无理的人,只是偶尔闹了点。
站起身,心情变得很郁闷,低头翻找着各种草药,慢慢收集需要的几味药材。
“你不该那么骂她。”
影月突然开口说。
“你不用管,我去看看她。”
本就阴郁的心情,因影月的话更加阴沉,冷望他一眼,丢下话,便往陆玉恩所处的方向走去。
“找不到就算了,你不是说一会儿就解开了。”
看她跟无头苍蝇一样的瞎转,手都被那些利草割伤了都没发觉,玉樊祁看了抓住她的手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玩而已的。”
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的陆玉恩,听了,委屈的哽咽说。
“该死的,我刚只是心急,没有吼你,没生气,你别哭。”
没想到小丫头心思这么敏感,玉樊祁蹲下身,擦掉她不断掉落的小珍珠,心疼的说。
“可是你刚才真的好生气。”
还把她的手抓的乌青了,现在还疼,陆玉恩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受想哭。
“是我失控了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
伸手将人儿揉进怀里,玉樊祁轻拍着她的背,不断道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很少哭的,可是我心里难受。”
刚才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陆玉恩伸手擦掉眼泪,想想觉得挺丢脸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了。
“是因为眼睛装太多水了,满出来了,呵呵……”
玉樊祁很高兴,这说明她心里有他,不然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的情绪呢,小丫头的心思,自己都不清楚啊。
看她哭的委屈兮兮的,玉樊祁难得逗笑的说。
“肯定是这样的,那不用解没关系的?”
瞪着哭的红红的双眼,陆玉恩问。
“不解了,不过不要去问人家,既然他不想说自然有他的原因,你这样不是等于逼着人家说吗?如果他不愿意出事情怎么办?”
陆玉恩巴眨巴眨的看着玉樊祁,他的嘴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开开合合像奶娘弄的水晶糕一样的,透透的,很诱人。
“你怎么了?”
发现她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脸色呈异样的红潮,玉樊祁奇怪的问。
“借我解解馋,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在脑子里千百回转后,陆玉恩喃喃的说完后,大口的含住玉樊祁的薄唇,啃咬起来,软软的好好吃。
玉樊祁微愣,不知道她性子的人还以为她在诱惑自己,可是他知道这丫头把他的嘴唇当成食物那般啃咬。
他是不是该回敬一下她呢,这样吃法太没意思了,让他教教真正的吃法,反守为攻,单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将她的娇躯贴向自己。
陆玉恩一愣,身体靠向玉樊祁,张口惊呼,却感觉有个滑滑的东西窜进她的口中,与自己的舌头纠缠起来。
忘记自己的目的,陆玉恩只觉得好奇怪,双手不自在的抓着玉樊祁的衣物,任由他带着自己感受彼此。
“呼,要继续的话,我怕你会窒息。”
将两人从仅剩的丝丝理智中抽回,玉樊祁在她的耳边吐着热气微喘的低笑说。
“你,我……”
投靠在玉樊祁的肩窝,陆玉恩烧红着脸,结巴了半天。
“这可是你自己先挑起的,该不会耍赖皮吧?”
将责任全推给她,玉樊祁脸上带着坏笑说。
“我没有,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可是好像哪里不一样,她只是觉得嘴馋,好久没有吃奶娘的水晶糕了,才没有想跟他那样呢,可是,好像到后面,她也很享受。
“走吧,我们已经耽误时辰了,今晚可是最关键的一晚。”
食指拨弄着被自己吻肿的樱唇,玉樊祁忍住不再碰她,声音有些低哑的说。
“哦。”
陆玉恩的嘴唇被他弄的痒痒的,想起刚才那个是吻吧,娇羞的不敢看着他,她怎么怪怪的。
不只是她,就连玉樊祁也是一样的,刚才那个发怒的,还有那个性感的,陆玉恩有些恍惚了,怎么好奇怪。可是她那个聪明的小脑袋被刚才那个吻弄晕了。
不过他说的对,自己刚才说做错了,幸好没有铸成大错。
正文 第六章 胖姑娘-圆圆
一路到了距离玉城三十里开外的小村庄,天色也不早了,这一路上,玉樊祁明显感觉到有人一路跟着他们。
三人进了村庄,就看见各家各户紧闭门窗,这才刚入夜,农家们已经全部入寝?玉樊祁感觉到这里诡异的气氛。
陆玉恩好奇的四处敲门,可是没人给他们开门,她又是爬墙又是从门缝里看人,最后没有任何结果。
“你说这个村到底怎么回事?天才刚黑,怎么就静的跟半夜三更一样的,四处都是黑乎乎的。”
时而凉风吹过,让陆玉恩不禁一抖,往玉樊祁身边靠了靠,感觉很邪门。
“现在不见半个人影,也没人可以问,我们还是去看看哪有地方可以挡风遮雨的。”
现在他们是自身难保,还是先别管这个村庄是怎么回事,玉樊祁比较担心还是那一路跟随着他们的那个人。
这样的环境,对他们也极为的不利,玉樊祁蹙眉,伸手拉住陆玉恩,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黑暗中的陆玉恩,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双眸亮晶晶的看着玉樊祁,她感觉到被人保护,被人疼爱,明明知道就算遇到危险他不一定可以保护她,可是她知道玉樊祁还是会拼命的保护自己,想着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
呼……突然大风四起,吹起的灰尘让他们都忍不住眯上眼睛,陆玉恩躲到玉樊祁的身后,忍不住为这样的气氛感到害怕。
这要是实人实打的,(这话,看得我头晕晕的!)她到不怕,最讨厌就是弄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气氛,让人慎的慌。
“咯咯……”大风中传来银铃般的低笑,玉樊祁耳朵警觉的听出方向来源,马上往来源处望去,只看见一个红纱包团的东西正在往他们的方向移动。
陆玉恩早已经吓得捂着眼睛,躲在玉樊祁的身后,连看都不敢看,这年头怪事特别多。
只见那个红团子突然快速往他们的方向滚来,玉樊祁一个转身,抱起躲在身后的陆玉恩,一个回转,两人离地跳到屋顶上,躲过红团子的靠近。
待红团子停下来后,他才重新将人抱回到地上。
陆玉恩只感觉自己突然被抱住,接着晃悠两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她,才探出头来,狐疑的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刚才怎么感觉自己的飞,而且她不是站在这个地方,什么时候移动的,抬首看着玉樊祁,他抱着自己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玉樊祁没理会陆玉恩的疑惑,他看见那个红团子正追着影月,让影月甚至困扰,看来应该不是什么怪东西,只是一个怪人而已。
“影月,点她穴位。”
玉樊祁出声提醒道,这会儿的他,如果陆玉恩没有被那团红团子吸引的话,一定会发现他不一样的地方。
影月听完,快速回转到红团子身后,伸手定住她,就见一个圆咕噜的女人现出原形。
“哇,这是什么?”
从玉樊祁的怀抱中挣脱,陆玉恩惊奇的看着躺在地上,正用她圆滚滚的大眼在他们三人来回转动细瞧的家伙。
“姑娘,大半夜转身弄鬼的是为何事?”
玉樊祁蹲下身,和善的问道。
“先解开我的穴道。”
那位圆滚滚姑娘先是看看影月,又看看玉樊祁,接着说。
玉樊祁也没有多做为难,示意影月解开她的穴道,只见她竟然可以超乎他们想象的速度,起身,接着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帅哥,你娶我吧……”
就近原则,伸手直接扒住玉樊祁,刚才那凶神恶煞样子没了,变成一只猫咪一样,用脸蛋在玉樊祁的胸膛蹭啊蹭,语出惊人。
“姑姑娘,请放开在下。”
玉樊祁不自觉后退一步,谁知她的动作比他还快,让玉樊祁难以相信的看着她。
“对啊对啊,你怎么能见人就抱,快放开。”
陆玉恩看了,直接跳脚,这肥猪也太夸张了吧,她都没有这么大胆呢,伸手想拉开她,却丝毫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陆玉恩惊叫。
“不要这么小气嘛,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霸占两个男人呢?这个给我,那个就给你了。”
胖姑娘依旧死扒着玉樊祁,用下巴示意影月,厚颜的跟陆玉恩打商量。
“你说什么?我小气?那你干嘛不说那个给你,这个给我?”
影月碰都不让碰,而且他冷冰冰的,跟她没有共同语言,陆玉恩呼咋呼咋大叫。
玉樊祁直接翻白眼,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好歹先放开他,她全身肉乎乎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把他抱的死紧死紧的,有些吃不消了。
“那好吧,这个还你,我去找他。”
说完,她果然放开了,直直就往影月那边去,影月见了,只能不断闪躲她伸出的手,两人就这么你伸我躲。
“嘻,哈哈……”
陆玉恩越看越好笑,最后不客气的大笑起来,这胖姑娘还挺有意思的,全身圆滚滚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身子圆圆的,反正全身看起来就是圆圆的,怪不得刚才滚的那么快。
“你别躲啊,别看我胖,但我会很温柔的,所以就成全我吧。”
胖姑娘一直抓不到人,又跑的气喘吁吁的,最后停下来好言相劝。
“噗……哈哈,她真的好可爱,影月大侠,你就成全人家嘛。”
捂着笑的发疼的肚子,陆玉恩学着胖姑娘的口吻说。
“你还笑,我还是选这个,他都不让我碰的。”
决定完,准备往玉樊祁那边走去。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
伸手挡在玉樊祁的面前,陆玉恩心里就是不想让别的姑娘碰玉樊祁,他是她的,自己的想法让陆玉恩俏脸一热。
“我也是没办法的,谁让男人都是只看外貌的,我是很胖,但是我也很优秀的,这个村庄里的男人没有一个愿意娶我,所以我就等天黑来抓人,结果他们一道晚上时间就全都关门,害我没得抓,所以你就分一个给我,不然你跟他说说。”
胖姑娘揪着自己的手绢,凄凄惨惨的说着自己的遭遇,最后视线又落在玉樊祁和影月的身上。
“这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夫妻这事呢,是要靠缘分的,不能强求的,你这样只会把男人吓的远远的。”
听了她的原因,陆玉恩有点同情她,男人都是一样的,看见她这样的身躯,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灭了。
可是让她让出玉樊祁,她不愿意,那影月,她是没把握,可怜的姑娘,她只能再对不起她了。
“我知道,但是他们真的很可恶。”
胖姑娘突然低声咒骂,眼里有着些许恨意,看来是被男人伤到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村里的人也用不着怕成这样啊?”
她一个姑娘家,他们难道还怕她不成?陆玉恩依旧好奇的问。
站在一边的玉樊祁和影月两人突然感觉四周又有一股气息在靠近他们,让他们两人相视一望,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就是我把那些男人抓来后,画了他们的裸体画,贴在村子门口。”
这样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身体也是很丑陋的,又不是个个都是健美的体魄。
“啊……哈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艳照门?”
陆玉恩快不行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的快打滚了,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只是她怎么看见一把剑横在她的眼前。
而站在她身边的只有玉樊祁,陆玉恩笑容僵在脸上,奇怪的顺着那把剑往上看,她看见什么了?
一个长的跟玉樊祁一摸一样的男人,但是那张发白的脸,此刻变得严肃非常,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手中的软件泛着寒光。
他正专注的看着四周,陆玉恩顺着他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人,那些人陆玉恩并不陌生,他们都是死士。
什么时候靠近他们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光顾着跟胖姑娘聊天,她都忘记了,今晚可是最后一个晚上,他们的处境很危险。
可是玉樊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玉樊祁吗?
“玉恩,别离开我的身边。”
伸手将陆玉恩拉到身后,玉樊祁充满清冷的口吻,还有带着嗜血的双眸。
“你,你会武功?”
终于意识到的陆玉恩喃喃的问。
听见陆玉恩不敢相信的口吻,玉樊祁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陆玉恩想到很多,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点点头让他放心。
“玉樊祁,观影月,好久不见!”
从死士中走出一个同样穿着黑衣蒙面的男人,他口吻中带着轻笑,又带着些期待,看得出他们是认识的。
“大师兄,为何蒙面不敢见人?”
玉樊祁彻底脱去了那层文雅的面具,苍白俊秀的脸不变,却换上了轻蔑的坏笑,薄唇逸出的话中,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躲在身后的陆玉恩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那双紧握着的双拳,告诉自己她在害怕,明明从他身上传来的是火热的体温,她却冷的发抖。
就算是冷冰冰的影月都无法给予她这样的寒冷,她真的认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吗?
“呵,你终于肯与我比划了?是谁有这样的能耐让你脱去那张面具?”
那名蒙面黑衣人是与玉樊祁和观影月同出一个师门的阮浩然,亦是他们两的大师兄。
曾经一起习武一起打闹的三人,因乔恩大师针对个人潜质施行不同教授而产生了矛盾,阮浩然自认为自己是大师兄应该得到更多,可是师傅却将门派的独门武功授予玉樊祁,却教予他一套简单的拳法。
阮浩然极为憎恨玉樊祁那张虚伪的面皮,就用他那张看着文弱的俊脸,骗到许多的人,他一生只想与他一决高下。
不,是亲手杀了他,以泄师傅因他,将自己逐出师门之恨。
没想到师傅会下令不让他与自己正面交锋,他已经费了五年的时间追逐他的踪影,可他总有办法脱离。
要不是一年前得知他的身份,也许他还在傻傻的蒙在鼓里,不过就算他是什么身份,他一样不会放过他的。
只是让他最想不到的是,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怒,虽然被他阴狠的双眸迸出骇人额光芒,可是这才能让他发挥所有的武功来与自己一决高下。
“大师兄,师父不会愿意看到我们这样的。”
影月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站在一边的他蹙着眉际说。
“小师弟,你也在啊?小时候是他的跟屁虫,现在还是不变,还真是忠心耿耿呢。”
阮浩然看向观影月,嗤笑着说。
“大师兄,你就是想与我一决高下,好,今天我就成全你,不过其他人与你无冤无仇,我想你没必要大开杀戒。”
玉樊祁知道,这几年他为了能够找到自己费了不少的功夫,而且听说为了能在武功上达到更高的境界,已经修炼了多门的武功,现在的他们到底谁高谁低,谁也说不清楚。
“呵,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你也知道我这也是受人之托,只要你能打赢我,那些人应该不是问题吧,所以就拿出你的实力让我好好看看,这几年的成长。”
要怪就怪你有一个狠心的娘,他的受雇人可是他的生母,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想找他比试,只怕她看见玉樊祁的尸体时,应该会懊恼的自杀吧。
玉樊祁知道他不会这么好说话的,转头对上观影月的双眸,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的意思很明显,让他保护好陆玉恩。
躲在身后的陆玉恩看着眼前的情景,什么时候他们都成师兄弟了,玉樊祁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家伙还隐瞒了好多事情。
还有那个口气不小的蒙面人,一股怒气往上窜,真是嚣张的家伙,不是,都是一群无理的家伙。
“影月!”
听见玉樊祁动怒的低吼,陆玉恩一愣,探头发现,影月大侠竟然跟黑衣人先打起来了,显然想让影月大侠保护自己的玉樊祁,还是管不动影月大侠呢。
“小师弟,想送死也先有个顺序,这么着急干什么?”
在陆玉恩看来,影月大侠的剑术已经是她见过最快的了,可是那个黑衣人竟然能够轻松的避开,一直处于守的状态。
他在消耗影月大侠的体力,让其速度减慢,到时攻击就容易多了,真是卑鄙的家伙。
而那些死士也开始攻击他们,玉樊祁只能先去对付那些人,让陆玉恩惊讶的是,他的剑法好奇怪。
甚至她都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出招的,还没一会儿那些死士就已经招架不住了,而影月大侠也受伤了。
他的身上已经有好多的剑伤,玉樊祁见了,连忙上去支援,现在变成他与黑衣人在打,两人实力不相上下,就不知会如何了。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直在旁观的胖姑娘连滚带爬的到陆玉恩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问。
“我哪知道,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现在她也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亏自己还掏心掏肺的,结果人家连身份都没告诉自己,不知道名字是不是假的。
嘟着小嘴,依她看来,说不定那些死士是来对付他们的,不过不对,刚才那些人好像说是受人之托,那杀的还是她。
暂时先抛开那些恩怨,陆玉恩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战况,希望别出什么事来。
“那怎么办?那个冷冰冰帅哥肯定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他会不会死啊?”
如果死了,那连冷冰冰都没有了,何况人家也是大帅哥,多可惜啊,胖姑娘摇着头叹息。
“那你想不想救他?”
陆玉恩干脆蹲下身,问她
胖姑娘想也不想就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虽然对男人很失望,可是还是不希望有人随便死掉的,能救当然最好了,说不定他一感动就娶自己了呢。
“嗯,那如果很危险呢?”
而且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陆玉恩确认的问。
“危险呐?”听她这么说,胖姑娘歪着脑袋想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危机吧,有危险,才有机会的,不然怎么让帅哥感动呢,所以。
“没关系,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那好,你过来。”
陆玉恩附在胖姑娘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只见胖姑娘时不时的点头,嘴角带着坏笑。
“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胖姑娘挪动着她的身躯,开始一步步往那两人的战场上去,陆玉恩拿出包里的东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开始研制她的毒药。
不时的转头看他们打斗的情况,看来玉樊祁的武功不只是厉害,简直就是非常厉害,手中不停的捣鼓着草药。
索索……
耳边传来声响让陆玉恩抬首,就看见破屋子的另一边,又来了一堆的死士,看来他们是冲着她来的。
奔向呼叫,但看见影月大侠已经全身是血,用剑撑着自己的身躯,而玉樊祁正顾着对付那个黑衣人,现在就只能靠自己了。
又从布袋子掏出,一堆七彩颜色的小药丸,陆玉恩嘿嘿的笑了两声,开始往破草屋里丢,直到将这个破草屋丢了一圈。
然后故意制造了些动静,让他们跟着她过来,自己吞下了一颗药丸,就蹲在里面一动不动的。
等死士们差不多进来后,那些药丸突然哧哧哧的开始冒烟,而黑衣人便开始陆续倒下,捂着口鼻的陆玉恩,一脸贼笑的看着他们。
待烟雾慢慢散去,陆玉恩突然回过神,完了,不知道胖姑娘怎么样了,赶紧走出破草屋,正好赶上时机。
看见胖姑娘已经开始执行任务,运用她的技能狠狠的将黑衣人扑到,但是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看见黑衣人已经执掌准备挥向胖姑娘。
“小心!”
陆玉恩捂着眼睛惊叫,又从指缝中看到,就在生死一刻,玉樊祁和影月同时出剑,黑衣人竟然可以带着胖姑娘转了一圈。
将胖姑娘扔向玉樊祁,用剑刺向影月,而影月因为受伤在速度上减弱了许多,黑衣人这一剑下去,他恐怕凶多吉少。
“不要啊!”
陆玉恩无比痛恨自己没有武功,她眼看着那把剑不断的向影月靠近却无能为力,脸上充满着惊恐。
“帅哥不能死,死了我就没人娶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胖姑娘的速度快的让所有人都没有反过来,只看见那把剑落在了她的心脏部位。
顿时她吐了口鲜血,圆滚滚的身躯压向影月,陆玉恩惊愣了。
“姑娘,快点烟花。”
胖姑娘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转头对着陆玉恩大喊。
哦,对对,她要点烟花,陆玉恩全身颤抖,双手已经拿不稳火折子,蹲下身,拿着刚才制作好的烟花弹药,可是竖了好几次,都无法将烟花站立好。
怎么办?陆玉恩越是着急就越慌乱,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爹说过越是在紧要关头,越应该放松,不能被那些事情左右自己的情绪。
压下心中的慌乱,她点燃了烟花,一颗接一颗,之间它先哧哧作响,接着就看见火光射向天际,开出充满药物的烟花,虽然不美,但是在胖姑娘眼里就像是看着灿烂的烟花。
而烟花点燃那一瞬间,陆玉恩放在烟花内的药物,顺着烟花散开来,变成烟雾弥漫在四周,胖姑娘抱住黑衣人时,趁机放在黑人身上的药丸,与烟花所散发的硫磺发生作用,让黑衣人陷入昏迷中。
“点着了,好美啊。”
观影月第一次与人靠的这么近,他抱着那个为自己挡剑的胖姑娘,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烟花所吸引。
胖姑娘更是,她从没有想过,可以躺在一个帅哥的怀抱中,看烟花。
“胖姑娘,我们成功了,所以你要忍住,忍住知道吗?”
陆玉恩连滚带爬的到她身边,掏出爹给的金创药,死命的倒在那个伤口上,嘴巴不停的说。
“嗯,姑娘你很聪明,如果能早些认识你的话就好了。我叫圆圆,是不是跟我的身材很贴切,唔,噗……”
圆圆伸手拉着陆玉恩的手,让她停止在自己的伤口上撒药,露出艰难的笑容说。
“是,是很像,我姓陆,叫玉恩,我们现在认识也不迟啊,你别说话,一会儿就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是想让他娶你吗?你看他现在就抱着你,他平时连碰都不让人碰的,他现在就抱着你,所以他会娶你的,所以你不能睡知道吗?”
看着圆圆胸口上不断涌出的鲜血,陆玉恩哽咽着,伸手按着她的胸口,可总也阻止不了,为什么爹的金创药不能止血。
“没用的,陆玉恩,我很高兴认识你,还有帅哥,我在你怀里死去很开心,你千万别觉得内疚,其实女孩子也有很可爱的。”
圆圆从小就诶人嫌弃胖,所以都没有朋友,能在死前认识他们,她也心满意足了,只希望下辈子,老天公平点,给她一副好身材。
“怎么办?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自己害的,陆玉恩哽咽不已。。
“不是你的错,是为自己愿意的,不要自责哦,我真的很开心。”
她也可以解脱了,圆圆缓缓的闭上眼睛。
“不要,圆圆……”
玉樊祁一直蹲在一边,静静的揉着陆玉恩,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
一颗树阴下,简单的竖着墓碑,四周为了一圈的白色菊花,陆玉恩静静的跪蹲在目前,看着墓碑。
带着担心之色的玉樊祁和因受伤脸色略显苍白的影月,各立两旁,脸上同样都带着悲伤。
虽然只是短短的相识,却让三人感动和内疚,特别是陆玉恩,她哭肿的双眸,带着深深的歉意。
墓碑上刻着爱妻圆圆,刻碑人是观影月,他没有任何意见,圆圆是第一个让他抱在怀里的女人。
“玉恩,圆圆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因为玉樊祁知道,那个胖姑娘羡慕玉恩,她希望能够想她一样开开心心的生活,有很多的朋友,不被人嫌弃。
“我知道,我想下辈子圆圆一定是个大美人,到时候会迷倒众人,让那些男人神魂颠倒。”
擦去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陆玉恩站起身,扬起笑容,双手叉腰,恢复元气的说。
“嗯。”
看见她的模样,玉樊祁可以放心了。
“圆圆,下辈子我们会是好朋友的,到时候我带你混江湖,我们打遍天下,吃遍所有的美食,迷倒那些臭男人,然后再各自找一个好男人嫁了,生一堆的宝宝,就这么定了。”
对着墓碑,陆玉恩大气凛然的说。
一阵清风吹过,仿佛在陆玉恩的耳边轻轻应答,她知道圆圆听到她们的承诺了,下辈子她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左右看着两人,陆玉恩率先转头离开那里,一步一步,抬着头看着淡蓝的天际,吸了口空气,驱散那些阴霾。
圆圆的事情让陆玉恩觉得遗憾,可是似乎也提醒了自己一件事情,她好像动心了,不然自己怎么会对玉樊祁的占有欲会那么强。
爹曾说过,他一辈子最爱的娘,那种感觉令人一生难忘,那她现在感觉是不是也是呢?
正文 第七章 进宫
玉城乃玉朝之都,由外襄城、宫城和皇城组成,城内街道纵横交错,有四条沟渠,名龙首、清明、永安和漕渠,分别从东南西三面引渭河的支流入城,提供生活和环境用水。
陆玉恩看着好奇的四处瞎逛,其实比起富临城,并没有太多的区别,若要说有就是风土人情还是有差别的,还有就是她经常看见一些什么重要官员坐着轿子横行在街上,因为他们一来,众人不得喧哗,还得回避。
这应该就是人常说的天子脚下,不富既贵。
玉樊祁一进玉城,心境就不一样了,看着前面还在气呼呼的丫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因为自己的隐瞒,逼着自己承认身份,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们。
心想着如果她在知道另一件事情,会不会气的把房瓦都给掀了,他现在也只是告诉他,他和影月的关系。
“喂,你说你本来就打算来玉城的,那你准备去哪里?”
没理会后面两人好一会儿,陆玉恩也慢慢消气,回头嘟着小嘴问。
怪不得自己只出二十两银子就可以让他走一趟镖,是他自己正好顺路捎上她的,不过想想因为自己一路上的麻烦,她也就没什么好怪人家的。
“我回家一趟。”
玉樊祁算是如实的回答。
“嗯?你家在玉城?你不是皇家镖局的镖师吗?”
陆玉恩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很爱装的玉樊祁,还说自己没有武功,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实际上武功比影月大侠还要厉害,现在又冒出家在玉城,这身份也很可疑。
“是,所以我这次回来是探亲的,不过我们还是会将你送到柳丞相府中的。”
看出她在意自己的身份,可是现在还不是时机,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说的,想想后回答道。
“干嘛,你家就不能让我去?”
真是小气鬼,让她去玩玩又不会怎样,不会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他家高贵的不让外人进啊?
越想越可疑的陆玉恩,轻蔑的说。
“会有机会的,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柳丞相那里,我也算完成这趟镖了。”
看着她那副表情,玉樊祁是又好笑又无奈。
“好吧。”
他们在路途中延误的行程,不知道龙纹令怎么样了,陆玉恩想想自己还是先拿回东西比较实际至于关于他背景的事情,就稍后再算帐。
“我们先去皇家镖局,拿完东西就去丞相府。”
因为在见到玉樊祁那会儿,自己其实早已经让皇家镖局的人先将龙纹令押镖到玉城,只是那会儿是让奶娘去的。
现在东西应该早就到了,应该是在皇家镖局玉城分局。
“我带你去吧。”
路途中,玉樊祁也已经听她说过,对于玉城自然会比她熟悉多了。
事情在进入玉城后,就比较简单,拿到东西后,三人就往丞相府赶去,这是陆奇在遗书里让陆玉恩做的。
只要东西拿到手,就先去找柳丞相,他自然会安排自己去见那个恩人。
到了丞相府门口,玉樊祁停下脚步。
“玉恩,这里就是柳丞相的府邸,我就送你到这里,家中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等处理完我会马上来接你的。”
这会儿,她显然闷闷不乐的,玉樊祁知道她的心思,但也只能做暂时的分离。
“你要走了?”
她故意放慢脚步,陆玉恩很想说,她把东西给那个丞相后,就跟他回家,但是看到他一下子变得疏远的态度,她还是没说出来。
“嗯,别苦着脸,不适合你,我会很快来接你的。”
伸手拍拍她垮下来的俏脸,玉樊祁希望她天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哦,好,我等你。”
可是她准备要去混江湖,他会陪着她吗?明知道他不可能的,陆玉恩还是乖乖的点头说。
“要注意安全。”
这里已经不再是江湖,当她一踏进这个丞相府,面对的就是朝廷,希望她能够多点心眼,别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那影月大侠呢?”
玉恩转头看着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可是她知道影月现在应该也舍不得吧。
“他会跟着我,快进去吧。”
影月的身份不能跟任何人说,玉樊祁笑着催促。
“哦,那我进去了,你记得来找我。”
一步三回首的陆玉恩,心里觉得空空的,她不想跟他们分开的,算了,还是把东西归还了,等他来找她就好了。
站在丞相府门口,看着她经过下人讯问后,顺利的被人带进丞相府里,玉樊祁才轻叹口气,这丫头还真让人挂心。
“我先走了。”
影月看了玉樊祁一眼,说。
“嗯。”
他要重新变成他的影子,不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玉樊祁点点头,就看见他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才分开,他就觉得不舒服,有些事情应该早点进行,玉樊祁摇摇头准备回家。
柳峄城乃是当今一品官员,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先皇在世时,曾打理协助先皇施行的“观唐之治”。因此也是百姓眼中的好官,清官。
当他见到陆玉恩时,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开怀。
“你就是陆奇的女儿,陆玉恩?都这么大啦?”
拂着白须,柳峄城颇为感慨的问。
“陆玉恩见过柳丞相,听闻我爹说,柳丞相为人耿直大方,更是清正廉明,是玉朝的好官,清官,玉恩有幸拜见,真是荣幸万分。”
当那位柳丞相在打量她的同时,陆玉恩也将他看了一遍,发白的发髻看起来比爹形容的老了许多。
不过脸上那精神奕奕的双眸,就知道他是老当益壮。
“好好,真是乖巧的姑娘,以后丞相府就是玉恩的家,唤老夫柳伯父便是?”
没想到那个老顽童把女儿教的这么好,让他都忍不住羡慕有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女娃,自己一心为国,并未娶亲,因此膝下并未有儿女,现在老了,才发觉没有儿女真的太过孤寂了。
“是,柳伯父。”
陆玉恩轻盈福身,为了不丢爹的脸面,她就勉强先乖点比较好,等时机成熟了,她也该闪人。
“你爹近来可好?怎么不见他?”
照道理,那老顽童必定会趁时机过来玩玩,怎么不见人影?
“我爹,还是让您看看他的遗书吧。”
真是丢脸的老爹,为了把女儿销出去,连诈死都做得出来,让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好意思讲了。
从怀里掏出那封写了厚厚一叠的遗书,递给柳峄城。
起先听到陆玉恩说是遗书之时,柳峄城先是蹙起眉际,一位老顽童已经过世,当看完遗书时。
“哈哈……果然不改当年那般恶作剧,看来还是他活的最逍遥啊。”
想当年,皇上,他和老顽童,在一次狩猎中认识,那老顽童明知道他家的主子是当今圣上,却一点面子也不给,照样将皇上所猎杀的猎物给抢了去。
他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不过那会儿也差点死在山崖低,因为打的太过尽兴,三人都垂落山崖,在崖底足足呆了五天之久。
那五天可谓是最艰难的五天,没有任何水源和粮食,先皇虽为千金之躯,可是在他们仅剩的一点水喝尽时,却将那救命水给老顽童喝下。
那会儿老顽童可不愿意,但是却拗不过先皇,最后幸好御林兵及时赶到,他们都没事,可是自认为欠先皇一条命。
当时先皇得知,老顽童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于是将那龙纹令以定亲物给老顽童,如是女儿,让他女儿及笄之年,到他府中,让他的女儿成为皇家媳妇。如是儿子,则一辈子效忠朝廷。
老顽童听了,对于先皇如此的看重,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更是发誓,会让自己的儿女成为皇家的好媳妇,好臣民。
这时间还真是不等人,一眨眼,女儿已经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家,而先皇驾崩后,长子玉樊祁继位,也迟迟未婚,等的就是眼前的佳人儿。
这是先皇的遗命,就算众人有所意见,也不敢反对。
现在好了,人已经到他府中,这马上就给准备见皇上,在选个吉日,将婚事办了,好为皇上延续香火。
“呵呵,柳伯父跟家父很熟吗?”
好奇的陆玉恩,在他脸上看到了羡慕之色,好似很了解自己的爹呢,可是爹一向只认识江湖上的人,怎么会认识朝廷中人呢?
“我们可曾生死共患难过,你觉得算不算熟呢?”
想想都是些老掉牙的陈年往事了,柳峄城逗笑的说。
“嗯,我知道了。”
她刚刚经历过,这种感情不在乎认识的长短,只在乎那一刻的交心对待,陆玉恩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明日我就带你去见见你爹信上说的恩人之子,届时跟他好好聊聊。”
当今的皇上,比起当年的先皇有过之而不及的,柳丞相也甚感安慰。
“好的,谢谢你,柳伯父。”
陆玉恩点点头道谢。
“不用客气,来人啊,带小姐去洗漱一番。”
“啊,对了,伯父,如果有人来找我,能不能让人通知下我,那些人是我朋友。”
想起一会儿如果玉樊祁来找自己,不知道会不会找不到她,陆玉恩连忙说。
“自然可以,如果有人来,我会命人通知你的。”
陆玉恩笑着点头完,跟着下人去往休息的卧房,她确实需要好好的洗洗,然后狠狠的睡一觉,准备开战。
坐在偌大的浴盆中,看着龙纹令,据说得到此物就可以号令武林,也可以调兵遣将,这块令牌是当初玉祖皇帝打江山时,为了防止奸人谋害,而特制的。
待天下安定后,便将这块令牌收回,就是不希望落入奸人之手,却被先皇当成亲信送给自家的老爹。
老爹从来不曾跟她说过,这个恩人的身份,可是从小老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已经猜到七八分,谁会没事去学那些规矩。
只是既然爹不愿意说,她就装傻当作不知道,那会儿就觉得,这些事情好像离自己很遥远。
现在确实迫在眉睫,所以她要速战速决比较好。
陆玉恩在柳峄城的张罗下,换上了一套完全不似自己穿着的衣裙,一身鹅黄繁花宫装,肩若削成,腰如细柳,宽大的衣袖上绣着飞舞的彩蝶儿,云髻峨峨,头饰略显繁琐,却是宫中规矩,略施粉黛的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走在身旁的柳峄城十分满意陆玉恩的装扮,小丫头比起皇族贵戚的那些子女,多了份清灵与朝气,而且这丫头一看便是十分聪慧之人,就不知能给沉闷的皇宫带来什么样的景象。
从到宫门口下轿后,陆玉恩虽然看似无恙的小脸,其实那双咕噜直转的眸子,开始在四周打量。
好歹也是第一次,也算是开开眼界,不过当她走门的瞬间,总算知道在这样的地方,自己仿佛一颗沙尘,渺小而不起眼。
穿过高墙,宫殿以青白石为底,高大的屋脊,璀璨耀眼的黄金琉璃瓦,四处可见龙纹图样,均以金碧辉煌的色彩为主。
单是穿越一个长廊就要花费许久的时间,陆玉恩不禁感慨万千,这样的地方会是她的容身之所,说什么也无法置信。
他们到了一个名为宣华殿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两边站着守卫的公公,陆玉恩抬首环视一周。
“劳烦公公,柳丞相有一事要禀明圣上,还请公公通传。”
“哦,是柳丞相,真是不巧,皇上今天不在宣华殿,一早就被皇太后唤去,这会儿应该还在慈宁殿。”
公公见人后,马上恭敬哈腰回道。
看着这庞然的建筑,陆玉恩觉得这里面充满了压制的气息,可是她为何会有种归属感呢?脑中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以后这里会是她的家。
她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谁,可她来是拒绝这门亲事的,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不会差她这么一个出生贫寒的黄毛丫头吧。
“玉恩,皇上不在。”
这会儿该是皇太后诵经时间,怎么皇上会在慈宁殿?柳峄城甚是奇怪,回头跟陆玉恩说道。
“那改日再来好了。”
反正她也不急着见人,心想着一会儿玉樊祁会不会来找她,找不到怎么办?陆玉恩想着还是早点回去。
“可是……好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这事情也急不得,只是还是别拖得太久,那些不安份的人,会多加利用机会,怕有不妥。
无奈,柳峄城又带着陆玉恩准备出宫,一路上还边为她介绍宫里的情况,这七拐八转的,差点没将她绕晕了。
“伯父,您说住在这里面的人很幸福吗?”
站在高层阶梯上,看着全部被高墙围住的皇宫,势气磅礴,一个宫殿连着一个宫殿,绵延不绝,像是人生的起起伏伏。
四处的奢华与贵气,是大家梦寐以求能够进来的地方,金丝鸟笼,大家都想着成为这里面的金丝雀。
陆玉恩颇为感慨的问。
“呵呵,这就要看人的定义了,兴许你也听了许多关于这皇宫生活的说法,自然是有贬有褒,享受的人说是幸福,向往自由的人说是苦难,可是那些都不是你,也许在这里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不是财富金钱,不是锦衣玉食,不是高官权势?”
柳峄城自然看得出她的顾忌,他是一生献给朝廷,一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看过多少的因权势因金钱而出卖自己的人。
可是那又怎样,在我们看着是很龌龊,很不屑的时候,有没想过也许那生活是他们想要的,我们没有权利去批驳。
生活会是如何?是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身不由己的时候很多,怨天尤人是最为消极的做法,把那些不由己的东西,化成自己要想的,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相信眼前的丫头会明白的,柳峄城看了一辈子的人,不会看不懂一个小丫头的,习惯的缕着胡子笑着说。
听完柳丞相的话,陆玉恩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老脸,有些顿悟,但是他所说的那些幸福她已经找到,却不是在这里面。
所以他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幸福是由自己创造的,所以她更应该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谢谢您。”
“呵呵,不用谢我,有多少造化还是靠自己的,走吧,我们出宫。”
伸脚步下楼梯,他的心情也许久没有这么开阔过,也许在开导她的同时,自己也明白了不少。
“这不是柳丞相吗?”
本要走的两人,突然被人唤住,柳峄城停一听就知道这是谁,停下脚步,依旧满脸笑意的转头。
“宋嬷嬷?啊呀,真是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此人乃是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这会儿会出现在这里,意味明显,看来今天的皇上不是在慈宁殿,而是被皇太后支开了吧。
“多谢柳丞相关心,一切安好。”
宋嬷嬷大概四十岁,微胖的身躯,眉间长了一颗比米粒大点的红痣,老脸总带着笑容,不过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能够从八岁就跟着皇太后到现在,可想她在皇太后身边的地位,朝廷里的大官员都得敬她三分。
“听说皇上在慈宁殿,不知为何宋嬷嬷会在这里?”
既然知道她的来意,柳峄城也就不装傻,直接问道。
“哪啊,皇上过去请安完,就走了,可能半路上被哪个嫔妃劫走了,没办法,太后说了,既然皇后之位未定,那为我们玉朝延续后代之事可不能耽误,皇上是该去其他嫔妃多走动走动了。”
这话虽是对着柳峄城说的,可是她那双精锐的双眸在陆玉恩的身上转,口吻中的意思也很明显。
“是,还是太后设想周到。”
边与宋嬷嬷说话,柳丞相眼睛却不是的瞥向陆玉恩,本还担心她会被宋嬷嬷吓到,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可以毫无畏惧的迎向她,真是不错的胆识。
陆玉恩怎么会听不出这位嬷嬷的意思,皇上的佳丽众多,这是世间皆知的,反正她也不稀罕这个皇后之位,她才不怕呢。
“对了,皇太后刚还念叨着,这许久未见柳丞相,既然柳丞相这会儿在宫里,是不是该去看看皇太后了。”
胆子不小啊,宋嬷嬷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看的丫头,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对柳峄城说。
“是老臣疏忽,烦请宋嬷嬷带路。”
“嗯,柳丞相身边什么时候冒出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走在前头,宋嬷嬷假意不知的问。
“宋嬷嬷应该知晓,先皇遗嘱中,曾提到让老臣找到当年共患难的故人,并将其女儿寻来,立下必是皇后之位,眼前这位姑娘正是那故人之女。”
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柳峄城只是没想到皇太后想赶在皇上之前见人,他不做隐瞒回答,现在只看玉恩丫头自己的了。
在这皇宫能不能生存,也是一门大学问,所谓的身不由己就这此了。
“哟,那不就是未来的皇后?柳丞相可得找清楚了,别随便找个市井不懂事的小丫头凑数,这可是欺君之罪。”
“老臣明白。”
眼看着马上就到慈宁殿门口,宋嬷嬷突然停下脚步,绕着陆玉恩一圈一圈的转,将她上下自信打量。
嘴角带着轻蔑之笑,看的陆玉恩真想打人。
“嗯……见到皇太后应该知道如何行礼吧?”
停在陆玉恩的面前,口吻极为不屑的问。
“宋嬷嬷多虑了,只怕三岁小孩都会懂得。”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一个嬷嬷,都嚣张成这样,那一会儿那个皇太后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陆玉恩最讨厌这样的人,嘴巴也不客气的回道。
“你,柳丞相这就是你找的人?”
宋嬷嬷没想到还有人敢跟她这么说的话,看眼前长相不错,却不知礼数的野丫头,还想当皇后,真是痴情妄想。
“这,宋嬷嬷勿动怒,玉恩,不得无礼。”
柳丞相虽然谦卑,口吻偏袒,任谁都能听的出来,让宋嬷嬷顿时气咽,一个冷哼后在前面继续带路。
对于柳丞相的态度,颇让陆玉恩惊讶的,虽是呵斥,可也没有多做责骂,让陆玉恩不禁更喜欢柳丞相。
正文 第八章 初次交手
静静的跟着那位宋嬷嬷一路转朱阁,穿华门,一路风景四异,花园间随处可见彩蝶儿飞飞,明明是秋末之际,却犹如置身于百花盛开的春天。
不愧是御花园,远远望去,那一座座的宫殿犹如嵌置在花丛树木之中,待他们不知转了几个弯,途经几个长廊。
终于看见皇太后的寝宫,依然座落在树丛之中,露出琉璃瓦顶,好似一座岛屿一般,背部被清澈的池水环绕,碧波荡漾,
飞檐上的金凤凰活灵活现,金鳞四溢,欲腾空飞起。
待宋嬷嬷通传后,两人敢毕恭毕敬的走进慈宁殿,还未等陆玉恩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听见柳伯父已经跪拜,她也跟着行礼。
“老臣参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民女陆玉恩参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垂首,柳峄城和陆玉恩行跪拜礼后,等着皇太后发话。
“底下可是柳丞相?”
皇太后紧闭双眼,斜靠在凤椅之上,椅边放着,袅袅飘烟的麝香,发髻上的凤簪坠子,在额前晃动。
红唇逸出清冷的问话。
“是,是老臣。”
柳峄城恭敬回答,但是言语间可以听出,他没有其他那些官员的怯意与奉承,陆玉恩在心里感到十分佩服。
这里面的气氛十分压制,看见那些宫女们一动不动,战战兢兢的,皇太后不发一语时,整个宫殿就连细针落地都可听见,真是让人觉的窒息。
“柳丞相近来忙着国家大事,身体可要顾着点,朝中要不是多赖柳丞相担着,恐怕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终于皇太后缓缓的睁开眼,如深潭般的双眼里,似乎这个殿里只有柳丞相的存在,幽幽对着柳峄城说。
“承蒙皇恩,老臣自当力尽绵薄,多谢皇太后关心。”
柳峄城向天一个拱手完,又向皇太后行礼谢恩,一直跪趴在他身边的陆玉恩,偷偷的瞄着他,到底要跪到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在这么你来我往下去,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来人,赐坐。”
皇太后由宋嬷嬷扶着坐起身,接着下令道。
“多谢皇太后恩典。”
柳峄城站起身,并坐下,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人儿。
“你,把头抬起来。”
终于无视够了,皇太后指着跪趴在地的陆玉恩说。
“是,皇太后。”
陆玉恩大方的抬首,也终于看清楚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没想到这么年轻,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身着凤绣图案的枫袍,头戴凤冠。
那双楚漾动人的双眸,此刻正犀利的对着自己打量,似乎要将人看穿,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她就是先皇中意的皇后?”
对着陆玉恩的眼眸,皇太后问柳丞相。
“这,是,太后。”
“幸好长的不算太差,当年先皇也是病糊涂了,这要是一个山野村姑般模样,那这堂堂玉朝不是要烙下笑柄,天下名媛淑女谁人不行,非要找一个市井姑娘,还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意送人。”
一步一步由宋嬷嬷搀扶着步下凤椅,往陆玉恩的身边走去,言语间都在提醒着大家,眼前的她是一个没有任何可取的地方。
“恕老臣不认同皇太后的观点,眼前的姑娘虽然不及那些名媛淑女般,可是她守礼有德,加上其父早早就将姑娘教育成能够母仪天下的典范,宫里的规矩都清楚明了,相信待些时日,太后就可明白老臣的意思。”
当年自己可是先皇与老顽童定下约定的见证人,加上他的观察,更觉得她是最合适成为皇后之人,柳峄城毫不畏惧的说道。
“哦?能够承蒙柳丞相推举,看来是不一样。”
别说皇太后惊讶,就连陆玉恩都惊讶,她守礼有德?想想也许可以的,只要有动力让她这么做,不过……
“既然能够证明是先皇故人之女,那必有龙纹令在手,此乃皇家之物,你是否该归还哀家?”
低下头,皇太后伸手那双玉手,不容忍拒绝的问。
“这,太……”
“柳丞相不会怀疑哀家想私藏龙纹令吧?”
本想说话的柳峄城被皇太后打断,口吻虽是轻柔,但是谁都能听的出,皇太后是不想让柳丞相插手。
“老臣不敢。”
无奈,只能沉默,希望陆玉恩能够处理得当,这龙纹令必须交与皇上,谁人都不可的,柳峄城忍不住的捏了把冷汗。
“你听不见哀家的话吗?把龙纹令叫出来吧。”
见陆玉恩不说话,皇太后口吻略微提高着说。
“敢问皇太后,对于“信”字,是何作解?”
陆玉恩没有因她的语气感到畏惧的,对上皇太后犀利的双眸,面带微笑着问。
“泱泱大国以诚信为本,与国人交,止于信,与友人交,要言而有信,无信而不立,不过这与哀家要龙纹令有何关联?”
站直身子,皇太后略带疑问,不知这丫头打算做什么,不过不管她做什么,她今天都得好好教育教育,免得日后都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既然皇太后知“信”字的寓意,那么请恕民女不能失信于先皇,家父曾提过,先皇让家父诺言,必须在见到皇上才可将龙纹令交还,否则就是失信于先皇,更是违逆先皇的口谕,民女惶恐,还请皇太后恕罪。”
好个“信”字,柳峄城带着激赏的笑颜,手缕着白须,十分满意陆玉恩的回话,这丫头前途无限量。
“你,先皇真的说过吗?柳丞相?”
还以为只是一届村姑草民,没想到伶牙俐齿,皇太后知道自己着了她的道儿,马上压下怒意,转向柳峄城问。
“回皇太后,陆玉恩所言属实,当时老臣也在身旁。”
既然皇太后聪明找台阶下,柳峄城自然得顺着,玉恩丫头虽然回的好,可是这也摆明了拒绝皇太后的拉拢,恐怕未来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本来可以将龙纹令给她的,反正她也不像当什么皇后,可是她就见不得人太嚣张了,陆玉恩在心里嘀咕着。
“是这样吗?那好吧,待见到皇上了,记得把东西还了,毕竟是皇家之物,落入贼人之手,后果可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
皇太后说的是冠冕堂皇的,好似自己多大方,陆玉恩在底下撅撅嘴。
“民女多谢皇太后谅解,皇太后深明大义乃国家之福,今日民女得以一见,甚感荣怀。”
狗腿吧,狗腿吧,只要她能够在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就狗腿一点,无所谓,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不过这胃有点不舒服,还是打住吧,免得吐出来了。
“行了,嘴巴还挺会说的,柳丞相一定有许多国事等着你处理,把人带走吧。”
皇太后听了,不免得有些得意,果然拍马屁最顶用了,她挥一挥手说。
“是,老臣告退。”
“民女告退。”
两人推出慈宁殿,陆玉恩也算松了口气,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一天呆在里面,自己会不会疯掉。
“呵呵,没想到你嘴巴还挺利索的。”
进退得以,刚才最后一句话,可是让皇太后稳稳的下了台阶,说实话,在朝中这么久,他都还是学不会这些奉承之话。
他可一点都没有不屑之意,她这样做,是什么人面前做什么话,什么人面前做什么事,只要清楚这个了,在这里呆着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唉,那是我爹有先见之明。”
轻叹一声,带着些无奈,不过还是很佩服当年爹能够料想到如今的情景,想想爹的花样可不只这些呢。
“看来老顽童是一心把你培育成皇后之才,他是感恩呐,是为先皇的救命之恩呐。”
皇后不是谁人都能胜任的,必须母仪天下,又必成皇上的左右手,朝中大事皇上悠着,可是做大事的皇上的一切可都是皇后在念着。
所以如何在后宫生存,如何能够在不干涉朝政下,为皇上解除一切忧愁,那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可是我……”
我却不想呆在这里,但是柳丞相的一番话却提醒了她,是啊,想想小时候爹对自己的教育,他一直就不喜欢欠人情,如今是欠人一条命,他心里一定一直记得这件事。
如果她现在拒绝这门亲事,那不是把爹陷于不义,那他知道后,非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不可。
是不是有另一种方法去报恩呢,不一定要这样的,真是苦恼。
一早,玉樊祁早朝回来,就被母后以许久未见他为由唤去,他本只想过去请安完就回来,今日应该就是柳丞相带玉恩进宫的日子,可是却被母后硬塞给自己的表妹给缠住。
这是华国舅的小女儿,亦是母后的小侄女,玉樊祁知道母后的想法,为了能够巩固华家在朝中的地位,想让小表妹能够成为一国之后。
眼前的小表妹华琪儿是一个聪明伶俐,没有什么心机的小丫头,由于小时就经常往宫里跑,母后还特意为了她,赐予一座宫殿,让她随时可以进宫,甚至长久居住也无妨。
对于小表妹来说,皇宫可能只是一个让她觉得好玩的地方,而他撇开那些皇权,真的将她当妹妹般疼爱。
因为就算生在这样复杂的权益中,她仍旧可以保持一颗善良天真的心思,是很不容易的,玉樊祁看着她游玩在花丛之间,乐不思蜀的样子忍不住的扬起笑容。
“皇上表哥,你是不是又去玩了,你每次都说带琪儿一起去,可是每次都骗琪儿。”
数十日未见到皇上表哥,姨母说他是出去办事情,可是华琪儿知道不是,因为皇上表哥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她知道肯定是出去玩了。
“你个小丫头,朕是出去办正事,哪是去玩啊?你这华府皇宫来回的跑,好玩的什么没玩过,还想到外面玩,不怕你爹责骂啊?”
宠溺的捏捏她的小鼻子,玉樊祁笑着提醒,要知道华国舅对这个小侄女抱有多大的希望,全家就想指望这她能够当皇后,不断的教育她,可是看看她这副好玩的性子,要是被国舅看见了,非得关禁闭不可。
“额,皇上表哥可不能出卖琪儿,不然琪儿会被罚的。”
一想起自己的爹爹,琪儿脸色马上苦哈哈的,揪着玉樊祁的袖子,撒娇着说。
华琪儿生的清灵秀气,炯炯有神的大眼,闪动着光芒,小樱唇总是带笑的,露出可爱的小酒窝,让人看着十分怜爱。
“你知道就好,朕有机会一定会让你见识见识天下最好玩的地方。”
其实就是那自由的空气,让你无拘无束的市井街道而已,不过却是他们所不可冀望的地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皇上表哥一言九鼎!!!”
华琪儿,马上乐开了花,她就知道表哥最疼琪儿了,每次自己惹事儿了,都是表哥救自己。
她是很喜欢表哥的,舅母说只要嫁给表哥,那以后她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想好像很不错呢。
“现在已经见过表哥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表哥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理,就不陪你,如果不想这么早回去,那就去多陪陪舅母好了。”
他这已经耽搁许多时辰了,恐怕已经赶不上去见柳丞相,但是他不放心玉恩,还是出宫去看看算了。
“可是太后舅母说…算了,琪儿自己玩,皇上表哥去忙吧。”
本还想说,舅母让她缠着表哥一起吃午膳的,想想还是算了,跟表哥吃饭很痛苦的,她还是自己去解决好了,想着乖巧的说。
“别随便乱跑。”
小丫头一动小嘴,他就知道准没好事,玉樊祁警告的说。
“知道啦,您快去忙吧!”
华琪儿吐吐小舌头,往后退,准备福身恭送皇上表哥的,却不知被谁绊了一下脚,一个不稳直至往后栽去。
“小心!”
玉樊祁眼明手快,伸手将人抱住,转了一圈站稳,手揉着华琪儿的腰际,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做事都是这么忙手忙脚的,摔伤了,有你好受的。”
忍不住又掐掐她的鼻头,玉樊祁无奈的责骂。
“呃,我,不是我。”
她想说不是她忙手忙脚的,而是她感觉有人用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可是她身后没人啊,除了站在不远的宫女,她们不可能吧。
想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华琪儿摸摸被表哥捏痛的鼻子,嘀咕了半天,没找出理由,还是承认算了。
“行了,站好,记得走路看着点。”
陆玉恩透过交错的树冠,跟柳峄城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他们静静的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宋嬷嬷开口了。
“那是皇太后的小侄女玉琪郡主,以后也会是皇上的嫔妃,不过皇上对她可是疼爱有佳,届时身为皇后的你,记得多照顾点。”
原他们打算回府的,待他们经过景御苑时,柳丞相就看见不远处的皇上,本想上前去的,却被宋嬷嬷拦下,让他们看了一场好戏。
殊不知,当陆玉恩看见那个神龙见首不见的皇上时,微变的脸色。
说自己不惊讶是假的,但是她依旧很快的冷静下来,这一切会是他的阴谋吗?是为了龙纹令的安危吧?
所以这一路上他舍身为自己,都应该不是真心的?垂首,怕难掩眼中的怒气,陆玉恩沉默不语的想让自己别被那一时的怒气而失去理智。
既然他爱玩,那就陪着他玩,何妨?
而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宋嬷嬷口中的玉琪郡主突然会摔倒,是谁在动手脚,她无非是想让她清楚,这个皇上不会是属于她的。
如果他不是玉樊祁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说她也不稀罕的,可是,可是,只怪你们这些人真的欺人太甚,那两个人的笑容却深深刺伤了陆玉恩的心。
暂不说这个无理嚣张的嬷嬷,还有那个根本不当自己是一回事的皇太后,就连眼前的皇上,都让自己觉得她被这些皇家人,耍的团团转。
“既然皇上正与郡主在忙,一时半会儿我想我们也不便打扰,不如这样,玉恩想麻烦柳伯父您就在这等着,一会儿等皇上空闲之际,再将东西交还,据新嫁娘的规定,在成亲前不可与夫君见面,东西就让您转交,至于具体的成亲时日就由您全权处理,可好?”
此此刻陆玉恩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她面带温笑,有礼的对着柳峄城说。
“嗯,也是,那这事情伯父就全权代办,柳府便是玉恩的娘家,回去后,伯父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想想也是,柳峄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点头答应。
“多谢柳伯父,宋嬷嬷,日后玉恩有什么做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宋嬷嬷多多指点,玉恩先告辞了。”
有礼而谦虚的向这两位福身说道。
“奴婢不敢,让奴婢带您出宫吧。”
宋嬷嬷以为她的计谋得逞,脸上那一抹一纵而逝的笑意,依旧没有逃过陆玉恩的双眸,她脑子一闪,那就先教训这位嚣张的嬷嬷吧!
玉樊祁与花琪儿分开后,回到宣华殿,还未坐稳,随即就被通传柳丞相求见,心里一喜,没想到他们还在,还以为早已经回府了。
“快传。”
绕过书案,玉樊祁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等着他们出现,不知道一会儿玉恩见到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有怎样的表现。
会不会大发雷霆呢?希望不要太气了,说实话,他还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才分开两日,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丞相行礼。
“柳丞相平身,就你一人吗?”
探头左右看了看,玉樊祁依旧没有见到心念的人儿,于是奇怪的问。
“哦,皇上,您问的是陆玉恩姑娘吧?本来她是与老臣一起进宫面圣,可半路上她忽然说,按照规定成亲前不宜与夫君见面,所以已经先行回去了。”
柳峄城站起身,回道。
“回去了?”
怎么特意进宫又回去了,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是的,这是她要老臣代为归还的龙纹令。”
将龙纹令呈上,玉樊祁接过令牌,细看着龙纹令上的纹路,这就是大家都想得到的,武林江湖要的是号令江湖,朝廷要的是手握兵权。
这次幸好每处什么乱子,母后这招用的可真险,他知道那些江湖人士也是母后买通的,如果真走漏消息,恐怕这这个龙纹令就不会这么顺利到他手里了。
江湖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由母后掌控,且不说他们,就是朝廷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也不会没有动静的。
“她怎么说那门亲事?”
本以为玉恩会亲自面圣,会拒绝这门无稽的指腹为婚,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她对自己的情是假?
“回皇上,她说全权由老臣安排,择吉日便可成婚。”
柳峄城自然不会知道,他们俩之前的事情,面带喜色的回道。
“她当真这么说?”
玉樊祁不敢相信,就这么短短的两日,改变会如此之大,想起玉恩与他分开时,不舍的模样,他不敢相信,她会选择嫁给一个陌生人,是因为这皇后的权位让她改变的吗?
“这,皇上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看见皇上面色异样,柳峄城马上紧张的询问。
“不,那这门亲还好劳烦柳丞相代为处理,越快越好!”
陆玉恩他是要定了,不过他倒想看看是他看错,还是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而且他的母后是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如此一来,说不定这之间又有什么阴谋呢。
正文 第九章 立后
既然事情定下来,柳峄城为了免伸枝节,马上开始着手其事,令他感到怪异的是,皇太后竟然没有任何的意见,完全教予他处理。
这下他这把老骨头可是得站直了,免得出什么乱子来,即为天子成婚,那些事宜可想而知,让人怯步,可是这事先皇的遗愿,柳峄城自然不敢有任何推脱。
陆玉恩呆在柳府,看着整个府邸为自己的婚事,忙碌个不停,她看得出柳峄城是真的将自己当成女儿来看待。
想起玉樊祁,她是有忧有喜的,至少是他,至少……她多了个乐趣,既然混江湖不行了,那就来个大闹后宫好了。
十月,皇上册立皇后大婚之事,由皇太后下旨,选吉日十五之日成婚。
待到十五之日,皇上派出一位大学士一位御史,引导龙旌凤辇,在宫娥内监侍卫执事等数百人的簇拥下,来到柳府迎接皇后入宫。
陆玉恩穿上黄色锦服,身披五彩绣帔,金凤盘绕,珠翠盈头,满身珠光宝气,其中也散发着雍容之气。
但眉目间,双颊的红绯又不失清灵可爱,身上的饰品晃动下,撞击成乐,真是充分显示了,之后她的身份犹如世间所说,飞上枝头边凤凰。
乖乖的坐上凤辇后,陆玉恩开始不安分的四处瞎看,但是看见的只是四处红布喜庆,四处忙碌的人影。
由宫女扶下凤辇,一步步徐徐的走向上殿。由礼部尚书读玉册,鸿胪寺正卿赞礼,引导她跪伏听命。
接着又是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捧着宝瓕和瓕绶,由坤宁宫的总太监跪接,授予陆玉恩身上,她接着向皇帝跪伏谢恩。
这整个过程,陆玉恩都是垂首,接连跪拜皇上之时,都不曾抬眼看过面前的人是谁,又被人涌上龙椅,接受群臣贺拜。
由于是先皇所指定的,那些满朝文武似乎也没有任何异议,就这么让她一个本是平凡的百姓,成为一国之后。
在礼乐伴奏,再与玉樊祁行完礼后,她也正式住进了后宫的朱氏大殿,坤宁宫。
整个过程中,玉樊祁都细细看着陆玉恩的神色,可是她端庄得体的礼仪,让他有种错觉,除了样貌相似外,其余的都不像。
陆玉恩静静的在四处飘荡的红幔帐内,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放“百子被”,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
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帝王之家也希望“多子多福”,这些礼仪早在小时候,爹已经全部教给她。
虽然是这样,但是真正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被狠狠的惊讶到了,而且今晚面对的东西会更加……
陆玉恩站起身,掀开幔帐,看着寝室内的一切洞房内金玉珍宝,富丽堂皇,东暖阁为敞两间,东面靠北墙为皇帝宝座,右手边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
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名的东西,总之华丽奢侈之最!
突然听见外头似乎有动静,陆玉恩利索的回到幔帐内,等着玉樊祁的出现,她得给他一个难忘洞房花烛之夜。
当那个让把自己当傻子一样耍的家伙出现时,陆玉恩就差点按耐不住的出手,最后还是忍住等着他的靠近。
“玉恩,你知道你要嫁的人就是我?”
玉樊祁从他们典礼开始就一直纳闷,最后能想到的就是她已经知道了,不然根本不会乖乖就范的。
“皇上,臣妾如果不知道怎么会坐在这里呢?”
站起身,陆玉恩面带谄笑反问。
“呵呵,你是在生我隐瞒身份的气吧?”
当看见她脸上难掩额怒色时,玉樊祁突然松了口气,从她的面色可以猜测出,应也是厚爱才得知,才会如此愤怒,想着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没想到一向自傲的冷静,竟然差点毁在这丫头身上了。
看她恨不得剁了她的双眸,就知道这会儿如果跟她硬碰硬,只怕她会更气,干脆示弱的说。
“皇上乃九五之尊,臣妾不敢。”
看见他脸上的笑意,陆玉恩故作冷漠的说。
“好吧,朕知道错了,你要怎么惩罚都可以,就是别生气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图个好兆头。”
他可不想新婚晚上,跟自己的新娘子干瞪眼,玉樊祁笑着说。
“是,皇上。”
看他一脸的歉意,有那么瞬间陆玉恩动摇了,可是一想到一路上他都是用这张无辜的脸骗取自己的同情心,就不会轻易放过他,陆玉恩依旧不动声色乖巧的回答。
“玉恩,好吧,等你气消了,朕再赔罪,现在还是得按礼数来。”
玉樊祁说的是行合卺之礼,陆玉恩仍由他拉着坐下,看他一脸诚恳,其实她的气也消了不少,只是难以下咽而已。
两人喝下交杯酒,玉樊祁动容的在她的耳际许下诺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像着魔般,陆玉恩眼眶有些湿意,她想任何一个女人得到这样的承诺都会感动的,但也同样提醒着她,眼前的男人是当今的圣上,是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
她真的可以拥有一个帝王的爱吗?在她看着他的同时,玉樊祁因酒中的迷药,缓缓的闭上眼睛。
陆玉恩看着那个沉睡的男人,他看起来那么的弱不禁风,却是皇上,是那个拥有天下的男人。
而她爱上了这样的男人,怪不得爹也曾说过,她未来的夫君是不平凡的人,而她要做不平凡男人身后的女人。
待半刻后,玉樊祁重新睁开双眸,那双眼眸变得迷离而性感,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他紧盯着陆玉恩。
本只是想看看真正的玉樊祁,陆玉恩才用了“深情脉脉”,将他暗藏在面具下的真性情流露。
“玉恩,这一辈子朕绝不负你!”
将陆玉恩的双眸执起,玉樊祁双眸深情,缓缓的吐着他的爱意。
“等等,皇上既然如此钟爱玉恩,就该在众人面前,见证我们俩的爱情,所以臣妾斗胆要求,能否对着外面芸芸倾表爱意呢?”
差点迷失在那抹深情中,陆玉恩忍住心中的澎湃,羞涩要求。
“既是玉恩的要求,朕一定满足。”
挂着满月,群星点缀的天际下,富丽皇宫灯火辉煌,皇上虽已离席,可许多的大臣猛将,难得相聚,依然如朋叙旧般,大杯畅饮。
当玉樊祁带着陆玉恩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他们听下酒杯,甚至忘记行礼,看着本不该出现在两人。
“众爱卿,停下手中的酒杯,听朕一言。”
陆玉恩本只想让玉樊祁在宫门前那些宫女公公面前说说便好,可没想到他竟然拉着自己到了这里。
有些无措,毕竟是第一次以皇后的身份站在玉樊祁的身边,如果等玉樊祁醒来,他会不会砍了她?但这是他应得的。
“玉恩,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爱皇后,朕会一生一世宠爱玉恩你,所以朕要在满朝文武面前,让他们见证,除了你,朕谁也不要。”
玉樊祁身上流露出天然的霸气,大手一挥,好似这天下就在他怀中,眼底冉冉之气,口中不悔的誓言,都让人无以质疑。
众臣也该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皇上,甚至有些人酒杯掉落,酒水溢杯都不自觉,陆玉恩听完更是满脸酡红,轻咳两声掩去羞赧。
“那皇上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的?”
“朕不该在十年前骗了皇后的二十两,朕不该欺瞒皇后朕会武功,不该欺瞒皇后朕的身份,最不应该长的太过软弱,所以朕在这里向皇后道歉!!”
吼,就说这家伙长的很像十年前那个臭小子,没想到如今自己不但没有报仇,还被他三番五次额欺骗,真是不报此仇,妄为陆玉恩也!
“那皇上该如何道歉?”
“朕会用一生宠爱皇后。”
说完带着撒娇抱住陆玉恩,想用美男计骗取她的原谅。
“不行,这个是皇上允诺给臣妾的,就不算是道歉的诚意。”
不客气的用手将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推开,陆玉恩坚定的否决。
“那依皇后的意思呢?”
“一生一世不准在欺骗臣妾!!还有,让众臣们跳一支舞给臣妾看看。”
看着依然纹丝不动的大臣,陆玉恩指着侧殿歌舞助阵的舞女们,想让她们带领着大臣,好好的助助兴。
“这有何难,朕答应一生一世不再欺骗玉恩,爱卿们,跟着舞女们跳起来,为朕立皇后庆贺一番。”
大臣们虽然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违抗甚至,加上酒力唆使,开始跟着舞女们扭起来,看的陆玉恩差点没笑翻了。
待一曲完毕,陆玉恩见也玩够了,明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还是早些去睡,养精蓄锐,拉着玉樊祁回到坤宁。
将失去药力后昏迷的玉樊祁扶上床,出去将那些门闩全部锁上,她也累了一天,三俩下把繁琐的外衣去除。
床榻够十个人睡了,她卷了一脚被子,滚到另一边,在崭新的被子上蹭了两下。
这一切都将是未知数,既然她陆玉恩选择了这样的男人,那么这一生他就是唯一,而她也会成为他的唯一,想着便沉入睡梦中。
那陆玉恩听见外头的喧哗时,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又那么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待她回过神的时候。
连滚带爬的起来,寝室内的昏暗,让她可以看见殿门外那黑压压的人,正在不断的叫着,也可以看出他们是又急又慌的。
陆玉恩马上将药在玉樊祁的鼻息晃两下,就看见他马上就要醒了,她又串上床榻,以最快的速度睡着。
缓缓的睁开眼,玉樊祁又闭了闭眼睛,才起身,发现自己头有点昏,这时他听见门外的公公在不断诚惶诚恐的叫着。
玉樊祁转头看了看床榻,看见还在睡的陆玉恩,昨晚他明知那杯酒有问题依然喝下,为的是让她解恨。
就不知道这丫头给自己下了什么药,又让他做了什么大事?
将门锁打开,就看见一大群的人见他出来,马上全部跪在地上。
“皇上,您终于醒了。”
公公宫女们的脸上写着怪异,甚至有些人垂首忍不住低笑,玉樊祁蹙眉。
“现在什么时辰?”
玉樊祁抬首看着耀眼的阳光,问。
“回皇上,辰时刚过,现在是巳时,大臣们还在大殿上等候。”
魏公公马上恭敬回道,并顺势提醒皇上,已经过了上朝的时辰,众臣还在大殿等候。没想到那个民间皇后有如此能耐。
“嗯,进来更衣。”玉樊祁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想起还在睡的玉恩,又转头,“魏公公进来就好,你们在外面侯着,皇后睡醒了再进来。”
“是,皇上。”
本想走进来的宫女又退到一边,只有玉樊祁贴身公公进门。
走进寝室檀木屏风,魏公公便开始为玉樊祁更衣,也将昨晚所发生额事情大致叙述一遍,气氛变得极为怪异,魏公公只敢垂首忙碌手上的活儿。
早已醒来的陆玉恩,隐约听见魏公公说话,亦是感觉四周的变化,不禁咽了咽口水,才缓缓将纱帘掀起。
“醒了?”
从屏风后走出,就对上玉恩的美眸,玉樊祁脸上没有任何不妥,温和的询问。
“嗯。”
读出玉樊祁的情绪,陆玉恩不动声色点头,想着他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等我下朝后,一起去母后那请安。”
嘎?陆玉恩面色讶异,就这样?她以为至少会忍不住念叨几句。
“不行,已经迟了,再等皇上下朝,恐怕母后会更加生气的。”
不知玉樊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陆玉恩直觉摇摇头。
“既然你会想到,那就更应该等朕一起去。”
不容陆玉恩再拒绝,玉樊祁转身离开坤宁宫,陆玉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看出他是真的怕太后为难。
怎么一字不提昨晚的事情?陆玉恩纳闷的想着。
“娘娘,奴婢晓谕为您更衣。”
宫女晓谕打断了陆玉恩的沉思,她抬首打量了一遍宫女,晓谕?看起来挺老实的,就不知到底怎样。
“嗯。”
玉樊祁去上朝肯定还要些时辰,待晓谕为自己装扮好后,陆玉恩就坐不住,缓缓步出坤宁宫,一路走向御花园。
想走走,也想听听四周的声音,果然不出她所料,四处可听见皇上从昨晚到今天,为了皇后做出的种种反常事情。
“大胆,该死的贱婢,谁让你四处嚼舌根?”
路过树丛,陆玉恩停下脚步,就隐约听见两个宫女在探头说着早上的事情,晓谕见了马上上前责骂。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赎罪。”
几乎同时,两个宫女看见身后站着的人,马上吓得跪地求饶。
看来昨晚一事,已经传到太后耳边去了,陆玉恩心里暗笑。
“你们抬首看着本宫,你们真觉得皇上是对本宫很好吗?”
垂首,陆玉恩带着温笑,亦是没有之前那般嬉皮笑脸,此刻的她看起来浑然天成的皇后架势。
“这……奴婢只是觉得皇上从未对哪个女人特殊过,如今会为了皇后娘娘您在大臣门面言诺,更是纵…容皇后您荒唐的要求,奴婢才,才断定的,请娘娘恕罪。”
宫女说完惶恐的看着她,喃喃说完,马上又开始求饶,这宫里的人处处都得小心,不然随时可能掉脑袋的。
“行了,你们下去吧。”
没必要为难这些宫女,陆玉恩挥手让人退下。
坐在被各种奇花异草包围的花园中,看着那些自由自在的彩蝶儿,还有那些忙碌的蜜蜂,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它们总是自由的。
一行行色匆忙的人从不远处的长廊经过,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宫里的宫女,身上华丽的衣衫,看出她们应该是后宫里的人吧。
“那些人是?”
陆玉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是安贵人,骆贵人,雪贵人,他们应该是去给太后请安的。”
晓谕见了,马上回道。
哗啦哗啦……宫墙前种植的那些竹子被风吹着摇曳发响,冬天要到了,风都有些冷冽,要不是身处在暖阳之下,这会儿该大冷颤了。
陆玉恩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看着她们消失在长廊上,眼神有些闪动,刚刚那些人影不断在脑子里重现。
这样的贵人嫔妃真的有三千吗?那延绵不断,殿连殿的地方,都是住着这些人吗?
抬首,云很稀,却每天都是洁白的,绕着太阳,就算遮住了太阳,也遮不住阳光透出的光芒,就像玉樊祁。
“娘娘,皇上该下朝了,娘娘是不是要回坤宁宫?”
正在发呆的陆玉恩,听见身边的晓谕提醒,发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会忧愁了。
“嗯,那走吧。”
站起身,拖着颇重的衣物,一会儿还得去见皇太后,不知道她有会出什么难题呢,呆在这里面似乎不赖。
“娘娘,奴婢参见皇后娘娘,请娘娘速回坤宁宫,太后娘娘在坤宁宫找您。”
还未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匆忙的小宫婢提着裙摆,脸色发白,跪在自己面前,抖着身体,紧张的禀明。
“太后?”
这么等不及着见她,她这个皇后实在不得太后喜欢啊,陆玉恩想着,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起来吧。”
越过跪在地上的宫婢,陆玉恩轻言,一步一步,不急不慢的往坤宁宫走去。
“皇上下朝了吗?”
突然停下的陆玉恩,转头问。
“回娘娘,还没。”
看来得她自己先应付了,挺起身板,陆玉恩走进坤宁宫,就看见太后坐在凤椅上,宋嬷嬷立于一旁。
太后的脸色铁青,十分不悦,陆玉恩可以想象,自己这会儿的处境。
“臣妾参见母后。”
陆玉恩没有多费任何口舌,只是简单福身行礼。
“新媳妇第一天,就给哀家看了场戏,皇后是想证明什么吗?”
太后看见来人,站起身,口吻冷冽,而接着一个挥手,将放置在身边的香炉挥向陆玉恩,丝毫没有顾忌到会不会砸伤人。
幸好,香炉砸碎在陆玉恩的面前,还差了一点点,但足以让跟在身后的两个宫女倒抽口气。
“啊哟,母后何必如此动怒呢?要不是皇上,臣妾哪会敢,母后明知道人家新婚,皇上,皇上昨晚……”
“住口,别拿新婚当借口,既是新婚更应该谨记宫里的规矩!”
丝毫不为砸向自己的香炉所畏惧,看见越发动怒的太后,陆玉恩不禁为自己的演技喝彩,好久没有这么刺激的感觉。
“臣妾不敢,只是母后当初嫁给父皇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呢?”
暧昧的眨着小眼,忽略太后的怒颜问。
“开心?不要转移哀家的话,新婚当晚你就已经犯了大忌,皇上乃一国之君,凡事应沉着自持,怎可胡闹,朝政之事刻不容缓,而你身为一国之后,如因为你的疏忽导致一丝丝的失误,让天下人受冤受苦,丢尽皇家的脸面,这还不知错,而且新媳第一天,还有理由让皇上传旨,延缓请安敬茶,那是不是该让哀家过来给你敬茶?”
看太后这个高帽戴的,陆玉恩唏嘘了口气。
“啊呀,这…,母后,臣妾与皇上是为能够结为夫妇甚感欢喜,才做出有违常理之事,请母后恕罪,至于敬茶,是臣妾的错,臣妾马上为太后敬茶,来人,端茶来!!”
再一次忽略太后的话,陆玉恩一脸诚恳的让人端茶来,气的太后瞪着美眸,不知该如何反应,差点让陆玉恩破功。
“谁要喝你端的茶,哀家现在不喝这杯茶。”
眼前的女人简直跟白痴一般,还想当皇后,连话都理解不清楚,太后顿时气的头直犯晕。
“这杯茶不好吗?晓谕再换一杯,温一点的好入口。”
又转头让人重泡一杯。
“哀家说了不喝茶,你是听不懂哀家的话吗?”
还未等第二杯茶上来,就被太后打断。
“太后,您怎么了?”
听见陆玉恩的吩咐,太后马上晕眩的双手揉着太阳穴部位直呼,宋嬷嬷马上上前查看。
“啊呀,母后您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臣妾传御医?”
陆玉恩见势,马上疾步到太后的身边,跟着关心的看着她,担忧的说。
“你给哀家滚远点,哀家就会舒服了。”
刚碰上太后的手,马上被她挥开,好似有什么毒菌一般。
“好吧。”说着陆玉恩想走出去,接着一顿,“不对,母后,这里是臣妾的寝宫啊,母后想让臣妾去哪?臣妾还得等皇上呢?如果皇上见不到臣妾,那怎么办?臣妾会被怪罪的,会被关起来的,啊呀,臣妾……”
“给哀家闭嘴!皇上为何还未回宫?”
本想教训完陆玉恩,让皇上好好看看,没想到这丫头完全听不懂人话,太后已经气的快吐血,不禁对着公公怒吼。
“太后,皇上与华国舅有事商谈,可能会晚点。”
宋嬷嬷马上附在太后的耳边提醒,是她自己让华国舅把皇上留住的,现在可能还未过来。
“可能皇上有事忙,母后要找皇上吗?臣妾马上派人去,皇上还说许久未给母后请安的呢,臣妾马上就……”
“给哀家闭嘴,摆驾回宫!”
太后瞪着一脸无辜的陆玉恩,等不及她说完,也等不了皇上回宫,气的对着宋嬷嬷大吼,接着一大批的人浩浩荡荡准备要出门。
“母后要走了?可是母后不是身体不舒服,臣妾可以四处逛逛,没关系的,母后……”
还想挽留的陆玉恩,乖巧的跟着太后,嘴巴还不停念叨着。
“闭嘴,你这笔帐哀家先记着,早晚有一天哀家会让皇上废后的。回宫,传哀家懿旨,今日哀家凤体欠安,一律不见任何人。”
临走还不忘撂下狠话,陆玉恩看着渐渐走远的太后,嘴角开始上扬,接着捂着肚子蹲下身,身子直发抖。
“噗,哈哈,看来本宫很有当戏子的天赋,哈哈……”
一旁的晓谕想笑不敢笑,只是看着眼前好玩的皇后,真是太厉害了,能让太后如此落荒而逃的,她似乎还没有听过。
“娘娘,您这样气太后,不怕太后日后为难你吗?”
虽然逞一时之气,但是毕竟在后宫还是太后最大,皇后这样弄僵两人的关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况且太后本就不喜欢皇后。
“反正本宫乖巧,她也不见的多喜欢。”
要废后,比能耐了,对于这个嚣张跋扈的太后,她似乎开始喜欢了,也许某一天她们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皇上驾到!”
几人还未缓过神,皇上驾临,地上的香炉碎片还未来得及收拾,众人又跪地接驾,陆玉恩不免得狐疑。
“这里发生何事了?”
看着地上的狼藉,玉樊祁故作惊讶的问。
“哦,只是臣妾不小心弄碎的,晓谕让人进来收拾干净。”
只字未提刚才发生的事情,陆玉恩只是简略带过。
“哦?那皇后随朕去坤宁宫请安吧!”
说着人就要往外走,陆玉恩挑眉,她一听,就明了玉樊祁根本什么事情都知道。
“皇上,刚才太后派人过来说,凤体欠安需休息,让臣妾不必前去敬茶。”
玉樊祁温笑回头,这丫头把母后气的连他都不想见了,刚才那出戏,他可以一幕不漏的全看见了,不得不说精彩。
“哦?那就改日好了,魏公公传御医进宫替太后瞧瞧。”
回身,对着身边的公公下旨,然后悠然的对着陆玉恩笑。看来,她似乎就已经开始习惯宫里的生活。
看着她笑的一脸贼像,玉樊祁想起自己的新婚夜,他是不是该回敬下皇后呢?
正文 第十章 华琪儿
霜降过后,便是立冬,气温骤降,御花园中还未赏够的枫叶,早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孤单单的枝桠。
那些自由而快活的虫蚁也不见了,已经躲在预备好的巢穴,准备过冬。
玉城的冬天,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瑞雪兆丰年,虽然冷,却也同样带来希望的温暖。
清晨的皇宫里,早在天蒙蒙亮之际,就已经开始忙碌,冬季的昼夜特别长,因此皇宫四处都点着灯笼,带着朦胧的光芒。
玉樊祁从睡梦中醒来,垂首便看见,趴在自己的身上的人儿,将自己当成暖炉取暖的陆玉恩。
冬日之际,是偷懒赖床的时候,可是他还得上早朝,还是得这舒服的床上起身,因为自己的移动,让陆玉恩嘀咕几声,又往自己的身上爬去。
“玉恩,准备起来了。”
那日与太后交锋后一个月里,太后就会到广源寺为天下百姓祈福,所以这一个月来,后宫也相安无事。
今天是母后回宫的日子,接下来,就准备着接招,恐怕母后的伎俩会层出不穷,他想看看这丫头怎么对付母后。
“你去上朝,我自己再睡一会儿。”
被骚扰弄醒的玉恩,一个转身,露出光裸的背部,嘴巴低喃一句,接着睡。
“今天是母后回来的日子,你别忘了,一会儿还得去接她老人家呢。”
俯下身,轻啃着她的背部,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知道昨晚把她累坏了,可是一触及她,沉睡的欲望,马上被唤醒。
“对,你手别乱摸,昨晚已经累惨我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直狐狸,看他一脸无害的样子,忍了还不到五天,就设计她,将她吃抹干净。
现在几乎隔三差五的,就将自己累的都不想动了,他他那个什么苍白的脸色,简直就是保护色,身上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可不是假的。
本还迷迷糊糊的脑子,因他的话,也因他手上的动作,马上清醒,身上的酸痛告知自己,她一点都不想要了。
“呵呵……皇后可满意?”
忍不住逗逗她,玉樊祁在她的脖子上重重的吸了一口,引来她倒抽口气,接着不客气的一掌劈过来,想当然肯定不可能得逞。
“太满意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
看他一身的好身手,陆玉恩嫉妒,每次跟他玩,自己都是输的,气呼呼的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头颅。
“武功不是一天两天学的会的,你爹不让你学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你乖乖玩你的毒就好了。”
曾经听她提过,岳父什么都肯教,就是练武不行,玉樊祁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想想应该有他的原因,因此也坚持不教。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爹哪会有什么原因,我不管。”
“行了,快起来吧。”
不理会陆玉恩的反对,玉樊祁起身,让人为他更衣。
“你……”
“不准掀!”
本欲将帘帐掀开的陆玉恩,被玉樊祁突然呵斥一声,吓得缩回已经伸出的手。
就连玉樊祁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知道帘帐内的陆玉恩一旦掀开,就会露出她光裸的肩部,寝室内虽然只有一个替自己更衣的公公,可是他谁都不让看。
“以后让宫女进来替朕更衣。”
对着正专注给自己穿衣的魏公公说道。
“不行,以后臣妾给你更衣。”
好像就只有他能吃醋的,陆玉恩嘟着小嘴,刚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喝吓了一跳,人家只是公公,比起她这样的情况,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不服呢。
“好,以后你跟朕一块起来,朕十分乐意由皇后伺候。”
得逞的笑容扬起,玉樊祁猜想着帘帐内的人儿一定又是嘟着小嘴。
“魏公公,你先下去。”
又着了他的道,陆玉恩隔着帘帐对着魏公公说道。
“这,是。”
魏公公得到皇上的准许后,才退出去。
“你又陷害我,算了,还是让宫女给你更衣,不行,我以后不随便掀开帘帐,还是让魏公公给你更衣。”
终于将帘帐掀开,对着玉樊祁一脸得意,陆玉恩更加不爽的说。
“皇后也该一言九鼎,刚刚魏公公可是听见了,不要让人传说,皇后言而无信。”
太过安逸的生活不是宫里会有的,之前母后不在,他可以放任,因为她就算有所耳闻,也没法回来质问。
如今她回来,恐怕随时有可能过来,她若执意要找个理由罚人,就算她再怎么聪明,都有可能无法避免。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玉恩做到让皇后无话可说,没有错误让她有所借口。
“来人,替本宫更衣。”
不就是早起吗?何况要不是他,她也不会累的起不来。
陆玉恩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将亵衣先穿好,等着晓谕进来为自己梳理。
看着整理差不多的玉樊祁,陆玉恩用双眸瞪着他,这家伙就是一只臭狐狸,太后不在宫里后,她也轻松许多,除了熟悉宫里的情况外,最时常的就是跟他交手。
可是至今为止,除了新婚那晚之外,她还未得过手,让陆玉恩极为不爽。就连自己最擅长的用毒,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反而每次都让她身边的人遭殃。
长笑丸,让公公小叶子成了开心果,见人就笑,弄得众人纷纷说,皇后喜欢见人就要笑呵呵的,至那以后,每个人见了自己都是一阵傻笑。
实话实说的升级版舌燥丸,却让晓谕在自己的耳边,念叨了一整天,让她差点没将人劈昏。
爹的招数似乎也一件件的失效,让陆玉恩狐疑许久,甚至觉得新婚那晚,他是故意的,不过这日子还长着呢。
太和殿前,皇上带着众大臣在宫门口等候皇太后归来,这也是皇宫的一件盛世,为天下百姓,祈福安康。
凤辇缓缓停下,身着略显朴素衣物的皇太后,看起来没有往日那般嚣张跋扈的感觉,她由宋嬷嬷附着下了辇车,走向皇上。
“臣等恭迎皇太后回宫,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周传来响彻云霄的跪迎声。
“儿臣恭迎母后回宫,此去祈福一切可好?”
玉樊祁上前一步,接过宋嬷嬷扶着的手,问。
“嗯,一切安好,看这雪同时寓意着我朝会繁荣昌盛,也为皇上能够早日为玉朝诞下龙裔,延繁子孙求了个好签。”
“是,多谢母后关心,母后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宋嬷嬷带太后下去好好休息。”
将皇太后的话自动忽略,玉樊祁细心的说。
“是,皇上。”
宋嬷嬷又重新接手,两人准备回宫,自始自终,皇太后也没有睁眼看过陆玉恩,刚迈出几步,突然转身,
“皇上,今晚的夜宴,哀家想让琪儿一起来,你派人把她接进宫里吧。”
终于,太后看了一眼站在玉樊祁身边的陆玉恩,对着玉樊祁笑说。
“是,母后。”
等太后走远后,玉樊祁便下令撒去,两人漫步走在御花园中,看着满园的雪景。
陆玉恩也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太后会有那样的举动,她一点都不奇怪,如果去了一趟广源寺就对自己另眼相看那才有鬼呢。
偷瞄了一眼,正对着雪景蹙眉的玉樊祁,陆玉恩看见两人正好停在一颗树下,趁他不注意,故意撞了下那棵树。
顿时,树枝上的雪片花滑落,打中沉思的玉樊祁,只见他一个退身,除了第一片雪花,其余的都落在脚尖前。
“咯咯……”
虽然没有预计的变成白头翁,难得看他微愣的样子,陆玉恩心情顿时大好,捂着小嘴咯咯的笑起来。
“看你还笑得出来?”
今晚上的夜宴,母后将琪儿唤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想纳琪儿为妃的事情,因自己当初还未有皇后暂搁着,现在皇后有了,母后刚才的意思也十分明显。
后宫里已经有许多嫔妃,只是他不曾去她们的寝宫,甚至很多嫔妃自己都未曾见过,那些都是自己在加冠之后,母后从秀女中挑选出来的。
与其这样子,玉樊祁早就想过让后宫那些人全部遣走,可是不是说的容易,废后宫是何等大事,还是得找个两面俱全的时机。
“你在为今晚夜宴的事情担心?让你多纳个妃子,不是便宜你了。”
说起来,那一直是陆玉恩心里的一块疙瘩,虽然现在的玉樊祁对自己疼爱有加,也允诺会宠爱她一生,但他是帝王,也有许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
“吃醋啊?琪儿跟那些嫔妃不一样,朕不希望母后葬送琪儿的幸福。”
看陆玉恩带着些倔强的小脸,玉樊祁知道她其实心里也不舒服,缓缓带着些无奈的说。
“那如果是琪儿不愿意嫁呢?以你对母后的了解,她会逼琪儿吗?”
陆玉恩在前些日子已经与见过面,是一个很讨喜的姑娘,而且可以从她的眼中轻易看出,她对樊祁的感情并没有男女之情,有的也是对表哥的亲情。
“可是母后从小就疼琪儿,而琪儿也很尊重母后,因此对母后的命令也是言听计从,想让她违抗母后有点难,除非……”
华国舅家的人,对他都存在意见,因此跟他都不算亲,要不是母后让琪儿多接近他,可能也不会跟琪儿感情这么好。
而也让玉樊祁知道,只要是母后说的,琪儿都会相信,都会去做,当初他也曾问过琪儿,想嫁给他是因母后的意思还是她自己喜欢。
结果她吱唔了半天说,嫁给他觉得很怪,但是因母后的意思,她也就答应了,这么说来琪儿其实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他的。
琪儿虽然年纪与玉恩相仿,可是因常年在母和华家人的庇佑下i,在心智上都不如玉恩般成熟。
对于感情之事更是懵懂不知,所以如果说能让琪儿改变,只有她爱上一个人,那就有可能。
“除非,她爱上别人,不过短时间不可能,而事情有迫在眉睫。”
果然跟他想到一块,玉樊祁点点头。
“嗯,今晚的夜宴,皇上尽量避免母后提及此事,臣妾自有办法。”
琪儿是因在太后身边成长,自然未接触那些好玩的,既是如此,她这个表嫂就给她上一课。
“好,不过朕看母后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有把握?”
突见他双眸中的晶亮,陆玉恩本还喜色的小脸一沉,又着了他的道了,这些事情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他分明是故意的,不过这也不免是个好机会。
“皇上是又想设什么圈套吗?这回可以免了,臣妾没有加上皇上的份。”
要不是这会儿还在外面,她早就不客气白他一眼。
“是吗?那今晚朕拭目以待。”
看她在皇宫适应的不错,最开心的就是玉樊祁,毕竟她之前的十几年生活的自由自在,在这样的环境下,会将她那些难能可贵的东西丢弃,现在看来他没有看错。
她给自己带来的惊喜很多,让他在这个窒息的皇宫里找到了呼吸的方式。
他也知道了当年,父皇就算面对自己母后的百般刁难,依然爱护翎贵妃的原因,他庆幸的是,他所爱的女人,是自己的皇后,可以让她避免了翎贵妃所承受的委屈。
与陆玉恩分开后,玉樊祁回到御书房,就看见等候在门口的华国舅,看来琪儿的事情,母后是铁了心了,希望玉恩手脚快点。
“华国舅是为何事在御书房等候?”
坐到龙椅上,玉樊祁问道。
“启禀皇上,老臣是为琪儿之事来的。”
华国舅长相健硕,脸上带着张飞胡子,虽然看似强悍,实为一个耿直之人,说话也不会转弯,可是却容易听信与人,而真正在华家当家作主的是他的夫人,也就是玉樊祁的舅母—艺贤夫人。
舅母与太后的关系也很密切,经常带着琪儿来宫里,因此这些事情,玉樊祁自然知道是谁在背后说话。
“此事等朕与皇后商议后自然会有个结果,华国舅何必急于一时呢?”
“可是琪儿及笄之日已过半年之久,皇上既然允诺纳琪儿为妃,还是早些比较好。”
玉樊祁可以看得出,华国舅是真疼这个琪儿,一直担心着琪儿如果嫁给其他的人,怕受委屈,因此才在舅母的怂恿下,想着嫁到皇家这日子就会好过。。
可是他一定没想过,后宫的女人多得是无奈与委屈,那些委屈甚至无人申诉,这样比起火坑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他要是这么明显劝说,恐怕华国舅只会觉得他并没有娶琪儿之心,才会一直迟迟不肯履行诺言。
“国舅可问过琪儿的意思?”
想旁敲侧击,让国舅明白这其中道理,不过玉樊祁知道并不那么容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琪儿会知道我们都是为她好的,所以皇上大可放心。”
华国舅看出皇上又有推脱之意,马上想起家里夫人的意思,回道。
“此事朕会给国舅一个交代的,朕决不食言。”
“启禀皇上,玉大学士求见。”
玉樊祁蹙眉,看了华国舅一眼。
“华国舅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先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待华国舅离开,玉樊祁又得面对玉大学士的舌燥,朝廷中分派情况玉樊祁早已经知道,一边是华国舅一家子,就是由母后在背后撑腰。
而玉大学士,必然就是玉家人,也父皇的堂弟兄,亦是他的叔伯,恐怕这会儿大学士会来,必定也是为了琪儿的事情。
当初,玉恩能够顺利成为皇后其中玉家人最为赞同,毕竟如果琪儿成为皇后对玉家人极为不利。
双方相互牵制多年,如若琪儿成为贵妃,在玉家人眼中,玉恩的位置就会受到威胁,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后宫目前还是太后在做主。
所以无论如何,琪儿嫁与不嫁,就变成了两家人在朝中地位高低的象征,玉樊祁不禁希望玉恩能够圆满解决。
面对玉大学士,玉樊祁倒好说话,只要将他的意思说明白,还可以延缓段时日。
他是当今的圣上,是天子,本该为天下之事烦忧,可是这与母后间的关系,已经困扰他多年,迟迟得不到缓解,亦是他的一块心病。
如果这次琪儿的婚期没有处理好,只怕这层关系会雪上加霜,但愿一切顺利,正所谓家和才能万事兴。
宫里的夜宴开始,大臣们也陆续到场,穿着宫女装的陆玉恩,手里是顺手牵羊的东西,让人看着像是忙碌的宫女。
双眸却在众人中来回穿梭,那些官宦子弟开始成群结队的闲聊,陆玉恩拿着一盘水果,侧耳倾听,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发现都没有满意的,有些气馁的往回走,她时间也不多了,一会儿自己还得出席,身上衣物都还没换。
这么多的人,怎么没有一个像样的,难道这些富二爷都是靠父母吃饭,都是烂草包?在总有例外的吧?
“啊哟……”
太专注于看人,都忘记看路了,陆玉恩惊呼,差点跌倒,幸好被人扶住。
“对不起,咦,啊……”
看清人面后,陆玉恩惊喜的看着人家。
这个不错,天庭饱满,身高八尺,刚毅俊朗的相貌,看他穿着品味也不错,应该是什么王爷子弟吧?
玉秦鄂那张冷脸,只是将陆玉恩放开后,并没有多做逗留,本想转身离开。
“等等,你是哪家的公子?”
在见识过影月的冷漠后,陆玉恩对眼前那位散发着不和善气息的男子丝毫不受影响,拉着人家就问。
“放手。”
丝毫没有怜香之意的挥开陆玉恩的手。
“不行,不然叫什么名字?说了我就放开你,不然你休想走。”
反正她多的是办法让他说,陆玉恩一脸你那我怎么样的神态,赖着人家。
“玉秦鄂。”
还未等陆玉恩回过神,那人已经不见人影了,看来是高手,就这个了,今晚总算没有白来。
一回到坤宁宫,晓谕马上为陆玉恩换上衣物,边问晓谕关于玉秦鄂的情况,幸好他还算是个名人,一提到他的名儿,晓谕就开始讲个不停。
玉秦鄂,是朝廷玉大学士的侄儿,也是位文武全才的人物,不过难以相处,个性冷漠无情,听说他几乎很少与人来往,但跟皇上的感情似乎挺要好的。
这么个不简单的人物,玉樊祁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贡献出来。
“娘娘,可以了,您看还需要加什么的吗?”
陆玉恩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美的冒泡,不过还是伸手将太多的金钗拿去几个,才真正满意。
“可以了,琪儿郡主应该快到了吧?!”
站起身,其实离夜宴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但是陆玉恩觉得时间紧迫,这让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一个多时辰哪够呢?
“晓谕,传本宫口逾,让玉秦鄂到北阙阁一见。”
看见晓谕领命出门后,就看见正好到坤宁宫内。
“琪儿参见皇后表嫂。”
陆玉恩将两人的模样拼凑一起果然非常匹配,男俊女娇,加上琪儿毫不做作的个性,深的许多人的喜爱,相信玉秦鄂也不例外的。
“表嫂不是多礼之人,琪儿无需觉得不自在,就像在家里一样,来陪表嫂走走,可好?”
怯怯的看了一眼陆玉恩,可能被陆玉恩突然的热情吓到了。
情况危急,陆玉恩讪笑一声,让自己自在点,两人漫步在御花园中。
说实话这会儿真没有什么好逛的,失去太阳的照射,气温一下子降了许多,让陆玉恩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衣物。
幸好琪儿带了件裘毛的披风,不然还没逛到北阙阁就达到回府了,四处堆满了白雪,让她们的行程慢了许多。
等快到北阙阁时,陆玉恩找了借口离开了,在这样寒冷的冬日,加上朦胧的亮光,萧条的景象,最容易激发人们无助孤独的心。
躲入旁边的暗格中,陆云恩暗自观察着。待看见两人碰面后,陆玉恩便悄然的离开那个应该属于他们的地方,正好时间也差不多,她该回去等玉樊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