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好久不见 爱人很狂野(哇沙米)

    

    华丽的庄园却掩不去萧条。

    这时,从屋内传出的温暖嗓音柔和了些许僵硬,风似乎也暖和了。

    “妈,围上披巾吧,会暖和一些。”江若善笑着替母亲披上,指尖也是微微的颤抖,“……也会更好看。”

    “嗯,这样才不会丢了嫫娅的脸。”

    听了母亲的话,江若善莫名的有些心酸,江嫫娅呵,十多年来没见面了吧,没想到忽然带来的消息竟是她要结婚的喜讯,这对她们来讲,都是天大的好消息,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愿意邀请她们出席她的婚礼,至少,她并没有完全忘记她们,是这样吗?江嫫娅。

    “妈妈,我们走吧,迟到了不好。”

    江若善小心的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这几年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一方面是因为年轻时过于操劳疲惫,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过于思念多年毫无音讯的妹妹江嫫娅,事隔多年她竟然差人送来结婚请柬,这对母亲来说该是天大的喜讯吧。

    江妈妈走了几步,忽然顿住,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问道:“姜恒呢?他不和我们一块去吗?”

    “他有事在身,让我们先去,一会他自己到酒店。”

    江妈妈点点头,并没有多做他想。

    宴会选在市区的高级酒店举行,豪华骄车一路延绵,汇聚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就连酒店的工作人员也不由咋舌,这么奢华的婚礼晚宴可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猜想也知道今晚的主人公非富则贵。

    江若善和江妈妈走进会场时,里面已经汇聚了各地的社会名流,衣香鬓影,这不禁让并不习惯出席这种高级宴会的母女二人晕了眼。

    江妈妈四处张望着,渴望的目光不断寻找着终年想念的小女儿。

    “若善,帮妈妈找一下嫫娅,嫫娅她在哪儿呢?”

    “妈妈,您太心急了,嫫娅今天可以新娘子,怎么会出现在现场呢。”江若善柔声安慰着母亲,她心里多么清楚母亲的焦虑与情急,可参加宴会的少说也有几百号人,江嫫娅这个时候想必是抽不出身来见她们的,但她还是不忍令母亲失望,“要不这样吧,妈妈,我带您到旁边位置休息一下,我打听一下新娘的休息室在哪儿,好吗?”

    江妈妈看了看周围,这么多的人,要是新娘一一打完招呼后才能让她见到江嫫娅,那估计是今晚都别想见到了,自她昨晚听到江嫫娅要结婚的消息后便高兴的睡不着觉,现在两人又离得这么近,她心急的再也无法多等一分钟。

    “也好,你去帮妈妈找找,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妈妈过去找她。”江妈妈叮嘱着自己的女儿。

    江若善点点头,看着母亲泛白的双鬓,心微微地泛疼。

    她心里有多么疼爱江嫫娅,江若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为江嫫娅的所作所为有些生气,自多年前从家里离开后,便再没过问过家里的事情,就连抚养她多年长大的母亲也不闻不问,即使妈妈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怎么会……忍心丢下这样一个疼她入骨的老人家……

    唉,算了吧,不要再去想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了。江若善深吸一口气后,又给母亲要了杯温开水后,才转身往会场走去。

    江若善平时并不会出席公司的任何活动,更不会参与任何社交宴席,所以对于这些商圈里的名人并不熟悉,目光所到之处皆是陌生脸孔,她追寻着,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脸孔。

    身边经过一个侍应生,她拉住,着急的问道:“请问,新娘子在哪里?”

    “在二楼的休息室。”

    这就是江若善,对于母亲,她从来不会说过一个不字,只要是她想要的想看到的所期望的所不希望的,她江若善永远要付出全力为她做到。

    “谢谢。”

    她正想提腿离开,侍应生惊讶的问道:“小姐您是要到二楼去吗?”

    “嗯。没错。”

    “听到曲子了吗?新人要马上入场了,我想您上去也不会找到新娘子的。”

    江若善感激的对他道谢,这时会场的灯光瞬间关闭,只余下一束光照向楼梯的位置。

    婚礼进行曲响起,随着司仪庄严而职业化的致辞,江若善看见从楼梯处一对漂亮的新人携手走向自己,白的白,黑的黑,交汇成一副永不褪色的美好画面。

    江若善微笑着,紧张的等待着她的亲人出现,不管怎么样,江嫫娅都是她的妹妹,即便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可那份亲情早已超越一切,感情驾驭在血缘之上。

    而今,她终于找到属于她的真命天子,与另一个男人牵手创造她的美好未来,作为姐姐的她心里别提有多为她而高兴,而幸福了。

    两人沿着楼梯婉婉而下,终于,江若善看到了漂亮的新娘子——她的妹妹江嫫娅。

    她脸上的笑,那么甜美,那么幸福——那样幸福的笑是她从未见过的,似得到了多么珍爱的宝贝一样,笑得开心,那么满足。

    江若善的目光,缓缓由江嫫娅的脸上移向她身旁的男人,就那么一瞬间,江若善几乎要以为空气抽走了她全身的力量,又或者说,是灵魂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整个人犹如石化一般,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脸,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忽远忽近,顿时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江若善不知道,自己明明没有想哭的情绪,不自觉的脸上却是一片冰凉,身旁的人都是诧异的看着她,体贴的询问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没有回过神来,可她却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窜入耳中,多么虚伪,多么矫情。

    她似乎是对着那个人说着感激的话,谎称这是幸福的泪水,是为了妹妹的幸福喜极而泣,为了妹妹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而幸福……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江若善,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得如此矫情,她明明看到那个男人脸上恶意的笑,即便隔得这么远,没错,她还是看得清楚看得明白,此时在那个俊美如斯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愤怒、讽刺、挑衅,各种各样的情绪顿时涌上她的心间,她也知道,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全当那个男人脸上那抹淡笑为微笑,但知他如她,又怎会不了解那抹笑所代表的意义。

    这时,司仪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嬉笑声,吆喝声融成一片,最后,在大家的哄闹中,新郎亲吻了自己的新娘。

    南景瀚捧着新娘的脸,微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低垂的眼眸成功的掩去了他眸中的冰冷,因为——他终于看见了他想要见到的人。

    江若善怔怔的看着,那一个吻,似乎不是吻在妹妹的脸上,而是烙在了她的心里,滚烫灼热,那一刹那,她似乎听到南景瀚在地狱里微笑着对她说:若善,。

     正文 第二章  我爱你

    今晚江妈妈并没有如愿跟自己的女儿江嫫娅说上话,因为她晕倒了,那时候,江若善也顾不上伤心了,赶紧命人送她和妈妈回家。

    家庭医师李医生检查后说了妈妈只是因为情绪过于紧张导致的昏迷,并无大碍,江若善陪了母亲一会后才踏上自己居住的二楼。

    “回来了?”

    江若善在想着事情,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看见沙发上的男人,只冷漠的“嗯”了一声,男人好看的眉宇深深蹙起,却对她发不起火来,捺着性子继续问着:“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已经睡下了。”

    “那……今晚的宴会开心吗?”

    江若善听到他问起宴会的事情,忽然心烦气躁,不做多想地回答:“嗯。”

    她看起来疲惫极了,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边,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扶着她的脸,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事。”江若善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触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才又说了一句,“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的态度,她的冷漠无疑成功挑了了男人的怒火,但他仍在隐忍,控制着不让自己对她发脾气,“你哭了?告诉我,为何而哭?”

    他从不喜欢胡乱猜疑,他要的,只是她的解释。

    “我……我没有。”

    她转身要走,手臂却被猛然箍住,身后,是男人濒临暴发边缘的压抑,“说,为什么哭了?”

    江若善心里乱成一团,听到他对自己的不断逼问,更是烦得不可交加,“我说了,我没有哭。”

    她甩掉他的手想要走回房间,男人却不肯松手,依然紧紧的握着,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你这个骗子,我都知道了,你还不肯向我坦白。”

    江若善微颦眉,看着他,吼道:“姜恒,你又在发什么疯。”

    自结婚以后,她的生活变得窄小而无趣,她一直活在他为她而设的地牢里,稍有动静,他便逼得她无处可逃,她好累,好累,她一点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奈何……

    “我在发什么疯?江若善,我还要问你,你为什么要说谎来骗我?”

    “我没有。”

    姜恒冷笑一声,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南景瀚。”

    那三个字,似三把尖锐的刀子划上她的心口,顿时血流成河。她拼了命压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人,拒绝听他的名字,好不容易趁着母亲晕倒的借口逃回家来,却没想到,就连回到家里都逃脱不了那个人的事情。

    姜恒将江若善的失神尽收眼底,心猛然一痛,这样的神情,他在她的脸上看过上千次上万次,似乎只要提到那个人的一点一滴,哪怕只是同音的一个名字,她都可以沉陷在悠长的回忆中,那是他触不可及的天堂,是专属于那个男人的一切一切。

    她又在想他了?是不是……

    他不准,他不同意,他不允许……

    “我不准你再想着他。”

    姜恒捏着她的双肩,强迫她面对着自己,目光如炬,向她飞扑而至。

    “江若善,我不准你再想着那个人,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疯狂的摇晃着她的肩膀,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摇散,眼神狂乱,可那双黑瞳中却清晰的印着眼前这个女子的身影,他的心、他的眼,只容得下她一个人,一向如此。

    而她呢……

    江若善忽然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他,笑靥如花,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一丝感情,“姜恒,我不用去想他。”

    这句话,让男人忽然安静下来,眼神期待,渴求她能说些令他开心的话来,然而,没有。

    接下来的话,却再度将他整个人逼向绝望。

    “因为他就住在这里,从来如此,一直没变。”她指着左边胸口位置,那个温暖跳动的地方,那个他一直渴望触碰却似乎永远住不进去的地方,可她居然……居然说那个人就住在里面,一直如此……

    “啪”的一声后,空气似乎也变得安静了。

    姜恒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她,他……竟然动手打了自己深爱的女人。

    “若善,我……”

    他心疼,小心翼翼地上前,江若善却毫不领情的挥开他的手,丝毫不在乎自己脸上火辣的痛,反而冷静得像是被打的人并不是她自己一样,笑看着他,道:“姜恒,这巴掌,不会让我更恨你。”

    姜恒怔在原地,看着江若善从自己面前走过,直到,他看不见她的身影,收回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手掌,喃喃地道:“若善,呀……”

     正文 第三章  你爱嫫娅吗

    关上门,江若善沿着门板缓缓而落,抱着自己的双膝,无法控制的哭了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是真正的疼,此时此刻让她如此难过的却是自己的心,似乎从她在宴会上见到那个男人开始,她的心便没有办法平静,她逼迫自己不要去理会、不要在意,可那一副画面却似烙印一般刻入她的脑海,怎么也无法抹去。

    两个人站在一起,美得像一幅画。

    江嫫娅牵着他的手,笑得幸福而美好。她没忘,江嫫娅曾告诉她,那个神一般的少年是她的向往,只要有朝一日能站在他身边,她便死也无憾,她也不敢忘,江嫫娅曾说过,如果这辈子她得不到幸福,那她活着也没意义。

    可她却从没想过,江嫫娅那么渴望的幸福,全是来自那个男人——南景瀚。

    江嫫娅爱南景瀚……江嫫娅爱南景瀚……那……南景瀚呢……他……他爱江嫫娅吗?南景瀚爱江嫫娅……南景瀚不爱江嫫娅……

    江若善不知道,哪个答案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江嫫娅是她的妹妹,南景瀚爱她,她该替江嫫娅高兴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难过,心口泛起的痛楚,令她呼吸都觉得难过……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妈妈知道……如果嫫娅知道……

    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各种各样的想法逼得江若善几乎要窒息,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做……倘若……倘若南景瀚并不爱江嫫娅……不,不,不……不会的,他一定是因为爱她才会跟她结婚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只能是这样的。

    江若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当剧烈的敲门声响起,她猛然惊醒,这发现自己竟坐在地板上睡着了。

    刺眼的阳光洒进屋子里,她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扶着门板站起来替来人开了门。

    拉开门,母亲开心的脸孔映入眼帘。

    “妈妈?这么早……”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早呀。”江妈妈笑着打趣道,发现江若善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礼服,顿时迷茫了,探头进去,卧室里没有第二个人,“姜恒这么早就上班了?”

    “咳,妈,您等我,我先去洗漱。”江若善跟妈妈打着哈哈,事实上,姜恒一直跟她分房而睡。

    “嗯。那好吧。”虽然还有疑惑,但江妈妈也没有多加追问,现在她全心全意在另一件事情上面,所以没有想太多。

    下了楼梯,却在见到餐桌旁的人时不觉惊呼出声:“姜恒,你怎么在这里?”

    “妈,过来吃早餐。”看见自己的丈母娘,姜恒连忙起身扶她过来坐在主位,他从来都敬重她,就如同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

    “姜恒……”

    “怎么了?妈……”

    江妈妈顿时语塞,她忽然想不起来自己要问他什么了,“我刚刚……刚刚问你什么来着?”

    “妈,您刚刚问我怎么还不快点吃早餐,上班就要迟到了。”

    江妈妈看了墙上的挂钟,再不敢多说话,只招呼着他吃东西,“那你要快点吃了,时间不早了。”

    可是……江妈妈还是很疑惑,她上楼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姜恒,又在他们的卧室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怎么一直没发现他出房门?

    姜恒认真地吃着早餐,对江妈妈的打量报以温柔的微笑。

    这就是姜恒,用他弟弟姜潮的话来形容,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正文 第四章  我们要去巴黎

    洗漱过后,江若善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这时只有江妈妈一个人在用餐。

    “若善呀,快过来吃早餐吧。”

    江若善一边接过母亲手中热腾腾的粥,一边问着,“妈妈,您这么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当然,而且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江若善倒是诧异,停下喝粥的动作,看着母亲问道,“什么事吗?”

    “明天江嫫娅三朝回门啊,真是的,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还说你是个嫁过人的人,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妈妈还继续唠叨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所有的思绪都被母亲那句“三朝回门”给抽走,她当然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意义,新娘出嫁后,会在第三天由丈夫陪同着一道回娘家,那时候,不只是江嫫娅,还有江嫫娅的丈夫、成为她妹夫的那个人——南景瀚也将一同来到她们的家,跟着江嫫娅唤她一声姐姐。

    姐姐——

    似被什么劈中,汤匙从江若善的手中滑落,打在昂贵的瓷器上,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尖锐的响声。

    江妈妈似乎也是吃了一惊,转身看见只是汤匙落下的声音,这才定了心,再看见江若善一副神魂不定的神情,不免有些担忧,“若善,若善?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唤了几声江若善都没有回应,江妈妈动手摇了摇她的肩头,“若善?若善……”

    江若善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看着母亲,“嗯?怎么了?妈妈……”

    “是妈妈要问你怎么了才对,怎么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没……没事。”有点结巴,江若善命令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对不起,妈妈,我真不应该,我竟然一点都记不住明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没关系,有妈妈在,妈妈会处理好一些的。”听了她这么说,江妈妈只当她是内疚,柔声安抚着她,并催促道,“快些吃早餐吧,一会我们要外出准备一些物品。”

    “可是我很抱歉,妈妈。今晚……我和姜恒就要飞往法国了。”

    江妈妈听后一愣,随后皱了皱眉,不甚理解,“可是,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刚刚在聊天的时候她大略有听姜恒提起这件事,可之前并没有听过女儿说过这件事,再说了,姜恒也没有说江若善会一起啊。

    而她没听到江若善提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这是她在这一秒才做出的决定。

    “嗯。因为那是场非常重要的名家交流会,而我作为姜恒的太太,务必陪同着他出席。”江若善满脸抱歉的看着母亲,她的心里是真的觉得抱歉,妈妈对江嫫娅的重视和关心她作为女儿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请原谅她,这一次,她要让妈妈失望了,“妈妈,希望您能理解我和姜恒。”

    “可是……”明天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日子,就算姜恒真的没有办法在家,可江若善作为姐姐……

    “这件事我会亲自向嫫娅解释的,您别担心了,好吗?”江若善安抚着母亲,“我会向她道歉,并在回国后亲自登门拜访她,这样可以吗?”

    不管之前发生过多么不愉快的事情,她永远都将江嫫娅当作自己的亲生妹妹看待,永远。

    “真的,不是不想见到她吗?”江妈妈还是很担心,心里直觉得女儿这么急匆匆做出这个决定是在回避什么。

    难道,她还在顾虑多年前的事情吗?

    “没有,妈妈。”江若善举起两指,做承诺状,“我发誓。”

    她并不是存心回避江嫫娅,更没有妈妈所想的不想见到她,而真正的原因她心里很清楚,她躲避的,是另一个人。

     正文 第五章  我们也去巴黎

    此时,南家。

    宽大清澈的游泳池中是男人俊逸的身影,整个人仰卧在游泳池中,做着致命的憋气运动,约莫一分钟的时间,他跃出池面,看见一个身着性感泳衣的女子朝着自己翩翩而来,赫然是他新婚的妻子——江嫫娅。

    丰满挺立的胸脯,盈手可握的纤腰,水珠飞溅亲吻着她光洁的肌肤,留下的是诱人的光泽,南景瀚索性站在泳池中,不动声色地看着,看着她朝着自己款款而至。

    “瀚,你想游泳怎么不让我过来陪你?”

    终于,江嫫娅在南景瀚的面前站定,看着眼前俊逸迷人的男人,此时此刻,她仍深深的怀疑,这个男人真的向自己求婚,他真的成了她的丈夫,而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南家大少奶奶。

    “我想昨晚累坏你了。”

    这话说得亲昵,江嫫娅听得脸一红。想起昨晚夜里他的热情,不觉又是一热。

    “瀚……”她娇媚地唤着他的名字,身子也更贴向他,南景瀚性感的薄唇微勾起,黑眸中流露出来的却是对眼前女子的不屑一顾。

    她居然脱了泳衣,用不着眼看,他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池中的女体是如何的一丝不挂。

    她纤柔的小手沿着男人刚毅的下巴来到性感的喉前,缓缓而下,贴上他健硕的前胸,感受着心脏那一处猛烈的心跳,闭着眼,似乎昨夜的一幕又涌入脑海。

    狂烈、性感、热情……

    所有的词汇汇聚成一片,她似乎感觉到一股春潮涌出体内,她有些难耐的将脸贴向他的颈脖,吮吻着男人滚烫的肌肤。

    南景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在撩火,似乎被挑逗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她的热情丝毫不动摇他眸中的清冷。

    当南景瀚修长的双手贴向她柔滑的肌肤时,江嫫娅的身子明显地为之一颤,可接下来令她完全颤栗的是……他的话,如同来自地狱般森冷无情,“你记住,白天的南景瀚……不属于你。”

    冷冷地一拂,她在他眼中看见了无情与嫌恶,她简直不敢相信,夜夜在她身上点下撩原之火的男人竟对待她这般无情,而且他看她的那是什么眼光,似乎她是个多么肮脏的东西一般,江嫫娅踉跄了几步才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看着将她的热情彻底浇熄的背影,命令自己将眼泪逼退,不给自己丝毫后悔的余地。

    从她不折手段逼着他从江若善身边离开时,她便失去了被爱的资格,即便这个秘密将永远藏在她心里,可她也忘不了。

    “铃铃铃——”

    南景瀚从泳池走向主屋,刚到门口便听到电话响起,犹豫了会正想走过去,菲佣玛格却快他一步接起,“您好,这是南公馆。”

    那头江若善听后一愣,旋即回过神来,有礼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江若善,想找一下你们家少奶奶,江嫫娅。”

    “请问您是?”

    “抱歉,忘了告诉您,我是她姐姐。”

    “姐姐?噢,好的,我去给您叫夫人……”欲转身,却被身旁的男人拉住,玛格一惊,只听见主人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并无声地指了下电话筒,“问她有什么事情,你会帮她转告。”

    玛格点点头,照着南景瀚的指示重新拿起电话。

    “不好意思,夫人她有事在忙,请问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可以帮您转告。”

    江若善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办,便直接将自己要去法国无法招待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客套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刚挂电话,南景瀚问道,语气是不由自主的急躁:“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夫人的姐姐,叫江若善……”

    “说重点,玛格。”

    “噢,她说她今晚就要和她的丈夫去法国了,所以……”

    玛格还说了什么,南景瀚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知道,她要去法国,而且今晚就走……

    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我要两张飞法国的机票,今晚。”

    “可是……”现在都下午了。

    “我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头助理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是想不明白老板的意思,他记得自己今早还特地问了他需不需要参加法国那场名流会,如果他没有失忆也没得柏金森症的话,他好像给的答案是“不需要”。

    这下怎么又……

    “啊,惨了,机票……”他连忙收回思绪,不敢再去揣测老板的心思,因为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给老板弄到两张当晚的机票。

     正文 第六章  第一次主动找他

    姜氏集团是国内知名的财团,哪怕只是一阵轻风摇晃,便足以晃动本市的经济市场,可想而知,它的财力与地位是何等重要。

    而几乎是所有的投资商攀上这根高枝,就好似站到了一棵摇钱树下,只管收钱数钱。

    这是江若善第一次到办公楼找他,她一直想尽办法去逃避他,相敬如冰更是贴切的形容了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除非在母亲面前,不然她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更甭提是甜美的微笑。

    在前台自报了家门之后,前台小姐奇异的没有阻拦下她,也对,有这么个大有名气的丈夫,想躲避媒体的追逐不是易事,她会认识她也无可厚非。

    “谢谢。”

    礼貌地向前台小姐说了声谢谢后,她提脚欲往电梯走去。

    “等等,总裁夫人。”

    江若善微笑转身,“有什么事吗?”

    前台小姐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亲和。

    “呃,是这样的,那边有直通总裁办公室的电梯。”

    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江若善看见左手边有一部标着“专用电梯”字样的电梯,点点头,这才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江若善看着电梯里不断变动的阿拉件数字,眼眸中是一片茫然,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电梯的门自动开启后,她还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电梯门再度关启,她才急急按下了开门键。

    目光所到之处不失奢华,原来他的财富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太多,对于结婚数载的丈夫,她对他的了解是少之甚少,若是外界知道她连自己丈夫的办公室都没去过,那想必会笑掉许多人的大牙。

    这时候正逢中午,总裁办公室门前的秘书估计是去吃饭了,位子空空的,江若善正要推门便听到门内传来一阵似痛苦、压抑又夹杂着欢愉的声音。

    “嗯……啊……慢点……啊……求您!”

    “啊……恒……啊,不……唔啊……不要停……快……啊啊……”

    “嗯,轻点……轻点……哦啊……嗯啊……”

    江若善推门的动作一滞。

    “哼,到底是要快还是要慢啊,嗯?”男人调笑的声音。

    江若善并不是几无所知的少女,自然清楚此时门内会是怎样一幅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她四周环顾,总裁办公室隔壁的一个房间便是会议室,她走了过去,正巧看见吃完午餐回来的秘书。

    见到江若善,来人一脸的惊讶,“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从她的话语中可听出总裁办公室是个非请勿进的禁地,江若善淡笑不语,摇了摇手中的门卡,这是当初姜恒硬塞到她手中的,当时她想也没想就拒绝,可他却不容许她这么做,多年来她一直没用过这张门卡,只是没想过居然也会有用上它的一天……

    那个秘书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不是普通一个什么人都能到这个楼层,能来得了这里,自然不可轻视。

    她旋即换上了有礼的口吻,“这时候是午休时间,如果您要找总裁的话……”

    “没事,我可以等,那边会议室……能用吧?”江若善并不介意她一开始恶劣的语气对待自己,指了指隔壁的会议室,暗示自己可以到那边等他。

    并不是她有多么渴望见到他,只是今晚就要飞巴黎了,她必须争取时间得到他的首肯,更不能让母亲知道这一切。

    “当然可以,只是……”她欲言又止。

    江若善知道她想说什么,出声替她解了围:“没有关系的,你去休息吧,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她不是小孩子,也不会是小偷,所以她大可不必守着她而牺牲自己的午休时间,而且来人的态度是那么的可亲,秘书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住,几乎将自己往常的严谨以及总裁的交待丢到一边去。

    “呃……那好吧。”听到她这么说,秘书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临走时,还是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江若善看见她还特地绕过总裁办公室走向电梯,心里有底,想必她是很清楚这个时候总裁办公室里正进行些什么样的运动了。

    江若善收回自己的目光,朝着隔壁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推门进去,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抬腕看了下手表,一点十五分,希望那两个人不会太久,不然再饿下去她肯定又要闹胃痛了。

    男人覆在妖娆的身体之上,有晶莹汗珠颤颤巍巍。他们之间只有渴望紧密结合,爱抚也显得多余,仅有卖力的宣泄。

    一旁的电话作响,男人皱眉,停下律动,抬眼看向显示屏。女人的双臂缠绕过来,想要拢回他的心神。

    电话却如故,不断响起。男人停下了动作,女人蹩眉,看他伸手拿起电话。

    “喂。姜总。”是秘书小张。

    “说。”

    “姜总,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您报告一下,您的太太正在会议室等您。”

    “什么?”他意外,旋即怒火冲天,“她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她一眼略过哪里记得呀,是回了宿舍才慢慢想起来,想到刚刚还对她那么没礼貌,小张一时也急了。

    只言片语,电话自那头被生硬的断掉。

    沙发上的女人半撑着身子,下巴半仰,对着身上沉默的男人,半嗲道:“还要不要继续啊?”

    男人没有回答,倒是从沉默中转了回来。

    不多言语,他只是奋力的在碰撞,莫名地让人感觉他是在证明什么。

    女人的身子随着他的节奏前后的匍匐,黑色的卷发泻开来,蔓延着,遮着脸颊和肩膀,格外的诱人,他竟有些出神,刚才的那通电话,莫名,莫名,脑海浮现起那张惨白的面庞,它的四周绽开着一样的绮丽卷发,她看着他,目光无畏,如同若干年前——姜恒,我恨你,我真恨你。

    他觉得身体紧绷得厉害,力气用得更狠,一下下引得身边的女人有些难耐的抗议。他的身子猛然向前,一把扯过女人的长发,将她硬生生的拉扯起来。女人一声痛叫之后,那张魅惑的侧脸就转显在他的面前。他变得更加野蛮,是叫声,还是那沾着头发的侧脸,引得他发狂?他死盯着女人,做最猛烈的顶撞。

    女人重重的倒在沙发上。来不及清理,他也缓缓的躺下。

    待到气息平复。笑吟吟的声音,她点了一支烟,倚着床榻,“喂,你今天很不一样哦。”

    男人,少了人前的八面玲珑,此时是一脸的冷漠。他不说话。

    女人便攀上他的身子,“为什么?那么勇猛?弄得我很痛。”声音亲昵,“告诉我——最后那几下,你想到了谁?”

    男人身子一颤,原本漫无目的眼神看向她。她狡黠,满脸的莫测。他转了眼神,还是没有回答。

    女人待到一支烟吸完,才又说:“是江若善吧,除了她,天底下还谁有这本事?”

    “官兰。”男人冷冷的回复,起身,“闭嘴。”

    望着男人的背影,女人轻笑,“不打算将我的胃也一并喂饱?”

    男人不语,径直朝着连带的浴室走去。

    “也罢,反正我一会还有通告。”女人依旧躺着抽烟,看向男人的目光却随着烟雾缭绕而显得更迷离。

    他本不想理会,脚步却没有停留地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直到推开门,看见趴在桌子上沉睡的女人,他雀跃狂跳的心终于得到了平静。

    天知道,他有多么狂喜,这是第一次她到办公室找他,而且还是主动地,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往下想,害怕失望。

    她的头发很长,卷曲地蜷缩在她的肩头,有一种性感的美。

    白皙的脸庞因为暖气而染上红晕,黑色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两片阴影。

    她睡得那么熟,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向她走近。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可走近一看,才发现她更像漂亮的芭比娃娃,惹人怜爱,姜恒的眼中闪过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应该是等了很久了……

    他站在江若善身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却在半途中停顿,缩回。

    犹豫了良久,他还是喊出声:“若善,若善……”

    女人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向这个打扰她睡觉的男人。

    朦胧中,有那么一束光打过来,她几乎以为是另外一个男人阳光的笑脸,心下一惊,眼神骤然变得明亮,几乎是反射性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把拉住了姜恒。

    “姜恒……”

    姜恒一震,余光看向自己手上的冰凉。

    竟然这么冷!心想他下午就让人给换了这台空调。

    姜恒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拥她入怀的冲动,站起身逆着光背对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天知道他心底是多么地狂热,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因他深知她恐惧他的触碰。

    “找我什么事?”

    “我……”江若善才开口说了第一个字,肚子却不给面子地咕咕作响,她脸微红,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是这样的……”

    “餐厅说。”姜恒伸手制止她的话。

    “我们在这里说就可以。”说完了她可以回家陪母亲一起吃。

    她的态度表明了她一定是有事情找他,而且是急事,但他很清楚她有胃病,抬眼一看现在都两点多了,再不用餐,她肯定又要昏倒了,还是刚刚的睡眠就是因为饿过头引起的昏眩。

    “如果你不想吃的话,那就等我吃完再说。”言下之意,不管她吃不吃,他都要先吃完饭再谈话。

    “可是……”

    说话的同时姜恒已经二话不说拉起了她的手,江若善一颤,似触电般立即将自己的手抽回,忽然又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太过明显,尴尬的缩在电梯的一角,不知所措。

    姜恒轻闭双眼,再睁开时,已复清明。

    就算心里眼里有多在乎,他也不能让她看出他的失落,她恨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他却不容许自己向她妥协。

    他不会放她走,永远不会。

    电梯直通地下停车场,上了车后,他驱车直接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气氛一度降到最冰点。

     正文 第七章  请你带我去巴黎

    气氛一度降到最冰点。

    这是一家中式餐馆。

    江若善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汤,微颦起眉头,将精致的瓷器往前推了推,摇头,“服务员,麻烦帮我换成奶茶。”

    女服务生咨询的目光看向姜恒,似乎在她眼里,他才是做得了主的人。

    “不需要,就要这个。”

    “姜恒……”她生气,难道就连吃一样东西,他都要替她决定吗?

    资历过深的服务员适时出来打圆场,羡慕地看着江若善,温声道:“太太,猴头茹暖胃,这可是先生对太太的一番心意。”

    江若善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并无意刁难服务员,只是听到她这么说,她心里就不舒服,更不好受,“我说了不要便是不要,请你换掉。”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她怎么能跟人家服务员怄气,就算她出声打圆场,那也完全就是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啊,她这样,是不是显得过于尖酸刻薄了。

    姜恒看得出来江若善心情并不好,便借口让服务员催厨房去。

    “麻烦你让厨房早点上菜,我们要赶着上班。”

    兴许是天天都能见到刻薄的客人,服务员倒也淡定,面不改色的对他们两个说了句“请稍等”后便离开。

    “你在生我的气?”因为什么呢?难道……

    姜恒想起她在会议室睡得那么熟,想必等他很久了,那就意味着……

    “若善,在公司,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看到江若善百般无聊地在桌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他有点紧张,第一次,他竟因为男女欢爱之事感到羞耻。

    他忽然唤了她的名字,江若善愣住,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姜恒,我以为你知道,我并不在意你的事情。”

    不管他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她都不会在意,因为她从来不在乎。

    姜恒暗自苦笑,什么是切肤之痛,他总算是明白了,他终于清楚哪怕是他死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既然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他说着怄气的话,心里却为她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而有着微妙的喜悦。

    多么幸福的感觉!

    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他在讽刺她?讽刺她明明恨着他却不得不求着他帮助自己?

    江若善看着他,有些微微的生气,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姜恒,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要回家陪我妈吃饭。”

    她不习惯跟他独处,更不喜欢,在几乎全是夫妻爱侣的餐厅里,她觉得他们两个显得格格不入,而服务员左一句“先生太太”,右一句“先生太太”听得她浑身不舒服,她全身的汗毛细胞都起来了,即便这真的就是个事实,可听到那些羡艳的口吻,她听了便觉得恶心。

    姜恒蹙眉看着她,越过桌子伸出手握住她的,似乎想要安抚,然而江若善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弹跳起来,动作之大,让周围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她垂了目光,口中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姜恒,我想回家,拜托你,听我说完,我马上就走。”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姜恒目光深沉,有几分担忧几分探究,终是点点头,“那你说吧。”

    “。”

    纵然精明如姜恒,也无法想出他的妻子如此反复无常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明明,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自己不会去法国,更不稀罕和他一起去,如今又求着他带上她,这又是为何?

    他沉默,江若善知道他在等一个理由,她想了想,实在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好违心地说:“我不想失了你面子。”

    姜恒忍住发笑的动作,只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可以说是全然探究的,似乎想要透过那副冷漠的躯体,看清楚,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下的这个决定。

    而最令他难以相信的就是这个,她会为了他的面子而陪同他出席她一向厌恶的应酬?不屑一顾的上流社会?

    姜恒轻啜一口茶,良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我以为你讨厌。”

    江若善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出她此时在想什么,可她却忽然勾了唇角,目光灼灼,逼得他无处可退。

    “还有什么比成为姜太太更让人难受?”

    姜恒一颤,手中的茶杯猛然摔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如同他的心。

    明明深知的结果,为什么听到她如此不加掩饰地说出来,他的心居然比想象的还要难受,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坚强能够抵挡她的伤害吗?还是因为太在乎她?

    他撑着身体,起身,先她一步离开餐厅。

    耳边,是他无奈夹杂疼痛的声音:“我答应你,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

    服务员准备上菜,看着相继离开的两个人,一脸莫名,难道这两个客人花钱只为了那口茶?

    姜恒本就不饿,会借口让她陪他吃饭,不过是担心她的身体,可他对她再好,也抹不去她心底最深处的那道伤痕。

     正文 第八章  不高兴你就回去

    法国,一个罗曼蒂克的国度。

    江嫫娅站在巴黎机场,心中仍是难掩疑惑,小心的看着身旁俊逸的男人,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心思是愈来愈难懂。

    明明还对她那么的冷淡,转眼却让她陪他到法国。度蜜月?她宁愿相信他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等等,目的……

    他到法国,难道真的是因为某种些事情,抑或是某些人?

    不,不……绝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她该在国内的,她明明跟妈妈说好了明天要回门的,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家里,更不可能出现在这个遥远的国度。

    可她又实在想不透,到底是何等重要的事情,让丈夫抛下许诺她回门的要求而急于到这个陌生的国家,即便她多么想安慰自己他真的是为了补偿他对自己的冷漠而安排的结婚蜜月,但……可能吗?冰冷淡漠的南景瀚,会有如此温情体贴的行为?

    她深表怀疑。

    至少,在他对另一个女人交出了全部的温柔和爱意后,她不会傻得认为南景瀚会对待她如那个女人。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江嫫娅的眸中已是一片明亮,她不愿再让那个女人的阴影蒙上自己快乐的心,她成为了他的妻子,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绝不能让那个女人扫了自己的兴,心中纵有浓浓的迷惑与无奈,却仍是不敢要求他坦白。

    或许该让她欺骗自己,他真的是因为对她的过于疏离而带来的歉意吧。她不愿意再多想,就让他们好好享受这段来之不易的巴黎之旅吧。

    就她……和他。

    这是多么甜蜜的词汇,江嫫娅想着,看着身旁抿唇不语的男人,心仍显温暖。

    或许,他心里多少有些在乎她的感受吧,不然……他不会让她相伴而行。

    是这样的,对吗?南景瀚。

    出了机场,门口已经有一辆豪华林肯在候着,刚坐上车,南景瀚便拿出笔记本忙碌起来,感受到身旁女子一路的灼热目光,颦了眉,沉声问,“什么事?”

    “瀚,我……”怎么了,还是忍不住了吗?还是要问出口吗?

    “如果是关于此行的质疑,吞回去,我没时间应付你。”南景瀚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江嫫娅的心被深深伤害着,应付?原来她之于他,一直都只是在应付而已,在教堂神圣的宣誓,在宴礼数百人面前向她许下的诺言,真的……就只是应付吗?

    她受伤地低叫:“难道我连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里都没权利过问吗?”

    似乎是真的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及委屈,终于,他侧首看着她,认真的审视,直到她以为他会说出哪怕只是安慰她的话语来时,她彻底失望了。

    “如果真的那么不高兴,我随时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送你回去……

    轻松的一句话,就将她完完全全打发了,言下之意,再继续吵闹下去的话,你就不用再待在巴黎了。

    像他这样的男人,说到做到,他真的会连夜将她打包送回中国。

    “南、景、瀚。”

    “开快点。”

    徐徐的风声如雷贯耳,她却执意要跟他赌气一般始终没将车窗摇上,两个小时的车程她一直遭受着夜风的袭击,而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却待她空气一般丝毫没将她放心里眼里。

    南景瀚,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这般对待我。

     正文 第九章  带着我一起跳下去

    后悔?在南景瀚的人生中,从没有后悔两个字,更不曾惧怕过任何人任何事。

    只除了——那个日夜萦绕在他脑海中的小女子。

    那一年,也是这样阴冷的季节。

    她就站在桥边,看着底下汩汩而流的河水,背对着他,问着:“你知道这桥有多高?”

    他不答,抿着唇在她身后如同地狱来的撒旦,俊美极致。

    “足够让人死去,对不对?”她再次问,似乎并不在乎他没有给自己答案。

    “你知道吗?我有多后悔,在那个地方时,我就该死去,至少……在你来之前就死去。”泪,终于滑落,在昏暗的夜色中淡淡闪烁着银白,似世上珍贵的珍珠。

    他的心剧烈抽痛,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心还活着,还会跳还会痛——为了她的一番话。

    她没有背叛他,至少,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对吗?是这样的吗?

    “江若善,转过身来,我要你看着我,向我坦白。”

    “看着你?”她痴痴地笑着,声音暗哑得令人心碎,“不,我不敢看你,更不配看着你。”

    “你知道哪怕只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我都觉得自己在亵渎着你。”

    “你这种行为是在承认你对我的背叛吗?”他对着她大吼,划破夜空,听得她心碎,“是不是,江若善,你告诉我。”

    “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好累,好累。”

    “江若善,你还想要躲到什么时候,如果你真的没有背叛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为什么要一直逃避我?”

    “该难过,该气愤,该伤心的人……应该是我。”

    听了身后男人受伤的怒吼,江若善扶着桥栏的手握得更紧,在黑夜中有种透明的苍白,是啊,她伤了他的心,她再不配当他心爱的女人。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说完,她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着,南景瀚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出了她的意图,就在她几乎要掉下时奋力抱住她,千钧一发之时将她成功救回。

    “江若善,如果你不想活了,就吧。”

    他的话伴随着风声拂过她耳边,江若善用力将他推开,却没再做出轻生举动,却忽然蹲了下来,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臂中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伤心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对他做了那样残忍的事情,还是因为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对自己不离不弃,她只知道,她心中的痛苦似乎只有通过这样的途径才找得到出口,她不管自己是不是会把身体的水都哭干,在她过往的二十年的光阴中,她从未像此时这样伤心的哭过。

    倘若后来没再发生那件事,南景瀚几乎要以为,这一辈子,没有人再可以将他和江若善分开。

    可是她……为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将他当成傻瓜来戏耍……

    江嫫娅瞳孔瞠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面色狰狞的男人,她不过是想多亲近亲近他,借此消除他在车子上的怒火罢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的掐住她的脖子,而且力道之大,足以置人于生死之地。

    江嫫娅奋力在男人的手指下挣扎着,不想莫名其妙死在亲夫的掌心中。

    “瀚……瀚……”

    气若游丝的呼唤令南景瀚猛然惊醒,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差一点……差一点就将眼前新婚不久的妻子当成那个女人掐死。

    但,他对她的歉意也就维持了那么几秒钟时间,待看清眼前女人的脸时,另一番怒火又被挑起。

    “谁让你进我房间了?”

    婚前协议罗列得非常清楚,而不准擅自出入他的卧室这也成了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江嫫娅只当他是有小洁癖的人,可从他满脸的怒容看来,他是非常不愿意有人随意进出,至少对她是这样的。

    江嫫娅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能让她伤心的。她是他合法的妻子,更是夜夜与他翻云覆雨的女人,在榻上,他刚强狂野,对她尽是藏不住的爱恋,可怎么天一亮,他就有如此大的不同?

    再荒谬的想法她都有过,她甚至怀疑夜里跟自己滚床单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丈夫,只是……世界上身影轮廓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恐怕不是孪生兄弟就只有同一个人了吧?而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并没有任何的兄弟,就连左胸那道细若可见的疤痕,她都无意追看过,就和摸起来的完全是同一道疤痕。

    “在想什么?”并不是南景瀚有多在乎她的想法,只是她脸上的表情让他忍不住起疑,难道他眼里那个虚荣的花瓶女子忽然变聪明了?

    “没、没什么。”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她还有什么理由怀疑。

    “那就早点休息吧,很晚了。”他刻意表现得温柔,却难掩命令的口吻。

    江嫫娅迟疑了一会儿后,终是没有异议地转身离开他的房间。她也曾是富有的千金小姐,即便后来家道中落了,但不代表她没骨气没脾气。只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似乎永远都只有顺从的份。

    就算心里有多么不愿意承认,身体却较理智更诚实,她爱惨了这个男人的狂野,哪怕此时只是这样亲昵的一句,便足以令她春心荡漾。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南景瀚眼眸中沉淀的是嫌恶及鄙夷。

    只是在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他必须忍受这个女人,哪怕只是在做戏,没有他的准许,他也绝不让她轻易中途离场。

    充满女性味道的房间里,此时弥漫着致命的迷惑力。

    “唔!不要这样——啊——”

    豪华的房间,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夜色中,透着白莹的粉嫩,淡淡的瑰红染上雪肤,看来更显诱人。

    “喜欢——吗?”他深深的凝着自己身边的女人,感受那阵阵暖意包围着他,让他好不快意。

    他爱她,爱她的娇美,更爱她为他展现的娇柔。

    “瀚——”她甩着头,愉快又痛苦的叹息着,过多的快感层层累积,让她再也无法承受。

    “啊——”战栗的快感从身体迸射而出,让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出了房间,男人谨慎地观察了四周并无其他人之后,迅速的闪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背对着他,南景瀚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因想起什么而出神。

    男人不敢吵到他,静立一旁等待他的指示。

    其实从他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间,南景瀚便知道有人进来了,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身形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目光缓缓移上,跃入眼底的,居然是一张异常俊秀的脸庞。

    “完事了?”南景瀚冷酷地问着,口吻平淡得似乎自己问的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是的,老板。”

    南景瀚满意地笑着,这个人的办事能力从来都不需要质疑。

    “拿上你的支票,别让人发现了。”

    “是。”

    男人拿起桌上的支票,看也没看便收入口袋,老板的慷慨也是从来不需要怀疑的,而他也很清楚,支票上面的阿拉伯数字是足够可观的,从他第一次假扮老板和他的妻子后,到现在他所收到的支票已经足够他吃喝好几年了。

    “亚当。”

    南景瀚唤住他:“在巴黎这段时间你多陪着她。”

    只要那个女人不吵不闹,他才能全心全意去开展他的计划。

    “是的,老板。”

     正文 第十章  我会让你爱上我

    姜恒静静的端详着女人脸上的表情,试图找出丁点蛛丝马迹,然,无果。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这般好,就连向来洞察秋毫的他都无法揣测她此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记得清楚,自己接到邀请函的第一时间便是咨询她的意见,而她给他的答案清楚简洁,那就是不会陪他到巴黎,可那天她却忽然破天荒的到公司找他。

    江若善开了车窗,直到窗外凉爽的空气灌进车内,她才觉得呼吸得以顺畅一些,他的目光太炽热,太灼人,从上车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她知道他一定是对她突然要来巴黎的事情耿耿于怀,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他解释,况且,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向他解释什么。

    江若善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连车子已然停下她也不知道。

    “若善……”

    “什么事……”转头,有些害怕。

    姜恒眼中的悲伤一闪而逝,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看着她,无比的认真,“若善,终有一天。”

    江若善整个人彻底惊住,似被一记猛烈的雷劈中一般惊骇。

    记忆中,那个外表冷酷内心善良的男孩,在她即将离去前一秒,扣住她的手腕,笑望着她,一面春风,“江若善,我承认,我有点喜欢你了。”

    “若善?若善?”姜恒耐心地唤着她。

    “啊?”她愣愣地对上他的眼,用力眨了一下,猛然惊醒,原来眼前早已换成了另一张洋溢着成就及辉煌的俊容。

    “到了,下车。”姜恒皱着眉,看向她的目光如炬,马上又换上了一贯命令的口吻。

    他朝她伸出手,她看着眼前修长干净的双手,记忆有些模糊,身子猛然一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开了另一边车门,逃出车厢。

    姜恒的目光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就在那一瞬间,里面跳跃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他甚至开始质疑,一个人的隐忍还能到哪一个程度……

    T&irc是世界闻名的顶级酒店,此时位于酒店十八层的宴会厅,聚焦了各地的社会名流,衣香鬓影,形成一幅华丽的景象。

    江若善陌生这样的场景,却不畏惧。在她的心里,没什么可以比要去面对那个男人还要更可怕。

    才进入会场,立即便有熟人上前与姜恒打着招呼,金发的老外,格外热情,上前就要拥抱江若善,她害怕的直往姜恒身后缩,并不是她有多么依赖他,只是她更害怕别的男人向自己靠近。

    “我很抱歉,我的妻子是个羞涩的小女人。”姜恒微笑着向朋友解释道,满脸的宠溺,豪爽的老外自然也不将江若善的拒绝放在心里。

    依依不舍地收回落在江若善身上的目光,口吻是由衷的赞美,“你妻子真的好美,真令人羡慕。”

    江若善大学时兼修的便是外语课程,对国际语言自然熟悉,只是,听到男子如此直接地赞美自己,江若善还是羞得红了脸,这一画面看起来,更是看红了某个人的眼。

    位于会场隔间的男人,一杯接着一杯红酒下肚,看向会场某一处的目光更是阴沉得可以,目光如箭,几乎要将周围盯着她直转的男人射死,而那个环着她的腰,满面春风的男人……南景瀚握住酒杯的手猛然一紧,“砰”的一声,透明酒杯轰然而碎,殷红的血顺着那透明的玻璃碎片汩汩而流,吓坏了刚推门而入的伙伴安雅然。

    “瀚,这是怎么回事?”不同往常的冷静,她的口吻也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没事。”她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淡漠的将手中的玻璃碎片抛向一旁,随手从桌子上抽起几张纸巾便擦拭起来。

    “我找人给你包扎一下,这样很容易发炎的。”说罢就又要推开门。

    “不必。”南景瀚出声,制止了她欲出门的行为,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只问了关心的事情,“交待的事情都办好了?”

    “嗯。”安雅然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男人在听了回答后嘴角勾起了一道满意的弧度,安雅然看得失神,心却陡然抽痛了一下。

    看到他那么在意别的女人,她竟还能装得这般若无其事。

    安雅然,你到底安的又是什么心……

    她迷惘了,直到迷蒙中看见他俊逸的身影推门而去,她猛然清醒,赶紧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