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是的,又是穿越! S市一家顶级酒店的顶楼房间里。 薇薇将昏迷的男人一把就他推开,丝毫不费力气。 她八岁接受各种训练,是老太爷一手带大的,十三岁成为职业杀手,力气大是其一,什么催眠术、下毒、飞檐走壁、中西医,五花八门她样样在行。 床上的那个男人已死,只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怕是等会儿,法医来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吧。 她完成任务之后并非马上逃跑,而是小心翼翼地撕去嘴巴里那一层薄薄的膜,即便那个男人是众女人心目中的高富帅,她还是嫌恶不已,方才那不到五分钟的触碰,险些让她憋不住一掌劈了他。 接下来,第二件事,依旧不是逃跑,而是冲澡。 她什么事情都懒,除了洗澡和数钱,看小说。 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泡在浴缸里按完计数器算清楚账后,拿本小说慢慢啃。 一个小时后,当她镇定自若地出浴室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套脏兮兮的清洁工人连体套装,宽大的裤管里却藏着十公分细高跟,她对自己什么都满意,眼睛大、鼻子高,就是个头不高,勉勉强强一米六八。 她从宽大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台老式的一次成像相机,对着那男子惨白的脸咔嚓一声,一张复古风的照片就这么从相机底座缓缓流了出来。 “五百万,搞定!”她双指夹这照片,咧嘴乐了,眼儿弯弯,一对小酒窝浮现,很是可爱。 杀手这一行,做到她这个程度,基本上是三年不出山,出山吃三年,这一单子买卖成交后,就意味着她又有三年的休假期了。 圈子里的人都把她比喻成休眠火山,定期爆发,定期休眠。 她看了一眼时间,随手拿了桌上一根钢笔,将一头及腰长发高高挽起,这才背上一旁的工具箱,哼着小曲正准备撤。 只是,就这瞬间,她骤然止步,突然觉得脑袋很沉很沉,似乎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当她下意识要取下挽着头发的钢笔时,晕眩感骤然传来,她只觉眼前一黑,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隐隐听到了酒店警报声、嘈杂的喧嚣声、车轴轱辘声、鞭打声、冷兵器撞击声、怒斥声、哭泣声…… 不对,这声音怎么越来越陌生了? 怎么回事? “四小姐,大事不好了!”突然,这个声音清晰了,很近很近,仿佛就在她耳畔…… 大事不好?什么大事不好? 薇薇以为是幻听,努力地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她根本办不到! 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不仅仅站不起来,甚至还有种下坠的感觉,仿佛要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 而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四小姐,你快点起来吧,大小姐先回来了,大爷和夫人都还在路上呢!” “四小姐,你怎么了,赶紧起吧,赶紧逃命吧!” “四小姐,来不及了,大小姐回来了,这件事一定会被捅出去的!” …… 正文 002怎么可以这样! 这焦急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慕容薇耳边,她被扰得头痛欲裂,想睁眼,奈何一身没有力气,眼皮很重很重。 她完全听不懂那个声音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四小姐,什么大小姐,这些名词都离她太遥远了。 她自小就是孤儿,被老太爷收养了,困在一个孤岛训练,十三岁那年她从猛虎口下逃生离开了孤岛,入了杀手这一行,直到现在十年了,她二十三岁。 突然,指尖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涣散的意识全都聚拢了,猛地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瞬间僵化了。 这……这……这是什么地方啊! “四小姐,你总算醒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大小姐还在府上,晚上就会过来别院了,咱们还有时间逃。”一旁的嬷嬷说着,连忙送来了衣裳。 慕容薇看了看被针扎过的手指,又看了看那老嬷嬷一眼,心下愈发的惊悚了,只见这嬷嬷一身古朴的玄色衣裳,梳着复杂的发式,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哎呀,四小姐,你这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赶紧起啊!”老嬷嬷又催促。 “你……我……那个……你是谁?”慕容薇怯声问道,手有模有样,自然而然地抚在那隆起的大肚子上,只是这个时候,她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什么。 “四小姐……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呀?”老嬷嬷这才发现慕容薇的不对劲。 “不是不是,我是谁……不对不对,这是什么地方……也不对!我是想问……问,问,问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啊!” 慕容薇的话随着这老嬷嬷的脸色一而再地变化,应变能力是每个杀手的基本功,这么突然的变故,对她来说虽然是太过于猛烈了,但她也还是很快淡定了下来。 她想起了一个很狗血的词来,是的,“穿越”! “四小姐,老奴是说,大小姐来了,就在府上,明日或是今儿个夜里会到别院来瞧你!”老嬷嬷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啊……怎么办?”慕容薇突然也跟着惊慌了起来,她不知道这四小姐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大小姐的,只知道无外乎是一个嫡出,一个庶出,然后嫡出要奉旨和亲,想找庶出的当替身。 总之,她现在是四小姐,她必须跟着这老嬷嬷惊慌,才不会露出破绽来。 做戏,她最拿手。 慕容薇甚至惊得站了起来,直直要往外冲。 只是,就在她迈出步子的那一刹那,她骤然止步了,一身的僵硬,目视前方,一脸愕然。 “四小姐,你小心点啊,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过几日就快生了,这时候可不能出事,一出事必定是一尸两命!”老嬷嬷的语气很是严厉,将慕容薇拉了过来,利索地端来了水,又道:“四小姐,你先喝杯水,一会自个收拾收拾那些贵重的东西,其他的行礼老身都收拾好了,老身出去瞧瞧车夫到了没,你可千万别乱走,车夫一到,咱们就逃。” 慕容薇接过水杯,机械地点了点头,直到老嬷嬷咿呀一声关了门,她才缓过神来。 却仍旧是一身的僵硬,她如机器人一般机械地低头,甚至都听得到自己颈椎骨一节一节咔呲咔呲的声音。 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隆起的大肚子!如同老嬷嬷所说,临盆在即! 老天,这玩笑开得大了点吧,她穿越成了孕妇,还临盆在即。 等等! 有个很重要、很关键的问题! 慕容薇缓缓扬起头来,无尽感慨,“孩子他爹是谁呀?!” 正文 003小心,有奸细! 老嬷嬷很快就回来了,而慕容薇根本什么都没有收拾,坐在暖塌上把玩着一枚晶莹透亮的菱形吊坠,那材质是这个时代根本不会有的人工水晶。 她也没有想到,这东西会跟着她一起穿越过来了。 她迅速地搜查了一遍屋子,发现她作案的工具箱,落在被耨里,而她那挽起长发的钢笔,落在枕头下。 “四小姐,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啊!你平常不是这样子的啊!大小姐回来了,你到底听清楚没有呀?”老嬷嬷焦急催促着,注意到了慕容薇手上晃着的吊坠。, “好看不?”慕容薇的声音轻柔了起来。 “好看,四小姐,这是什么呀?”老嬷嬷好奇了。 “你认真看看,里头是不是藏着一个腾图。”慕容薇又是柔声说道,声音仿佛有了魔力。 老嬷嬷没有回答,看得越发的认真,似乎被这水晶吊坠勾了魂儿,俯着身子,看得痴迷。 慕容薇已经不晃那吊坠了,唇畔勾起了一抹神秘而优雅的笑,良久才开了口,柔声道:“告诉我,我是谁。” “四小姐。”老嬷嬷喃喃出声,魂还真的被勾了。 这是最古老也是最简单的催眠术,瞬间催眠! 身为顶级杀手的慕容薇自然是要懂的,这催眠术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一百人里只有两三个人可以被瞬间催眠,显然慕容薇的运气并不差。 “四小姐是谁?”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说着,懒懒地一旁高枕上倚躺了下来。 “瀚国慕容将军的四女儿,慕容紫,即将和亲轩辕皇朝成为齐王的侧妃。”老嬷嬷回答道。 慕容薇心下一惊,没想到这名字居然同自己只差一个字,她无奈笑了笑,正要继续发问,却又惊了。 即将和亲? 也就是她现在还没有和亲到轩辕去,确切的说就是她未婚先孕了,而且临盆在即了! 这在古代,可是件比杀人还可怕的事情,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慕容薇依旧柔声,“四小姐怀的孩子是谁的?” “奴婢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大小姐爱慕轩辕齐王,可是同齐王自小定亲的却是四小姐,一年前,大小姐带四小姐到北边避暑,回来后四小姐就怀孕了,这件事就只有老奴和几个侍卫知道,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四小姐称病到这个别院休息,正逢老爷奉命出征,夫人随行,这件事才隐瞒至今的。”老嬷嬷如实回答道。 “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呢?”慕容薇继续问道,她并不知道,很久很久之后,每每当她想起自己当初这句话到时候,心总如刀割。 “四小姐心底善良又胆小怕事,连只蚂蚁都不踩,更不会杀害肚子里的孩子。”老嬷嬷说道。 慕容薇无奈摇了摇头,又道:“大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四小姐一直住在别院,老爷和夫人走后,就一直没有人来看过四小姐,就是因为大小姐差了侍从看管,奴婢也是奉命看管四小姐的,大小姐表面上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将军到塞外去了。”嬷嬷答道。 慕容薇点了点头,只是,转念一想便吓得忍不住后退,好险好险! 这……这么说来,老嬷嬷居然是奸细! 若不是动了催眠术,她还真可能糊里糊涂地就栽在这老嬷嬷手中了! 记住了啊,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一个下人,可不总是心腹! 慕容薇大概猜到了整件事的关键,伸了个懒腰,好奇道:“齐王又是什么人?” 虽然明摆着那大小姐就是陷害她的人了,而且手段非常的狠,不仅仅要她嫁不成齐王,更要她的命! 再怎么说她都是慕容府的四小姐,未婚先孕还可趁早把孩子解决掉,寻一户低于将军府地位的人家嫁了,但是身怀六甲临盆在即才被发现,这事情可就可大可小了。 奈何,她对男人比对女人感兴趣,轩辕齐王,一听起来就很有派头。 “轩辕齐王,名澈,轩辕的七皇子,太子登位后,封为王,赐号“齐”,他精六艺,备才德,貌倾国,少年时便扬名列国,为人神秘,行踪不定,若不是宫廷大宴,鲜少见他出现过。”老嬷嬷如实回答道。 “轩辕澈?”慕容薇喃喃自语,随后又问,“和亲之期可定了?” “这门亲事是幼时定的,至今轩辕皇室都没有提起过,但是当初先皇手谕在将军手上,这门亲事是怎么都逃不掉的。”老嬷嬷回答道。 慕容薇点了点头,又问了好些关于慕容将军府的事情,直到深夜才收起了那水晶吊坠。 原来慕容将军无子,这四小姐是他唯一嫡出的女儿,而大小姐慕容兰、二小姐慕容秋、三小姐慕容月则是二姨太的庶出,将军夫人嫁得迟又去得早,留下了这亲生女儿从小被欺负到大。 半晌,发愣着的老嬷嬷突然一个激灵,终于缓过神来,却是一脸茫然,忘记了自己方才做过什么了。 她茫茫然看了看慕容薇,这才又着急起来,一边收拾着暖榻上的细软,一边催促,“四小姐,赶紧赶紧,车夫马上就到。” 慕容薇却是一副慵懒模样,不着痕迹地推开了老嬷嬷按在细软上的手,淡淡道:“我累了,天也不早了,明儿个再走吧,记得早点来叫我。” 说罢,一手轻轻掂起那沉甸甸的细软,一手撑在腰上,有模有样的标准孕妇起身往床榻上而去。 而老嬷嬷这才转头朝窗外看去,发现夜色正浓,顿时惊了,这怎么回事,怎么就晚上了! 正文 004路过而已 这一夜,慕容薇如何睡的着呢? 在古代,失眠了不能打怪升级,也不能刷微薄,只能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奈何,慕容薇连辗转反侧都不可以,一动不动地仰躺着。 挺着这么个大肚子,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也装过孕妇,可是毕竟是做做样子的。 她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偷偷摸摸的出了门,肚子饿地咕咕叫,难怪适应能力极其强悍的她会睡不着了。 古代的厨房又称作东厨,意思就是正堂之东,也就在正东边,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望一眼皓月,慕容薇唇畔勾起了一抹浅笑,一下子找到了正东,小心翼翼摸黑而去,终于在尽头发现了一间小火房。 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这才打开她的袖珍手电,调了弱光,陪她穿越过来的那工具箱里各种东西都有,只可惜全都是充电的,只能用一段时间。 她先寻了凳子坐下,气息不定,一身古装长裙,挺着个大肚子,不仅别捏,每一步都费力气,这可憋坏了一向大大咧咧,甚至偶尔会翻墙爬树,兴起会飞檐走壁的她。 且不说这四小姐的身子怎么样,就单单这个肚子,就让她一身的本领都使不出来,明日那大小姐就到了,必须想个周全的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保住肚子里这孩子。 思及此,她不由得笑了,轻轻拍了拍大肚子,笑着道:“娃娃,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我保下你,你以后可别怪我夺了你娘的身子哦。” 说着,她正要起身,谁知道肚子里那娃娃居然动了,似乎踹了她一脚,这下惊得慕容薇的小脸一下子白了,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而就这瞬间,一道黑衣掠过,大手扶住她的双肩,护住了她。 太可怕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所谓的胎动! 慕容薇惊慌未定,死死地保住了那手臂,身子还颤着,嘴里喃喃自语,“还好还好!” 她早已关掉手电,就在胎动之前的瞬间,她就察觉到黑暗中有人靠近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的动作这么快。 昏暗中根本看不清楚眼前这男子的脸,只知他很高大,高出她一个头不止,他似乎醉得不轻,炙热的鼻息透着浓浓的酒气轻随着他的靠近而扑来,扰得她心神不定。 “呵呵,你不怕我?”他轻笑着,低沉得很好听的声音里透出了些许慵懒,些许醉意。 “你是谁……你要……要做什么?”慕容薇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胆怯得如同一直受惊的小兔子。 “路过而已,我累了。”他懒懒说着,颀长的身躯竟是缓缓朝她倾来,慕容薇不敢说话,下意识地后退,一退再退,最终结结实实地靠在了墙上。 而他,大手捂住了她的嘴,人就靠在她身旁,脑袋抵着墙壁,似乎在定神,又似乎在休息,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 慕容薇睁大了眼睛,不敢扰他,她可以感受到那双手的温润,只是虎口上有许多老茧,这人定一定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而且一定是个常年握剑的主儿。 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这个时候为什么会醉醺醺的出现在这里? 是慕容将军府的什么人,还是,真的就只纯粹路过打酱油的呢? 良久良久,他渐渐松了手,都没有任何动静,慕容薇这才敢缓缓转过头去,只是,这一转头,她便怔了,昏暗中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线条分明、弧度完美、简直如雕琢出来的一样。 慕容薇突然有种冲动,想马上就亮起手电,看看这究竟是一张怎么恍若天人的脸呀! 只是,她没有。 杀手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必须马上离开。 她都还未动弹呢,他却冷不防转身,背靠墙壁,脑袋一耷拉,靠在她肩上,大手缓缓拢住她的脖颈,拥得越来越近。 酒香也难掩他身上那专属的龙涎香,对各种香都排斥的她居然有种沉醉的错觉,缓缓地,他的唇就这么温柔地贴上了她的脸颊。 竟是如此的冰凉!唬得她一哆嗦,彻底清醒了。 他沉默着,冰凉唇一路碎碎吻而下,在她唇畔若离若即,却始终没有吻下。 慕容薇双眸大睁,再也沉不住气了,手中袖珍手电抵着他的腹,狠狠地按了下去。 “你是什么人?”他随即离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声音清冷凌厉。 昏暗中,慕容薇终于同他正面迎上了,她还是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知道他那一双犀眸,深邃而冷冽,早已全无醉意。 她手上这东西依旧抵着他的腹部,是一把一直被她当手电用了防狼棒,三百伏的电压虽然不是长按,但这家伙也应该倒下抽搐了呀! 没想到三百伏只能让他酒醒。 “你不是慕容紫,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更冷了,亦是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东西,只是,还未动手,慕容薇眸中掠过闪过,又一次按住开关,这一次并不是一按就松手,而是长按。 一百伏长按足以要人命,何况三百伏,这家伙的体质再异常,也总归是个人吧! 果然,男子一声闷哼,随即松手就这么直挺挺地仰躺了下去,压断了案几,轰然一声! 静谧的夜里,这一声巨响可了不得。 慕容薇踩着绣花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连忙闪人,那瞬间无比怀念她那双十公分的细高跟…… 正文 005忍无可忍 翌日清晨,老嬷嬷一大早送来早膳就开始催促,说来说去,还是那两句,大小姐快来了,赶紧逃,不逃就没命了。 慕容薇倒是充耳不闻,盯着那小米粥和萝卜干发愣。 昨夜那家伙为什么说她不是慕容薇,难不成他是专程来找慕容薇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没醉,装醉的,还是……还是这个家伙就是肚子里这孩子他爹,来跟慕容薇私会? 那为什么他又说自己是路过的呢? 各种猜测,各种浮想联翩,从昨夜至今,她根本就没睡着。 “四小姐,你又怎么了?”老嬷嬷狐疑着,总觉得昨日开始,这小姐就不太对劲,只是她说出哪里不一样了。 “嬷嬷,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慕容薇淡淡问道,夹起了一块萝卜干嗅了嗅。 “当然是火房里给做出来的,我可是摸黑起来给你做的,主子,赶紧吃饱了,咱们好上路。”老嬷嬷一心的催促。 慕容薇却还是愣着,三百伏的电压,那家伙居然没事,居然一大早就不见了! “四小姐啊,老奴求你了,你赶紧吧!”突然,老嬷嬷冷不防跪了下去。 慕容薇这才缓过神来,丝帕掩面,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这才俯身去搀扶她,却是大半天都没把老人家扶起来,“嬷嬷,你别这样,你赶紧起来,你一番苦心,我懂呀,可是,你让我兜着这么个大肚子怎么逃?逃哪里去?万一在半路上孩子出生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哎呀,四小姐,孩子在半路上出生了,总比遇上大小姐好,这里头的厉害关系,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院子,我们只能躲到今日,必须走,大小姐可不会保你的,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老爷的。”老嬷嬷一脸的严肃。 “嬷嬷,我怕……要不……”慕容薇带着哭腔,一边擦泪,一边又道,“要不……嬷嬷去给我爹爹报个信吧,现在就去,事到如今逃也逃不了了,索性让我爹爹知道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要打要骂都随了他便是。” 她真想继续装傻下去,可是被这嬷嬷催得没办法,她很清楚,一出在院落的门,等她的必定大批杀手,她现在的情况,根本动不了手,即便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现代化的家伙不少,可是,她好多是她现在用不了的,何况万一遇到个像昨夜怪物的,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平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关键时候,她可比任何人都缜密慎重。 一离开慕容府这个院子,一切就跟表面上装作一无所知的大小姐无关了,怕是连同这个老嬷嬷,还有院子里几个侍卫都无一能幸免。 思及此,慕容薇的手不由得又轻轻抚上了隆起的肚子,莫名地,第一时间想到还是这个孩子,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保下来,孩子的命同她的命是联在一起的。 “不行呀,四小姐,你之前不总说这件事最不能让你爹爹知道,你爹爹身子不好,会气坏身子的。”老嬷嬷急急劝说道。 “可是……可是事到如今,我没办法了,嬷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慕容薇说着说着,低低抽泣了起来。 “哎呀,我的姑奶奶,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你放心,一切嬷嬷全都安排好了,嬷嬷什么时候不为你着想了,嬷嬷说没事铁定没事,嬷嬷还能拿你母子俩的性命马虎不成,嬷嬷就算拼了这条老命都要保你们母子平安啊!赶紧吧,四小姐,车夫在外头等着,咱们从后门走,先去郊外的农家避一避,等这孩子出生了到时候事情就好办多了。”老嬷嬷仰头看她,一副衷心耿耿的样子,就差没把心肺全掏出来给她看了。 慕容薇还在抽泣,扯开丝帕看了嬷嬷一眼,正要开口,嬷嬷又开始语重心长了起来,“四小姐,这件事要是被大小姐捅出去了,加上她那添油加醋的劲,老爷一定会气出病来的,老爷的身子骨你最清楚,老爷一病,府上就你的日子最难过。咱们都躲了这么久了,四小姐,就当老奴求你了,这事情要是被老爷发现了,奴才们承受不起啊!” 嬷嬷说着,冷不防一把抱住了慕容薇的双腿,老泪都流了出来,比慕容薇还可怜。 “嬷嬷,其实……” 慕容薇刚开口呢,又一次被打断,“四小姐,真的来不及了,难不成你信不过老奴,老奴一片冰心明月可鉴啊!” “嬷嬷,你先……” “四小姐,这件事还牵扯了朝廷,你是轩辕先皇钦定的齐王侧妃,要是大小姐把事情捅出去了,慕容王府铁定要牺牲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怪老奴没提醒你。还有呀,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到时候再加上个包庇治罪,你会成为整个慕容府的罪人啊,四小姐!” “嬷嬷,这件事呢,要不这样……” “四小姐,走吧!” 嬷嬷已经无数次打断慕容薇了,最后猛地站了起来,拉起了她的手,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表情。 而就在这时候,慕容薇的耐性终于到了极点,她一样是猛地站了起来,就这么怒吼出声,“你丫的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老嬷嬷被这么一吼,顿时松手,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样,愣僵了。 终于彻底地发现眼前这四小姐的不对劲,从昨天起她就有些怪怪的了,一向胆小,连雨声大点都会害怕的慕容紫,怎么可能这么大声说话,还……还……爆粗! 正文 006居然这么快 慕容薇冷冷看了老嬷嬷一眼,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顺了顺垂落的发丝,这才懒懒开了口,道:“老嬷嬷,不是我不走,只是,我一踏出这大门,大命小命全没了,而你……以你对慕容兰的了解,她会放过你吗?” “你……你怎么……”老嬷嬷惊诧万分,看着慕容薇完全不知所措,只觉得眼前这四小姐完全变了一个人,比大小姐还可怕。 “回答我的问题,会还是不会!”慕容薇冷了声音。 “这……这……四小姐饶命,老奴知错了,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你救救老奴!”嬷嬷被这么一问,醍醐灌顶,一下子又重重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求饶。 “四小姐,老奴愚啊,四小姐一语惊人,老奴知错了,四小姐救救奴婢吧。大小姐蛇蝎心肠,一定会灭了奴婢的口的。” “奴婢甘效犬马之劳,任四小姐差遣,无怨无悔,鞠躬尽瘁!” “四小姐,你大人大量,救救奴婢吧!” …… 老嬷嬷一边求饶,一边磕头,求了良久,也磕了良久,却听不到慕容薇任何动静。 她正小心翼翼地要抬起头,骤然,只听得慕容薇“啊”地一声惨叫,随即便是一阵疼痛哭喊,“疼……啊……疼……” “要生了!”老嬷嬷顿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 “啊……疼……救命!” “医生!找医生快……120……快点……救命!啊……疼……” 慕容薇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死死地抓在扶手上,五官全都纠结到了一起,这种撕心裂肺又无可奈何的疼痛,让她这辈子都我忘不掉!老嬷嬷惊慌失措,根本听不懂慕容薇在说什么。 世界上再没有什么疼痛比生孩子更疼,更可怕了。 “快点找医生,快点!我撑不住了,快点!” “嬷嬷,快点,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你也得跟着没命!这整个院子的人全都得没命!你听明白了没有!” …… 慕容薇这一声警告,老嬷嬷这才彻底回神,急急道:“四小姐,你先撑着,这里太偏僻了,根本来不及找产婆,老奴这就让他们烧水去,你等着。” 说罢,急急往门外去,这院子里就她一个婢女伺候,其他四人全是侍卫,根本帮不上大忙。 慕容薇的叫喊声不断传了出来,老嬷嬷唤了所有人来,能交待的都交待了,这才匆匆又进门。 而此时,慕容薇早已仰躺在榻上,紧紧扯住了锦被,疼得正要翻滚过去,老嬷嬷连忙扑上前,紧紧拦住她,“四小姐,不可以,你躺好了,一会儿就过去了。忍着点!” 老嬷嬷并没有接生的经验,却是经历过来的人,死命地按住慕容薇的身子先稳住她,正要开口到时候,“嘭”地一声,房门竟被一脚踹开了! “啊……”慕容薇什么都顾不上,都快喊破了喉咙,自小受特训,什么苦她没吃过,即便被猛虎撕扯地一身是伤,腿上皮掉了一大块,她都没有哭过,只是,此时,她却是噙着泪水,无助求救。 这种疼,是生命所难以承受的疼。 在古代如此简陋的医疗条件下,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前徘徊,一有不慎,就是死,容不得你商量。 这时候,老嬷嬷那死死按在她双腿上的手就这么松了,随即扑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 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将军府的大小姐,二姨太的大女儿,慕容兰! 只见她长眉入鬓,一双魅惑不已的“勾魂眼”,一身水色丝绸长裙将身段衬得妖娆无比,她扭着娇软细腰肢,款款而进门而来。 而踹门的侍从,是个彪悍的大汉,一脸络腮胡子,左耳戴着个青铜色大耳环,退在门边,低着头恭敬不已,俨然把他的主子奉为女王。 床榻上,慕容薇还在疼痛地大叫,声音已经开始哑了。 慕容兰那狐媚的眼不过随意一瞥,根本没有在意这个临盆的妹妹,视线落在老嬷嬷身上,骤然阴鸷了起来。 老嬷嬷战战兢兢地跪着,头都不敢抬起,而急匆匆端着热水而来的侍卫一到门口,见了这情景,全都退了。 “究竟怎么回事,说!”突然,慕容兰厉声,仿佛这一切都同她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老嬷嬷还在颤,不敢回话。 “不是说病了吗?你们怎么照顾的,竟然……竟然……你们让我怎么跟父亲交待!”慕容兰怒声,气地心口剧烈起伏。 老嬷嬷一听,连忙抬起头来,正要辩解,慕容兰却是厉声,“来人啊,拉下去,大刑伺候!” “大小姐,你好无情,明明是你……”老嬷嬷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门外的大汉不知何时进门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老嬷嬷拼命地挣扎,奈何怎么都挣脱不了,老脸涨红,眼看一口气就要没了,大汉还是没松手,拽着她大步就走。 屋内,只剩下慕容兰和慕容薇了,一室顿时寂静,只有慕容薇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凄惨无比。 慕容兰冷冷一笑,这才缓缓朝床榻走了去,就这么高高在上地冷眼看着满头大汗的慕容薇一身狼狈。 慕容薇发丝凌乱,和汗水全贴在脸上,她双手紧紧地揪在枕头上,紧紧咬着牙,让自己不叫出声来,怒目看着慕容兰,方才她和老嬷嬷说的话,她听得清楚。 “四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慕容兰一脸失望,无奈地摇头,缓缓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保养地极好的玉手轻轻地覆上慕容薇那紧紧揪在枕头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居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慕容薇没回答,牙关要得更紧了,眸中怒意渐浓。 “四儿,你知不知道,你可是齐王将来的侧妃,你怎么可以偷人,连种都留下了呢?”慕容兰还是那感慨语气,不慌不忙,握住了她一把长发,就这么冷不防地狠狠一拽! “啊……”慕容薇惊叫出声,疼得眼角都抽搐了。 “你才多大呀,就这么喜欢男人?等不及了吗?”慕容兰冷笑地,松了手,随即却又攫住了慕容薇那精致的下颌。 “放开我!”慕容薇怒声,声音却不大,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好!”慕容兰笑着,随即扼腕而下,压住慕容薇紧抓着枕头的双臂,另一手覆上了她的肚子。 “唔……滚开!”慕容薇不停地摇头,挣扎着。 “你说呢?四儿,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男人吗?我给的那个,你还满意吧。”慕容兰笑了,斜倚在慕容薇身上,笑得那么雍容华贵,仿佛她才是慕容府唯一的嫡小姐。 这是她第一次唤慕容紫四儿,以前她最多唤她一声阿紫,四儿是父亲给她的亲昵称呼,代表着她在慕容府的唯一地位,即便二姨太当家,嫡庶尊卑仍旧摆在那里,和轩辕齐王订亲的,依旧只能是她! “你想要什么……我……我都给……给你,保住这个孩子……我……我不会再是你的威胁,包括,齐王侧妃!”慕容薇勉强才把这句话说完整了,她已经疼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她怕她生不出这个孩子。 “给我?哈哈哈,慕容紫,你现在给得起吗?啊?我告诉你,我要的,不需要你来施舍,轩辕齐王是什么人,你一定不清楚吧!只有你死,我这个齐王侧妃才能当得安心!”慕容兰那精致的脸突然狰狞起来,按在慕容薇肚子上的手力道顿时加重。 “啊……” 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凄惨得根本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门外的侍卫,还有那大汉,垂死的老嬷嬷全都怔住了,大小姐的狠绝无需质疑,四小姐怕是一死两命了。 轩辕齐王从未见过四小姐,他日远嫁轩辕去的侧王妃,谁会知晓真假呢? 正文 007孩子 那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一室恢复了安静。 慕容兰僵直地躺在地上,而慕容薇仍是仰躺着,牙根咬得都快断了,双手紧紧地揪着枕头,那把袖珍防狼棒就落在枕头边。 她的运气算是回转了,三百伏一触,慕容兰便僵直倒底,抽搐不断,没有休克算她命大!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即便没了力气,哪怕是挤也得挤出力气来! 老太爷常说她就是个长弹簧,平常摇摇晃晃,随意得很,随便压一压也出不来什么大事,但是一旦压到了底,那必定要冲天而上! 牙关过渡紧咬,她的脸都扭曲了,牙龈里全都渗出了血迹,双腿绷紧,坠痛感从下腹弥散开来,反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不痛,却无可奈何。 她还是不出声,只感觉整个下身都不是自己的了,湿热一片,只觉得有东西要脱离。 孩子…… 一定要好好的! 用力! 她冷不防松了牙关,一声闷哼,随即大口喘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执着地想要把这个孩子完好地生下来,无关自己的性命,也无关这孩子的无辜,似乎是一种本能,保护他。 “用力!” “一二三……用力……” “慕容薇,坚持,使劲!深呼吸!” 她在心里默念着,大口大口深呼吸,似乎完全的投入,都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时间…… 一如过往的每个生死关头,她都这么告诉自己,心不死,就可以撑过去,一定可以! …… “哇……” 终于,这一声啼哭,清剌剌,响彻整个院落,似一则高调的公告。 所有人都惊了,而前脚刚刚迈入院子的慕容将军慕容博整个人都怔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回府,听说四儿病了好几个月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竟见到这样的场景, 这孩子的哭声,分明是从主卧里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慕容博骤然厉声,常年的征战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无数风霜痕迹,就是这张不苟一丝的脸,此时严厉地骇人。 那垂死的老嬷嬷一看希望,正要挣扎,却对上大汉那一双警告的眼睛,顿时无力地瘫坐下去,这时候背叛,或许就真真没生存的余地了,她选择了缄默。 “禀老爷,大小姐也刚刚到,进去了好久都没动静,也不知怎得就有孩子哭声了。”大汉恭敬回答,低着头。 “四儿呢!”慕容博心下不安着,大步流星,一把推开了门。 只见榻下慕容兰僵直地躺着,似乎晕厥过去了,而榻上,一个出生的娃娃正啼哭不断,脐带未断,四儿一身狼狈,衣不蔽体,长发凌乱,无力地趴在床上,朝他伸来了手,口中喃喃,“救命”二字,始终说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狼狈,衣裙都遮不了下体的羞,知道门外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男男女女,可是她顾得这些羞辱,她要保住这个孩子。 慕容博顿时一阵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而刚刚到的几个老嬷嬷惊叫连连,也顾不上老爷吩咐,连忙上前关门,找产婆,找大夫,忙成了一团糟。 二夫人却第一个冲了进去,抱着慕容兰就这么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仿佛这女儿活不成了一样。 慕容博被几个随从搀扶着到了外厅,服用了救心丹才勉强缓过神气来。 “封了这院子,不许进去,快去!”他气喘吁吁地命令,一掌重重往案几下拍了下去,那可怜的案几应声而塌。 “老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兰儿怎么会晕在里头,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邪,浑身僵硬着!大夫都没办法!”二夫人很快就哭喊着过来了。 “老爷啊,你可得为兰儿做主啊,她一个黄达大闺女,怎么可以待在产房里,怎么可以看到……唉,老爷,这件事你一定要查清楚,若是传传出去了,别说是阿紫,整个慕容府都要蒙羞啊!” “居然可以瞒得这么久,居然还想把孩子生下来,这孽种究竟是谁的呀!” “够了吗?”突然,慕容博厉声,打断了二夫人的哭喊。 二夫人吸了吸鼻子,悻悻地退到了一旁,即便是得宠,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造次,自然知道这件事跟兰儿脱不了干系,其中缘由她却也不甚清楚。 一室的沉默,气氛越发的诡异,慕容博一句话都没说,那脸色同外头的天色一样,越来越难看,外头乌云密布,眼看暴雨就要来了。 直到狂风卷着沙土而来,吹得这简陋的厅堂门窗皆震震作响,慕容博这才缓缓抬头气头,看向门外。 二夫人连忙上前关了大门,奉上一盏茶,装模作样安慰道:“老爷,有气就冲妾身来,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慕容博还是没反应,愣愣地看着大门,似乎再思索着什么。 二夫人放下茶盏,静默陪在一旁,良久良久,直到暴雨倾盆而下,直到雨过天晴,几个老嬷嬷来了又走,慕容博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老爷……”二夫人又一次上前,轻轻地拉了拉慕容博的衣角,声音有些娇。 慕容博瞥了她一眼,这才长叹一声,淡淡道:“四儿怎么样了?” “刚刚来报,母子平安。”二夫人淡淡说道,言简意赅,眸中却隐着一抹恨意,他先问的总是慕容紫! 她是最早嫁入慕容府的,奈何挨着身份不得不屈居侧室,连带着女儿年长却也要屈居人后。 “兰儿呢?”慕容博这才又问道。 “身子已经不僵了,还没醒,大夫说受了过渡惊吓,加之她身子虚,气血亏,必须得好生调养几日,免得日后留下病重,最好是用些滋补药物,慢慢养。”二夫人连忙答道。 慕容博点了点头,没说话,起身就往主卧方向而去。 二夫人纳闷着,总觉得老爷今日不太一样,似乎有什么心事,慕容紫未婚产子,这可是件大事,他怎么可以如此的冷静? 纳闷着,连忙快步跟上,只是,慕容博进屋后,却不许任何人靠近了。 屋内,点了一盏昏黄的灯火,更显得一室静谧。 床榻上,那初生的娃娃裹着干净的毯子,正安静地睡在慕容薇身旁,是个男娃娃,五官可俊了,精致地像个瓷娃娃,跟慕容薇一点儿也不像,让人看了忍不住想问他爹爹是谁。 慕容薇侧躺着,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一而再恍惚,却还是硬撑着,方才至今,她根本没有合过眼。 她不放心,对这里的任何人都不放心。 那么艰难才把孩子生下来,不管这孩子的爹是谁,不管她算不算他的亲娘,这孩子她都要定了,照顾定了。 她自小就没爹没娘,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外,流浪街头,几番差点饿死冻死,那样的苦她受过,绝对不允许这孩子受苦。 她勉强撑住,看着慕容博步步靠近,这应该就是慕容将军了吧,她现在的爹爹。 “四儿,还疼吗?”慕容博坐了下来,淡淡问道,眉目慈爱、慈父模样。 慕容薇摇了摇头,没说话,却不由得护紧了孩子,她看得出这个老者眸中的坚决。 “四儿,知不知道爹爹这次为什么这么赶着回来?”慕容博淡淡问道,方才至今,他根本看都没有看那孩子一眼。 慕容薇还是摇头,她一直在卯劲,等待着一场暴风雨,一场兴师问罪,可是这老将军却只字不提。 “王……说了,轩辕来使,和亲的日子定了,就在这个月底,二十八,还有十日。”慕容博的语气还是很淡很淡,视线终是缓缓下移,落在了那熟睡的孩子脸上! 正文 008你休想 慕容博看着孩子,慕容薇则看着他,眸中戒备越来越浓。 “能告诉爹这是怎么回事吗?那个人是谁,教你瞒得如此的好,为什么他至今还不敢出现?”慕容博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只是,慕容薇听得出的淡中的滔天怒意。 还有十日轩辕便会来迎亲,这件事不仅仅牵扯到了慕容府满门,甚至牵扯到了轩辕和瀚国。 轩辕是这一片大陆的霸主,而瀚国不过是濒临东海的小国,如此势力悬殊,若是没有处理好,任何一个小小的事端都会是战争的导火线! 到时候慕容将军便是瀚国的罪人了! 她对天下大势并不了解,但是这点推理她还是懂的,只是,这同她有什么关系,同她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大姐!是大姐害的。”慕容薇无所顾忌,脱口而出。 “什么!”慕容博的怒意终于爆发出来了。 “十个月前,我跟大姐去北边避暑,大小姐她找人害我,逼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害怕,爹爹,四儿害怕,四儿不敢说,四儿也不知道会怀上孩子,四儿不敢打了这孩子,就称病躲到这里来了。”慕容薇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拉扯着慕容博那向孩子伸去的手。 “兰儿,不可能,兰儿平素带你这么好。”慕容博根本不相信,常年在外,他怎知道府中事。 “爹爹,嬷嬷知道,那伺候女儿的老嬷嬷知道!”慕容薇哽咽地说着,仍旧是死死地拽着慕容博的手,他的手都快要掐到孩子脖颈上了,而那孩子,根本不知晓危险的靠近,旁若无人的睡得安静。 “这件事可以慢慢查,这个孩子,留不得!告诉我,他爹爹是谁?”慕容博骤然厉声,终于,惊了娃娃,他嗓门一开,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声音可谓震耳欲聋。 “你休想!”慕容薇再也装不下去了,盈着泪光的双眸凌厉不已,手中力道一提,就这么硬生生地折断了慕容博的手腕。 慕容博连连后退,这点疼痛对一个将军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垂着手,惊诧无比,冷声:“四儿,你哪里学的功夫!” 慕容府上的小姐们都学武,就单单四儿没有,自小学的是琴棋书画,会的是女戒女书,她接受的所有教育同是按轩辕宫廷的规矩来的,连同她走出的每一步,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请轩辕的嬷嬷教的,她一生的使命就是在齐王侧妃这个位置上不犯错,不被抓到任何把柄。 可是,她竟然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她居然会武功,一手的力道便不输男子! “这孩子我要定了,谁都休想动他一根汗毛!”慕容薇抱起孩子,缓缓下榻,即便是一身酸楚疼痛,她还是咬牙站了起来。 慕容博对眼前这个女儿完全的陌生,一时间不知所措。 而就这时候,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进来的正是慕容兰,一进门便是重重下跪,跪着朝慕容博挪了过来,哭着道:“爹爹息怒,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没有教管好妹妹,才让她犯下今日这滔天大罪,请爹爹饶了妹妹,责罚女儿吧!” 二夫人追了来,亦是在慕容博身旁跪下,哭哭啼啼,“老爷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身子要紧啊,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孩子们,老爷,你要打要罚就都冲着妾身来吧。” “区区妾侍,庶出之女,有何资格同我言‘管教’二字?慕容兰,十月前北边避暑山庄,你叫人凌辱我,我在这别院七个月,从来就没有人能来看我一眼,偏偏就这个时候爹爹出征了,为什么这么巧,把那老嬷嬷找来问问便知。”慕容薇厉声,她若不先发制人,怕是迎面扑来的便是会是一环扣一环的算计。 “你!”二夫人被她这句话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却忍不住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而慕容兰则是惊了,方才就觉得不对劲,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厥过去的,而现在,十分肯定,这慕容紫完全不是从前的那个胆小怯弱慕容紫。 她的计划中,慕容紫是不会反抗的,“凌辱”二字她根本说不出口,更不敢将事情捅出来! 慕容博一直沉默着,此时也看向了慕容兰。 “四妹,为什么你要污蔑我,在避暑山庄,几个下人都知道,你成日闭门不出,姐姐们怎么邀你你都不出房门,我不过住了三日,便回府,这件事爹爹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庇护那个男人,而诬陷于我,四妹,为了一个男人,你不顾姐妹之情就罢了,怎么可以不顾慕容府上下数百条人命呢?你可知道,你是未来的齐王侧妃!”慕容兰一下子说到了关键上去,掩面而泣,眸中却掠过一抹冷意。 “把桂嬷嬷带进来!”慕容博冷声。 一会儿,桂嬷嬷便战战兢兢地跪在他面前了,慕容薇紧锁眉头,心思早就不同这些人辩驳上,而是如何脱身。 慕容薇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后退,坐了下来,她必须保留体力,谁都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事。 慕容兰正要开口,慕容博却挥手打断了,冷声:“那男人是谁?” 他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那个人,必须死! “老……老爷,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老嬷嬷颤地话都说不清楚。 “嬷嬷,四妹诬陷我,你今儿个可得把事情说清楚了!”慕容兰还是抢了话。 “是……是……是,大……大……大小姐,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四小姐什么都不说…说,奴婢不敢问……也不敢说。”老嬷嬷说着,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四儿,告诉爹,那个男人是谁,你怎么认识的,你的武功是不是他教的。”慕容博耐着性子,问道。 “爹爹,你若相信女儿,你就该问大姐。女儿说了,女儿是被凌辱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世上只有大姐知道!你今日就算杀了女儿,女儿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慕容薇哽咽地说道,她找到了事情的关键,那个男子,慕容博最关心的是那个男子。 “四妹,我平素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么陷害我,若是我指使的人,你为何要护着这孩子?为何要把这孩子生下来?”慕容兰反咬了一口。 “这也是一条性命,你让我如何下得了手?”慕容薇反问道。 “你下不了手,那你如何下得了手折了为父的手!”突然,慕容博大怒,似乎忍耐到了极点。 慕容薇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看清了慕容博的立场,悄无声息地取出了藏在孩子襁褓里的一颗炸.弹,她总喜欢在工具箱里备几颗袖珍炸弹,这东西好用极了。 “什么!老爷,你的手!”二夫人惊了,连忙上前,只是,还未挨到慕容博便被他挥手赶了出去,“全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这院子!” 没有人敢再出声,纷纷退了下去,慕容薇明显看到慕容兰唇畔勾起那一抹冷笑,她恨不得把手中的炸弹往她脑门上砸,只是,终究还是忍了,她得算的清清楚楚,爆炸的杀伤范围,她的体力,孩子的承受能力,还有,她的逃路,东边,是她唯一熟悉的路! 大门缓缓被关上了,一室静谧得让人窒息,慕容博缓缓地抽出了随身佩剑,指向了慕容薇怀中的孩子,声音几近无情,“四儿,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放下那孩子,告诉我他父亲是谁,我保证今日的事情不会再有人提起,十日后,你还是一身嫁衣远赴轩辕齐王府,一生不争,一生衣食无忧。” “你休想……”慕容薇冷冷出声,一手紧抱哇哇大哭的孩子,一手突然高高扬起,手中握着的黑色小球,是慕容博完全陌生的! 正文 009逃亡 “轰……隆……” 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别院,震地大地都动摇了,不过眨眼间整个主卧被炸得粉碎,波及院子,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来,被那股炙热的气息冲得老远老远。 尘埃漫天,模糊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见朦胧只火焰四处流窜而起,所有人都趴在地上,身影掉落了许多沙土,灰头灰脸,无不受伤。 若不是这别院隐在慕容府后方的山林里,这一炸必定会举瀚国震惊的。 炸药这东西可只有轩辕才有,而且,非常、非常少! 据说制作配方就掌握这齐王轩辕澈手中,这也是为什么轩辕皇帝对他如此的仰仗的缘故。 尘埃渐渐散去,众人这才敢爬起来,可悲的是这危难时刻,谁都顾着自己的性命,谁都没有想到慕容将军。 “爹!” 一声凄惨的叫喊,随即从人群里冲出了一个妙龄少女,十七八岁模样,衣着素雅极了,她直直朝废墟中冲了去,这正是慕容府的三小姐,慕容月。 她这么一喊,众人随即蜂拥而上,在废墟里四处搜寻,良久,终于在一块大石头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慕容博。 慕容博很快就被救了出来,急匆匆被抬走,慕容月临走时回头往了那完好无缺的东边长廊,又看了看仍旧在搜寻慕容薇薇的大姐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追着马车去。 “快点,即便是尸体也要挖出来!”慕容兰冷声,心急不已。 侍从们寻了许久,几乎是把整片废墟都清理干净,还是没有找到四小姐的尸体。 “主人,只有东边的路是完好的,她只能往那里逃。”终于,身旁的大汉注意到了这点。 “不可能,爹爹都逃不了,她怎么可能逃走,她还带着孩子呢!”慕容兰冷声。 “她一定是逃了,这里没有第二具尸体。”大汉很是果断。 “追!给我追!追不到人,都别回来了!”慕容兰疯了一般怒红,俨然就是一头母老虎。 她费尽心机,让一切木已成舟,却不料会是这样的结局,慕容紫,她藏得太好了,只是,她怎么都不明白这么多年,她为何要藏得这么深,这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处! 还有这炸药,威力完全胜过于目前轩辕使用过的任何一份炸药,她又是从何得来的,还有她的一身本领,这一切都全是迷,太突然了。 是的,慕容薇是一身的本事,只是,刚刚生产,还带着个孩子,她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即便她已经算的很精很精了,时间,地点,方向,甚至逃走的每个动作,如何保护孩子,保护自己,她都算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终究是算不精自己的体力,此时,她抱着娃娃,正拼命地往山上跑,根本顾不上身下的湿热感,而右侧脸上那一片滚烫滚烫的伤。 怀里的孩子,似乎被方才那巨大的爆炸声下呆了,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不哭也不闹。 慕容薇又是庆幸又是担忧,这娃娃不哭,她的行踪便不会暴露,只是,这娃娃不会就这么被吓傻了吧?! 她不敢停,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动不了,她咬着牙,努力地忽视双腿和双手的麻痹,忽视身下湿热的血,拼命地往山上跑,只是,渐渐地她从跑到走,到了连一步要迈出都万份艰难。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坐下,只是,人终究是有底线的,刚刚抵达山顶,她都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山的另一头是什么,双腿一软,就这么瘫坐了下去。 眼皮好重好重,她好想倾倒而下,好好地睡个天昏地暗,可是怀中的孩子这是“哇”地一声,哭了。 “嘘!”慕容薇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哇哇哇……哇呜呜呜……”这娃娃不哭则已,一哭惊人,而且不停。 “嘘,臭小子!安静……安静……想保住,小命,就给我,安静!”慕容薇气息不定警告道,她完全没有接触过孩子,根本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很多天很多天之后,她才弄明白,一般情况下,这孩子不会哭的,除非……他饿了。 “娃娃,乖哦……妈咪唱歌,给你听,你不哭了哦……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不哭哦,乖宝贝,不要哭了哦……慢羊羊、软洋洋、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是一头……你羊的再哭一声试试!”慕容薇唱着唱着就怒了,对这孩子爱果然同她的耐性一样有限。 只是,她这一怒声,娃娃的哭声竟戛然而止,似乎真的被吓着了。 慕容薇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再艰难她喘口气口可以熬过去,但是就是承受不住这娃娃没完没了的哭声。 她真的不想起来,可是此时天雷滚滚,眼看暴雨将至,她必须寻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她是铁打的人,这娃娃可是精致的瓷啊! 然而,就在她站起的时候,却发现了脚下漫山遍野全是火把,她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转身便往山的另一边逃。 她恨不得直接滚下去,奈何这小拖油瓶在,这山又极其的陡,下山比上山还难。 慕容薇咬着牙,清秀的小脸严肃地可怕,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乍的一亮,映照出了她的狼狈,还有右侧脸一片溃烂的伤口,此时的她犹如一个山林里的厉鬼。 突然,她止步了,看着前方的黑暗,紧抿的唇畔突然勾起了一抹冷笑! 是墓地!借着方才的闪电她突然发现前面竟是一片墓地! “臭小子,记住今日,老娘给你壮壮胆,以后长大了,要人不怕鬼也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她一字一句说罢,咬了咬牙,步步朝墓地而去,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留下了一行血迹,刚刚生产便这么距离运动,能不出血吗? 方才山腰上流窜的火把已经到了山顶,不少都流窜而下,不一会儿便全到了山腰,而此时,天雷阵阵,眼看大雨就要来了。 “老大,快下雨了,这么黑的天,明日再找不,把山下的路封了!” “就是,老大,这山腰有一片墓地,是宁相府的,闯不得啊!” “这大晚上的,闯进去了谁知道,宁相素来节俭,祖坟都不雇守墓人的。” …… 几个侍卫七嘴八舌地探讨,为首一人还在犹豫着,就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喊,“老大,这里有血!”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起了去,而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道闪划破暗夜,冷森森的白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包括不远处那片墓碑错落的坟地…… 正文 010兽 山风越来越大,豆大的雨声开始接连打下,暴雨终于开始了,侍卫们终于有了充足的理由可以撤了。 而慕容薇早已走到了墓地深处,黑暗中,本就什么都看不见,雨越来越大,耳畔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 工具箱根本带不出来,不过那里头很多东西是压缩的,连那箱子用的是密码锁,也有防水防火,连防弹防暴功能都有,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毁不了的,她总能找得到的。 而随身携带的防狼棒已经用了三次,所剩电量不多,她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将孩子护紧了,这才打开防狼电棒的光,照亮前路。 雨珠已成线,慕容薇越发的焦急,她也不知道自己拖着这身子骨能不能熬过去,但是她知道要是再没有寻到可以避雨的地方,这孩子肯定见不到明日的阳光! 她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了,手电强光一边一边横扫着墓地,寻着可躲避之处。 只是,这墓地里除了笔直笔直的墓碑,低矮的草丛便再没有其他东西,就连同一颗大树也没有。 不管是往回走,还是往前,都来不及退出这墓地了。 如何是好? 雨越来越大,慕容薇都能感觉到雨水沿着自己的脸颊缓缓留下,她脱下那带血的外衣裹着娃娃,咬着牙便往墓地中央的那座主坟而去了。 弓着身子勉强替娃娃挡去风雨,在那巨大的墓碑前后手忙脚乱地折腾了许久,终于,哗啦啦的雨声中,轰隆隆的雷声中,隐隐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声音。 那巨大的墓碑居然移开了,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她盗过古墓,这点机关常识还是懂的。 慕容薇想都没想,躬身而入! 火电的强光照亮了这甬道里的一切,甬道往下倾斜,在她可以看到的地方便垂直而下了,这俨然是一座地下墓室。 慕容薇并没有什么好奇心,抱着娃娃,就坐在洞口,颤着手探了探那一声不哭的孩子的鼻息,知他还有气,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石壁上,就这么缓缓地滑落下去,手都险些松了,摔了这孩子。 实在太累太累了,晕厥感一阵一阵传来,当初她十几岁的时候徒手打赢一头猛虎,都不曾这么累过。 她将孩子放在一旁,双手垂在地上,眼皮一直在打架,再也撑不住了,不过一会儿她便缓缓侧头倾身而下,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做了好多好多梦,她梦见收养她的老太爷,他还是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去交差。 她还梦见了真正的四小姐慕容紫,她居然来跟她抢娃娃,然后,慕容紫的样子突然变了,变成了慕容兰,二夫人,还有慕容将军! 他们都要来抢她的娃娃! 她抱着娃娃一直跑一直跑,娃娃哭得好大声好大声。 “哇呜呜……哇呜呜……哇呜呜……” 她梦得头昏脑胀,整个脑袋都快裂开了,终于,在真实的哭声中,她清醒了过来。 “呃……感觉像真的一样,原来都是梦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边笑着感慨,一边伸手往右边摸去。 只是,摸了许久,却怎么都不是她那软软的枕头,怎么不摸不到她的手机! 怎么手黏糊糊的,触碰到的是冰凉凉的石壁呢? 怎么还会有孩子的哭声? 慕容薇猛地睁眼,眼前的一切便犹如当头棒喝,将她狠狠地打得彻底清醒。 原来,不都是梦! “哇呜呜……哇呜呜!哇呜呜……”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凶,终于是拉回了慕容薇的神来。 她正要起,却发现自己一身都是血,双腿软得根本就站不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才侧过身子去,酸痛的手好一会儿才抱得起那娃娃。 “娃,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让我静一静,我才有力气带你走啊!”慕容薇一脸哀求,见这孩子哭得一脸通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己都忘了饿,根本没有想到孩子也会饿,只当他是惊了,神经比较大条,现在才知道害怕。 “娃,嘘……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妈咪出去瞧瞧那帮人走了没有,好不好?”慕容薇低声,自然而然地自称妈咪,说着小心翼翼将孩子放回去,咬着牙站了起来,墓门并没有关,她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打量了周遭好久,才出了甬道。 然而,一出来她便惊了。 发现原来昨夜慌张中看错了,这并不是主墓,而是立在主坟旁边的一块石碑! 碑上纪录的是这死者的身份,还有生前事迹,这竟是丞相府的坟地,埋于此的正是瀚国宁国公,当今宁相的父亲,没想到墓室的入口竟是这石碑之下。 慕容薇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这么多,她在周遭察看了一圈,见无人追踪便急急回了甬道。 只是,一到门口,她便骤然止步,整个人惊得像是被雷劈了,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豹子正从甬道里缓缓朝娃娃走来,一眼就可看出是一只雌豹子,尾巴比身子还要长,全身眼色鲜亮,毛色棕黄,布满了黑斑点和环纹,如同铜板一样的斑纹,正是俗称的金钱豹! 比速度的时间到了! 这时慕容薇第一个反应。 只是,和一头野兽比速度就是十分脑残的行为了,何况是全世界生物中速度最快的豹子! 金钱豹似乎也看到了她,却一点儿都没有退缩,反到一下子越到了娃娃身旁,那豹子头豹子眼满满都是敌意,豹视眈眈地看着她。 慕容薇虽然先前从未遇到过豹子,但是对兽类还是有点经验了,豹子虽然凶残,却不轻易伤人,她就这么站着不动,不敢惹恼这头豹子。 金钱豹一直盯着她看,一抹抹金光不断从眸中掠过,慕容薇惊诧着,若是夜里见到这金光还算正常,大白日光线这么明亮,这豹子眸中还有金光,看样子这头豹子不简单了。 思及此,她更是慌张,却拼命握紧了双手让自己不动,一身的疲惫和疼痛早就抛到了脑海,人的潜力的无限,尤其是人心。 她只有一个念头,保住这个孩子,哪怕是徒手跟这只豹子拼了,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良久良久,金钱豹见她没有动静,竟是缓缓低头大嘴利牙朝娃娃而去,而此时的娃娃仍旧哇哇哇大哭着。 慕容薇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地上的石块狠狠朝金钱豹砸去。 “嗷呜……”金钱豹立即怒吼,长大了獠牙大嘴,迈上前一步,将娃娃置于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