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过来的日子 怯君心慌慌(忘心离情)

    

    夏日柔软的风拂过面颊,飘着清香的湖面泛起层层莲波,坐在莲池旁边的凉亭里,吃着解渴消暑的冰梅子,那可真是人间至福啊。

    桑小叶就这么流着口水,眼冒红心,巴巴地蹲在不远处望着亭子里吃着冰凉梅子的幸福人。

    “死丫头,在那偷看什么,还不给小王王爷我滚过来!”亭子里飘来稚嫩的声音,其中参杂着与生俱来的倨傲。

    桑小叶缩了缩已经伸成长颈鹿般的脖子,对着前方不远处坐在那纳凉的主儿,扯着嘴巴露出自以为最有巴结效力的笑容:“小王爷,午安哦!”

    “让你过来没听到吗?还磨蹭什么呢?”稚嫩的声音不爽的响起,那挥舞着的手臂说明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桑小叶自树后抓着脑袋,以光速的速度跑到亭子那边,里面正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鼓包包的小脸,晶亮晶亮的大眼睛,朱红的小嘴巴,可爱的每次她看到都想上去捏几下,可是自从有了第一次的饿了三顿的惨痛经历后,她再想也不敢实施行动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现在的身份,厨房小丫头一名,绝不能去非礼他们魏王府小王爷的脸蛋儿,不然就会饿肚子,她的王府二把厨子的老爹都救不了她。

    元克皱着小小的眉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这个女娃看到他就像看到玩偶一样,她那眼神好想把他抓进怀里欺负一翻,而且她也实施行动过。明明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娃,比他还小两岁,偏偏把他当小孩子,所以他就是看她不爽,三五不时的找她麻烦。

    他知道她好吃,就弄各种好吃的在她面前引诱她,看她流着口水的模样他的心情就超级的好,可是每次他都没有打算给她吃,偏偏到了最后那些吃了都到了她的肚子里,什么原因他就不明白了。

    这一次,他用的同一个办法将那个没有吃的就睡的家伙给引了出来,看她此时口水泛滥的样子他很满意,伸手拿起一颗冰梅,昂起小小的脑袋一下放进嘴巴里,朱红的唇间溢出满足的叹息声,同时旁边响起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想吃吗?”小男娃将一颗冰梅在某眼冒红心的家伙面前一晃,引诱道。

    “要!”目光追着冰梅转了个圈,炎炎夏日里,这冰梅可是这时代的上等解暑佳品,她这等小丫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吃得到的。

    “叫我哥哥,就给你吃!”冰梅继续在小手里晃了晃,圆圆的小脸上露出个奸诈的笑容。

    只见桑小叶的眼睛不离冰梅,可是嘴里却很肯定的回答:“不要!”谁要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子哥哥啊。虽然她的身体只有六岁,可是她的灵魂可是堂堂二十岁的成年大姐姐呢,所以,她才不要叫这个小鬼哥哥,坚决不叫,用可口的冰梅引诱也不叫。

    “不要拉倒,哼哼——这冰梅真是好吃啊,嗯——”元克再一次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听得某人肚子里的馋虫也叫了一声,险些喊出那声“哥哥”!

    见她仍不为所动,元克小朋友不高兴了,跳下石凳,站到她的面前叫道:“喂,本小王爷让你叫哥哥是在抬举你,你竟然还不领情?”

    “小小奶娃学什么人家当哥哥,让你老娘给你生一个不就好了!”某人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石桌上的冰梅,一把将整盘全部端起,接着一步跳到老远,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自己都没想到这么的有运动细胞。

    满足的将一颗冰梅放进嘴里,嚣张的望着被气得脸蛋通红的小娃儿。

    “哼,你又来这套,小心我告诉父王你抢我吃的,让他再饿你三顿!”小娃虽然被气得不轻,但是依然气度不改,伸出胖胖的小手指向某个直往嘴巴里塞冰梅的馋鬼。

    “唔唔——粗——完了,吼吼!”某个嚣张的笑声再次响起,小娃的那套告状戏码她已经摸透了,他根本就是喜欢逗她,才不会告状,嘻嘻,既然他喜欢,那她就陪他玩呗,反正她有的吃!

    还记得自己明明是坐公车从姥姥家回家,只是在车上睡着了,然而醒来就成了这个魏王府二厨的赔钱货了,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她终于弄清了这里是哪,本以为会给她来个什么架空的地方,可没想到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南北朝,那个动荡的朝代,今日不知明日主的时代。

    南北朝的历史她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知道当时中国南边经历了几个政权,北方又是经历了几个政权,在这呆了快到一年,这此时政权归于鲜卑的东魏,她家主人就是东魏的王族,至于是哪个皇帝她不知道啦,南北朝的皇帝她只是对一个比较有印象,就是那个与人同名的高洋。

    记得那时她是想百度一下那个叫高洋的漂亮女演员,然后她竟然也搜到了这位仁兄,之所以记得,那是因为这位仁兄的一生的壮举太过震撼人心,恐怕历史上再也找不到比这位仁兄更加出彩的皇帝了。

    历史有几个敢说把自己老妈给嫁给奴才的皇帝,有几个敢当众骂岳母的皇帝,有几个敢当众调戏自己大姨姐的皇帝?恐怕没有吧,这位大哥是把所有皇帝不能做也不敢做的全做了,其实她并没有仔细看他的介绍,只是记得说他是外荒无道的昏君,而且还是个丑得不能再丑的丑娃。

    好吧,这一切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啦,她只要求有吃有喝有小命就皆大欢喜了,反正她也不想伟大的历史史页上出现桑小叶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谁知道哪时老天爷又把她给送回去了呢。

    一盘子冰梅搞定,桑小叶将空盘子往石桌上一放,对着那个正跟她瞪眼睛的小娃说道:“哎,有时间多拿些好料出来吃,别忘了叫上我哦!好了,我要干活去了,拍拍小娃的肩膀,某人一摇三晃的晃出了亭子,接着仰天就是一个大哈欠,这让元克很难想象她真的是去干活,估计又是跑到哪个角落去偷睡了吧!

    ……

    桑小叶一点都不羡慕那些穿越成为美女,成为千金小姐,成为皇后妃嫔的女主们,那多累啊,要学规矩,要小心翼翼的跟一大帮女人斗IQ,还要把众位帅哥迷得乱七八糟的欠着成叠的感情债。

    看她多好,虽然那个已升为大厨的老爹没事还是总是骂她,不过早已放弃她会成为一个淑女的这个遥不可及的愿望了,只要每天烧烧小火,切切小菜,没事偷偷的去睡大觉,不用学规矩,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害,更不用担心会欠感情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总爱找她麻烦的那个魏王府的小少爷,不过那小子也挺好玩的,嘻嘻,而且每次被他小小的虐完后都有很多好吃的。

    而魏王看自己的儿子这么爱和她玩,也就由着她懒散,只要把他的宝贝儿子哄好就万事OK了,一晃眼八年已过去了,当年圆不隆冬的小娃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虽然还是可爱的娃娃脸,可是那张淡漠别扭的脸愣是没有了让人想掐一把的渴望,她与他一个屋檐下长大,当然不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是没娘的孩子很自然成就的性格,尤其是他的老爹还给他弄个后妈回来。

    听说这个后妈是望族李家的大女儿,三年前进门的,还记得她刚看到新夫人时的呆样,不过当时她就深深体会到王爷为什么会在前夫人死了不到三年就另娶了,呃——那么样的一个柔媚入骨的美人儿是个男人就不想放过。由于她将这样的想法跟元克那死小孩说了,他还整整两个月没理她呢。

    今天的厨房不知为何这么的吵,桑小叶眯着眼睛自墙角爬起,紧接着就被自己的父亲用炒勺一顿敲:“死丫头,都要忙死了,你还睡觉,快,快帮我把这鱼杀了!”

    “呀,轻点啦,痛哦!”某还想与周公厮杀的懒虫被一勺敲醒,粘着眼屎的眼睛朝着父亲无辜的眨呀眨的,结果又是一敲:“别跟我来这套,快干活!”桑大厨毫不给闺女面子,把一只装着活蹦乱跳大鱼的桶子直接塞到了女儿手,接着又开始了自己伟大的颠勺事业去。

    桑小叶提着桶来到位于厨房的杀鱼专区,虽然极不情愿,可是不得不承认,她由刚刚穿来时连炒鸡蛋都会炒糊的厨房白痴,变成了现在连杀鱼都不在话下的厨房天才美少女,虽然这条大鱼在刀下仍是顽强抵抗,可是仍逃不可她天才美少女的神刀,手起刀落,虽然身上喷的满是鱼腥味,但是那条生命力顽强的大鱼已头尾分家,这才开始刮鳞,剪鳍,开膛破肚,接下来开始收拾内脏,一套活下来,她活脱脱就像是刚从哪个战场爬回来的,浑身上下全是鱼血不说,一股子腥味。

    “死丫头,告诉你多少次,只要把鱼敲晕就好,你干么每次给我把鱼头剁下来啊?”桑大厨看到女儿这副德性又一阵叫骂,可是换来的仍是那句老话:“我比较爱吃鱼头,剁下来自己留着!”

    桑大厨无语问苍天,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个这么样的女儿,明明五岁之前还是个乖巧的女孩,何以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就变成这副德性了,好吃懒做,毫无规矩,而且笨得要死,最可气的是一看到她那张苹果一样的脸蛋,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时他那稀少的父爱就会突然像潮水一般涌上来,害得他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哎,老爹,为什么今天厨房这么忙啊?”某血人带着一的鱼腥味靠近自己的父亲,一脸的狗腿相,因为每到厨房忙时,就是说明有客人来,有客人来就说明有好料吃,好料是厨房做出来的,当然每次都是她先尝为快。

    “去去,别再打歪主意了,今天来的人可不比从前,你爹我一个盐粒都不会让你碰的!”边将一盘红烧排骨放入盘中,桑大厨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拿着炒勺的左手。

    “咦?什么大人物啊?这么的强?”垂涎的瞧着盘子里的红烧排骨,某馋鬼打算来个声东击西,一边跟老爹说话,一边小步的向盘子方向移去,结果却是——

    “滚边去,如果你想你爹我同你脑袋搬家,你就偷吃看看!”桑大厨头也不回的说道,自己的娃自己最清楚,一句话就打回了她伸出去的魔爪。

    “有这么严重啊?”爪子在胸前空空地挠了两下,某人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不过还是没有敢轻举妄动。

    “当今皇上皇后,你说严重不?”一盘爆炒腰花被放进了盘子里,桑大厨有空将一双圆眼睨了一下不争的女儿。

    “呃——”某人额角滴下一滴汗:“他们到这来干什么啊?”对父亲的话不是那么的相信。

    炒勺将灶上烧的旺旺的火一下盖了下去,桑大厨又将油放了进去,头也不回的鄙视自己的女儿:“你这一天天都怎么过的啊?去年都换新皇帝了,咱们的王妃可是与当今皇后是亲姐妹!”

    某人的心志早被香香的爆炒腰花给迷了去,对于桑大厨的话到底听进去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双眼盯着腰花半天,随意的挥挥手道:“知道啦!”说着称桑大厨不注意,小手快速的抓起一颗腰花放进嘴里转身跑开了。

    穿着一身带着鱼腥味的衣服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儿,跑出厨房后,桑小叶直奔自己的小房间,由于自己老爹在仆人界还算是有头有脸,所以她这个闺女也就跟着借光,得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只是地段真的不咋的,竟然是在茅房的附近,虽然不至于夏天会闻到“鲜鲜”的味道,可是每次听到有人问道桑小叶住哪,王府的下人们就回答说“茅房附近”时,那感觉还真是不爽。

    穿过百花丛中,越过高耸楼台,终于到了那条走向自己小屋的必经之路,当然也是通往茅房的必经之路,小路两旁原本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三年前的某天某人由于突发奇想,勤快了,并拉着被某某从小欺负到大的小王爷在小路的两旁种满了被称作是马蛇菜的野花,也合该她种这种花,那生命力简直可以用无敌来形容,不管你怎么忽略它,怎么践踏它,在第二年的春天,它总是会鲜艳艳的拙壮成长。

    看着自己满满的成果,桑小叶得意非常,干么非要养那些个总是养不活的破花,看她家的马蛇多好,不用浇水,不用施肥,更不用除草,依旧开着这么惹人喜爱。

    还没到门口,宠物小狗子就活跳乱跳的冲着她汪汪叫着跑了过来,小狗子就是一条土黄色的小笨狗,什么主子养什么样的狗,除了吃,小狗子每天的都在睡觉当中,这会儿这么兴奋,估计是闻到她身上的那股子鱼腥味了,这不,刚看到两手空空的主子,原来那双弃满期待的小眼睛,就暗了下来,带一副“你骗人”的委屈相。

    一把捞起小狗子,桑小叶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心我今天晚上不给你饭吃!”

    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小狗子立刻露出了他本该有的表情,相当的狗腿,豆般的小眼睛冒出水汪汪的光,配上可怜的“嗯嗯”声,那叫一个可爱啊。

    “好吧,看在你这副表情的面子上,饶了你吧!”某人露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德性,全然不知这幕人狗对话落入了正从不远走过来的人影眼里。

    抱着小狗子一路逗弄着它向自己的小屋走去,全然不知自己的对面其实已经多了一个人,当自己实惠惠的撞到人家的怀里,这才捂着鼻子跳开,嚣张的叫道:“哪个不长眼的来挡本大爷的路?”

    ……

    吓——这是哪里来的妖孽,一张她最最喜欢的乳白肤色的脸蛋,一双微微上挑的单凤眼此时正魅惑的盯着自己,那只线条优美到无法形容的鼻子想必呼出的二氧化碳都是香的,啊——他娇艳欲滴的唇到底是在干么啦,干么那么半张半合的引诱人家犯罪啦,移开自己下流的目光,看向下面——

    一身暗红色宽袖齐膝的大袖衫,下面着了一件同色系的襦裤,外面另外罩了一件白纱的袍裳,上面绣着她看不懂的各种纹饰,头发没有像时下男子一般用笼冠束起,只是用一支不知叫什么的东东随意箍起,余下的都随性的散落在那诱人的肩上。

    这位仁兄从上到下,怎么看怎么就是一妖孽,一个绝对可以祸害无数青春少女的妖孽,所以,她这个无辜可爱又善良的少女绝对要离他远点。

    想到这,某人将怀里那只迷得七荤八素的小母狗小狗子的脑袋往怀里一按,小声说道:“争气点,别被妖孽迷去了心智!”说着,昂起小脑袋,很神气的打算从那位妖孽身边走过去,可是眼睛还是很不争气的朝着人家瞟去。

    当她看到妖孽男子的目光一直兴味的看着她,那狐媚的丹凤眼就像是在说“打哪来了个傻瓜丫头”的意思时,她不爽了,抱着小狗子,身也不转的倒退着过来,仰起骄傲的小脸叫嚣道:“看什么看,没看到无敌超级绝伦可爱美少女啊?”

    听到她的话,妖孽男子红红的唇角弯得更长了,惑人的魅眼闪着好玩的光芒,悦耳的男中音就这么洋洋洒洒的飘出:“是没见过,没见过这么‘独特’的‘美少女’!”

    “你这是啥米意思?是在说我不够‘美’少女吗?”桑小叶不乐意了,不就是比人家漂亮了一点点,妖孽了一下下,凭什么来笑话她的天然健康的美啊。

    妖孽男子脸的笑容逐渐扩大,刺眼的可媲美天上的太阳:“是不够美,不过还不算丑吧!”他竟然放肆的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端详起来,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脸蛋儿上镶嵌着一双神采飞扬,精气神十足的大眼睛,漆黑明亮,鼻子有点矮,却小巧可爱,嘴唇有些厚,可看粉嫩的样子却可口极了,不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却让他有兴趣仔细看看。

    被妖孽迷惑的桑小叶在N久之后,终于发现自己被轻薄了,晃晃被迷晕的脑袋,很有气势的一脚跳到离妖孽男子稍远的安全位置,双手捧着小狗子,用它的头指着男子叫道:“你什么意思,说我不美就得了,还调戏良家少女?小心本大爷放狗咬人!”

    男子看着那只流着口水在看自己的狗儿,竟然伸手一把给揪了过来,扔到了地上,血红的唇勾起坏笑:“叫什么名字?”

    “嗯?哦,小狗子!”她愣愣的看着被丢到地上摔得生疼的直哼哼直叫的小狗子,竟然老实的回答男子。

    唉——实在是那男子长得太妖孽,一不小心就会被迷去了心神啊,主啊,这不能怪她定力不足哦!

    “我在问你的名字!”男子颇有耐心陪她耗在这,一点都不嫌弃她一身的鱼血,与鱼腥味。

    “我叫——哎,我干么要告诉你我叫什么啊?”终于,某花痴及时拉回了自己被迷去的神智,努力的摇摇脑袋很有性格的拒绝回答。

    从开始桑小叶就觉着他是妖孽,当那股深沉阴邪的妖孽之气真正散发出来之时,她才知道害怕。

    男子一步步走进她,唇边的弧度虽在,可是那双眼睛明显在说他现在很不高兴有人拒绝他了,一股无形的狂虐阴邪之风刮过,吹得桑小叶小小的胆子轻轻的颤,一边小步小步的后退,一边字字清晰向妖孽大人如实报告:“我叫桑小叶,今年——嗯——十四岁,家住魏王府,父亲是王府桑大厨,无不良嗜好,爱好吃东西睡觉——”小心的盯着那双妖气横流的眼睛,她努力的想着自己的资料,可是想到最后,能说的好像都说了,总不能告诉他,她是21世纪的小小新女性?

    妖气渐收,男子直起渐渐逼进桑小叶脸颊的身子,一支手撩起一缕肩上的发,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鬼才想知——”某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突然又散发现来的妖气让她马上识相的收卡住要说的话,立马涎出一张脸来,露出自以为最最狗腿的笑:“那个,请问大哥您贵姓大名?”喷血,哪有这样的人,人家不想知道他是谁还不行,妖孽就是妖孽,不能用人类的思想来衡量。

    男子这才收起吓人的妖气,丹凤美眸露出满意的神色:“记着,朕的名字叫做——高洋!”

    “是,高洋,小的不一定记得死死的,牢牢的,下辈子都不会忘——啊?你说什么?朕?高洋?你,你,你——”某叶发挥了NBA球星的绝顶弹跳力,足够用她那刚顶150公分的个子来个大灌篮,那粘满鱼血的小爪子颤抖的指着叫什么高洋的妖孽男,半晌说不出话来。

    高洋眯起丹凤眼,一把拍下她那不宜瞻观的爪子,沉声说道:“怎么?不相信?”

    没错,她是不太相信。她想起了那个高洋,那个一直被她说成丑八怪的北齐开国皇帝,高洋!可是,这个高洋真的是历史上说的那个吗?历史不是说他是个奇丑无比还有皮肤病,精神极度过分的疯子吗?

    呃——精神方面貌似有可能是他,可是那可以迷尽天下女人的妖孽脸——

    高洋看着她千变成化的表情,那上面明显惊的不是他的皇帝的身份,而单单是他高洋这个名字,他的手拂过自己的脸颊,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沉思的眼——莫不是小小的她也曾经听说过他的“丑名”?

    “你——你真的是那个高洋?那个北齐皇帝的高洋?”小小的脏爪子又指向了他,那双漆黑灵动的大眼写满了怀疑,让人看着非常的不爽。

    “如假包换!”他双手环胸,假一赔十的架势。

    “额——原来历史也会骗人!不行,我得好好思考一下!”语毕,真的像片小叶子般瞬间飘得老远,等到他触及不到的地方时,还小心的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继而又跑掉了。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高洋将手凑到鼻间闻了一闻,一股子臭臭的鱼腥味,他嫌恶的甩了甩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心血来潮逗弄了那个小丫头,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北齐天保二年,二十一岁的皇帝心中泛起了阵阵疑惑,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身鱼腥味的爬进了他的心里!

     正文 第二章  伟大的目标

    换完衣服的桑小叶,刚刚走过那条“花香遍路”的小道,就被王府的元管家给逮个正着,本还想着再到厨房去给老爹“帮忙”,可这会儿却被揪着过来当临时服务员了。

    手里端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白斩鸡,却要她食指不动,口水不流,那简直比让她死还要难受,可是面对着管家一双小耗子眼睛,她愣是不敢,谁叫她是既贪吃又胆小,虽然,后面的那双小耗子眼平时和她家老爹称兄道弟,偶尔也会赏她些好吃的,可是要是跟工作有扯上关系,他可是从来没给她老爹面子过。

    “死丫头,快点,别把口水给我流到盘子里!”这不,熟悉的一脚踢在了她身经面战的屁屁上,虽然一点都不疼,可是某人还是加快了些脚下的速度。

    当宴会厅近在眼前时,某片叶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盯着手里的那只白斩鸡,若有所思,等人家都进去了之后,她还独自在门口当沉思的雕像。

    要不要进去,如果妖孽真的是皇帝,那他一定会在里面,如果他发现了自己,会不会因为刚才自己突然跑掉而给加自己个大敬的罪名?大不敬会不会砍头啊?会不会株连九族啊?或者他会像王爷似的饿她三顿?

    貌似饿肚子比在某叶心里比砍头还要可怕,脸色都吓青了,要不是元管家又是一脚踢,估计她当时就能端着白斩鸡撒腿跑掉。

    踉跄的一脚跨过门槛,险险的吊了个排尾,当前面的丫环们将菜色全部摆了上去,只剩她手里的这盘白斩鸡时,她却有些不知何去何从了。

    没有看到那张妖孽脸,心里有些小小的放松,可是一双圆圆可爱的小脸却露出为难的表情,黑黑的大眼在桌子上左顾右盼,愣是找不出一块空地儿来放她的白斩鸡,在桌的权贵们没人注意她小小一片叶子,而她也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那里,小声对着盘子嘀咕着:“亲爱的白斩鸡啊,你看这里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不如你就随我走吧!”

    声音不大,却正好飘入在她前面不远处背对着她的高洋耳朵里,那声音出奇的熟悉,他放下筷子,慢慢的转过身去,果然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抹娇俏的小身影,经过他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小叶子身上,而她却还在努力的和盘子里的白斩鸡沟通。

    “我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啊,人家桌上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你干么还赖着不走啊?”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揪着盘子里的鸡头,小脸上的一双秀眉皱得紧紧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怨怼相。

    “……”白斩鸡无语,在座的权贵更无语,最后还是魏王爷元昂,首先发难:“你这丫头在这干什么?”

    “啊——”心一抖,手一颤,白斩鸡终于不愿再在她的手里听着她不知所谓的嘀咕,成抛物线状,直直飞向它最该去的地方——餐桌。

    然而,不知是地心引力太强大,还是怎么地,白斩鸡最终没有到自己的归处,而提早降落了,正正好好地降落在伟大妖孽的皇帝头上,整整做了一回史上最最勇敢的白斩鸡,给自己不平凡的一生做了一回最终总结。

    我们伟大妖孽的皇上头上流下了鲜美无比的汤汁,一只鸡头激昂的立在他的头顶,像是在彰显自己伟大而不平凡的一生——将一皇帝压在头下!

    空气瞬间凝结,刚刚出去了一下下的元管家回到这里就看到了一幕,当时也吓在了原地,宴会桌上除了王爷,王妃,还有小王爷元克,再就是随着皇帝一起到的皇后,与两个当朝最受皇帝宠信的权臣常山王高演,还有丞相杨愔。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魏王爷一家的脸色都已发青,魏王爷甚至吓得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王妃则一脸苍白的看着皇后那张与其相似,却更加端雅倾城的容颜,而得到的是一脸无耐的回答,常山王高演,倒是没那么多的反应,一张旷世优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与高洋有几分相似的眸子少了分妖气,多了分亲和力,而这分亲和力却只是淡漠的望着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女娃。

    杨愔是个看起来就是老成稳重的主,三十多岁脸上有着不合年纪的沧桑,此时他正小心观察着那张令人琢磨不透的圣颜,汤汁顺着头发,流到了他的脸颊上,他没有丝毫要拭去的意思,唇角那个弧度始终没有放平,一直那么高深的勾着,头顶的那只鸡头依旧放肆的激昂着,而白色的纱袍早已被油油的汤汁淋得一塌糊涂。

    现场就这么凝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罪魁祸首打破沉寂,然而结果又是一场混乱——

    “那个——妖——啊不——皇上,你头上——那个——”某叶很有责任感的想为伟大的妖孽皇上把头上那只鸡头给拿下来,于是她行动了,可是明明很小心的步伐,却踩到了被油汁淋湿的地面,她就这么在众人的眼前直直的扑向了伟大妖孽的皇上,在她马上就要扑进伟大皇帝的怀里,众人收紧呼吸之时,突然冒出的一脚将她给踢了开去,这一脚正是刚刚为她那蠢行为头疼不已的王府小王爷爷,元克是也。

    元克一把揪起被踢得晕晕呼呼的某笨蛋跪到了一身汤法,却依然优雅的皇上的身前,按着那颗不怎么屈服的小脑袋先是磕了三个大响头,接着说道:“请皇上恕罪,这丫头平时欠少管教,让皇上受惊了!小臣罪该万死,死丫头,还不快请皇上饶命!”说着他拍了一下某颗不在状况的脑袋。

    “唔,好痛!”摸了摸被拍得生疼的脑袋,周围的诡异气氛总算让这片叶子感觉到了异常。

    “那个,皇上饶命,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是那只鸡太着急去抢它的立足之地,我保证,它绝对是太着急了,所以才——”看着身旁元克那张满是黑线的脸,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干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她明明按他的话求饶了嘛。

    高演首先轻笑出声,唇角的笑意在越扩越大,直至连高洋都笑出了声,这可吓坏了王爷与王妃,慌忙起坐跪到了高洋面前:“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微臣这就把这丫头拉出去乱棍打死!来人哪——”

    “朕,有说让她死了吗?”任由杨愔将那块只鸡头从头上取了下来,脱去了外面的纱袍,露出一身暗红的袖衫,脸上的油汁不知何时也被杨愔擦干,虽然头发仍是湿的,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妖孽般的美颜。

    优雅的自座位上起身,走到跪着的桑小叶跟前,缓缓的蹲了下去,抬起右手,修长的食指轻巧的挑起她的下巴,细长的凤眼妖气横生,把某人又是一顿迷惑,那悦耳的中音舒缓的响起:“这么好玩的宠物,王爷就好好养着吧!”

    蓦的——红影一闪,他站了起来,桑小叶看到的只有那双看起来很华贵的木屐,顺便闻了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隐隐的鸡香味。

    “好了,都平身吧,回宫!”淡淡扫了一眼魏王全家,转身走向宴厅门口,皇后一声不响的站了起来,跟了上去,临走之时,若有所思的望了望仍神游太虚不在状况的某人一眼。

    元管家以最快的速度将桑小叶的壮举通知了桑大厨,那支桑大厨最爱的大炒勺当场就摔到了地上,发出一阵“砰”的哀鸣声,接着疯了一样跑出了他最爱的厨房——

    魏王爷威严的坐在王府大堂的正位上,一双虎目直直的瞪着下面那个连跪着都可以睡着的某某,胸口不断的起伏着,王妃则坐在他的旁边拍着他的手安抚着,一双勾人的媚眼有些怨恨有些责备的看着那个还没有自觉到闯了大祸的某人。

    桑大厨跪在下面,使劲的推了推自己那没出息的闺女,硬扯着昏昏欲睡的她把头磕到了地上:“王爷饶命,是奴才教女无方!”

    啪——

    王爷一手拍着桌子猛的站了起来,宽大的袖袍随着他挥动的手臂掀起一阵风,他一手指着地上那个居然直起身子擦口水的某人,咆哮道:“你让我饶命?那谁来饶我们全家的命?她——她居然那么对皇上?”魏王放下手,又坐回了坐位,他不能给皇帝留下任何借口的,自他登基以来,大肆残杀前朝皇族,而他是因为娶了皇后的亲姐姐才幸运的活到现在,可是他知道,以他的性格迟早还是会下手的,所以他绝不能让他揪住任何借口。

    王爷的怒吼让某人终于清醒过来,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不过听王爷一讲,貌似她自己忘了对方是谁哈,那可是这个社会掌握生杀大权的第一号人物呢,而她却——

    “那个——王爷,皇上他会那么小气吗?”虽然她是把那个妖孽的皇帝给弄得挺狼狈,可是身一国之君不至那么丁点气量吧。

    “闭嘴,死丫头!”桑大厨狠狠一掌拍下女儿的脑袋,打住她的继续胡说八道。

    王爷一支手支在桌子边缘,抚着眉心,淡淡说道:“老桑,你在王爷服务多年,也算是王府的一份子,这丫头平时怎么闹怎么懒散,本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本王不能再姑息了,为全府上下几十条人命,非得处置她不可!”

    “王爷——”桑大厨一下子颓然的坐到了地上,这时他看到一直坐在旁边无语的小王爷元克,连忙跪爬过去抓着元克的腿求道:“小王爷,你帮小叶子求求情吧,求求您了!”

    始作俑者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真的大条了,不过天生乐观无敌的性子还是爬到父亲的身边,拉过他扯着元克的裤腿的手说道:“老爹,你干么啦,我又不是没挨打过,安啦!”

    元克通亮的大眼扫过她那张依然乐天的苹果脸,转过脸来看着父亲道:“他不是说了,要好好养着她?”

    “圣意难猜,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丫头做了对他不敬的事,以他的性格虽绝对不会饶他的,你不记得一年前给他梳头的宫女只是因为梳掉了一根头发,他就——”王爷看着儿子,他当然明白儿子与这丫头的感情,可是——

    “我必须先动手,让他无话可说,不然——”

    元克听到父亲的话,定了定,转过脸来正好看到那双清澈的大眼在盯着自己看:“你不会是告诉我,只是那样一下下就要砍头吧?”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那个高洋不是已经不追究的走了吗?为什么他们自家人反倒来——

    “他是一国之君!”元克静静的看着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格他当然明白,她永远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复杂的道理。

    “你是要告诉他不止是一国之君还是一个小气的一国之君吗?”桑小叶眨巴着黑黑的大眼睛,总算意识到这件事,好像真的和自己的小命扯上关系了。于是,她一把拉起还跪在地上的老爹,也不管王爷一家人怔愣的目光,一边扯着父亲一边道:“老爹,赶紧去收拾细软,咱们闪人!”

    刚走到大堂门口,只听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桑小叶拉着父亲傻傻的站在门口,看到王爷带着王妃与元克齐齐跪了下来,而她也很快被父亲拉着跪了下去,只听拿着圣旨的老太监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魏王府之宴,颇得圣心,特赐白斩鸡一盘,以王爷一家享用!”语毕,身后的小太监端上来一盘白斩鸡,还冒着热气呢。

    老太监接过走到王爷身前,王爷战战兢的接过盘子,接着便听到老太监在耳边轻道:“皇上说了,那只有意思的小宠物,王爷要替皇上好好养着,不得有误!”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将白斩鸡高高举过头顶,俯下去。

    老太监走了,王爷站了起来,正好看到那个拉着父亲想要跑路的某某,说道:“桑大厨,你回厨房去吧!”

    “王爷——”桑大厨犹豫的看着王爷,他已经打好主意,虽然女儿不争气,可是终究还是自己的宝贝,所以就算死,父女二人也要在一起。

    “放心,本王不会再拿这丫头怎么样了!你们都下去吧!”王爷坐回了原位。

    “意思是我没事了?”桑氏小叶子轻飘飘的小心问道!

    王爷没有回答她,只是随意的挥挥手,让她下去,她也识相,拉着父亲就跳出了大堂,心里打算着如何让父亲做顿好的吃,来压压惊。

    “他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元克背着手站在大堂中间,看着桑小叶消失的地方,心里渐渐松了下来,可是那道圣旨却让他感觉更加的可怕!

    “他竟然让我好好养着那丫头,伤不得打不得,他到底在想什么?”王爷疲惫的一手支着额头,突然他抬起头来,对儿子说道:“克儿,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也应该做些什么了!”

    元克转过头看着父亲好一会儿,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王妃,最后嘴角飘起一抹淡淡的笑痕,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了大堂,身后传来王爷一声深深的叹息声。

    某叶在回去之后,还是没免了被父亲一顿“屁板”教育,不过在三天之后她又“活”了过来,并且很豪气的抓住那个被她认为超级不够义气的青梅竹马。

    夏天渐渐过去,秋风送来了凉意,冰梅不再是受人欢迎的食物,还是那座池塘,还是那座亭子,亭子里坐的同样是八年前的两个娃,只是男娃的身材已经拉得颀长,虽然还可以看到那时稚气,可脸庞却不再是鼓鼓圆圆,尖尖的下巴突显出漂亮的脸颊弧度,那是标准的瓜子脸,大大眼睛依然明亮,可是却深邃了许多,优美的唇形已看出了性感,一身纯白更是将那玉树临风,气宇嚣昂的气质彰显无疑。

    “老天真的不公平!”女娃的脸依旧是那时的鼓包包,双眸仍然闪着那时懒散的光芒,好像除了身高稍稍拉长外,并没有变多少,此时她正嘟着小脸不满的看着男娃。

    “怎么不公平了?”元克放下手里的茶杯,状似不经心的问道。

    一片树叶这时飘进了亭子,落到了女娃面前,她随手捡起,放在指尖把玩:“八年来,你长高了,变得越来越帅了,貌似还有了学历——呃,不是,是弄了个探花,在政府,不对,应该是朝庭混了个官当,唉——我突然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老喽!”过来多年,居然仍改不了在现代时的用语,是自己太没用吗?

    “你不要忘了,你比我小两岁!”元克白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从小到大总爱用这种口气同他说话。

    “是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不过大我两岁的某某啊,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为你的没义气而有所表示呢?”撇开手里那片被欺负得体无完肤的小树叶,她一把揪起那雪白的衣横眉怒眼道。

    “我怎么没义气了?”元克一把拍掉她的脏爪子,一脸不爽的道。

    “你老爹要弄死我耶,你居然不管?”亏她从小到大都把他当哥们,铁子,换命的交情,他居然这么伤害她纯洁高尚又充满义气的侠义之心。

    “我有说不管你吗?”元克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想起当时自己想暗地里把她给送走的想法颇感不值,她居然这么的不相信他。

    “嗯?那你意思是会救我喽?”她眯着眼睛看着他,努力的想从他的眼中看到心虚,可是她失败了,所以,这个话题跳过!

    她坐回了他的对面,同他一起远眺向碧蓝的天空,几片白云悠闲的飘过,风徐徐吹过,她深吸了一口初秋的清凉空气。

    “你有最想做的事吗?”他依旧望着天空,漫不经心的问着旁边的她。

    “有啊!”她理所当然的答道。

    “是什么?”他回过头来看着她,有些意外,她居然有理想?他以为她会直接告诉他不知道呢。

    “当然是将来找一个有钱又帅又爱我,可以让我一辈子吃喝不愁的老公哦!啊——对了,最好是可以入赘的,嘻嘻,舍不得老爹嘛!”某人开始花痴的想象着美好的未来了,这时得到的是元克,冷冷的一哼:“哼哼,你的理想还真伟大!”她居然只是想找一个男人嫁了,想到她嫁人的样子,他的心莫然的堵了一下。

    “那是,我的人生目标可是相当的明确又伟大的!”小脑袋一昂,那叫一个神气啊。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无语,转过脸又望了那碧蓝的天空,可是不知何时,竟然飘过来了几朵乌云,他的心这时也慢慢的沉了下来!

    “小叶,以后千万不要再惹他了,知道吗?”乌云越积越厚,元克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只是收回了目光,看向旁边无聊到啃手指的某人。

    “啊?谁?”迷惑的抬起头,看着他。

    “皇帝!”元克郑重的看着她,那副神情似乎是非要得到一个她肯定的答案。

    “我没惹他嘛,再说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交集嘛!不过,他真的叫高洋?我记着高洋应该是个丑八怪才是!”人家正正经经同她说话,她偏偏就能露出那副既狗腿又八卦的神情。

    元克愣了下她怎么会知道高洋,不过细想一下高家的人不管是前朝还是现在谁没听说过呢:“在他哥哥高澄死之前,他的确是个既丑又傻的人,可是在一晚之间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尤记得当年他在高澄死之后高家一片混乱,本以为可以夺回大权的前皇帝正暗自高兴,却不想此时西魏与大梁称此他们国内大乱之时来攻,那时就是他指挥若定打败侵军,从而再次使高家掌管政权,那时他才二十岁,同年他废了东魏皇帝,自己登上了皇帝宝座,从此,他们这些东魏的皇族每日就活在心惊胆战当中,而他家得以幸保,不得不得承认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

    “一晚之间?这么神奇?从一个丑八怪,变成一个妖孽级美男?”这也太扯了吧!

    “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当时他变成现在的模样时,连太后都认不出来,可是他说出了他从小到大的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最后,还实行了滴血认亲。”有雨点滴了下来,他站起了身子。

    “滴血认亲也不是百分之百好不好,切!”她跟着他站了起来,下雨了,这天气是睡大觉的好天气。

    “不管怎么样,太后承认了他,高家的人承认了他。这就够了,记着我的话,别去惹他!”一个可以将息隐藏那么多年而不被父兄发觉异状的人,那到底会是一个怎么可怕的人,只有天知道。

    在雨下大之前,他飘然出了亭子,桑小叶也在他之后离开了,雨点渐渐大了起来,不多时已如瓢泼。

     正文 第三章  酒疯后遗症

    天保三年,天下大旱,皇帝命皇后之弟李长林开国库赈灾,可其却克扣赈灾粮食,被皇帝查知,当即将其斩首示众,皇帝的大公无私让全国的老百姓们高呼万岁。

    当然,天下再怎么大旱也旱不到皇亲国戚的家里,况且这里还有一只皇帝亲自命令豢养小宠物。

    虽然一年多过去了,皇帝对这只小宠物是不闻不味,不过魏王爷还是小心的养着,这不,农历十月初二是小宠物的生辰,魏王府的小王爷将小宠物带出了王府,受灾的百姓已得到了安抚,京都邺城安定了许多,人群来来往往的街道上,虽然偶尔还是会看到一两个愁眉乞丐,但是已不是时有饿死骨的状态了,桑小叶有心底小小的佩服一下妖孽皇帝。

    十月的天气不是特别的冷,可是从嘴里呼出的气也在空气中结成了白霜,桑小叶聒噪的跟在元克的身后,不时的问这问那,这实在是不能怪她,穿越过来以后,她出王府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每次都是匆匆忙的,这北齐国到底是什么样子她都还同来得及看呢!

    邺城住的大部分为胡化汉人,来来往往的人群服饰汉胡各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可都是她在现代没见过的,晃晃悠悠一上午已过去,元克扯着手里抓着一个胡饼快乐的啃着的桑小叶,当她看到眼前的这座正散发着香的酒楼时,胡饼立刻被她随手抛之脑后,反手抓过元克的手,冲进了酒楼。

    元克似乎是这家店的老主顾,小二一看到他马上迎了上来:“哟,小王爷,您来了,快请!”

    两人随着小二来到楼上,这楼上似乎全部是雅间,每间的门上都挂着貌似风雅的名牌,听雨小楼,风雪云轩之类,当走过一间名为花影月重的房间时,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也没看他们一起就直直的向着楼梯走去,在房门快速合上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不过还没等她确认房门应声而关,摇了摇头,她只当是花了眼,随着小二走进了“花影月重”旁边那间名为“夏荷映湖”的房间。

    “哇——小克克,太谢谢你了。来,让姐姐亲亲一个!”当看到满桌丰盛的菜肴,某馋鬼色心大起,朝着坐在对面的元克就扑过去,不过却被一脚给踢回了原位!

    “你都十五岁了,该有点女子该有德行了!”元克双手环胸板着脸看也不看她一眼,可是不经意间却可以看到两颊那两抹淡淡的红云。

    “唔——什么德行?”吃的魅力永远是最大的,既然人家不接受她无敌美少女的投怀送抱,那她也不勉强,还是和桌上的食物们来个大拥抱吧。

    “呐!”元克也不指望她真的能听进去,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推到了她的面前,脸上那抹淡红还未消失。

    “嗯?什么东东?”一支手还在颊着肉片,腾出另一只手将小盒子拿了过打开来,一支晶莹剔透的玉镯露了出来。

    “给我的生日礼物?”闪着绿光的镯子让某人看到了古董的价值,终于将筷子暂时放到了一边。

    “笨蛋!”元克别扭的转过脸,不让她看到自己越来越发烧的脸。

    “啊——太谢谢你,小克克!”这一次他躲防不及,终于惨遭狼吻,一个湿湿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虽然受她口水荼毒已经不是第一次,可那时她还是个小娃子,然而当一个散发着少女幽香的她与自己贴得这么近时,他的心乱了,慌乱的红着脸将她一把推开,故做镇定的理理自己的衣领道:“吃你的饭吧!”

    “嗯。遵命!”某人丝毫没有查觉他的不对劲,将玉镯小心收回自己的怀中,抓起筷子开始狂扫。

    过生日嘛,当然免不了喝几杯,元克没有特别阻止她喝酒,可是他现在却后悔莫及,这简直是拿石头在砸自己的脚,他就没见过酒品这么差的人,狼嚎狼叫就算了,还要动手动脚,摔杯砸门,若不是他这个小王爷名号在这,估计他们早被踢出酒楼了。

    “桑小叶,你够了没有,跟我回去!”元克头上那个笼冠早已不知被扔到了哪里,一身白衣早已五颜六色,并且有被抓破的痕迹,再看那零乱的发丝,倒有几分像是被奸污的少女。

    “不要,这酒好好喝,你也来一杯吧,美人!”桌底下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散开的发间露出一张酡红的脸蛋儿,一双大眼迷茫的寻找目标,手里的酒杯还有摇摇晃晃的洒出酒来,当她发现目标时,突然从桌下串了出来,猛地扑身过去,再一次将元克压到了身底。

    “叫你喝你不不喝,来罚酒三杯!”双腿威猛地骑在元克的肚子上,一手抓着酒杯,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个用力,他完美的颈间与锁骨已露了出来,她双眼发亮的擦了擦口水,口齿不清的说道:“看起来,好好吃哦!”元克拼命的抵抗着,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那张流着口水凑过来的小嘴对他也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当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飘渺清冷的声音飘进了两个周身火热的人耳朵里:“看来是朕打扰了二位!”

    两人一齐望向门口,元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某醉鬼却一脸坏笑的站了起来,晃晃当当的朝着门口站着的两人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着:“呵呵——极品,极品,呵呵——”

    元克想上前抓住她,可是她却已经扑到那抹挡在紫色身影前面的淡青身影身上,高演穿着淡青的宽袖大袍,腰间系了一块青色玉佩,优雅的脸上总是挂着莫测的微笑,虽然看起来亲近怡人,却永远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当那支粘满油水酒渍的爪子抓到他身上时,他没有马上推开,反而微笑地看着她。

    “唔——美人,跟本大爷回家吧!”脏爪子慢慢的爬上高演的脸,另一只不断的在人家身上摸索着,在摸到那块玉佩时,她又露出了¥的表情:“这个当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高演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身后的人但笑不语,他又转过头来,笑着跟她说:“好啊!”语毕,便解下那块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收起玉佩,她还不想放过他,一双色眯眯的大眼睛在他脸上绕了几圈后,坏笑道:“嘿嘿,你比我家小克克还好看,走,咱们回家!”一把抓住他的手便向前冲去。

    看着这样的她,元克却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因为那个人已经用眼神在告诉他不许说话,当她拉着高演直直冲向前时,正好撞在了那个人的胸口,她睁开了迷茫的大眼睛,顺着紫色的衣衫向上瞧去,一张美冠绝伦的脸近在眼前。

    “嘻嘻,妖孽,咱们又见面了!”她居然记得他,不过她似乎还是忘了些什么,放开抓着高演的手,两手直接扑到他的胸前,揪住他的前襟:“今天我生日,礼物!”

    高洋血红的唇角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突然他的手指间多了一块金牌,看得高演与元克脸色一惊。

    “咦?金子呢,呵呵——妖孽,还是你实惠!”她毫不客气的将金牌收下,不过这可满足不了她。

    “咦?你干么——干么笑得那么落没?呜——你是妖孽,一定没人跟你玩!”她模糊不一清的一段醉话,却让在场的三个男人一起僵直了身子,动也没法动,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可是她却直接揪着高洋的领子:“走,跟我回家去,姐姐跟你玩。嘿嘿——穿越果然好,有这么多美男,嘿嘿嘿——”她一手抓起高洋,却还没忘高演与元克,摇晃着转过身来,对着他们二人叫道:“以后他是老大,你们‘姐妹’要好好相处,不许胡乱——乱吃——”话没说完,眼前突然一晃,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这一场生日酒疯,终于宣告结束,房间里,留下三个立场各异,思想各异,却同样露出无耐表情的“极品”男人!

    桑小叶感觉自己一晚之间似成了王府的风云人物,看她这一路走来,那些丫环男仆花匠哪个看她不是那种崇拜到恨不得将她围起来签名,可是他们却没有行动,她只好继续往前走,当到了她打工的厨房,看到老爹亲热的喊了一声:“老爹早安!”时,桑大厨却只回过头来,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转回了脑袋,而厨房其他人则全部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

    “哎,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今天王府的每个人都这么奇怪?”她蹲到了那个自己的专属角落,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同她一样是个摘菜小妹的小丫头,此时正以着一种冒着星的崇拜眼光看着她。

    “喂,小月,你在干么?”他推了推明显不在状态下的小月问道。

    “小叶,我好羡慕你哦!”小月双手握拳相并放在下巴下,眼睛泛出水汪汪的光。

    “哈哈,是吗?那以后你就要努力向姐姐我看齐哦!”某人很不害羞的张狂大笑,脑袋的小小角落突然冒出个问题:她羡慕我啥啊?接着很快又:管她呢,反正被人崇拜很爽,怪不得人家都想当明星呢!

    听到她的话,小月更加的兴奋,拉着她的手臂尖叫道:“真的吗?我也可以让皇上抱着送回来,也可以在皇上身上吐得一塌糊涂而不会被降罪,还可以——还可以——轻——轻薄皇上!”说到最后小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小采上露出娇羞的表情,可是她的话却让某人雾煞煞!

    “那个小月,你说谁被皇上抱着送回来,谁在皇上吐得一塌糊涂,又是谁轻薄皇上?”哪个英雄有这般胆气,她要拜他为师。

    “就是你啊,小叶!”小月食指很坚定的指着她的鼻子道。

    “我?”桑小叶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叫道:“这么轰烈的事情是我做的?”她一个高跳了起来,厨房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桑大厨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他静静的看她一会儿,突然那不离手的大炒勺照着她的脑袋又是一敲,接着一手揪起她的耳朵,骂道:“死丫头,你就不能有一刻消停的,就只会惹麻烦,还给我去喝酒?”桑大厨手劲大了一些,某人开始哇哇大叫:“轻点啦,好痛哦!”

    “你还知道痛?喝酒?你喝也就算了,还撒酒疯,你撒酒疯也算了,你竟然调戏当今圣上,还吐了人家一身,你是不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了?”桑小厨继续大骂,厨房的人都上前去拉,没有注意门口走进来的白色身影。

    “你们在干什么?”平静中略带威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门口。

    “小王爷!”众人散开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唯留正教训女儿的父亲。

    “请小王爷降罪,都是老奴教女无方!”桑大厨跪到元克面前,大有以死谢罪的架势。

    “这与你无关,起来吧!”元克瞪了一眼一旁正摸着耳朵眨着一双无辜大眼的某人说道。

    “干么啦,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可别胡乱说哦!”她扶起自己的父亲,一脸的苦恼,貌似在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可是怎么想她也只是记得元克带她去吃饭,然后他们喝了酒,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跟我来!”元克突然一把将她拉了过去,不顾她的反对,硬是将好拖出了厨房,他们出去后,厨房的人又聚集到了桑大厨周围,叽叽喳喳起来。

    外面已飘起小小的雪花,这是天保三年的第一场雪,比不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某人根本不清楚,当某片小叶再次被拉到那个荷塘边的亭子时,小脸已经因寒冷而冻得通红了。

    “喂,小克,你在生什么气啊?”她搓搓小手放在嘴前哈着气。

    元克背对着她看着还未结冰却已荷花无影现萧条的池塘不发一语,可是从他身上明显可以感觉到:生气!两个字,连迟钝的某人都发觉了,可想这股气有多大。

    “哎?小克?”她走到他的身后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一股暖暖的感觉自他的身体散发出来,让她一时忘了这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竟然就当是暖炉一般抱了上去——

    “唔——好暖和!”她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全然没发觉被她从背后贴上去的身体僵得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到底在——拿我当什么?”他僵着身子,仍看着那萧条的池塘,脸上微红,露出一抹淡淡的伤感,总是这样,跟他那么的亲密,却从来在她身上感觉不到那样的情感,以为可以慢慢等,可是昨天那个人的眼神——

    “暖炉啊!小克真好,冬天总是暖暖的!”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理所当然的回答。

    他的身子一松,蓦地——转过身来,脸上闪过一抹哀伤,而正因为他突然转身而差点摔一跤的桑小叶并没有察觉,她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火气大盛的元克,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难道不能对我说吗?”虽然他们一起从小长大,而她现在的年纪还比他小两岁,可是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个小时候爱整人,爱闹别扭的弟弟啊,曾经他有什么事都会告诉她,可是不知为什么,近两三年,他似乎不再喜欢和她说心里话了,虽然仍然对她很好,可是却开始在疏远她,而她将这理解成,孩子长大了,知道男女之别,害羞了!

    “不用你管!”看着她那依旧迷茫的双眼,元克一把甩开她刚刚搭在手臂上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亭子,迈进飘飘洒洒的雪花之中。

    雪花越飘越大,桑小叶仍站在亭子中发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发那么大的火,难道是因为昨天她又给他家添麻烦了吗?可是他为什么不直说?他以前不是只要她做错事,就会毫不客气的指责吗?

    好吧,她承认自己太笨了,根本不知道他何以发这么大的火,可是她真的在乎啊,除了老爹,他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亲人啊,他生她的气了,她真的好怕,怕到会傻傻的地雪中发了半天的呆,直到冻得手脚发麻动不了了,才发觉自己竟然在这里站了这么久。

    粗线条兼脸皮厚的人是让羡慕的,在某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元克终于将火气稍稍消了许多,并且和她说话了,可是却仍然冷冰冰的,不过,这和半个月之前比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冬天是个睡觉的好季节,老爹身为厨房部门的总管,她这个闺女一般是很有特权的,随时可以迟到,随时可以旷班,像现在明明已经是上工的时间,她却仍然躺在热呼呼的被窝里,鼻子孔冒着幸福的泡泡,一边流着口水,一般叫着红烧肉,酱排骨的可口菜肴。

    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被窝里的某蛹毫无反应。

    砰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蛹微微动了一下,仍没反应。

    砰砰砰砰砰——敲门声响了起来,蛹这一次动得比较大,这时一颗小脑袋不耐烦的晃了晃,继而把棉被往头上一盖,继续不动。

    哐——门被一脚踢开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走到床前,一把掀起床上的被子:“死丫头,快给我起来!”桑大厨一把揪起眼睛还没睁开的女儿,大吼道。

    “唔——好困,我要睡!”某人抱着枕头又要倒下去,可桑大厨可不允许她再倒下去,一把揪起那身经百战的耳朵,叫道:“快给我起来,皇上来了,跟王爷指名要见你!你这个死丫头,就只会惹祸,看吧,麻烦来了!”桑大厨一边唠叨,一边把衣服扔到女儿面前,这次皇上的目的谁都不清楚,有人说他要发达了,可是他才不想,这样的女儿进宫,估计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想她好好的呆在他身边就好了,可是,事情由得了他吗?

    迷迷糊糊的洗完脸,将头发随便扎了两个小辫,时下的头型她向来不会弄的,就这么半眯着眼被桑大厨拉了出去。

    谁也不清楚这皇帝大冬天的大早上干么突然跑到王爷府,当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大堂之后,那坐在上位,穿着一身紫色狐裘,带着莫测高深的妖孽笑容的高洋才将众人将苦苦的妖气弥漫的空敢中解脱出来。

    “朕想出城去别院赏梅,元克与这小丫头就陪朕可好!”像是泛着红光的妖孽之眸盯着桑小叶,让她不得不从朦胧的睡意中醒过来,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听似商量的语气,可是在他的脸上显现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所以王爷首先跪了下来,其他人也随其跪下:“谢主隆恩!”

    元克跪在王爷的旁边,平放在地上的手渐渐的抓成了拳头,当高洋喊起平身之时,握着拳头的手已是青筋突起。

    冬天的天空总是特别的蓝,可是仰望着刺眼的蓝天,桑小叶只想睡觉,冬天是她最喜欢的季节,因为那时特别的冷,而房间就会特别的暖,睡起来会特别的香,几点特别让她对冬天情有独钟,可是那只是针对于让她成天睡在房间里的情况下,像是此时大冷天的坐着没有暖气的马车,抱着两个小暖炉还是冻得打哆嗦的她,那就是相当不爽的事了,于是,她不满的抱怨道:“为什么要大冬天到处乱跑,在家睡觉不是很好吗?”

    马车里,只坐着她与元克,说完,她干脆抓着车里准备的毛毡裹着身体倒了下去:“小克,到地方叫我,我先睡一觉,腿借我一下!”说着,一头倒在了元克的腿上,也不管他那不情愿的脸色,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马车缓缓的驶到了郊外,前些日子的那场大雪由于不似城内有人扫除,依旧铺在路上,上面行人的脚印,马车的车轮印清晰可见,由于时间尚早,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两辆马车在缓缓的行进着。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元克看着躺在腿上睡得香香的人儿,抬起手准备叫醒她,可是过了半晌他的手也没有落下去,虽然睡相难看,口水横流,可是看着那张睡得幸福的小脸,他实在狠不下心去吵醒她,于是,他轻轻的用手托住她的头,将压麻的腿抽出来,稍稍缓了一下,然后将她抱到了怀里,这才慢慢的下车。

    高洋看着元克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人儿,好像珍贵的水晶娃娃,脸上虽然皱着眉头,可是眼里流露出的那抹怜惜,任谁也看得出来,心里莫名的不快起来,妖眸闪过一丝邪光,紫影瞬间已在元克身前。

    “这丫头倒是很能无视朕的存在,陪朕同游居然睡着?”盯着元克怀里的桑小叶,眸渐渐细了下来,突然,他一伸手扯住桑小叶的胳膊,欲将她扯下来。

    他的动作吓了所有人一跳,跟他同坐一车的高演连忙上前拉回他的胳膊,小声说道:“皇上——”

    高洋收回了手,可是他的眼睛依然盯着在元克怀里此时已因为刚才的事,慢慢舒醒的桑小叶。

    “咦?!”她迷糊的揉揉双眼,发现自己睡在元克的怀里,她很自然的对他露出微笑:“到了吗!”

    元克将她放了下来,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突然感觉周围妖气弥漫,这才发现原来皇帝大人就在跟前,而她却彻底给忽略了。

    “呃——皇上——”手举在半空,她小心的叫了一声,对于这个皇帝,她除了对于历史上的了解外,再就是那种让人害怕的妖孽气质了,第一次见面,她不知道他的身份,第二次见面,她整个人不在状况内,第三次见面,她根本是醉得醒人世,自己做过什么谁知道呢,而这一次,算是她在最清醒的情况下与他面对面吧,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实在是让人很不爽,可是她偏偏不敢有所造次,悄悄将手收了回来,涎着一张小脸,笑道:“皇上早安!”

    “很困?”高洋眯着眼睛看着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刚才心里那股不明的骚动让他压了下去。

    “呃——呵呵,多睡眠有助于美容!”一双冻红的小手使劲的在搓了搓放在嘴前,脸上尴尬在为自己偷睡找理由。

    一件紫色大狐裘突然落到了她的肩上,她错愕的盯着身上的紫色,莫名其妙的看着已经转离走向前面那个挂着“梅苑”金字门匾的红色大门,高演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后跟上了她的脚步。

    她有些不明所以左右看看身上的狐裘,正打算问问身后的元克,这算是什么情况时,突然发现元克的脸色漆黑,周身散发着别惹我的危险气息,难得聪明一次的她,这回没有吱声,灰溜溜的跟着走进了“梅苑”!

    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皇家别院连个守军都没有,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梅树,朵朵傲然绽放的梅花吐露着纷芳,雪白一片,仿若人间仙境。

    “吓——好壮观的梅林!”某片小叶傻眼的站在门口,看着为一片梅林,在这里看不到一间房舍,梅林当中穿插着无数条阡陌小路,这个迷宫一般的小路让她想起金庸老先生笔下的那片桃花阵,想到这,顿时失去了进去的信心,她最讨厌用脑子了,如果这里是个迷宫那岂不要浪费好多脑细胞?

    元克跟在她的后边始终未发一语,这时走到她身边,淡淡说道:“走吧!”

    “可不可以不要进去,在这里赏很好!”像是摇尾乞怜的小狗般看着元克,她实是不在想进去嘛,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想来赏什么该死的梅花。

    元克伸出手帮她把那件紫狐裘拉紧了一些,虽然看着它心里就嫉妒的要死,可是他知道她怕冷,更知道她根本不想出来赏什么梅,可是君命不可违,他想,她也是明白的吧。

    “怎么?小王爷是不喜欢朕的这片梅林吗?”听不出情绪却可以让人通身冰凉的声音这时让两人同时抬起头,一身黑色袍衫的高洋如鬼魅般站在两人的不远,妖孽般的眼眸闪着杀气。

    “臣不敢!”元克低头后退一步,立住不动。

    淡淡地扫了元克一眼,高洋走到桑小叶面前,优美的唇线浅浅扬起:“一别多日,你又胖了些许,魏王看来把你喂养得不错!”

    “我又不是宠物!”她低着头撅起小嘴,在嘴里轻声咕哝着,刚刚他那样子对小克说话,让她很不爽,可是她还是没敢当着他的面说。

    “看样子,你是在对朕有什么不满?”他抬起右手,勾起她的下巴,她不得不与他对视,那张妖孽般的美颜依然可以让她流口水,可是那种好像想把她拆开入腹的眼神她可不敢恭维。

    “呃——嘿嘿,我哪敢啊!”她陪着笑晃动着脑袋试图将下巴从他的手中解脱出来,可却适得其反,他干脆直接一把抓起她的胳膊,霸道的拉起她就向前走去,她回过头以求救的眼神望着元克,可他却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未发现,他紧握的双手中,指甲已已深深陷入手心肉中。

    阡陌小路上,芬芳傲然的梅花竞相绽放着,还铺着薄雪的小路上一抹紫色的娇小身影亦步亦趋的跟在前面高大身影的背后,始终耷拉着小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突然,前的身影一顿,她就这么直直撞到了高大身影的背上!

    “唔——痛!”某笨叶子吃痛的捂着鼻子,一滴红色的液体自她的手间涌出,直至给雪白地面加了几朵鲜艳的红花。

    眼前多了一块白色的帕子,她欲出手接,可对方却没有打算给她的意思,直接打下她的手,拿着那白帕子的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爬上她的脸,一下一下将血擦干,动作轻柔得如一片丝纱拂过,再配上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绝世美颜,想必是人都会被迷惑的吧!

    这是某笨叶子此时的想法,因为她正在被迷惑着,痴迷的盯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嘴角流出的口水!

    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天崩地裂——啊——唔——

    脑袋一片混沌,这是什么感觉?天旋地转?笑话,她又不是没接过吻,当初和初恋男友接吻时可不是这样,虽然没尝出个之乎卯寅,可这,也太狂风骤雨了点吧,简直让人无法招架,她拼命的挣扎着,抓挠着,甚至她感觉自己好像抓了一把头发,正当自己慢慢沉溺在了这狂风猛浪之中时,那种感觉突然一失,她顿觉轻松,一脸迷茫的站在原地,手轻抚着唇,有些不明白刚刚那被勾起的莫名感觉到底是什么,这时她已被揽入一副温暖熟悉的胸膛。

    “小叶子,不怕,有我在!”是元克的声音,听起来好温柔,他从来没有这么对她说话呢,他总是逗她,或是凶她。

    神志慢慢找回,她从元克的怀中渐渐抬起头来,吓——从哪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本来一个人没有的“梅苑”不知何时竟然冒出这么一大堆人,貌似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小王爷,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袭击皇上是死罪!”高演负手那一队人的前面,一身淡青色的袍衫让他看起来依然那么飘逸,俊逸优雅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却泛着冷意。

    桑小叶这时才发现刚才那个非礼她的色皇帝此时正被两人给扶起,一身深袍衫上隐隐可以看到一个粘着雪的鞋印,她在元克怀里偷偷对他比了大拇指的手势,惹得他轻轻笑了一声。

    “看来小王爷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来人,拿下!”高演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总是那么淡淡的,不冷酷,不邪肆,不狂嚣,但总是给了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漠然。

    “哎——哎——住手!”她挡在了元克身前,漆黑水亮的大眼,毫不客气的指着高洋:“是他非礼我耶,小克没有错,皇上也要讲理!”

    “小叶子,你退到一边去!”元克一把又把她拉到身后,昂身对着高演,面无惧色。

    “呵呵——”高演淡淡的笑出声来:“桑姑娘想得未免太后简单,在这北齐王朝,皇上就是天,既然是天哪得容人冒犯!”

    高演的话让桑小叶猛然间明白了些什么,自己过来N多年,有父亲带母亲那份的双倍宠爱,在王府有小王爷撑腰,仍然是那个集宠爱与一身的懒虫兼睡虫,她的日子从来没有因为是穿过来的而有所改变,这个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根本不需要她了解,即使那时知道了他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可她还是没往心里去,而今天高演的话让她觉悟了,在这封建社会里,有些人是惹不得的,比如,那个刚刚非礼她的某某!

    然而,即使这样,也不能就这么让小克送了小命,他可是她罩的人,是他的大姐大,虽然现在自己也有点怕怕了,因为刚刚自己好像拔“龙发”了!可还是必须——

    一把将元克扯到身后,挺着如初蕾绽放的小胸脯,一脸的壮烈:“你们有看到是小克踹他——呃——皇上的吗?”

    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高演只是站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而高洋则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一副看戏的模样。

    “他——皇上那一脚是我踹的啦,而且我还拔他毛了呢!”她把不攥在手里的战利品亮出来摇了摇。

    “你退回去,小叶子,你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吗?”元克一把拉住她,欲将她拉回,可她却硬是死死的站在原地,总是睡眼朦胧的脸上此时闪着坚定的光芒:“闭嘴,给我退回去!”死就死,搞不好死一下就可以回家了!有了这个想法,她当下决定豁出去了。

    元克被她突然的转变给吓得真的收回了手,在他的印象里,她整天都是迷迷糊糊,傻里傻气,爱吃贪睡,超没节操,又胆小怕事的人才对,可是今天——她是为了他?

    这帮死人,干么都不说话啊,一直盯着她看啊,不知道姑奶奶现在很怕吗?当英雄真不是什么好活。

    “都退下去吧!”过了许久,高洋突然淡淡的下了命令,那一队人几乎是瞬间便消失在了梅林当中。

    黑袍中的鞋印已经被拍下,他站在原地,对着桑小叶招了招手,后者则向后退了一步,然,当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红光时,她终是不情愿的一步步挨了过去,终于挪到他面前,他突然一伸长臂,将她拉过禁锢在怀中,低下头,将唇凑向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可也非礼过朕啊,今天不过是平手!呵呵——”在元克再次冲上来时,他放开了她,一甩袍袖转身离开,高演跟在他的身后,当走过她时他在她的身边定了定,继而走开。

    呼——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桑小叶大大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她想起刚才高洋的话:“哎,小克,他说我非礼过她,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他啊?我哪敢啊!”她觉着他是在说胡话。

    “你有,生日那天你喝醉了!”元克黑着脸说道,到现在他都在后悔,真不应该让她喝酒。

    “呃——”额头冒出几条尴尬的黑线,怪不得王府的人都说那天是皇上抱着回去的呢,原来——

    呜——都是喝酒惹得祸,她发誓,再也不喝酒啦——还有!要与那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不然,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给害死,啊——仰天长啸——

     正文 第四章  春游

    天保三年在雪花飞舞中悄然而过,转眼已是初春,嫩草已偷偷地冒出芽尖,树叶也冒出绿色。空气中虽然还残留着冬天的冰粒,可还是抵不过温暖的春日阳光,渐渐的溶化了。某小叶子也渐渐的从冬眠中舒醒过来,虽然已时过几月,但她仍然谨记着自己发的誓言,不喝酒,与某人老死不相往来,即便他当中来过一次,在他面前她坚决不开口,即使在非开口的情况下,她也只是说上一句:皇上说的是!打发了事,连老爹都惊讶她什么时候这么懂礼数。

    呵——这不是懂礼数,这是在保小命的最保守方法,当时她在心里这么对那个貌似有“吾家女儿终成人的”感慨的老爹说道。

    晒着春日的阳光,桑小叶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双手支着下额,一副沉思的模样,这样发呆了一会儿,她突然将右手举了起来,五指稍稍张开手心对着在蓝天上发着热量的太阳,阳光透过指缝,射了下来,她眯了眯眼睛,将五指又并拢,忽然又握紧拳头,一个高跳了起来,却撞上了正打算出门的桑大厨的下巴上。

    “呀——死丫头,你又发什么疯啊?”桑大厨捂着被撞得生疼的下巴,斥着女儿。

    “老爹,春天了!”扯着父亲的手,某片叶子此时好像才算是彻底复苏,脸上放着明亮的光彩,刺得桑大厨直挡眼睛。

    “丫头,你冬眠还没醒呢?”桑大厨伸手拍拍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接下去说道:“爹有事忙,你自己边上玩去!”

    似乎每年刚开春女儿都是这样,好像她总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冬天已经过去,记得五岁之前对于这个女儿他都不是特别的喜欢,总是怪她让他失去了青梅竹马的妻子,若不是为生她,妻子也不会离他而去,可是当那次重伤寒差点死掉之后醒来,女儿似乎变了,她不再会因为他的冷言冷语而默默流泪,无论他怎么骂她,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对他这个不怎么爱她的父亲,她总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关心,虽然她的关心与众不同,比如看他在夏天忙得热汗直流时,会给他全身浇上一桶凉水,看他因为王府客人多忙不得不可开交时会主动帮他做菜,可是却是越帮越忙,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说肚子饿了,会半夜说睡不着,要他唱歌给她听,渐渐的她让他找到了做父亲的快乐,失去妻子的伤痛,一点点的被她抹平,虽然他依然思念着妻子,可是当看到女儿那个无忧的脸庞时,他会不由的对天上的妻子说:“翠儿,我会好好把女儿养大,让她快乐一辈子!”

    “老爹,我想大家一起去!”抱着父亲的胳膊,她撒娇道。

    “?那是什么东西?”桑大厨任女儿抱着胳膊走出厨房,站在阳光下,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女儿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还是没有弄得太清楚。

    桑小叶一下子跳出父亲身前,张开双臂,叫道:“就是在刚刚开春的季节里大家带着食物,到野外去野餐,呼吸一下春天里的气息!”

    “我们是下人耶,哪有那个功夫!”对于身份这一点,桑大厨总觉得自己教育失败,貌似女儿一点没有身为下人的自觉感,每天都是在对小王爷呼来吓去,好似她才是大小姐,可最让人错愕的是,这么多年了,小王爷居然也甘之若饴。

    “叫上小克,让他把他的老爹老娘也叫着为就好了。”她理所当然的说着,好像在现代就好久没了,想必在这古代野外的空气会更好的。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去找小克!”不给桑大厨拒绝的机会,她如一只春天刚刚破茧而出的小彩蝶翩然而去。

    元克坐在他最喜欢的亭子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温温的茶水,当看到那抹灿烂如春蝶般桔黄身影时,被某人叫做“果冻”的唇扬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喂——小克——呼呼呼——呼——”上气不接下气,这就是从不做运动的结果。

    “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这么兴奋卖力?”了解她至深的元克,马上就看到有什么让她有兴趣的事了,估计与吃断不了关系。

    “呼——”总算顺过最后一口气,坐下顺手拿过他喝过的茶,一饮而尽,才道:“我们去吧,就是大家一起去野外!”有了上次的经验多做了一句解释。

    “大家?”元克挑眉疑惑,不明白她所说的大家是什么意思,眼睛不自觉的盯着那个她刚刚喝过的茶杯。

    “嗯,嗯——叫上你老爹,还有王妃!所有王府的人。”一直明白他的痛处,所以,在他面前,她不会称现在的王妃是他娘亲。

    “为什么?”他不解,他比较喜欢只和她一起去。

    “哎呀,有助于消解疲劳,振兴精神,促进新陈代谢,可以让在冬天死掉的肌肉重新复活过来哦!”为了说服元克参加,她可是前所未有的努力,把以前学过的知识全部拿出来了。

    “新陈代谢是什么?”继续疑惑,他明白消解疲劳,明白振兴精神,但是新陈代谢是什么?

    “那个——”拜托,怎么那么多问题啦:“总之是对身体很好啦,这样对王爷的身体好,而且可以让府上的下人们放松一下心情,再回来干活会更卖力哦!这就是所谓劳逸结合嘛!”

    今年开春的她似乎特别的有精神,为了这份发光发亮的脸,不管什么事他都是愿意去做的,所以——

    “好——我去同父王说!”

    果然不出桑小叶所料,只要元克开口,王爷一定答应,不管这个提意在他眼中看来有多么不合情理,就这样,三天后的早上,魏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连看门爷爷的那只大黄狗都在内,浩浩荡荡的出府了。

    这么多人大车小车,大包小包一齐出行,本就抢眼,更别提是王爷一家子了,这天早上魏王府全府出行成了京城的尖端话题,当然也传入了那位正在皇宫中的皇帝耳中——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下的这座皇城,在阳光的抚照下正散发着勃勃的生机,身为一个开国帝王他是年轻的,所以他是骄傲的,可是父母对自己的不公平,以及造成的幼年伤痕却永远也也愈合不了,即使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渴一种被爱的权力,只此,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人真正的爱过他!

    “皇上,要派人去盯着他们吗?”高演站在他的背后,一身朝服站在那里,脸上看似淡柔的笑意,可仔细一看,他并没有笑。

    高洋转过身来,一身淡紫色的便服将他妖魅的脸映得更加的邪肆,血红的唇角向上勾着,悦耳的中音传入高演的耳朵:“朕倒想亲自去看看!”

    “是,皇上!”高演低下头回道,对于兄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不清楚,他始终不确定他对那个看起来笨笨的女子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明媚的阳光洒在野外的小溪上,如一条银带的小溪此时将一大片草地划分开来,原本静寂的野外,今天不知为什么多了一大群人,在小溪的两边各支起了许多简易小炉子,几人几人的围着炉子在烤东西。

    “哎,小克,那只鸡翅膀是我的耶!”桑小叶充满精神的大叫声让大家都回过头,接着又大笑一声,转过身继续烤自己的。

    “死丫头,不得对小王爷不敬!”桑大厨坐在旁边的小炉旁,回过身来敲了一下女儿的头,换来王爷一声大笑:“老桑,你就别骂她了,今天咱们上下同乐,不讲礼节!”

    “是,王爷!”桑大厨对和自己相邻的王爷恭敬的说道。

    春天的微风轻轻吹起,碳烤的烟随着风而飘走,元克看着在那烤得努力,吃得不亦乐乎的某片馋叶子,疑惑的转身看桑大厨问道:“这种吃法是桑大厨研究的吗?”

    “奴才可没有研究过这么奇怪的吃法,是丫头想的法子啦,也不知道她脑袋里一天都想些什么!”桑大厨白了一眼正吃得快乐的女儿,虽然用那种语气说话,可是从他眼里看到了对女儿的宠爱。

    元克笑了一声,心想,这种奇怪的吃法合该是她想出来的,估计别人才没她那么古灵精怪的想法,连辣椒,豆角,甚至还把馒头也切成片来烤。

    也许她的做法是对的,看到父亲与府中几个上了年纪的仆人对饮正欢,平日的拘谨让主仆从来没有这么的和谐过。

    “哎——小月,东西带来没?”桑小叶在鼓鼓的肚子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之后,拍着肚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唔——带来了!”小月一手抓着肉串,一边抹掉嘴角的油,手指着不远处的马车说道:“在那辆马车上,你自己去拿啦!”接着又投入了抢食大战中,面对这难得才会吃到的美食不多吃点太吃亏了。

    顺着小月的手指,桑小叶自己走向那辆马车,钻进去一顿捣鼓后,又钻了出来,手里竟然多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鸟形大风筝,远远看去,那风筝比她还要大出许多,只见他对着元克挥着手喊道:“小克!”

    意思很明白:跟我放风筝去!

    元克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馒头片,站了起来向她走了过去,面对着这个巨大的风筝,元克很不客气的抢白她:“你傻瓜啊,做这么大风筝怎么放起来啊!”

    “这可是大家一起做的耶,而且这上面都有大家的签名哦!”她把风筝一把扔到他的身上,风筝背面那些个七扭八歪乱七八糟的字就显露在了元克眼前,赫然竟也有他与父亲的名字!

    “我不记得我与父亲也签了名字!”巨大的风筝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歪过头一脸不爽的看着她。

    “我帮你们签的啊,反正你们一定不会签,还有王妃的哦!”她跳过来指指其中一个名字,继续说道:“把名字写在风筝上许愿,然后把风筝放到天空中,可以让天上的神仙知道你的愿望,然后帮你实现哦!”虽然纯属扯淡,但是他们古代人应该很相信这些东西,而且不管是真是假,有愿望,有希望总是好吧,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欢笑不断的众人,亦跟着开心一笑。

    “鬼扯!”虽然不认同她的话,可是元克还是拿着风筝向后退,而桑小叶手中的线盘也在渐渐放线,两人就这么一拉一放,一阵风吹过,元克随手放开风筝,然而——风筝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之后,落到了地上。

    “喂,怎么搞的,小克,你用心点好不好啦!”扯着风筝线,某人很不满意某某不负责任的态度。

    “喂,明明是你的力气不够好不好!”元克站在原地反驳她。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边放风筝边争执,不远处的王爷和桑大厨相视一眼笑了开来,突然王爷开口道:“克儿从小似乎就特别喜欢你家小叶!”

    桑大厨愣了一下,继而他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可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在王爷面前跪了下来:“谢王爷恩典,奴才家的丫头实在配不起小王爷,况且,老奴——老奴——只想让她嫁一个可以普通人家,平平凡凡过一生!”

    看着头磕在地上不起的桑大厨,王爷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把小叶许给元克的话,也只能是个妾,而那丫头的性格,他也是从小看到的大,并不适合这样的家庭,但是——看着儿子当不经意间看着那丫头的眼神,明明已是情根深种,他这做父亲到底要怎么做呢?也许,只能静看发展了,他可不想强抢民女,呵呵——

    “起来吧,老桑。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今天咱们是来放松的,来陪本王喝几杯!”王爷拉起跪在地上的桑大厨大笑道。

    风筝终于飞到了天空,越飞越高,但那只线却一直缠在她的手上,也许只要这条线不断,那么她就永远不会离他太远吧!

    坐在地上仰望着空中,元克转过头默默的看着旁边一副心思全放一风筝上的桑小叶,内心如是想着!

    远山已渐渐被绿色铺盖,溪水如银带般流过,暖洋洋的阳光为大地洒下一片暖色,碧蓝的天空中偶有鸟儿飞过,当然也包括那只大得离谱的“大鸟”,“大鸟”的主人已在阳光的抚慰下沉沉睡去,脑袋自然的放在身旁人的腿上,身上盖着元克的外袍,而那根被认为是牵绊的线仍攥在她的手里,一切在这春日的暖阳下都显得那么平静宁和。

    突然——不远处的喧声停止了,元克奇怪的转过头,却发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背着阳光挡在了他的眼前,身影慢慢的低下来,他看到一张最不想看到的脸。

    “这么美的画面,真是让人嫉妒啊!”高洋弯着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元克还有他腿上那张甜美不足,口水过多的睡颜,明明睡相烂得要命,可是看在在场的两个男人眼里,却是有些俏皮的可爱。

    “免礼了!”高洋看了一眼有些皱眉的某睡虫,打断元克欲起身的动作,就在某睡虫的脚边坐了下来。

    “皇上,初春地凉,还是保重龙体!”元克低着头说道,虽然态度恭谨有礼,可是从语气中不难听得出他并不欢迎这位高高在上的陛下。

    高洋不语,薄唇稍稍划出一道浅弧,转过脸望向了远处的青山:“朕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初春的野外可以这么的美,这真要谢谢王爷了!”

    “皇上严重了,父亲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顺便让这些下人们休息一天,算是去年一年劳动的犒赏。”元克回答依然天衣无缝,可是就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诚意。

    高洋像是感觉不到元克从身体散发出的排斥一般,转过脸来,绝美的脸上似笑非笑,妖魅的凤眼深不见底:“朕倒是应该好好跟王爷学学,适当的休息身体,顺便还可以——”他语气稍顿,这一顿却把元克的心都给顿住了!

    “收买人心!”当看到元克僵直的挺着背,他才露出一妖邪的笑容,说出最后四个字!

    “嗯?那风筝是她做的吗?”不等元克说话,他又转移了话题,一手指着天空上那只已经变得很小的风筝问道。

    “回皇上,估计不是!”元克低头回答,这时正好看到桑小叶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看着他,小脸睡得通红,正一脸不满的报怨他:“小克,你好吵!”

    元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拼命的向她眨眼示意,可是本就不灵光的脑袋再加上睡眠不足,怎么可能理解他的意思,在深深呼了一口新鲜空气之后,两手向上伸去,双腿也跟着抬起绷直,一个舒服的大懒腰伸得她心情舒畅,只是感觉好像踢到什么了?

    紧接着——卟嗵一声响起,她这时才看到元克正一脸惨白的望向小溪的方向,当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一个满身是水的淡蓝色的身影立狼狈的立在小溪中间,而那张脸正是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

    “我——那个——”当看到那张妖颜正邪笑地看着自己时,她一个高从元克的腿上跳起,顿时慌了手脚,左蹦右跳就是不知道是要逃跑还是等他宰了她,结果就是脚下一滑,就如皮球一般轱辘着滑进了小溪,渐起一片大大的水花,顺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边的乱七八糟把不远处的人都引了过来,当看到堂堂皇帝一身湿的站在水里,脚边还有一个直打喷嚏的小圆球,魏王府上下又是一阵心惊:这丫头又做了什么!

    “请皇上恕罪!”由王爷带头,全王府上下齐齐跪地。

    高洋一把揪起还在水中挣扎的某笨蛋,湿淋淋的走上岸,随即同他一起的高演就把外袍脱下披到了他的身上,可他却拿了下来披到了桑小叶的肩上。

    “嗯?”什么情况?难道他不是应该将她大卸八块吗?还是有更残忍的惩罚,貌似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冒犯他了,呜——为什么她的穿越之旅这么的坎坷多喘。

    想到这她小脸一下子跨了下来,一脸认命的低着头跪到高洋面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能不能看在态度良好的份上,不要小命?”一张哈巴狗般的可怜小脸巴巴的仰起看着高洋,虽然不知道她犯的错到底是多大,可是至少应该不会要命吧?他还不至于昏庸那地步吧?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一声不吱,等着高洋说话,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原地扬着诡异的弧度,就在某人的耐性快用完时,他才缓缓的开口:“都平身吧!”随手他拉起了跪在他脚前的桑小叶,被一把拎起的她一头撞入了他的怀里,鼻子一阵疼痛,接着意外又发生了——

    “啊——啊——欠!”在寻找到太阳之后爽爽的一个大哈欠让鼻子舒服了一下之后,她看到了一张全是她口水的脸,虽然粘着肉屑但仍然很美,美得像是一个要将她吃下去的妖怪。

    “那个——皇上,误会,这都是误会,呃——呵呵——”一把捞出那片刚刚自己擦油嘴的手帕在高洋的脸上一顿胡抹。

    王府上下,一片黑线,桑大厨更有一头撞死的冲动,可是皇上没发话谁也不敢动,元克本想上前,可是被王爷给拉住了。毕竟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有些特别,所以事情到底会向哪发展,只能看皇帝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在场还有一个不是魏王府的人,高演走了过去,一手抓住了张只在皇帝脸上胡乱抹的小爪子:“姑娘,可以了!”他总是那么优雅怡人,可是桑小叶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厌恶,她吓得连忙退了一步,低着头站在一边,心想,人家讨厌她也是应该的,谁叫自己把人家的兄弟给欺负了。

    “那个——我——对不起!”低着头,两根食指互相戳着,态度前所未有的诚肯,是对皇帝,同时也是对王府上下,因为她的笨,也许会伤害到王府的人吧,可是为什么每次遇到他,她都会状况百出。

    “啊欠——”又是一个大喷嚏。

    高洋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脸蛋儿似乎比起平时又红了许多,虽然那双大眼睛总是朦胧的,可是这会儿却有些晃忽了,随即,一把将她抱起,对着身后的众人道:“都回去吧!”

    再一次被皇帝抱着回来,这一次虽然脑袋仍然晕沉沉的,但是至少是清醒的,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宁可他把自己给扔到路边跟小猫小狗玩,也不要跟妖孽有太多联系,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回到家,她就开始高烧不退,直到第三天中午才渐渐转醒过来,照顾她的小月看她醒了过来,高兴得一下子跳到她的床边,抓着她手道:“小叶,你太幸福了,又被皇上给抱回来了!将来你一定会进宫哦,王府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咳咳——我说小月,你要先考虑我是个病人吧,好想吃冰梅哦!”某人虽然气息弱,可是胃口可是不错,刚醒就想开胃。

    小月明显脑袋没转过来,或许可以这么说,是她所要的东西根本不会在这个季节出现,所以她抠了抠耳朵又问了一次:“你说你想吃什么来着?”

    “我说好想吃冰梅!”她微弱的重复一下,她当然知道这个季节不会有那种东西,可这嘴巴里啥米味道也没有,干干的,好想吃冰凉又酸甜的冰梅哦!

    “算了啦,我开玩笑的!还是给我杯水吧。”自己把手从被里伸出来摸了摸了额头,好像已经没那么热了。

    接过小月拿来的水,一口气喝个精光,这时房间门被打开来,桑大厨端着食盘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过来,脸上顿时亮开来,皱纹多了几条,连忙进屋把食盘放到桌上,坐到她身边,摸着她的额头说道:“还好,差不多退热了,死丫头,你吓死老爹了,竟然昏迷了这么久!”虽然是平日的没好气,可那慈祥的父爱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桑小叶突然觉自己好幸福哦,以前有一对恩爱并且疼爱孩子的父母,到了这里,虽然没有母亲,可是却一样得到了浓浓的父爱。

    “老爹,我好饿哦!”一头拱在父亲的胸前,像小狗似的在胸前蹭了一会儿,抬起可怜巴巴的小脸望着父亲。

    “死丫头,一天除了吃就睡,再就是给人惹麻烦,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右手食指顶了顶女儿的额头,接过小月递过来的食盘说道:“小月,你去吃午饭吧,这两天麻烦你了!”

    小月离开了,只剩父女二人,父亲将煮得稀烂的粥一口一口喂里女儿的嘴里,当女儿露出那种夸张的幸福时,他会无耐的笑着,可是那笑容中的幸福是不言而喻的,幸福在这个小小的房间的弥漫着,直到敲门声响起。

    “小王爷!”桑大厨站起来行礼。

    元克一脸不快的走了进来,脸色黑得如包龙图,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脸不爽的走到床前将那包东西扔到床上:“努,皇上赐的!”

    “咦?赐的?什么东东?”奇怪抓起那东西发觉竟然冰凉冰凉的,舒服透了,当下她就打开来,里面竟然是刚刚自己想要吃的冰梅。

    “耶,冰梅!”当下某人就兴奋得无以复加,抓着一颗扔进了嘴巴里,并且转过身问桑大厨:“老爹,你来也吃,好好吃哦!”

    面对这样的女儿,桑大厨只能选择无耐的叹口气摇了摇头,在元克的授意下离开了房间,此时房间只剩两人。

    “我说你有点节操好不好,那是他送的东西耶,你不怕里面有毒吗?”他坐到了床上,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冰梅。

    “他是皇帝就怎么会下毒害人,那样多没面子啊,安啦!”她一把抢过,又放一颗入口。

    “你就那么信他?”又抢过,这一次放到背后。

    “这不是叫信,这叫常识,你懂不!”上背后抢去。

    “你不怕他了吗?”放到右手,举过头顶。

    “当然怕,可这与冰梅没关系!”我坐着抢不到,站起来总可以吧。

    呃——头好晕,为美食站起奋斗的桑小叶突然大脑贫血,一下子跌回床上,吓得元克慌忙去接,结果两人就这么一齐滚到了床上,男在下,女激昂昂的骑坐在男的身上,尴尬的姿势与气氛形成。

    元克已经满脸通红,甚至脖子都红透的,可某小叶呢,手里抓着终于抢过来的冰梅,一边嚣张的骑在元克的身上,一边往嘴巴里塞冰梅,直到最后一颗放时嘴巴里,她才志得意满的从他身上下来,并且冲着他,露出极为得意嚣张的大笑:“哈哈——这回你没抢到吧,吃完了,嘻嘻!”

    元克满脸通红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这时某人才发觉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古代的男人不是都不喜欢让女人骑在头上吗,她犯大忌了!

    好吧,等她好了就同他道个歉吧,大不了让他再骑一回呗,接着又躺回了床上,脑袋中天真的想着,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

    与桑小叶同时感冒的还有那天同样掉进小溪里的高洋,当送完她回到宫中的当天晚上,他亦发起了高烧,当然皇帝的待遇到她是不一样的,当高烧刚退的他想吃又冰又酸的东西时,马上就有人送来了冰震的冰梅,当他吃了一颗,通体舒畅的同时,他不知为什么想到了她,想必她会想吃这种东西吧,只是有这种想法,他竟然马上就派人送去了。

    五天过去了,他的伤寒已好,可是听说她仍躺在床上,难道她还没好?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他不知不觉就想到她,一想到就好想见到,好像只要一见到她,他内心深处的黑暗就会被照亮一点。

    不知不觉又是深夜,奏章已批完,走下龙椅来到窗边,将窗户缓缓推明月整好挂在正空,今天是十六,明月正圆如银盘,他对着明月深深叹了口气,那双被某人认定为妖孽之眼的凤眼此时正被孤独笼罩着,而当他面对的明月中突然出现了某人的脸时,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条艳丽的弧度,整张脸明艳了起来,竟然让月儿突然躲到了云层中——

    一些事,在此时注定——

     正文 第五章  宫宴

    通往茅厕的路旁的一间小屋的门口坐着一对懒散的主仆——一人一狗,桑小叶抱着小狗子在温暖的阳光下舒舒服服的发着呆,她好奇于为什么一向爱找茬的元总管没有来揪自己去厨房干活,还有那个爱碎碎念的老爹,明知道这几天她是在装病,可是也没来荼毒她的耳朵,这太奇怪了,若在平时,她可以不干活,但绝对得到厨房报道,不然,两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一次是怎么了?

    脑袋里,肚子里,胃里甚至肝肠肺里全是好奇,于是她拉过了一个正向茅厕方向飞奔的家仆甲:“喂,元管家还有我爹最近不在家吗?”

    “我哪知道啊,你别拉我啦,急死了!”家仆甲被她拉着原地跑,脸色发青。

    “我爹可能你不知道,怎么元管家你也不知道?”某人根本不管人家感受啦,硬是拉着不放。

    “你自己不会去找啊!”家仆甲疯了,连带着她跑了几步才算是挣脱,箭一般冲向茅房。

    看着家仆甲飞一般的跑向茅厕,某人抱着小狗子很恶意的坏笑道:“掉茅房吧你!”

    怀里抱着小狗子当下准备去厨房报道了,再不去看看,她会因好奇而死的,于是厨房有了一幕上演——

    “老爹,我帮你杀鱼!”挥刀霍霍。

    “不用,你边呆着去!”一把夺过鱼。

    “张叔,我帮你洗肉!”撸胳膊挽袖。

    “谢谢小叶子,你去边上玩去吧!”一把抢过手里的盆子。

    “小月,我帮你摘菜!”蹲下,拿菜。

    “你陪我聊天就好!”一把拿过手里的菜叶。

    在厨记绕了一圈后,好像感觉所有人都把她给驱逐了,所以某人发火了,干脆一下子跳到锅台之上,一手掐腰,一手拿着个锅铲着指着众人,一脸的义正言辞大叫道:“喂,你们在搞什么,不跟我说个明白,我要发火了哦!”

    “死丫头,你发什么疯,快给我下来!”首先反过劲的是桑大厨,他一把拉下站在锅台上嚣张的女儿,长年被火熏的通红的脸此时更加的红。

    厨房的众人这时很给桑大厨面子的都回过了各自的岗位,他干脆直接把女儿拉到了厨房外面。

    “爹,你们到底怎么啦,都不让我干活了,虽然我比较懒,可是大家这么客气,我有些不习惯啦!”刚到外边,某叶就迫不及待的开问。

    “这是王爷吩咐的,说你以后都不用做粗活了!唉——”桑大厨说着说着,竟然叹了一口气。

    “不用干活很好啊,你叹什么气啊,老爹!”一手搭过父亲的肩膀,某人现在有些乐不可支了。

    “丫头,你说你是脑袋一天都在想什么,皇上那么对你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什么吗?”桑大厨突然觉着有些头痛,这个笨蛋女儿,到底还要他操多久的心啊。

    “呃——”某人脸色总算有些变了,手也不自觉的从父亲的肩上滑了下来,本来桑大厨还以为她总算明白了,可是没想到她却说道:“难道那个皇帝那么记仇,要王爷把我养得肥肥胖胖再宰了我?”

    好想撞墙!这是桑大厨此时的想法,他无耐地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不知道也好,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你只要以后少惹皇上就好,得了,你该干么干么去,别在厨房捣乱了!”桑大厨像是在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事情不管怎么发展都不是他这种平头百姓可以改变的,只希望女儿命好,可以躲过。

    对于老爹的话,桑小叶还是搞不明白,不过,她向来不是那种和自己脑袋过不去的那种人,既然她可以轻闲的不用干活,那么当然要好好利用这段休闲时光呢,主意一定,马上开始去寻找元克的身影,想到出去玩,当然得带着免费的保镖不家提款机。

    刚走到前院,就在九曲桥的对面看到了元管家,习惯性的想躲,可是还是被逮个正着,元管家大老远的就叫住了她:“叶丫头,站住!”

    无耐,转过身一脸假笑的走向元管家:“元管家,有何吩咐?”不是不用她干活了吗?

    “我刚要去找你呢,王妃要见你,走吧!”不由分说,元管家拉着她便走向了九桥的另一头。

    “王妃找我干么?”一边跟着元管家,一边好奇的问道,她与那个新王妃好像一直没有什么交集,说话的次数也不多,再加上元克讨厌她,所谓连索效应,她也不咋喜欢她,总觉得这王妃太媚人了,有一次她甚至看到她看元克的眼神有点像老狼扑小羊,虽然她没有比元克大多少。

    “我哪知道,去了你问王妃就是,到了!”元管家带着她来到了一间房前。

    “王妃,丫头小叶带到了!”元管家站在门外哈腰说道。

    “进来吧!”房间传出一个妩媚慵懒的声音。

    “进去吧!”元管家在门外把门推开,桑小叶犹豫了一小下,小心的将脚迈了进去,里面的房间很大,至少是她房间的四个大,摆投豪华至极,比元克的房间还要奢侈,中间有一个画着牡丹的屏风挡着,王妃优雅的斜躺在长长的胡床上面,媚人的眼睛正瞅着有些胆虚的四处张望的某叶。

    “你叫小叶?”王妃姿势没变,语气不厉不柔地问道。

    “啊,是啊!”某人回答的相当的随便,惹得王妃眉头皱了一下。

    “想进宫吗?”王妃这时慢慢坐了起来,但她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桑小叶的脸。

    “啊?进宫?为什么?”大脑明显不够转的某人,根本无法消化她突然不着边儿的问题。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惹皇上注意不就是为了可以进宫吗?”王妃有些气了,不知是因为她的笨,还是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

    “我惹他注意?”桑小叶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她的反应,王妃挑眉道:“难道不是?”明显的不信。

    “我巴不得没见过他好不好?”那种妖孽,她才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呢。

    王妃不语,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像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结果她看到的只有她对伟大妖孽皇帝的那种敬谢不敏的明确态度。

    “后日皇后生辰,皇帝特批家人可前去祝寿,皇后想见你,后日你就随本妃进宫吧!”说完,王妃又躺了下去,并且闭上了眼睛,明显下了逐客令。

    莫名其妙的走了出去,某人却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见她?难道是他不好意思对付她,让自己的老婆出面来整她?晕——她可不可以不去啊!

    皇后生辰这一天,桑小叶一大早就被揪了起来,随着王妃进宫了,五妃的轿子从东门直接进到后宫,对于这南北朝时期的皇宫,某叶很有好奇精神的他细观看了一番,虽然不若北京故宫那般恢宏,却也十分可观,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奇花异草足可让某人眼花缭乱。

    轿子左拐右拐之后在廊道前面停了下来,王妃缓缓的下轿,媚人的眼睛淡淡的瞅了一眼正在左右环顾的某叶,说道:“这么快就忘了本妃交待的话吗?”

    “呃——是!”收回环顾的好奇大眼,低头敛眉,眼观鼻,鼻观心。

    “哼!”王妃狠狠的送她一个白眼,甩着手帕向复道走去,某叶小心的紧跟其上。

    走过长长的复道,眼前豁然一亮,一大片牡丹花园展现在眼前,此时正绽放着华丽的姿彩与芬芳,穿过香气逼人的牡丹园,桑小叶几乎以为自己真的要“牡丹花下死”了,拧了拧被花香沁得麻木的鼻子,大大的喷了个吹欠,惹来王妃一阵恶狠狠的白眼。

    这时,走过来一个不长胡子却满脸皱纹,让人一眼便看出那是叫做公公的一种生物,只见其迈着小猫步,掐着兰花指走到王妃跟前,弯腰施礼:“老奴给魏王妃请安。皇后正想让老奴去看看王妃为何还未到呢!”

    “请孙公公带路吧!”王妃客气的对那公公说道,她的态度让某叶想像着这位孙公公会是电视里演的魏忠贤那样的角色吗?

    ……

    凤驰宫。

    桑小叶仰头看着殿上三个大金字,虽然这时代的古文字她没有特意去研究过,可是由于偶尔会同元克简单的认几个,再加上与现代简易字结合的自我理解,多半还是会看懂的。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王妃站在前边回过头来瞪着某发呆的傻瓜,

    桑小叶不明白皇后要见她的原因,与其说是她猜想的帮老公出气不如说只是想看看她,在端详了她半天,让寒气在她的胆边升腾了半天之后,只是一句淡淡的:“你下去吧!”就把她晾在了这大太阳底下。

    用手挡着额头仰着头望着已有些热意的春阳,在心里已经把皇后与王妃诅咒个千八百回了,肚子已经按时的咕咕叫了半天了,可来来往往N多人愣是没人理她,好吧,她承认,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吃饭皇帝大,没人管她,她自己觅食总可以吧,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转身大踏步气昂昂的离开。

    左一圈右一圈不知何时已经转出了凤驰宫,可是仍是没有找到可以吃东西的地方,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皇宫都要建的和迷宫一样,连个厨房都这么的难找,现在这里是哪里啊?为什么刚才一排排的房屋没了,貌似她刚刚只是穿过了一片竹林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一片人造湖泊?周围似乎全是被青竹包围着,湖的上面有一座飘着轻纱飘舞的小亭子,透过轻纱,某叶似乎看到了希望,那亭内的桌子上摆的似乎是吃的?

    当下就走向了沿伸到湖中亭的木道,亭中摆的果然是吃的,几样精致的小菜在她毫不客气的扫荡下不一会儿就已亮了盘底,而桌上放的那壶酒倒是很有记性的一动未动,终于解决了温饱问题,那当然是午睡时间了,至于那个什么王妃,皇后的早被抛之九霄云外。

    “三哥,这是怎么回事?”一身白色衫袍少年挑着浓眉,闪着疑惑的大眼问着就站在他前方那个穿着藏青色宽袖大袍,剑眉聚拢,双眼冒火的青年。

    青年转过身来一身火气的对少年说道:“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敢有人闯到这里来?”

    “也许是六皇兄叫来侍候的吧!”少年好看的唇轻轻的咧开,脸上仿佛添了一抹灿烂的阳光。

    “你看她像是来侍候人的吗?”青年斜了眼正有口水流出来的某人,一脸的鄙夷。

    “这个——”看着那顺流而下的口水,少年无语。

    “喂,给我起来!”青年这进毫不客气的拍了一下某叶的脑袋,惹得某人很不爽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嘟哝着:“别吵,臭苍蝇!”

    听到她的话,青年脸都绿了,而少年则站在旁想想笑又不也笑,只能转过身不停的哆嗦着肩膀,惹得青年脸色由绿转红,再由红转白,于是某人被一支强而有力的胳膊给毫不客气的拎了起来,然后一下子扔到了地上,臀部的疼痛让她终于醒了过来,可还是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双手捂着摔疼了的臀部,跪坐在地,水汪的漆黑大眼委屈的凝望着面前两张生面孔,仿佛是在控诉他们的暴行。

    “你那是什么眼神?”青年似乎被她给盯害羞了,脸上的红色竟然又红了许多,可是语气却仍是让人相当的不爽,倒是少年很和气,蹲到她的面前,微笑说道:“你还好吧?”

    呃——与元克同类型阳光少年耶,而且还是带着温暖笑容的?某人被少年的笑容暂时迷去了心智,只能傻笑着回答:“还好,呵呵——”

    看着她,少年脸上闪过兴趣,呵呵——多么好玩的一个女子,所有的心思都写在那张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了,想必她此时是在对他的相当流口水吧?

    “又是一个花痴女人!”青年一脸不屑横了一眼两眼冒心的某人。

    “你不觉得她花痴得很明目张胆吗?”少年指出重点,一般女子看到他总是含羞带怯,欲拒还迎,可是她却是直接表达她对他相貌的迷恋,这年代,这么直接的女子还真少见呢。

    “哼——”青年冷哼一声,可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脸懊恼的拉起少年叫道:“哎,一会儿老六就要过来了,你瞧这里让她给搞的!”少年回过头来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不禁哑然失笑,回过头来看着某已经回过神来的叶子,问道:“你是哪宫的人?”

    “哪宫?什么哪宫?”头顶冒出N个问号,大眼里闪着的疑惑已经告诉别人她没听懂人家在说什么。

    这下连少年的额头都冒出一片黑线,他无耐的看着青年,说道:“还是让她走吧,不然后六皇兄发现有人私自到这里,她恐怕就倒霉了!”

    “随便,不关我事!”青年抱胸背过身去,表示他没有意见,而少年又蹲到某人面前温暖笑道:“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不然会有危险!”

    “危险?呃——哦!”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危险是什么,但她还是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反正已经吃饱了,回去站岗吧!

    当桑小叶转过身的一刹那,正好撞进了一副胸膛,抚着撞疼了的额头,抬起脑袋,一张熟悉的优雅绝伦的俊脸展现在眼前,这张脸她认识,是那个妖孽皇帝的弟弟,被封为常山王的高演,而且她还知道他讨厌她,那次春游时就表现出来了,只不过那是一种特别华丽的讨厌,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就像此时,明明是优雅的笑着,可是她就是能从他眼中看出厌恶。

    “那个,不好意思!”实在是受不了他那优雅得有些过分的笑容,明明笑意没有达到眼底,明明很讨厌自己,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装出那德性,看着都累。

    “六皇兄,看她的穿着应该不是宫里人,有可能是皇后家人带来的,今天是皇后的好日子就别怪罪了!”那白衣少年是皇帝的七弟名叫高涣,是高家兄弟中性格最好的一个。

    “老七,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六最讨厌的就是不懂规矩的下人,你就少管了!”那穿藏青色袍衫的是皇帝三弟,现身为青州刺史的高浚,性格一向狂傲,且脾气不好,不过心地还不算坏。

    呜——从称呼中某人听出了,这三人竟然全部是皇亲国戚,明明皇宫那么大,为什么她就可以一口气遇到三个不能得罪的人?现在要怎么办?呃——他们好像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嗯——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转身,迈步,开逃,然而——

    卟嗵——一声落水的声音引得亭中的三人回过头来,只看到一个在水中拼命挣扎的小身影胡乱的挥舞着两支爪子,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在水中拼命的扑腾着,渐渐的扑腾的水花越来越小,脑袋也在渐渐的往下沉,这时,只见高演一个跃身跳入水中,不一会儿又从水中一跃而出,怀中多了一个奄奄一息一人的湿人儿!

    如鲸鱼一般从嘴中喷出了一连串的小水柱,某叶终于再次尝到了空气的新鲜与珍贵,缓缓的睁开眼睛,三双不同的眸正望着自己,只是都少了一份对于落水少女的那份同情,高演依旧没血没肉的淡笑着,高浚则一旁漠不关心的看着她,唯独高涣的眼里还有一点人性味,可是她肯定,那也绝对不是对她的同情,倒像是对她的好奇。

    高涣继续像是看大熊猫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坐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只能傻傻的躺在地上与他对视,过了好一会儿,高演终于看不下去了,也是一身湿透的他粗鲁地一把将她拉起:“发呆是你的习惯吗?”

    高浚与高涣有些怔愣于他的粗鲁,记忆中的高演永远都是那么优雅,即使是生气他也不会做什么有损优雅的举动,可是今天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小丫头跳进水里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一个小丫头就让他那和长年带着的优雅面具有了裂缝呢?

    “你讨厌我?可是为什么啊?”被一把揪起的桑小叶很不爽看着高演,清亮的大眼人着不解与无辜。

    高演的身体因为她的话僵了一下,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他不觉得自己把讨厌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她怎么看出来的呢?记得那次她喝醉时对皇帝说的那句话也是,不管那时她是真醉还是假醉,但的确是一眼看出了皇帝的那份天下人都看不出的孤独,这丫头看来真的不简单。

    “桑姑娘太多心了!”收敛心神,高演将那份优雅重新挂在脸上,然后优雅的转过身对高浚与高涣笑道:“走吧!”

    两人虽然好奇桑小叶的身份,可是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的跟着高演离开了湖中亭,而某人此时心情也是相当的不爽,的三人离开之后,也撅着嘴巴离开了。

    竹林中一片清风竹香,三个风格各异,长相俊逸的男人闲适漫步于当中,高演已换下那身湿透的衣服,穿上了一件与高涣同色的白衫袍,这将他的优雅突显得更加飘逸,微风一过,白衫起伏,那景致犹如谪仙下凡,看着这样的六哥,高涣实在想象不出刚才他粗鲁的将那小丫头揪起时的动作,于是他将自己的好奇开诚布公:“六哥,那小丫头是谁啊?”

    高演停下脚步愣了一下,随即他明白高涣问的是谁,只见他双后包于背后继续向前走着:“魏王府大厨的女儿!一个不简单的小丫头!”

    “不简单?我看是笨得不简单!”高浚这时轻哼一声,刚刚在手的一片竹叶在他手中随风飞走。

    “呵呵,我与三哥同感!”高涣轻笑一声,刚刚那小丫头实在是笨得挺好玩。

    高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两人,唇边的弧度仍是优雅迷人的,可是眼里却闪过一丝冰冷:“一个没有倾城容貌与傲人背景的女子,能让皇上产生兴趣,你认为这个女子会简单吗?”

    高浚与高涣愣住了,如果真如高演所说,那么这个丫头确实不简单,身为兄弟,他们都明白高洋对女人并没有特殊的执着,皇后的容貌可说是倾国倾城,连在世时的大哥有时常觊觎,可是他却并没有过多的宠爱,现在的薛妃姐妹更是柔媚入骨,他虽时常宠幸,可那也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新鲜而已,但如果说他对某人女人真的在心,真的有兴趣至今他们还没有发现过。

    “那六哥,你为什么讨厌她呢?”高演的情绪失控同样让他们奇怪,即使这人女人心机重重,可是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个优雅的公子有那样的举动啊。

    “我有吗?”高演对高涣轻笑一声,优雅的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有!”这下高浚与高涣相当的同心,异口同声肯定高演的问话,而高演却只是轻笑一声,不再说什么,加快脚步走出了竹林!

    全身湿得如一只落汤鸡的某叶在接受了王妃一顿抢白之后,是皇后为其解围,还命人找了件美美的华服为她穿上,对于古代的服饰,她是没什么了解啦,可是不管怎么样也是这时代待了有些年头了,这种构造复杂的衣服她还真没穿过,光是后面那些杂七杂八的条条穗穗就有够她受的了,最后结论:这身衣服实在是不适合她!

    “那个——皇后,这衣服——”低头扯了扯这身别扭的衣服,然后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后。

    “这身七彩垂髾服很适合你,就赐给你吧!”皇后像是没看到她的为难,端美华丽的脸上挂着身为皇后的“职业”笑容,看得桑小叶心里那个不得劲儿啊!

    “还不谢谢皇后恩典?”王妃在旁又是一顿白眼,美艳媚人的脸上滑过厌烦,这样的笨丫头,不明白为什么可以让男人都那么重视她,家里的那是,还有那个人!

    “哦,谢谢皇后!”嘴巴嘟得老高老高,头压得低低的,所谓委曲求全就是她这副德性吧。

    不过小小的委曲求全可换来大餐那也是相当值得的,至少对于某人来讲是的,当跟着皇后亦步亦趋的走进凤驰厅,美味在空气中弥漫,宴厅中所有贺寿的人也都成了空气,当所有人跪到了地上,更是让桌上的美食的优美姿态显现无遗,所以某人忘了这里是哪里,忘了前面的人是谁,忘了一身的衣服已经让她一路来摔了N个跟头,甚至忘了她所处的世界,看她那嘴角泛滥的口水,还有那一脸的梦幻,分明是在梦中,于是她开始飘,飘啊,飘啊——

    哐——一声巨响引得所有跪着的人抬起了头,只见皇后的旁边不知多了一块不明物体,一大撮条条穗穗的东西在那蠕动着,在场的人要么是皇后的亲戚,要么是朝中贵臣,再就是后宫妃嫔了,看到皇后身边突然多出了这个么玩意,大家都在臆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叫道:“皇上驾到——”

    所有人再次低下了头,连皇后也矮下了身,只有某某还在与衣服做着无声的斗争,精神空前的集中,直到那抹妖气将自己拢罩得连气都透不过来时,她才脖筋僵硬的抬起头来,一张妖美的脸就贴在自己的鼻前,吓得她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顺便一支肉爪正正当当的挡在了那张美脸上。

    高洋半弯着腰,敛眉低眸看着抓在脸上的那只小爪子,从表情上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宴厅里的空气顿时冷凝了下来,所有人都定在原位动也不敢动,所有的目光都锁在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的身上,想象着那个冒犯天颜的小丫头将会是怎么个死法,所有人都在秉息静待。

    终于,高洋动了,他慢慢的抓下那支似乎留恋他脸部柔嫩肌肤的小爪子,脸上的笑容既妖孽又危险,抓着那支肉爪子拍了拍那张吓呆了的肉脸蛋,说道:“每次与朕打招呼都这么特别,呵呵——不觉让朕期待每次的见面!”多么暗昧的话,让全场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同时将目光移向那张美貌不足,呆傻有余的脸。

    直起身来,高洋不顾众人的惊叹,笑容如常地拉起皇后,说道:“都平身吧,今日是皇后寿诞,大家不必拘谨!”说毕,拉着皇后走向了正中间的上龙椅,皇后坐于他的右测,而左测不知何时又坐了位美女,而这时的某人在撕烂了不知几根裙裾之后,终于重新站了起来,正想悄悄溜掉之时,高高在上的皇帝大人说话了:“你不是想给皇后献舞,庆贺诞辰吗?开始吧!”

    “呃——我什么时候——”正想反驳,可是当看到上面那双闪烁着警告之光的妖眸,立刻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再说下去。

    “皇上——”皇后坐在高洋身旁,有些同情她了,她开始怀疑皇上到底是真的看上她了,还是纯粹好玩,按理说如果真的有意于她,应该不至于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让她难堪啊。

    高洋转过脸朝皇后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接着又转过脸对下面那个低着头数手指的某人说道:“如果不跳,那就是对皇后不敬,拉出去把腿打折!”妖光一闪,那神情一点都不像是说着玩的。

    “啊——不要,我跳,我跳就是啦!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发觉高洋不像是说着玩时,某叶做出作为人的最快反应,结果一激动,再次踩到裙裾,实当当的一个狗吃屎势趴在了地上,惹来宴厅之内哄堂大笑。

    脸朝下的趴在地上,空前的委屈开始在心里泛滥,渐渐凝聚成泪水,进而将一向鲜少的斗志给拉了出来,不就是跳舞吗?多少以前在学校她也学过一些舞蹈,虽然是半吊子的爵士舞,可是多少那算是她唯一会的舞蹈,豁出去了!

    终于噙着泪水再次战胜裙裾站了起来,傲然的昂起头来:“我要一把剪刀!”

    “想以死谢罪?”看到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高洋心中莫名一阵抽搐,可是脸上却未表现出任何情绪。

    “才不是,总之给我就对了!”皱了皱眉,佩服于他的想象力,可却未想到,她的话又再次犯了忌讳。

    “大胆奴才,竟敢在皇上面前拿武器,那是死罪!”杨公公用尖锐的声音,掐着兰花指指着桑小叶说道。

    “嗯?这也要死?”某人彻底无语了,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她是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都在错耶。

    “给她!”高洋一手放在了龙椅边沿,将下额放在了手心,一脸的闲适,一副看戏的模样。

    这时有太监托着一个托盘将剪刀送了过来,桑小叶接过剪刀,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咔嚓一剪,将几条碍事的裙裾剪了下来,接着她又是一顿狂剪,然后裙裾没了,下身只剩下一条只到膝盖上面的短裙,衣服的袖子被剪了下去,一对玉色的胳膊露了出来,腰间随意的扎了个蝴蝶结,七采垂髾服一下子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模样,而某人却在此时有些洋洋得意了,原来自己这么的有服装设计的天分,以前都没有发现呐!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的时候,她又另类的对着早就准备好在墙角的乐师们叫道:“要用你们所会的节奏最轻快的曲子!”

    乐师们在取了皇帝的同意后,各自拿起了乐器,准备吹起他们自认为节奏最轻快的曲子,某人也做了准备,可是当曲子响起,她刚刚做了一个挺胸的动作,就差点再次跌个狗吃屎。

    “怎么了?音乐不满意?”高洋笑看着她那像是吃了屎一般的表情,不自觉嘴边的笑痕越来越深。

    “是啊!这样的节奏根本跳不起来,所以,我不能跳了!”摊摊手,一副这不关我事的模样,以为这样可以逃过一劫,可是谁曾想——

    “那你就去将你所想要的曲子弹出来吧!把筝给她!”高洋似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貌似今天不玩死她,绝不罢休,这回他直接斜倚到了龙椅的左边,一边享受那两个很媚骨的女人的服侍,一边一脸看好戏的瞧着站在下面像是吃了一车屎的某人。

    没见过这么心眼小的皇帝,还不如一刀结果了她呢,至少还痛快些,这算什么?让她弹古筝?拜托,她碰都没有碰那东东好不好,让她怎么弹啊?然而再怎么抱怨,那支将来一定会成为古董级的筝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要说桑小叶有什么优点,恐怕就是那一股子不害羞的精神了,尽管明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弹什么劳什子古筝,可是当古筝送到手里时,她愣是敢接过来,然后煞有其事的坐在地上,学着以前在电视上看人家弹时的动作将手放了上去,于是地狱魔音穿耳而过,凤驰宫顿时一阵地动山摇,就连自己也受不了而停了下来。

    众人的耳朵终于得到了解脱,可是桑小叶的麻烦也随之而来,皇帝左边的美人伸出玉指,指着她,直接下令:“来人,把这丫头拖出去斩了,她这是在谋杀皇上!”

    “慢着!”皇后打断美人的话,转过来看着那美人说道:“薛妃妹妹,这生杀大权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要看皇上怎么说!”皇后语气平顺,却字字有力,说得薛妃脸色发白,最后只得低头跪到高洋脚下:“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只是担心皇上安危而已!”

    高洋淡淡的扫了一眼薛妃,然后转身对皇后说道:“今日是皇后寿辰,朕就赦今日犯错的人无罪,都起来吧!”

    “是皇上!”

    “谢皇上!”

    皇后与薛妃同时说道,当薛妃起身时,不着痕迹的看了皇后一眼,媚骨的眸闪过得意,她以为躲过了高洋的眼睛,却不知这一切尽入他眼底,妖魅的嘴角划过冷笑,不过当看到下面孤零零站着的某人时,笑容渐渐有了温度。

    “虽然可恕你无罪,但是你必须从今天起呆在宫中学会一首曲子弹给皇后听才可以回去!”想到这几日可天天看到她,他竟然不自觉的括大了嘴角的弧度。

    “啊?”某叶彻底崩溃,就连所有人都惊讶于皇帝为何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嘛。

    然而,君令如山,就这样,桑小叶被强留在了宫中,当王妃回府之时,她突然感觉自己是被人遗弃的小孩,恐惧与孤独首次占据了她的心!

     正文 第六章  帝苦

    皇宫的早晨与王府是不一样的,在王府桑小叶她就是自己的主宰,就算睡到日上三竿也顶多是一顿碎碎念便了事,可是在皇宫不可以,天刚刚露出鱼肚白,她就得睡眼朦胧的向着琴房而去,如果去晚了一点点,那位伟大的妖孽皇帝给她安排的老师就会折磨她一整天,这才三天,她的手指都要断掉了,最让人泄气的是,居然一点成果都没有,那几根破弦仍然是每天与她顽强斗争着。

    这里是身处皇宫深处的乐部,所有的乐师都在这里,桑小叶就住在最里面的房间,与她同房的还有一个叫华云小姑娘,算是这里的学徒吧,平时在这里打打杂,空闲时跟师傅学学乐器,华云对桑小叶羡慕得不得了,因为她可以有很多时间学筝,而且还是乐部里最好的老师。而桑小叶却又非常的艳羡华云,因为她不用每天都对着那几根顽固的弦哀声叹气,就算是干些活也比每天在那里干坐着对着让人发疯的乐器要好。

    晃晃悠悠的来到琴房,太阳才露出个圆头,琴房一个人都没有,原来今天她比那个麻烦的老头来得早,呵呵,可以再睡一会儿了,想到即做,当下就拱到了老师教桌下面,再次投入最爱的周公怀抱,从此忘却今夕是何夕!

    朦胧中一阵悠扬的琴声在耳边宛转飘荡,那声音虽然动听,可却有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孤寂,桑小叶的心随着琴声悸动,渐渐被那孤寂所感染,没有丝毫音乐细胞的她,却偏偏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弹琴者内心的孤独,心莫名的痛了一下,眼睫也随着那抹痛扇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那琴声仍在,原来,一切不是梦——

    意识渐渐清醒,想到那有可能是那个魔鬼老头弹的琴,当下就跳了起来,结果头部撞到琴案,当一阵剧痛之后,反射性的抱着头部,居然像球一般从琴案底下滚了出来。

    在就地N滚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某叶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又转了几个圈之后终于站稳,可是看她那双没有焦距的大眼睛似乎还是晕,不过还好,她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老师,我——我只是在等你啦,可是,那个周公爷爷太闷了,所有就找我下棋去了,您看,周公爷爷是个伟大的人物,如果他找我下棋而我不去,那是不是太不给他老人家面——”废话的同时,她的眼睛也渐渐清楚起来,当看到那个坐在不远处的一架古筝前的人时,她的声音渐渐消失,然后做出逃跑的架势。

    “如果你跑出去,那朕保证今天的太阳是你最后看到的!”

    高洋的双后轻轻的琴上一按,乐声停止,脸上的笑容妖艳而美丽,可是看在某人眼里那绝对是妖孽的最血腥笑容。

    “嘿嘿——皇上,您说啥呢,我哪里是逃跑啊,那个我就是运动,对运动!”说着,在原地跑了两步,来加强自己的话的说服力。

    高洋突然站了起来,越过用于学生学习的几架筝渐渐朝她走来,一身朝服的他此时看起来除了妖孽外,还多了一股帝王的霸气,让某人看得更加的胆怯心慌,原地跑步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开始渐渐往后退,直至被他逼到墙边无路可退。

    “皇——皇上,你——你是明昏哈?”当高洋用双臂将她困在怀里,这种暗昧让她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还好撑住最后丝胆子说了一句话,可却早已吓得冷汗直流了。

    “你怕我?”高洋低着头,伸出一支手抬起她的下额逼她与他对视。

    “您是皇上,怕你是应该的,嘿嘿——”桑小叶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除了单纯的害怕外,还有一种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剧烈心跳感觉。

    “为什么?”妖眸闪过一丝冷意,其中参杂着不易发觉的一丝失望,后下的劲道也加大了一些,让她的目光无法再逃离自己。

    无法再逃,笨某叶只好选择闭起眼睛,反正只要不看到他就好,而且她也打定主意再也不说话,反正她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看着朕!”他平静的话语是隐藏着不难发觉的怒气,可某人已坚定决心,绝不睁眼,厚润的双唇紧紧的抿着,眼睛紧闭得连鼻子都皱了起来

    高洋看着眼下这张皱成风干柿子般的小脸,嘴角划过一丝坏笑,刹那间他的唇已贴上那张抿成一条线的唇,时间似乎瞬间停止,桑小叶蓦然睁开漆黑的大眼,又是那种感觉,那次在梅花林时的感觉,心跳得像是快要出来了,脑中仿佛有N多炸弹炸开一般,混沌不知所以,当看到眼前那张闭着双眸却更加迷人的俊颜她居然没有推开,反而赏心悦目的欣赏起来,直到自己的豆腐被人吃干抹净,才发现原来自己又被非礼了!

    “你——我——那个——”仍被禁锢在怀中,看着那张绝美的笑脸,她居然结巴的不知说些什么,明明是自己被非礼了,却反而有了一种自己占到便宜的秀逗想法,呜——难道自己就是一个爱好男色的魔女吗?

    看着那张什么心思都写有脸上的小脸,高洋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放过她,所以,他继续先前的话题:“告诉朕,为什么怕朕?”

    “啊?真的要说啊?”发觉自己好像逃不过,某意志实在不坚定的某人心有所动摇了,早忘了刚才自己还说死也不要看他的话呢。

    “不错!”他的姿势没变,仍然把她困在墙边锁在自己的怀里,他突然发觉抱着她亲吻她的感觉真的不一样,那种软软的,散发着天然香气的身体让他的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那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这回聪明了,把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以免他再次吻下来,她好怕那时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啊,不能再想下去了。

    “你说呢?”他挑眉。

    “哎呀,知道啦,可是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啊?”越是不让自己想就越是想一些不健康的东东,所以还是先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能!就这样说!”他露出很无赖的笑容,却是最纯粹的笑容,看得某人又不小心流了一地口水。

    “那个,我把鸡汤撒了你一身,还喝醉非礼你,还因为我你被小克踢了一脚,几天前还打了你一巴掌,呃——你是皇帝,我这么做是不敬吧,我家老爹现在都好怕因为我而连累王爷,那个——我也怕连累小克啦!”但她更怕自己死翘翘。

    一口气说完原因,某叶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突然眯得细长,危险的气息:“你很在意他?”

    “嗯?谁?”

    “元克!”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某种杀气,某迟钝的某人根本没有发觉,所以——

    “那是当然,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中的一个哦!”说到这个她倒是很得意,因为这世上有老爹和元克这个弟弟她的确感觉很幸福。

    “是吗——最在意的人?”他收回了双后,让她从墙边解放了出来,可是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越加的强烈,强烈到桑小叶再也无法感觉不到,原来稍稍平息的心慌再次冒了出来,然后又再次想逃,可却刚迈出一步就又被揪了回来,当对上那双闪现出红色的妖眸时,她吓得一下闭眼尖叫起来:“啊——不要杀我!”

    正在桑小叶以为自己的小命就此了结之时,那个一直被她认为是魔王老头的宫廷琴师正巧出现在了琴房门口,此时的他在某叶眼里就像是插着两个雪白翅膀,头顶白色光圈,翩翩起舞的天使一般降临到人间。

    “皇上万岁,万万岁!”琴师老头不愧为在宫中打滚多年,当看到皇帝像拎小鸡一般拎着的桑小叶时根本就当她那双求救的眼神不存在,目不斜视的跪地行礼。

    “平身吧!”高洋淡淡的扫了一眼老琴师,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思,而是直接将她拎起,就在老琴师的眼皮子底下将她给揪出了琴房,当路过老琴师时桑小叶努力的挤出泪水想求救,可是她似乎忘了,这整个北齐国都是他高洋的,一个小小琴师救得了她吗。

    两人离开后,老琴师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都要疯了,今天总算可以不用听魔音穿耳了,只是不知道如果皇上听到了那丫头的琴声会不会地接怪罪到他的头上,唉——再过一个月他就要退休了,可别在这时再惹上麻烦啊!

    走出琴房后,高洋将她放回了地上,脚下重新找到了大地的厚实感,实在是太幸福了,当某人再一次想脚底抹油溜掉时,便听到他阴柔淡然的声音说道:“老实跟在朕的后面,不然——”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这样就够了,瞧身后那个缩成乌龟的小身影就知道了。

    时在初夏,空气中已经有了盛夏的味道,可是跟在高洋身边的桑小叶却在混身冒冷汗,她在心里一再的强调他是妖孽,他会要自己的小命,可是眼睛却会不时的偷瞧他那让人无法自拔的旷世绝颜,好矛盾的心里,明明怕得要死,可却又无法控制对他的着迷,再一次的努力收回心神,她在心里再一次的肯定:妖孽果然是妖孽!

    高洋斜了一眼身边那人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的某人,嘴角不经意的勾出一条自然的弧度,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心情就会松得毫无戒备,终日幽暗的心似乎找到了一丝光明,虽然她怕他,虽然她心里似乎有在乎的人,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对她的这种感觉。

    一路跟着高洋的脚后跟,不知听了多少皇上万岁,渐渐,皇上万岁的声音渐渐没了,周围也越来越静,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味道,让人自然的深吸一口气,桑小叶在低头低得脖筋发麻之时,闻到这股清香怡人的味道,不自觉的抬起了头,眼前竟是一片芙蓉树林,一簇簇芙蓉花随风摇曳,散发诱人的香气,在林中小道转过几道弯,一座精致的小楼跃然眼底。

    “这里是——”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除了空气好,环境安静外,竟然一个太监宫女都看不到。原来这也是一个杀人,毁尸的好地方。

    “你在怕什么?怕我在这里杀了你吗?”高洋低着头看她,从她那张弃满惊慌的小脸轻而易举的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呃——你怎么——那个,没有!”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吓得她连连后退。

    “你认为朕要杀你需要这么的拐弯抹角吗?”他挑眉佩服她的想象力,一把揪起还在继续后退的某人,向着小楼走去。

    被揪着衣领走的某叶有些相信他的话了,人家堂堂皇帝要杀她还是像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何必这么的大费周章,但是他也绝不是好心就是了,就算是不想杀死她,也是想玩死她,呜——她好想回王府哦。

    不知不觉已经被带到小楼之上,这里竟然有着一应俱全的乐器,被高洋一把扔到一架古筝前的某叶在安抚过被摔疼了的臀部之后,一脸迷茫的盯着他,又看看古筝,说道:“你要我弹它?”

    坐在靠近小楼的窗边,高洋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张师傅是宫中最好的琴师,想必这三天你的琴艺应该有所精进吧,朕就先来考考你!”

    “那个——”低着头的某人将两支小爪子在胸前使劲的搅着,对于面前这架看似很昂贵的古筝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就污辱人家的价值,可是当她小心地抬起头,看到那双细长的凤眼正不可置否的盯着自己时,她就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所以——

    “那我弹了,如果不好听你也不能再找我茬了,我真的有努力在学的!”双手换成两根食指玩对碰,一脸的委屈相,哪有人让一个毫无基础的人三天就学会古筝的,简直强人所难嘛。

    “那就看你弹的有没有让高兴了!”高洋姿势不变,一脸笑意。

    看来上逃不掉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脑袋也不在,干脆点,貌似他只是想玩她,并没有想杀她,那她弹得难听,也还不至于丢小命。当下下了决心,双手慢慢的放于琴弦之上,食指轻轻一挑,魔音即刻入脑,拇指再向内侧一劈,魔音升级,高洋突然有种想捂着耳朵逃跑的冲动,接着中指又是一勾,突然一声清脆尖锐的声响,魔音戛然而止,一根琴弦断弹向两边,桑小叶的手指被弹出一道血痕。

    “哎呀——”迟钝的某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冒出了条条血丝,然而相较之下,她更在意的是那架貌似很贵重的琴被她给弄坏了,他会要她赔不?

    思索间,他已近在眼前,他没有看那架断了弦的琴,反而一把抓起她的流血的手指,轻轻的置于唇间,慢慢的吸吮起来。

    这种暗昧得让人想入非非的画面让某人脸部空前的红润,一双清澈漆黑的大眼蒙上一层薄雾,那张绝艳尘俗的脸让她的心跳再一次莫名加快,然后她的脑中闪过前世常常在电视里会看到的画面,于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你不会是吸血鬼吧?”看着他那么享受她的血,而且长得那么妖孽,不就是她以前常看的漫画中的吸血帅哥吗?切——她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呢!

    “你说呢?”他放开她的手,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可是听那“吸血鬼”三个字,从字面也略知一二了,想必是喝血的鬼怪吧!

    手指得到了解脱,某叶马上跳离高洋面前,保持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双手在胸前交叉成十字架状,一脸的防备道:“你不要过来,我的血不好喝!”

    高洋额角隐隐内过黑线,她这颗脑袋每天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过,自己不就是喜欢逗这么好玩的她吗,所以他决定好好陪她玩玩。

    一步步逼近她,那张真的如吸血鬼般妖气横生的美颜很快就凑到了她的眼前,细眸中似乎又闪过红光:“你的血怎么会不好喝呢!”他将鼻子伸入她的颈间,深吸一口气,接着又道:“这么的香,一定很美味!”

    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脖间来回的飘移着,那种苏苏麻麻的感觉让她的全身鸡皮颤立,可是明明害怕得要死,对他过分举动却没有丝毫的反感,身体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与内心的害怕,他决定就此收手,吓坏了,以后可就没的玩了,于是他收回了自己放在她肩上的手,直起了身子,右手轻轻拍了拍她胖嘟嘟的脸颊笑道:“你真以为世上有鬼啊?”

    “啊?”桑小叶如梦初醒,看着高洋那张笑得艳丽无双,却又狐媚无敌的脸顿时明白自己又被他给耍了。

    “朕就那么可怕吗?让你认为是鬼?”收起笑容,他脸上闪过落没。

    “那个,我——我不——我——”刚才促狭的笑脸一下子换了一张像是被伤害过的受伤脸庞,明明美貌已是让人招架不住了,再加上这落没孤寂的表情更是让任何一个女人也抗拒不了。

    这一刻高洋并没有刻意就带上面具,他只是表现出一个最真实的自己,一手拿下挂在墙上的玉箫,缓缓的放到嘴边,一曲悠扬的曲子从中流淌出来,曲调优美动听,可是却弃满了孤寂,就连她这般的外行人都从中听出了他内心的寂寞与孤独。

    无语的走到他的身边,这一刻她感觉不到对他的恐惧,有的只是对他深深的怜惜,原来高高在上的他内心竟然这般的苦楚,那么历史上说他残暴是因为他内心的这份孤独吗?

    “你——的心——为什么这么幽暗?”是的,她在他的箫声中听到了他内心的幽暗与孤独。

    箫音嘎然而止,他转过身来看着她,静静的细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随后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如果你生下来就被父母认定为妖物,从小到大得不到母亲的爱,与父亲的认同,并且在兄弟姐妹中的嘲笑中长大,你认为你的心阳光得起来吗?”说完这些话,高洋愣了一下,这可是他内心藏得最深的话,除了他自己,他没有对任何说过,可却就在她面前,这么自然的就说出口。

    “……”她沉默,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要她说:“哎,老兄,你现在可是皇帝了,以前的事过都过去了!”貌似如果这么说他说不定会一脚将她踹到小楼下面去。

    “那个——为什么?”尽管明白这个时候最好当哑巴,可是还是止不住好奇心,于是她找了座位坐了下来,准备好好听他说说。

    “因为我出生当天天降异兆,且长相美如妖物,不似凡人,有个道士便告诉父亲与母亲,说我会克父兄,如果当下把我的容貌毁去,但保高家世代昌隆,反之将会有灭顶之灾!”高洋自然的将自己的身世讲于她听,虽然他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可是只要她在身边,他竟然可以卸下多年的心防,这简直不可思议。

    “……”背后一片静寂,他以为她在静静的听,所以淡淡的笑了一下又接下去道:“十五岁那年,我无意中听到父亲与母亲的对话,知道了真相,于是我想方设法解开了当年那个道士用于毁我容貌的毒,我偷偷恢复了本来的容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比任何一个兄弟差,于是我韬光养晦,只盼有一天可以让父亲与母亲正视我的存在,然而——”他顿了顿,身后依旧无语。

    “也许那道士是对的吧,我恢复容貌不久后,父亲与大哥相继死去了,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高家完了,可是我却让高家重新活了过来,但是母亲却依然无视我,于是我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废了前帝,选择了自己当皇帝,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母亲真正的认同我这个儿子,可是她却说我不是她的儿子,当我把我所知道当年他们怎么对我的事说出之后,她居然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说是我恢复容貌而害死了父兄,说我不如父兄何以称帝于天下,呵呵——从那一刻起,对于母亲,我已经没有了奢望,呵呵——”一口气将压在心中多年的积郁说了出来,本以为自己早已经麻木,可是自眼角滑落的一滴泪珠却推翻了他的本以为,原来,自己还是那么的在乎。

    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转过身,因为他不想她看到这样软弱的自己,可是过了半晌身后依然没有动静,他缓缓的转过身,这才发现,那个让他心安的某人早不知在何时睡得天昏地暗,口水横流了,只是她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正皱在一起呢!

    高洋有股无语问苍天的冲动,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指置于她的眉间,轻轻说道:“别皱眉,那不适合你!”

    “哼嗯——”桑小叶挪动了一下脖子,像是在回应他,又像是在说梦话:“妖孽,你别露出那眼神啦,只要你不欺负我,我陪你玩啦,嗯——鸡腿饭,好吃,你也吃!”

    最后一句话让高洋肯定她是在说梦话,可是那妖孽她是在指他吗?她的梦中有他?她说她要陪他?一股暖流开始在全身蔓延,渐渐的温暖了冰泠的心。

    自那日之后又过了十天,每天高洋都会出现在桑小叶眼前,或早或晚总之一定是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本来是想一个人闲时练琴,可是他总是会那时出现,然后让她无法再练,甚至有时他没空,也会让人把她揪到御书房,总之他就是不让她安心练琴,早日回家。

    这期间,皇后将她叫过去一次,说实话,皇后是个不错的女人,温柔,贤淑,长得美丽,只是感觉这样的女人过得太累,虽然有着全天下女人所没有权力,却完全是没有自我的活着,连喝杯的动作都得小心翼翼,这种活法真累。

    而皇后生辰那日说要砍了她的妖媚女子她也见了一次,是在御花园,所有穿越中必出现的场景,但是她不是那种华丽或是小媳妇般的女主,所以她没有被狠狠的欺负,只是不小心的把薛妃娘娘最爱的鞋子给踩得没有形状,从此真正让薛妃看到她都恨得牙痒痒。

    再说今日,所谓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就是说这样了,桑小叶称所有人没注意偷偷的溜出乐部,直向皇宫的北边行进,这一次她绝不让高洋逮到她,再不学会她就要闷死在皇宫了。

    “嗯,这里不错!”将筝在怀里紧了紧,这里皇宫的最北面,已是人烟了无,想必这一次妖孽找不到她了,如果再被他逮到,那他可就真有妖法了。

    这里原来似乎是一所宫殿,可却因年久失修而显得有些荒凉,周围种的是一些长青的柏树,虽然颜色绿意盎然,可是却还是弥补不了这一片荒凉的景色。

    桑小叶没有走进那宫殿,只是殿门口的台阶处扫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将筝放于腿上,打算好好练习老师今日教的。

    现在的她虽然弹起来的东西仍不是那么好听,但至少不再像是魔音穿耳,当最为熟练的一小段从她的手指间流淌出来时,她小小的佩服了一下自己,原来自己并不是一点音乐天分都没有啊。

    人自恋起来是可怕的,尤其一个不知收敛为何物的笨蛋自恋起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刚刚肯定了自己的音乐天分,于是干脆在这里开了一场自己的小型演唱会,一曲《落花》在她的嘴里唱出来,没有了原来的调调不说,连人家歌词里的味道也被她唱没了,接着曲风又一转,一曲《你还欠我一个拥抱》又从她那五音不全的嗓子里流出来,人家后弦的那段R&B到她的嘴里成了鬼念经。

    终于,有人的耳朵再也受不了荼毒,从废弃的宫殿里走了出来,一身淡青的衫袍飘然越过桑小叶的身边,站在她的跟前,歌声突然停止,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吓的表情,圆圆的小脸慢慢的抬起,脸上还配着像小狗一般的讨好笑意:“那个——皇——咦?是你?”

    站在她眼前的是那位优雅得有点吓人的高演,此时他并没有微笑,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脸有丝嫌恶:“你唱得真难听了!”

    “我又没有要你听!”虽然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可是这人有点莫名其妙,她没招他没惹他,凭什么每次看她都像看狗屎一般啊,她桑小叶虽然没有骨气又胆小,可是必要的人格还是要的。

    “果然是没有教养的丫头!”高演不屑的撇嘴。

    “果然是没有风度的伪君子!”某叶气愤的站了起来,小小的鼻子哼出一团大大的气雾。

    高演倒是奇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每次在皇帝面前不都是一别笨笨的样子吗?果然,她都是装出来的。

    “没有那个天分就不要学人家附庸风雅!”瞅了一眼她手里的筝,高演鄙夷道。

    “关你屁事!”哼,以为她想啊。

    一把抱起筝,她打算离开这里,有这人在,她一样什么都练不好,他根本就是对她有偏见,该死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算了,懒得理他了,爱咋想咋想。

    “怎么?恼羞成怒了?”高演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伸出右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桑小叶有些被惹火了,抱着筝的双手握紧了一些,清澈的黑眸闪过恼怒,昂着头看着拦住她路的高演叫道:“喂,你这人很过分耶,我招你惹你了,如果讨厌我就离我远点,不要总来找麻烦,你个大男人总找一个小女子的麻烦,你不觉着丢人吗?”

    高演一愣,她的话不是没道理,他是没有必要总找她麻烦,他也不过是觉得她是一个攀龙附凤,颇有心计的女子而已,有必要这样对她穷追不舍吗?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到他发呆,桑小叶发觉这是个好时机,这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冲动的一脚迈了出去,结果得到了魔鬼的报复,所谓冲动是魔鬼,就是在说她吧,由于手里抱着筝,而且又在气头上早忘了脚下还有台阶,这冲动的一脚就让她与筝齐齐的向台阶下摔去,眼看自己就要再次与大地亲密接触,一支有力的手及时的拉住了她,接着听到了筝摔到地上的清脆声音。

    “啊——我的筝——”摔坏公家财物要赔偿啊,她哪有钱啊!某人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要死的表情。

    “看样子你倒是想摔下去的是自己!”高演看着怀里那个为筝痛苦不已的小脸,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听到头上说话的声音,某叶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是被人家给救了才幸免于难,不过这个救命恩人,是她不想报恩的那种。

    “不关你的事,哼!”用双肘撑开他的胸膛,她试图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原来打算放开她的他却在这时改变了主意,他一把将她的双手反转后背后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优雅的脸上闪过一丝邪肆,这样的他看起竟然格外的像高洋。

    “你——你要干么?”桑小叶努力的将自己的脸向后仰来躲避他正慢慢接近的脸庞。

    “与其你处心积虑的接近皇上,不如——就从了本王吧,荣华富贵一样少不了你!”高演一点点接近她的脸,当看到她那张越见红晕的脸蛋儿,心竟然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迟钝某叶这时忘了要躲避他逼上来的脸,那张总微笑的唇就在眼前,可是她却被他的话弄得有些一头雾水,无心欣赏美男:“我接近皇上?”这开的是哪国玩笑?她躲都来不及好不好。

    高演定定的看着她的脸,想从其中看出些什么,可是最后他还是失望了,他看到的只是从她的头顶不断冒出来的问号,越冒越多,多到快到砸到他的脸上,于是他放弃开了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他猜错了?她并没有什么企图?

    得到解放的某叶再次生龙活虎起来,首先跳到高演够不到的台阶下面,捡起地上的筝,然后脸的气愤的指着高演道:“你们家的儿子都是大坏蛋!”接着转身飞快的跑向来时的路。

    看着她的背影,高演陷入沉思,难道真的是他误会她了,难道她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无意中所为,那么——呵呵,她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转过身看看身后那一座荒废了的宫殿,这里原是前朝的冷宫,到今朝至今还没有妃嫔被打入这里,然而,历朝历代又有哪个皇宫没有冷宫呢,女子进了宫会得到荣宠,但是同时也要有被打入这里的心理准备,不知为何,他不想她是那种想得圣宠的虚荣女子!

    桑小叶从高演的手里逃出来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高洋给逮个正着,拎着她的衣领子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丫头,你跑哪去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很自然的称她为丫头,而她却始终于他保持着距离。

    “皇上,我没跑哪去,只是去练琴了!”缩着脖子任他欺负着,某叶很鄙视这时的自己,明明刚才还有胆和高演大呼小叫,可是一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猫一般。

    “是吗?”高洋放开了她,语气突然有些淡了,他当然明白她为什么练琴,可是他不明白,她真的那么讨厌自己,想快点逃离自己吗?

    “嗯,真的,皇上,我马上就可以弹出曲子了哦!”某人毫不知觉高洋的异样,像是现宝似的把筝举到他的面前。

    “很好——很好——”没有看他,高洋突然转身离开,什么都没有说,独留下某思想迟钝的某人抓耳挠腮的不明所以!

    再次被杨公公拎到了御书房,到了门口,某叶极不情愿的推门自己走了进去,说实话她实在不喜欢御书房这种正规的地方,让她站也不是坐了不是,浑身都憋屈极了,可是偏偏每次高洋在没空找她时,都要让杨公公将她带到这里看着他批阅奏章,决策国家大事,要多无聊有多无聊,不过这期间她发现了一件事,史上不是说他是个混蛋昏君吗?可是她看到的不一样耶,他留心政务,不会偷懒,对于一个贪官污吏也绝不姑息,总之看他那么勤劳处理政事这点,实在是不能想象昏君是这样的。

    推开门,便看到他埋头在两叠奏章当中,右手的朱砂笔飞快的圈圈点点,他没有抬头看她,而她也是习惯的自己走到墙边的书架旁,随手捞出一本书,坐了下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某人又开始打起盹来,这是她每日到御书房必做的功课,可是今天她不想睡,因为她已经将曲子学会了,她想弹给他听,然后好回王府,所以在还没睡着之前,她站了起来,开始在御书房瞎晃,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给走遍了,最后她走到了龙案之前,他还在专心的批着奏章,眉头因奏章的内容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此时专注的他看起来竟让人如此的着迷,不怪有人说专心的男人最有魅力。

    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案对面,双肘轻轻放到了书案上支住下巴,灵动的双眸有些迷朦,一小缕口水在正在嘴角蔓延,朱润小巧的唇轻轻的张合着,心里不住的赞叹着,极品啊极品——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淌了下来,看在双眼正在闪着星星的某人眼里那滴汗珠就如珍珠一般闪闪发光,亮到她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只有那滴珍珠,好想把那颗珍珠放在手里。脑袋早已短路的某人思维已经无法自己控制,想到了就直接将小肉爪子给伸了过去——

    当那软软的触感碰到自己时,高洋的身体僵了一下,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他姿势未变,就任她的魔爪在自己的脸上肆虐,她的指尖像是拥有着某种魔力,每碰他一下都有一股暖流注入他的心中,他的血液之中,让他颗冰冷渴爱的心越发的温暖。

    “好美——”某人仍沉浸在美丽的景物当中。

    “喜欢吗?”妖孽又开始散播妖气了,可是早已神迷得神魂颠倒的某人哪还有那根神经去感觉妖气啊。

    “喜欢——”于是,很轻易的上钩了。

    “想要吗?”妖美的唇勾起一道邪邪的弧度。

    “呵呵——想!”傻里傻气的笑笑,迷蒙的眼闪过星星。

    “那——不要离开皇宫好不好?”进一步引诱。

    “呵呵——”某傻蛋正傻笑着要点头之际,杨公公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皇上,魏王府小王爷元克求见!”

    尖锐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劈醒某个在混沌中的傻蛋,当听到熟悉的名字的时候当下一个高跳起,冲着门喊道:“元克?小克在哪?”已经有二十天没有见到小克了,从小到大这可是最高记录耶。

    一道冷冷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冻得她小心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就听到淡漠的声音:“到屏风后面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

    “哎,可是——”某人很想反抗,可是当对上那双妖眸红光时,当下就妥协,撅着嘴巴走到了屏风后面。

    “让他进来吧!”看到的身影隐入了屏风后,高洋这才对着门外说道,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一身白袍的元克出现在了门口。

    “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淡淡扫了一眼元克,高洋又拿起了手边的奏章,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平身吧!”

    “谢皇上!”元克缓缓站了起来,头稍稍抬起,看着前方的高洋,清亮的大眼中闪着怨气。

    “卿要见朕有何要事?”朱砂笔在奏章上打了一个挑,合上放到另一边,简单一个动作优雅至极。

    “回皇上,家婢桑小叶进宫多时,其父亲乃臣家老奴,家父不忍其思女心切,而终日郁结,想请皇上让其父女团聚!”元克脸不红气不喘的胡说八道,王爷对他进宫要桑小叶的事根本是反对极了。

    “哦?王爷还真是体恤下人!”墨眉向上稍稍一挑,细眸闪过冷意:“君无戏言,朕曾说过她要学会用筝弹上一曲,才会让她回去!”他就不信,除了上课时间她每次都被他盯得紧紧的,以她那资质会在这短短时间学会?

    “那个——你没骗人?”屏风后,突然冒出个小脑袋瓜子,一脸怯怯的笑容,当看到元克时立即明亮起来,看得某帝眼里直冒火,一道火红的光直直射向了她。

    某人瑟缩的短了短脖子,一脸的抱歉道:“不好意思,一激动就——”

    那张让他多日辗转反侧的小脸突然的出现,元克内心的思念一下子决堤而出,热切的目光直射在桑小叶的脸上,看得她有些莫名的发热,可是当那道冰冷的红光射向自己时,她的身体就好像立刻置身于南极之地,冰冷得直想打哆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这样很容易感冒耶。

    “你确定你已经可以弹出曲子了?”高洋缓缓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屏风边上,将那个死死把着屏风边缘,身体有些小颤抖的某人给拉了出来,细长的妖眸死死的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美极了,可是看在某人的眼里,那分明是:如果你敢说可以,你就死定了的威胁。

    “呃——我——”缩着脖子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样子有些紧张的元克,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如果她说可以,那么就不知道妖孽会怎么玩她,可是要是说不会,那么她就有可能永远都呆在这吃人的宫里任他鱼肉,呜——她好想老爹,好想小狗子,好想亲爱的魏王府哦。

    “嗯?”她什么想法高洋当然一看就知道,所以他低下头看着她,让威胁更具恐吓力。

    怯怯的倒退两小步,看着那张逼近的俊颜,某叶有种心跳加速,脸红耳热的迹象。

    “那个,我——可以先试试吗?”抬头看着那张妖孽脸越逼越近,她又大退了一步接着说道:“我——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不一定会弹好,但总得让我试哈!”

    “皇上——”元克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到了桑小叶面前挡住高洋想再次逼上来的身体:“皇上,应该让她试试,不然,皇上的让她弹给皇后听的意义就失去了!”他勇敢的迎上高洋的渐渐眯起的眸,不惧不躲。

    “好吧,那就先弹给朕听听吧!”收回泛着红光的眸,高洋转身坐回了龙椅。

    桑小叶也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偷偷冲着元克眨了眨眼睛,跑到墙边拿来随时都抱着,却很少能练习的筝,很干脆的席地而坐,手指轻轻的放到了琴弦之上,一曲不算优美,却也完整的乐曲在御书房徜徉开来。

     正文 第七章  昂贵的礼物

    皇后的突然出现令事情峰回路转,在她中肯的评价完桑小叶的努力而来的琴艺后,高洋再没有理由不让她回王府,所以某人冒着快乐的小泡泡跟着元克出了宫。

    “我爱皇后,皇后好好,嗷嗷嗷——唔”一路扯着破嗓子回到了王府的某人仍没有停止荼毒别人耳朵的意思,实在受不了的元克只能一把捂住那张不停“嗷嗷”的小嘴:“你饶了我的耳朵吧!”

    “唔唔——”某叶抗议的在他手下晃脑袋,努力的转身用怒眼看他,想表达自己的愤怒。

    元克轻笑一声,松开手,得到自由的某叶立马称机报复,一个高跳起,敲打他的头部,大叫道:“你想捂死我吗?”

    “谁叫你傻傻的就被留在宫中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与桑大厨都很担心你吗?”元克一把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道。

    “拜托,你以为我愿意啊,在那里我都要闷出病来了好不好,不过还好,有小克你来救我,来,让姐姐抱一个!”说着,某人又不害羞的扑了上去,而这一次元克没有躲开,反而一把将她抱个满怀,有些意外的某叶脸上闪过惊讶,不过很快就满足的享受美男在怀的快活感觉了。

    “傻瓜,你还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担心你吗?”元克语音有些轻颤,放在她头上的下额轻轻的蹭了蹭。

    “我也很想你啊,你不知道在那里都没有人理我,我说什么,他们好像都听不懂的样子,小克,原来只有你懂我啊!”想起在宫中时,她提议大家晚上吃烧烤时大家那副看怪兽的眼神看她就觉得憋屈,于是脑袋理所当然的往人家的怀里拱了拱。

    “死丫头,你终于回来了!”桑大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王府门口,因为有人告诉她丫头跟小王爷回来了,他放下大勺都跑过来了。

    从元克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到父亲那张焦急略显瘦削的脸,桑小叶马上又冲到了父亲的怀里:“老爹,我好想你哦,好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

    “死丫头,你是想吃了,还是想我啊?”桑大厨敲了一下女儿的头,虽然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可是那双满是爱的大手还是紧紧抱住了女儿。

    “嘿嘿,当然是先想老爹,然后再想吃的喽!”冲着父亲做了鬼脸,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父女俩亲亲热热的向着房间走去,元克没有跟上去,他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让两父女好好聊聊天了,可是她刚刚那句“只有他才懂她”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她的意思是他们心有灵犀吗?

    晚间,桑小叶准备了一桶洗澡水,另外摘了几片柚子叶,一口气跳进了沐桶中打算洗去这多日来的晦气。

    处在朦胧的水雾中,她的思绪渐渐模糊起来,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尤其是那双发着红色光芒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淡淡的哀伤从那双眸中一丝一缕的散发出来,让她的心不知不觉的跟着疼痛。

    “我的母亲从来没有爱过我,父亲也没有,兄弟姐妹亦没有,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声音像是散布在空气中每一个角落,语气中的悲伤环绕着桑小叶,让她的心也跟着声音的主人开始痛起来,然后——泪,不觉间滑落——

    “唔——好冷!”身体的体温逐渐下降,某人总算睁开了眼睛,这时水气早没了,水已经凉了,而刚刚那哀伤的眼睛与悲伤的声音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

    晃晃了脑袋,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然后走出了沐桶,将身体擦干后,穿件肚兜直接就躺到了床上,却始终感觉不出困意,明明让自己不要再想,却还是想着那双眼睛,现在想起,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明明就是高洋的,而那声音,也像是他的,然而,明明自己好不容易逃出了他的魔掌,为什么还要想他呢?

    “哎,真是伤脑筋,算了,不想了,睡觉!”拍拍脑袋瓜子,把乱七八糟的思想全部扔出去,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可某人却还是一动不动,直到有人敲门,这才慢吐吐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随便披了件外衣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小心我扁人!”闭着眼睛冲着门口大吼道。

    “小叶,醒醒啦,我今天带你出去玩,吃好吃的!”元克一身白衣的站在门口,一脸兴奋的看着她。

    “我不——咦?好吃的?”本来想拒绝的某人一听到好吃的,马上睁开了眼睛。

    “嗯,庆祝你平安回来!”元克看着她只着肚兜与薄外衫的身体,白皙的脸上有些泛红了。

    “嗯,好,你等你一下,马上来!”粗线条的某人根本没去注意元克突然变红的脸所为何事,连门都不关直接就冲回屋里翻找要换的衣服,还好元克够君子,在她打算脱下外衫换衣服之时,主动把门关上了。

    邺城的大街依旧是那么热闹,穿梭在人群中的桑小叶快乐无比的吃着刚刚元克买的蜜饯零嘴,一身粉黄色的裙衫称得她娇俏可人,右手腕上那个玉镯看起来名贵非凡,而腰间那块玉佩更是不似凡物,整个的她看起来就像是哪天不识人间凡苦的千金小姐跟着情郎出来游玩。

    别奇怪,那玉镯还有玉佩就是生日那天元克送的还有从高演身上无赖的K来的“生日礼物”

    “你为什么还要带这块玉佩!”元克走在她的身边,脸色有点臭,她带上他送的镯子他是很高兴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带那块碍眼的玉佩啊。

    “它和这件衣服很配啊!”放颗干枣入嘴,某人幸福的吸了一口气。

    “你那是什么眼光,它们哪里配啊?”元克嗤之以鼻。

    “我说配就配啦,哪那么多废话,你不是说带我吃好吃的,现在快带我去啊,我——啊,好痛,哪个没长眼睛的——”头发突然在背后被人揪住,痛得她直想骂娘,当她回过头时一张陌生的脸就立在她与元克的身后,是一个身穿天蓝色袍子,年纪大概十五六的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有了迷倒众女的潜质,那双细长的眼睛似曾相似,此时正以看贼的目光看着她。

    街道上各行各路的人群突然停了下来,渐渐围成了一个圈,将两个仪表非凡与一个甜如苹果般的小姑娘团团包围了起来,因为那个苹果姑娘此时正一点也不甜的掐着腰,在茶壶状对着那个身穿天蓝色衫袍的少年大呼小叫:“喂,小子,你干么,光天化日之下非礼良家少女啊?”

    少年不理她,细长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腰间的玉佩,过了半晌,他才抬眼看她,脸上露出貌似很温和的笑容:“你这块玉佩——”

    “关你屁事!”一手将玉佩挡住,一脸警备的看着少年,这少年的笑容看起来温柔,可却是虚伪至极,对于这种人桑小叶打心里的讨厌,还不如高洋那般直接妖气横生了。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话,一齐倒抽了口气,没想到这般甜美的姑娘说起话来竟然如市井泼妇般无所顾及,少年似乎也颇为反感,秀气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接着又露出虚伪的假笑:“姑娘,这东西可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少年的话让旁边的元克眼睛突然一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将桑小叶拉到身后,站到少年面前,戒备的与少年对视许久,然后他似乎想到了幼时曾见过的一张脸。

    “九王爷——”这时人群外突然有人叫道,这也正好让元克想起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就是当今圣上的同母九弟,高湛!

    高湛丝毫没有放松对桑小叶的盯视,某人也很不服气的回瞪,只是看到有人穿过人群叫着少年九王爷的时候,突然有些气短。

    “本王不管你是谁,都随本王走一趟吧!”高湛伸出手越过元克,准备拉他身后的某叶。

    元克一把拦住高湛的手继续向前,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九王爷,这是常山六王爷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某人在听到元克的话后,猛在他身后点头,加强他的话的真实性。

    “哦?六皇兄送的?”少年挑了挑眉,眼神有些讽刺:“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可以让皇上亲赐的玉佩转送他人?没有皇上的许可,这就是死罪!”

    “皇上是许可了!”元克淡淡的回道,果然如他所料,高湛的脸上闪过惊讶,脸上仍然带上怀疑,不过元克那胸有成竹的态度让他没有再去深究,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在走出人群之后,对着身后的人冷冷的说道:“跟踪那两个人,查清他们的身份。”

    身后的人闻声迅速消失,高湛的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也许京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了,对他的计划有帮助吗?呵呵——

    白天在街上遇到那个九王爷的话元克始终记心里,高演送的那块玉佩的确很珍贵,但它真正的“贵”的却是皇帝所赐,当日既然皇帝开口,那么也就没什么了,可是他记得当日皇帝还送了一块金牌,由于当时她醉得一塌糊涂也就没有注意,事后也忘了,这时想起,他突然觉得那块金牌也不是简单的物件了。

    当桑小叶将那块金牌交到他手上时,金牌背后那个“免”字让他终于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了,这是一块整个北齐王朝仅有一块免死金牌,是开国皇帝高洋在登基后的第一个月打造,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这块金牌,想在伴君的同时却没有在伴虎,可是高洋却始终没有发话赐给谁,然而他却轻描淡写的就送给了她,连这金牌的意义都没有解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这金牌是假的?”堂堂皇帝送假金子?也太小气了吧。

    元克摇摇头,打消她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说道:“这是一块免死金牌,你好好收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某人一头雾水地冒着问号,不过当明白过来这所谓免死金牌的意思之后,她猛得跳了起来,哈哈,有了这个,就等于她在北齐国是天下无敌喽,连皇帝都杀不得她喽?哇哈哈哈——

    夏季慢慢在过去,元克却感觉春天时的那个风筝飞得离自己越来越远,那块金牌代表了什么?他不是太清楚,可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皇帝对她太过特别,特别到他对她甚至许下了承诺,那块金牌不就是他对冒失的她许下永不伤害的承诺吗?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可是总有一天她会长大,会明白男女之情,而皇帝会放过了她吗?当然不会!那他呢?因为皇帝的介入要放弃吗?当然也不会,爱了那么多年,怎么可以让一个后来者居上,但是他要怎么做,她才能明白他的心?

    直说吗?或许,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在心里做了决定,元克准备找个时机将自己的心意表明,然而世间的事往往都是那么的不遂人愿,或者这叫做有缘无分。

    在元克打算告白的那一天,高洋再次突然驾临王府,王府上下又是了片混乱,这一次听说高洋的到来,某叶难得乖了一次,老老实实的窝在厨房摘菜,连厨房的门口都不出,就怕好死不死的再来个什么偶遇。

    虽然桑大厨奇怪,不过女儿的难得老实也让他颇感欣慰,一边颠着大勺,一边将出锅的菜稍留些许,好用来奖励女儿今天难得的乖巧。

    但是,人不惹事,不代表事不来惹人,当某叶以为自己就要躲过之时,厨房门口传来了元总管的叫声:“小叶子,王爷让你要前厅!”

    啪——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脸上顿时苦得像根苦瓜,却始终不想动一下,最后还是在元总管连拖带拽的给拖了出去。

    到了前厅果然看到妖孽正大摇大摆的坐在正中央的位置,看到她的出现后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妖美的笑容。

    “给皇上请安!”极不情愿的跪了下去,脑袋低得都要藏以胸腔里。

    “怎么?不想见到朕?”高洋挑挑眉,她的表情明显就是非常的不欢迎他。

    “我怎么敢啊!”头放在胸前闷闷的说道。

    “那就来给朕倒酒吧!”优雅的将酒杯放到旁边,好整以暇的等着人上来侍候。

    “这丫头笨手笨脚的,还是小臣给皇帝斟酒吧!”元克不顾父亲的阻拦拿着酒壶站了起来,虽然语气还算恭谨,可是脸上明显是在挑衅。

    高洋不语,血红色的唇扬成一道诡异的弯度,当每个人的心都在半空中悬着忐忑不定时,他才缓缓开口:“都说王爷体恤下人,原来是真的,连朕都使唤不得王府的下人?”

    “皇上言重了,是小儿太冒失,他只是——只是想敬皇上而已!”王爷慌忙站起来打圆场,把那个情绪翻涌的儿子给拽了回去,然后对中间某跪在低上发呆的人说道:“桑小叶还不上去给皇上斟酒!”

    被突然点名的某人迷糊糊地抬起头来,发现原来所有人都在看她,而元总管正在给她使眼色,让她赶快上去,憋了憋嘴,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挨到高洋的身边,拿起他旁边的酒壶,看了一眼他重新拿在手里的酒杯,看准,倾斜,倒入,酒水顺着壶口丝丝流出,可却没流入杯中,却淌到了他的衣服上。

    “啊——丫头,你在想什么?”王妃这时叫了起来,连忙站起来,貌似在王爷的授意下,一把拉过桑小叶的手,挥舞着手里的手绢打算要给高高在上的皇帝擦拭,可当看到那酒水所洒的地方时,她有些迟疑了,虽然这是讨好圣上的好机会,可是就算她想做,也不能做得太明显,那酒水竟然洒在皇帝的两胯之间。

    高洋低头看着王妃一脸娇红的拿着手绢在他的双腿上方犹豫不觉,血红的唇勾践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怎么?王府舍不得一个下人来侍候朕,却舍得堂堂王妃来服务朕吗?”

    知道自己又闯祸的某叶,这一次反应相当的快速,连忙抢过王妃手中的手绢:“没有,没有,王爷没有那个意思,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王爷!”

    她的话正好打破了王妃的尴尬,在悄悄瞪了她一眼后灰溜溜的回到了座位,在王爷身边抹了几滴不知怎么流出的眼泪,让王爷好一顿心疼后,便有些兴灾乐祸的看着桑小叶。

    桑小叶拿着手绢,表情和刚才王妃的表情差不多,这酒也太会洒了吧,竟然直接洒到了他“那个”的上面,这样换件衣服比较好吧,可是他看起来像是正在等着她的手落下去耶!这算是什么,是她占便宜还是根本是他在调戏她?

    哎——等等,这情节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是在哪看见过,或是发生过?手颤巍巍的在他的两胯之上徘徊着,可是怎么也下不了手,努力想着在哪发生过这样的事,按理说她根本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嘛,他的事她一般都是听说耶——咦?听说?啊——她想起来了,这就是那次她百度时,搜索到有关他的资料,有一小段说她调戏皇后的姐姐,也是他们的王妃那一段,只是这主角怎么变了?

    “那个——皇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吧?”实在是下不去手,她只能蹲在他面前,抬头小声的同他打商量。

    高洋的凤眼扫过在场所有人,除了元克瞪着他们的方向外,其他人都不知在视而不见。

    “呵呵——”他满意的轻笑一声,然后低头,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说道:“哪里不太好呢?”

    “呃——”耳边温温热热的感觉,不知为何让她突然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脸霎时通红,脑袋也有些转不过来,于是直接把心里的话就说了出来:“这样看起来像——坏蛋耶!”

    说完她就后悔了,使劲拍打了一下自己嘴巴,懊恼明显的写在脸上,通红的小脸苦苦的皱在一起,看得高洋笑出声来,并没有以她的话为意,反而顺着她的话接道:“朕是坏蛋,你刚好也不是淑女,天生一对哦!”

    顿时,某叶一头黑线,他这是什么话?这是皇帝应该说的话吗?哼——说他是荒皇帝一点都没有错。

    “可是,皇上,您不是应该让王妃给您擦拭吗?”赔着笑,她小心的说道,倒不是她真的想拉王妃进水,只是历史这么写的,她有些好奇。

    “为什么呢?”他笑着脸一脸的疑惑,这种问法让她一不小心想起了那个搞笑的小沈阳。

    嘴角要笑不要笑的撇了一下,把笑给憋了回去,然后摇了摇头,总不能告诉他,历史是这么写的吧。

    高洋当然不会真的让她去擦拭那个地方,在逗完她之后,他干脆的站了起来,连说都没有说的就直接离开了王府,来这里,他只是想看看她,想看看她那张总是迷迷糊糊,却又清澈可爱的脸,其他人?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呵呵——再过一段时日,她将永远在自己的身边,而那些碍眼的人都会消失的!

    高洋的到来让王府上下,再一次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般,在他离开的瞬间人人都如虚脱般松了一口气,原本打算告白的元克也把此事放下了,而王爷则一脸深思的走出了前厅,在走出的那一刹那,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握紧了拳头。

    之后的一个月多里,高洋再也没有出现在王府,某人的生活又开始灿烂起来,时至中秋,人月团圆,幸福的啃着月饼的某人,正坐在自己的小屋前抱着小狗子望着一片碧蓝的天空,心情舒畅到没话说。

    可是心里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一想到不对劲,一张妖孽般的俊脸就浮现在脑海里。

    “吓——怎么会是他?”颇受惊吓的晃晃脑袋,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自己刚刚还是庆幸这一个多月来没有出现打扰她自在的生活,可是这会儿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他?

    “小狗子,你说我会不会是有自虐倾向而一直没有发觉啊?”摸着小狗子的头,某人突然苦恼起来,她想高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是被虐狂,因为每次见面他都要虐一下她才会开心。

    而睡得喷香的小狗子却根本没听到她的烦恼,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接着便得到主人一顿爆敲:“你个死狗,很没有义气耶,你的主子现在正烦恼,你竟然给我睡得这么香?”

    脑袋被敲痛的小狗子,立马识相的自主人的怀里坐了起来,耳朵竖得直直的,那模样倒有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惹得某人一顿发笑,然后把它用力的揉进怀里,一顿爱的欺负,直到快要缺氧而死时才放过它。

    在接受了非人道的待遇后,小狗子决定离这个情绪极度不稳定,心里极其有问题的主人远一点,一下子跳下了她的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这时一个身影已不知不觉走向了她。

     正文 第八章  变故

    迎着秋风,元克一袭白衫的朝着桑小叶徐徐而来,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温暖,当看到他走来时,桑小叶也露出同样的笑容,当他走近她时猛地跳了起来,吓得他倒退了一步才站稳,然后带着宠溺的微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都十六了,可以嫁人了!”

    “喂——”某人不满的抓下他的手,叫道:“我已经长大了好不好,不要以为你比我早生两年就真的比我大似的,还不是小屁孩一个!哼!”真算起来,她可比他大多了,还教训她。

    元克顺势抓住她那胡乱挥舞的手,脸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如果你真的长大了,就不会对什么都是那么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了!”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这倒让某人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哎,那个你说的没差啦,不过有什么关系,人生不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就过去了,所谓难得糊涂嘛,呵——呵呵——”别扭的坐回去,干笑两声,这小子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得劲。

    元克一刻也不放松,随着她矮下去的身体,弯下了腰,面对面的与她平视,明亮的大眼睛闪着某样她不太清楚的东西:“什么事你都可以迷糊,可是对感情——我绝对不允许你迷糊!”

    “什么?你——什么意思?”身体不断的向后仰着,她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的可怕,那眼神,好像要吃人耶。

    元克继续逼近她的脸,只见他的唇坚定的蠕动着:“我的意思就是,我喜——”

    “小王爷,小王爷,不好了,不好了——”远处传来的惊慌叫声硬是打断了元克要说的话,只见元总管上气不接下接的跑过来,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手指着王府的方向:“不好了——不——好了,禁——禁卫军把——把王府包围起来了,王爷他——王爷他——他——”

    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让元克一把推开元克总管,疯狂的朝着王府方向飞奔而去,而同样发觉事态好像严重了的桑小叶亦跟在元克的后面追了过去。

    元总管说的没错,王府被禁卫军团团包围了起来,当元克刚刚跑到花园就被抓了起来带向前厅,面对这一切,桑小叶彻底懵晕,只能傻傻的跟着向前厅走去,来到前厅,发现所有王府的人都跪在了那里,而那个高高在上坐着的赫然竟是高演。

    “这——是怎么回事?”愣愣的看着众人,朦胧中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可是却有不敢相信。

    就跪在她旁边的桑大厨连忙将她拉跪了下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她不要说话,这时只听高演开口了:“魏王元昂意图谋反,已被皇上诛杀,皇恩浩荡,王府上下,除了其子元昂外,得免死罪,抄没所有家产。”

    轰——某叶的头一下子炸开来,原本以为可以混一辈子的安乐窝居然就这么被抄了,而且还是那么危险重大的罪名,王爷谋反?怎么可能?平时看王爷只是一个安于平常的慈祥老人啊!怎么会干谋反这么轰烈的事啊?一连串的疑问让她简单头脑有些转不开弯,而元克得不到免罪更是让她无法接受,于是又开始干傻事了。

    “你胡说,王爷才不会造反,而且就算是造反,小克也没有罪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气愤的望着高演,小小的身躯像是蕴藏着一座小火山。

    高演有趣的看着她,按他的推断她不应该怕死的躲到老远吗?或是她知道了皇上给了那块金牌的用途?竟敢在这非常的时期站出来说话?

    “魏王谋反,证据确着,当诛九族,而皇上只诛父子已是皇恩浩荡!”连他都没有想到,皇上居然放过了魏王的全家,只杀元克,难道他是为了——

    看了一眼下面怒火中烧的某人,高演脑中闪过答案!

    “这——”按这时候法律,高演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她怎能眼看着小克去死,然而偏偏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小克被拉了下去。

    禁卫军走了,王府的家产全部被抄走,而有些下人当夜就离开了,留下的只有几个老仆人,桑大厨也留了下来。几个仆人为王爷把灵堂架起,王妃与桑小叶跪在灵堂中。

    在王府这么多年,王爷对桑家父女算是不薄,虽然交集不多,但到了今日,桑小叶还是感觉到了难过,泪水不知不觉的滴落,而她旁边的王妃却相反,看起来哭的声音响彻灵堂,可是却听不出哭声中有丝毫的悲伤,这样的女人,王爷到底为什么会娶她过府啊。

    灵堂的气氛一直被王妃那似哭非哭的声音充斥着,桑小叶无声的跪在那里一边烧着纸,一边流着泪,一边想着如何救元克。

    一抹黑影无声的站在了她的背后,过了好一会儿,她仍毫无所觉,还是王妃发现灵堂有第三个人存在的。

    “皇上,万岁!”王妃慌忙的转过身跪下,刚才的还哭得响彻天际的脸竟然没有一点泪痕。

    “平身吧!”高洋看也没看她一眼,细长的眸光一直盯在桑小叶的身上,只见在听到他的到来时,她蓦地转过身来,清亮明澈的大眼里闪着怒火,蹭的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为什么要杀王爷,为什么要杀小克?你这个混蛋!”她打心里心认为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可是他却把她的家给毁了,让她如何不恨他。

    “你为了他难过?”细眸眯了眯,眼底杀气涌现。

    “废话,你把我的家毁了,把我所重视的人杀了,我不应该难过吗?”有史以来,她是第一次的这么恨一个人。

    凤眸红光一闪,冰冷的语气是对王妃所说:“如果想活命,马上给朕离开这里!”

    王妃吓得立刻逃离的灵堂,尽管她刚开始想做些什么,此时也没有了那个胆量,刚才那股翻涌的杀气,差点都把她的魂给吓飞。

    王妃感觉到了那股强烈的杀气,当然桑小叶也感觉到了,她这时好羡慕王妃哦,她怎么就记不得人家是谁,总是在惹火了人,才知道自己做什么,难怪小克总说她是笨蛋,看来自己真的很笨,这个时候她应该好好讨好他,然后让他放了小克,而不是这样硬着头皮跟他对着干啊。

    “那个——我——”后退几步,要怎么说才能把刚才的话收回来呢?

    “嗯?你想说什么呢?”他上前一步,弯下腰,脸对脸的与她对视。

    “可——可不——可以不杀——小克?”水水的大眼乞求的盯着他,若是别的事,任是天上的星星他想他也会为她摘下来,可是她偏偏是为了别的男人,心不觉痛了一下。

    “不可以!”直起身,他冷冷的回绝。

    “为什么?小克并没有谋反啊!”抓着他的胳膊,她显得有些激动,她真的好怕小克死去。

    侧过脸,他低头看着她抓着他的手,唇向着左侧撇出一道弯度:“为什么?呵呵——那要问你啊?”

    “问我?”她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越是不想他死,朕就越是让他死!呵呵——”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一双妖气横生的魅眸里,桑小叶竟然看到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可是她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说的话好过分。

    灵堂中的纸钱还在烧着,纸灰的味道弥散着整个灵堂,虽然棺材里放的只是王爷的衣服,可是面对这种气氛还是让人不觉打哆嗦。

    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桑小叶努力想着他的话中的意思,难道又是她做错了什么,连累了小克?可是,她没有造反啊?

    脑袋一团浆糊,她根本想不明白高洋话中的意思,只能不断的回想着自己做过什么,突然水水的大眼猛然瞪起,头顶貌似冒出一个灯泡,随即便兴奋的叫了起来:“我想到了!”

    “哦?你想到什么了?”高洋双臂环胸,一脸兴味的问道。

    “金牌,免死金牌!”右手攥着拳头,伸着食指挥舞着。

    “那有没有告诉你,那块金牌只能用于救自己的命呢?”他坏心眼的笑看着她,心底在为她那么努力的救其他男人而恨恨的嫉妒着。

    “呃——怎么这样——”希望的泡泡再次破灭了,脑袋像是斗败的公鸡似的耷拉下来。

    “不过——”高洋突然话锋一转,给某人又重新带来希望。

    “不过什么?”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可以用你的身体来救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下头紧紧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声音低沉而暗昧。

    “呃——你的意思——”面红耳赤的任她抱着,呼吸竟然有些急促,他的这个要求简直就是坏蛋,可是自己竟然没觉着恶心,反而想起了他的吻,这——难道——她真的是个大色女?

    哎呀,现在什么时候了,她还是想这些,用力的晃晃自己不纯洁的脑袋,回归正题:“你的意思是你——要——要我?”这是不是说明他喜欢她啊?某人有些自作多情的想着,想着想着,竟然又想到他的样子,再一次把不纯思想抛出脑海,现在不是时候。

    “嗯哼,什么样的女人朕都有了,唯独——”他的脸又接近她几分,让她的面颊的红润更甚:“唯独身边缺一个这么又笨又傻又好玩的宠物!”

    刚才脑中的七彩色泡泡一下子被崩得水汁四射,愤怒的小火苗在某人的头顶燃烧,咆哮母老虎开始吼叫:“喂,高洋,你搞没搞错,这个时候竟然拿这种事开玩笑!”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有了幻想,鄙视自己!

    “朕有说是玩笑吗?”笑着欣赏着她的怒火,他发现他喜欢她叫他的名字,那是一种温暖窝心的感觉。

    “呃——”又一次愣住,刚刚以为他是开她的玩笑,结果又不是玩笑,他到底要怎么样啊。

    “如果你愿意把自己给朕,永远留在朕的身边,朕可以答应不杀元克!”这一次高洋将话说得直截了当,既然现在他得不到她的心,那么就得到她的人。

    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的某叶有些沉默,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来说贞操观并没有那么强烈,况且,她不讨厌他,甚至似乎对他的身体还有幻想呢,可是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不就是代表她要永远呆在那个皇宫了?

    “怎么不同意?那么——”他俯视着她,这种用别的男人来威胁她的方法实在让他很不爽,因为这只能反应了她在乎别的男人,可是不这样,他怎么样才能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呢。

    “那个——我可以考虑考虑吗?”低着头轻声说道。

    “不能,因为在明日寅时就开始行刑,离现在三个时辰时间了!”他不给她考虑的时间。

    “那你可以保证放了小克后再也不找他麻烦吗?”昂起头,她做了决定,毕竟真的不能让小克死,除了爹以外,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

    “当然!不过你必须明白,死罪能饶,活罪却不能免,他要被发配边疆!”他无心骗她。

    “我明白,活着就好!”突然发现自己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也许是这一场让她明白了人生不可能永远都是平平坦坦,总要走过一些坑坑洼洼的泥路,人生才完整。

    突然变化的眼神让高洋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每次看到她眼中都是闪着快乐无忧的光芒,好像全世界塌下来她都可以不在乎。然而,此时那光没有了,是因为他的伤害或是因为与另一个人的离别?

    “我答应你!”也许她的人生泥坑路就在这时,既然是必经之路那就快点过吧,过完了她的完美懒惰人生就又会回来的。

    “那么——”他低下头,虽然对于以这种方法得到她的自己有些唾弃,可是只要让她留在身边,一切也就无所谓了。

    “什么?”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妖颜,某叶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开始兑现你的承诺吧!”看着脸红的他,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在这里?”脸更加的红,不明白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这里可是灵堂耶。

    “有何不可?”他的脸贴得更近。

    “当然不行,这里可是——”

    “如果你再麿蹭,元克可能会死哦!”他威胁她。

    “……”威胁奏效。

    接下来灵堂内一片寂静。

    翌日清晨,桑小叶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一路狂飙地向着城门口跑去,昨夜她以为他真的会在灵堂对她怎么样,结果还好,他只是吓了吓她,吻过她之后就离开了,并答应她今天让她给元克送行,因为今天早上他就要被发配到边疆了。

    到达城门之时,押着元克的囚车正停在城门口,好像是在特意等她。

    “小克——”大老远的,元克就听见她的喊声,他急忙的转身寻找她的身影,正好此时她从人群中穿了出来。

    “小克,对不起,我又睡过头了,还好他守承诺,让我见你了!”拍着胸脯喘着气的桑小叶脸色因跑得太快有些发红。

    “他?他是谁?难道——”元克突然想到了某人,然后脸色开始发白,从囚车里伸出一支后拉住桑小叶道:“是不是你答应他什么了,他才没有杀我?”他就好奇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杀他了,事情一定和她有关,因为从开始他就发觉他对她不一样。

    “呃——你怎么知……”急忙捂住嘴巴,可是还是说漏了嘴,明明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小克知道的。

    “果然——你这个笨蛋!”元克的头痛苦的低下,他不想,他不想她为了他而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啊。

    “小克,没关系啦,你要记得哦,要好好活着,在边疆那边等着我,我们一定会再团聚的!”她抓着他的手安慰他。

    “我宁愿现在就死,也不要你受他的欺负!”元克的手紧紧的抓着囚车的拦杆,咬牙道。

    “笨蛋,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元克你给我记着,不许死!”一支手伸出囚车拍打他的脑袋,桑小叶气愤道,她可是牺牲了自己才救了他耶,死小子竟敢还说死。

    一把抓住她的手,黑眸深深的凝住她,元克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到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保重!”千言万语只在这两个字中,可某人却未必明白。

    送走了元克,心里突然空了下来,前所未有的落没充斥着整个心房,桑小叶低着头走在邺城的街道上,元克对她来说意味着是亲人,是朋友,从小到大他们从未分开,在她单纯的脑袋里一直以为以后他们也不会分开,可却没想到离别却来的这么的快。她不明白王爷好好的为什么要谋反,明明他们一家人过得挺快乐不是吗?一直以为古代人的脑子比起现代人简单多了,现在想起来,也许古人的脑子更是让人摸不透啊。

    就拿高洋来说吧,他竟然要她用身体来救小克的命?她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如果说他喜欢她嘛,嘻嘻——乱乐一把的,毕竟被美男喜欢是个乐事!可是仔细一想,他并没有表现出喜欢她的举动啊,总整她倒是真的!

    “唉——啊——痛!”对着青石板铺成的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叹完,后面的辫子就被人狠狠的捞住,让她前进不得。

    “你在叹什么气?”高湛从背后走上来,手里扔扯着她的辫子子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搓揉着。

    “怎么又是你?”看着高湛那张稚气未脱却又故作深沉虚伪的笑脸,桑小叶没由的一阵反感,小小年纪就学大人的机谋诡计,一点也不可爱的小孩,白瞎那副好皮相了。

    “见到本王都不行礼,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放肆,怎么?仗着皇上现在对你的宠幸吗?”高湛脸上闪过讽刺,手下的劲道加重了一些,扯得某人痛得龇牙咧嘴。

    “喂,小屁孩,你太过分!我又没招你,又没惹你,干么找我麻烦!”一把拉回被他扯在手里的辫子,本就郁闷的心情憋屈到了极点,管你什么王爷不王爷的,这回真的惹到老娘了。

    高湛一愣,小屁孩?是说他吗?

    “不用怀疑,就是在说你,小屁孩儿!”某人一副你少装了的样子,抱着胸睥睨着他。

    明明知道不该和她计较,可是偏偏高湛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小孩,于是身为小孩应该有的火气燃烧起来:“你说谁是小屁孩,我过两个月就十五岁了!”

    “哎,十五岁就是小屁孩儿啊,哼哼,真不巧,姐姐我刚好比你大—岁!”某人得意的昂着头,看着装深沉的小鬼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心情顿时爽了一些。

    看着眼前那张笑得越来越嚣张的小脸,高湛简直忍无可忍,他自己都不表楚,为什么自己修炼多年的面具为何这么轻易就被她给撕开。

    “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小屁孩儿!”猛然间他将她拉进怀里,柔软的唇迅速的吻上她的,本来他以为这只是吓吓她,只是当碰触到那朱红的柔软他的心竟然也跟着柔软下来了,这种感觉同六皇兄送来给他的女人不一样,那些女人都甜得腻人,可是吻着她,却是如食梅子般酸酸甜甜。

    某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似乎颇为享受的俊脸,虽然稍稍被迷惑了两秒钟,可是这吻为什么没有那种像是大脑突然缺氧,神志开始不清的奇怪感觉?于是她把这一切归咎于——

    “你的吻技真差,还说不是小屁孩儿?”一把把沉溺在那柔软奇妙感觉中的高湛推开,某人的表情相当淡定,大大的眼睛里明摆写着“你真差劲!”四个大字。

    刚刚完全忘了自己最初吻她的目的,反而沉轮在其中的高湛听到她的话火气再一次燃烧起来,这简直是对他男人的欺负。

    “你竟敢,竟敢说本王——”指着她,他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你又怎么样,你们高家专产坏蛋,而且还是没品的坏蛋,哼!”冲着高湛做了个鬼脸,越过他大踏步的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高湛没有再去拦他,今天的自己太奇怪了,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结果自己却搭了进去,他是应该好好静一静了。

    刚回到前王府,圣旨随即就到了,除了桑小叶,王妃也在名单内,因为她是皇后的姐姐。

    桑大厨不舍的拉着女儿的手,一双多年被火熏得通红的老眼蓄满了泪水,再怎么不想还是到了这一天,虽然女儿笑得灿烂的对他大呼说会常出来看他,可是她哪里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那么容易说出来就出来的!

    “丫头,要记住,宫中不比王府,要多做少说知道吗?遇人要施礼,遇事要忍耐,不能再随你性子了,明白吗?”眼看来接人的公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桑大厨拉着女儿的手不断的叮咛道。

    “知道了,老爹,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哦!”在踏上轿子最后一刻回头对桑大厨说道,明亮灵活的大眼在低下的那一刹那闪过不舍。

    轿门关上了,轿夫抬起了轿子,在轿子她还能听到父亲的叫喊声,可是她没有回头,她怕回头了就更舍不得了,反正又不是去死,总会有机会出来的,不是吗?

    进宫了,她终于还是像倒霉的穿越女主一样,进宫了,可是她不能像是那些女主一般成为皇帝的女人,然后受尽欺凌。即使非要委身于他,那她也不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在这里,迟早要被一群女人给吃了,他的老婆只会越来越多,而那样的话,她的生命指数也许就越来越弱。哼哼——她才不要把小命搭在这种鬼地方,就看她桑小叶上怎么进行逃宫大计划吧!

    皇宫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上次来的时候至少也逛了一半,现在她就住在这座叫做“青苹殿”的宫殿里,记得以前她还路过这里一次,她还说里面的风景不错呢,那时里面并没有住任何人。

    她知道宫中所有人都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不是妃嫔,却又能在宫中独占一座宫殿,不是贵族却能让几位王爷相继前来相顾。所以,青苹殿的宫奴们同样都在猜自己的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而这位备受关注的主儿却早忘了刚刚进宫那天的悲催心情,这里的锦心玉食,糜烂奢侈在短短的十天内就把她那颗本就不坚定的心里吞噬个一干二净,情况与上次进宫完全不同,每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吃啥,只要她稍稍提一下,包准她当天可吃到,而那些每天围着她团团转,张口主子闭口主子的奴才们更是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为什么那么多人拼死也要夺得权力了,哈哈,爽呆了——

    进宫这十日,某叶貌似过得很快乐,这样的美好生活实在是她做梦都没想到,本来以为立刻会有妃嫔来找她麻烦,可是整整十天了,都没有人来耶,嘿嘿——看来妖孽把他的后宫处理很好哦。吼吼,只要她每天呆在这青苹殿,有吃有喝不出去晃,应该是不会惹到什么麻烦的吧!

    天生乐观的心态让她永远都快乐,就算进宫的当天心情有些郁结,可是过了十天的吃饱喝足睡大觉的幸福生活后,那小小的郁结就不翼而飞了,只是唯一让她有些放不开的就只有在宫外的父亲了。

    想起父亲,桑小叶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落没,随手拿起一个苹果用力的咬了下去,果汁四溢,接着一声幸福的叹息自她小小的嘴巴里流淌而出。

    随着一阵秋风拂过,一道暗红的人影来站到了她的身后,而她却毫无所觉,依旧幸福的啃着她的苹果,直到那人影缓缓的开口说道:“看来这几日你过得不错!”

    听到有人,她猛地跳了起来,当看到刚刚还在想的那张脸时,水灵的大眼中闪过一抹快乐,快得连她自己都未有所觉。

    高洋缓缓的坐到了她的对面,她也跟着坐了下来,两人一阵沉默,竟然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某叶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于是拿了个苹果推到他的面前,说道:“吃苹果!呵呵——”

    “在这里习惯吗?”拿起苹果在手里把玩着,他并没有吃下去的打算。

    “呃——有吃有喝有的睡,还好啦!”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笑道,其实她更想有自由,因为会想老爹,可是——

    “是不是还有话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他温柔的看着她,这几日他虽未来看她,可是她的情况他都很清楚,白天时她看起来很快乐,可是每到晚上他在处理完政事来偷偷看她时,竟然发现她睡得极不安稳,是因为想念那个人吗?

    “也没什么啦,只是——只是有些担心我爹!”不想和他说的,因为认为说了也不一定有用,可是当看到他那温柔的眼睛时,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那明日朕陪你出宫!”听她这么说,心情似乎一下子松了下来,苹果被他放回了果盘里,狭细的眸深深的凝视着她,他不喜欢她眼里的那抹淡淡的阴影,她应该随时就像阳光般灿烂的。

    “真的?”果然,这样做是对的,那抹阳光很快的又明亮起来,吃了一半的苹果被随手扔到了脑后,激动地一下子跳到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胳膊摇晃着:“谢谢你,皇上!”她真的没想到他会答应,而且答应得这么的快,意外的喜悦让她突然觉得他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也许他只是太寂寞——

    所谓君无戏言,第二日高洋果然带着桑小叶出宫了,来到旧王府,那里已人去楼空,不过还好,附近有桑小叶认识的邻居,告诉了她桑大厨给她留的信,循着信中所写的地址,很快桑小叶找到了一家酒楼。

    “那个,我说啊,我爹现在没空,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等他下班啊?”从厨房出来的桑小叶回到雅间,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哀求的问道正在那里悠闲喝茶的高洋。

    “下班?”他挑眉,不明白她这个字眼的意思。

    “就是下工啦!”她解释,双手抓着衣襟不停的搅着。

    “什么时候?”放下茶杯,重新又倒了一杯,这里的茶不错,呵呵——

    “估计得很晚,可是——”越想越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可能了,她有些颓丧。

    “一直在这里等?”茶杯揍到了嘴角。

    “啊,那个,要不我们先出去走走?”眼睛蓦地明亮了起来,因为从他的话中她看到了希望。

    “……”他无语,同时也表示着他的默认,于是算是俩人的第一次约会开始了。

    邺城的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桑小叶快乐的穿梭于其中,不时的会蹲在一些小摊旁一脸泼妇状地与摊贩讨价还价,而在讨价还价成功之后,她会举着战利品冲着一直跟在她身后付钱的高洋得意一笑,这时的她早忘了刚刚从酒楼出来时的不自在,全然投入在了自己的快乐中。

    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的高洋一路上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了脑子里,印在心里。二十多年来,他的心从没有被这么幸福的包围着,就连登基,成为一国主宰的时候他的心都没有如此的快乐过。

    “皇上,你吃吃这个,很好吃哦!”一颗豆沙包送到了他的眼前,抬起眼望入那双明亮澄清的大眼,他的脸上缓缓绽放出美绝的笑脸。

    “叫我子进!”

    “呵呵——好!子进——”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某人,盯着他的脸呆呆的笑着,手里的豆沙包不知不觉被送时了自己的嘴里。

    “恩,好乖!”手温柔的抚上她的头,妖美的笑容让他的周围的花瓣越来越多,也让某人越来越找不到北。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即使知道她现在神志有些不清,他还是将她慢慢的揽入了怀中,问着也许根本不会她内心真实答案的问题,或许是自己骗自己,但至少此时他是快乐的。

    似乎听到了沉而有力的心跳声,虽然是同自己一样的频率,可是她却在那一致的频率中听到了深深的孤独与冰冷,好似在这颗心的里面,完全是一片冰天雪地,一片雪白的天地中,有一抹暗红色的身影正在向自己招手,她看不清身影的表情,可是却感觉得到他在强烈的渴望自己走向他,她的脚步不自觉的缓缓移向那抹身影,仿佛看到了他的笑脸,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那抹身影将她抱在怀中,沉而悦耳的声音空灵得不似凡人。

    “好!”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只是觉得这样回答会看到更美的笑容。

    果然——更美的笑容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只是不是那一片冰天雪地,而一片嚷闹的邺城大街——

     正文 第九章  萌动的心

    啊——

    青苹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惊得四周所有人仿佛定时般停下所有的动作,引颈望向青苹殿的方向,更有甚者,有人急急忙忙跑向了御书房的方向。

    而造成惊扰的始作俑者这时却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的坐在房门口的台级上,双手抱着双腿,下巴放在双膝之上,双眼无神的泛着红丝,一圈大大的黑眼圈在始得她看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大国宝。

    她这是怎么了?时隔昨天的那个拥抱已过了24小时,而她却为此吃不香睡不饱,这可是有生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啊,而且亲都被亲过了,干么还为一个拥抱而茶饭不思?

    想到那个拥抱她的心又跟着“噗咚噗咚”的快速跳了起来,脑中浮现出那抹暗红的落没身影,接着一张妖美绝伦的脸就出现了,他在笑,可那笑容却孤寂得让人心疼,让她不自觉的想伸过手去抚慰他。

    “啊——讨厌!”用力的晃晃脑袋,某叶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异样的感觉甩到脑后,却不想因为睡眠不足的而脑袋发晕,就这么大头朝下直直的向前倾去,就在马上就要倒下去的一刹那,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将她扶了起来。

    “怎么了?”温柔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眼前渐渐明亮起来,一张妖美的脸近在眼前。

    “呃——”吓得直觉得想往后退,结果又是直直的向后仰去,眼看后脑就要“敲”向石阶,她再一次被揽到了熟悉的怀里。

    “呵呵,还是这么笨啊!”高洋轻笑着抚弄着她的头发,不自觉间笑容绽放光彩。

    “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这么美,然后说着让人吐血的话?”听到他说自己笨,有些堵气的撅起小嘴,那样子反倒像是在撒娇。

    高洋看着她苍白脸色,心底不由一阵心疼,刚刚有人通报说青苹殿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他立刻从御书房赶了过来,来到后就看到她这副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莫大的苦恼一般,他想做那个让她开颜一笑的人,而他似乎做到了,看着她娇嗔的模样,他的笑更加的明艳起来。

    “带你去个地方吧!”不由分说,拉着她便走。

    “到哪里啊?”一路小跑跟上他的脚步,桑小叶突然恨起自己的短腿来。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冲她神秘一笑,脚步缓了下来。

    时已秋末冬初,一些花草已经凋零,皇宫内的生气似乎也一下子少了,桑小叶一路跟着高洋走来,虽然空气有些微冷,可是手心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渐渐她走进了一片熟悉的芙蓉树林,虽然这时的花儿已凋谢,树枝也渐渐少了昂然的生气,为这里平添了一抹淡淡的悲伤,可是当高洋拉着走进那幢小楼,将手抚上那个看起来珍贵非凡的古筝时,一种温暖的旋律从他的指缝间流出,顿时给这悲凉的景色增加了丝丝温暖的色彩。

    桑小叶沉浸在他温暖的音乐里,她还记得那次在琴房时听到的声音,那也是他弹的吧,可是感觉却完全的不一样,那时的琴声孤独而冷寂,听着琴声似乎就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孤单冷漠,可是一次,这琴声却有了一种幸福的温暖,让人听着全身都充满了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改变了他呢?

    “小叶,要不要合奏一曲呢?”这时,高洋站了起来,手里多了一把玉箫。

    猛然间从刚刚温暖的音乐中醒来,听到高洋的话她有些错愕:“你——叫我?”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呃——要说亲密好像也亲过——

    把她拉到古筝前坐了下去,高洋显得兴致很高:“你就弹上次学会的那首曲子吧!”

    “呃——哦。”看着他手里的箫,她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呵呵——琴箫便合音,听起来不错哦,只是——

    “那个——我有些忘记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笨耶。

    “没关系,记得多少弹多少!”他温暖的看着她,他只是想与她合鸣,好听于否并不重要。

    “好,那来吧!”那温暖的笑容给了她力量,她发现原来他一点都不像长得那般妖孽,他是个温柔的人。

    于是,一曲缺音少符的琴箫合奏在芙蓉林里缓缓流淌出来,也许那声音不是什么天籁,可是从中流淌出来的一种默契与温暖却如溪水一般缓缓流入每个听到的人的心里。

    桑小叶在宫中的身份始终是不明的,高洋始终没有像是开始说的那样要拿她的身体怎么样,他只是一直在小心呵疼着她,二人的关系没有说明,却已是不言而喻,然而虽然是这样,她又偏偏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分,就这一点来说,她是感谢他的,因为她根本不想有一个那种所谓的名分。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这时已是大雪纷飞的冬季,讨厌这个季节的桑小叶更是足不出户,可她这里的客人却始终没有断过,不知何时她与高涣与高浚竟成了朋友,尤其是高涣,温柔开朗的性格更是讨某人的喜欢,最近高洋一直忙于政事,白天几乎都不来这里,而高涣却成了这里的常客。

    “哎,小涣你不许叫地主,这次我一定要叫!”某房间内传出了一个高亢的叫喊声。

    “这怎么可以,我的牌也很好啊!”是一个听起来颇为委屈的声音。

    “哎,你们俩够了没有,快点啦!”这是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呵呵——别怀疑,里面正是在玩斗地主,在某人闷疯了的情况下,用硬纸做了扑克牌,聊胜于无的找了两个牌友玩起了斗地主。

    房间内

    “哈哈,臭小涣叫你不给我地主当,输了吧,来银子银子!”某叶嚣张的大笑着将爪子伸向高涣。

    “切,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人打我一个人的原因!”高涣不满的撇嘴,不过还是老实的将银子拿了出来,这些日子他还真没少输呢。

    “少来,那是因为你没实力好不好,有能耐你来也来个俩王四个二!”某人高昂着小头颅,骄傲得像是战斗胜利的大公鸡。

    “来来,再来下一把!”也跟着赢钱的高浚这时战斗精神也非常之强,忙拉着二人开始抓牌,进入下一轮战斗,却不知这所有的一切全部落入了藏在角落中,别有用心的一双眼里。

    对于桑小叶而言,冬季最好就是要呆在暖暖的屋子里,喝着暖暖的热茶,吃着甜甜的点心,玩些个有益身心的室内游戏——比如斗地主!然而,高浚与高涣并不是时时有空陪她玩着,找青苹殿里的那些宫女太监嘛,一个个笨得可以不说,他们根本放不开胆子玩,人人都看得出这位主子虽然没名分,可是却是皇上眼中最重要的主子,所以,谁敢太造次啊。

    天,又下起了大雪,大片的雪花随风飞扬着,桑小叶抱着小暖炉窝在床上发呆,自己好像慢慢在适应这里的,虽然他并不是常常出现在她的跟前,可她想他的次数却越来越多,明明不想想的,可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明明她是怕他的,可却总是在他面前随意的叫嚣着。

    人家都说,思念是喜欢的开始,那她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开始喜欢他了呢?

    “哎哟——真是复杂啊!”抱着暖炉,某人直直的躺到了床上,清亮的大眼眨巴眨的望着床顶,这时,门口突然有人来报:“姑娘,皇后娘娘驾到!”

    “哦,知道了!”某叶躺在床上懒懒的应了一声,可却在下一秒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手里的暖炉开始被来回的翻腾,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皇后?皇后?完了完了,老婆们开始行动了!”这些日子她几乎都忘了他有老婆,自己连“小三”都不够格,只能当“小N”了。

    “姑娘——”门外又叫了一声。

    “来了,来了!”刚刚想装病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可是仔细一想还是算了,至少不是别的女人,对于皇后她并不讨厌。

    北齐开国以来,让皇后等的人还真不多,除了皇帝与太后,她桑小叶算是第一人了,进了青苹殿的正殿,皇后正端坐在上座之上,对于礼仪还是太懂的某叶虽然施了礼,接下来却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对于她的举动皇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因为皇帝早已下了旨,她桑小叶对于任何人都不必居礼,包括她这个皇后。

    想想,她自己这个皇后真的很可悲,自己陪着一路走来的男人,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枉顾自己制定的规矩,枉顾身为一国之君的一言九鼎的威严,是她的失败,还是面前这个看起来还没长大的丫头的幸运?

    某叶不知道高洋在宫中下了这么一道圣旨,她更不知道见皇后时必须遵行的礼节,每次见皇后她都说不必多礼,而她也就不客气的不多礼了,在她眼里一切只是理所当然。只是皇后突然的造访让她脑中掀起无数想象的泡泡——恐吓?威胁?或是来下马威?

    然而,她猜了半天,皇后也没有说什么,端庄美仪的脸上像是在为难着什么,过了半晌,她才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的说道:“桑姑娘知道王妃与本宫关系吗?”

    “知道啊!”不明白皇后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

    “她想——”皇后脸上再次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姐姐的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可是身为亲姐妹她却又不能看着她寻死。

    “王妃怎么了?”桑小叶抓起桌子上的果子啃了一口,对于这个王妃的事她实在是没有兴趣,身为一家人,小克被发配边疆她居然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当老王爷死之后,连她的泪水都没有看到,那样一个无情的女人,她讨厌。

    “她想皇上给了封号,让她名正言顺的在宫中!”很难以启齿,但为了自己的姐姐皇后还是开了口。

    “封号?女人在皇宫中的封号貌似只有——”桑小叶有些理解王妃的意思了,她是想成了高洋的女人之一嘛。

    皇后不语,表示默认了桑小叶的猜想,虽然仍端坐在上位上,可是僵直的身体说明她的情绪颇为紧张,她不是不明白这个要求似乎有些过了,可是如果是她向皇上提出,也许还会有些希望。

    “王妃知道她在干什么吗?”情绪永远都表达在脸上的桑小叶此时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后宫三宫六院并不是什么大事!”不知为何提起三宫六院自己的心中就会升起阵阵的疼痛,皇后直觉的将手放于心脏处,想起了他当皇帝之前两人虽无爱却专注的夫妻生活。

    明亮的大眼深深的望着皇后,说道:“皇后真的这么认为吗?”身为现代女性,即使再傻再迷糊,但仍全力追求独一无二的爱。

    似乎被她盯得无所遁形,皇后有些懊恼,立刻收拾心情,端出了皇后的架子:“不管怎么样,她是本宫唯一的姐姐,本宫不能看着她死,所以——”

    “我会试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接受!”耸耸肩,桑小叶表示,虽然这事儿非常的不乐意做,可是,冲着皇后,她愿意试试,毕竟对于皇后她有着一种同为女人的同情。

    皇后离开了,桑小叶却仍然坐在原位,又一轮的发呆开始,王妃的要求实在有够过分外加过分的,原来并不是高洋打她的主意,分明是她打高洋的主意,哼哼——竟然用亲情来威胁心软的妹妹,真是有够烂的。

    乌云似乎越压越低,雪花也越来越大,渐渐成了鹅毛般的大雪,桑小叶回到自己的寝室,这样的天气就应该睡大觉,可是却在刚刚倒下去时,门被无声的打开了,她以为是来加炭的宫女,也就没有搭理,继续自己的睡眠大业。

    只是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直到她的床边,脚步停了下来,有人坐到了床沿,一股熟悉的气味飘进了鼻子里,她慢慢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你来了!”看了一眼那张总是让她想念的脸,她的眼睛渐渐清亮起来,那是想念聚集而成的光芒。

    “皇后来过?”抬起右手轻抚着她的脸蛋儿,为她拂开额上的刘海,他问得温柔,可语气中却有些颤抖。

    她双后抓着他的大手放在胸前,大眼眨了眨,笑道:“哎呀,皇后是好人,不会对我怎么样啦,她只是——”她犹豫着要怎么说。

    “只是什么?”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犹豫不决,高洋显得有些紧张了。

    “王妃想让你给她个封号,就是要你收了她啦!”感觉自己还是不太适合这种吞吞吐吐,所以还是干脆直截了当吧。

    “她让你来与朕说?”高洋挑眉,狭细的眸中有怒火闪过:“你认为朕应该怎么做?应该封她吗?”又一次闪着怒火的红光,让某人很识相的马上回答:“不应该!”这时某人全然忘了,才答应皇后要替王妃说话的。

    她的话令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怒光一扫而光,他再次温柔的笑了起来,只听她又说道:“可是,如果不封她,皇后会很为难。皇后是好人,所以——”

    “嗯?”眼眸里似乎有闪现红光,她立刻说道:“不是让你封啦,就是让你想办法让她知难而退啦!你以为我愿意啊!”最后一句自己小声的在咕哝着,她实在没办法说出伪心的话。

    这个回答,高洋似乎还是难以接受,在他认为没有那必要为那个女人这么伤神:“朕为什么要那么做?”轻抚着她的脸颊,深深的看着她,看得莫名的心跳加快。

    “那个——我——不想皇后太难过!”看着他的眼睛,她如实的回答,对于皇后,她真的很同情,每次看到她,都会从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悲伤。

    凝视着她,高洋无语,狭细的凤眼若有所思,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他竟然脱下了鞋子,直接躺到了她的床上:“朕会考虑,现在朕想睡觉!”

    看到他大咧咧的躺了下去,某人一下了跳了起一,紧张兮兮的指着他叫道:“喂,这可是我的床耶!”

    “别吵——”没想到她的大声叫嚣得到的只是一个口齿模糊的回应,一个翻身他竟然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当那张毫无戒备的妖美睡颜,一览无遗的展在她的眼前时,她的魔爪不知不觉的爬上了他的脸颊——

    至于高洋是怎么解决那件事的,桑小叶并不清楚,她只是听说那天过了不久之后,王妃被送出了宫,而皇后似乎也没有反对,估计她对这个姐姐也没有办法了吧,日子还是照长过着,每天的必修功课依然是吃与睡,这段时间高洋似乎每天晚上都在她这里过夜,每晚只是紧紧抱着她入睡,她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了,他不就是为了得到她,才硬把她弄进宫的吗?怎么现在却美人在怀,他成了柳下惠?

    呃——她就那么没魅力?一点都勾不起他身为男人的原始野性?想想这还真是对她女性尊严的污辱呢。

    唉——这一年冬天的雪还真是多,前一场未化,下一场又来,虽然皇宫中有专门的人除雪,可是一些角落还是集了厚厚的一层雪,那没有被污染的雪白得直闪人眼,某叶走出茅房抬起头望望天上那颗闪着耀眼光芒的太阳,与地下的白雪相呼映得,照得她睁不开眼睛,不过却给冬天寒冷的天气增添了些许温暖。

    “小菜,不如咱们去堆雪人吧!”转过身某人突然兴致高昂的对身后贴身宫女小菜说道。难得今天这么好的天真,她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伸展一下身体吧。

    “那小菜给姑娘去拿件衣服!”小菜体贴的说道,这个是她在宫呆了多年唯一遇到的真心待下人的主子,所以从某个时刻开始,她也开始了对这个主子一辈子忠心的誓言。

    “嗯,好,我在殿门那等你!”不等小菜走开,某人已经迈开大步一路用跑的向着殿门口跑去。

    在青苹殿等小菜的那会儿,某叶无聊的开始在雪上乱涂鸦,什么多啦A梦,什么懒羊羊,小灰灰的,她按着自己的意愿乱七八糟的一通乱画之后,满意的直起腰,颇为自豪的双手掐腰,大笑一声:“哈哈,原来本姑娘是漫画天才,哇哈哈哈——”

    “天才没看到,蠢才倒是看到一个!”不冷不热的讽刺声音打断了某人的自恋,气哼哼的转过身来正打算要跟那人一争高下,却看到身后竟然站了两位风格迥异的美型男,可却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两人。

    “怎么是你们?”嘴巴撅了二尺多高,被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不欢迎你们”几个大字。

    “六皇兄,咱们兄弟似乎被讨厌了呢!”高湛双手环胸,脸上不乏讽刺,对于这个没貌没才,又没德的丫头,他还真不明白何以皇上会对她如此上心。

    “咦?原来虚假的狐狸这么的懂人心啊,嗯,明白了,那一定是狐狸精!”故做惊讶的捂嘴巴,脸上那夸张的表情让高湛真想一下子撒烂。

    “你说谁是狐狸精,你——”连高湛自己都不明白,干么这会儿自己要失态,就为这死丫头的一句话吗?

    高演站在一旁看着桑小叶,那一次对话让他对她稍有些改观,虽然还是固执的认定她是贪慕虚荣才接近皇帝,可是他却无法再继续讨厌她,因为那张脸上展现的笑容太过干净,太过纯粹。

    “你不是很怕冷吗?怎么又出来了?”看了一眼她身上单薄的衣服,高演不自觉的语带关心的问道。

    “呃?今天天气很好,想透透气嘛!”某叶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没用那次厌恶的语气同她说话,而且还带着些许关心?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吗?

    “哎,我说,你画的是什么啊?”高湛这时看到她在雪面上的涂鸦,看着些个奇怪的东西,他实在是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某人又狂了,挺着小小的胸膛走到高湛旁边,依次指着雪上的东西说道:“这个叫做多啦A梦,这个是懒羊羊,这个叫小灰灰,嘻嘻,画得不错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旁边的两个观众,无比希冀的渴望得到肯定的赞扬。

    “多啦A梦是什么东西?还是那头上长了一坨屎的东西又是什么?这个是只狗吗?”没有得到意想中的赞扬,得到的却是两位美男一头雾水的疑问,某人突然感到非常的泄气,脑袋瓜子无力的耷拉下来,但还是不死心:“你们再看看啦,我觉得我画得很像啦!”

    两人也算配合了,又努力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相互对看了一眼,再次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是什么他们实在是看不懂啊。

    “啊——算了,你们这些不懂艺术的家伙们!”某人气哼哼的跺脚转身,正好看到小菜拿着裘皮斗篷走了出来。

    “小菜——”前一秒的不爽消失得比闪电还快,此时已兴高采烈的冲着向这边走来的小菜挥着手。

    “小菜给两位王爷请安!”小菜施完礼之后,立刻将斗篷为桑小叶披上。

    “走了,两位后会无期!”某人冲着两位伟大的王爷帅气的挥了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干什么去?”几乎是没经大脑考虑,高湛直觉的问出口。

    “堆雪人啊!”回过头来,理所当然的看了高湛一眼。

    “你会堆雪人?”高湛一脸不相信的说道,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干么总和她作对。

    “你以为咧!少瞧不起人,不会堆的是你吧!”那态度真是让人不爽啊,用一双充满鄙视的大眼瞪着高湛,惹得他想跳脚。

    “切,堆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会的只有你这种笨蛋吧。”接受不了她的鄙视,高湛也反唇相讥。

    “好啊,那咱们来比赛吧,看谁堆得好!”受不了激的某人就这样下了战帖,于是一场堆雪人大赛开始了。

    “喂,那个谁谁,那扫把是我准备的耶,你们竟然用抢的?”某叶指着那边正努力与雪奋战的两兄弟大吼道,他们竟然把她准备放在雪人手时原扫把给抢走用来堆集雪堆?

    “喂,死丫头,我们有名字耶!”高湛非常的不满某人对他们的称呼,在原地跳脚道,而高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恐怕她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唉——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卷进这场小孩子的游戏中。

    果然如高演所料,某叶在不远处冲着他们叫嚣道:“谁知道你们叫什么啊!”她只知道他俩是高洋的弟弟,其他一概不知啊。

    “喂,把扫把还我啦!”一只雪球被扔了过去,正中高湛的脸。

    被突然袭击的高湛当然不甘心,很快的就反击了回去,同样被击中的某叶开始再次还击,结果这次击中的却是高演,原来没想参入这场小孩游戏的高演,不知哪根筋搭错,竟然也搓了个雪球扔了过来,这下成了二对一,某叶马上找小菜帮忙,可是介于对方是两位王爷,小菜根本不敢下手,最后,还是得她对一敌二,不过那不代表她就会输,嘻嘻——

    一场无理由的雪球大战就这么开始了,直到午间时分,某人的肚子饿得咕咕乱叫之时,这场战争才算是停了下来,此时,那块原来整洁的雪地已是一片狼藉。

    高演与高湛双双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两人的脸上都闪着前所未的快乐光芒。

    “她——”高湛欲言又止。

    “她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快乐起来!”高演接下了他的话:“虽然怀疑她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却无法讨厌她!”

    “我曾派人跟踪过她,在王府也监视过一段时间,得到的报告是,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与睡,那时我不相信,可是现在却有些相信了!”高湛淡淡的说道,这样女人真的对他的计划有帮助吗?利用她?为什么他有些不忍呢?

    “呵呵——时间可以证明一切,走吧!”高演轻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天保四年腊月初十,天气冷得似乎可以冻掉手指,时已接近年关,皇宫也开始了准备过年事宜,每宫每殿都在张罗着,唯有青苹殿还是一片平静——

    青苹殿内。

    热呼呼的火锅令人垂涎欲滴的冒着香气,吃火锅的人不多,只有两人,而且是一个看着一个吃着,高洋看着对面吃得热火朝天的某人,嘴角上的弧度始终优美的上挑着,邪魅的眼里泛着淡淡的幸福之光,看了一眼那盘再次见底的肉说道:“你还真能吃!”

    “唔——很好吃嘛,好久没吃火锅,好想念呢!”某叶将最后一片肉放进嘴巴里手接着又道:“话说阿洋,我有点好奇耶!”她嫌子进这个名字叫起来太严肃,便私自做了决定在无人时叫他阿洋,这样听起来比较有爱嘛。

    “嗯?”一手托着下巴,他细细看着她那张被热气蒸红了的小脸。

    “那个——你好久没虐我了耶,嘿嘿——真有点不习惯!”又塞了片白菜进嘴,貌似这些日子他太宠她了耶,会不会起民恨哪?

    挑了挑眉,他伸出手又夹了些青菜放进锅里,说道:“你喜欢我欺负你?”那颗脑袋里一天都在想什么呢?

    似乎真的吃不下了,某叶终于放下了筷子,捂着饱饱的肚子打了个嗝,然后摇头道:“也不是啦,不过,我统计了一下你的老婆哦!”于是伸出右手开始数起来:“皇后,薛嫔姐妹,裴嫔,王嫔,啊——还有一个弘德夫人是吧?嗯——虽然比起前面的帝王,这个数目不算多,可是也不算少哦!”

    “丫头,你想说什么呢?”停下夹菜的手,深邃的眸深深的凝住了她,让她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呵呵——那个——我就是想你偶尔小虐我一下下也没关系啦,还有就是——”她顿了顿,迎上他的目光,水眸闪着涟光:“永远不要册封我!”

    高洋突然身子一僵,还拿在和里有筷子哗啦一声掉到了地上!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不要留在他身边的意思吗?是在说她终会离开吗?

    “你是说不想留在我身边吗?”低下头,他缓缓的开口道,语气有些森然,让某胆小叶开始胆颤。

    “啊哈——我没那意思啦,那个——我意思就是让你偷偷宠我就好,呵呵,别太明目张胆,那样比较容易引起后宫的怨声,至于册封——”她停了下来,在想要怎么说,当看到他抬起的眼中那抹狂风时,她决定还是说实话吧。

    “至于册封——爱情是一心一意的——”她不想再往下说了,因为说了他也未必会懂啊,而且她也不应该要怎么说了,于是她开始继续吃了起来,却没想到刚吃了两口,青苹殿就来了一位小客人。

    “太子,太子,您等等——”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接着房门就被打了开来,走进了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娃,典型的小正太,看得某人立刻扔下筷子冲上去,狠狠的抱住不放:“哇,哪来这么可爱的娃,呜哇,超可爱的哟!”

    气哼哼进屋的小男孩不明所以的就被狠狠的抱住了脖子,半天过去了,对方似乎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于是为了不让自己缺氧死掉,只好困难的发声:“你这只狐狸精,放开——放开本太子!”

    “咦?狐狸精?在哪呢?”某人终于欺负够了那具小小可爱的身体,松开手来,朝着四周找了找那只“狐狸精”,可是啥米也没有看到。

    “就是在说你,狐狸精!”小男孩这次为了说明问题,小手直直的指向某人的鼻子。

    “我?狐狸精?”伸出手也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莫名其妙。

    “对,你抢走了父皇,让母后天天偷着哭,你就是狐狸精!”小男孩的“字字血泪”的控诉让某人傻了眼,转着略显僵硬的脖子,对着里的说道:“看吧,我刚才说的事应验了!啊——对了,他是你的儿子?”能说出这种前不搭后的话的,恐怕只有她桑某人了。

    这时,高洋屏风后走了出来,小男孩看到他之后,吓得立马跪了下去,一双小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父皇!”

    “是你母后让你来的?”居高临下看着儿子,他似乎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没有,是儿臣偷偷来的!”小男孩抬起来,眼神澄明的看着高洋,虽然那紧握着有些颤抖的手说明他还在怕着,可是他却倔强的不表现在脸上。

    “哎呀,大冷天的,别跪子说话嘛,起来,起来!”实在是受不了这父子俩的对话方式的某叶,不由分说便打算拉起那个跪在地上的小身躯,却没想到招来一了顿拒绝:“父皇没让起,你少管闲事!”

    “耶?我——”有些不平的指了指自己,感觉有种好心被雷劈的憋屈感,不过大人大理的桑小叶女侠怎么会和小奶娃一般见识呢,所以——

    “让你起就起,哪那么多废话!”于是,小男孩竟然被十分粗鲁的给揪了起来,虽然他极不愿意,但介于身高,与年纪的差别,现在的他还是那支魔爪的对手。

    看着互相别劲的两人,原来心情就已跌到谷底的高洋冷冷地打断两人:“殷儿,回去,以后不许随意进放这里!”

    一道冰冷的命令冷冷的泼了下来,让正别得热火朝天的两人都停下了手,桑小叶明显感觉到殷儿刚刚手颤抖了一下,接着他便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向着高洋磕了个响头,无声的退了出去,转身间,她似乎看到了他眼角滴下了一滴泪水。

    “喂,他是你儿子耶,你至于对他这么冷淡吗?”对于他的态度,某叶有些微词,身为一个父亲,他太过分了。

    “这是朕的事,你似乎管不着吧!”站在原地,他冷冷的看着她,刚才她的话让他飘在云端的心一下子跌入了万丈深渊,而且对于儿,他确实不知该如何相处。

    “没错,我是管不着,那随伟大的皇帝您高兴吧!”耸耸肩,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但她也很生气呢,哼,懒得理他,于是她拐过屏风将他隔绝在外,不一会儿,听到了他走出去的声音。

     正文 第十章  大年三十越宫墙

    那日不欢而散之后,高洋再也没有出现在青苹殿,起先某人还乐得清静逍遥,可是渐渐的竟然有些想他了,她也曾厚脸皮的顶着大冷天的去找了他两次,可他竟然拿乔不理她,这回她也火了,不就是不理人吗,她也会,哼——

    转眼已是大年三十了,宫中上下一片喧腾,往年这个时候王府也是一片热闹景象,而且有老爹有小克在身边,而今年看着这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一般,自己蜷缩在床上,对亲人的思念在心里缓缓流淌着,然而哀伤似乎永远不属于她桑小叶,一炷香时间又让她重新精神起来,一个骨碌自床上爬了起来,一阵捣鼓之后,悄悄的走出了青苹殿。

    皇宫的戒备一点没有因为大年三十而有任何变化,只是禁卫们的心也因年节而有所松散了,在某一路猫腰而过,贼头贼脑的小太监根本未加理会。

    从青苹殿出来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吧,此时夕阳已将最后的余辉洒向大地,某叶气喘吁吁的窝在不知是哪的某角落,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她只是被别人带进或带出过,根本没有自己独立走过这个迷宫的能耐,这下可好了,走丢了,连在哪都不知道。

    双臂抱着肩膀蹲在角落,看着走过的一队队禁卫,好想上去问道:大哥,你知道宫门在哪吗?可是再傻她也知道,这么问准保会被揪到高洋面前,而还与她冷战的他绝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某叶一个迅猛转身,果然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孔。

    “呜——小浚,小涣——”冻红了的小脸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简直是走丢后被主人找到的小狗的表情,高浚与高唤被她这副德性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哎,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原来不咋喜欢她的高浚却因为斗地主斗出了战友情谊,此时看到她那副可怜相还真吓一跳呢。

    “喏,先穿上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高涣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有些好奇总说怕冷的她怎么突然跑到外面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呆在青苹殿吃好的,喝好的等着过大年吧。

    “那个——我想出宫,可是——迷路了——”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人,相当坦白的交待自己的目的。

    “你要逃走?”虽然不是特别了解她与皇帝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可以肯定皇帝一定不会同意她离开皇宫,这一点高浚与高唤都十分的肯定。

    “哎呀,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只是想要去看看老爹嘛,今天是过年,每年我都会陪老爹的,可是今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诙谐,顿时让在场的两个大男人心软了下来,想起这一年来发生过的事情,她想父亲好像是应该的。

    “所以,小浚,小涣帮帮我好不好?”抬起明亮的大眼,又是一对水汪汪展现在二人眼前,让他们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小叶,这事儿还跟皇上说比较好吧!”高唤给予中肯的见意,却不想马上被反驳了回来。

    “不要,我和他正冷战中,才不要求他!”提到某小心眼的人,火气立刻上来了,小脑袋一昂,相当的坚决。

    “呃——”浚,涣二人无语,这么自然的说着与皇上正冷战的恐怕只有她一人吧,这简直就像是一对恋人在闹别扭,可是男方绝对不会是皇帝吧。

    夕阳似乎发挥了它最后一丝亮,这一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明日就已是新的一年了,可是三人却仍站在原地僵持着。

    “我不管啦,总之你们一定要帮我。”软求不成,某叶干脆耍起赖来,一下子坐到冰冷的地上,两手一手抓着高浚,一手抓着高唤的衣襟,一副你们不从我就别想离开的无赖相。

    “小叶,你先起来啦,地上很冷,会着凉!”高涣伸手拉她,却得到某人坚定的拒绝。

    “不要。你们要带我出宫见老爹。”她是瞧准了高唤心软,不然才舍不得自己尊贵的臀部呢。果然——

    “好,好,你先起来吧!”无耐,高浚与高涣败下阵来,只好带着志得意满的某人向着宫门走去。

    三人一路平安无事的走过各各关卡,却在马上就要到宫门的时候遇到了两位极不好对付的主——高演与高湛。

    “咦?是三皇兄与七皇兄啊?这时不是应该在宫中吗?怎么还要出宫啊?”高湛一身黑色白毛衣的裘衣,俊逸的少年脸上挂着极其虚伪的笑容,当他一步步走到三人面前之时,马上认出了那个披着高涣外衣的人是哪位。

    “你们这是干什么?”高演也看到了她的存在,看着表情有些不对的三人,马上猜想出怎么回事。

    “哈,你们要拐走皇上的小宠物吗?皇上可会生气哦!”高湛一手抚下下巴笑得有些兴灾乐祸。

    “哎,小屁孩,你滚边去,别挡姐路,小心姐我扁你!”眼看着时间一点点在过去,某人火了,上前一步,一手掐着腰,一手戳着高湛的胸脯叫嚣道,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当时同一个想法——这丫头发起火来简直是泼妇!

    “你出宫要做什么?”阻止了高湛差点失控的火气,高演倒是很平静,一双优雅清亮的眸子深深望着她,平静的问道。

    “姐要陪老爹过年,咋么地?”还在火头上的某人有些口不遮言了,真倒霉,遇到这两个难缠的麦牙糖。

    “那大家起去吧!”站在高演身后的高湛突然这么说道,脸上又挂上了令人不爽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高演还想说什么,可是某人已经等不及了,很干脆直接的拔脚就走,边走边说道:“你们喜欢跟就跟吧,反正今天姐我一定要陪老爹过年。”于是,看到宫门在望的某人,迈开大步,一路飙去,身后的四个男子在互看了一眼之后,同时也跟了上去,只是走在最后的高湛不着痕迹的对着暗处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才快步跟了上去。

    大年三十的晚上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时某叶庆幸让身后那四个跟来,不然自己还真要吓破胆了,很快找到了老爹的住处,这是一处普通的三件间民宅,从栅栏门外桑小叶看到屋内只有一灯如豆,比起别家的灯火通明,年味十足这里显得苍凉多了,心不由得一酸,一脚踢开栅栏门就冲了进去,身后的四人也跟了进去。

    “老爹——”几乎是同尖叫一起的,房子的门被打开来,桑大厨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扑向自己的女儿。

    “小叶子,真的是你吗?”颤抖的手轻摸着女儿圆圆的脸蛋儿,桑大厨很怕这只是自己在做梦,刚刚还在想女儿,这会儿女儿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不是做梦又是什么呢?

    “老爹,如假包换,啵——”用力的在父亲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口水大吻,惊得后面四个男人眼镜落一地,想表达女儿的孝心也不用这么热情吧,倒是桑大厨习以为常了,根本不以为意,只是突然看到身后杵着的四位大神,他有怔愣了,这其中竟然还有——

    “六王爷?”惊疑的同时,也跪了下去,这里他认得的也只有六王爷高演了。

    “老爹,我好饿,有吃的没?”根本没注意父亲的惊吓,某叶直接进入了房子里,身后高演扶起了桑大厨,以一句今日不必居礼安抚了他,然后一行人全部走进了那件小屋,屋子顿时拥挤了起来。

    虽然明知道女儿可能根本不出回来,可是桑大厨还是准备了许多菜,只是放在厨房没打算动,这时女儿意外的回家让他马上喜上眉稍,只是突然来的这几位貌似很尊贵的大爷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就是了。

    “小叶,那你就在这里招待客人吧,老爹给你做吃的去!”说完,桑大厨朝着站在狭小的房间内有些别的四位大神弯了弯腰走了出去。

    刚刚厨房的蜡烛点着,桑大厨就见女儿踢开了厨房的木门,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女儿的身后站着那四位尊贵的大神,放下蜡烛,桑大厨刚要让女儿带着客人离开时,却见女儿一别大姐大的架势在厨房门口一掐腰,对着身后的四人叫道:“今天你们既然愿意跟来,那就说明你们想过平民的年,那就都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轻。小浚摘菜,小涣洗菜,你——”她指了指高演,继续说道:“烧火去!”

    “丫头——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了!”一滴汗自桑大厨额角滑落,他这闺女怎么还是这么的不分状况啊?

    “不行,大过年的怎么可以让老爹自己忙活呢,我们也要帮忙!”某叶坚持自己的意见,然后转身指着唯一没有安排工作的高湛道:“你——小屁孩儿,去砍材!”

    “喂——为什么我要砍材?”高湛跳脚吼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堂堂王爷要下厨房干活,而且还是分给他最最脏累的活儿。

    “你可以不做啊,不过一会儿做好了,你不许吃,当然也可以现在滚球球!”脑袋臭屁的一转,对着其他三人说道:“如果想吃好料,现在就开工吧!”

    “丫头,还是算了吧,老爹自己就可以了!”桑大厨感觉大冬天自己头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这进宫一段时日,他家闺女还是没学乖,反而变本加厉了。

    “安啦,老爹,今天别把他们当王爷,当你的厨房小弟便好。”一脸无所谓的随意挥了挥手,可却吓坏了桑大厨——全是王爷?他还以为只有高演一位王爷,其他都是他的随纵呢,他家闺女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啊?带着四个堂堂当朝王爷招摇过市,然后还逼着他们下厨?看他们一脸为难兼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出于自愿的。

    桑大厨兀自在发着呆,却没发觉几位王爷竟然无声的走上了自己的岗位,只是面对这陌生的一切,他们真的好茫然,于是某人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到一根树枝当作教鞭,开始对众位王爷开始了厨房事宜的教导。

    “小浚,你是在‘杀’菜吗?豆角只要掐掉两头就好!”树枝落在了头上。

    “小涣,洗菜用不着放满满一盆子的水,把菜盖住就好。”屁屁一树枝。

    “那个谁谁,火冒出来了,你要烧厨房吗?”树枝高抬起来,当看到回过头来那张污漆麻黑的却仍然优雅的脸时,却只是轻轻的敲了一下肩膀。

    “小屁孩儿,柴火都没了,你怎么才砍这几根啊?”厨房外一声清脆嚣张的叫声,接着便惹来更为大声的吼叫:“笨丫头,别让本王小屁孩儿,还有,你让本王给你确柴还嫌慢?你干么什么都不做?”

    “谁说本姑娘什么都不做了?本姑娘不是在监督你们吗?”凉凉的声音传入厨房内,惹得里面的三人同时抖肩,想冲出去揍声音主人一顿,而桑大厨从开始头上的汗就没断过,虽然在努力的颠着炒锅,可是手还是不停的在颤抖。

    一桌年夜饭终于在某人所谓的监督下完成了,虽然大部分还是桑大厨在做,可是四位尊贵的王爷也算尝试到了厨房内部的辛苦。

    “哈哈——终于可以吃饭了!”拿着筷子,某人首先攻向桌子上的菜肴,却被父亲在人一下子给打了回去:“丫头,王爷们还没动筷呢!”

    “哎哟,不用管他们啦,来来,大家快吃吧,自己动手做的东西特别好吃哦!”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筷子狠狠的夹了下去,接着口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呜——好久没吃到老爹的手艺了,好想念哦!”

    于在这间不算大,却挤了四个年轻男子,一个老人外加一个聒噪的少女的房间开始热络起来,本来一顿简单的一餐却被某某吃成了抢食大战,王爷们开始不顾形象的大抢特抢,可以为了一根普通的素菜而让筷子满桌子飞,虽然这一切显得混乱而闹腾,可却充满年味的温馨,这是四人长这么以来一第一次觉得原来过年可以这么的好玩。

    果然——无论她在哪里,都会给人带来温暖,可是那份温暖却不属于他一个人的!

    热闹非凡的民宅外,栅栏旁边一抹孤寂的黑影在那里站立了许久,借着旁边人家门口的灯笼微弱的红光,可以看到那张妖美绝伦的脸上是抹令人心疼的悲伤,只是那双泛着妖异红光的眸子闪过一丝慎人的阴鸷。

    原来,他再也怎么努力,阳光也不属于他,命运注定了他将在孤独与黑暗中度过一生,至死方休——

    这一餐闹到了很晚,直到大年初一的凌晨,五人才晃晃荡荡的回到了皇宫,皇宫内一片平静,似乎并没有人发现桑小叶逃宫了几个时辰,把某喝得早已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醉鬼送回了青苹殿后,其他四人两两分道扬镳各自回去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隐隐已经能听到爆竹的响起,皇宫各殿也都灯火通明,桑小叶刚被小菜搀扶着进了寝室,然后无声的退下了,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爬上一抹深深的担忧,因为寝室里早已有个人在那里等了。

    “达令,你还欠我一个拥抱,让我醒——醒来可以——嗝——记起——味道!”边打着酒嗝,边向床铺走去的某人快乐的哼着不成调的歌,听得在窗边阴影处的人皱了皱眉头。

    “死妖孽,臭妖孽,小气加八级的混蛋大妖孽,叫你不肯见——嗝——呃——俺把你的弟弟都拐走卖掉,吼吼——”爬在床上,某人意识不清的大声吼叫着,全然未发现她口中的妖孽此时就站在床前凝视着她。

    她又喝醉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酒品有多差吗?唉——明明心都被伤透了,可是看到这样的她,却还是无法去坐视不理,明明是想兴师问罪现在却为她温柔的盖上被子。明明想给她些惩罚的却——

    “呵呵——妖孽,别皱眉头,要笑才可以魅惑众生哦!”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道,一个翻身将高洋压在了身上,右手魔爪对着他的眉心一顿欺负。

    “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任她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其手着,高洋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他的心,她可以对任何身边的人热情似火,可却不明白她对别人热情会伤到他吗?他选择慢慢的等她,现在却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否错了,也许他根本开始就应该让她属于自己!

    高洋再次抬起眼睑,却发现压在身上的人儿早已睡着,朱润的唇没形象的不断的“吧唧”着,好似梦里正吃着什么美味珍馐。

    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肚里还一团火气的自己突然没那么气了,反而还因她的醉话而感觉窝心,他一直认为人在醉了之后所说的所想的才是最真实的。

    慢慢的将她放置于床上,帮她一点点解去衣带,脱去了一身酒气的外衫,然后自己亦躺在了她的身测,轻柔的将她揽到怀中,盖好被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晨曦透过窗户点点的洒了进来,淡黄色的纱幔中伸忽然冒出一支手臂,接着手臂又收了回头,纱幔里面传来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

    “呜——头好痛!”一个慵懒甜腻的声音接着从纱幔中飘出。

    “唔——好饿,小菜——”声音来了精神,冲着外面喊道,可突然手边竟然多出一个神秘大物体。

    “啊——什么东东,怎么在我床上?”一下子跳到床脚,然后她看到的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从盖住头的被角中露出一缕长发。

    “呃——不会吧,难道昨天我——酒后乱性了?”缩在墙角,看着自己竟然只着肚兜,在混沌的脑中努力的搜寻着昨晚的记忆,可是半天仍是一片空白。

    “遭了,会是谁啊?不会是小屁孩吧?呜——我不想诱未成年儿童啦!呜——”想象着自己上次喝醉时连皇帝都非礼了,这次恐怕——把哪个一起连骨带肉一起吞了吧!呜——冲动是魔鬼,她就知道不应该因为和小屁孩斗气而喝酒的,看吧,惹祸了,这她要怎么和人家家长交待啦,呜——

    被下的身体轻轻挪动了一下,某叶吓得当即又往墙角缩了缩,这时一双强健的手臂完全地露了出来,接着那个盖在头上的被子被掀了开来,一张慵懒得如猫妖般的美颜露了出来,一双细眸魅惑的朝她眨了眨,让她当场猛咽口水,一双漆轩的大眼瞪如如铜铃大小,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你——难道,昨天,我是把——你给——给——”这事情也太大条了吧,她记得昨天他没有同她在一起吧,怎么今天在她床上的会是他?

    “你说呢?”测身单手支起头部,似未完全清醒的妖眸闪着迷惑人的迷光,松垮的衣襟顺势滑下一些,露出他性感的锁骨,这一幕看得某人直想以饿狼扑羊式扑过去。

    “那个——那个——我——”猛咽了几口口水,某叶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却仍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过来!”他懒懒的向她伸出手臂。

    “呃?”脑袋上冒出N个问号,想不透他的意图。

    见她在犹疑不前,他干脆长臂一伸把躲在床角的她一把拉进怀中,妖颜慢慢的低下,直至离她的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他才以最轻却又最有危险性语气警告她道:“以后不许沾一丁点的酒,知道吗?”

    “哦,知道!”那不断扑到面颊上的热气让某叶的脸不断温度上升,烧得简直如猴屁屁一般。

    “还有,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将嘴贴到她的耳边,那貌似妖般沙哑的声音顿时勾去了某人的魂。

    “呃——是!”呜——她的脸要烧糊了啦,都冒气了。

    “那做朕的女人吧!”他继续以迷惑人的声音引诱着,他不想再等,他拿她没有办法,可不代表拿别人也没有办法,让天下人知道她是他的人只是第一步,如果再有人打她的主意,任谁他都不会放过,包括那个向他告密的某人,刚刚她认为床上的是他吧。

    “唔——”某人似乎清醒了一些,脑袋稍稍偏过一些,斜过眼看着他,说道:“做你的女人是不是就是要永远呆在宫中?”她不排斥这个提意,只是不愿意永远在这里。虽然在这里好吃好喝,但毕竟没有家人在,而没有家人的地方再大再舒适,那都不是家。

    “怎么?你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不要忘了,这是不杀元克的条件!”双臂猛然撑起身子,细眸渐渐眯起,直直的盯住她,那股危险的气息顿时紧紧将她包围。

    “那个,我知道啦,我只是不想永远在宫中!”虽然有些怕怕,可她还是迎上了他的目光,继续说道:“我没有要离开,成为你的女人也可以,只是不想成为你众多嫔妃中的一个,在这个时代女人本来就很悲哀了,而我不想成为许多悲哀之最。”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的目光丝毫未放松,仍紧紧的盯视着她。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笨啊,是个女人就会这么想好不好!”看他那副你的理由太不给力的眼神,某叶有些火了,称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说道:“你自己想想你对你的那些个妻妾是什么态度?是否是想起了就宠幸一下,心情不好就扔置一边,有了新爱定望旧宠?”用食指用力的戳着他的胸膛,为他看轻女性的态度而气愤。

    “……”高洋沉默,因为她说对了,他并不好女色,可是确如她所说,想起谁就宠幸一晚,可隔了几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而对于新纳的嫔妃也确实格外恩宠过。可是——

    “你不一样!”在他心里,她是独一无二的,他可以肯定。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一样是女人,还是一个不怎么漂亮的!”看到他默认她的说法,她竟然越来越生气了,莫不是在她的内心也在希望他是独特的吗?

    “抱着谁,也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突然他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贴着她的胸膛,她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心跳声,心再次翻腾涌动,渐渐柔软下来。

    “不要离开朕好不好,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不离开!”抱着她,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他感觉得到她的心中是有他的。

    “嗯,好!”没有迷茫,没有勉强,这一次,她是真的答应他,不离开,因为同样的感觉到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