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回忆的开始
恶魔爹地(忘心离情)
夏天的夜晚湿热得让人无法入眠,乡村的人们总是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谈谈东家的长,唠唠西边的短,一条小河在月光的照映下散发着银白色的光,犹如一条银色的缎带,河岸边上尽是被流水磨得光滑的石头,月光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并肩坐在岸边,看着满天的星斗与月光,静静的夜晚传来清脆童稚的声音:“妈妈,爸爸在天上吗?”
“……”大的身影似乎头上飘过无数个点点,过了一会儿才摸上小身影的头,说道:“怀儿的爸爸没有在天上哦,他只是去了妈妈和怀儿找不到的地方而已!”
“爸爸是不是喜欢玩捉迷藏啊?是不是如果怀儿和妈妈找到爸爸,我们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月光下,一张稚嫩童颜映在月光下,精致的小脸挂着淡淡的疑问,有着无言的期盼。
“嗯……这个……应该可以吧!”童真的眼里映出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不是特别的漂亮,却在月光下突显出灵动的美,只是眼里那抹迷茫为之掩去了不少的光彩。
“怀儿今年三岁了,等再过五年,怀儿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去找爸爸了?”在孩子的认定中,五年是很长的时间吧,看那双细秀的童眸中有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嗯……等怀儿再大一些再去找爸爸吧!”年轻的母亲思索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给儿子留下错误的时间观念,于是否决了儿子的决定!
星空下母子的对话像穿越了时空,一眨间,五年已过!
……
孔氏财团,一个四十年前崛起的神话,名列世界百强的跨国财团,十五年前跨足政界,更为其家族增添一抹重彩,孔氏以饮食业起家,随后电子业,汽车,运输,商场,金融,娱乐,几乎无一不涉猎!如今,虽然大家长孔介忠老先生已从省长位置退下来,只为A市政府的挂名顾问,但其的影响力却丝毫未减。
话说,如此一个庞大的家族,理应儿孙满堂,可偏偏孔家却只有一个独生子,就算现在孔氏财团总裁外面有N多女友,愣是没有人再为他生出一儿半女来,嗯——大家可以想象为何了!
正因为如此大的家族只有这么一根独苗,理所当然的,孔家少爷如果不是一位顶级的纨绔子弟,似乎就有些对不起观众了,他是如今富二代都比不过的富三代啊!
正如大家所期盼的,孔家的唯一第三代继承人,孔廷是一个脾气火爆,不学无术,吃喝玩乐,邪恶下流,看到老太太坐公车也会摸下臀部的绝版小人。而与之相对照的,就是孔家八年前收养的义子孟怀一了!
据说,他有着一双像韩国明星丁一宇那般忧伤迷人的眼眸,只要他凝神看着你,就像片刻会滴出眼泪来,任每个女人看了都不由自主地心疼,再据说,他的性格温柔如水,无论对谁都是一派温和的笑脸,甚至有人夸张地说,就算你在他面前大骂老爸老妈,他也会笑着对你说:“你这样骂人可不好哦!”还据说,他的女人缘好到每天中午都会在公司收到N个爱心便当,可却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然后——他是同志的传闻便传开了,更据说——他现任孔氏财团总经理的位置,他的能力比起那个挂名的副总裁更加的卓越,公司上下无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他想篡位的谣言便传了出来!
总之,这个义子的传说比之正牌的继承人更加的神乎奇迹,有人曾打探过他的底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人,与一个几乎烂到地沟油都不如的继承人,理所当然的,他们很不合,不合到正牌继承人恨不得把这个完美的义子给分尸抛海!
这一切,都是观众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而实际上呢——
“阿一,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啊?我的肚子已经唱了几出空城计了!”巨大的深色原木办公桌上,坐了一个身穿花色衬衫男子,不长不短的暗黄头发烫成了纹理,REPLAY的牛仔裤贴身的包裹住他修长有力的双腿,此时正在办公桌的边缘打着晃呢!
男子的侧脸很俊挺,他的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鼻梁高直挺立,脸部线条流早畅而深邃,稍稍一移动视线便看到整张面貌,浓眉如卧蚕,漆黑的眼睛透着一股玩世不恭与不耐烦,竖挺的鼻梁下,嘴唇是那种厚实的性感,或许他不是美男子,但绝对是个俊挺帅气的男人!
再看他目光所盯住的焦点,那是一个如春风般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与之前的男子恰恰相反,他可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的皮肤白净,五官都精致得没话说,甚至比女人还要细致,那浓淡合宜的眉英挺中又透出点斯文秀气,低敛着办公的眼一时看不到其中的神采,可是那秀挺的鼻却比之刚才的男子更加的好看,虽然他没有看男子,那诱人的薄唇却是荡出笑声,“呵呵,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廷!”
“我说你啊,干吗那么认真,这些小事让手下的人做不就好了嘛!”孔廷一个跳跃,自办公桌上跳了下来,一路晃到了离办公桌不远处的意大利黑皮沙发上面,一边说着一边将腿搭到了茶几上面!
孟怀一抬起头,细长有着忧郁的眸看向他,之后目光又落在了沙发后落地窗户外的景色上面,嘴角噙着一抹轻笑,“吃饭的时间还早着呢,你不会又找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了吧?”
“宾果!”孔廷得意的打了个响指,“知我者,莫若怀一也啊,哈哈哈——快点啦,那里不止酒好,美女也很正点哦!”说着,他露出色色的表情,看得孟怀一一阵失笑,
“你知道我不喜欢喝酒,对美女也没有兴趣,找我陪你去,只会让你玩得没劲!”
突然,孔廷的面色严肃下来,他定定的看着又要将注意力放回到文件上的孟怀一,“你都快成和尚了,你不知道外面怎么传你的吗?同志耶!你该不会还对那个没良心的丫头——”说着,他的表情恍然大悟,随即又一脸不满,刚想说什么,却被孟怀一打断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走吧!”放下手中的文件,将电话一闭,孟怀一几乎是逃避式的拉着还想说下去的孔廷离开了办公室!
……
只有四十平方米左右大的房间,一进门便是小小的客厅,虽然小,却是五脏俱全,淡紫色的沙发上随意的扔了件小学生的校服,茶几上面放着一个书包,一台老式的25英寸的电视就摆在茶几的前方不远处,旁边还放着一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几本言情小说胡乱的散在洁白的地砖上,这时客厅内正弥散着香菇香味,只要稍一抬头便看到与客厅只隔一道门的厨房,香味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绕过这道门,便会看到瓦斯炉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围着灰色的小围裙,脚下踩着一个平放的小木凳,正在努力的在炉上翻着炒勺。
“妈妈真是的,又忘了买鸡精回来,没了鸡精,香菇油菜的味道可是会差许多呢!”童稚的声音有着轻轻的抱怨,看那秀气的小眉正不满的皱在一起呢。
炒勺里的菜似乎已经到了火候,留着黑亮短发的小脑袋轻轻一点,关掉瓦斯,这时正好听到门口传来的开门的声音,这会儿,小厨师转过头来,于是一张精致秀气如小女孩般的脸便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浓黑又纤细的眉,眼睛不大,是那种狭长的细眼,却散发着不同于年纪的成熟之光,小小鼻子已预见将来的挺直,小小的薄唇此时正紧抿着。
“怀儿?怀儿——”从客厅不断传来清脆的女音,然后不等小男孩应声,厨房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妈妈,你下班了?”
原来——原来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竟然是小男孩的妈妈,女子有着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整张脸上除了眼睛没有特殊显现的地方,与男孩的精致相比,女子长得倒是有些粗枝大叶了,眉毛似乎没有经常的修饰,有几根都快长到眼皮上,鼻子不挺却也不秀气,挺多就是不难看,嘴巴也是毫无特色可言,皮肤倒是不错就是了,不过总的来说,男孩儿与他的妈妈就是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嗯,不是告诉你,把饭用电饭煲煲好就可以了,菜等妈妈回来再做!”阮信信伸手拉过儿子的手,眼里有着心疼。
“等妈妈回来做菜,不止我们吃饭的时间会晚,而且饭后厨房收拾起来会很麻烦,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每次进厨房都会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的!”怀儿,全名阮之怀,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妈妈,看到她羞愧的低下头,他又叹了口气,撒娇似的扯扯母亲的衣袖,说道:“妈妈在外边上班已经很辛苦了,我做些力所能及的是应该的!”
“呜——怀儿,都怪妈妈没用,没法给你更好的生活!”见儿子如此贴心,作为母亲的阮信信又是乱感动一把的,紧紧的抱住儿子,准备上演一部母子情深的戏码,可儿子却不合作。
“要吃饭了,还有,这个月的水电费也要交了,妈妈还有一个星期才开工资吧?”挣脱妈妈缠得死紧的手,阮之怀转身却是碗柜中拿出碗筷与盘子,一边盛菜一边说道。
阮信信突然不说话了,低着头双手搅动着衣襟,上唇轻咬着下唇,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阮之怀回身看着这样的母亲,轻叹了一口气,问道:“这个月收到假钞了?”
“嗯……”她摇头。
“那是不是又多找人家钱了?”声音开始变得无力,阮之怀很成熟状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低头,沉默!答案正确。
“妈妈,超市收银员的工作不适合你,还是换工作吧,最好是不用收钱的!”经过了半年的惨痛教训,阮之怀很慎重的下了这个决定。
“嗯,我也这么认为!”阮信信很惭愧的低下头,觉得更对不起儿子了,她这个母亲还真是没用!
“好了,妈妈,不用泄气啦,除了钱与厨房方面,妈妈还是比较能干的!”见母亲如此,元之怀担当起了体贴儿子的角色,尽管那是违心之论,但他还是说得真诚无比。
“嗯,妈妈会加油的,会努力让怀儿过得更好哦!”单细胞的人永远都比较快乐,瞬间阮信信已打起精神来了!
……
通过儿子的建议,也经过了自己自知之明的鉴定,阮信信决定换工作!可是什么工作与钱没有关系呢?经过了几日的苦苦找寻,终于让她找到一个与钱没有丁点关系的工作,养花工,虽然这工作有些脏又挺辛苦,可是收入可观,而且不会再有收到假币或是多找人家钱而被扣工资的事情发生,可是就在她来到这个A市最大的花卉种植基地第三天,她居然被调职了?!
原来人家根本就是从培植到销售的一条龙服务,然后她很“幸运”的被调到了公司位于市内最大的一家花店去当店员,偶尔人手不够时还得当送花的小妹,好吧,这个工作看起来比较在基地要干净许多,可是却不见得轻松,每日来订花的人不计其数,尽管有七八个店员,N个送花小弟小妹,可是她们的工作量依旧不可小觑,再加上一个阴阳明显不协调的老女店长,她这个看起来如小白兔般的新进人员的日子就更加的不好过,不过可观的收入还是让她舍不得放弃这份工作,咬着牙硬是挺了过来。
秋天的天空就是比其他的季节看起来更蓝,当在累得连气都来不及喘的时候,抓住一个空当看着这一片云彩都没有的万里碧空,身心就会得到一小丁点的轻松,阮信信就称这个空当悄悄仰头看了看天空,可却被店长抓个正着。
“阮信信,我们大家都要忙到恨不得长八只手了,你还在那偷懒儿,还不快搬!”店长叉着腰,染得暗红的指甲直直指向了阮信信,吓得她立刻弯腰开始搬花篮。
今天好像是那个孔氏财团在市区新了一家商场的开幕式,一口气在她们花店订了不知数目的花篮,再加上一些别人庆祝送的花篮,可忙坏了她们这些员工,老板连基地那边的人都调了过来了,可还是忙得头找不到脚。
“信信,把这个花篮放在地下超市的入口处!”一个同事回头塞过来一只大得几乎把她给装起来的花篮,便转头又开始忙。
“我……”怎么也得给我找个人帮忙啊?
阮信信后来的话自动息声,因为她看到全场的人实在都没工夫搭理她,于是只好自己抬着比她还大的花篮,朝着大楼的地下商场一步步挪去。
唔——好多人,呜——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心人?在穿过了众多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一人来多看自己一眼后,阮信信彻底放弃有人来帮助自己这种天真的想法,巨大的花篮挡住了她的视线,每走一步都要加上万分小心,终于在她坚持不放弃的努力下,来到了地下超市的入口处,嗯,这里静了许多,好像还没开始对外开放,把花篮放在滑动电梯口就可以了,还得回去拿下一个呢。
放下花篮,阮信信转身,准备再去拿下一个花篮,却意外的听到静寂的地下超市传来人声,“明天我会把钱打入你的账户,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不放过你!”
阮信信身体一颤,这声音好凶,刚想赶快离开,却听到另一个让她思绪猛然间乱了三秒的声音,“呵呵,你放心,答应了你的事,我就会做到!”
这声音——阮信信粘满花汁颜色的双手捂住了胸口,脑海中的回忆在不住的翻飞,可是她又不确定,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于是她又听到了,“臭小子,非要老子威胁你,你才上道,真是够可恶的!”
威胁?账户?这两个特别让人浮想联翩的字眼紧紧抓住了阮信信的神经,各种勒索绑票的电影情节让她忘记了刚才自己心中所泛起了酸甜回忆,直觉的就想跑,可是还没迈开步,就听到下面有人喊道,“谁?”
天啊!被抓到了,她会不会被灭口啊,呜——她是无辜的,她——
“大哥,饶命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要杀我啊!”
委屈的哭喊声接下来的是一阵静默,时间仿佛瞬间停止一般,周围静得似乎连耗子路过都会被听到,原本背着地下超市入口处电梯的阮信信捂着眼睛挺了半天,仍是没有人回答她一句话,于是,她小心的缓缓转过了身,灵动的大眼渐渐的移向电梯,上面赫然站着一抹挺拔的身影,顺着黑色笔直的西装裤她的视线缓缓上移,然后在听到之前那个让她神志纷乱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信信!”声音压抑的平静中透着掩藏不住的惊喜,如一记惊雷般轰向阮信信的脑袋,她猛地抬眸,瞬间,记忆之河如开闸的洪水般在两人对视的眸中宣泄而来——
2003年九月,刚开学不久,傍晚,学生们陆陆续续的从校园里走了出来,一下子整条街便处于交通摊患状态,只看到穿着各种颜色校服的学生们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泄出校门,这条街有三所学校,一所市立重点高中,一所普通高中,还有一间专业技术院校,三年学校的规模都不小,学生人数都高达千位以上,请想象一下,好几千人一下子涌在一条街上的场面,嗯——不用言语描述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人潮渐渐的少了,交通再次恢复如常,偶尔有几个做值日生的学生们从校门口走出,阮信信也是其中一个,她所就读的是普通高中,这还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上的呢,想到初三那一年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在魔界度过一般,老妈每天唠叨就像是一根根细针刺着耳朵,总算,她还考上了一所高中!
敞开的深蓝色校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些大,因为跑得太快,被风灌进去,鼓起大大的风包,眼看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站牌下马上就要开走,她疯了一般的喊着,“啊——等——等我一下,等等——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蓦地停止,然后便看到马路上趴了一只深蓝色的乌龟,那壳就是只红色的大书包。
啃着一嘴的泥,阮信信艰难的伸出一只手,脸颊上粘着一小块泥土,欲哭无泪的朝着公车的方向喊了一声,“呜——等等我!”
但可惜,公车已经缓缓移动,没有丝毫要等她的意思。
阮信信爬了起来,公车也走了,打的回家?会被老妈骂,还是走回家吧,反正了就近半个小时的路程,下定决心,抹掉脸上的泥土,把书包往后背一背,阮信信看起来斗志昂扬!
走路当然要抄近路了,阮信信自认为很聪明的拐进了一条巷子,那是普高与重点相间的一条小路,从那里走过去会近许多呢,可是刚拐进巷子她就傻了眼。
只见一个穿着重点高中校服的男生手里拎着一个专校的男生,嘴里恶狠狠的骂道:“混蛋,你居然找我老大的麻烦,是不想活了吗?”
砰——专校男生的脸上硬生生的受了一拳,鼻子给很面子的流下了两缕鲜红,顿时吓得阮信信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然后旁边不远处的另一个少年发现了他,他朝她这边看来,夕阳的余晖正好映在他的脸上,为那原本已经美形到极点的脸更添一抹神圣,半长的碎发随风飞扬,细长的眼让阮信信想起了她所迷的少女漫画里的男主,那挺直厚实的鼻看起来既秀气又英挺,嘴巴微微上扬成微笑的弧度,薄而性感,总之一句话,这美少年让阮信信唯一想到的就是漫画里的美形男。
只是此时此景不对,刚刚听到那动手揍人的少年的话,再加上那美少年站在一旁轻笑的态度,不难想象,美少年便是揍人少年所说的老大,这个时候她哪还有那个时间去发花痴,那夕阳下唯美的笑容在她眼里成了恶魔撒旦的微笑。
“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要打我!”美少年实则温和的笑容在她眼里的恶意越扩越大,她干脆抱着头跌坐到了地上,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挨一顿拳头,呜——老妈骗人,说什么重点里全是好学生,哪是这样,这两个明显就是重点的问题少年嘛,呜——
看着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少女,美少年额头滑下几道黑线,然后揍人的少年也将被打的少年丢到一旁,走了过来,略显野性美的脸上挂着莫名其妙,指了指阮信信,又看了看美少年,“阿一,这是怎么回事?”
叫做阿一的美少年无耐的耸耸肩,薄唇轻启,“不知道,估计被你吓到了!”
“被我吓到?我有那么吓人吗?”另一人少年指着自己野性的脸孔,不可置信的问道,不可否认,他长得的确不吓人,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眼,挺鼻厚唇,那是一种极聚力与野性的俊美,与美少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
“廷,不要再叫了,你看她吓得更厉害了!”孟怀一用下巴指了指跌在地上抱着打哆嗦的阮信信,对身旁,比他高出半头,身形健美的孔廷说道。
孔廷的眼睛很不爽的朝着那边缩成一团的某人看去,然后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喂,你哭个啥啊?要哭回家哭,别在这碍眼!”
“呜哇哇,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呜哇哇——”貌似某人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看得到他凶神恶煞的脸,正朝自己逼近,于是胆子吓破之分,便是她泪腺决堤之秒,瞬间泪水就像是泛滥的黄河一发不可收拾,原本灵动的大眼全被泪水攻占,还一边抹着鼻涕一边把臀部磨在地上后退,看得孔廷顿时无语黑线,看转头朝着身后的孟怀一无耐地看了一眼,说道:“是不是我们离开会更好一些?”
孟怀一单手提着书包走了过来,看了看已经暗了的天色,说道:“天已经黑了,把她一个小女生扔在这里不太好,毕竟她滞留在这我们也有责任。”
“那你说要怎么办啦?她这副德性,根本没法子沟通,搞不好一会儿有人过来,还会以为我们把她怎么样了呢!”孔廷白了一眼地上仍泛滥的一摊“黄河”,很现实的提出问题。
孟怀一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黄河”,无耐的叹口气,蹲了下去,轻柔低沉的声音传来,“同学,你还好吧!”
“呜——我什么都没看到,呜——”某“黄河”看样子是沉底儿了,根本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兀自在那捂面哭个不停。
孟怀一秀美的脸上有丝被打败的挫败感,稍稍想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孔廷猜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就见他猛地一把扯到女生脸上的手,随即双后捧着女生的脸,用他那么美型到让女生发狂的俊脸,露出一抹极聚迷惑力的微笑,“同学,别哭了,我们没有恶意,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哇——
别误会,这不是哭声,是惊叹声,某“黄河”看到了一张周围开满玫瑰花的俊颜正冲着自己露出十分,百分,千分暗昧的笑容,刚刚停止的水源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泛滥——口水开始横行,呃——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
泥土眼泪混成一团的脸,根本看不清主人原本长啥样,小巧的嘴角两边正泛滥着口水,一双刚刚始终不肯露出的大眼睛正水汪汪的看着眼前的美色,那神情恨不得一口气吐下去,可就在孔廷以为女生被孟怀一的美色所迷时,突然又听到她猛地尖叫一声,“啊——恶魔!”然后便一个高跳起,朝着她来的方向跑去,谁知没跑几步,又跌了个狗吃屎,后面的孟怀一与孔廷不觉一缩脖,脸上露出痛痛的表情,孟怀一刚想上前扶她,却见她又爬了起来,以飞的速度向前跑,中间又差点摔倒,还好,只是踉跄了几下,最终没有倒下,不一会儿,好便消失在了巷子中。
天已经全暗了,两个少年无耐的相视而笑,最后转身也走出了巷子,邂逅才真正开始——
不止回家晚了,还弄得一身的狼狈,被老妈唠叨一阵后,阮信信以着写作业的名义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她家是位于市郊的旧式二屋尖顶小楼,这房子已经有历史了,听说是从太爷爷那代传下来的,地方并不是很大,正好够他们一家四口住着,一楼是爸妈的房间,还有客厅与厨房,二楼就是她与弟弟的房间,还有一间仓库,楼梯是那种一踩一叫的木质楼梯,所以一到晚了,阮信信就不喜欢下楼,因为听到那种声音她就会不由得想到恐怖片里的情景。
不过还好,听说再过个一年半载这里就会拆迁了,那么他们就会一间新的楼房住了,吼吼,想到在那崭新的楼房里,吹着空调写作业,再也不用在这一到夏天就热得浑身冒汗,还要赶蚊子做作业,阮信信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就不由得乐开了花,可不知为何脑中却突然浮现了那张美到让她流口水的美少年,想到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口水又流了出来,呜——那类型实是在她的菜耶,只是——呜——她怕哎!
怕的结果是什么?当然是越怕越来。第二天一早阮信信刚下公车便看到远处一个陌生多一些熟悉少一点的身影,朝着自己挥手,然后,她身后下车的几个女生全团团围到了一起开始窃窃私语,顺带还不断放射出桃色的电眼,反夹在中间的阮信信给电话七荤八素,分不清状况,直到引发桃色电眼的事端走了过来,她才晃然回神,想跑却为时已晚。
“嗨,同学,你早,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用说三个字的速度说完十一字,阮信信长长的马尾一甩划过孟怀一的脸颊,下一秒便绝尘而去,淡淡的清香让孟怀一站在原地一愣,然后便傻眼的看着她狂卷起的灰尘,踏尘而过。
这时,旁边已围了不少三所学校的女生,看那不断散发出来的红色桃心,不难想象孟怀一在这附近学校的魅力,但他却全然没想到,刚刚阮信信没经大脑的一句话,却在一上午之内成了这条学园街的特大新闻!
……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有三校第一美王子的孟怀一昨天和普高一个女生在外面过耶!”
“咦?你听错了吧,我听说那女生晚上在夜语兼职当公主,孟怀一常去光顾她的啊!”
“喂,你们也太损了吧,人家两人是在谈恋爱啦,你们的思想也太肮脏了,是不是因为人家王子死会了,你们嫉妒啊?”
就这样,最终传言还算是往比较健康正常的方向发展了,可是这对于阮信信来说却是莫大的灾难,还算幸运的是早上一起下车的没有她认识的,可是这种幸运却也只维持到放学时分。
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们个个急急的收拾好书包就冲出了教室,阮信信提着大书包也在一大堆学生们之中,当走出校门口时,只听到有大喊一声,“就是她!孟怀一的女朋友就是她!”
三秒钟后,阮信信被团团包围,里三层外三层,大家伙个个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甚至还有摆恐怖脸色给她看的,吓得一时忘了如何反应,只能呆呆的抱着书包缩着脖子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你吗?你正在和孟怀一谈恋爱?”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技校校服的女生,身材高挑,长发披肩,挺漂亮的一女生,只是那蛮横的眼神让人不敢恭维。
“孟——怀一?”是谁?阮信信愣愣的重复一个陌生的人名,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和那个孟怀一谈什么鬼恋爱?
“还装傻?你们不是昨天晚上还一起过来着吗?”女生不耐烦的竖起眉,长臂一抬,推了阮信信一下,让她差点跌坐到地上。
一……一起过?什么情况?她昨天是和她的趴趴熊一起过得好不好啊?
看着她仍一脸茫然的表情,女生更不爽了,一把扯下她抱在怀里的书包,“喂,我问你呢,是不是你迷惑了我们的王子?”
貌似自己被欺负了,半天阮信信总算反过来劲儿了,她不悦的皱了皱秀眉,看了看周围看热闹,却没有一个要上来帮忙的学生们,她叹口气,“我不认识什么孟怀一,更没有和他谈恋爱,我想你是找错人了!”
女生一愣,然后回过头瞪向站在她身后三个女中的一个,“你确定是她吗?这副长相能吸引王子?”
“我早上看到的明明就是她!”女生肯定的点了点头。
见同伴如此的肯定,长发女生又转过脸看阮信信,“还跟我装傻?你是不是要找打啊?”说着,推了她肩膀一下,她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昨天晚上差点被揍,今天居然真的被揍了,阮信信觉得自己倒霉到了太平洋,偏偏自己不会骂人也不会打人,这个时候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能坐在地上抓起自己的书包,茫然的发呆。
“哎,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人家和谁谈恋爱和你们又没有关系……”总算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了,不过男生的话却在众女生的瞪视中自动消音了。
孟怀一与孔廷刚走出学校,就有同学过来叫住他,“喂,孟怀一,你女朋友在普高门口被人给围堵喽,你快点去英雄救美吧!”
呐?女朋友?
孟怀一与孔廷疑惑的对视,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女朋友”在普高门口被人堵!
“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吧,反正也没事!”孔廷扯着还在思索的孟怀一朝着普高的大门口走去,没走多远便看到那里围了一群人,然后当他们无声无息地挤到中间时正好看到阮信信被推倒在地时的情形。
是她?孟怀一一愣,然后就听到阮信信委屈地带着哭腔说道:“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孟怀一啦,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你还——”长女生见阮信信还不承认,伸手又要动粗,可刚抬的手却被人从身后抓住,回过头来,便看到一张让她脸色如血,心跳加速的俊颜,那张脸正在对她笑,而且他的手还抓着她的胳膊呢,女生忘了这是什么情况,兀自陶醉得够呛。
“同学,这样不好哦!”孟怀一松开手,对着正在发花痴的女生淡淡一笑,便走过她,来到阮信信跟前,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到她的面前,“你没事吧?”
阮信信抬头,猛然看到的是一张柔如轻丝的微笑,可下一秒她却尖叫出声,扔下书包抱头大叫,“啊,放过我吧,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啦!”
黑线——孟怀一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低下头,再抬头,微笑还在,“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呜——”阮信信抱头,听得周围的人同声“咦”了一句,暗昧不明的看向孟怀一,孟怀一只觉得头大,不觉地以手抚着额头,这时孔廷大步流星的过来,然后一把拎起阮信信的后衣领,吼道:“臭丫头,你昨天看到什么了,快告诉大家吧!”再不说他与阿一都会成勒索或是杀人嫌犯了。
“呐?”阮信信打了个哆嗦后,在孔廷的手里抬起头来,“我真的可以说吗?”
“是啦,说吧!”孔廷不耐的吼她。
“哦,那你放我下来好不好?”她蹬了几下自己悬空的双腿,可怜巴巴的说道。
孔廷手一松,扑通——一声,她又坐回地上,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龇龇牙她站了起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事件似的,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昨天晚上——我看到——”好话说一半,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一步步围上来,统一露出一只耳朵的模样,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哎呀,你倒是快说啊?”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啊?哦,那个,昨天晚上我看到他们两个在打人耶,就他——”她指了指孔廷,“把石头往人家的头上砸哎,简直是杀人,还有他——”她又指了指孟怀一,显然人多给了她胆量,“他是主谋!”
瞬间,孟怀一得承认,自己被打败了,周围的人也同时“切——”了一声,顺带鄙视的挥手,当然目标不是他,而是那个由一脸愤慨转为一脸茫然的女生。
学生们觉得没趣,渐渐散了,孔廷像是扔垃圾一般将阮信信给丢了出去,顺带用鼻孔鄙视了她一下,“阿一,我怀疑这女生没带脑子出生,走吧,这种傻病会传染。”
孟怀一没有孔廷嘴巴那么毒,微笑地看向在地上还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阮信信,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昨天晚上对不起,吓到同学你了,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以后也请你见到我们之后不要乱叫了,好吗?”那双像是带着忧伤的细眸,含着如水的笑意看着她,瞬间感觉周围开满了玫瑰,阮信信很无耻的被男色所迷了,于是流着口水她点点头,并且还暗暗为自己之前不智的举动感到后悔,简直没长眼睛嘛,这么一个极品美少年怎么可能是坏蛋呢,要说他身后那个正鄙视的瞪着她的男生是坏蛋她绝对是相信的。
“嗯,那就好!”孟怀一点头站了起来,看着还在对着自己流口水的某女说道:“同学,再不走赶不上公车了哦!”
呐?口水迅速的收起,目光移向公车站牌,发现公车已经缓缓驶上站牌,若是不赶紧追上去的话,她的下场将与昨天晚上一样,顷刻间孟怀一与孔廷见识到了刘翔的水准,可还来不及让他们惊叹又一个体育英雄诞生,地上突然又多了只两条腿不断抽搐的不明生物,孟怀一与孔廷相视流汗,甩掉汗,孟怀一朝着她走了过去,“同学,你没事吧!”先是捡起压在她身上的沉重书包,然后脸朝下的她。
仰起满是泥土,鼻头还蹭块皮下去的脸,她来不及欣赏美少年,一只手凄惨地伸向马上又要开走的公车,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然后——奇迹发生了,公车居然停了下来,在公车门前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大的少年,他朝着她这边挥了挥手,虽然远远看去,表情似乎很不耐烦,不过他的这个举动大大的感动了某信,含着感激的泪光,她舍弃让自己流口水的美少年投入公车的怀抱,顺带给那个看起来凶凶的却帮了她的少年一个大大的九十度大鞠躬。
公车缓缓的开走了,孟怀一走到了孔廷身边,孔廷给了他一个受不了你的眼神,说道:“你还真是爱管闲事,干么让我给她拦车,那种笨蛋,你帮她,她也不知道耶,刚才不猛向我道谢呢!”
“这有什么关系,现在天黑得早,她一个女生自己在外边怪不安全的。”将书抱往肩上提提,他温和的笑看着孔廷,“今晚可以到你那借宿吗?”不知什么原因,孔廷并没有和家人住在一起,而是自己在外独居,正因为如此,他无家可归的时候还有人收留他。
“怎么?你家又来什么客人了?又要把你赶出来?”孔廷浓眉一挑,并不是他不欢迎他,而是对于他家人总是把这外大儿子赶出来的举动,颇为不爽罢了。
淡笑,孟怀一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知道,呵呵!”
“我说要不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得了,何必每天在家看他们的脸色!”一手搭在他的肩,孔廷很够气的挥挥手,他家没用的父亲还有那个笑面虎式的后母他见识过,第一次见面他就厌恶极了,真佩服这小子是怎么顶过这些年的。
“呵呵——”孟怀一突然停下脚步,轻笑了出来,可是眸子却是含水的忧伤,只是唇角的弧度让人觉得不像平时的他,“廷,你说如果我离开了,是谁比较轻松高兴呢?”
孔廷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坏笑道,“死小子,不了解你的还夫容易被你给骗了,哈哈——走,咱们回家,今晚又不用吃泡面啰!”
夕阳渐渐的离开了并肩而走的两抹身影,青春本是无忧,却在两个少年的背影看到了些许的阴影!
正文 第二章 初次的悸动
经过那次校门口的折腾后,阮信信一夕之间成了三所学校的红人,不过这种“红”她倒是宁愿不要。
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其实就是学生们在操场上自由活动,男生们都跑去篮球场打篮球,女生们要么跑去看自己中意的男生在球场上的帅气表现,要么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八卦。
于是,阮信信前些天在校门口弄出的一出闹剧再次成了话题的焦点!
“好羡慕你哦,阮信信,可以和孟怀一离得那么近,他还对你笑呢!”女生A很梦幻的双手交叉露出迷醉的神色,看得阮信信一身恶寒。
“你啊,真是丢我们学校的脸,居然连孟怀一与孔廷都不认识,他们可是这附近最强二人组耶,他们打人有什么稀奇的!”女生B露出很不屑的鄙视,却让阮信信觉得颇为无辜,她是一年级生,又不她们喜欢八卦,而且也不是同校,哪里会认识,不过——那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只要让她看一次可就永远不会忘记的。
“哎呀,你们不要说信信啦,不认识又不怪她!”这时一个打扮得如洋娃娃的女生站了出来,淡黄蕾丝长袖连衣裙,配上一双迷色的小短靴,清秀的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可爱的梨花头让她看起来更添几抹娇俏,只是那做作的一举一动让人觉得有些——呃——受不了,不过她却是阮信初中以来的唯一的“朋友”!
阮信信朝着李亚诗感激的猛点头,说的一点都没错,不认识他们不是她的错,都是月亮惹的祸!
其实大家讨论的也只是帅哥问题,至阮信信认不认识人家帅哥,大家并不是很在意,这时又跑过来一个女生,看她那一摇一甩的马尾,还有配着晕红脸蛋的兴奋双眸,不难让人猜出遇到什么好事,只见她在大家面前停下来,喘了几口气说道,“刚——刚刚听——听男生们说——说——呼呼——”不行,实在上不来气了,女生弯着腰,双手支在腿上喘气,等大家都等到快要不耐烦时,她才又抬起头兴奋的说道:“孟怀一还有孔廷今天晚上放学后会在学校附近的那座公共篮球场和技校的学生举行斗牛赛哦!”
“哇——”女生们瞬间一片哗然,其兴奋足可媲美勒布朗?詹姆斯在球场上灌了一记重篮那般轰然。
“一场斗牛赛而已,她们这是干么啊?”尽管自己也因为又可以去看美少年而兴奋不已,可是阮信信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生可兴奋到这种程度。
李亚诗一副你果然不知道的表情看她,然后说道:“你没听学姐们说过吗?孟怀一去年在三校联谊的篮球比赛中大放异彩,据说打篮球时的他所表现出来的帅气与霸气是平时根本看不到的,当时连老师们都振奋了呢,从那次以后整整一年再也没有人看过他打篮球,那一天就这么成了传说,而今天又听闻他再度上球场,你说这令不令人兴奋呢?”
听完李亚诗的讲解,阮信信的眼光开始缓缓冒光,“亚诗,你知道的好多,明明我们都是一起入学的!”
“那是因为你平时一有空就只会专到漫画里,连新同学都不怎么接触的原因!”受不了的白她一眼,李亚诗不再理她,很快的融入其他兴奋的女生们当中,而阮信信有脑中渐渐浮现了一张如盛开的玫瑰般华丽温柔的笑脸,呵呵——美少年啊!
……
放学后,学生们迅速涌出校园,大部分直奔附近的篮球场,看那黑压压的人群,不难找到还有个别老师的脸孔,阮信信几乎是被挤到现场的,可是到了那里,却早已经站了满满的人潮,她连美少年的衣角都看不到,好吧,为了美少年她什么都可以舍,于是书包往怀里一抱,利用自己号称一五五的身高玩钻洞,在被踢了八脚,踩了五下,受了两口口水之后,她总算挤到了人群的前头,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旁边女生的尖叫给吓去了半条命,然后她看到了她的美少年。
他穿着红色的深蓝色红边的篮球衣,白色的篮球鞋,从没有发现普通的篮球衣居然可以让他穿得这般帅气,虽然他的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八左右,就打篮球的来说并不算高,只是这身衣服在他身上就是比较好看,半长的发被他用运动头巾绑于了脑后,露出整张脸来,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又帅气,与他同队的是孔廷,他穿的是一件红色的球衣,他的身高要比阵怀一高出一些,大概近一米九吧,身体也比较剽悍,按理说他穿起球衣来应该更有范吧,可是在阮信信眼里,就是,虽然他也不错,不过美少年更对味儿。
他们队的另一个穿着白色球衣的少年阮信信并不认识,况且不是她所钟爱的美少年,所以被她自动筛出眼外,再看对方以黄绿黑搭配的球衣,以身形与身高来说对方是占优势的,当双方站到球场中间,斗牛的气氛便显现,以中锋为首,双方相对而立,互相挑衅的眼神让人以为他们下一刻会开始打架,就连平日温和如水的孟怀一,此时的笑容也变得挑衅味儿十足,虽然没有像孔廷那般蛮横,可是与平时的他果然是不一样的。
一声哨声,比赛开始,以对方先得到球,却在欲上篮时突然冒出来的孔廷一记狠狠的盖火锅,这时孟怀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抢过球,一路运上自己的方向的篮筐,对方队员上来防守,他几个虚晃动作,轻松闪过对方,在对方还来不及回防之时,一记漂亮的扣篮得分,全场轰然。
阮信信不觉也跟着大家伙欢呼起来,但对方的实力似乎也不差,孟怀一得分后,对方马上追平,比赛又是从头开始。
对方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觊,双方的比分始终没有拉下,但懂得篮球的便可以看出,对方占优势的是身体,而孟怀一与孔廷这边占优势的是技术,比赛在进行到十五分钟左右之时,孟怀一突然爆发,连得两个两分球,比分已经拉到11比8,如果再得一分,孟怀一他们就赢了,顿时场上又是一阵沸腾,喊着孟怀一名字的女生们的尖叫一进压过了男生们为球喝彩的吼叫。
比赛仍在进行,篮下孟怀一将要上篮,突然挡在他前面的对方穿黑色球衣的男生手肘用力往后一撞,孟怀一一个不察身体直直的跌向了水泥地面,手肘着地的那一刹那,阮信信看到他脸上闪过一瞬痛苦,不由得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可当孔廷去拉他,问他是否有事时,他却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喂,对方犯规耶,怎么没有发现?”在场外,阮信信不服的尖叫,可是她那渺小的嗓子根本没惹人注意,比赛仍在进行,可是孟怀一的动作明显不如之前灵活,场外的阮信信不觉握紧了拳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跟着急成这样。
比赛到了最后五十秒钟,对方的分数也追了上来,场上的所有的人都秉住了呼吸,等着最后结果,最后球落入了孟怀一手中,只要他再得一分,那么他们就赢了,可是不知为何他运球的动作突然迟钝许多,再没跑几处,就对方向抄了过去,很快上篮得分,比赛结束,对方赢了比赛,欢呼与唏嘘声此起彼伏,在一旁观看着孟怀一一直受伤努力比赛到最后,却还要受那些不长眼的人唏嘘讽刺,她不觉深深感到不平,这时居然还有人往他们这边扔饮料瓶,喊什么害他们输钱?
这时,也不知她打哪里来的勇气,推开在她身前乱叫的男生,一个高跳进了场中央,单手掐腰,成茶壶状指着对方穿黑色球衣的队员,叫道:“你们没长眼睛吗?明明是这个家伙犯规,故意用手肘使劲撞孟怀一,才害他跌到地上,手肘受伤,他受了伤还要那么努力的打球,输了又怎么样,总比那些卑鄙到耍手段才赢的家伙强吧!”
十六年来老妈对她最多的教训就是没长脑子,做事说话从来不经大脑,她曾经多次为自己辩解了,可是到了今天她才深深佩服起老妈来,她果然是最伟大最聪明,最了解自己女儿的母亲啊,啊——原谅我吧,老妈,我又犯错了!
阮信信缩着脖子看着周围数以千记的目光朝自己直射而来,已经看后悔想挖个地洞钻进去,都怪自己一直被美少年迷得忘乎所以了,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成为众目焦点的感觉实际体验起来,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当再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球衣,足有两米高的膀大腰圆的男生朝自己恶狠狠地走来时,她吓得直觉地跑向孟怀一,然后躲到他的身后,露出脑袋看着已经站在孟怀一面前俯视他们的男生。
这时孔廷突然站到了两人面前,挡住了高大男生的视线,虽然他还是比人家矮了一些,可是他的气势却整整压下对方半截,浓黑的大眼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他回过头来,一把扯过孟怀一刚刚受伤的胳膊,当看到那之前还只是破了一点皮的手肘居然肿了有馒头大小了,他的目光一凛,责怪的看着孟怀一,“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没事,不用担心!”孟怀一轻轻拉回自己的胳膊,对着孔廷露出安抚的笑意,为了证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他还抬起手,欲挥,可骨骼传来的刺痛却让他无法再顺利抬起胳膊,秀气的眉顿时皱成一团,看到他的表情,周围的女生一下子全部围了上来,瞬间把阮信信给挤到了外圈,呜——她也想好好关心美少年嘛!
“都给我统统滚开!”人群中爆出孔廷的一声怒吼,人群迅速蹿开,周围又只剩下阮信信一个人,可是这个时候看着爆发出怒火的孔廷,她开始考虑要不要过去了,可是孔廷却突然叫了她一声,“喂,你过来一下!”
“呐?我吗?”她朝着自己的四周看看,发现没有人,于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
“不是你难道是鬼啊?快点过来!”孔廷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哦!”嘟着嘴应了一声,她小跑过去,然后仰着头看着孔廷,一副茫然的看着他,眼神中的意思是:你让我过来,我过来了,然后要做什么!
“帮我送阿一去医院!”孔廷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交握发出咯吱咯吱骨头的清脆响声,那架势明显是要干架。
“廷——”孟怀一从身后用没受伤的手拉住他欲向对方而走的脚步。
“阿一,你松手,这小子比赛耍手段就算了,他居然下手这么狠,放过他我孔廷就白白自称是你兄弟了!”孔廷一边说一边挣脱孟怀一的手,可孟怀一却再次拉住他,因为疼痛的脸色有些发白,细长的眸子一凝神,便散发出淡淡的忧伤,这是孔廷最没法子应付的眼神,于是他又对着茫然呆在一旁不知怎么要孟怀一跟自己去医院的阮信信吼了一声,“让你带他去医院,你在发什么呆!”
“啊?哦,我知道了!”恍然大悟的某某,上前几步,扯了扯孟怀一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孟怀一,你跟我去医院吧!”不然那只大狮子会吃了我的。
“廷,你送我去医院!不然我是不会去的,任其随便怎样好了!”孟怀一甩了甩受伤的胳膊,淡然的唇角勾起一抹轻巧的弧度,忧郁眼神坚定异常,孔廷明白,这是他执拗某件事时会露了的表情,如果今天他留在这里,他就真的会任他条手臂这么肿着。
转过身,孔廷轻轻抓过他受伤的手臂,眼神温柔得像是在看什么珍宝,孟怀一则看着他露出安心的微笑,那股温柔也是难以形容,于是在那一刻,一旁的阮信信脑中的yy系统启动,一幅完美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以着各种的形态出现,不由得她看得痴了。
直到头上的疼痛才让她从坠海中漂浮上岸,摸着头,她无辜的看着敲她的恶手——孔廷,灵动的眼里有着敢怒不敢言的控诉。
“发什么呆,跟我一起去医院!”孔廷粗鲁的扯过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温柔的扶着孟怀一,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球场,可他却在孟怀一没发现的情况下,回头看了那穿黑色球衣的高大男生一眼,那眼神明显是告诉他,事情还没完,恁那男生体形如何的剽悍,在他凶暴的眼神下,还是吓得不由得退了一步。
……
阮信信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都已经答应带着孟怀一去医院了,却还要扯上她,如果让她单独跟美少年孟怀一在一起的话,她是跳八高乐啦,可是多这么一个有可能还是她情敌的可怕男生,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美了。
医院里,孟怀一正在医室里接受治疗,阮信信则坐在医室门口的小椅上,孔廷双臂环胸,一只脚交叉放在另一只脚前面,倚着墙壁垂着头似在想着什么。
“那个——孔廷同学,很晚了,我——我得回家了!”犹豫了N久之后,阮信信终于鼓起勇气从开始就想说出的话,可是孔廷居然没理她,是没听到吗?
“孔廷同学?”她又试着叫了一声,顺带用食指推了推他的胳膊。
“孔——”
突然孔廷抬起眼看向她,吓得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能睁着惶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
“今天晚上你留在医院照顾阿一,不许回家!”孔廷霸道的宣布,根本没有问她愿意于否的意思。
“啊——可是我——”阮信信苦着脸欲反对,可是瞬间被孔廷凶狠的眼神秒杀。
“打电话回家说你在同学家过夜就好,哪!”一部三星牌手机送至她的面前,看得她流了两滴口水,哇,是今年新出的款式耶。
接过电话,以眼神爱抚了一下后,她又为难起来,老妈一定是又得问半天,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她就会说露嘴,而且——呜——她想回家啦。
“快打啊,难道要我给你打吗?”孔廷不耐烦的瞪着她,这一瞪威力果然非凡,惊得她以三秒功夫拨通自己家电话,五十秒结束电话,一秒钟还回电话,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还不到一分钟,不过她可以想象,明天回家老妈会怎么盘问她了。
医生从病房出来,孟怀一也跟着出来,见到她居然还没有走,他先是一愣,然后对孔廷说道:“廷,你先头她回去吧!太晚了,她一个人走不安全!”
“你今天就别回家了,在医院住一晚,等确定骨头没事了,明天再出院,她留下来照顾你!”孔廷看着他包得扎扎实实的胳膊,刚刚他问过医生,医生虽然说没大事,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所以他得留在医院,而他要做之前要做的事,自然不能照顾他了。
“廷……”孟怀一无耐叫他,虽然两个相交不到两年,可是对彼此的了解深得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对方,他想要做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他用没受伤的手拉过阮信信的手,看着孔廷,“走吧,我们送她回家!”
孔廷不动,看了他半晌,他也不动,与他对视,纤细的眸有着异常的强硬,原本阮信信以为这场互瞪的比赛最终胜利的一定,看起来霸道又跋扈的孔廷,可是另她跌破眼镜的却是——
“算了,走吧!”孔廷收回目光,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总是叛逆蛮横的眸子居然又闪现温柔,看得阮信信眼睛发直,脑中又开始不自觉的yy起来。
“发什么傻,还不快走?”孔廷不客气的揪起她的马尾,一路拖着在两人身后走出医院。
天已经黑了下来,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却一点都没有少,孔廷去叫出租车,孟怀一与阮信信就并肩站在那里等,一心想接近美少年的阮信信这时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个劲的低头玩手指,不时的用眼角瞄一下那线条优美的侧脸。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孟怀一转头看着身旁这位看起来似乎很纠结的同学,那张不清特别漂亮的清秀小脸一直在那里不断的变幻着,说实话,越看越有意思,让他不由得想认识她了。
“呐?哦,我——我叫阮——信信!”美少年在主动问自己的名字耶,一时兴奋过了头,呃啊了半天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中间有个很不雅的咽口水的声音,好像——
脑中闪过某带色彩的画面,刚想继续yy下去,孔廷的大声吼已经传来,于是,只好暂停有色思想,跟在孟怀一的臀后一路小跑了过去。
“你家住哪?”孔廷站在车副驾驶的门口,看着阮信信问。
“……市郊华西村!”阮信信说得有些犹豫,因为她家距这里好远的说,让人家送是不是有些不好,不过,她真的没钱打车回家啊。
“市郊华西村!”孔廷对着车里的司机说了一声,自己便先钻入了车里,孟怀一打开后面的车门,对着站在原地发呆的阮信信微笑道,“上车吧!”
“啊?哦!”匆忙应了一声,她一下子钻入了车中,速度之快,让孟怀一稍稍愣了一下,才钻入车里。
车子缓缓行上了马路,车子里一片寂静,与孟怀一比肩而坐,鼻间隐隐传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皂的香味儿,这让花痴一级的阮信信不由得脸红了半边,正好落入车子前面的后视镜上,又刚好被孔廷看到,他转过头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喂,是不是你也在觊觎阿一的美色啊?瞧你脸红得,像是猴子似的!”
“我哪有!”虽然如此说着,可是她还是赶紧双手抚住自己的脸蛋儿,小小抱怨的瞅了孔廷一眼后,又偷偷瞄了一眼孟怀一,见他没有像孔廷那样笑话自己,只是温柔的笑了笑说,“廷是开玩笑的,今天谢谢你,信信!”
“呵呵——不——用——”
完了,完了,完了,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了,他居然叫她信信耶,连老妈都没有这么叫过她的,用那么好听声音,那温柔的语调,哇——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要飞上天了,飘啊飘地,突然,头上遭受一击,让他轰然落地,这摔得那个疼啊,然后便看到孔廷一张恶狠狠的脸,“你要飘到什么时候,进华西村有两条路,你家要走哪条啦!”
“啊?这么快?”看着熟悉的路,阮信信不自觉的可惜叫道,听得孔廷一道黑线划下额头。
发觉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说溜嘴后,阮信信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事实已造成,已经换回不了,连开车的司机都笑了出来,她只好低着头把自己的脸尽量的藏进胸口,说道:“第一个路口进就可以了!”
看着阮信信进了家门,孔廷与孟怀一重新钻回车里,沉默了一会儿后,孔廷突然笑出声来,“我还真没见过那么白痴的女生,这回总见识到了!”
嘴角勾起笑痕,孟怀一似在回想什么,“不觉得她很有意思吗?嗯……挺可爱的!”
“不是吧,你喜欢那类型的?”孔廷夸张的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类型的没什么不好啊,至少跟她在一起,每天都会很开心吧!”孟怀一的不否认倒是让孔廷的反应大起来,他碰了碰孟怀一的胳膊,诡笑道,“小子,你不会是对那个傻妞有意思吧?”
孟怀一一愣,随即淡笑开来,回碰他一下,“就算真是那样,有何不可?不过——”他的笑容收起,目光越过孔廷看着外面霓虹闪烁的街道,“明知不会有结果的事,我从不会做!”
“切——”孔廷很不屑的推了他一下,说道:“这年纪的恋爱谁会当真啊,喜欢就上呗,不要浪费自己这张脸蛋儿!”说着还调戏似的摸了下他下巴。
轻轻拍下他不老实的手,孟怀一的笑容似乎一下子从一人少年变成成年,“我这一生都不会拿爱情与婚姻开玩笑,如果我恋爱,那个那个女孩就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女人!”
孔廷收起玩笑的态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明白,他是因为自己的家庭,才会有这种在这个年代,近乎于神话的想法,可是他不和不承认,他佩服他的这种固执的性格。
虽然之前阮信信是孟怀一女朋友的事经过大家伙的认证,定为谣传,可是昨天的事一发生,又有人重新将此话题搬了出来,而在中午休息时孟怀一与孔廷突然出现在了阮信信的教室门口时,更加有力的说明了事情的真实性。
普高校园最西边的花坛边上站着一对少男少女,少女穿着深蓝色的校服,扎着一只半和东短的马尾,此时正低着头玩手指,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裤,配白色衬衫黑色马夹的重点高中的少年,少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若天使,惹得从此路过的少女们频频回头。
“孟——孟学长,你——你找我有——有事吗?”太过兴奋紧张,阮信信连一句话都说不明白了,只能不断的搅着手指,结结巴巴的完成一句话。
相较于她的紧张,孟怀一就自在多了,看她如此紧张,他勾起温和治愈式的笑容,“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来还你这个东西,昨天晚上我下车时才发现的!”说着,他手里多了一只小熊挂件。
“咦?”看到小熊挂件,阮信信眼睛亮了起来,忘记了紧张,“这是我书包上的挂件,我还以为是昨天在球场上那丢了呢!”
“没有,是掉车上了,我看到你书包上挂着它了,所以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呶,物归原主吧!”小熊挂件递到了她的面前,孟怀一的笑容显很很开心。
“啊,谢谢你,还特意来还我!”伸过手接过小熊挂件,却在与他手指相触的那一瞬间,如触电般又缩了回来,脸上迅速串红,甚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是没有与男生接触过,可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呜——他一定在笑自己小家子气吧。
偷偷抬起头,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居然在瞅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纤细的眸子透出些许疑惑。
“那个——谢谢你!”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阮信信只好快速从他手中抢过挂件,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逃跑,站在不远处的孔廷看到仓皇逃跑的身影,奇怪的歪了歪头,然后看向孟怀一,发现他正在瞅着自己的手发呆,他又回过头看了看已经跑向教学楼的阮信信,这才转身走向孟怀一。
“哎,发什么事了?你们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推了推发呆的孟怀一,孔廷问道。
“……呵呵,没事!”呆愣数秒,孟怀一抬起头,露出一抹淡笑,搭过孔廷的肩,两人走出普高校园。
……
每年冬天三所学校都会组只一次联谊比赛,主要以体育与文艺为主,现在是九月末,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比赛的时间,虽说是联谊比赛,可是二十几年下来,校方也渐渐重视学生的表现起来,甚至可以为升学加分了,正因为如此,学生们也越加重视起各项比赛起来。
各个班上已经开始了报名活动,而阮信信在揪到了自己N多的头发之后,却仍没想到自己有什么特长,可以去参加什么比赛。
放学后,郁闷的心情仍没有消失,今天老爸老妈带着弟弟去姥姥家,家里没有做饭,老妈为了怕她把厨房给烧了,特意给她留了钱到外面吃饭,再打车回家。
坐车到了市中心,绕了两圈后,阮信信走进了一家自选麻辣烫店,选好料之后送到吧台前结帐,坐到了店内的单人小桌子上等待,因为人挺多,等待的时间长了些,无聊的她开始向门外看,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直觉地想站起来追出去,却又想自己已经付了钱的晚餐,只好走到门口看着他往哪里走,却意外的看到他竟然走进了街角一间名为幻梦的迪吧?
阮信信目光呆滞的站在门口,深觉自己刚刚是幻视了,孟怀一耶,重点的高材生,温柔佳公子,怎么会去那种儿童不宜的地方?不,一定是他看花眼了,那个人绝对不是孟怀一,绝对不是!
在给自己做了一系列催眠后,阮信信一路晃荡回座位,她的麻辣烫送了上来,可是却有些食不知味,迷迷糊糊吃完后,就像是被什么给附身了似的,晃到了那家迪吧的门口。
在门口站了十分钟,她仍没有勇气进去,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她的心都跟着打突,然后各种从电视电影里看到的迪吧里的情景在脑海中晃了一圈,什么被调戏啊,被下药,被XXX啊,种种可怕的念头都从眼前闪过,然后胆子越来越小,又给自己催眠,“那个一定不是孟怀一啦,呵——呵呵!”拍着脑瓜子,她准备离开。
可不知何时,突然身后冒出一大堆少男少女们,一群人说说笑笑,根本完全当她是空气,当人群散开之后,阮信信悲惨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门里,里不的音乐更加的清楚,不时传来DJ的叫喊声,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从人心的底叫呐喊出别人的热情,就连刚刚还胆怯不已的阮信信,仿佛也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热情。
想要再出去,可是从没有接触过的氛围让她开始有些好奇起来,虽然觉得这样不是好孩子,可是伸着好奇的脖子,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个巨大的舞池中摇摇晃晃着许多男男女女,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根本无法看清人脸,找人实在太难了,算了,还是走吧。
转过身她就要离开,可是胳膊却突然被人抓住,回过头来看到看起来是高中男生的脸正醉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含糊不清的说着:“小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男的,呜——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呕——”说着,一股呕吐物喷了出来,阮信信就这么被抓着成了呕吐物的承接器皿,低头看自己胸前那一摊恶臭的酒水,她无语的看着上眼前醉得连人都认不清的,她真的很想骂人,可是看着那张哭得满脸是泪水的脸,她又下不去口了,只得用力的扯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胳膊,然而,她实在小看了喝醉了的男生的力气,任她把自己的胳膊都要扯断了,人家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就一直扯着她哭啊哭地,那个——她可不可以喊救命啊?
“哎,你看他多可怜,你就回到她身边吧!”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成熟性感的女人端着一支酒杯,走到他们的身边,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男生一眼后,看向阮信信。
“那个——我不是——”阮信信无辜的看着她,想否认,却被她给打断,“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哦,小女孩儿,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便摇摇晃晃的离开了,看着她不稳的身体,阮信信一头黑线——原来又是一醉鬼!
正文 第三章 美少年的另一面
就在阮信信以为自己要这么被扯到天荒地老之时,上天赐给她了一个天神啊,一身白色休闲装打扮的少年为她拉下了那个男生的手,对着阮信信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
“喝醉了就要好好看好嘛!”阮信信一边清理着自己胸前的呕吐物一边带着微怨的口气说道。
“嗯,以后会注意的,你的衣服我会赔偿的!”男生客气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阮信信这才抬起来,“不用——了!”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以轻音发出的,她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少年,脑里不断翻的是动漫里的各个贵公子的形象,虽然他的唇角在笑,可是细长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同样是这种形状的眼睛,孟怀一的让人看了却透出一股忧郁,而这男生却是冷漠。
“那谢谢你了,我带我的朋友先离开了!”贵公子少年扶着他的醉朋友离开,阮信信从美少年的梦境中醒来,闻到身上的恶臭,开始寻找到洗手间,可是这么大个地方,乌漆麻黑的让她上哪去找洗手间?
在被来来回回边走边扭动的人撞了七晕八素之后,她总算抓到一个应该是服务生的男生,“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
“直走,看到一条走道左转直走就可以看到了!”男生指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说着,语毕,便去工作去也。
努力的用水洗去上面的恶臭,不时的看到从镜子里映出打扮得性感妖娆,却明明还未成年的脸从里面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哦呵呵,今天Adonis还是那么性感英俊,真想让他抱着我热舞一曲哦!”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两个年轻女子,大概都是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当她们说着那个什么Adiois的时候脸上的的表情只能用花痴来形容。
“哎呀,你别痴心说梦啦,他除了打碟外从来不与客人有任何接触,说实话我们连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呢!”另一个同随着进来的女子打破朋友的奢望,不过眼里同样有着红心,两人进时来,都看了一眼正在水池前发呆的阮信信一眼,吓得她手一抖将水龙头拧到最大,顿时成了一只落汤鸡,两个女子像是看傻瓜一样看了她一眼,各自走进了洗手间里面。
对着镜子里一身狼狈的自己做了个鬼脸,阮信信决定赶快离开这里,推开门她向来的方向走去,余光却刚好瞥到在旁边男洗手间的门口一对正在拥吻的男女,刚想非礼勿视红着脸逃跑,可是之前一直被女的挡住的男的突然露出半边脸来,然后,她便震惊了——
是她眼花了吗?那个,那个穿着大领黑色T恤,露出半边性感的胸膛,正与一个热辣的熟女当众上演限制级画面的,是她心目中那个如春花秋月般冰清玉洁的美少年吗?呜——不要,不要是啊,那可是她的遥不可及的梦的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孟怀一冰冷的推开眼前这个趁着酒性,便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刚转眸就看到一张因梦破碎而扭成苦瓜的小脸儿,他先是一愣,随即却又觉得有丝懊恼,眉头轻皱了一下,把那女人完全推开,这时正好看到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他把女人交到服务生的手中,便朝着傻愣愣的沉浸在自己的哀怨里无法自拔的某女面前。
“阮信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孟怀一看着眼前这好像深受什么打击而一时无法恢复的女生,狭眸中闪过沉思。
“我……跟着你进来的!”痴痴傻傻地盯着还粘着刚才那女子口红的唇,她突然好想狠狠的抹掉,也不知不觉的说出真实状况。
孟怀一细眸一眯,平日眼里的温柔突然减得不剩分毫,一把扯过还在为他唇边的口红在意不已的某女,朝着漆黑走廊的尽头走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啦,放开啦,唔,你抓得我好痛!”阮信信一路被他拖拽着来到一间房间,房间很暗,只能透过玻璃门外走廊的灯光看到他不同与往日的脸孔,俊美依旧,却带着一股恶魔般的黑暗,虽然微笑,却像是在狞笑,一时之间阮信信像是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所看到的笑容,不自觉的一步步往后退,“你……你要干……干什么?”
“你跟踪我,又想做什么呢?”弯弯的唇弧像是一把弯刀,顺着刀刃一片片削入阮信信的皮肉,凉意顺着淌进去,让她浑身哆嗦个不停。
“我……我没有跟踪你,只……只是巧合而已,我……在……前面吃……吃东西,看……看到你进来,就……就不知不……不觉……”阮信信吓得连话已经说不完整,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孟怀一扶着墙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不用吓成那样,我不会把你给吃了的。”
“可是……”她茫然的看着径自笑得开心的孟怀一,明明刚才还像恶魔一样要吃了她,可是这会儿又笑得这么开心,虽然不像平时那样温柔,可却也绝对没有恶意了。
“话虽如此,不过……”突然收起笑容,孟怀一移近她几步,弯下腰,与她平视昏暗的房间里,她那双灵动的眼格外的明亮,仿佛照进了他阴暗的心里,他的唇角渐渐柔和起来,可是狭细的眸却含着份危险,“如果你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工作,你可就危险啰!”
“呐?你在这里工作?”阮信信瞪大眼睛愣住,她不知道他在这里工作呀,可是现在知道了!呜——她倒是宁愿不知道了。
孟怀一先是一愣,然后黑线,头就这么无力的垂到了她的右肩上,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才隐隐听到他的笑声,“呵——呵呵,你的混乱好像会传染一样,我居然也跟着你一起乱了,居然没问明白就自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真是——”
“那个——我不会说的,绝对不会说!”她抢在他前头,双手举过头顶,一副发重誓的模样,用力的点着头,一双灵动的眼真诚无比的看着他,很怕他不相信自己。
“好像只能相信你了!”孟怀一耸耸肩,既然已成事实他也就没有必要再执着这个问题,不过,“记得你说过的话哦,不然——”恶魔再现,顿时吓得阮信信点头如捣蒜,当看到他收起那可怕的微笑,满意的点头,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另一面,令她害怕的同时,却也让她心跳加速,那抹恶魔般的笑容从此在她稚嫩的心中根深蒂固起来,直到九年后的今天,仍是让她心动不已,不然,她怎么会像是一个傻瓜一样就这么呆呆的被他在工作的时候抓到了咖啡厅的角落,对着那张比起九年前更加俊美无比的脸发了半天的花痴。
“你的口水可以让这家咖啡厅水漫金山了!”一块黑色的手帕送到她的唇边抹去顺着她嘴角流出的咖啡。
手帕上淡淡的薄荷香冲进鼻间,终于扯回她震惊之后被那笑容掠去的魂魄,慌乱的抓着手帕在嘴角一顿胡抹之后,抬眸看着他,眨巴几下眼睛,脸部迅速串红,立即双手举着手帕越过桌子举至他的面前,“谢……谢你!”
孟怀一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细眸中的忧郁仿佛是一根丝,缠缠绕绕地将她围起,连眼神都动弹不得,只能对上那双让她思念至今,没有一丝忘怀的眸子。
“那——个,我——还有工作!”静默了许久,心中有千言万语要问他,可她却只说出了这句话,有些恨自己的胆小,因为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哦——不好意思!”他的笑容突然敛起,不笑的他严肃得另人害怕,他的眼神中似乎掠过悲伤,却没有落入勿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阮信信的眼睛里。
“那——我先走了!”低着头,她不敢看他,怕一看就忍不住问他当年为什么突然失踪了。
阮信信在低头转身逃跑的瞬间,有一点水顺着她的眼角滴落在桌面上,孟怀一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的情感如暴风雨的海面,翻涌不已,手臂缓缓的伸出抚向桌面的那一没水珠,水珠氲湿他的中指,他将中指送至唇边,缓缓的伸出舌头,一股微咸的感觉顺着舌尖漫延至全身,如一颗催情的丹药,瞬间让他心间蕴藏了整整八年的感觉一瞬之间全部挖掘而出,于是,他感觉到了自己眼角的湿意,用手轻轻一抹,原来也是——
……
阮信信被孟怀一塞到了他们工作人员休息的休息室后,便人影不见,在临走之前他用那种恶魔般的微笑地看着她警告,“不要乱跑哦,不然你会被这里的男人们给扒光吃干净哦!”
瞪着惊惧的大眼睛,她听话的用力点头,“嗯,我不会跑,可是——你要去哪里!”他干么要把她扔在这里啊?
“我工作还没有完,再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家!”拍拍她的头,他温柔的笑了,顿时让她安心了不少。
“嗯,你要快点回来哦!”望着他,她像一只小狗般可怜巴巴,却触动了他心中的某一根坚定无比的弦。
他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当孟怀一再次出现时已经是阮信信正在睡觉,当他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脸抱着他的书包,流着口水,还一脸幸福的吧唧嘴的某人。
他蹲到她的跟前,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唇角不自觉勾起温柔的笑痕,“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轻轻地,他在她的耳边道歉,没想到今天晚上来接下场夜晚的人没到,他只好临时接着做,连过来和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以为她会自己离开,却没想到她一直等在这里,真是一个死心眼的傻丫头。
站起来,从衣柜里取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肩上,看着她安然的睡颜,他思索了一会儿,弯下腰,准备将她抱起,却不想她突然醒了过来,见有人正的接近自己,直觉的尖叫一声,闭眼睛开始对对方伸手五指一顿乱挠。
孟怀一花了十几秒的时间让她安静了下来,紧紧抓着她的双手,“阮信信,是我,我是孟怀一,先冷静下来啦!”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居然把他的手给挠出两道血印子,还在流血呢。
“呐?”听到孟怀一的名字,她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灵动的大眼睛茫然的睁开,看到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红的俊颜,然后就看到了抓着她手的那双纤长的手有两道显眼的血道子。
“额——对不起!”好过分,居然把人家给挠成那样,她都快要无地自容了。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血印,孟怀一无耐的苦笑,“算了,我们走吧!”将她肩脱落的外套拉上来,他扯着她的手,将她拉起,却惹来她一阵痛呼。
“怎么了?”
“唔——腿麻了!”她尴尬的红了红脸,不好意思看他。
“哪只腿?”他又蹲了下来,双手各向她的两只腿捏去,却让她吓一跳,直觉地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坏笑,“放心,我只是帮你揉揉,好让你可以快点可以走路!”
“哦,对不起!”唔——太丢人了,她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他轻柔的手劲让她的腿部的麻感渐渐减轻了,可是全身的感觉却奇怪起来,从腿部传来的感觉像是一股电流,贯穿整个身体,奇怪的酥麻感让人舒服又忐忑。
“呃——那个,我好了,谢谢!”她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丝沙哑渗在其中。
“那走吧!”孟怀一平静的站起来,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儿,并没有什么反应,当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一抹浅淡却神秘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顿时让那温柔的脸变得邪气起来。
出租车在阮信信家不远处停了下来,她挪动着身体刚要打开车门,孟怀一突然拉住她一只胳膊,“已经快一点了,你这么晚回家,你的父母一定会生气吧?”
“啊?哦,不会,今天爸妈去姥姥家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她得意的笑笑,暗自庆幸今天多亏爸妈都不在家,不然这么晚回家的她就得死定了。
“是这样吗?”孟怀一目光看向月光漆黑一片的老房子,想了一下,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师傅,可以请等一下吗?”
听到司机说可以后,孟怀一推着莫名其妙看着他的阮信信下了车,“你……”她刚说完她家没人,他就下车?唔——脑袋里的各种不纯良的yy想法开始肆虐,然后以恶狼扑小羊之势被终结。
“我还是送你一下吧!”孟怀一朝着四周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家是就睡了,放她一个人有些不安心,还是确定她回到家再走吧。
“那个,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缩着脖子她弱弱的说了一句,虽然她很垂涎他的美色,可是还不至于大胆到把他带回家去——
“我送你回去!”回过头,月光下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是那忧郁的美眸透出撒旦般的恶意,让她不自觉地乖乖跟上他的脚步。
到了铁门前,她打开铁门走了进去,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他,而他却只是淡淡笑开,温柔得让她顿时心折了好几半。
“你进屋,如果没什么事把灯打着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孟怀一替她把铁门关上,隔着铁栏微笑着向她以下巴指指家门。
一股暖流涌向心间,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在胸间流淌,第一次如此被人细切的关怀,父母虽然同样的关心她,可是那种父母的关心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但外人如此的关切她还是头一次体会,于是,她咧开一抹大大的笑容,就好像夜晚里的一缕阳光,“谢谢你!”
转身她走向家门,在进门的那一瞬,她又回过头,对着他用力的挥了挥手,时间过了五分钟,屋里的灯没有亮,十分钟还没有亮,铁门外的孟怀一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一把推开铁门,刚要冲进去就见阮信信从房子里冲了出来,看到他还在后,直直向她跑了过来,他连忙上前扶住她,“阮信信,发生什么事了?”他急急的看向房子,发现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我家……失窃了……”紧紧抓着他,她苦丧着脸看向自己的家,眼泪正在眼圈里含着。
“你别哭,先打电话报警,然后给你的父母打电话吧!”孟怀一冷静的嘱咐他,目光小心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然后看到二楼的一扇被打破的玻璃,基本认定是从二楼潜进去的。
除了进屋打了个电话后,应警察的要求没有碰任何东西,等了半个多小时后,警察来了,看了一下现场,立了案,问阮信信丢了什么,可是她却什么也不知道,因为家里的存折与首饰她根本不知道放在哪里,于是只好等明天她的父母赶回来后再到警局录一下口供。
警察离开了,面对着一片狼藉的家,阮信信一片茫然的站在客厅发呆,看着这样的她,孟怀一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陪你!”
“咦?”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她抬眸望向他,那忧郁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温柔,让人莫名的心安,可是——
“你没有和警察一起走吗?”她一直以为他已经和警察一起离开了,因为之前的出租车已经走了。
“放你一个在这里,我可不放心,万一你被折回的小偷给偷走了怎么办?我上哪找个闺女赔给你的父母呢?”他笑得很温柔,温柔得让人看不出他眼里有丝挪揄,至少某呆瓜就没听出来有人在在糗自己会呆到被小偷偷走,只是会看着那张美颜流着口水。
似乎已经习惯对她对自己的脸发呆了,孟怀一一边淡笑着一边拉着她坐到客厅里那张半旧的沙发上面,这时却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寻找声源,某信的肚子也。
“呵呵——你饿不饿?我去煮点面条吧!”她抚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朝着他腼腆一笑,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
然后孟怀一便听到了从厨房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吓得他几大步便冲了过去,于是看到一地的干面条洒在地上,上面还踩着一双脚,脚的主人此时正无辜的看着他,又瞅瞅地上的面条,“老妈面条放得太高,我——”
“我明白,呵呵!”孟怀一一副你不用主了的表情,看了看同样狼藉的厨房,然后目光落在开着盖子,还有半锅饭的电饭煲上面。
“家里有鸡蛋吗?”一边问,他已经一边撸起了衣袖。
“有!”阮信信急忙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两颗鸡蛋,然后很小心,又很期盼的问,“你是要做吃的吗?”
“当然,你不是饿了吗?”他已经将灶前收拾好一块地方。
“可是——”你是客人耶!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要不你来做也可以啊!”他转过头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她一定会露出这种好玩的囧囧表情,果然如他所料,她紧紧抓着两颗鸡蛋,一对不起天下人的惭愧样,“我只会泡面,还有下清水面,可是——”家里没有泡面,也没有面条了!
“好了,你出去吧,一会儿就有吃的啰!”接过她手里的鸡蛋,孟怀一扳过她的肩把她推到门口。
“可是——”让一个客人给她做吃的,真的好吗?
“这里很乱,你在这里我会施展不开哦,乖,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好了!”抓着鸡蛋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温柔的淡笑就像是一抹洁白的月光抚慰了阮信信受惊的心,她如一只听话的小狗点了点头,退出了厨房。
孟怀一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两盘被炒得喷香焦黄的蛋炒饭,光看着那发着亮的颜色,阮信信已经流出口水,当盘子放以她面前时,抓起饭匙便一顿狂风卷残云。
盘子见底,肚子填饱之后,之前受到的惊吓也因美少年的相伴而平复了许多,抹了一下嘴角的油,阮信信露出饱暖思XX的笑容,“孟学长,你好厉害,居然可以把炒饭做得这么好吃,比我老妈做都要好吃哦!”
“呵呵,不用这么夸张吧,我只是常常自己做吃的而已!”孟怀一的吃相可比她有看头多了,并没有什么刻意的优雅,只是很随意的缓慢地吃着,却有着另一番的怡然,让人看了觉得赏心悦目。
“你都自己做饭吃啊?你妈妈呢?”阮信信无心的问了一句,却发现孟怀一抓着饭匙的手停顿了一下,之后才低下头继续吃着饭说道:“她没有时间!”
“哦!”迟钝如阮信信,却也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不愿再谈这个话题的信息,只是嘟着嘴浅浅的应了一声。
客厅陷和离一阵沉默,孟怀一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正看着她的阮信信,吓得她慌忙别开眼,却不知道要看哪里,那副慌乱的模样让人不觉想笑,刚才的沉闷一下子没了。
“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呢?”盘子里的炒饭还剩下一半,可是他却没有再吃下去的意思,双手交叉支住下巴,细眸看着因他的凝视更显慌乱,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的女孩儿。
“你——你在笑我!”双手又不自觉的搅到了一起,他低着头面着还粘着饭粒的盘子,不敢去正视他那带笑的眼睛。
“没有啊,我是羡慕你!”眸子中的忧郁忽然散开,渐渐地蔓延至周身,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变化,阮信信抬起眼,看着他,虽然他在笑,可是她却偏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
两的距离只隔了一张小小的玻璃桌,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对方,阮信信的色爪也就这么伸了过去,在人家的嫩白的脸上一顿摸啊摸,然后才说出句让人喷饭的话来,“不要羡慕姐,姐只是个传说!”
哇哇哇……
孟怀一的头顶有只黑色鸟儿飞过,忧郁慢慢散开,缓缓凝聚而来的是恶魔的气息,他一把抓住她因惊吓而正在偷偷收回的小色爪,唇角的弧度带着撒旦的味道,瞬间就像有另一个人附身到了他的身上,“我一向喜欢探索传说,既然眼前就有一个传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探索一下呢?”
被美色抓住的手传着电流到自己全身,尽管有那么一秒钟因为那撒旦般的微笑而打了个小颤抖,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瞬间之后大脑便停摆,什么传说神话的,就算他说去找玉皇大帝斗地主她也会点头认同的。
“呵——呵呵——要怎么探索?”露出傻呆呆的笑,她的眼里看到的是漫画书上的美少年活脱脱的走了下来,此时正对着自己露出魅惑的微笑,呃——也可以解释成放电!
孟怀一有些黑线,他怎么觉得自己反倒成了她的盘中肉,瞧瞧那眼神,分明是想把他给吞了。
“你确定?”纤细的眸微微眯了起来,将她缓缓拉近自己,两人的鼻子便碰到了一起,同样的带着蛋炒饭的气息交融到一起,暗昧气流缓缓在两人之间流淌,阮信信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俊颜,真的很想一口吞下去,可是只是想,她也只敢想,当那性感的薄唇轻轻张合站说出,“我们睡觉吧!”
啪——
一个大张的五指印印到了孟怀一的脸中央,刚才还对着他流口水的某女不知何进跳到了沙发后面,只露出一颗头,戒慎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委屈极了,“你——你居然——说出这种话!”虽然她的思想同样不纯洁,可是她没有他这么的——呃——呜——她的纯洁美少年啊!
抚了抚自己吃痛的脸,孟怀一眼底闪过一丝苦笑,不过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按着他的方向想偏了过去,抬眸间是恶狼扑小羊的可怕笑容,“你看着我的眼神是这么告诉我的啊,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
瞬间,阮信信的脸成了猴屁的最真写照,露出的双眼飘忽的眨了眨之后又义正词严起来,“我——我只是喜欢看美丽的东西,哪有——哪有你那——那么——”想到那两个字她的脸又添了些放染料,让人看了还真怕她一时脑充血。
“我怎么呢?”修长的双腿重叠起来,他的身体倚向沙发背,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在这静寂的夜晚里,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邪神,却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学生,那个不应该——”阮信信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彻底被那两个字给打乱,莫不是她也——啊——不要想,太丢人了!
“难道学生就不应该睡觉了吗?是学生才应该多睡一些吧!”孟怀一眼里的笑容里充满恶意,越是看她那慌乱不已却又能同时胡思乱想的眼睛,他就不由得开心。
“学生应该多睡觉?”某信头上冒出两串问号,努力思索他话中的意思,然后——头飘过无数黑点,伴着孟怀一开怀的笑声,“哈哈,你真是太好玩了!”
“你——”明明是想生气的来着,可是看到那明朗的笑颜她却气不上来了,她认识他不久,每次看到他的要么是梦幻般的温柔,要么是地狱般的魔性,可是这种如小阳光般明朗的笑她却是第一次见到,不是梦幻般的迷恋,她是由心底的深处不由得看呆了,心底十几年来一直平静无声的某一地界正在崩解。
“呵呵,已经快天亮了,你去睡一会儿吧!”笑声停止,孟怀一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蒙蒙亮的外边说道。
“那你呢?要不你到我弟弟房间休息一下吧!”他工作了半宿又因为她家的事而忙了好一阵子,这会儿一定很累了。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实在已经很累了。
这一晚,少男少女的的心中某颗种子正在缓缓萌芽。
……
既然再次相遇,就没有理由再让她逃个不见踪影,至少他得知道当年为何她在短短一年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晚上六点钟,孟怀一的黑色BMW缓缓停在了花物语的门前,从他一下车就吸引了店内全部女性员工的目光,卡其色的休闲长裤配上白色的休闲滑板鞋,迈开的步伐优雅而怡然,光看下半身就已经让人对于上半身浮想联翩,顺着那修长的双腿往上看呀看,一件简单的浅色休闲V领T恤,上面没有多余的图案,只有一个看不懂的标志,这一身集品味价位与一身的男子不用看脸就已经吸引众多女性的目光,当看到那张温柔得如王子降临的笑脸,几乎有人想要抓着头发尖叫起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牢牢抓住不放,而有人确实这么做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店长将她那一头长发放下,荡出妩媚的波浪,不知何时那只一直不离身的厚重眼镜也已取了下来,额——嘴巴也不知什么时候吃了死孩子,此时正摆姿款摆走向进来的男子,脸上的笑既妩媚又妖娆,此时众人才发现,原来一板一眼的店长也有如此——呃——让人意外的一面。
男子微笑地向百多坪的店内环视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躲在角落里一盆树桩盆景之后缩头缩尾的某人身上,唇角勾出一抹轻笑,顿时温柔的气质抹上一股邪气,却为他的魅力更添一笔,店内所有女性员工莫不眼泛红心地抚着心口低低尖叫。
“先生眼光真好,这盆景是苏北派大师的得意之作,最适合摆在办公室!”店长一路引着男子走到盆景前面,正准备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专业,却见盆景之后居然露出一对摇摇晃晃的臀,而臀主人的头正努力的往墙角钻,好像那里面有个洞可以让她进去似的。
“阮信信,你在干么?”店长眉毛抖动了几下,用余光小心瞄了一眼男子,发现他居然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店长话一落,只见那对臀一顿,然后臀那头的脑袋倏然拔了出来,当看到店长身后那张笑得有如恶魔撒旦的笑脸时,她的小脸儿瞬间变得苍白,还跪在地上的她,转身就要爬走,却被店长一把给揪了起来,“阮信信,有顾客在,你这成什么模样啊?吓走了顾客看我怎么收拾你!”
衣后领还揪在店长手,阮信信缩着脖子,使劲往后躲,好像这么一来就能躲过孟怀一直直射来的灼热视线似的。
“可以把这盆盆景送到我的办公室吗?”目光盯着阮信信,孟怀一如是说道,好像她才是那盆盆景。
“当然可以,您把地址留下,一会儿会派人给您送去!”店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买东西这么痛快,而且他干么总瞅着那个傻不啦唧的阮信信呢?难道他的口味比较独特,喜欢这种“二”型的?
“呵呵,好的,让这位小姐送去可以吗?”孟怀一淡笑地看着蓦然盯向自己的那双大眼睛,眼底划过一抹恶意。
“呃——”店长愣住,还有人点名送货的吗?不过顾客就是上帝,虽然她很想给送去,但没办法,“当然可以,请您把地址留给我,还有您的名片,以便我们送货时找不到您。”
“嗯,那谢谢了!”孟怀一掏出皮夹,抽出一张透明的白色名片,上面孔氏财团总经理几个大字瞬间吸引了店长的注意,倒是下面的名字不那么重要的,可是某人却在看到那三个字时,又是一阵哆嗦,这回说认错人都不行喽。
孟怀一看了一眼阮信信,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店内的女性员工们在他踏出店门外瞬间之后,一下子涌出了店长跟前争相抢着那张名片,阮信信称机一步一步开始往人群外挤,却一下子又被店长揪住,“阮信信一会儿你去送货!”
“店长,我——我不舒服,可不可以让别人送去?”苦哈哈着一张小脸,是万般的不情愿,不过她话一出又翻起另一阵浪潮。
“店长,她不去,我去!”员工A举手。
“店长让我去!”B也举手,接下来C,D,D全部上阵,把店长团团包围得密不透风,直叫店长一声狮子吼才一下子静了下来。
“好了,都别吵了,顾客要求阮信信送,你们跟着捣什么乱,阮信信,你去送,不然话就扣你一天工资!”店长要不是白当的,手下底下的人的弱点可得抓清楚了。
“怎么可以这样!”小媳妇似的委屈在阮信信脸上有了最佳写照,不过这确实是她的死穴。
前天逃过了一劫,看来今天这一劫算是逃不掉了,只能硬上了,希望她还有命回家见她的宝贝怀儿!啊——对了,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怀儿的存在,因为他曾说过——
正文 第四章 重逢后的误会
那一晚的相处似乎让两人之间近了许多,三五不时的普高的门口便会看到孟怀一的身影,而阮信信虽然因此时常被一些女生质问围堵,可是一远远看到他站在校门口时那俊挺的身影,她的心就会不知不觉甜起来,所有的不快乐会一时扫光光,当到他的面前时,她只剩一张傻兮兮的笑脸了,而他说过,他喜欢看她笑,那么她当然要好好笑啦。
“阿一,不好意思,我今天值日,有些晚了!”阮信信背着沉重的书包,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跟前,微凉的天气里她居然冒出了点点汗丝,看来她真的很着急。
动作自然的接过她背上的书包,孟怀一笑得温柔,“瞧你急的,这么凉的天气,还冒汗呢!”那温柔的拭汗动作,羡煞了路过的女生们,毫不客气的送给阮信信一记狠瞪,惊得她委屈的缩了缩脖子,含嗔带怨的看着孟怀一说:“因为你,我成了女生们的公敌!”
“呵呵?其实你可以考虑让自己变得更可爱一点!”孟怀一微笑的意有所指,可是某人却没听出来,还趾高气扬的说着,“我觉得我挺可爱啊,我们班男生都这么说的!”嗯,这可不是她自吹呢。
抓着书包带的手一动,细眸眯了起来,缓缓伸出手抓住她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你班上那些男生估计眼睛被驴屎给糊住了!嗯,鉴定完毕!”
“喂,孟怀一,你很过份哎,我向所有人解发你恶劣的真面目!”阮信信气愤的用力扭着脖子夺回自己的下巴,手指着他恶意的微笑,不住颤抖。
“请便!”朝着往这边看来的女生露出温柔的笑容,顿时让几个女生魂不守舍起来,再看向阮信信时又是一副你耐不何的顽劣相,一时让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双面人!”实在是不会骂人,憋了半天她只憋出三个字。
“谢谢夸奖!”他一边微笑,一边扯着她的手走向公车站牌,刚刚心里那股郁闷不快还在,只是他不愿意去深思,可是越是不去想心里却越像是有块烂布袖里塞在那里,难受极了。
“喂,我们去哪?”看他走的并不是平常等车的站牌下,她快步跟在他后面一路小跑的跟上。
“去市区!”孟怀一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淡,淡得边阮信信都听出来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哎,你怎么了?”阮信信小心的盯着他的侧脸,不笑时的他显得很冷凝,整张脸虽美却带着些许的空灵,就像是天上的一片云,让人摸不到抓不着。
在车牌下站定,孟怀一没有吱声,只是转过头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真以为自己头上长出朵花来时,他才把目光移走,这时公车来了。
……
一路上孟怀一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严重的问题,有几次阮信信都想搭话问他去哪里,可是话到嘴边看到那冷凝的侧脸,她又怯怯的收了回去。
公车再次缓缓停了下来,同时孟怀一也动了,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一手拿起自己与阮信信的书包,“走吧,该下车了!”
“啊?哦!”匆匆地跟着他下了车,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阮信信提了几口气之后,扯住孟怀一的衣襟,他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们要去哪里?我再不回家我妈又会骂人的!”
亮起的路灯下孟怀一慢慢转过身看着她,脸上有丝无耐的苦笑,“我前天不是告诉你了吗?今天是廷的生日,晚上要给他庆生,让你早点与家打个招呼!”
“……”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那双茫然眨巴的眼睛就知道她忘记了,摇摇头,伸过食轻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真是笨呐!”
“糟了,我还没有买礼物呢!”被他说笨都已经成了习惯,她的耳朵已经免疫了,根本就是听而不闻。
“没关系,我买了啊!”拍拍他那个永远看起来都空荡荡的书包,有时不觉让人怀疑,他都不带书上学的是怎么成为重点的优等生的。
“可是——那是你的——啊!”她犹豫了的看着他,觉得他这话有丝暗昧的味道在里面,两人送同一份礼,这代表这两个人是——
“没有时间了,廷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看她一脸陶醉又梦幻的神情就知道又不知道陷进哪个时空了,只是孟怀一也不问她,就直直拉着她走向那个闪烁着七彩霓虹字的量贩式KTV走去。
进入大包厢,里面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谁是谁,阮信信直觉地躲到了孟怀一身后,然后就听到孔廷的声音,“怎么搞的,你们才来!”
“呵呵!”轻轻推了下孔廷的肩,他笑了笑没说什么,然后把手里精致的盒子送到他面前,“呶,你最喜欢的!”
孔廷愣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然后目光亮了起来,“还是兄弟你了解我!”接着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巨大的模型枪,马上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可是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突然压低,“这个东西不便宜,你——”
“你忘了,我也有一份工作呢,算你幸运,刚好我发薪水,好了啦,大家都在等你这个寿星呢!”拍拍他的肩,孟怀一一脸你少婆妈的表情,一手牵着阮信信一手推着孔廷进了包厢里面。
包厢里差不有多十几二十个少男少女,当看到孟怀一来了之后,女生们一下子围了上来,可当看到他身后的阮信信时,她的神色都变了变,有人问,“阿一,传言不会是真的吧?你在和这只小灰兔在一起?”
小白兔就小白兔呗,干么要叫灰兔啊?某人躲在人家的身后不满的腹诽。
孟怀一温柔的笑着,只是笑容有几分疏离,正想说什么,却被孔廷打断,他上来一把拉开围着的女生们,吼道,“人家在不在一起关你们什么事,要玩就好好玩,不玩就滚!”
孔廷的一吼果然有用,女生虽然脸色微变,却没有人甩记走人,只是悻悻的回去了座位上。
……
阮信信从进包厢便老实的坐在孟怀一的身边捧着一杯果汁看着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发呆,不到一个小时,服务生已经送进来好几打啤酒了,一个个喝得脸红脖粗,口齿不清,而孟怀一却始终滴酒未沾,就算有人来劝酒,他也总是温言婉拒,最后干脆没人再过来,大家围着孔廷喝得天昏地暗。
包厢内一片狼藉,男生女生们堆成一团,孔廷也醉得走路打晃,不过还好他的神志还算清醒,晃晃悠悠的来到孟怀一跟前,一下子坐到他旁边,醉红的双眼看了一眼对现场似乎有些不适应正在发呆的阮信信,对孟怀一说道:“我说兄弟,你真的看上这个傻傻的丫头了?”
咦?阮信信的耳朵竖了起来,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孟怀一回答,于是小心的转过脸看向他,却发现他居然在看自己,昏暗的包厢里透着暗昧的气息,为他的眸光也增添了几许暗昧不明的意味儿,温柔的唇角微微上扬着,当她看他时他眼睛微微一眨,顿时让她羞红着脸低下头,明明只是一个笑容,却不知为何心跳得这般厉害。
阮信信给家里打完电话后回来,发现几个女生已经围到了孟怀一身边,手里端着的酒杯,还有那有些糜烂的笑容显示着她们也喝了不少,看到有人正紧紧趴在他的肩头装睡,她心中的小小怒火正在燃烧,仿佛感受到她的怒气一般,孟怀一朝她这边看来,脸上露出一抹轻笑,其中带着些许的无耐,可在那双充斥着怒火的眼里却像是在享受,背过身不理他,正好一个喝得半醉不醒的男生朝她走来,送给的一杯酒送至她面前,“啊,你是我们一哥的女朋友,就是我们的嫂子,来,我敬你一杯!”
气头上的人是很可怕的,某人连过年在家喝葡萄酒都会醉的,这时却端起一杯颜色为白色的某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好像那杯酒就像是孟怀一身边的那些女生,喝下后还狠狠的咬了咬牙,让给他酒的少年有些莫名的害怕起来,呃——一哥的女朋友果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玩的!
“喂,这是什么酒,好难喝?”酒下肚两分钟后,某人才发觉酒难喝,灵动的双眼已经有些朦胧,双颊成淡粉的颜色,美丽而诱人,仰起头看着同样醉得有些凌乱的男生,那种娇憨让人不自觉得看得呆了。
男生直愣愣地盯着眼前那张粉红的小脸,纯属酒后乱性的行为就要发生,却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一边,然后他的酒性瞬间醒了一半,整个包厢的人似乎都酒醒了,因为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地狱的恶魔气息正在房间里弥漫,渐渐在各个角落扩散啊扩散。
“阿九,你是不是应该去趟洗手间?”一手揽过身体打晃的阮信信,孟怀一微笑的看着叫做阿九的男生,淡淡的细眸透出些许危险的气息,让阿九一瞬间酒全醒了,一大步退到老远,赔笑道,“一哥,这是误会,纯属误会!”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不经大脑的事啊?惹恼了眼前这个微笑恶魔比惹了孔廷那个爆发的狮子还要可怕呢。
“我当然知道这是误会!”不然你就死定了!这是孟怀一那双微笑的眼睛说的,可是阿九清楚的读懂上里面的气息。
“那个,一哥,我去洗手间!”于是,还不等孟怀一说什么,他转身逃出包厢,孟怀一身上的恶魔气息瞬间收起,淡然微笑的眼睛看向孔廷,“廷,今晚让她在你那吧!”反正今天晚上他一定不会回家。
“嗯,你送她回去吧,记得快些回来!”孔廷随手从兜里掏出钥匙仍向他。
反手接过钥匙,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抱起貌似已经睡着的某人走出包厢,然后包厢内静默了一会儿,才有人缓缓冒出来一句,“一哥生起气来果然可怕,不用说话不用动作都可以这么吓人!”
全部点头,接下来,又一波的醉酒乱唱开始。
……
孔廷住的是一间两居室的公寓,他只一个人住,他很少提他的家人,可孟怀一却知道他的家境很好,不然也住不起这么贵的公寓,一个男生独居的房子总不是干净整洁到哪去,孟怀一背着阮信信走进屋,客厅里扔得到处都是没洗的衣服还有泡面盒子,左转他走进一间卧室,那是他平常来时睡的房间,比客厅要整洁了一些,房间里只一张床与一个壁橱,轻轻的将阮信信放到了浅灰色的床上,弯下准备拉起背子为她盖上,却不想她一拳挥来,正中他的鼻梁,僵硬的舌头说出的话有些模糊,不过孟怀一绝对可以肯定她是在放狠话。
“臭丫头,离我的阿一远一点,他是我一个人的!”
孟怀一流汗,喝醉的她倒挺大胆的,呵呵——唇角的笑容变得温柔起来,手缓缓抚上她酡红的脸颊,“傻丫头!不会喝酒还要喝,真是笨呐!”
“呕——”两只爪子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爪子主人的身体也跟着坐了起来,干呕了几声后,秽物便不客气的喷到了她对面之人的身上,然后她还恬不知耻的仰起脸,傻兮兮的朝着人家笑,“嘿嘿,阿一——”
孟怀一苦笑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呕吐物,又看看她那双紧紧抓着他衣领的爪子,他知道他一时是走不了了,于是一把抱起她,走向洗手间,把她放到马桶上在面坐好,他自己则先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用盆子接了些水,放到她在前,先把她那双手洗干净,又换了盆水为她洗了把脸,擦干脸后,她缓缓睁开眼睛,里面还是一片朦胧,对着那张另她神魂颠倒俊颜,她傻傻的笑了一声,猛然间扑向正在弯腰看她情况的孟怀一,一张还透着酒气的粉唇,胡乱的捕捉他的唇,孟怀一怔愣之后赶紧扯开她,捧起她的脸,有些严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傻丫头?”
“嘿——嘿嘿——先下手为强,嘿——”她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迷离的眼睛没有一丝焦距,可那眼神却有着迷一般的魔力,紧紧吸住了孟怀一的目光,他没有喝酒,一杯都没有碰,可是他却感觉自己像是瞬间醉了,明明理智告诉他应该赶紧推开那张缓缓贴进的粉唇,可是他却移动不得,她的唇距他眼看只有一毫米的距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开,而在那瞬间自己也似乎筋疲力尽的跌坐在沐浴间的门口。
……
本以为阮信信会就此消停,可谁曾想她的毅力实在惊人,居然紧接着就是一个猫扑,一下子扑到孟怀一的身上,将他的身体压到冰凉的地砖上,双手胡乱的撕扯着他的衬衫,双眼迷离的乱叫着,“孟怀一我喜欢你,所以你也得喜欢我,不许和那些女生眉来眼去,不然——不然——”不然个半天她也没然出所以来,索性低头就是一记狠吻,那吻根本就是牙齿在打架,明明疼得很,可是孟怀一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膨胀起来,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全速变化。
不行,再这样下去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孟怀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紧紧抓住那两只一直在胡摸乱抓的爪子,他那温柔的脸上难道的露出严肃,“信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会后悔的!”
抬起头看他,她的眼里似乎只映得出他的影子,可是却没有任何焦距,但语气倒是异常的坚定,“我喜欢你!”
孟怀一似乎听到了自己心中那道最后的防线崩解的声音,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中划过,他很清楚她在他的心里是特别的,特别到只有她才可以让他放下所有的悲伤,开怀大笑,也只有她才能让他总是阴暗的心有一缕阳光照进来。
他想,他真的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吧,因为他居然认为这样让事情发生了也不错,这个傻丫头是个死心眼的人,他一直知道她喜欢他,如果任事情发生了,那么她就将永远是他的,不算他曾说过在给不了任何幸福时不去碰触感情,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当自己想要的已在眼前,又有几个人愿意放弃呢?
透着淡淡酒气的唇再次猛烈的袭了过来,这次他没有再躲避,单手托起那颗不知放哪的头以一记狠吻开始了他的掠夺。
不知何时沐浴间的淋浴被无意打开了,冷水的冲洗让阮信信的神志渐渐回复了一些,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扩大的俊脸,正在闭眸忘情的吻着她,这一瞬间她是惊愕的,可她却没有推开他,身上不断传来令她陌生的颤抖与火热,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的碰触,甚至是喜欢的,她宁愿沉浸在他的火热中,事情的对错似乎没有关系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一刻彼此都是属于对方,任冰凉的水淋渐在两人身上,他抬眸看向闭着眼睛的她,眼里闪过的情感有线沉重:傻丫头,你应该推开我的!你——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
时历九年,记忆却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天,他的触感仍在记忆里让她身体发颤,当年是他无声无息的消失,明明她有恨他的理由,可却因为他曾经的一句话让她不敢再面对他,怕他说自己是小偷,因为他曾说过——
一路思绪混乱挣扎着,不知不觉小货车已经在孔氏大楼的楼下,二十几层的商业大厦全部归于孔氏,可见其财力一般,其实孔氏到底有多大她真的不清楚,不过看到这幢大楼她基本也算是有个底了,他在这里工作啊?而且还是高层,看来这些年他过得不错吧!
下车后,临时顾来的力工将半人高的盆景抬了下来,她带头走进了旋转的玻璃门,一进楼下的大堂,发现N多白领精英的人在走来走去,一时之间她有种格格不入之感,正在茫然要到哪里找孟怀一,这时有位职业装打扮的白领丽人走了过来,“请问,是给孟怀一总经理送盆景的阮小姐吗?”
阮信信回头,看到的是一张精致美艳的脸孔,带着淡淡的微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头乌黑的长发服帖的梳在脑后,露出纤细洁白的颈项,一身浅卡其色的职装称出她匀称高挑的身材,总是在这美女之前,她阮信信就成了一只小鸭子。
一向喜欢美丽事物的她,顺便流了几滴口水之后,赶紧点点头,“是的!”
“请跟我来吧!”美女漂亮的转身,虽然微笑,面部却带了许骄傲,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个送花的,为什么总经理要她这个专属秘书亲自下楼来接。
阮信信跟美女坐上一架电梯,一路直飙到十六楼,连给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电梯的门便打开了,绕过办公区,美女带她来到一扇门前,上面的牌子赫然写着总经理室,美女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
美女缓缓扭动门把,门应声而开,可阮信信却定在了门口,怎么也抬不起脚来,要怎么面对他,是当作不认识送完花就走人?还是质问他不年为何一声没有便消失不见?
“阮小姐?”美艳女秘书回过身看着身后的发呆的某人,修饰精致的眉眼有丝不屑,这送花小妹有些呆,真是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居然雇用这样的人。
“啊?呵——不好意思!”貌似情况已容不得她再逃避下去,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不让他发现怀儿的存在,就没事!
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跟着女秘书走进了办公室,身后抬盆景的工人跟着进来,跟着女秘书将盆景放到了办公室的某个角落,阮信信则站在这偌大的办公室中央,无瑕观察这间宽敞得吓人的办公室,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双手不断的搅着,因为她的面前站碰上一个另她既想见却又怕见到的人。
“总经理,盆景已经摆好!”女秘书走了过来,很职业性的报告,可是在看向孟怀一的眼神时却很温柔。
“嗯,谢谢你,冯秘书!”孟怀一淡淡笑着,目光没有离开那个马上就要逃跑的某人。
“那个——钱——你还没付!”阮信信的眼神向四周飘忽,尽量不去与他的眼神对视,她是想马上逃跑啦,可是如果不把钱带回去的话,店长会吃了她的。
“冯秘书,我想向这位阮信信请教一下平日要如何照顾盆景,你先出去吧!”孟怀一微笑的看着美女秘书,对于她眼里的疑问视而不见。
女秘书与搬花工人都出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阮信信低头数手指,尽量不去接触他的眼神,室内一片沉默,周围的空气跟着紧张起来,即使九年未见,但她依旧可以将他从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情绪感受得一清二楚,他在生气,非常生气,可是他凭什么生气啊?要生气也是她吧!
……
“要喝什么?”
就在阮信信以为他会上来掐死她时,他居然只是淡淡的开口问她想喝什么,她愣愣地抬头看他,他却已转身,到这时她才有机会看清他的办公室,那是一种属他风格的摆设,简单而优雅,带着柔和的气息,却又矛盾地给人一种强硬的感觉。
她被拉到浅灰色真皮沙发坐好,然后看着他走台办公室角落设置的一个小吧台,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水出来了,“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果汁!”
阮信信看着他另一只手端着的葡萄酒,腹诽了一下:不是有葡萄酒嘛!
像是看透她的想法似的,他将白水往她面一放,坐到了她的对面说,“难道九年不见,你的酒量长了?”
“……”两团红云爬上她的脸颊,生平第一次喝酒的那点丢人事儿再次回归大脑,看着眼前这张让也思念了整整九年的脸,她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她应该好好质问他到底跑哪去了,不是吗?可是她心虚啊——
孟怀一看着这个一直躲避着他眼神的女人,她的变化与九年前没有多大的差别,身高没有拉长,体重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变化的只能说是曾经稚气的脸蛋儿,有了抹女人的气息,可是跟别的女人一比她还是像个小孩子,现在的她应该有二十五岁了吧,可是看起来却还像个学生,难得的是,曾经的单纯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在她的眼睛里。
想她,好想她,哪怕父亲称他不在之时偷偷搬走,只字片语都不留,他都不曾恨过,却对她的离开而怨恨了许久,九年来他不再谈感情,廷总说他傻,而他只是一味的否认是在等她,可是再见之时,他却明白,他的九年孤独真真切切的只为了她,心中的恨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消失无踪,有的只是想再抱她的冲动,可是她的态度却深深伤害了他,让他的怨气再次升起。
“这九年来……”
“妈妈接电话,妈妈接电话!”一阵奶声奶气的童稚声音打断了孟怀一的话,他怔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她慌乱的从包包里掏出电话,却因为太急,一下子滑出手外,成抛物线状落入对面孟怀一的腿上,然后接听的按键不知何时启动,电话里传来了一声,与电话铃声相近的童音,“妈妈——”
完了——阮信信心虚又绝望的偷偷瞄向孟怀一,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愣愣抓着手机,好像那是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怪兽,狭细的眸开始散发着特有的忧郁,而电话那头童还在不断的叫着:“妈妈,你在吗?是不是又做错事,让店长给骂了啊?晚上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吧,不要心情不好哦!”
阮信信小心的伸出手,想要夺回自己的电话,可是又有点不敢,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时,孟怀一居然把电话贴到了耳边,还以着他特有的温柔声音说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呢?”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传来声音,而且相当的肯定,“我没有打错,这是阮信信的手机,叔叔为什么会接妈妈的电话呢?”
孟怀一的表情因为童音而变得阴暗起来,但对孩子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你妈妈正在忙,所以没有时间接电话,一会儿我让她给你回吧!”
“嗯,那谢谢叔叔了,告诉她下班要早点回家哦!”
电话挂断了,阮信信双腿并拢,双手交握放置在上面,一副等着坦白从宽,等了半天却也不见他说话,于是怯怯的抬起头来,“那个——”她要怎么说呢?说她违背了跟他的约定?
“你结婚了?”他的表情很淡,淡得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可是他几乎将电话捏爆的手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呐?”她愣住,五秒之后明白他的意思,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嗯,请你到冯秘书那里结账,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招待了!”他倏地起身,冷漠地下逐客令,阮信信有些反应不过来,总是闪着迷糊之光的眸子像是有些受伤划过。
看着他坐回办公桌后皮椅之上,按了一下电话内线,冷淡的说道:“冯秘书请进来一下!”
不一会儿,刚刚的美艳秘书走了进来,他看也没看无辜的坐在沙发上的阮信信,就对秘书说道:“冯秘书,请送阮小姐出去,再把盆景的账给阮小姐结一下!”
语毕,他不再抬头,像是这里有什么他不想看的脏东西似的,阮信信的心跟着他的态度抽痛着,站起来缓缓走向冯秘书,万般的委屈与无辜尽敛在了她低垂的眸中。
冯秘书似乎也有些意外,她的上司是一个温和人,无论对什么人他都以礼相待,刚刚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可是这会儿为什么突然——难道是这个看起来傻傻的送花小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想着,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头正委屈的数手指的某人,眼里有丝鄙夷,不过她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高级白领,怎么会不懂最起码的礼貌,“阮小姐,请跟我来!”
不一会儿,孟怀一听到了关门声后,缓缓抬直了头,冷漠的表情渐渐被忧伤取代,这种从高空中掉下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啊,原来相信一生一次的爱情只有他一个人呵,当年,他回来后找了她整整两年,却杳无音讯,回国后一两年他仍是有意无意的在寻找她的下落,虽不像是那两年疯了一般的寻找,可却总是相信在某个地点会遇到他,而老天也终于听到了他的祈求,让他重新遇到了她,可结果却——
九年的等待似乎成了笑话,可他却仍恨不起来,就算此时想起她,他的内心还是有股淡淡的暖意流过,曾经短暂的幸福仍是无法割舍一分一毫,原来一个人的执念是如此的可怕,可怕到就算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不愿意收脚!
可是此时就算他愿意跳入那万丈深渊,深渊却已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了吧!
呵呵——执念啊!
……
魂不守舍的回到家,最爱的红烧肉的香味吸引不了阮信信一点点的食欲,直到儿子小小温暖的拥抱才让她提起了一些精神。
“妈妈——”阮之怀小小的身体投入阮信信的怀抱,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腰,他知道妈妈有时想起爸爸时就会这样发呆,可是今天似乎特别的严重。
“怀儿,妈妈没事,不用担心!”摸摸儿子的头,阮信信此时笑得温暖,母性的光辉闪现她的脸上,多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你是不是又想爸爸了?”阮之怀仰头看着母亲,纤细的眸里闪着不同与年龄的成熟光彩。
摸着儿子头的手顿了一下,阮信信凝着儿子沉默了一会儿,“怀儿,想爸爸吗?”五年前的童音稚语她还记得,可是最近这两年却不再听到他说要找爸爸了。
轻轻摇了摇头,“我有妈妈就好,爸爸的存在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妈妈开开心心的和怀儿生活一起,怀儿就很幸福了!”
因为不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是阮信信一直觉得对不起儿子的地方,而儿子如此的体贴再让她觉得这母亲当得太失败,从六岁开始怀儿就能自己照自己了,而到了现在,他几乎连她这个妈妈都得照顾,记得上次老妈来时还教训她,都赶不上自己的儿子。
这孩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聪明得让人咋舌,原本一直怪他的妈妈因为这个聪明可爱到极点的外孙而原谅了她,从小她就不用为他操心,到了上学后更是如此,八岁而已,已经跳级读了小学四年级,前些日子老师还见意她要不要再让他跳个一级,可是考虑到怕他太累,想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她拒绝了,不过还是让她乱骄傲一把的。
呃——思绪好像有些偏离轨道了,不过只要一想起儿子的点点滴滴,什么样的不快她都会忘记的。
真的不是她不让父子相认,可是九年前他说过的那一席话却让她不敢轻易让他知道怀儿的存在,外表温柔的他,自有他的一番疯狂观念,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做了,那对于怀儿是多大的伤害,还不如让他永远都见不到了。
“我们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去逛逛,好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呢。”抱着儿子她想站起来,可惜现在的孩子长得太快,已经不是在她能抱的范围内了,于是尴尬的笑一下,“怀儿,你还是先起来吧!”
流下一滴汗,阮之怀欣慰妈妈又恢复精神的同时也鄙视了她一下下。
……
今天的孟怀一太失常了,严重失常,失常到让他孔廷都感觉到恐怖,几年来这是他头一次来找他喝酒,这家间俱乐部的会员卡他都给了他两年了,他用的次数举指可数,而且还都是他硬牵着来的,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拉他一起来喝酒,而且还以认识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豪饮方式!
不过仔细想一起,能让他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兄弟这般失常的,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了,而且他知道那丫头今天来公司了。
“那没长脑子的丫头对你说什么了?”一想到阿一会看上那种没长相没气质,特别是没脑子的丫头,他就觉得莫名其妙,这些年来那么高白富美的女人倒追他,他不干,偏偏为了一个啥子都没有的丫头干耗,这下好了,还被人家给伤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猛灌一口酒,辛辣的感觉让他的痛苦神经暂时麻痹了一会儿。
“那你在这喝闷酒干什么,你找了她那么多年,等了她那么多年,不问清楚当年她搬走为何连个口讯都不留给你的原因,就算那时找不到你我,也认识别的朋友吧!”提起当年的事,除了对兄弟的抱歉外,就是那阮信信的不满,居然区区一年时间她就消失得不见踪影,好吧,地方拆迁,他可以理解,可是搬家也要让人通知阿一一声啊。
“这些都不重要了!”酒杯重重的被拍到了特制的钢化玻璃桌上,发出一阵巨响,惹来周围人的侧目,在看到两人时,又客气的点点头微笑国,继续自己的话题,呃——金钱啊,权力啊,不得不让人沉迷!
“她已经结婚了!”眸中的忧郁就像是漫天的乌云,好似随时都会滴下雨滴,总是温柔淡然,什么事似乎都不放在心中的孟怀一此时才真正的像一人真实的人,可是孔廷却不希望他是因为此事而变成这样。
“什么?她结婚了?那你还这样做什么?这样的女人值得你这般糟蹋自己吗?”孔廷的火爆脾气一上来,管他是哪里,一掌拍向桌面,声音比之刚才更巨,瞬间震慑了全酒吧的人,连经理走了过来。
“孔先生,请问出什么事情?”呜——千万别是真太子与摄政王闹矛盾啊,他哪头都得罪不起啊,起先看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他就有股不好的预感,传说中势不两立的人怎么可能一起出现呢。
“没事,你忙你的!”孔廷瞪了一眼苦着脸的经理,又坐了下去,可是看他那火冒三丈的脸经理哪敢轻易离去啊,万一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他可担当不起,于是他把企求的目光落到了传说脾气教养一流的摄政王身上,可谁曾想今天摄政王的心情貌似也不怎么样,虽然没有摔杯砸桌子,但闻名的笑容没了,相反得愁着一张脸,好像还有喝多了的迹象。
呜——天啊,他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是今天当班。
“廷,走吧!”突然,孟怀一站了起来,总是梳得整齐的发随意的耷拉在额前,斯文的面孔有了几分颓废,那种美有如风中的残荷,虽将败却美得令人屏息。
对于周围的女会员投来迷恋的目光视而不见,也不等孔廷说话,他便转身径自离开酒吧,于是这一晚太子与摄政王的传说又出一则——摄政王与太子谈判,败阵而归。
正文 第五章 你来当我爹地
难得星期天休息,阮信信一大早被儿子从床上揪起来,然后睡眼朦胧的吃饭刷牙,洗脸,一套活动过后,她也总算清醒了一些。
“怀儿,干么这么早起来啊?”头还是有些晕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的总梦到他,然后睡眠的质量超差的,天天头昏沉沉的。
“妈妈,难道你忘了,今天可是大日子哎!”阮之怀看着迷糊的妈妈,小巧轻薄的单眼皮眨巴下,“今天舅舅的大学毕业典礼啊,外公外婆之前是打过电话,已经往那里去了哦,如果我不去舅舅又会生气吧!”
呀!一个高跳了起来,身体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衣柜,一边翻一边叫道,“糟了糟了,我给忘了,明明答应金风的,那个小心眼的家伙一定又会生气了,好,就这件吧!”捞出一件衣服胡乱套上,然后转身要给儿子换衣服,却见儿子早已衣冠整洁的站在她的背后,一脸凉凉的看着她忙得顾头不顾尾。
“妈妈,你穿成这样不合适哦,典礼完成后,好像有一场谢师宴,外公外婆说让我也去,因为那位教授想见见我!”小小的身体倚在门边,双手抱着胸,小脑袋来回摇晃几下,对于阮信信身上那件宽大并且胸前还画着蜡笔小新的卫衣表地不满意。
“呐?我怎么不知道?老妈昨天打电话没告诉我啊!”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阮信信一边不满的抱怨。
“外婆说我知道就可以了,你知不知道无所谓啦,对了,穿那件吧?我帮你找出来了!”看够了妈妈手忙脚乱的模样,阮之怀才带着与之父亲相近的恶意微笑指了指放在床头上的衣服。
匆忙的瞪了儿子一眼,阮信信赶紧捞过衣服,穿上,这是一件米色的洋装连衣裙,与阮信信甜美的气质很相近,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儿子的眼光要比她好多了。
母子俩匆匆忙忙的出了门,打车到了大学门口时,父母弟弟都等在那里了。
“瞧你那样一定又是睡过头了!”阮金风斜睨一眼不成器的姐姐,矮下身拉过亲亲小外甥,“走,跟舅舅走吧,真担心你跟你这个笨妈在一起久了,也会跟她一样笨!”
一大一小扯着手进了校园,阮母看了女儿一眼,态度虽不甚热情,可是眼里的温柔却是属于母亲特有的,“是不是又不好好睡觉,看那些有的没的书?脸色差死了!”
“呵呵,没有啦!”抓抓头,露出一抹娇憨的笑,在母亲面前,她永远都是长大不的孩子,被训习惯了。
“别一天只顾着工作,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你病了,怀儿谁来照顾啊!”阮父不爱说话,可是这个女儿却疼入了心砍,即使当年的事把他气得想不认这个女儿,可是事到如今,还是一样的疼,恁是身上的肉谁也割舍不下啊。
“知道啦,老爸,你最近的胃病有没有犯呐?”一手拉过母亲,一手扯过父亲,阮信信觉得自己现在挺幸福,有老爸老妈在身边,又有怀儿陪着,人生的幸福也就是如此了啊。
“你啊,少让我们操点心就什么都有了!”阮母食指点了点她的头,眼里的温柔心疼更盛,这孩子虽然迷糊又笨,可是却又好强死心眼,执意要自己照顾养育怀儿,除了怀儿三岁前放在他们那里照料,三岁之后她就把孩子送到了拖儿所,这一晃已经五年了,实在是苦了她了,身为母亲她也清楚女儿对那段未果的初恋始终放不下,九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地她的心里,身为母亲怎么能不为她的后半生去着急。
“信信呐,你三姨前些日子跟我提了个主儿,听说条件不错,结过婚但没有孩子,学历也比你高,你看——”
“妈——”阮信信打断母亲的话,露出一抹跟平常不一样的温婉笑容,“今天是金风的好日子,咱不提别的事儿,好吗?”
阮母看着女儿眼里的几分企求,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
毕业典礼之后,阮家一行人来到了丰华酒店,那位要见阮之怀的教授也在,老教授六十多岁的年纪,戴着的不知道是花镜还是近视镜,他是一位数学教授,之前在学校稍稍测试了一下阮之怀后,便惊为天人,口口声声天才天才的叫着。
就连来这里的路一老一小都聊个没停,倒是有股忘年之交之感!
貌似所有的谢师宴都摆到了丰华,一路上阮金风遇到不少的同学,然后阮信信才知道,正值毕业之际,丰华推出了谢师套宴,年年如此,也就渐渐行成了习惯,尽管这里的餐点贵得吓人,可是每年这人季节还是高朋满座。
“阮先生,阮太太,这孩子实在是数学界难得一见的天才,所以一定要从小抓好,我愿意做这孩子的启蒙老师,你们看如何?”饭过三巡,老教授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了,可是他不朝她这个当妈妈的说,却直接向着外公外婆提,难道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阮父阮母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到阮之怀静静听着大人对话的听话小脸儿上,“怀儿愿意跟教授爷爷学习吗?”
唔——连爸妈都忽略了她的意见。
歪着小脑袋,状似思考了一会儿,“我很喜欢教授爷爷,也喜欢数学,可是妈妈说了,小孩子就要有一个无忧快乐的童年,所以我只能每个星期六去教授爷爷那里学习,星期天是我自己的!”
阮信信觉得自己被某道眼神秒杀了,好像在责怪她乱教孩子似的,可是孩子是她的耶,她喜欢怎么教就怎么教,而且她把儿子教得很好吧。
对于这孩子成熟的话语,阮家人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老教授却异常讶异,他看了看阮信信,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这孩子真的是你教出来的?”
“……”黑线。
这应该是一个堂堂大学教授问出来的话吗?
于是,事情在天才儿童阮之怀自己的决定下,他有了一个教授启蒙老师,但只能每个星期六去学习,而且过节还不算!怎么听着像是去兼职的说。
……
孟怀一与孔廷并肩走进丰华,其实这里也是孔氏旗下的产业之一,而他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一场高中师生聚会,虽然他们在这所高的并未读完便出国了,可是两人当时在学校的名声再加上今日的成就,理所当然的在聚会的首要名单中。
时下的同学聚会的意义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扭曲,原本只是联络彼此感情的聚会,已经渐渐转变成互相利用,互相巴结的商业聚会。
整个班级的学生,有的嫁人了,有的经商了,有的当了公务员,有的还一事无成,可是不管哪一个,都没有世界前百强企业的继承人与半继承人吃得开,男的有意无意的谈谈公事,女的没有嫁人的,有意无意的试探两结婚于否,总之是相当无聊的聚会,无聊到,孟怀一与孔廷双双借着尿遁出来透口气。
“廷,没想到当年你也有那么多女生暗恋呢!”孟怀一斜倚在走廊的拐角处,取笑的看着抽着烟的孔廷,当年孔廷因为脾气太爆,没有女生太敢接近他呢。
“少来,那些女人到今天突然说什么暗恋我,她们暗恋是孔氏财团而已!”孔廷轻蔑的撇撇嘴,后背直直的靠向墙壁。
“呵呵——是啊,进了社会,再纯净的心也会变质的!”突然想到了某人,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肩膀突然传来一股温柔的力量,抬头看到孔廷鼓励的眼神,他苦笑一下,突然衣襟被人轻轻扯了扯,他低下头看到一张精致得分不清性别的小脸儿。
“叔叔,你的衣领上有口唇印哦,不擦掉被你的女朋友看到她会生气的!”童稚的声音听了有些耳熟,孟怀一愣了一下。
孔廷这时蹲下来,拍拍那可爱的小脸蛋儿,尽量温柔的笑说:“小朋友,叔叔的女朋友跟别人结婚了,他现在没有女朋友,所以不怕哦!”
然后孔廷便看到那双觉得些许眼熟的眸子天真的眨了眨了,接着露出同情的目光,略过孔廷又站到孟怀一面前,“叔叔,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要节哀!”
“……”
“……”
孟怀一与孔廷面面相觑,就稀奇了,这是谁家教出的孩子啊?
“对了,如果叔叔有条件照顾拖油瓶的话,我把我妈妈介绍给你啊,她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很迷糊,又很笨,但她很好骗,又听话,挺可爱的!追来你的后半生一定不会无趣的!”莫名的他喜欢这个叔叔,如果他没有女朋友的话,他不介意他当自己的爸爸,反正那个生他的爸爸早不知道在哪个世界的哪个角落抱着另一个小孩开心幸福的过活呢,凭什么他与妈妈一定要等他呢?
这回孟怀一与孔廷算是彻底无语了,这孩子到底是从哪个星球来的啊?正在他们还在消化孩子的话时,他却又意外地从后面的小背包里掏出一支笔来,一把抓过孟怀一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一串号码,说:“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有意的话可以打来!”
孟怀一愣愣的看着手上的号码,问:“你不怕我是坏人吗?”这孩子虽然聪明,这防心也太低了。
一朵自信的笑容露在了孩子的脸上,他甚至还很大人气的拍了拍孟怀一低下来的肩,“我妈妈说了,长着细眸,单眼皮,喜欢笑的人都是好人,看我们长得很像,我是好人,所以你也一定是!”
汗——
这妈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倒真的有几分好奇这个母亲了。
正当孟怀一想问他的妈妈在哪里时,却看到有同学来找他们了,于是他只好摸摸孩子的头,温柔的说道:“不要乱跑了,快去找你的妈妈吧!”
两人转身走向同学,孔廷单手托着下巴,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孩子,脸上陷入很纠结的思索,“阿一——你说,这孩子看着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是啊,刚刚他自己不都说了吗?我们长得很像!”孟怀一同样回头看那孩子,却见他已经与一个年轻的男转离离开了。
“不对,是更像的才对,在哪里呢?”孔廷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直到酒桌上,别人敬上了酒,他才算是暂且将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
……
阮之怀回家后将他在丰华遇到的一个和自己很投缘的叔叔的事告诉了阮信信,然后被阮信信一顿爱的教训。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犯傻啊?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随便告诉别人,万一对方要是坏蛋儿怎么办?”将手里的穿越小说轻轻的在儿子的后背敲了两下,表达自己的恨铁不成钢。
阮之怀不痛不痒的挠挠后背,斜了她一眼,“是你告诉我的,细眸单眼皮,笑得温柔的人都不是坏人!”
“那我指的是你老爸!”她很没力的反驳。
“如果那个叔叔,我不介意他当我老爸,我们是在厕所遇到的,我观察了他一会儿,长得不错,是你喜欢的型,条件也不错,听他与人对话的内容应该是某家大型公司的高管,脾气素养也不错,特别是与跟他一起的那个比起来,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因为自己的喜好,把老妈给出卖了。
阮信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教育真的出了问题,哪有孩子给老妈找老公,并且符合他的口味儿?天呐,她这母亲当得是不是太憋屈了。
“说实话,妈妈,如果我这样的儿子想必他会接受,可是他见过你之后,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无法接受你呢?”阮之怀一本正经的看着母亲几欲气炸的脸孔,这是他的生活乐趣之一,听话时要装乖听话,搞怪时就要把老妈气炸,最有意思的是每次她都说再也不相信他装乖时的表情,可是每次都上当。
“阮之怀——”阮信信做出掐人的动作扑向儿子,娘俩就这么互相打闹到了一起,夜漫漫,他们却不知还有一个孤独的人等着他们给予温暖。
……
还在情感懵懂的两个少年男女彼此走到了一起,或许他们还不懂真正的爱情,但是却清楚的明白,彼此的心都在对方那里,开始半个月来,阮信信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云端般快乐飘然,他的温柔,他的恶意,他的微笑,他的冷凝都时时牵着她的心,她才十六岁而已,却已想象着同他白头牵手,儿孙满堂的情景。
冬夜的星空下,在他的怀中她一点都不嫌冷,伸手指着满天的星斗说哪颗是混蛋,哪颗是织女,问着为什么他们不私奔的傻话,他总是温柔的抱着她,听着她的疯言疯语。
“阿一,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要不我们将来生一男一女好了!”走在乡间的小路,她快乐想象着美好的前景,没有注意到揽在她肩头的手一僵。
“嗯,我还是觉得女孩好,女孩跟妈妈比较亲哦!”她继续说着,当发现搭在她肩上的手松开时,她愣了一下,“阿一?”
孟怀一站在原地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借着星星微弱的光,他的笑容有丝嘲讽,“信信,你觉得孩子是什么呢?”
“两个人爱情的结晶啊!”她歪着头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他突然提高声音否决她的话,狭细的眸扬起淡淡的忧郁,“那是两个人爱情的负累,相爱的两个人也有可能因为孩子的降生而分开,让他生下来也许只是徒境痛苦而已,所以我不会要小孩!”
阮信信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看着如此温和阳光的他,居然有这么阴暗的想法,不由得她想改变他这种可怕的起法,“阿一,小孩子是很可爱的,而且如果我们——”她抚着肚子,毕竟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
“不会的,每次我都做了防护!”他否决,却想起了第一次时的冲动。
“那如果我真的有了要怎么办?”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以此来改变他那不可怕的阴暗想法。
星光下他笑开了,带着几许邪气,“信信,你认为我们现在有能力养小孩吗?”
她摇头,她没想过些,只是想他不要有那么阴暗的想法。
“信信——”他扯过她的手,他的手异常的冰凉,那笑也透着几许凉意,“你是我的,你的一生都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跟我抢夺你的心,就算是我的孩子!”明明他温柔得如同情话绵绵,可是阮信信却从脚底凉到了头顶,她不是怕他,只是担心,是什么让他有如此的偏激想法,或许她不完全了解他,可是她却清楚,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信信,不要做让我恨你的事,明白吗?”他轻吻着她的发髻,语调温柔而缠绵,可阮信信即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心微微的抽痛着,因为着他那冷血到极点的想法。
……
不能让孟怀一知道怀儿的存在,这是阮信信从见到孟怀一的那一刻起便决定贯彻到底的事情,上次见时他突然的冷漠让她心痛,可是思念还是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无法阻止,她的腿不受大脑的控制,称着送货的时候偷偷跑到了孔氏的楼下,躲在广告杆的后面仰望楼上,即使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扇玻璃后,可是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她的心就会得到些许的安慰。
一辆黑色的BMW缓缓停在了孔氏的大门口,车门一开,走来的是一个身材挺拔,剽悍的男子,紧接着驾驶位旁的门打开,一条优雅的长腿迈了下来,紧接着双腿着地,同样高大却有些瘦削的身影下车来,不用去看清那人的脸,阮信信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想看,却又怕看,她躲在根本挡不住她身形的广告杆后前前退退无数回,却突然发现她朝这里看来,吓得她慌忙转身,却不小撞上从后面走上来的人,然后便听到一声大吼,“你不长眼睛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连不及看对方的长相,她连忙哈腰赔不是,可是对方像终于抓住一条大肥鱼一般不放过她。
“我新买的皮鞋,两千多块呢,你赔得起吗?”对方弯腰努力的擦着自己那双两千多块买的皮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阮信信的手腕。
“我——对不起!”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的皮鞋,虽然她看不到那鞋真的值那么多,可是如果真让她赔,可就糟了。
“对不起就没事了吗?瞧,磨损的地方擦不掉了!”那人站了起来,水缸一样的身材顶着一只比怀了双胞胎还要大的肚子,腋间夹着那人那皮包让人看了觉得那皮包好可怜,完全被夹在了一团油水当中。
“我——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啊!”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对方一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手下的力道加重,痛得她眼泪流了出来,可突然疼痛又没了,然后便看到肥佬的手被只一只更壮实的手臂给紧紧的握住,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对女人动粗,你不觉得丢人吗?”孔廷那肌肉结实的手臂用力一拧,对方像便发出一阵狼嚎。
然后了像是扔破烂一般把那肥佬甩到地上,从衣兜里掏出钱夹,原本以为他是要从里面掏钱,却见他只掏出一片透明的白色名片,入那肥佬身上一扔,“你的医药费还有鞋的钱找这个人去要吧!”
孟怀一微汗,却没有去理他,拉过阮信信刚刚被捏痛的手,一看居然青了一圈,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肥佬,唇角勾起恶魔般的坏笑,吓得那肥佬老不容易站起来又一臀坐了下去。
“廷,不用给我心疼钱,有些教训不用警察给,我们自己也可以给的!”
“啊哈,你和我想一块了,嘿嘿——好久没有动练身手了,这回可有个不错的沙包,走吧,肥仔!”孔廷双手掰得咯吱乱想,原本就凶恶的脸再配上阴森森的笑容再加的具有恐吓力。
“你——你想干什么,我会报警的!”肥佬用他那肥厚的臀一点点磨着地面后退,可是还没退出多远,一把被孔廷揪起,阴森森的笑着说:“你去啊,你看看警察相信谁呢?”
语毕,他转身看向孟怀一,然后又恶狠狠的瞪了阮信信一眼,说:“这次是你欠我的人情,先记账上了!”
孟怀一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对于欠他的人情已太多,再多一则也无所谓。
看着孔廷揪着肥仔离开,孟怀一回头看着站在他的身后始终不敢抬头的某胆小鬼,轻轻叹了一口气,揽过她的肩,朝着刚刚开来的车走去,或许这一辈子他也无法去恨她吧,即使她已不属于他。
……
到药房买完祛淤的药膏,回到车上,当孟怀一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坐在车里的她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收回她一直看着他走来的眼神。
孟怀一淡然笑了笑,有丝苦涩,她还是一如九年前那般逗趣,可是却不是属于他的。
“把手伸出来!”坐到驾驶位上,对着坐在副驾驶的她说道,他不想太温柔,可是却不自觉得放柔了声音。
贪恋地看着他的侧脸,她缓缓的伸出自己被掐青的那只手腕,当他和手再碰触到她时,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孟怀一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低着的唇角勾起了一道弧度。
“你怎么会在那里?”药膏抹上后,他将余下的药放到了车上,抬眸看着她,细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阮信信那点心虚在她那大眼睛是展露无移。
“那个——我——呃——路过!对!就是路过!”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她加重语气的强调,却得来他毫不相信的轻笑。
“信信,你不会撒谎,所以不用骗我了,你是来看我的!”他用的几乎不是问句,而肯定句,这点让阮信信有些气结,他怎么就那么自信她是来看他的,可是却无法否认。
看她低头默认的态度,孟怀一的笑容加深,“你这样你的丈夫不会吃醋吗?”说到那两个字莫名的心痛又来了。
“呐?”丈夫?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丈夫?啊——想起来了,上次他就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她结婚了,然后就突然对她好冷漠,想着,小脸不自觉的暗了下去,可看到他的眼里却是因为提起他的丈夫才这样,而他的理解就是她的丈夫对她不好,不过想想也是,她这样的性格一定会被欺负的吧。
他认定她不幸福,所以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中成形,而他也马上付诸行动了,身体一点点挨近她,长臂一伸将她欲躲的头提向自己的眼前,忧郁中带着魅惑的眸子朝着她眨了两眨,微粉的薄唇缓缓扬起,温柔的笑中透出邪气,“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漆黑的大眼疑惑的眨了两下来回应他的话,而他也似懂她的意思,继续说道:“你当墙里的小红杏,我做一个墙外的摘花人,如何?”
她看到了,看到了他眼里的恶意,从被迷惑的神志中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退到车门边上,“不要乱开玩笑。”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他挑眉,“你既然来到这里找我,不是因为放不下我吗?既然你放不下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或者你怕良心的谴责?不过你要明白,你的心里有我,就说明你已经背叛你的丈夫了!”
左一个丈夫右一个丈夫,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有丈夫,这个混球,她等了他九年,难道都换不到他一丝的信任吗?当年他无声无息的不见踪影,他家人又把关系撇得一清二楚,打听他的朋友又不了去了哪里。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怀着孩子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事到如今他倒好,莫名其妙给她安个丈夫出来,而她却该死的只为了怕他恨自己,愣是不敢说出怀儿的事情,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要承受他这般的欺负。
她以为他在羞辱她,可是只有他明白他话中到底有几分真意,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你也可以先离婚,不过孩子我绝对不会接受,因为我没有把握会是一个好的继——”
啪——清脆的一声巴掌,打断了孟怀一的话,他惊愣的捂着脸颊,看着她,那眼中的怒火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两团熊熊燃烧的火苗仿佛能烧尽一切,他没见过她生气,这是第一次,确确实实震撼了他的心,原来小小的她也可以蕴藏如此强烈的怒火。
可是——她的火从何来,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虽然当年他消失了一年,可是那根本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当他从昏迷中醒来,马上回来找她时,她却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便销声匿迹,至少她认识他原来的朋友吧!至少让人给他留个口讯说她到哪里吧?
好吧,当年他也有错,可是为什么在他等了她整整九年后,她却早已成为他人的妻子,并且有了孩子?其实心底深处知道,这并不能怪他,可是就是止不住的生气,因为,他是如此的爱她,爱惨了她!
“孟怀一,我不是坏人,请你不要欺骗负我,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大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愤怒与悲伤,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不要,她不要见到这样的他,她的阿一是一个温柔的人,虽然偶尔会恶作剧的欺负她,可是他绝对不会让她伤心。
任她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孟怀一一脸疲惫的倚到了椅背上面,缓缓抬起双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与气息,那感觉一如九年前那般令他安心,可她却已不再属于她,而他的自私深深伤害了她,连最码的见面,似乎都没有可能了,是自作自受吗,是啊,就是这样。孟怀一啊孟怀一,你真是活该!
车子的马达启动,倏地飞了出去,那速度不由让人担心起开车的司机是否正常!
……
火冒三丈回到家的阮信信一进门就对儿子吼道,“怀儿,你上次说的那个优质男有没有打电话来?”
阮之怀从自己的小书房里冒出头来,迷惑的摇了摇头,“没有,估计不会打来了,他可能只是当我小孩子胡说八道吧!你怎么了,妈妈?”
还是第一次看到妈妈火气这么大,阮之怀放下书本走了出来,坐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如同与那个混球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她的火又莫名的加大,“怀儿,你进屋写作业去,不用管我!”
“可是你这样我写不安稳哎!”不脑袋瓜子一歪,仔细研究生气的母亲,突然觉得挺好玩。
“妈妈,是谁惹你生气了?”
“还有谁,就你那个杀千刀的老爸——”最后的语助词还没说完,她愣是收住了口。
“你找到他了?”孩子童稚的眼中想掩饰散发出来的惊喜,努力让自己淡定一些,可是孩子毕竟还是孩子,怎么会藏得住自己的心声。
那股既期盼又害怕,又努力掩示自己心情的眼神重重的拧了阮信信的心头肉一把,原来的火气迅速降到了冰点,她缓缓抱住儿子,轻轻说着:“没有,妈妈只是突然生气,他为什么舍下我们母子!”
小小的手抚上了她冰凉的脸颊,脑袋在妈妈的怀里拱了拱,“妈妈不要生气,怀儿会快点长大保护妈妈,照顾妈妈,没有爸爸,怀儿一样很幸福,也会让妈妈很幸福的!”
“怀儿——”抱住儿子,之前受到的伤害仿佛得到抚慰,直到现在她很庆幸当时坚决生下了怀儿,若没有他,这些年来她活在思念里的日子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度过。
……
这几天的孟总经理的心情很不好,超级的不好,不好到让人看到了就想退避三舍,虽然他还是每天微笑的和同事们打招呼,脸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就是让人感到害怕,没有事绝不敢接近半步。
孔廷走进办公室时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儿,他咳了几声,找到站在窗边的身影,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你什么时候还抽烟了,吓——还抽这么多?”当他看到孟怀一面前那一烟灰缸的烟蒂,顿时吓了一跳。
“廷,这一次她可能真的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举下嘴里的烟,他这一次看起来并没有过多颓废,可是从眼底最深处散发出来的绝望却更让人动容,如果上一次结婚的消息是打击,那么这一次便是绝望。
“她对你说了什么?”直觉的认为应该是那丫头对他说了什么,前些日子的打击还没有缓过来,这会又怎么了?
“她说她不想再见到我了!”他苦笑,任烟雾缭绕了迷蒙了他的脸庞。
“她真这么说?那她鬼鬼祟祟的跑来找你干么?”
“呵呵——不知道,不过这一次我似——深深伤害到她了!”他脸上的苦更深,他不想伤害她啊,他只是想她在自己的身边,想她的一颦一笑都属于自己,想她的目光只为了自己而转动,可是——他忽略了一样更重要的东西,她有她的感情,有她的责任,如果——如果那时他说他喜欢孩子,想要有一个与她一起的孩子,她是不是会等着他呢?会不会呢?
头无力的垂到了孔廷的肩上,这些年来他努力打拼,从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到今天的位置,其实只是想在再见她之时可以是一个可以给她完全幸福的男人,然而,一切都迟了,如果他没有出国,而是努力的找她,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呵呵——世间没有如果啊!
正文 第六章 再次见到你
阮信信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没用,没用到前天才说再也不想见到人家,今天却又出现在这里,只是她真的不是有意想来这里的,只是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如果这会儿让怀儿看到她,一定会把她给鄙视个彻底吧。
五点下午的时候,正是下班时间,这回她学聪明了,不再在孔氏的大楼门前,跑到正好面对孔氏的那间咖啡厅,在正对着孔氏大门的落地玻璃前旁边坐下,头上带着顶棒球帽,想以掩耳盗铃,却没想到她刚坐下不久,就有人坐到她的对面,她刚想说有人坐了,对方却给了她一个很熟稔的笑容,“你的呆相还真是十年如一日,仍然是傻瓜一枚!”
呐?她怔愣的看着来人,是一位很有贵族气息的年轻美男子,这美貌与她家阿一有一拼,可是却没阿一那般平易近人,给人了一种高傲的感觉,这张脸她可以肯定是认识的,可是却又哪里不一样了,看着男子的脸她想啊想啊,然后听到男子缓缓说出一个地点。
“安幼妇女保健医院——”
“啊——你是——”她瞪大双眼指着男子,时间回到八年前。
阿一已经消失五个多月了,他的朋友老师都说不知道,而终于找到他的家里,他的父母却用一种看风尘女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很“客气”的告诉她,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他做的事也与他们无关,原来他们是以为她是去找他们讹钱的,但是儿子失踪了这么久,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连警都不报?她都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自己跑到乡下准备生下这个孩子,父母气得都要不认她,可是他们却还是会悄悄让人给她送生活费来的,想想真的挺对不起爸妈的。
阮信信抚着已经有些出怀的肚子,今天是产检的日子,她自己来到城里的医院检查,看着人家都有丈夫呵护着来到医院,彼此之间流露出的那股幸福让她不知不觉感觉到鼻子一酸,她不知道决定生下这个孩子是对是错,可是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这个孩子,任父母怎么苦口婆心,软硬兼施,也是坚决要定这个孩子。
可是到了此时,她却感觉到了一股无力的悲伤感,看着别人幸福的模样,她愈加的觉得自己的可悲。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而她也因怀孕,身体变得异常的虚弱,人穿得多就比较笨,而原本就很笨的人便是笨上加笨,一个不小心,被脚下的小石子一个恶作剧笨拙的身体就直直朝着摔去,眼看着微凸的肚子就要先着地,突然背后一个力量揪住了自己的后衣领,然后她就被轻飘飘的提起来了。
“是你?”对方的声音有丝讶异,不过听起来像是认识她。
她抬头,看到了一人一身贵公子气息的美少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却绝对肯定不认识他。
少年瞅了瞅她的肚子,脸上有丝了然,“果然女孩子常去那种地方不太好!”
“哎?”他在说什么?
“你忘了吗?”男孩像是有些意外居然有人可以把自己忘了,那表情有几分不甘心。
“我们在哪里见过?”肚子突然有些痛,手轻轻抚上肚子,她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忘了就算了吧!”男孩耸耸肩,准备转身走人,可刚转过身,一只胳膊却突然被人紧紧抓住,他浓黑的剑眉一皱,正想问她想干么,却看到她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体也缓缓的倒下,来不及想太多,他赶紧接住她,然后抱起冲进了对面的安幼妇女保健医院。
……
高天原郁闷的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听着这位五十多岁的老阿姨念念不休,“现在你们这些孩子,实在是太乱来了,你们还只是孩子,却要生孩子,这样不止以对你们的身体不好,对生下来的上孩也没有好处,想要结婚生子,等长大了也不急呀,瞧瞧,身体坏了吧!”
“医生,我说过了,她不是我的老婆,也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只是路过而已!”高天原满头黑线的解释第一百零一回,可是医生阿姨根本不听。
“虽然你们现在还是孩子,可是你是男子汉啊,做了的事就要负责,不能这样逃避责任,对了,你们的父母都知道吗?”医生阿姨说得义正言辞。
“不知道!”高天原顶级的修养已经快用完了,他现在只想快些走人。
“不知道?那怎么行?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没有照顾可不行,快联络你的家人,或者是她的家人!”医生拍着桌子,对于他这般不负责的行为极为不齿。
已经彻底被打败了,高天原垂头丧气的站起来,我去问问她的家人怎么联络。
高天原来到病房时,阮信信刚刚醒,看到他走进来,她露出一抹虚弱却明朗的笑,“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你帮我向那个啰嗦的医生解释清楚我就感恩不尽了!”高天原坐到了床边,半长的头发因烦躁而被他抓得有些乱,减了少许的高傲,却添了一抹不羁的魅力。
“不好意思,我会跟马医生解释清楚的,她是个热心的好医生,前几次就总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所以这次一见到你就——真的对不起!”阮信信苍白的脸色浮上些许抱歉,提到孩子的爸爸时,灵动的眸子有几分暗淡,看得高天原莫名其妙的心也跟着伤了一下。
“哎,你爸妈要怎么联系,医生说你得住院几天观察!”撇开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情绪,高天原问,却见她脸色又暗了几分,犹豫了半天才说道:“爸妈已经不承认我这个女儿了,我——”
她没有再说过下去,高天原也没有再问,因为他差不多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哪家的父母也没法接受自己的儿女在十六七岁时未婚先孕还找不到男人是谁的。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要怎么办?
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什么时候这么多事了?他可是堂堂高氏贵公子一向可都是以高傲著称,怎么莫名其妙地为一个陌不相识的女生烦恼这些有的没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找你的朋友来照顾你一下也可以啦,我还有事,先走了!”转过身,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在逃跑。
“那个——”她犹豫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本想坚决迈开的步伐停下来,但却没有转身。
“可不可以——帮我买些吃的——再走?”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从门的玻璃上可以看出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水意,他不想转身真的不想转身,可是偏偏他就转过身后,然后说了句,“哦,知道了!”
……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帮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照顾他的老婆孩子?
带着一壶让家里厨师熬的大补汤,高天原走进安幼妇女保健院,这里的护士们都认识他,见他来后都笑呵呵的打招呼,然后在他走过后又一阵窃窃私语,女人,果然是麻烦的动物。
高天原打开病房的门,便看到阮信信倚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这好像她这三天来最常做的事情,可以想到,她想的应该是那个把她丢下的不见踪影的男人吧。
“发够呆了就来吃饭吧,今天是大补汤哦!”他一个既高贵又高傲的贵公子居然给一个素不相识的未婚先孕的女生天天送餐来,如果不是此事正在发生,他一定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好像一切就从他扶起她看到那张苍白无力的柔颜开始吧。
阮信信回过神来,转过脸来,脸色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看到高天原,她露出一抹她特有的粲笑,“你来了,小高!”
“告诉你了,不要叫我小原,你可以叫我全名!”将鸡汤重重的放在床头桌上面,他拿起碗来,盛汤的动作却温柔得很。
闻到鸡汤的香味儿,阮信信深吸了一口气,“这几天谢谢小高照顾我了,若不是有小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小高的厨艺很好,做的东西都很好吃!”
“我说过了,这是我家厨师做的,我才不会做什么鸡汤呢!”将汤碗塞进她手里,高天原显得没好气,而且对执意叫自己小高这件事无耐到了极点,已经放弃再纠正了。
“总之——”汤喝了几口,她又放了回去,瘦弱的小手缓缓拉住他优雅白净的手,“谢谢你,小高!”
看着那双澄明到不含一点杂质的双眸,高天原愣住了,并不是没有和女生牵过手,只是那种由冰凉的触感缓缓流进心里的暖流奇怪极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从不失态的贵公子,可是却在她面前频频失态,这已经够让她懊恼的了,这次却又——
……
那时他逃跑了,过了三天之后他再去医院看她时,她却已经不在了,却让医院的人留给他一张卡,一张这些日子照顾她花费的银行卡,那时他气得边信封一起扔到了火堆里,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尤其是女人的闲事。
八年,他几乎已经以为她只是一个过客,可是却意外的再次看到了她的身影,容颜依旧,看着还是那么傻傻的纯真,一举一动还透着傻气,让他几乎毫不犹豫的认定了那就是她,而他确实也没有看错。
“你是——小高!”安静的咖啡厅内传来她既惊又喜的大叫,优雅如高天原,也不自觉的皱眉掩耳。
“八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长进?”优雅的向周围投来目光的人点头致歉,此时的高天原比八年前更加的贵气优雅,不由让人浮想连翩,某喜欢漫画言情小说的宅女,痴了那么一下下。
“当年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见踪影了?”没见到不觉得太生气,可是一看到好,当年的事就不由得一肚子火。
“啊?那是——因为你三天都没有来看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而且那时我爸妈也来接我了!”想到当年的事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口气也显得很抱歉。
“那你能让人家给我留张卡,就不能给我留个口信吗?”他突然发现,八年时间把她气人的功力倒是增加了不少。
“呐?我留啦,就在装卡的信封里!”她颇为委屈的叫道,她才没有什么都不说呢。
“……”额头滴下一汗,高天原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不会是那卡被医院的人吞了吧?”两只手紧紧抓起桌布,有些生气。
“没有,人家给我了,只是让我给扔了!”打消她头顶冒出的怒火,高天原点起一根香烟,飘出淡淡的烟草味道。
她皱眉挥了挥飘到眼前的烟雾,“扔了?为什么?那里可有三千元钱呢,是我还你的住院费还有药物,吃饭的费用呢!”唔,现在去取会不会取得出来呢?呜——可是她早将卡号忘记了。
“不为什么。”察觉到她对烟的反感,他把烟给掐灭了,其实就算他不掐灭,人家服务生已经马上要走向他了。
依旧灵动闪耀的眼睛朝他眨了眨,虽然过了八年,但他就是感觉到了她又在犯什么让人想喷水的念头。
“你想说什么?”他问得有些小心,可是心底却又有几分甜意,因为她的这点小心思他能看懂。
“那个——你还记得卡号吗?”三千元钱呐,差不多可以给怀儿买台电脑了呢,呵嘿嘿嘿——
喝到嘴里的咖啡果然喷了出来,看到周围的人朝自己这边看来,高天原极尽优雅的为自己擦掉嘴边的残渍,深吸几口气确定自己不会再失态之后,才又开口,“我看都没有看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你不会是想把钱——”
“嗯嗯,三千元钱呢,就算每年要支付卡费,可是也还会余二千多呢!”她双手放在桌面上,猛对他点头,双眼冒着¥¥的光芒,显然,她根本没把前半句话听到,不得不佩服,她不听别人说话这个毛病仍旧没改。
正文 第七章 一团乱
孟怀一一如往常的走出孔氏大楼,习惯性的将目光落在了马路对过的广告牌下,仍旧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身影,却看到了一抹似乎也挺鬼祟的小身影,那种感觉有点似曾相识,然后他便缓缓走了过去,接着果然看到了一张认识的小脸儿。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他弯下腰顺着小男孩儿的目光看去,原本温笑的眼瞬间凝在了那里,就连那双纤细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时,他都没有发现。
“叔叔?叔叔?你怎么了?”阮之怀扯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像是受到什么打击的叔叔,努力的想唤回他的神志,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很高兴。
在童音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孟怀一终于回过神来,只是目光移到阮之怀脸上时还是不自觉的会看向对面的咖啡厅。
“叔叔,你在看什么?”阮之怀再扯他衣襟,坚决要让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呵呵,没什么,那你能告诉叔叔,你在这里做什么吗?你一个人很危险哦!”温柔的揉揉他的小脑袋,孟怀一目光又看向落地玻璃后那张笑颜如花的脸,那个男人是他的丈夫吗?再遇开始他好像就再没有见过她那朗如阳光的笑脸了。
“我是从教授那里回家,可是半路上看到妈妈在与别的男人喝咖啡,所以好奇。对了,叔叔,你为什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呢?”纯真的眼里有几丝小小的怨怼,像是在撒娇,小小的心里却觉得好奇,他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的叔叔这样说话啊?
孟怀一淡淡的微笑,目光仍不舍离开那笑颜,而他的异样终于让阮之怀给发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小小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同于年龄的轻笑,仿佛一个小小的恶魔,他又扯了扯孟怀一衣角,“叔叔,我想吃那间咖啡店里的蛋糕,你可以请我吗?”
孟怀一回头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啊!”此时两人脸上的笑容居然出奇的一致,只是当事人并没有发现而已。
阮信信还在跟高天原纠结于卡号的问题,却没想到在这里可以听到一个童稚熟悉的声音,“妈妈,你怎么在这里?”
阮之怀两个蹦跳,跳到了阮信信面前,在看到高天原时,很礼貌的行礼,“叔叔好!”
高天原愣了半晌,随即恍然大悟,狭眸用力的瞪圆,看着阮之怀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说:“你的———孩子?这么大?”问完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二,明明八年前就怀了,当然会这么大了。
“嗯,他叫怀儿!阮之怀!”她伸出手要摸儿子的头,却发现儿子突然不见,然后便听到儿子的声音,“妈妈,这个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在丰华遇到的叔叔哦,我们又遇到的,有缘吧!”
天啊——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当阮信信的目光定到了某一点时,顿时周围一阵鸡飞狗跳,最狼狈的却始坐在她对面的高天原,还没喝上两口的咖啡直直洒向了他的胸前,十字路的标志隐隐在他的额前隐现,这世上可以让他失态的只有那么一人,只是她这是怎么了?
商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他刚好认识这位出名的摄政王孟怀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清楚,但他却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绝对认识。
“高先生,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孟怀一收起忧郁的眸光,温笑的看向有些狼狈的高天原。
既然对方可以装作没看到他的狼狈,他自然也可以装自己依旧很优雅,站起身来,伸手还带着咖啡渍的手,“还不错,多日不见,孟先生也是潇洒依旧!”
什么?他们俩认识?
阮信信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顿时混沌一片,再加上儿子刚才的话更让她理不出个头绪,而一旁的两只商场狐狸也就让她在那里独自纠结啊纠结!
被无知无觉的带到了另一张桌子,某人还在努力纠结着某一个问题,阮子怀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苦思中的妈妈,他也不去打扰,眼神好奇的在两位男士之间打转,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嗯,你们要不要决斗呢?虽然我不介意多一个爸爸,但老妈只能有一个丈夫哦!”
噗——
两个优雅如贵公子般的男人同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喷了,两双近似的细眸惊愕的盯着眼前悠闲喝着果汁的孩子,然后又同时转向在咬手指的母亲,突然觉得他们也纠结了,为什么这样的一个母亲会教这样——呃——奇特的孩子。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高天原首先回神,优雅的抹抹嘴后问。
“阮之怀,你也是细眼睛,笑容也不讨厌,我可以允许你追我妈妈!”阮之怀很正经的说着,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在一直盯着旁边妈妈瞧的孟怀一,“叔叔,这可要怪你自己哦,如果你早点打电话也许就不会有情敌出现了,现在知道我妈妈很好玩了吧!”
好玩?
高天原有些黑线,虽然他不否认他的说法,但是身为儿子说来可就——
“怀儿,你爸爸呢?”孟怀一突然转过脸来,心中似乎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像是有什么要呼之欲出。
“爸爸?不知道,我没见过他!”阮之怀小脸显得有些淡漠,轻轻咬着嘴里的吸管,一种熟悉的忧郁在周围散发,然后高天原若有所觉的看向孟怀一。
“你今年几岁?”像是抓住了某一根线,他努力的寻找着线的根源。
“怀儿,我找到你爸爸了!”一把捂住阮之怀的嘴,刚刚还在纠结什么的阮信信突然回过神来,那表情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目光还很暗昧的看向高天原,看得他顿时全身发毛,特别是从旁边孟怀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那种感觉他不陌生,恐怕与他谈过生意的人都不会陌生,一股来自地狱一般的恶魔气息。
“怀儿,其实,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阮信信的手直直的指向高天原的鼻子,语调铿锵有力,这让高天原联想到在法庭指证犯人时的情景。
恶魔气息开始扩散,并且伴随着一股同样波动的奇怪气流也开始流串起来,那个小小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桌面,直接蹲到了他的面前,在他不知如何反应的脸上做了个巡视之后,转过身,“妈妈,虽然觉得我和他长得有几分相像,但不觉得我和这位微笑叔叔更像吗?”
嗵——
是有人跌到桌子下面的声音,不一会儿,从桌底下伸出一只爪子来,然后是头顶,再然后是眼睛,怯怯的在两个正等着她解释的男人之间来回看几眼,最后落在孟怀一身一,一边看着一边爪子一伸,把儿子拉过来,“不要乱说话,会给人家叔叔带来困扰的!”
“可是——”阮之怀还要辩解什么,可是高天原却突然一笑,一把将桌上的阮之怀抱到了自己怀里,“原来我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儿子了,信信,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我没想到八年前你不声不响的离开,居然还带走了我的儿子,你实在太不应该了!”
呐?好不容易爬回椅上坐好的某人,又不小心滑了一下,她只是一时脑袋打结胡乱说了一句而已,因为怕孟怀一怀疑,可他居然——承认了?
“呃——那个——”感受到一旁不容忽视的视线,她感觉自己就像坐到一盆仙人掌上面,坐也不是,起也不是,偏偏高天原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开始给怀儿讲他们当年是怎么相遇的。
“怀儿啊,爸爸给你讲哦,当初第一次遇到你妈妈时是在迪吧哦,哈哈,她是坏孩子吧?最可笑的是她被一个喝醉了的男生缠住逃不掉了,是爸爸我救的她哦,浪漫吧?”高天原一边偷瞧孟怀一的脸色,一边看阮信信的反应,然后他很快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呵呵——一件好玩的事情好像要发生了。
“请你不要到处乱认儿子,我可没有承认你是我的爸爸哦!”没想到阮之怀很淡定的从他怀里爬出来,然后钻到了坐在一边的孟怀一的腿上,对着阮信信说,“妈妈,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管过我们,找过我们,这个爸爸我不要了,我要这个我自己找的爸爸,你看,他一点都不比他差哦,而且依我看,微笑叔叔,比他帅多了!”
打击,绝对是打击!某人觉得头顶有乌云闪电走过,二十几年的自信心好像一下子毁于殆尽,他幽怨的看向事件的引发人,可她眼里却全然没有自己,只是傻愣愣的盯着那个笑得如恶魔一般的男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孟怀一唇角微微的勾起,他朝着高天原很有礼貌的一笑,可是却让他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接着他目光转向傻呆呆的阮信信,长手一伸抓住她往在桌面的手,柔和空灵的声音如魔音一般穿透她的耳朵,“既然这样,我们就结婚吧!”
正文 第八章 妈妈的幸福最重要
漆黑的天幕之下,色彩斑斓的霓虹闪烁着,曾经,这样的夜景会让他心情平静,可是今夜,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说出那样的话,在有可能是孩子父亲的面前跟他的母亲求婚。
其实对于孩子父亲的问题还有诸多疑点在,他几乎以为那孩子就是自己的了,可是她却否认了,而高天原那个人称商场笑面虎的男人,居然承认了,并嘴从他的嘴里听到许多他不知道的有关她的回忆,而她也没有否认他们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这就说明他们确实在八年前就认识了!
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年来他除了怪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外,似乎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原因让她离开,而他们再相见时,她一味的逃跑又是因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她有了高天原的孩子,她大可以直接对他说,她已不爱他,可是逃又是什么意思?而今天在咖啡厅见到他带着怀儿时,那一脸的心虚又代表着什么?
反射在漆黑黑玻璃上的俊颜露出一抹恶魔般的微笑,看来之前他的头脑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有些细节似乎忽略了,不过现在为时未晚,一切好像还来得及。
阮信信一走出花物语,还来不及分辨东南西北便被人拎着后领上了一辆银灰色的跑车。
“小高,你干么啦,别人会以为你是绑架犯哎!”上了车才发现是高天原,她放弃了挣扎,不过没好气就是了。
“就算是绑架犯也不会绑你,绑了你搞不好还得倒搭呢!”高天一边启动着车子,一边鄙视她。
“喂,小高,你不是优雅的贵公子吗?为什么嘴巴这么坏?”她歪头看他,有丝小小的调皮。
高天原斜了她一眼,“别和我贫嘴,昨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他迟早都会知道的,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怀儿是他的儿子?”
“……”车内一阵沉默,高天原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叹了一口气,“走吧,我们先去你家接怀儿,一起吃个饭吧,毕竟我是他八年未见的‘爸爸’嘛!”
“其实……阿一他很不喜欢孩子,他曾经对我说过他的看法,我怕……怀儿知道爸爸并不期待自己的降生时会伤心!”回想起孟怀一曾经说过的话,心里有种揪痛的感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儿子。
“我看他挺喜欢怀儿的不是吗?那么可爱聪明的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啊?我巴不得怀儿是我的儿子呢,啊,要不就直接让怀儿当我的儿子得了!”开着车子的高天原突然侧脸看向她,半真半假的笑道。
而她是迟钝的冲着他摆手,“切,要儿子你自己生嘛,抢人家的干么啦!”
看了一她一会儿,高天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脸,集中精神开车,只是眼里却是多了一抹愁绪。
……
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外加一个小孩儿,说是一家人?不像!说是朋友?也不像!难道是第三者插足在谈判?可是不怎么像!
高雅的西餐厅里就这么明晃晃的坐着四位客人,让里面的人浮想联翩。
“那个……你们便不说吗?”某个和儿子吃得快乐又满足的人抬头看看肩并肩坐着,互相微笑对视的男人,貌似没怎么发现中间的那几道电光。
“我们不饿,你和怀儿吃就好!”孟怀一朝着她露出一笑,温柔得如童话中走出的王子,顿时某人忘了嚼口中的食物,半碎的牛排顺着嘴掉落,还好身边的阮之怀及时接住。
“妈妈,争点气,不要那么容易被美男计迷住!”面对这个不急气的母亲,阮之怀也颇为无耐,虽然他是挺喜欢孟叔叔的,可是她不是说那个高叔叔才是他的爸爸吗?嗯,看来事情的真相还有待商榷,尤其说那番话时,妈妈的神志貌似不怎么清醒。
被儿子这么一说,某信总算觉察到了自己又很没用的被美色迷惑,染红了的脸蛋儿,极为羞愧低下去。
孟怀一眼里不知觉的流露出一股温柔,原本应该喜见的情况却令高天原心头再次堵住。
“我去趟洗手间!”高天原站起来,而孟怀一也随着他站起来,“正好我也想去,一起吧!”
于是,两个男人离走向洗手间走去,阮之怀突然缓缓放下手中的叉子,静静看着一旁似乎呆住的妈妈,很无耐的叹口气,“妈妈,两位叔叔可能去洗手间为你PK了!”
咦?惊愕的看着儿子,不明白他所说的PK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在思索了一分又五秒之后,她猛地站了起来,“怀儿,你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去去就来!”天啊,千万不要出人命。
看着母亲狂风般卷出座位,阮之怀,叉起一块牛排,缓缓的放进嘴里,精致的小脸儿露出一点坏笑,“妈妈,对不起哦,如果你不到场,事情不会好玩哦!”
男洗手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属于男人的怒吼,而且还不止一个人,不一会儿就见一群男人提着裤子冲出了洗手间,一个个除了怒容满面,有些还带着些许的羞意,当阮之怀看到这些人时就猜到自己那个从不用大脑想事的情的妈妈做了什么,不过无所谓,那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没错,正如阮之怀所料,阮信信想都没想的就冲进了男洗手间,正在小解的客人顿时尿路崩断,也让人见识到,原来男人在被看光时也会发出尖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唔……痛!”某没长脑的信双手捂着眼睛拼命道歉,却因方向感失去,一头撞到了墙面,而这时先手间的客人早就跑光,只剩下两个傻了眼的男人呆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她,直到她的头撞到,才幡然醒神,孟怀一首先冲了过去,帮她捂住撞到的头,“瞧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怀儿,说你们在PK,我怕你们受伤,所以……”一如多年前温暖的手,温暖的怀抱,让她的心渐渐平缓下的同时,熟悉的悸动再次在心间跳跃。
两人一头黑线的对视一眼,“你想太多了,我们只是刚巧都想来洗手间而已!”孟怀一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像是哄孩子,却又有着异样的温柔,一旁的高天原心头又莫名其妙的堵了一把,于是一脸不爽的对两人说道:“你们俩喜欢这里的味道就呆着吧!”语毕,扭头走人。
首先回到座位的高天原看到阮之怀一脸失望表情的看着自己,深觉莫名其妙,伸出手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你这孩子干么骗你妈妈说什么我们去PK!”
“难道你们不是吗?PK并不代表一定是用暴力吧!”吸着甘甜的果汁,阮之怀显得幸福又满足,同时还有一股小恶魔般的恶意,“叔叔,看来你不行哦,妈妈在做错事时,大脑运作力基本是零,那时是攻入她内心的最好时机!”
直到此时高天原不再怀疑这孩子就是孟怀一的儿子,不止长得像,就连那装乖的外表,恶魔的本性都一模样。
“还有……”阮之怀戏谑的眼睛突然正经起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了解妈妈的好,爱她一生一世的爸爸而已,所以……你还需要努力哦!”小脸从不同于年龄的深沉瞬间转化成童稚的可爱,变化之快,让在商场打混多年的高天原都为之乍舌,然后他便看到了貌似受到安抚的阮信信在孟怀一怀中走进餐厅。
……
“你不喜欢孩子吗?”母子俩被送回了家,而两位护花使者却没有马上离开,高天原倚靠在爱车的前面,看着顶楼的某一间房间洒亮了,露出微笑的孟怀一。
转过头来看他,孟怀一不答反问,“你八年前是怎么认识她的?”
刚想如实回答的高天原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于是他思绪一转,回答:“其实要说见过应该是在九年前,那是在一家迪吧里,那时她被我一个喝醉的朋友缠住,那时的她超好玩的,呵呵,再遇就是几个月后,那时她走路摔倒,正好摔进我怀里,哈哈,想想还真是缘分呢!”其实他的话并不假,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足以影响听的人怎么理解。
“是吗?原来如此!”孟怀一没有再问下去,唇角的笑意让人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什么,“那再见了,高先生!”挥了挥手,他已钻进自己的车内,在关上车门的时目光再次看向顶楼的某间窗户,薄唇继续上扬,直到现出一抹华丽而又美好的弧度,车窗缓缓关上,车子也渐渐驶出了小区。
高天原依旧坐在车盖上面,看了一眼孟怀一刚刚看过的房间,这时灯已经灭了,他从怀里掏出香烟,点上,吸住,吞出一口烟雾,本就黑暗中不清楚的脸,更加看不到表情,当烟雾渐渐散去了,隐约中他露出了微笑,那是他常笑的笑面虎式的微笑,他……要上战场了呵!
正文 第九章 依然不变
孔廷觉得自己被严重的冷落了,于是,中午,带着一身怨气的他从二十二楼直飙到十六楼,一脚踢开了孟怀一的办公室门,然后便看到办公室里赫然多出一个人来,里面还散发着家常菜的香味儿,顺着香味他的怒目扫过去,就看到孟怀一一脸幸福的吃着便当,而他的面对坐的正是——
“喂,你怎么在这里?”说话的同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个小鸡一样的某人,手里还紧紧抓着夹着一根豆解的筷子。
“廷,你这样她会消化不良!”孟怀一缓缓放下筷子,站起来,解放被拎在大怪兽手里的某信,然后她快速的躲到孟怀一身边,一股戒备兼得意的看着孔廷,这种情况貌似九年前已经开始的了。
“你一个有老公的女人还跑来勾搭旧恋人?找死吗?”孔廷一下子坐到他们对面,一双虎目瞪着阮信信,九年前看她那笨样就顺眼,九年后还是那样,难道九年时间她都没长智商的吗?
“她并没有结婚!”孟怀一一边吃着饭一边微笑。
“那儿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孔廷一副你别上当了的表情看着他。
“她说是高天原的!”
“什么?”孔廷又蹭地一下跳起来,而孟怀一却悠哉的继续说下去,“但事实还有待商榷!”
“什么意思?”
孔廷又坐了下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怒目瞪了一眼阮信信,吓得她连忙放下筷子,“那个……休息时间快过了,我要回去了!”
“嗯,告诉司机,下午不用回来了,等你下班后直接载你到我这里!”孟怀一点点头,一边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呐?不用了,我下班后直接回家就好!”阮信信连忙摆手拒绝,这天天中午他让司机接她过来吃午饭已经够让她觉得不安了,如果晚上再与他接触,她不保证哪天自己会把什么都一倾而出。
孟怀一不气反笑,笑得美丽至极,恶意无限,“哦?你晚上有约了?对了,我听说高天原高先生似乎常常出现在花物语呢,嗯?你们晚上有约会?”
“没……没有!”她心虚的摇头,事实是确实是今天高天原今天约过她,可是她回绝了,唔……因为不想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醋味儿。
一眼便看出她在撒谎,孟怀一也不揭穿,只是淡淡一笑,魔意丛生,“听话,晚上跟司机接怀儿一起过来!”
“……”没敢拒绝,那只好沉默。
“嗯?”继续释放他的魔性。
“……哦,知道了!”某人再次败下阵来,像只雨打过的小猫一般走出办公室,一旁的孔廷看得直咋舌,“九年时间这丫头居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呆,还是被你吓就乖乖听话呢!”
“呵呵……”孟怀一淡淡笑了一声,未说什么。
而孔廷却没有忘记他之前说的话,“她说孩子是高天原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我说的,事实有待商榷,不过……他们多年前就认识却是事实!”修长的双腿重叠起来,身体倚向沙发告背时,表情缓缓变得深沉起来。
“阿一,你说孩子会不会有可能是……你的?”孔廷身子前倾,眼睛直直向进孟怀一深思的眸,似想从里面探出什么情绪。
浅浅的白他一眼,孟怀一显得无耐,“廷,九年时间可以让人长大,我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难道你认为我的想法还会停止在九年前吗?”
“啊,这倒也是!”孔廷脸色转为放心,可他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的关键,“如果孩子是你的,她干么不告诉你,反倒说是高天原的?”
“这得问她了!”带着笑,他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有个在大宅要办慈善晚宴,爷爷要你回家一趟。”
“切,我才不回去,准没好事!”到这里上班已经是他给的最大的面子了,要他回去没门儿。
“这次恐怕不行哦,因为爷爷说了,如果说不动你回去,我就会被调到非洲去,所以,我必须得让你回去,廷!”双后重重的压在他的肩上,从他俯视的目光中孔廷看了熟悉的恶意,不过他才不会像别人一样害怕呢。
“那有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啰!”他还巴不得呢,离家里的两个老头子远点。
“不好意思,我非常的不想去,因为……在这里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恶魔的气息加重,而那笑容却越加的美轮美奂。
“切,懒得理你这个双面人!”站起来,打开他的手,孔廷准备现在就逃之夭夭。
孟怀一也不急着拦他,只是在他打开门时,双臂环胸悠哉的站在那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嗯,如果廷的女朋友们知道她们心中男人中的男人居然怕蟑螂,你说会怎么样呢?”
孔廷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握着门把的手愣是再也动弹不了,浓黑的眉在那耸啊耸啊,最后带着一团眉心的怒火转过身来,握起拳手,一路冲向孟怀一,“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
阮信信在下班后,本想避过司机偷偷回家,可是谁曾想,孟怀一早就料到她这一招,居然先到学校接了怀儿后,直接到了花物语,而那时,她正猫着腰准备逃跑呢。
“妈妈你在做什么呢?”阮之怀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乍听儿子的声音阮信信一愣,赶紧转身直起腰来,然后便看到一大一小饶富兴味的看着她,顿时囧了一下。
“嘿……呵呵,没啥,妈妈只是在找东西!”尴尬的干笑两声,她的理由实在够拙的,受到了儿子的鄙视后,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看那双带笑的柔眸。
“妈妈,撒谎的时候请更理直气壮一点,要不干脆别撒了!”阮之怀边说边扯着她的手,站到身边,“孟叔叔说要我们帮他个忙,妈妈,你晚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
“呐?没有!”茫然的摇头,不明白他有什么需要他们娘俩帮忙的。
“嗯,那就好,叔叔,我们走吧!”小小的手一边扯着一个,淡然精致的小脸露出小小的幸福,因为刚刚在学校时有人叫他,说他的爸爸来接他放学了了,嘻嘻!
所谓的忙,就是穿得漂漂的去当花瓶,孔家办的慈善晚宴当然包拢了政商两界的名流,面对这种场合,阮信信还没儿子吃得开,人家儿子身边都围了几个小女生小男生的,而她却只能坐在角落里和一盘子的蛋糕作斗争,而那个说需要她帮忙的男人早不知道被哪伙人给拉到哪个地方去寒暄了,唔……其实被大家包围的感觉貌似也不爽的,看他那时的表情就知道了。
呃……盘子太小,装得太少,这么快就吃完了,再去拿一盘吧,站起来,刚想向自助餐桌走去,面前却横挡住一个人,稍稍抬起头,一张美艳高傲的脸便在眼前,她微笑的点了点头,“冯秘书!”这几日在每天中午都要到孔氏报到,她当然认识这位貌似很能干的美女秘书,每天她去时她就都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她,像是敌意,又像是鄙视,总之就是很讨厌她的样子。
“孟先生让我告诉你不要乱走,这样你会给他添麻烦的!”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她自己加上的。
“啊?哦!”心头像是被一根小针刺了一下,嫌她麻烦干么还要带她来。
早成了在场小孩子中心的阮之怀像是感受到妈妈的情绪纸落一般,转过脸看出阮信信的方向,正好看到冯茵如那带着嘲讽的眼,纤细的眸微微一眯,迈开小步伐朝着阮信信走去。
“妈妈!”小小的身体挡到了阮信信面前,看着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与某人相似的眸子闪烁出一道恶魔之光。
“妈妈,这位阿姨是谁啊?”他看着冯茵如,明明是天真无邪的目光,却让她有股全身发毛的感觉。
“阿姨是孟叔叔的助手,怀儿乖,不要打扰阿姨了!”阮信信把儿子往后扯,虽然她这个妈妈当得很不成功,不过自己的儿子多少还是了解的,那眼睛里射出来的光,绝对不是善意的。
“哦……”故意拖了个长音,阮之怀不理妈妈,向着冯茵如走近几步,“阿姨你好漂亮!”这是女人最爱听一句话,即使是在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来的,冯茵如总算露出一个还算是亲民的微笑。
“漂亮的女人如蛇蝎,阿姨,你是哪个呢?”
冯茵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渐渐转化成不可思议,因为她在那如小恶魔的脸上看到了某人的脸,用力的摇摇脑袋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晰一些,努力摆回自己高贵的仪态,看了阮信信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走,可却刚转身便听到阮之怀的声音,“妈妈,对不起,刚才我说谎了!”
“啊?”阮信信莫名其妙地看着儿子。
“刚才那阿姨一点都不漂亮,而且我看到她的鱼尾纹都可以夹死苍蝇呢,可是我怕她伤心,所以就说谎了!”贴在阮信信的耳边,以适当的音量耳语,顺便恶意的眼神飘向正朝他们母女俩瞪来的视线。
阮信信后脑滑下一滴汗,然后悄悄瞄了一眼,头发都快烧起来的冯茵如,迅速扯着儿子逃离她的视线内,原来美女生起气来也会变丑女。
正文 第十章 小小的天伦之乐
“哎,我肯定这孩子绝对是你的儿子!”孔廷在之前刚见面后的震惊——居然是这个小男孩儿之后,便一口咬定阮之怀便是孟怀一的儿子。
“不止长得像,就连那恶损的性子都像哎!”刚刚他俩刚想走过去,便看到那小东西轻步走过去,笑眯眯的便把冯茵如气得半死。
看着娘俩消失在人群中,孟怀一笑着不置一词,忽然,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因为看到敌人闯进自己所有的保护范围内,刚想过去,孔氏总裁,也就是孔廷的父亲孔宪在台上说话,只好暂时停下脚步,与孔廷一起看向台上。
“感谢各位今天莅临寒舍参加这次的慈善晚会,另外鄙人还有一件喜事向大家宣布,那就是孔氏财团将与高氏结成姻亲之盟!”语毕,下面一阵窃窃私语,不刻后便传来轰烈的掌声,不断传来众人的道喜声,下面的孔廷怒目瞪视着台上的父亲,之后转头看向孟怀一。
孟怀一皱着眉头看着台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爷爷只是让我叫你回来!”
“该死的,他以为他是谁?”阿一的话他从来不会怀疑,但那个给了他生命,却又夺走他母爱的男人,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
整个宴会大厅突然变暗,一道聚光灯开始搜寻,不到一分钟便聚到了孔廷的身上,而他此时正是以后背视人,灯光照来时,他转过头,充满恨意的向台上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离开。
主角的离席让这场宴会气氛变得奇怪,某个房间里,孟怀一正面对着孔宪的斥责。
“我们孟家养你到现在,供你读书,让你出国深造,给你上爬的机会,难道只是让你拦个人都拦不住吗?”孔宪坐在棕色的纯皮沙发里,嘴里的雪茄还没来得及点着,已经开始开口训人了。
孟怀一坐在他的对面,脸上的微笑不变,只是在听完他的话后,稍稍放大了唇角的弧度,带着淡为的嘲讽,“叔叔,廷的性格您比我更清楚,如果他想做的事,谁拦也没用,他不想做的事,谁劝也是没用,您太高估我了!”
淡淡的一句话说得孔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确如他所说,自己的儿子就是这样,可是他们孔家当初收养他,不就是因为只有他可以让廷那个臭小子稍稍听话一点吗?现在他翅膀硬了,居然开始违抗他了?!
“阿一,你不要忘了,你有今天全是因为我……”
“叔叔,你说错了!”孟怀一突然打断他的话,他缓缓站了起来,笑容依旧很有礼貌,“我有今天是因为孔家,而我要感恩的是爷爷!”不是他记仇,只是这个男人对于自己妻子儿子所做的事,让他无法去尊敬他,一直以来他尽量不去与他正面冲突,可是今天为了廷,他应该说点什么了。
在孔宪还在怔愣之时,他继续说道,“如果孔氏想进军航空业,那么我会努力帮助叔叔,但请不要把人的感情当作筹码来出卖,廷是您的儿子!”轻轻点了点头,他退了出去,当然也就看不到孔宪在他关上门后眼里露骨的狠劲,他讨厌这个一直冷眼旁观,却像是能看透一切的男子,从他来到孔家时起,便是如此,总有一天,他要将他赶出孔家。
……
看到孔廷气哼哼的离开会场,而孟怀一同时也不见踪影,若不是有高天原在场,阮信信相信自己也一定会带着儿子迅速逃离,这里实在不是她能待的地方,在这里她感觉不到人与人之间的互动,看到的每一张脸都虚伪至极,她不知道孟怀一为什么要带她来到这里,又为什么把她扔到一边不见人影,不过现在她生气了,明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人多的地方,却还是把她抛到一边,实在太可气了。
“这个孔廷是什么东西嘛,真是太没礼貌了!”高天原身旁突然多出一个美女来,一袭浅蓝色的礼服衬托出出尘的气质,身材不算高挑,却玲珑有致,脸上的妆不浓,却精致如洋娃娃,只是她说话的表情与气质有些相悖,但一点不影响她的魅力。
“别说人家,你刚才也还想逃跑吗?”高天原宠溺的摸了摸女孩可爱的梨花头,然后拉过她的手,说:“来我给你介绍,她就是我说的信信,还位小帅哥就是怀儿!信信,她是我妹妹,高叶欣,也就是被孔廷放了鸽子的那个‘未婚妻’!”
阮信信还没有从孔廷的未婚妻就是高天原的妹妹这件事反应过来,高叶欣就一把扯过她的手,兴奋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八年前让我哥天天送鸡汤去的那个女孩啊?哇——我一直很崇拜你哎,我上学的时候忘了带钱,中午让他给我送午餐来他都不干呢!”
“呵——呵呵——”茫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姐姐,你不要太激动,妈妈还没有从你是孔叔叔的未婚妻这件中反应过来呢!”阮之怀很有礼貌的替妈妈解围,因为知道这时的妈妈大脑基本是停止运作的。
暂时舍弃处于游离状态的阮信信,高叶欣将目标转移到另一个令她一直好奇的目标上面,她一点不在意自己拽地的长裙全部都落到了地上,即使貌似粘上了地上某一块不知谁掉下的奶油渍,蹲下来与阮之怀平视,然后她与高天原那相似的丹凤眼里一愣,回头看看哥哥,又看看阮之怀,“哥,你觉不觉得这孩子的眼睛有些像我们呢?”
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一脸阴笑,“哥,当年你是不是做什么不好的事了?所以才那么悉心照顾人家?”嗯,这么想她果然舒服多了。
对于妹妹的阴笑,高天原吓得退了一步,可是对她的话他却不知要如何反应,是否认?还是承认?而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孟怀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高先生,高小姐,孔老先生想和你们谈谈,他老人家正在书房等你们!”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了阮信信身边,很自然的揽住她的肩,并且同时拉回了她的神志。
看到他出现后,她自然而然的露出一抹嗔怨的神色,里面还以杂着几许娇憨,看得高天原心里不是滋味极了,就连高叶欣也觉得莫名其妙起来。
兄妹俩带着各自的想法去了书房,孔老先生指的并不是孔宪,而是孔家的大家长孔介忠,这次的联姻他有所参与,但却一直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这次他叫他们过去,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
……
距孟怀一那次求婚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之后他没有再刻意提起,而阮信信也在自己有意的忘记下忘记了,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孟怀一依旧天天的紧迫盯人,每每高天原来找他的时候他总会适时的出现,然后最后要么成了三人行,要么就是四人行,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显而易见,可是某神经迟钝的傻妞愣是没感觉出来,只是觉得好像两人特别有缘,总是会遇到,对于妈妈的傻气,阮之怀只能叹气,顺便同情一下两个爸爸候选人。
星期天的早晨,母子俩的门铃在八点整被按响,阮信信抓着滚了一晚的乱发打开门,然后看到孟怀一捧着一大束粉色玫瑰站在门口,脸的笑容仿佛冬日里的阳光温暖人心,不等她说请进,便自己不客气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没吃早饭吧,这是刘记的皮蛋瘦肉粥,呶!”像变魔术一般,他手里又多了两份早餐,而阮信信的肚子也适时的叫了两声,不客气的接过粥,放到小桌上,进屋去叫儿子。
阮之怀和妈妈一样,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间,看到孟怀一,亲昵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小脑袋在他的胸前拱了拱,“前天才期末考完毕,好想好好休息!”
“男孩子不可以这么懒惰哦!”摸着他的小脑袋,孟怀一露出宠溺的笑容,曾经或许他讨厌孩子,可是此时此刻,那种人类与生俱来的爱让他的心再也冰冷不起来,他等的只是她的实话。
其实每每遇到这种近乎于天伦之乐的气氛时,阮信信总是有想说出实情的冲动,但每次都让她忍住了,她怕如果孟怀一突然对怀儿改变了态度,怀儿会受到伤害,也怕自己会遭到他的怨恨,唉——真是自私的自己,可是却无法冲破这层心理上的障碍。
看着父子俩在玩着,她进厨房拿了三只碗出来,将粥盛入碗中,叫道,“吃饭啰!”刹那间,她突然有了种家的感觉!精神就这么愣愣的停在了吃饭了的那一瞬间。
父子两人看到她又不知为何发起呆来,两双相似的眼睛相视一笑,露出同样的恶魔微笑,然后由阮之怀揪起嗓子喊道,“抢劫啦,着火了,杀人啦,原子核爆炸啦——”
喊得太逼真,事件太严重,某人根本想都没想一把抱过儿子,钻到了桌子下面,身体紧紧地护住儿子,然后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间又站了起来,接着便是——
乒——乓——
三碗粥同时喂给了光滑的地砖,然后看到她担心的人好端的站在她的面前猛笑,怀里的儿子正发出闷闷的笑声,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生气,因为她是真的害怕,真的担心,因为身边的是她最重视的两个人。
感觉了妈妈情绪,阮之怀装乖的露出小脸,仰头看着她,“妈妈,不要生气,怀儿以后不敢了!”
最没辙的就是儿子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气愤几乎是不受她控制的便消失了,同时再加上一个一直让她没有免疫力的俊脸朝她露出一个迷惑众生的微笑,她便彻底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