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入室  夏天的风也自带着一股燥热,夜空中尽是繁星,不同于现代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黑夜的映衬下,清一色的白,使得这沉闷浮躁的空气添了一丝清明。   年息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在郊外,若是这样走回去,估计明天就能看到一组轰动的新闻,苏家大小姐,yù huō焚身而死,曝尸荒野。   不远处,有一座别墅,年息急切地跑了过去,别墅的落地窗都没有拉上,她便爬了进去。   就去泡个冷水澡,就走。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我只想泡个冷水澡就走。   爬进了别墅的年息,开始寻找浴室。 可是找着找着,她找着了一个男人,狠狠咽了一口唾液,像是要把人一口吞下。 脑子炸开一片,只剩下两个字:男人!   薄邢言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女人爬上了他的床,扒了他的衣服,将他压在她的身下乱来,惊醒眼底闪过一丝讶然,回神,将年息甩下了床底,发出嘭的一声。   他转过身,伸手想要开灯,他竟然差点被人入室强X了!   年息低吟了一声,随而爬了起来,用上整个身子,抱住了男人健硕的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他推回了床上。   “别开灯!”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哀求。   说着,野蛮的手顺着男人的身子,摸索着往上,找到男人的嘴巴,饥渴地吻了上去,毫无章法地乱啃。   “我身材很好……很干净……   长得也很漂亮……不用你负责!”   “唔!”年息难耐地呜咽了一声,终于得到一丝满足,可是薄邢言却不停地在抿着唇躲。   “求求你……亲亲我!亲亲我就好!”而说到最后,已经快要哭出来。   这般眼波流转,长长的发丝垂落在腰间,更是魅惑,他只是看不到,若是光线再亮一点,被任意一个男人看到,恐怕也很难挡得住。   肌肤的相触,荡起一波bō的颤栗,男人和女人紧紧相拥。   她也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药效什么时候被消弭殆尽的。   身旁的男人已经酒足饭饱,深深陷入沉睡。   她却就算累到连手指都难动的时候,她还是,瞪着眼睛,看着已经被乌漆抹黑掩埋了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天际刚刚裂开一丝鱼肚白,年息有些麻木地穿戴好衣服,眼睛空洞得找不到焦距,像个木偶一样,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生怕被人看出什么,又怕自己会露出什么。   可是总感觉好像无论怎么遮,怎么扯,都无法扑灭心底那汹涌冒出来的羞耻,都有一种被bā光了,丢在太阳底下的感觉。   无措而狂乱的不安。   她本不想看这个男人的脸,可是临到了门口,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就一眼。 后来的后来,她是那么的后悔,就因为多了这么一眼。 让她怔了一下 他睡的很沉,那霸道至极的睡姿,挣脱了被单,宽大健硕的后背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与高贵。 薄邢言醒来的时候,发现昨晚那个女人已经离开,惺忪的睡眼展开,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五官刚毅却又不过分粗犷,修长的五指分明有序地扣着纽扣。 薄家乱开一团,薄老太太大怒,“养你们这群废物,连大少爷都看不住!“ 正文 第二章 忌日 年息想,昨晚的事情,她会很快忘掉,很快忘掉,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今天,是年息她母亲的忌日。 年息小的时候觉得,死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那些头发都白了的人才会死,她不需要担心,因为所有的死别,都会在很久很久以后。   可是,她母亲的一头青丝,一直都是她夜里挥之不去的梦,提醒着她,那是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   她一直以为她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她的母亲嫌弃她,怕她成为她的拖油瓶,所以才把她丢在孤儿院,不管不顾三年。   才让她慢慢的,连语言都无法表达,好像与这个世界隔了一扇无形的玻璃。   看得见,摸不着。   母亲的死,像一个铁锤,将那玻璃给打碎了,却没让她来得及去抱一抱她。   她买了一束康乃馨,来到墓园,笑的让人看不出一丝的悲伤,除了那红肿的眼眶周围带着一晕尽显疲态的黑眼圈,但是这些最多不过时说明了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好罢了   在看到自己母亲的墓碑被人推翻的时候,变得有些崩溃。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住手!”   可是没人听她的话,他们还在用着那些个铲子在使劲地挖。   那时候,年息特别想诅咒他们,全去死。   猩红着双眼地丢开了康乃馨,跑了上去,抓住其中一个工人手中的铲子,将锋利的刀口指向那个黝黑的工人,不让他继续,颤颤巍巍地开口,“这是我妈妈的地方,你滚,你们给我滚……”   工人似乎有些为难,“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申雅,是不是她?”   年息的眼眶变得通红,扯着嗓子吼道,“是不是!”   工人看到年息的反应这样激烈,欲言又止,但是年息心中却有了答案。   她丢下了铲子,动手扶起墓碑,囤回原来的位置,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们谁也不许动,我,我很快回来!”   苏家人都知道,每年年轻忌日的那天,她都不回家里吃饭。   这天也是一样。   年息跑了回来,脚上的鞋子踩着厚重的黄泥,发丝有些凌乱。   双目猩红地瞪着正在吃饭的三口之家,视线有些犀利,她觉得讽刺。   申雅瞥了一眼年息,在看到年息身上的泥痕之后,眼角划过一丝嫌恶,刚从死人堆里出来,还弄得这样脏兮兮的。   “年息回来啦,李婶,给小姐添一副碗筷!”   申雅扯着嗓子对着离身悠悠地喊道,尽显贵气。   李婶应了一声,叹了一口气,便进了厨房,年息面无表情地上前,坐了下来。   苏国民蹙了蹙眉心,“既然回来了,就吃饭吧!”   只有苏景承,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年息。   谁都没想到年息忽然会端起桌面上的就往申雅头上泼。   餐厅里面,申雅的尖叫声不绝如缕。   年息咧着嘴在笑,不带一丝表情,漠然堪比修罗。   “你该庆幸,这汤怎么不是刚烧开的!”   申雅的脸色由刚开始的惊恐,到后来变得不可置信,气的发颤的食指指着她,“你,你……”   “我什么,我我就是个疯子,你不记得了吗,我当初可是脑子有病的!”年息笑着,她不想再忍了。   她妈妈都死了那么多年,从来不曾跟她争过什么,可是申雅却一直想要将她母亲的都夺去。   苏国民和她妈妈离婚娶了她,她开始也是恨的,恨这个可恶的第三者,以为是她害死了她母亲。   可是,她后来才从母亲的日记里知道了母亲的病情,也知道,就算没有申雅,她妈妈也会死。 妈妈想让她好好活着,像一个从未经历伤痛一样的孩子,所以,就算不知道自己快不快乐,她都一直这么努力地笑着。 正文 第三章 决裂 “胡闹!”   苏国民用力将手上的饭碗拍在桌面上,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势的气息。   “跟你申姨道歉!”   年息瞥了一眼,嗓音有些尖锐,“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苏国民怔了一下,却仅仅是瞥了一眼申雅。   年息看到苏国民这样的表情,想笑,可是也想哭,心疼啊!   “你不是说把那块墓地给我了吗?你,你为什么又给她了?”   年息怨怼地瞪着苏国民,说出的话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喉咙的干涩,使得她的嗓音异常的沙哑。   苏国民坐了下来,看了年息一眼,“我……”   年息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你也别说了!”   苏景承,走到年息的身旁,扯住年息的手腕,“你先上去洗漱一下,我保证你妈妈的墓地……”   “不用你假好心!”   年息甩开了苏景承的手,眼底一片薄凉,淡漠地瞥了一眼苏景承,像一个弄脏了衣服的小女孩,有些焦急地拍着自己的衣服,“脏死了,怎么这么脏?”   苏景承脸色有些僵硬。   眉心狠狠蹙起。   可是他却只觉得羞愧,毕竟是他和他母亲对不起她。   “够了!”   苏国民手背青筋有些暴起,强势地瞪着年息,“滚回你的房间去!”   年息却不为所动,收起自己满心的委屈,“我妈妈的墓,我自己迁!”   说着将手伸向苏国民,“我要500万,你给了我钱,我就不是你女儿!”   有了钱,她可以给母亲买一块最好的墓地,安安静静的就好,她妈妈一定不想看见申雅这个女人。   啪的一声,年息被苏国民掴了一巴掌。   年息却只是笑,还是笑,苏景承脸色有些难看,地扯住年息,“你说什么混帐话!”   年息不为所动,“打也打了,给钱吧!反正我也不姓苏,你这个爸爸,我其实早就不想要了!”   苏国民气急,“混,混——账!”   餐厅内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申雅在楼上,听到下边的动静,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年轻,当初你都争不过我,现在年息,更不可能争得过我。   餐厅内除了苏国民像是心脏病发了一样在拼了命地深呼吸之外,鸦雀无声。   苏景承忽然往楼上跑。   推开母亲的卧室,看着正在给母亲吹整理头发的佣人,“出去!”   申雅撇了撇嘴,“怎么回事?”   苏景承却只是上千扯住申雅的手腕,“妈,下去给年息道歉!”   申雅一听,五官都变得扭曲,“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为什么让人去挖年息母亲的墓?妈,你这次做的真的很过分!”   申雅忽然扯着嗓子,“年轻她在和你爸爸离婚之后才死的,凭什么站着你爸爸妻子的墓地!”   “将来我死了之后,我埋哪?   我才是你爸爸的妻子,陪他走到百年的人!   凭什么你父亲死后,躺在他身边的人是她?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她不是要和她爸解除关系吗?   ”说到最后,五官都变得扭曲而狰狞。   申雅推开苏景承,掠过他往楼下走。   “苏国民,我今天就告诉你了!   我忍了这么多年!   你就说一句,给她钱,或者是跟我离婚!”说着还伸手扯住了年息的衣袖,年息一挣扎,宽松的衣领被扯得滑到肩膀处,那一深一浅的印记便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年息扭过头,迅速扯起自己的衣服,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兽,本来红了的眼眶越加猩红,脑袋垂得低到了尘埃。   有种很强很强的窒息感,申雅最先回神,鄙夷地瞥了一眼,“婊子!”   刚说完,一个尖锐的巴掌声传来。   年息没想到,被打的还是她。   没有问一下,她是不是自愿的。 正文 第四章 撞破      苏国民被气得进了医院。   年息没有去看他。   是申雅丢了500万给她。   年息花了钱,小心翼翼地将母亲迁到了江城最好的墓园,环境很清幽,还会有人定时来打扫,完全不比苏家的那块墓地差。   她身上只剩下两百万。   够她吃喝拉撒地一辈子无忧无虑了。   拿着那张存着两百万的卡,她笑着蹲在母亲的分前,“妈,你看,我还有两百万,我会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我一点都不稀罕苏国民!”   说着说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眼泪掉了下来。   “我会常常回来看你!”   说着站了起来,离开了墓园。   年息是来找乔西洲的。   她喜欢乔西洲。   听说乔西洲在甫城,她便找来了。   她不知道乔西洲是不是喜欢她,可是人,乐天派久了,总喜欢往好的方向想。   就像乔西洲。   她喜欢他的时候,她会想也许乔西洲也喜欢她呢?   却没有想到,如果乔西洲真的喜欢她,他怎么会离开江城那么久了,也不打电话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明明江城离甫城那么近,他却从离开那天起,也没回来看过她。   每次都是年息傻不拉几地打着电话,问长问短。   年息来到甫城的时候,天有些灰。   下飞机之后,立马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这一个地址。   并没有半刻的停歇,便冲冲忙忙地拖着行李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来到乔西洲家楼下的时候,刚好有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年息看了一下,是乔西洲的母亲洛符音,刚接起电话,她来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洛符音的兴奋的声音,“年息呀,乔伯母刚刚去跟你爸爸提亲了,伯母一直知道你喜欢西洲,伯母希望你们尽快结婚,不结婚先订婚也行!”   年息只觉得轰隆一声,脸红成了一片,却有些纠结,“乔大哥……”   “你乔大哥不会拒绝的!”   ……   挂完电话之后,年息有些紧张地往里面望去。   乔西洲的家并不在市区,在郊外,空气很还不错。   刚好看见门没关,她便拖着行李进去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看见这样狗血的一幕,男的狂野健硕,女娇柔白嫩,画面真实唯美啊!可是那男子为什么偏偏是她最爱的。   若是平时,看见这样的场景,她估计会躲着多看一会,可是当那个狂野健硕的男人是乔西洲的时候,她的身子却忍不住地颤抖,手有些发麻,像是忽然被抽光了力气一样,差点连行李都抓不住。   心真的很疼,很疼。   她一直喜欢的乔西洲,也不是她的。   真好,这回她不用纠结了,她可以不用纠结以后和乔家的婚约,也不用担心,和乔西洲结婚以后,还害怕他问她她的初次去哪了!   唇瓣被咬的发白,最终却只是悄悄地拉上门,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   走的时候,习惯性地猫着步子,步履却其的娴熟,就好像,她一直都这么过来的一般,小心翼翼的。 正文 第五章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   还好,没有说出口。   不然她一定会很尴尬。   老天也不算对她太差,起码在她想入非非时候,及时让她回到现实。   年息忽然想到自己和乔西洲的相处方式。   似乎乔西洲不喜欢她呢,可是即使知道自己和乔西洲已经不可能了,可是想到乔西洲从来不曾喜欢她,她就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想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好了。   她还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过日子,像从来没有遇见他们一样。   年息买了很多啤酒,喝得醉了,直接在路边的公交椅上躺了下来。   满脸通红。   嘴巴砸吧着,让本来就有些婴儿肥的脸变得越加可爱娇俏。   只是喉咙里溢出的呜咽声,出卖了她的情绪。   脑子迷迷糊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忽然间,就跑到了马路中间。   薄邢言踩下刹车之后,年息整个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趴在自己的引擎盖上。   “死了?   薄邢言蹙了蹙眉,他是毁尸灭迹还是报警?   脑子以飞快的速度在转动,想着怎么压下自己撞死人这么一个不光彩的新闻。   薄邢言从车上下来,很是嫌弃地上前用食指一挑,年息就这么华丽丽地从车滑下。   肉tǐ和地面的接触发出沉闷的声音,地面的尘埃也随着有些飞扬。   年息被摔得呻yín了一声。   薄邢言回过神来,眉心挑了挑,伸手将年息拎了起来。   年息摇摇欲坠地站在薄邢言的面前,眼眶红得像兔子一样。   她却在薄邢言没有回神的时候,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薄邢言的左胸最脆弱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薄邢言有种被人重伤的感觉。   更令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年息忽然整个人跌上了他的身上。   向来讨厌别人触碰的薄邢言狠狠蹙起了眉心。   刚想伸手将年息推开,年息却抽噎着,哭得不能自己“你把我带回家吧,我给你当老婆,我只是想要一个家!”   刚说完,整个人就从薄邢言的身上滑了下来,蹲在大马路上,刚好遇上蚂蚁搬家,年息就伸手数蚂蚁,眼中闪着略带晶莹的惊喜,好多蚂蚁。   看着蚂蚁一个紧接着一个,爬到路边的泥沙上,年息一直沿着蚂蚁线,到了蚂蚁穴,就伸手去扣。   “我也想住进去!”   她喃喃道,嗓音透着浓浓的哽咽,可是又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天真,莫名的令人不忍。   “讨厌,怎么都没有蚂蚁?”   年息一直在自言自语,蚂蚁穴已经被她给挖平了,她还在继续。   薄邢言微怔。   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疯了,转过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可是半响,又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走到年息的身后,抓着年息的衣领后脖,快速地连拖带拽地往自己的车子靠近。   年息一直在呜呜地抽噎着,垂死挣扎般地对着那窝已经被她糟蹋得面目全非的蚂蚁穴,晃着手,使劲地隔着空间,抓呀抓,就好像蚂蚁穴就是她的家,那些蚂蚁就是她的兄弟姐妹。   好可怜,再也见不到蚂蚁姐姐和蚂蚁弟弟了。 正文 第六章 我要告你   薄邢言从年息脸上委屈的表情,读取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弱智的信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捡回来,明知道这是鸡婆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将她丢下。   年息很不安分地在在薄邢言的车上乱动。   常常将脑袋伸过前面,让人有种她到前面来的感觉,薄邢言担心出意外,便踩下了刹车,下车后,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可是已经来不及。   年息硬生生地透过前面的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空隙翻了过去,嘭的一声,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   年息摔了下来。   薄邢言脸皮抽了抽,摔上了车门,再次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伸手将年息给扶了起来,拉过安全带,给年息扣上。   因为有了安全带得到束缚,年息也安分了一些。   第二天,年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脑子里的昨天记忆回笼,她有些呆滞的目光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转瞬即逝。   看着自己身上完整的衣物和沙发旁边的行李箱,松了一口气。   深呼了一口气之后,站了起来,整理过自己的衣衫之后,便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里面走去。   “有人吗?”   年息开口。   人家看她可怜,没让她露宿街头,说什么她似乎也应该说一声谢谢。   薄邢言一大早被人喊醒,向来有些床气的他,狠狠蹙起了眉心,随意地套上一身睡袍,便走了出去。   年息看到一脸凶神恶煞的薄邢言的时候,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却强装镇定。   认不出,一定认不出的吧!   可是薄邢言却没有理他,只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往卧室里面的浴室走去,年息松了一口气。   年息并没有意识到,他是要去浴室,于是,拖着行李跟在了后面。   行李箱下两颗滚轮在轱辘地转动着,真是扰人清晨,起码薄邢言是这样想的。   “那个,谢……”   年息边跟在薄邢言的身后,边开口道。   可是还没说完,薄邢言忽然转过身,往满是男人器械的浴室瞧去,年息莫名,视线紧紧跟上。   薄邢言白了一眼。   年息瞥了一眼里面的风景,摇得跟个鼓浪似的,下意识的垂下了脑袋,可是又看到了薄邢言肌理分明弩张的胸肌,泛着野性的光泽,老脸一热,又有些浮想联翩。   “谢谢!”年息自觉地后退一步,囧囧地退回到客厅。   说不定人家早晨有洗澡的习惯。   再则,如果人家要尿尿,她也没有要偷听人家嘘嘘的习惯。   薄邢言洗簌玩了之后,走出客厅,看到仍然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的年息,倒是有些诧异。   “你好啦?”年息站了起来,“那我就走了!”   说着拖着自己的行李,往门口走去。   薄邢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站住!”   年息一怔,有些疑惑,她倒是不怕自己有什么人生安全,毕竟人家的人品就摆在那,她从昨晚就可以看得出来。   “嗯?”   “我打算告你……”   年息瞪大了眼睛,“告我??”   呵呵呵……   年息不停笑,年息觉得薄邢言一定是说笑的,好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这完全不符合好人的定义好吗? 正文 第七章 私了   作为一个好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应该是实行没关系,不客气这些政策才对。   像告人,这样的得饶人处不饶人的事情,应该是坏人做的。   薄邢言镇定自若地瞧着一个劲在虚笑的年息。   年息败下阵来,很努力地回想,“你为什么要告我?”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肯定没有性侵薄邢言。   所以,他为什么要告她?   薄邢言看着年息一脸迷茫的样子,断定年息是断片了。   也好,这样才好糊弄。   “昨天晚上,你忽然闯红灯,我为了不撞到你,极速打转方向,撞到了旁边的电线杆,引擎盖已经凹了进去!”   年息又回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   叹了一口气,“我们私了吧!”   薄邢言瞥了一眼年息的穿着,满身的街头风味,衣服的裁缝手法也并不精致。   如果她没猜错,年息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大街上整天喊跳楼价的地摊货。   50到100元不等。   “可以!”   说着拿起桌面上的单子,递到年息的面前。   年息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日期,确实是昨天晚上的单子。   她伸手,开始在上面点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   哪有这么贵的?   再数数,“12345……”   “五个零?”   薄邢言拿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说呢?”   “诶,你那什么车啊,这么贵?”   年息当即反射性地开口。   薄邢言并没有应她,“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不还钱,为了保证法院的传票顺利送达你手上,你哪也不能去!”   年息一噎,这样不屑于解释的性格真的好吗?   她明明只是好奇,这什么车,作为肇事者,想知道自己究竟伤害了什么东西,难道不应该吗?   更重要的是,谁家的车子,那么贵,连个保险都不报,脑子抽筋了吗?   “这么贵的车肯定报了保险了……”   薄邢言一个冷眼飘了过来。   年息深吸一口气,“私了私了!”   不就三十多万吗?   以前她没有,现在她有。   她现在可是个手持百万的小富婆,没了三十多万,还要一百多万。   就当是三十万买了个平安。   “帐号给我,我给你转!”   年息说得一脸洒脱,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长着一颗漂亮的脑袋的男屌丝。   她有了一种拯救了一个即将走上歧途男人的自豪感。   可是,当她在楼下看到薄邢言开出来的迈巴赫的时候,她诧异得合不拢嘴。   真正是屌丝的,肯定是她自己。   年息有些忐忑地和薄邢言一起来到了银行。   将手中的卡递到了业务员的手上,“转账!”   可是过了许久,银行的小姐仍然没有开口让她输入密码。   反而蹙着眉心,“小姐,您的这张卡的资金已经被冻结!”   年息腾的一下,从活动椅上蹦了下来,“开什么玩笑?”   薄邢言剑眉一挑,就知道你没钱,装,你倒是装。   苏国民醒来之后得知申雅给年息丢了500万,气得差点再次晕了过去。   当即让苏景承冻结了年息银行卡的资金,并让苏景承马上派人去找年息。   申雅看着双眼有些猩红的苏国民,生平第一次看见苏国民发这样大的脾气。   气得脸都绿了。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现在倒是急着去表父爱!苏国民,你真是够虚伪的!”   苏国民被申雅说得涨红了,吼了一声,“滚!” 正文 第八章 虐死你这种公路渣滓   年息悄悄地瞥了一眼薄邢言,尴尬得额角冒汗。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们换另一种方式解决问题行不行?”   薄邢言眉心蹙了起来,并没有打断年息的话,并示意她继续说。   “我可以分期付款!”   薄邢言嫌弃地瞥了一眼年息,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他的视线一般。   言简意赅,完全不愿意浪费自己一滴口水一般,“三天,给不了就告你!”   “你可以走了!”   年息这下真有些耸了,哀怨地拽住薄邢言的衣袂,“那能不能延长一下还款时间!”   薄邢言嫌恶地甩开。   “多长?”薄邢言下意识开口,看我不虐死你这种公路渣滓,延迟,不加急已经对你很好了。   “无限期!”年息脱口而出。   薄邢言蹙眉,像最后结果却是一个免谈!   年息一定以及肯定,他那话一定是没有经过大脑,完全是为了耍她。   深吸气,再呼气,仍然不能安抚内心的草泥马。   摸了摸身上,“我的东西呢?”   薄邢言挑眉,在年息面前摆了摆。   年息上前就要拿过身份证,薄邢言却没让她如愿。   “你干嘛!”   “你现在可以走了,但是这个我先扣着!”   年息一噎,“我……”   妥协道,“我不会耍赖的!”   薄邢言嗤之以鼻,“口头保证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东西!”   那声音真是嗤之以鼻得令年息莫名的想要妥协。   就好像,口头保证真的是那样无用一般。   身份证被他扣着,不担心找不到人,可是她却忘了,身份证掉了,一样可以挂失,有一种行为叫逃跑。   年息想过了,她一回到江城,立马挂失补办身份证。   然后,跟苏年借钱逃跑   真要赔钱,就找到苏家去。   看着薄邢言这么一副镇定自若的画面,她也很一脸镇定自若,反正对策都想好了。   那天的汽车乘客很多,每辆车都是人满为患,年息来得迟,最后一班车竟然严重超载。   当最后一辆车开来,年息看着收银阿姨像古代青楼老鸨一样在召唤着自己,头皮有些发麻,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   可是年息没想到,这辆车,竟然半路被交警给截了,没有身份证的年息。被迫和司机一起被警察叔叔们带回了警察局……   警察垂眸漫不经心:“姓名!”   年息:“年息!”   警察还是垂眸漫不经心:“性别!”   年息瘪了瘪嘴,“男!”   警察龙飞凤舞地画上一个男。   年息无语,这警察叔叔真是逗,她是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身材凹凸有致,怎么就成男人了呢?   ……   年息就这样甫城的警察局正经地坐了三小时,警察问她要身份证,她没有,家人联系方式,还是没有,反正就是什么都没有,最后地址。   “江城朝阳区海城路187号!”年息习惯性地开口,却在说完之后,忙不迭地纠正,“不是!”   整个过程,警察叔叔脸头都没有抬起瞧过她一眼,她一报上这么一个地址,马上策马奔腾地站了起来,“耍我?”   江城就在邻市谁不知道江城朝阳海城那一带的小区是富人区。   “江城?还海景路?我让你待一晚上小黑屋,就知道自己住哪了!”   真心的,警察蜀黍看着年息身上穿着的衣服,一身的地摊货,心里啐了一口,真以为警察没什么钱,认不得名牌? 正文 第九章 适合坐牢的自知之明   年息纠结地拽着裤兜里面的纸条。   这是薄邢言的银行帐号。   年息在心里挣扎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认命般地抽了出来。   察局通过银行卡帐号找到了薄邢言的电话。   年息一脸神气地拿起了警察局的电话,打给了薄邢言。   一听到对方接通了电话,年息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对着一整天给她摆臭脸的警察哼了一声,想想这薄邢言,可是开着千万的车,说不定一声令下,能把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警察给发配到边疆去。   想到这,一声大哥飘了出来,带着满腔的狗腿。   年息义愤填膺地说了事情的经过,这过程也算得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年息打算再编得可怜一点,但是那边似乎不为所动,“重点!”   年息头皮一阵发麻,轻轻一问,捂着话筒,“我呀,我年息呀~~”   年息故意将自己的名字拉长,以免人家不记得。   薄邢言蹙眉,“有钱了?”   如果年息真有钱还他,那真是意见没趣的事情。   年息嘴角抽了抽,真心觉得他开口闭口都是钱,太没有爱了,“你,你能不能来警察局保释我?”   年息其实也是觉得这事很悬,毕竟跟人家不熟。   果不其然,那边连想都没想地,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嘟嘟嘟的忙音传来,年息狠狠鼓起了腮帮。   警察叔叔看着年息,晃了晃脑袋,还很不要脸地伸手扯了扯年息身上穿着的意见T恤,“家住富人区哦?那我是C城首富他儿子你信不信?”   年息一怔,一本正经地开口,“不信!首富他只有女儿!”   警察呵呵一声,“那你家住哪里?”   年息瘪了瘪嘴巴,白了他一眼,瞩瞩地瞪着他,“警、察、局!”   再次拿起了电话,再次摁上了薄邢言的电话号码。   年息不说话,薄邢言心情有些烦躁,再次挂了电话。   她再打,通了之后,又还是不说话。   年息想过了,她要是出不去,薄邢言也别想睡安稳觉。   年息打得薄邢言烦了,最后干脆关机了。   她再次让警察叔叔查了薄邢言家里电话。   年息再次开口,薄邢言知道那肯定是那小妮子的电话,却还是接了起来,年息还是不说话。   像是知道薄邢言会挂电话一样,年息在薄邢言要挂上电话的时候,脸上霎地闪过一丝惊慌,“等等!”   没有听到讨厌的忙音。   年息心里莫名地安了安,鼓囊这腮帮,“你,你,你要是不来,我就不还你了!”   没有听到薄邢言果断的拒绝,年息心里有了一丝底气,揪在年息的小心肝刚刚回到原位,忽然听到薄邢言淡漠的,“你也知道有你比较适合坐牢这样的自知之明!”   年息一个踉跄,轰隆的一声,像是刚刚遭受了一场晴天霹雳,将她霹得外焦里嫩。   心里拔凉拔凉的。   薄邢言最后把电话线都给拔了。   年息在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的无法接通的声音时,还想说什么,心里却一阵酸涩,连她生她养她的父亲,都不管她,她凭什么觉得一个陌生人会管她的死活?   很多东西,想通了,就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年息感觉别人踢了她的腿,她迷茫地挣开眼睛,望向那双标准的大长腿,然后往上,再往上,看到那张冷冷的俊脸。 正文 第十章 不想坐牢   年息一怔,却矫情地地转过身,蹲在地上,不理他,“不是说让我坐牢,来这里做什么!”   薄邢言没心蹙了蹙,点了点头。   薄邢言往旁边一站,年息就看到以为一口金牙,肥头大耳的男人。   年息狠狠咽了一口唾液,“这是你爸?”   薄邢言脸一扯,这种女人就是欠告。   把她丢牢里,做到穿孔。   嘴巴臭的逆天。   “你好,我是薄先生的代理律师……”   年息一听,双手反射性地打了一个叉叉,“停!”   猛地转身,拽住了薄邢言的衣服。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polo衫,年息刚才没怎么注意,这回惊慌失措一爪子抓上去,在白色的一身上,留下了一个五指痕。   薄邢言瞥了一眼,扯过自己的衣袂,周身也随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嫌弃。   年息不止闻到了那嫌弃的味道,也看到了薄邢言眼里真心实意的嫌恶。   瞧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是有点脏,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一刻,她看着薄邢言一身的白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生出了一股有些强烈的自卑。   年息拽紧了十指,垂下了头。   怔怔地看着地上也已经脏到发黑的帆布鞋。   这种感觉,让她连头都不想抬。   “我不想坐牢!”   年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坐牢。   看着眼前的薄邢言,眼底散发着一抹精亮的光。   薄邢言有些发怔。   揪在薄邢言失神之际,年息一把用力推开了薄邢言。   薄邢言猝不及防,踉跄着往身后推了两步。   年息飞快地从小黑屋里窜了出去。   薄邢言其实是来保释年息的,没真想告她,警察以为薄邢言和年息谈妥了,看着年息跑了出去,只以为两人在闹别扭。   晃了晃脑袋。   薄邢言其实是想吓唬吓唬年息,可是却不知道年息竟然反应这么大。   有些怔然,心里闪过一抹异样。   就好像,好像他错了一样。   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年息漫无目的地跑在马路上,心里的慌张一波bō袭来,一路上都在喃喃,我不坐牢,不要坐牢。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一个人。   她什么都不会,进去以后肯定会被欺负,就像以前在孤儿院一样。   听说牢里的女人都不是好人,她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真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因为,再也没有人会保护她。   年息看得很清楚,前面是红灯,不能过去,过去了又得被抓。   薄邢言还跟在身后。   年息往身后看了一眼,脸色发白,像是看到魔鬼一般,脚底一抹油,跑了过去。   她想她闯了红灯,薄邢言肯定不会跟着闯,跑快一点,应该不会撞车的,交警还可能抓不到,还能甩了薄邢言。   薄邢言看着年息跑了出去,看着年息左边呼啸而来的红色跑车。   脚下一顿,神情有些呆滞,半响没回过神来。   年息听到左边的跑车急刹车的声音,橡胶轮子和黑色的柏油路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惊得年息尖叫了一声身子一软,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眼前发黑。   年息躺在地上,努力地地扇了扇两下眼皮,看到越来越近的薄邢言,“不想,坐牢”   “不想死!”   这才彻底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