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次交锋 燃冰火焰(曲红)

    前言

    浅金色的阳光透过绿叶普照在广博的大地上,这里的人满面笑容,都是一副清闲的模样。

    苏博文洛是一个发达的国家,这里别有一番法制,人权得到最大的彰显和维护,从民众的思想深处根除了种族的歧视。

    苏博文洛的政府只以一个人或团体为社会和民众所做的贡献来评判其价值,以其危害社会、民众的程度定其罪行。从不以职业论贵贱,不以身份论尊卑,对黑白两道没有泾渭分明的区分。

    在苏博文洛,只要你对社会对民众有积极影响,你就可以坦然地存在。

    但是只要是黑道,都有其共同之处。苏博文洛政府的做法是:面对公众申明并不鼓励黑道的存在。另一方面,极力扶持一个黑道的大帮派作为清道夫,负责清洁全国的黑道组织,主持黑道的正义,让国内的黑道不至于走得太偏,同时鼓励黑道帮派漂白自己,早日走到阳光下,加入到白道中来。

    

    第一节被擒

    狂肆的北风下,纷飞的是一头的秀发,纠结着慌乱的心绪。

    “月秋,别去!你听到没有!”钟含呵斥的声音随着飞奔出院门的身影,冲向门外已经发动的一群摩托车。

    “姐,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哪一次不是大胜而回?你就耐心等着我们回来吧!”钟月秋话中满是年轻人特有的狂妄自信,从来不把姐姐的苦心相劝当一回事。

    虽不过十八九岁,他仍相信他的弟兄们是最强的——因为他们都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精英,赤胆忠心,骁勇善战。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和他一样年轻,一样干起架来就不要命。亡命的打法是任何人都无法等闲视之的——这也就是他短短几年就能壮大“中天盟”的原因。

    “我叫你们别去!‘青焰盟’势力庞大,不是你们惹得起的!”钟含的声音是急促的规劝和命令,虽知无效,却不得不为之。因为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去送死。

    “大姐大,没关系的啦,你不用担心。”

    “是呀,老大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也不会给你丢脸的啦。”

    “……”

    助兴的是早已坐在摩托车上待命,热血沸腾,跃跃欲试的狠命少年们——世人眼中的叛逆分子。

    他们不是不知道混黑道的危险,但他们就是喜欢危险,喜欢把小命拿来搏。世上可以做的事情那么多,他们就偏偏对那些都没有兴趣,所以跟白道走得是越来越远了。

    即使是在苏博文洛,在世人眼中看来,会选择走黑道的,依然是那些爱刺激、不想要命的无聊分子。因为当今的政局如此稳定,国家政策对每个安居乐业的民众都有利,阳光底下有太多的好职业可以选择,随便一份工作都可以养活自己。谁会喜欢整天把自己的小命悬在刀口上过日子?就只有那些嫌命太长的无聊人士了。

    “小玫,劝大姐大回院!弟兄们,出发!”早已蓄势待发的钟月秋不再浪费口舌,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紧跟着的是一帮他引以为傲的死忠弟兄。

    “月秋……”钟含欲拖住车后座的手落了空,追出的脚步抵不上绝尘而去的车队,只好愤愤地停步,顿足。

    “大姐大,算了吧,老大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听你劝的。”跟在一旁的小玫无奈地说。

    “真的没用吗,小玫?为什么月秋总是不肯听我劝,他还要叛逆到什么时候?我真的束手无策了……”钟含无限失落地走回大院,虚软的脚步仿佛踩不到实地,内心充满对爱弟无法规劝的无力感。

    “我也不知道,也许要看老大的自我决定吧。”小玫也无法给予答案。正如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迷恋钟月秋——迷恋这么一个醉心黑道的叛逆少年,甚至不惜为了跟随在他身边,而瞒着所有亲人朋友,费尽心思也要加入到他的队伍中来一样,这一切仿佛毫无答案可言。

    担心就像一只啃噬人心的蠹虫,钻遍人的五脏六腑去肆虐。

    钟含翘首窗前忧心等待了一夜的身影已经僵硬,但仍不甘心回房休息。

    天方破晓,宣告钟含的等待落空了。小玫端坐在电脑桌前瞪着电脑又整整一个晚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却一丝信息也没有,室内充斥的是心慌和惶乱带来的空前沉寂。“若九点钟前还收不到任何信息,就派几个人去探一下消息。”钟含下达最后指令。

    “是,大姐大!”小玫咬牙接下命令。

    近午的阳光是冬日难得的暖源,可惜射不进钟含愈发森冷的内心。派出去探查的人手迟迟没有传来消息,她交握的双手已经禁不住有些酸麻。

    杂沓的脚步声由门外快速传来,钟含转身迎向来处。

    “大姐大,不好了!老大他们夜袭‘青焰盟’,撞到‘冷面撒旦’樊预衡的手上,全部被掳获,没有一个人逃得出来!”赶回来报信的手下满头的冷汗,面色泛白。

    跟在他身后冲进来的小玫的情绪也是激动万分,凡是混黑道的人都知道,“青焰盟”的“冷面撒旦”是同道人中最具震撼性的黑道人物之一,令人闻风丧胆。

    传闻“冷面撒旦”不轻易出手,一出手便手到擒来,从无例外。这一次钟月秋这帮初生牛犊算是踢到铁板了。

    “知道你们老大现在的下落吗?”钟含以异常冷静的口吻发问。虽早已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真遇上了还是免不了心中慌乱。

    “听说今天一早已经被押回‘青焰盟’总部,但没有人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大姐大,现在该怎么办?”小玫望向她的双眼中掩不住满心的慌乱,头头和一干精英失手沦为别人的阶下囚,现在整个“中天盟”上上下下已经乱成一团,所有的人都在惶惶不安。

    “走,我们去探一探,想办法把人救出来。”钟含回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以及她惯用的飞镖。

    非到不得已,她并不想出手伤人,但为了救回弟弟,她会不顾一切!

    第二节冷面撒旦

    “青焰盟”在道上的地位并不简单,它虽有黑道背景,却也同时在白道中享有极高的声誉——事实上,大家都心里有数,“青焰盟”就是这一代的黑道中被政府挑中的黑道清道夫。

    所以混黑道的人,凡有识之士,不敢轻易招惹它。也只有钟月秋这帮无知少年,才敢不知死活地想去和它抢地盘。

    “有查到什么消息吗?老大被关在什么地方?”小玫还没等车停好就已迫不及待地发问。

    “防备太严,我们没法子进去,只知道老大他们自从被带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过,现在肯定还在里面的某处。”

    钟含点点头,转向小玫,问:“小玫,你有办法吗?”

    小玫是个电脑高手,负责盟内各项信息的处理,同时也是“中天盟”的内务总监。

    “就算没有我也会想出来!”小玫咬牙说,走到侧门前,开始研究“青焰盟”的电子监控程序的破解方法。

    侧门缓缓地自动开启,门内正如事先预料般是个不起眼的角落。

    钟含跨下摩托车,来到门前,“你们要两个人跟我和小玫进去,其他的人在外面把风接应!”

    很快地有两个比较大胆利索的手下站了出来,跟在钟含和小玫身后闪进侧门。

    缩身躲进阴暗的墙角边,钟含抬头仰望着眼前高大雄伟的建筑物,发现自己把事情想象得太容易了,真正面对时根本不知从何下手,她回头看向身后的小玫,“小玫,你猜他们会把人关在哪里?”

    “一般应该是关在地下室或楼上的密室里。”小玫也只能猜测,她一向只负责内务监督。而眼前的大楼看起来比较像办公大楼,一点儿也不像黑道聚集地。

    “那我们应该从哪里找起?”钟含皱眉问。

    “我们尽量往暗角找吧,现在是白天,我们的目标太显眼,容易被对方发现,大家要小心一些!”小玫低声说。

    “好,我和你各带一个人,我们分头找吧,有什么状况记得警示对方。”钟含回头向一名名叫阿斌的手下招手,两人悄悄摸向另一个方向。

    “小心呀,大姐大!”小玫在后面轻声低呼。

    “你们也一样!”钟含头也不回地朝她招了招手,带着阿斌走了。

    “那栋楼很古怪,大姐大,你想老大他们会不会就被关在那上面?”阿斌在廊柱后稍稍探出头去冷静地观望着顶立在他们侧前方的高楼。

    据说“青焰盟”是个神秘的组织,其行事准则也与众不同。

    “我很好奇,你们躲躲藏藏了老半天,到底在找些什么?”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倏然自两人身后响起,吓得做贼心虚的两人差点惊叫出声。

    钟含和阿斌霍地回头: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挑修长的他唇勾冷笑,手中把玩着一把精巧的手枪,半遮面的长发下是一张俊美的脸,脸上的神情邪恶似撒旦,正在颇具玩味地低头睥睨着半蹲在地上的他们两人。

    “啊!冷面……撒旦……”阿斌震惊地低声轻呼。

    “他就是‘冷面撒旦’?”钟含不敢置信:传说中的恶魔似的人物竟然是眼前这个身上没有一丝黑社会气息的男人?!

    这样的一个男人,纵然手上拿了一把手枪,看起来还是比较像一个在商场上厮杀的社会精英,而不像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社会杀手,因为他的气质太干净了,丝毫没有戾气。

    是这个时代错乱了吗?还是她已经严重脱离了这个社会的发展步调了?为什么连这样的人都跑来混黑社会了?

    第三节纯净美人

    那个男人朝钟含礼貌地颔首:“幸会了,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你们一定没有经过我们警卫室的允许,因为那里没有你们的登记记录……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在我们的大院里找些什么,但我一向尊重女性,初次见面,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请两位依循常规,从大门出去吧!你们的朋友已经先你们一步出去了。”

    他淡淡的语气中是飘忽的轻松和笃定,轻易就能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钟含和阿斌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双眼保持警惕地望着他,揣摩着他脸上的表情,暗自在心中估量着眼前的形势。此行目的没有达到,但这个男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来他们今天的行动只好到此为止了。

    跟在号称“冷面撒旦”的黑道战将樊预衡身后,钟含带着阿斌一言不发地走向大门方向,走前面为他们带路的男人则迈着优雅的步伐,宛如走在T型台上的模特儿。

    三人还没走近大门,宽敞的铁门便径自打开,一辆银灰色的高级轿车慢悠悠地由门外驶了进来,车身那睥睨一切的气势仿佛向世人宣示其主人的嚣张与不可一世,让钟含打从心底不屑车中的人。

    “吱嘎”一声,轿车阻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个笑吟吟的男人自突兀停住的高级轿车上下来。

    他一身合体的西服,利落的剪裁,一看即知是名家手下的骄傲;扎在脑后的长发掉落了几绺在颊旁,像在说明他的顽皮;和煦的笑容盈满他深邃的双眸,仿佛在瓦解旁人的防备。

    这个男人绝对有耀眼的本钱,但一样不像是一个应该出现在“青焰盟”这个黑社会组织总部的人。倒比较像一个在华宅中享受荣华富贵的富家子,或是一个坐在宽阔的办公桌后悠闲地批阅公文的天之骄子。而不管是哪种人,他都应该属于那种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也正是钟含生平最不屑的那种人。

    “大姐大,这个男人就是‘青焰盟’的头头——年放蓝……”阿斌凑近钟含身边偷偷地压低声音提醒她。

    “噢?”钟含心中又是一阵诧异:原来这个“青焰盟”专门出产一些披着人皮的狼,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管是“冷面撒旦”樊预衡还是眼前这个姓年的笑面虎,都是内心奸险狡诈之徒,偏偏他们的外表却可以成功地把这一切掩盖过去。

    和这样的人为敌,难怪钟月秋那群有勇无谋的草包会全数遭擒。

    “预衡,今天家里来了贵客呀?”潇洒地步下车的年放蓝,一双弯成半月的眼中盈满了笑意,成功地把他眼底那抹狡诈的精光掩住,察探意味颇浓地扫视樊预衡身后跟着的人,他一边问着。

    噢喔,今天真是有意思哦!昨天晚上樊预衡才在南方分部抓了一帮无知狂妄的毛头小子,今天又有一帮送上门来了。侧门外等着一群满口愤恨的小混混,没想到竟然有两个人能攻破电子监控的程序混进来了。

    呵呵——还是一男一女呢!男的是个毛头混混模样,没什么特别。这女的可就是块宝了,虽然是一身黑色皮衣的紧身打扮,一头如丝的长发披散了满肩,硬是想要装出一副黑道大姐大的模样,可那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像!因为实在是太纯净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黑道中女人的气息,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在黑道中打滚长大的?倒比较像不小心闯进了迷宫的爱丽丝。

    樊预衡那小子一定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放她一马,毕竟那樊小子可是一向以尊重女性而著称的。

    不过他们到底是怎么闯过段焰叶的防线的?这一点倒挺令人好奇的,须知“青焰盟”总部的防卫系统可是段焰叶的最大骄傲!看来他今天是遇上敌手了,只是不知道是这个小混混还是这个纯净美人的杰作?

    “我正代焰叶送这两客人出去,那小子没脸见人了。”樊预衡挑眉笑道。

    “他应该的。不过你应该不会介意告知我这位小姐的芳名吧?作为主人之一,不知道贵客的尊姓大名,实在太失礼了些,你说对吧?”年放蓝的视线投注在钟含脸上,笑看她脸上掩饰不住的不屑,那张清冷的面庞上罩上了一层薄霜,让他有些不怕死地很想逗一逗她。

    因为她实在太不会掩饰心中所想了,连站在别人的地盘上,立在别人面前也不会掩饰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别人看了心里很不舒服吗?再怎么说现在的处境也是对她不利吧?她难道就不怕惹恼了她的对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可以亲自问问这位小姐,说不定她会很乐意地告知你——毕竟我们应该尊重女性。”一看到年放蓝脸上的笑意,樊预衡心下立即很清楚他年老大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当下意思意思地配合。

    但话题中的女主角钟含可没闲情陪他们玩这一套,满面寒霜的她朝阿斌点点头,两人不理会那两个挡路的门神,径自绕道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路就在脚下,他们的双脚长在自己身下,没有必要一定要等人家送了才能走。她相信眼前这两个自大的男人暂时还不会出手强留下她和阿斌的,要出手,也会得到第二次交手的时候,而那时,她也会做好正面交锋的准备——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确定。

    第四节牺牲品

    年放蓝笑看那寒着一张俏脸的女人侧身避过了樊预衡,正欲走过他的身边,他忍不住偷偷地伸出一只脚堵住她的去路,一边还装出一副回身送客的模样。

    去路被拦住,钟含脚下一顿,仰头正好看到那个姓年的男人诡异的眼神一闪而逝,她很快领悟到他是故意的。

    眼神一冷,她当下决定将计就计,将柔软的身子稍倾向他,她手肘一撞,一手揪住他身后的发辫,另一手已持枪顶住他的太阳穴。

    与他相比,她的身高是不够,至多及他的下巴,但她一把揪住了他脑后的发辫用力往下扯,逼得他不得不认输地低下身来就她的身高。

    真狠!这一撞怕是用了她的全力吧。年放蓝闷哼了一声,一手揉着胸前的痛处,一手顺势揽住她依近的腰身,丝毫不理会被揪住的发辫和脑门上顶着的枪。

    嗯,她纤细的腰身手感还不错,虽然现在才开春不久,气候还残留着冬天的气息,而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少,可他还是挺满意手下的触感:柔软而温暖。伴随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真是让人迷醉。

    很快就发现他的不老实举动的钟含,厌恶地踢他一脚,手下更用力地拽着他脑后的发辫,冷声呵斥:“识相点,别乱动!”

    “好!好!我不动。”年放蓝的两只手早就悄悄地圈住了她的腰,正在暗暗测量她的腰围,一听到她的喝令,忙乖乖地抱住她不动。

    要他不动?那还不容易?佳人已经在抱,软玉温香也正中他下怀,目的达到的他自然乖乖合作。

    目前看来,表面的情形是:一只笑面虎落进了纯净美人手中!但其中的实际内情怕是只有美人和她那个跟班才会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眼清目明的“冷面撒旦”樊预衡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一看到年老大的表情就知道了其中的端倪——唉,真是可惜了一个这么美好的佳人,竟然被他家的不良老大看上了,真让人同情啊!

    “放蓝,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听这位小姐的话吧,脑袋开花可就不好玩了。”还算有点同情心的樊预衡在一旁凉凉地开玩笑。

    哼,好色之徒,枪都顶在了脑门上还不忘吃豆腐!亏他刚刚一开始还替他担心过呢,谁知他老大一点儿没当一回事儿。

    这女的身手不错,可惜不是混道上的料,哪里斗得过老奸巨猾的年放蓝?到时不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算很不错了。

    要知道他家年老大的杀伤力可是非同一般的,要不也不会黑白两道都混得那么开了。一向只有他耍人,目前还没有人能耍过他的,看来今天以后又多了一个牺牲品了。

    “大姐大,叫他放了老大他们啊!”一旁的阿斌一看有机可乘,急忙提醒钟含他们此行的目的。

    “你们老大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们这里呢?”根本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年放蓝笑眯眯地问,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中天盟’的钟月秋,昨晚在南方的‘青焰盟’分部落到了你们手上,你若是肯放了他们,我就放了你。”钟含压紧手上的枪,冷冷地说出交换条件。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杀了一个人过,可她真的很想一枪砰掉这家伙的脑袋,越看他脸上的嬉皮笑脸她越觉得不舒服。

    “我们盟里有这个人吗,预衡?”年放蓝聪明地把问题抛给一旁闲闲观战的樊预衡。

    “没有,昨晚是在分部逮到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混混,我已经叫人轰出去了。”樊预衡漫不经心地摊摊手,把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

    “听到了吧,你们确定没有找错地方吗?”年放蓝转向钟含,仍是笑得一脸的和煦耀眼。

    “哼……”钟含冷冷地扫视他和樊预衡几眼,知道这两人压根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中。她虽然天真了些,却也不是什么三岁的小孩,他们想用这一套骗过她也未免太侮辱人了吧!

    她其实也对这样威胁他们放人的举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但他们这样来耍弄她也太可恶了些。

    银牙一咬,她狠命地扯住他的长发往下拽,让他吃痛地哀叫出声,她持枪的右手手肘更是用尽全力狠狠地撞向他的腹部,脚上也不忘狠狠地踢他几脚,把他逼退几大步,一边收枪入怀她一边朝阿斌招手,“阿斌,我们走吧。”

    不再理会身后的两人,也认定他们不敢再拦她的路,钟含领着阿斌,撒开步伐走出“青焰盟”敞开的大门,脸上的寒霜让阿斌不敢多嘴,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够狠!这一回你总算踢到铁板了吧?”樊预衡啧啧有声地目送一副战争女神架势的女人远去,这才似笑非笑地转向吃了瘪的年放蓝,其实他心底忍不住感到有点幸灾乐祸,毕竟不是每天都有幸看得到年老大吃瘪的样子的。

    年放蓝耸耸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回复他一脸若无其事的和煦微笑,“他们还会再来的,记住她是我的,不用你们插手。”

    “别玩过火了,小心玩完自己。那女的虽然不像道上的女人,但她的身手还不错,而且女人一旦凶狠起来,谁也料不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樊预衡扫一眼他脸上的得色,忍不住不冷不热地提醒他。

    有时候他还真觉得年放蓝这家伙嚣张得过分了点,老看到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让人觉得很是碍眼,真想在那张脸上揍上一拳,看看能不能打掉它。

    可惜好话相劝总是有人听不进的,否则那人也不会成了他们的老大了。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快就丢下你们不管的,虽然我心里也确实很想这么做。”年放蓝仍然是一脸怡然自得的微笑,让人猜不出他话中的真假。

    转过身,他丢下樊预衡一个人在原地发呆,悠悠然地走进“青焰盟”总部高耸云天的大楼。

     正文 第二章  再见倾心

    第一节自投罗网

    夜深人静时分,是人们好梦正酣,也是暗夜行动的最佳时分。

    在零零落落的路灯的照射下,“青焰盟”总部的大楼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冷清。楼上灯火全熄,暗夜里几乎让人看不出整栋大楼的雄伟轮廓。

    空前死寂的暗夜里,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摸索来到五楼附设的保密暗室门前。

    一只手刚刚碰到门把,正待想办法打开门锁,只见后方的阴暗处更快地闪出一条黑影。

    高大的身影很快地叠在正在俯首拨弄门锁的纤细黑影身上,一双大手也顺势握紧前者的两手,黑暗中几不可闻的轻笑声传来,“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前方的黑影吃惊地回头,黑暗中只看到一张模糊的笑脸,“怎么是你?!”

    不稳的女性嗓音表明来者的震惊与不敢置信,束手就擒的钟含只能暗自饮恨腹中。

    原以为今晚的计划就算算不上万无一失,但多少也会有些胜算,却没想到她还来不及出手就已经落入敌方手中了。

    对方分明早就已经张好网,只等他们自己上门送死了,现在别说救人,他们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当然是我,难道你还希望是别的男人吗?那可不行哦,你是我的……”非常满意地再次闻到她身上独有的幽香,年放蓝几乎把整副身体的重量都压到她单薄的肩上。

    亲密地俯近她耳边低喃,他不规矩的两手也开始以撩拨人心的方式轻抚着她抵在门上的双手,有意无意地进行勾引。

    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一副圣女模样也想学人家混黑社会,偏偏他对她挺感兴趣的。

    他倒要看看她有几分能耐,能抵挡住他的攻势吗?

    “你……在做什么?”震惊中的钟含突然惊觉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急于擒住她,倒开始在不安分了,她不由得咬牙切齿地冷声闷吼。

    该死的男人,真是色胆包天,连这种时候都不忘吃人豆腐!以后她会记得提醒自己离这种外表光鲜的人渣远一些。

    “你说呢?”年放蓝的声音中满含笑意,一张脸俯压在她头顶上嗅闻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趁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时,他顺势而下一口咬住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地啃舐起来。

    身子莫名地一麻,钟含觉得心中闪过一股异样。他温热的气息充斥在她四周,过于暧昧的气氛让她全身寒毛倒竖。天!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

    “走开!”她怒斥一声,被制住的双手挣不开他的钳制,她只能利用还可以活动的双腿和身体攻击他。

    在她的奋力挣扎下,年放蓝松开她的双手,轻轻松松地俯身一捞,她整个人便跌入他怀中。

    这一回,她不只是双手被制,而是整个人都被他困住了,他铁臂一收她整个人就无法动弹了。

    这个时候,钟含不禁在心底暗骂老天的不公平:为什么男女间力量的差异这么大?

    “呜,你真狠,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疼!”年放蓝似真似假地在黑暗中轻笑,头一低,一个轻吻已印上她的左颊。

    “你……”钟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是她全身无法动弹,压根奈何不了他,只能用双眼狠狠地诛杀他。

    “嗯?”年放蓝的声音倏然一变,低沉而性感,活像在蛊惑人心,“我怎么了呢?”

    他把她不听话的双手反扣到她身后,仅用一只手就已制住了她。

    空出的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面颊,在黑暗中仔细地摸索着她脸部的轮廓,动作轻柔得就像在爱抚他心爱的人,让迷惑中的钟含几乎快要产生错觉。

    “我对你相当的好奇,不知道你是否如同我想象中那般美好……”他低喃的话语轻柔性感,犹如一道道魔咒,意欲迷乱她已形昏眩的神志。

    脸上那只游移不定的手,让钟含被压制在门板和他的铁臂间的头无处可躲,她忙乱中愈发羞怒难当,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地低斥起来:“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

    “唔……”年放蓝正忙着,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她,“你不该穿那么多衣服的,这样让我很难感觉你。”他低低地抱怨,话中仍盈满笑意。

    抚在她脸上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滑至她的颈部,冰冰凉凉的指节暧昧地抚触着她敏感的颈部肌肤,激起她满身的鸡皮疙瘩。

    羞怒产生的热气,配着他指尖的凉气,交叉成冷热交织的恼人气息,让钟含有点头晕目眩。

    缓缓地,他修长的五指顶开她拉至颈部的拉链,冰冷的大手倏地向下探入她温暖的衣服内。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钟含打了个寒战,猛地意识到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刚刚的侵犯已经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他竟然还这样不知分寸!

    “年放蓝,你不要太过分!今晚落在你手上是你够狡猾,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趁机占我便宜!”她恨得牙齿痒痒的。臭男人,今晚失手被他逮住了,算她倒霉、技不如人!要杀要剐,任由他们,她无所谓。但要想趁机凌辱她、占她便宜,门儿都没有!

    第二节反击

    任凭钟含心中思绪千回百转,那厢沉溺在软玉温香中的男人已经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只想和佳人倘佯在浪漫国度里,早已不顾他身外之事了。

    无计可施、也无力挣脱的钟含羞愤之中,却也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希冀能够寻到一丝小小的希望,让她得以挣脱虎口。

    这个时候的她,多么希望能有个人来打断这个男人的狂肆,哪怕是任何一个兄弟也好,只要能让这个可恶的男人稍稍放松一点力道,她就有机会逃脱了。

    “嘘,别吵!”年放蓝在她耳边低喃着,懒洋洋的声音足以让人酥软了筋骨。

    他的唇早已取代了手,在她香滑的颈项上以折磨人的方式啃噬着。

    天,他以为他在干什么?!钟含不依地扭动脖子,极力躲避他无礼的侵犯,无奈却被他的手臂越箍越紧。

    随着他的啃咬,一股不知名的燥热漾上她的心头,让她不由得又气又急: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不是就算他们救不回钟月秋等人,也只能饮恨回到“中天盟”枯等的吗?为什么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而她只能任由这个可恨的男人对她为所欲为……

    “你……真是令人销魂……”年放蓝喑哑的声音从她的锁骨处传来,性感得让人想入非非。

    若不是佳人不肯配合,他其实很想扯开那条碍事的拉链继续他迷醉的探索,可惜他怀中的佳人似乎没有和他相同的意愿,还在死命地挣扎中。

    为了他以后的大计着想,他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吓坏了她,第一次浅尝即可,反正他已经决定要好好了解她,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慢慢品尝她。

    向来,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他弄不到手的道理。所以就算是怀中的这个女人也一样,即使是要把她一身的纯净气质沾染上他的黑暗,他也在所不惜。

    只要他最后能达到目的,得到他一心想要的东西,他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

    “你无耻!”钟含咬着牙,在黑暗中恨恨地咒骂他。

    “呵,有吗?我怎么会呢?”年放蓝不以为意地轻笑着,好心地放过她的颈项,移师转回她嫩滑的面颊上,慢条斯理地啄吻着她香软富于弹性的肌肤。

    呵呵,这个女人不知道是真的不识情滋味,还是真的讨厌他的碰触?竟然对他高超的调情技巧毫无反应,真是会刺激人!

    “站住,你还想往哪里跑?”一阵威严的吆喝声自楼梯间传来,杂沓的脚步一路从楼上急响而下。

    一道张皇的黑影冲了下来,疾风般刮过年放蓝和钟含身旁,黑影身后紧跟着几个壮硕的身影,每个人的手中都拿了照明用器随着跑动的脚步四下乱晃。

    躲在暗角里的年放蓝和钟含循声望去,钟含一眼认出那道娇小的黑影正是和她一起领队前来救人的小玫。

    老天!被这个男人这么一搅和,她都差一点忘记她的来意了。

    现在才猛然发觉大事不妙,连她和小玫都落入了网中,那么其他的人还能幸免吗?该死的,她得尽快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几道亮光朝他们藏身的暗角扫射过来,有人认出了紧贴在她身后的年放蓝,诚惶诚恐地出了声:“老……老大!您没事吧?”

    “嗯……没事,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年放蓝不很起劲地哼哼。

    啧,他还以为白天里发现有人闯进大院后,段焰叶那小子已经重新修复程序,多少有点长进了呢,没想到也还不过如此。

    连个小女孩的功力都抵不过,看来该罚他面壁思过去了。

    钟含冷眼看他分心转过脸去发话,她心中在不停地做着各式的计量,暗暗地评估着目前出手的可能性。

    她不动声色试试身上的钳制,嗯,太好了,放松些了,她可以挣脱了!

    在年放蓝不悦的神色下,闲杂人等急急地离开了气氛暧昧的暗角,就算心有疑虑也没人有胆子敢于发问,只好灰溜溜地继续自己的任务。

    年放蓝无趣地看着一群人消失的方向摇摇头,唉,真够丢脸的,这么多个体积庞大的大汉,竟然堵不了一个纤弱的小女孩!看来今晚过后他这个老大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机会来了!钟含心下冷嗤一声,不再犹豫,立即展开行动。

    一个拧身,她曲起双肘狠命地击向他的胸腹,右腿高抬扫出,使尽全力劈向他的膝关节。

    “呜……”大意之下毫无防备的年放蓝承受她的重击,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双手下意识地放开怀中的娇躯,“咚咚咚”地后退了好几大步,他的气血往上翻腾,喉头甜甜暖暖的,看来是想要吐血了。

    老天爷!这女人可真是够狠的,下手这么重!想想刚刚还在他怀中沉溺呢,现在竟然一点都不心疼他!

    难道说是他的调情力道还不够吗?还是他傲人的技巧退步了?为什么明明该沉溺在情欲中不可自拔的佳人,竟然还有心思和力道来挣脱他的挟制?!莫非刚刚她给他的感觉一直只是他个人的错觉?

    看来,回去后他也该好好检讨一下,关起门来再好好研究研究了。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一点生气的欲望都没有,竟然还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真的引起他的兴趣了!

    有意思,莫非他真的找到了块瑰宝?!

    第三节逃离虎口

    大敌败退,挣脱出来的钟含一刻都不敢稍顿,长腿连连蹬地后退,一转身,她身子像箭一般疾射而出,转眼间在年放蓝眼前消失。

    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来的男人,自我感觉高傲的男性自尊在瞬间破碎了一地。

    可怜的他,就算有心想装出一副心碎的模样来博取佳人的同情心,这个时候也心有余而无可奈何了。因为那个狠心的佳人根本就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人家早就像突然被放飞的小鸟一样,转眼间遁逃无形了。

    年放蓝捂住胸腹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向刚刚那群人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纵然他还有追上去逮住人的机会,他却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行动了。

    望着那远去的窈窕身影,他陡生一股对自己的悲哀之感。这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对人对自己,他都从来没有感到过悲哀。但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些许这类陌生的感觉,一时诧异的他,干脆放弃了原本的坚持,没有追上去。

    算了,这一次就先放过她吧!他有的是机会,等时候到了,任她再怎么飞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得以脱离恶虎禁锢的钟含拼了命在跑,一刻都不敢稍作停留。

    因为她不知道身后那个姓年的笑面虎什么时候会追上来,更担心来不及救出一同前来的小玫。

    小玫的身手不比钟含灵活,因为她擅长的是玩电脑,不像钟含是个不知缘由的电脑仇视者。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围堵了一个晚上,早已困苦不堪,她一边拼命逃开身后的追杀,一边在心中担心着大姐大和其他弟兄们的安全,像无头的苍蝇一般心慌意乱地到处乱窜。

    “小玫,快,这边来!”

    半途中伸出一只手一把扯住她往暗角里拖去,小玫听到了钟含熟悉的声音。

    “大姐大!”小玫又惊又喜,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来。

    老天保佑!幸好大姐大没事!希望其他弟兄也没事!

    “嘘,别出声,我们走这边!那里有一道门通往后花园的一个小侧门,看看你能不能打开!”钟含轻声说着,一边拉着她向前冲去。

    身后紧紧跟着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另一个方向,钟含领着小玫在一扇锁紧的暗门前停住。

    小玫站在门前,伸出双手在门的四周不停地摸索着,良久才呼出一口气,挥汗说:“行了,大姐大。”

    门“刷”地被打开,钟含率先冲了出去,小玫紧跟在她身后。

    “大姐大,现在该往哪里走?”小玫边跑着边压低声音问领路的钟含,她来的时候没有多加注意四周形势,担心钟含也和她一样,只是在带着她盲目乱窜。

    钟含一路领着她冲向花园侧角门,一面回道:“从这里,我来的时候探了一下四周的路,发现这里有道不易发现的暗门。门外就是闹市区,我们只要出了这道门,要脱身就很容易了。”

    两人不再犹豫,拼了命冲出“青焰盟”总部铺天盖地的罗网,连车子也不敢冒险去取了,半路拦截了一辆的士,直接逃回“中天盟”。

    对“青焰盟”而言,钟含和小玫等人的捣乱不过是小事一桩,虽然最后漏网了两尾大鱼,但却也抓到了不少参加救援计划的其余小兵小将,让“中天盟”的实力更加锐减。

    但自诩为当前世界高科技首脑、“青焰盟”的保护神的段焰叶的面子却再一次折损在那个小女孩手中。

    唯一让人大喊痛快的,就是看到年放蓝在那个清冷美女那里吃瘪的样子,樊预衡和段焰叶还为此而心情大好了三天。

    第四节中天盟

    自古以来,不管何种争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样的法则,都不曾有所变动,国内外皆同、黑白两道同样适用。

    “中天盟”在初建之日,曾因钟月秋等人锋芒太盛,而让同道的其余帮派暗暗含恨在心。

    可惜钟月秋及手下一批兄弟正值年少轻狂、自负狂妄之时,年轻气盛的他们压根儿不把其余帮派看在眼里,一发起狠来就是搏命的打法,让其他帮派的老一辈也不敢小觑。

    而如今终于风水轮流转了。“中天盟”上至老大、下至一干精英尽皆被“青焰盟”所擒,成了网中之鱼、瓮中之鳖,这无异于天赐良机!黑道中对钟月秋等积怨已久的中小帮派纷纷蠢蠢欲动起来,每天不断有帮派来人骚扰“中天盟”。

    其实“中天盟”目前也还只是初具规模而已,对黑道还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所以真正势力庞大的帮派都还不屑于出手——除非是“中天盟”自己招惹上了他们。

    可是就算这样,“中天盟”的危机也不可能全无。

    闷热的夏季午后,太阳火辣辣地暴晒大地,仿佛发了狠地要把地面上的一切都蒸发掉般。

    钟含坐在“中天盟”后院的大厅内,眉头深锁,一张清冷的面庞,因为脑中闪过的思绪而焦躁莫名。

    突然“啪”的一声,小玫专属的主控室的精致木门被人粗鲁地打开,只见小玫手持双枪,面带杀气地冲了出来,吓了钟含一跳。

    “小玫,你要做什么?”她不解地喝问疾风般刮过她身旁的小玫。

    “大姐大,你待在后院别出来!‘龙海帮’的人来闹事,我们的人挡不住他们,已经让他们冲破防线进到总部了,我不得不出面。你在后面看情况不对就马上带一些弟兄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再另外想办法救出老大他们。”小玫面色凝重地回答她,脚步没有停顿,直直冲向前门。

    “小玫,你先沉住气,别勉强自己,我马上就到!”钟含没有多加犹豫,转身回到自己房中,她拉开抽屉,取出自己的常备武器。

    “笨蛋,下次再敢不听劝,看我不把你的‘中天盟’给散了……”钟含一边恨恨地骂钟月秋,一边带着全副武装冲出房间。

     正文 第三章  暗藏的王牌

    第一节兵临城下

    “玫总监,快救阿古!”前院正在负隅顽抗的几个弟兄,一见到小玫手持双枪冲了出来,心中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龙海帮’这帮杂碎真是没种,专挑老大不在的时候下手!”小玫替上弟兄们让出来的位置,手中双枪瞄准压制住阿古的两个“龙海帮”小混混,“砰、砰”就是两枪,神准地射翻那两个人,让阿古得以趁机躲入暗门中逃命去。

    “这些小帮派哪一个不是同样的货色?该死的,等老大他们回来后,非得好好跟他们算一笔账不可!”左手中了一枪的流水咬着牙不屑地说,他是钟月秋留守“中天盟”的精英之一,也是残余人手的前锋人员。

    小玫两眼盯紧院子正中央站着的那个男人,高个子,黑色皮衣加黑色紧身皮裤,那个男人一脸的凶悍——看来今天“中天盟”是遇上了狠角色了。

    衡量过眼前的形势之后,小玫明白己方毫无胜算,她不得不在心中做最坏的打算,沉声吩咐身后的弟兄:“你们听着,大家警醒着点,万一今天情况不妙,我们要先保命要紧。等一下看我的手势行事,我要是挥三次手,你们大家马上退回后院,保护大姐大从暗门冲出去,明白了吗?”

    小玫是整个“中天盟”的内务总监,钟月秋不在盟内时,所有“中天盟”的事务都由她来打理,所有人手也都由她来统管调配。

    “那么你呢,玫总监?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流风不安地问。

    如果没有她的统管,他们又该追随谁?钟含虽为“中天盟”的大姐大,却丝毫不曾理会过盟内的事务。他们今天要是连小玫这个内务总监也失去了,那下一步他们该怎么走?

    “我留下来殿后,你们放心,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别忘了这个‘中天盟’可以说是我一手监造的,在我们的地盘上,‘龙海帮’的人想拿住我还没那么容易!”小玫自信地说。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中天盟”的根基,等钟月秋回来!

    “老大,‘中天盟’的人躲着不敢出来!”一个小混混跑到殷海龙面前,报告着近半个时辰来搜索的徒劳无功。

    “再搜!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上天去!区区几个小虾兵蟹将竟然也敢浪费我这么多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殷海龙按熄手上的烟头,阴冷地下令。

    打都已经打进内部来,他就不信区区几个剩兵残将还能飞天遁地!

    “哼,是你们的人太逊了,自己不长眼睛,我们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你们都找不到我们,还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小玫不屑地冷笑着,率先从阴影处走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弟兄。

    事已至此,一径躲着也不是办法。

    第二节短兵相接

    “小女孩,你是什么人?别爱玩跑错地方了噢。”“龙海帮”的小混混压根没把小玫放在眼里,也没人相信这种乖乖牌尖子生模样的小女生会想不开了跑来混黑道。

    这个一副邻家小妹妹般无害模样的小女孩即使是一身黑道酷女的打扮,手中持着双枪,但她那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很难让人把她和黑社会联想在一起,反而比较像走错了玩耍地方的小迷糊。

    “你是谁?如果不想找死就别在这里出现,黑道的争斗可不是你们小女生的家家酒。”殷海龙冷冷地说。

    “我是‘中天盟’的内务总监,我不会白痴到以为‘龙海帮’今天带了这么多人上门来,就只是为了演戏给我看而已。”小玫冷嗤一声回道。

    “哦?内务总监啊?”殷海龙挑了挑眉,挺意外听到这个答案。

    钟月秋那小子的脑袋没有问题吧?他上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小女生总管内务?该不会是从哪个学校里拐来的无知小女孩吧?他把黑社会当成什么了?公子小姐们的无聊游戏吗?

    “阿齐,你去称称她的斤两。”殷海龙侧首对他的得意手下吩咐说。

    “是!”身材魁梧的阿齐应声领命,从腰间拔出手枪,走下场去。

    “玫总监,让我去吧!”紧跟在小玫身后的流云抢先向前踏出一步,希望能为弟兄们尽点力。

    “不用了,流云,你退下!我自己来!”小玫示意他后退,她眼神一冷,手持双枪也走下场中。

    因为是近身搏击,两人的枪都没有派上用场,一切只在拳脚功夫上见真章。

    两个人一个大汉一个小女生,一高一矮,在场中你来我往地,打得分外小心。

    等到钟含备齐装备冲出庭院时,小玫和阿齐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场外围观了两方的一堆人手,每个人都在关注场上人的表现。

    “大姐大,你……”“中天盟”的人手乍见钟含的到来,都大吃了一惊。

    钟含向来不插手盟内的大小事务,难道她今天打算上场吗?可是谁也不知道钟含的身手如何,万一有个什么差错的,老大回来怎么向他交代?

    第三节战争女神

    满面寒霜的钟含仅以点头回应“中天盟”弟兄的招呼,她的一双冷眼忙着扫视院中嚣张的来敌。眼角瞥到一抹闪动的黑影,让她不禁稍稍眯起了双眼:无知小人,竟然想趁人不备偷袭小玫,看她会不会让他如愿?!

    手一挥,一道银光自钟含手中疾射而出。

    “呜——”哀叫声从“龙海帮”一群人中传来,所有人还弄不清出了什么事,几支枪已经下意识地举了起来,枪口对准对面“中天盟”的人手。

    “哼,来这一招!”钟含走出弟兄们掩护着她的防线,一手疾翻,四五把飞镖脱手射出。

    “啪、啪!”枪支的落地声连响了好几响,惊回殷海龙看场中两人缠斗看得入神的神志。

    他不悦地蹙眉抬头看向对面的网中之鱼,却意外地一眼看到对方人手里多出了一个战争女神,她冷冷地站在台阶上俯视场中的表情令人惊艳: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犹如一道黑色瀑布披泻在她纤柔的肩上,和她身上的整套黑色皮衣构成同色的搭配。

    她戴着一副黑色皮手套,一手持枪一手拿镖,清冷的面容柔细中透着一份难言的坚毅。即使完全是一副黑道大姐大的打扮,她身上的气质却不沾染一丝黑色气息。

    钟月秋那小子究竟是从哪里挖到这两块绝世珍宝的?让这么两个好女孩死心塌地地跟随他堕入黑道这个黑色的大染缸中,钟月秋那小子根本是个白痴!

    和身手矫健的阿齐相比,小玫最缺乏的就是临场经验。交手的时间一长,小玫的弱点就开始突显出来了,被逼得节节败退。

    “小玫,你退下!”钟含走下台阶,一手支开倒退中的小玫,挺身迎战阿齐。

    “大姐大,你……”小玫正感吃不消之际,突然被钟含这么一格开,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一下,但想到钟月秋的责怪,她怎么也不肯让钟含替她涉险。

    “你退回上面替我掠阵,我来领教他的高招。”钟含淡淡的语音隐含说服人心的力量,不等她多做考虑,钟含已经径自步入了场内,眨眼间化解了阿齐的好几招。

    争不过她的小玫吁了一口气,依言举步回到台阶上观战。

    场中的钟含自一出场就气势逼人,招招致命。她一向不喜欢使用暴力,但却也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人。

    她非常了解以“中天盟”目前残存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龙海帮”抗衡,唯一的办法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挺得一时算一时。

    她明白自己必须保持体力,不能耗费太多元气在眼前的小斗上。她再怎样也比不上眼前这批亡命之徒韧性坚强,唯有速战速决,尽快了结这个小角色,她才能专心对付最难缠的那个。

    第四节划道比试

    “退下,阿齐,我来!”殷海龙一把扯住已经一步步退到他面前的阿齐的衣领,把他拉下场,举步走入场中顶替上阿齐的位置,“我是‘龙海帮’的老大殷海龙,你是谁?”

    蓄势待发的钟含两眼暗暗评估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边冷冷地回应他的话:“我叫钟含,‘中天盟’是我弟弟一手创下的基业,我虽然不喜欢他混黑道,但也不会放任你们毁了‘中天盟’!”

    这个男人一脸的剽悍,看样子不好对付,她得想个办法挺过今天这一战。

    “哦?”殷海龙有些惊讶,钟月秋那小子有个姐姐?而且还是个娇滴滴的美女,道上怎么没人听说过?

    钟含两眼扫过“海龙帮”的阵仗,口中突然冷冷地讥嘲道:“道上的人都知道我们目前人手单薄,你却带了大批人马来,而且还挑战我们两个小女子,这种乘人之危的做法实在不是堂堂一个帮派老大该有的行为,传出去你不怕被道上的人笑话吗?”

    “哈哈,她可真是够大胆的!难道她就不怕那个姓殷的家伙不买她的账吗?”一个朗笑声打破了眼前凝重的对阵氛围,“青焰盟”总部的密控室里银光波动,偌大的银幕前端坐着三名男子,六只眼睛盯紧前方银幕上正在上演的惊险片段——由“中天盟”那边辐射而来的现场直播。

    最先出声打破沉默的是段焰叶,他很不能理解银幕上那个一出场就让老大双眼为之一亮的女人的做法——竟然邀对方划道比试。

    那个女人竟然会是那个莽撞的小毛头钟月秋的姐姐?那小子把她藏得真是好,凭他段焰叶在情报界呼风唤雨的本事,竟然也查不出她的资料来,难怪道上没有人知道“中天盟”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那是在冒险,你没有注意到刚刚她脸上闪过的表情吗?失去了龙头老大的‘中天盟’可以说是毫无抵抗之力,她若想保住最后一分残存的力量,也就只能冒险跟运气赌一把了。”双眼冷静地关注银幕里的事态发展的樊预衡,平淡地陈述自己的见解。

    他还算能够理解她的做法,因为今天如果换作他站在她的立场上,他也很可能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噢,”比较想知道自己老大的打算的段焰叶,转向仍是一派悠闲笑容的年放蓝,颇带暗示意味地问,“放蓝,你看呢?要不要……”话没有说完,但他相信在场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说实话,他本人是无所谓啦。就算“中天盟”被踏平了,他也不会觉得可惜。

    但银幕里的女人可是年老大看上的女人,趁这关头来上一段英雄救美正是时候,说不定还能因此而掳获了芳心呢。

    “不急,先看看情况再说。”年放蓝心中很明了他们两人想看好戏的心理,不过目前还没到他该出手的时候。

    情况还没有失控,那方的殷海龙正如他意料中般,配合钟含的行动,和她划下场地开始比试,所以他还没有出手的必要。

    其实看到那张俏脸上的一派镇定自若,他也很想看看她的身手到底到什么程度。

    钟含并不笨,她暗暗计算过了今天出战的输赢。她没有选择和他近身搏击,只选择和他比枪法、暗器和格斗技巧。

    她的枪法是比不上小玫的双枪神准,但也还可以应付过去,她深信再不济也能和他打成个平手。而她的飞镖可以说是胜算最大的,因为飞镖一向是她的拿手暗器。但一加上格斗技巧那最不能预先估计的一项,她心底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而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大敌当前,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暗自在心中祈祷自己能走好运。

    两方人马排了开来,钟含和殷海龙在场地正中央站定。

    钟含一脸薄霜,没有人能看出她的心思。另一个也要比试的人殷海龙,表情就显得轻松自如了许多,他把玩着手中的手枪,嘴角含笑:钟月秋那小子的姐姐很有勇气嘛,胆识也不错。姑且不管今天结局如何,他都会让她一让,虽然钟月秋那死小子狂妄得让人看不顺眼,但他的这个宝贝姐姐倒是一块稀世珍宝,值得男人收藏起来,好好呵护一番。而他,当然也是这些男人的其中之一。

     正文 第四章  恶魔入侵

    第一节暗中的情敌

    看到殷海龙脸上的表情,坐在“青焰盟”总部密控室的监控银幕前的年放蓝,一双利眼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危险:姓殷的小子胆子还不小嘛,竟然敢打他年放蓝看上的女人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他若真敢有所行动,那就等着看“龙海帮”消失吧!

    “呵呵,放蓝,你好像遇到情敌了哦……你看,姓殷的那小子好像也看上你的女人了。他可真是不识好歹啊,竟然也敢打你的女人的主意!”也端坐在银幕前的段焰叶,迟钝地放声朗笑起来,笑声里颇含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要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倒不如说是好友加损友的关系恰当一些。所以很多时候相处起来每个人都很随意,极少有身份级别之分的意识。

    “哼,他那是在找死!”一旁的樊预衡不屑地冷哼,压根不看好那个一身黑衣口叼香烟的家伙。

    敢跟年放蓝争女人,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能跟年放蓝那个笑面虎相比吗?只要他们“青焰盟”的年老大一出马,放眼这世道,还有谁能与他争锋?

    姓年的可是奸险狡诈之徒、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做事向来是不择手段、只看结果、不论过程的。相比之下,姓殷的小子还太嫩了些,就像羽毛还没长全的小鸟,实力相差太大了。

    一场比试的结果令所有人马目瞪口呆,殷海龙本来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却以1:2的结果败给了钟含。

    比试过程中,钟含干净利落的身手让围观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连“中天盟”的一干弟兄,都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大姐大身手了得。

    连输了两局的殷海龙也输得心服口服,虽说他之前也想过要让她几分,但没想到她根本就不需要他让。

    在一番心平气和的谈判之后,他愈发欣赏钟月秋的这个姐姐了,含笑潇洒地退兵,他慷慨允诺:今后绝不轻易来犯“中天盟”!甚至还在道上放出话去:从今而后,“龙海帮”就是“中天盟”的背后支柱,谁敢侵犯“中天盟”就是在和他“龙海帮”作对!

    但他的条件是:一定要结交钟含这个朋友。不管日后他能不能追到她,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女性朋友总是一件令人艳羡的事,所以,他何乐而不为呢?

    钟含一向无心与黑道人物有过多的纠缠,但她也知道殷海龙是条汉子,本性不算太坏,只是醉心于黑道争斗罢了。

    而且目前“中天盟”在黑道中可谓处境艰难,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多出“龙海帮”这个强大的助力,对早已疲惫不堪的“中天盟”实在是利大于弊,她和小玫也能腾出身来,想办法营救钟月秋和那一干精英。

    双方经过一番考量,决定结成联盟,签署了联盟协议,承诺日后互不侵犯,并且要相互扶持,共同抗敌。

    这个意外结成的联盟,为风中败絮般苟延残喘的“中天盟”赢来了一个坚强的助力。在殷海龙的强力硬挺之下,热闹了近半个月的“中天盟”总部,总算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上门挑衅的人也渐渐减少了,让钟含和小玫也得以稍稍缓了一口气。

    “中天盟”和“龙海帮”结盟,钟含和殷海龙结成了朋友,年放蓝却高兴不起来。

    姓殷的小子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就只有钟含那个白痴女人还在装迷糊!

    想他年放蓝都还没能撩动佳人芳心,他小小的殷海龙凭什么一下子跃升到了朋友的位置,还明目张胆地在钟含身边打转?

    “不服气就去争啊!你再不行动,小心哪天她嫁给了姓殷的,你再来自己追悔莫及。”樊预衡凉凉地刺激他。

    他早就看不惯姓年的老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死样子了,现在能有些人有些事来压一压他的气焰也好。

    “放心吧,我看上的东西是注定跑不掉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年放蓝不屑地瞥一眼银幕上殷海龙笑得格外刺眼的酷脸,优雅地站起身来,朝一旁的樊预衡和段焰叶摆摆手臂,步履轻盈地走了出去。

    “自大狂!”樊预衡在他后面对着他的背影啐一口。

    “呵呵,年放蓝的本性嘛!”段焰叶笑着,对这两个人的表现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大家都已经相处多年了,相互间,对方有什么样的性格早已是了如指掌,毫无奇特之处了。

    第二节圣地入侵

    黄昏时刻的阳光,灿烂而辉煌,温柔而多情。

    道道灿黄的金光透过云层,散射向四面八方,映衬满天的彩霞,耀眼惊心,美丽而醉人。

    钟含斜依在学校图书馆的大门旁,嘴角噙笑地抬头欣赏西天外残阳夕照映衬满天彩霞的美景。

    这样的好天气,待在宁静的校园里,难得的闲情逸致让她紧绷的神经得以稍稍放松。

    和钟含一起就读同一个学校的小玫是大二的学生,现在正待在偌大的图书馆里寻找她的研究材料。而钟含身为即将毕业的研究生,则不想再浸泡在书海里,所以宁可选择在外面枯等小玫查完资料。

    自远处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并没有引回钟含沉浸在夕阳美景里的注意力,直到一只属于男性的大手突兀地抚上她的面颊,把她狠狠地吓了一跳。

    “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常笑一些。”低沉浑厚的男声响自她的耳际,性感迷人的嗓音,一开口就仿佛存心要迷乱听闻者的心志。

    钟含吃惊地侧头看向贴近她身前而站的男人,仿佛看到了一只微笑的恶魔,她瞪着他笑吟吟的脸,“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我,很意外见到我吗?”年放蓝亲昵地抚弄着她的面颊,不时用手感受她不听话地从发带里散落下来的秀发,对她有意的规避根本不予理会,另一手缠上了她纤细的腰身,他轻易地就把她牢牢固定在原位上动弹不得。

    淡雅的装扮,怡然自得的浅笑,恬静宜人的气质,这才是真正的钟含——也是他一直在心中描摹的佳人模样。那样一身黑色皮衣皮裤的黑社会大姐大打扮根本不适合她!

    赞赏地看着她展现出来的淡雅清丽的模样,年放蓝觉得这样的她更让他心动,就连她身上的馨香仿佛都变得更清雅醉人了,让他忍不住压低身子,把鼻子凑近她颈部去呼吸她迷人的体香。

    “别碰我!我不是你调戏的对象!”钟含恼怒地左右摆动脑袋,一边伸手格开他的魔手,闪避他的侵犯。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要脸,每一次见到她都不忘占她的便宜。

    除了唯一的弟弟钟月秋,钟含一向不让男人太过亲近她,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个姓年的男人最卑鄙无耻,胆敢这样来占她的便宜。

    “可是我舍不得不碰你啊,你的皮肤这么滑嫩,摸起来的感觉好极了,害我的手想放都放不开。”年放蓝故意附首在她耳际轻喃细语,呢呢哝哝的,他轻吐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织成一张张绵密的网,意欲把她困在网中挣脱不出。

    “无耻!”钟含羞怒地握紧拳头,重重地击向他的腋下,一双被困的长腿也尽可能地在能力范围内攻击他。

    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在学校图书馆大门前公然挑逗她。这里可是鼎鼎有名的神圣大学殿堂哩,他把这里当成他的贼窝吗?还是当她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

    吃过她几次亏的年放蓝这回可学乖了,他身子一侧,手臂向下一沉就夹住了她的铁拳,再往前一挺身,干脆把她整个人都压制在墙上。

    特意把一张脸凑近她,年放蓝笑得可得意了,“别太用力了哦,疼着我可是会有人心疼死的。”

    “可恶!”钟含的双手被他反扣到身后,背也抵住了墙,她一动都不能动,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眼前那张可恶的笑脸,“这里是学校,你究竟来做什么?”

    “来看你啊,听说你是这里的研究生,我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年放蓝轻笑一声说,一面低头在佳人滑嫩的面颊上偷香。

    “走开!我不稀罕你来看我!”钟含一边侧头闪避他放肆的唇,一边咬牙低吼。

    天杀的男人,她才不相信他只有来看她这么简单,这个奸诈的男人狡猾得像只狐狸,他会安什么好心才怪呢。她的弟弟人还在他手上,他这一次来是想要借此要挟她吗?

    “那怎么行?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你呢……”年放蓝咕哝着低语,舍下她转个不停的脸颊,改向她诱人的玉颈进攻。

    上次的偷香得逞让他至今怀念不已,这一次说什么他也要重新体会一下,就算是在她的学校里也一样。

    颈部传来又麻又痒又辣的感觉,钟含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她羞愤得简直想一脚踹死这个男人,“姓年的,你别太过分……”

    该死的,这个男人竟敢这么放肆,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她明天还拿什么脸去见人?要是有人传出去,说她钟含堂堂一个本校优等生,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和男人在图书馆大门前亲热,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她?她不如去跳河算了!

    第三节暗波汹涌

    图书馆内,小玫正在翻找大量近几年来的各类报纸杂志,以期能查到些许有关“青焰盟”这个黑道大帮派的资料。

    从网络上,她能所能查到的东西很有限,几乎所有能看到的有关于“青焰盟”的资料里,大都是在为这个黑道的大帮派歌功颂德。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报纸杂志这些实体出版物了,但愿记者先生小姐们能发挥他们无冕之王的特权,有一两篇关于它的实际内幕的报道出版过。

    图书馆门口正在偷香的年放蓝,突然察觉怀中的人儿似乎不再挣扎抵抗他的进犯,不由得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看到钟含一脸的羞愤,双眼冒火地瞪着他看,下唇咬得紧紧的。

    微微一笑,年放蓝欺唇吻上她气得轻轻颤抖的红唇,品尝那抹香馥温软的艳红。

    钟含惊讶的低呼声被他含在了嘴里,她的双眼瞠得大大的,不敢置信这个天杀的男人竟然敢这么过分。

    年放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特意移开胶着在她唇上的唇,他转而轻轻吻上她瞠大的双眼。直到确定她闭紧了双眼,他才回头再次覆住她的红唇,给她一记热力十足的深吻。

    对怀中的这个女孩,他的兴趣相当浓厚。据段焰叶的调查报告显示,她在各个方面的表现都相当出色,就是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二十多年来,她紧跟在唯一的弟弟钟月秋身边,费尽心思想要把醉心黑道的他拉回正途,根本无心交任何男朋友。这一点相当符合他的脾胃,太久没有遇上这么纯净的女孩子了,他已经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的黑色气息沾染到她的纯净气息中了。

    就算要花费再大的精力,他也决定要把她纳为己有——而这将是他一生的荣耀。他相信她绝对值得他费心思,呵呵!钟含左避右闪,就是无法逃开他强劲的攻势,她不由得气恼起来,却偏偏耐不动他,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一阵难分难解的纠缠过后,她终告无力抵挡。天旋地转间,她薄弱的防线被他强力突破。

    长驱而入的他像个狂妄的将军,一点一滴地攻占她的城池,鲁莽且霸气十足,让她避无法避,防无可防,虚软得犹如踩在了棉花堆上。

    结束了一记长吻,年放蓝意犹未尽地舔吻着她红艳艳的唇,让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她不由得急喘了几口气,才能成功地逼出嗓音警告他:“年放蓝,你别太嚣张了!”

    “会吗?我觉得还好啊。”他扬起可恶的笑脸轻笑着,转而又攻向她的耳垂,简直得寸进尺,不知节制。

    “你……”钟含被他的回答气得语不成声,只觉得一股郁气憋在她心口吞吐不得,把她的脸涨得像烧红的龙虾,连她的心跳律都极度失控不整。该死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不分场合,不看时间,胡作非为……他前世一定是个无法无天的恶棍!

    “钟含?!”一道迟疑的声音晴天霹雳般炸到钟含头上,图书馆大门前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倏地分开一些距离,但年放蓝放肆的大手仍执意停放在她的腰间。

    两人一起转过头去看向出声方向,只见一脸不敢置信惊吓表情的政教处主任就站在他们身后,一旁还跟着秀眉轻皱的小玫。

    老天啊,今天是注定要难逃厄运了!政教处主任的严厉是全校出了名的,今天竟然犯到了她手里,她还能全身而退吗?钟含无力地垮下肩,简直无脸见人。

    天杀的臭男人,都是他害的!钟含暗暗咬牙记恨在心里,实在气不过了,她的手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拧住那个男人的一块肉,使劲地扭扯着泄愤。

    意外遭袭的年放蓝不动声色地倒抽一口气,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想到要报复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的他只好强忍住痛呼的冲动,努力保持一脸平静。

    一阵诡异的暗波无声地在四个人之间汹涌着,没有人抢先开口打破这股沉默。直到年放蓝身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吓了所有人一跳。

    不甘不愿的年放蓝不得不放开了摆在钟含腰间的双手,含笑对三人说了声抱歉,径自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留下三个女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钟含保持着她螓首低垂的状态,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残酷的现实。

    政教处主任则还处在震撼中没有恢复过来:全校公认品行优良、乖巧过人的学生竟然也做出这种事来,这样下去,教育还有希望吗?

    只有小玫在一旁盯着年放蓝接听电话的背影,沉默着不发一语,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在三人的沉默中,年放蓝已经接完电话走了回来。

    “女士们,很遗憾,看来不得不向你们说声抱歉了,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必须马上走了,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好好聊聊。”文质彬彬地朝在场的三位女士鞠躬,年放蓝礼貌十足地道别,两眼却只扫向钟含低垂的头,他的嘴角漾起一抹别有兴味的笑纹。

    第四节蓄意撩拨

    那厢,整个“中天盟”上下,为了找到被“冷面撒旦”樊预衡擒住的人手下落,而几乎翻遍了每一个角落。

    这厢,失手被擒的钟月秋和他的弟兄们,早被“青焰盟”秘密地收押了起来。

    为了预防这群阶下之囚联合起来造反,“青焰盟”的人特地把他们分开来关押。

    老大钟月秋自然不能和他的精英关在一起,因为其身份特殊,还特别受到了非一般的“待遇”,务求让他尝尝阶下囚的滋味。

    相对“中天盟”的这群不怕死的小毛头而言,“青焰盟”的三位大头人物——老大年放蓝,老二樊预衡,老三段焰叶,在道上也算得上是前辈了。

    身为前辈者,自然该做些倚老卖老的事来,这才不辱没他们的身份和辈分。

    是以,在上头三位大头们的示意下,“青焰盟”的旗下弟兄,对外来的侵略俘虏展开了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遵循上级的指示,给那些小毛头一点“颜色”瞧瞧,好让他们下次汲取教训,不要再这么狂妄到令人讨厌的地步——要知道,现在的黑道,还轮不到他们这些毛头小子当老大!

    于是,好戏就在“青焰盟”总部里,天天上演。

    但外人毫不知情,也无法知情。

    这一日依然是阳光灿烂,风光明媚的好日子。

    好日子却不表示有好心情——至少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心情。

    在“青焰盟”总部陈设简单的密室里,对峙的是两方僵持不下的人马。

    钟月秋被五花大绑在坚固的铁窗上,模样狼狈不堪,狂妄的气势倒是丝毫不减。让“青焰盟”里负责看守他的人手气愤难消:这家伙难伺候不说,还三天两头找机会逃跑,弄得到处鸡飞狗跳地,让他们烦不胜烦。

    若不是老大有令:只能伤他的皮肉,不能伤他的筋骨!他们老早有人一枪毙了他!

    “这一次逃到了哪里?”年放蓝笑吟吟地一脚踏进门槛,很感兴趣地询问钟月秋的这一次逃命游戏的进展。

    “回老大,到了五楼的密室,同时放开了七楼和八楼的人质。”苦命的看守人员尽责地报告。

    “呵呵,不错嘛,有进步了噢。就看看你下一次能不能冲到一楼了。”年放蓝走到挣扎不休的钟月秋面前,似真似假地称赞他。

    “我会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挑了你们这个烂帮,你们等着看好了!”钟月秋用力拉扯着手脚上的沉重铁链,毫不畏惧地瞪着眼前可恶的男人。

    该死的“青焰盟”,竟然敢这样来对待他,把他当野兽一样用手铐脚链锁住,关在这个鸽笼一般的小房间里。胆敢这样对待他钟月秋,总有一天他会叫他们付出代价!

    “好,勇气可嘉!我们就耐心期待你的表现。”年放蓝不怕死地凑近他,伸出手去哥俩好般拍拍他的头和他的肩,态度亲热无比。

    “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钟月秋全身寒毛倒竖,怒不可遏地吼他。

    这只天杀的笑面虎竟敢拿他当三岁小孩耍,士可杀不可辱!

    “啧啧,真不好玩!连碰一碰都不让。”年放蓝意兴阑珊地踱步走开。

    大老远接到总部弟兄们的报信电话,他好奇地想回来看看他们关了一阵子的“贵客”可有什么长进。

    现在从现场和弟兄们的报告看来,结果还不算太失望,后面还是有好戏可看的。

    只是,要想看更激烈的好戏,他们还得加大“虐俘”的强度——只有把狗儿逼急了,才能逼出看狗跳墙的好戏来。呵呵呵……

    钟月秋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那只笑面虎走到门边,就在快要踏出门槛时,那只可恶的笑面虎年放蓝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像是猛然记起某件事般,朝他笑得很不怀好意,“忘了告诉你,我今天特意到你姐姐的学校去探望了她。她还是比较适合当个乖巧的好学生,大姐大的装扮实在不怎么适合她。”

    听着他用一种说不出诡异的调调谈论他的姐姐,钟月秋不由得有种寒毛倒立的错觉。不知道是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还是因为他该死的话外之意,让钟月秋心里很不舒服。

    “你到学校去找我姐姐?!不准你去招惹我姐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你不要扯到我姐姐身上去!”钟月秋的愤怒爆发开来,震天的巨吼声活似发自一只被困的猛兽口中,响彻了整栋办公大楼。

    该死的,该死的,要是早知道有一天他和弟兄们会落入这只笑面虎的手里,他一定不会让那个可恶的男人知道有姐姐钟含的存在!该死的他,都是他太逞强,明明知道时机尚未成熟,竟然还带着一帮弟兄来挑衅“青焰盟”这个大帮派。

    都怪他当时太大意也太冒险了,狂妄得以为世界都已经踩在他们脚下了,却忘了自己的“中天盟”还羽毛未丰的事实。如若不是受他误导,这么多弟兄也不会落到别人手中。都是他害了弟兄们,现在又害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早该让小玫把姐姐藏起来的,若是让她落到这个笑面恶魔手中,他就真的该死了。

    “来不及了,我已经锁定她了。你们姐弟俩同样有趣,简直让我欲罢不能。”年放蓝奸险狡猾的笑声渐渐远去,留下被关在密室里的钟月秋一个人暴跳如雷,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

    天杀的恶魔,竟敢把他肮脏的魔爪伸向他钟月秋亲爱的姐姐身上,他令人作恶的黑色气息配不上姐姐的圣洁,只会玷污了姐姐纯净的灵魂。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玷污了姐姐的干净气息,他必须尽快想办法逃出这个鬼地方,他要赶回去保护好他唯一的亲人!

     正文 第五章  虎口遁逃

    第一节青梅竹马

    被关押的人,永远无法想象救援的人的心情,那是一种心急如焚,却偏又无计可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郁闷。空有余力,却偏无处可施。

    小玫和钟含查遍一切可查的资料,几乎用光所有的关系,却还是没有办法探听到任何有关钟月秋和那帮被俘的兄弟的下落。

    究竟他们目前的处境如何?到底被关押在何处?是正在被“青焰盟”那些家伙狠心虐待,还是已经惨遭不测了?

    这一切的猜测足以让人神经错乱,但她们却毫无营救的方向和办法。

    “大姐大,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可想了,不如你去找一下桑秦哥帮忙看看吧?”小玫宣布投降了,脑中唯一剩下的一丝希望就寄托在钟含身上了。

    “嗯,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方法了,但愿他能帮上我们一点忙……”钟含已经是几近绝望了,几乎不敢再多抱一丝希望。

    假如连小玫这个电脑高手都没有办法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桑秦那边又会有什么太大的希望吗?她不敢多想。

    清雅而温馨的咖啡屋里,充滞的是满屋子的咖啡香,浓郁得足以醉人。

    钟含缓缓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神情有些飘忽。费尽了心思,还是没能救出她那个狂妄的弟弟,她已经束手无策了,也不知道今天来找桑秦帮忙的举动是对是错。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查出‘青焰盟’的所有资料。这个大帮派近几年来出尽了风头,我们局里备有很详尽的资料,我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她们最后一个寄托希望的桑秦是国家安全局的精英,和钟氏姐弟是儿时玩伴,也算是世人口中的青梅竹马。

    三个人两个家庭本来就是邻居,大人和小孩子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两家也都衷心希望这样的情谊能够长久地坚持下去。

    只是世事多变,有许多事情是人力无法阻止的。

    有时候,钟含常常在想:也许人还是一直保留着小孩的心态和状态会比较幸福,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够将时光永远定格在幸福的一刹那就好了,那样就永远不用去面对成长后很多残酷的现实。

    要是能够选择,她宁可一直待在还有着父母和年幼的弟弟的童年时光里,那时她的家庭依然幸福,钟月秋也不会突发奇想要去征服黑道。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当他们三个人都长大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18岁过后的桑秦选择了当个正义使者,钟含想继续学业,而年幼便丧了双亲的钟月秋却选择了黑道……

    回想起过去的钟含,心中有些苦涩,再看到桑秦关心的目光,她忍不住有些心酸。

    这些年来,虽然所走的道路不同,桑秦和钟月秋的世俗身份几乎变成了死对头,但他们三个人的联系依然没有中断过,尤其是桑秦和钟含,还依然保持着童年一样的友谊,不时地保持着联系。

    钟含知道桑秦一直都关心着自己,也为她跟在钟月秋身边进入黑道那个大染缸而担心。但是她没有办法,钟月秋是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牵挂了,她不希望在早早失去父母以后,又失去唯一的弟弟。

    既然没有办法劝服他退出黑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他身边,尽她最大的能力守护他了。

    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毫无神力的凡人,说是要守护他,其实并没有守护的能力,以至于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沦为阶下囚,却毫无办法施救。

    想到这里的她无奈地一笑,“也只能先这样了,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桑秦一口饮尽杯中的咖啡,怜惜地看着她满面的愁容,说:“小含,你一直只知道替月秋担心,偶尔也该想想你自己吧。”

    有些话明明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桑秦不知道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有明白他的心意的那一天。她的心里总是只装着钟月秋那个弟弟,老是不肯分心看一看身旁的人,他该怎样才能攻入她的心房呢?

    为什么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早就寄放在她身上,她却依然毫无知觉呢?是他的表达太过隐晦了?还是说她对他没有同样的心思?

    咖啡屋的透明玻璃门被人推开,门外走进来一对男女。臂弯里挽着一个妖娆美女的年放蓝,一踏进咖啡屋就觉得今天实在是一个错误。

    他一向懒得理会女友们的无理要求,难得今天突然善心大发,答应陪陪纠缠了他一整天的刁蛮千金,上咖啡屋来消耗人生。谁知一进门就看到让他极不舒服的画面:在他的正前方,钟含靠窗坐在静谧的角落里侧对着他,她的对面端坐着一个男人。

    那两个人之间的亲昵气氛让他一看就觉得心中冒泡:那个男人凭什么一副和她感情很好的熟稔模样?想他年老大想要和她亲热一些,都还得费尽心思、冒着大难,才能偷到一点点的机会。而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享她醉人的笑容和温柔,哼!

    越想他越觉得心有不甘。

    “蓝,走啦,那边有位子,我们别杵在这里当门神了。”他的手臂被人拉扯着,耳边传来女伴不依的娇嗲,年放蓝兴味索然。

    掰开她的手,他冷淡地说:“我讨厌喝咖啡,你自己去喝吧,我先走了。”

    他决定了,反正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今天的假好心也就免了,他还是回到车上去耐心等待他的猎物吧。

    “蓝,你怎么……”羞愤不平的女声在后面响起,被他甩下的女伴呆愣地看着他往外走去,只能嫉恨自己总是无法捉住他飘忽的心。

    第二节公然绑架

    喝完咖啡,钟含和桑秦两个人坐着闲聊了一会,才终于在桑秦被局里同事的电话催赶下结束了他们的这一次相聚。

    结完账,两人先后走出了咖啡屋。

    在门外,桑秦停下脚步,回头含笑望着钟含,说:“我得走了,过两天我再帮你送资料过去。”

    “嗯,自己一切小心,祝你工作顺利。来的时候,要是找不到我,你就直接交给小玫吧。”钟含立在原地含笑着挥手目送桑秦走远,才转身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

    她没有开车来,也没有乘车的打算,钟含沿着街道慢慢地和人群一起移动。很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刻,她平时不是忙着学业就是忙着劝她固执的弟弟。在钟月秋和一干兄弟失手被擒后,她又忙着四处想办法营救他,而就算是现在走在路上,她的脑子也没有片刻悠闲下来。

    但是,在没有打听到任何可靠的消息之前,她就算再怎么心急也没有用。

    前方红灯亮起,钟含正好走在人群的最前方,她和身边的所有行人一起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盏闪亮的红灯,心中仍在沉吟着今天和桑秦的会面结果,希望他能帮上一点忙。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让她心中有点奇怪。

    但还没等到钟含转头向后观望,一辆银灰色的高级轿车突然冲了出来,夹着一股嚣张的气焰,戛然停在她的面前。

    车门无声地打开,在钟含呆愣着一时无法回过神的目光下,一双长臂从车门里伸了出来,一把掳住她塞进车里。

    很快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无视于交通规则的银灰色轿车原地划开一个大转弯,随之呼啸而去,转瞬间消失在人们眼前。

    “啊!”等到钟含能够发出惊呼声时,她的整个人已经被抛到了轿车内后座的躺椅上,映入她眼底的是年放蓝那张笑得有些尖锐刺眼的男性脸庞。

    “是你!你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的……”钟含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嚣张的男人竟然目无法纪到这种地步,大白天的在众人面前公然绑架了她!

    “哼,我干什么我自己明白。你可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我们手上,你最好是乖一点!”年放蓝的眼神有些冒火,带着一股她无法理解的怒气倾身向她,他双手一用力,一把把她拥入怀里,灼热的唇带着薄怒,覆上了她的唇。

    他在车上等了她好久,她却和那个可恶的男人在咖啡屋里待了老半天,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盛。

    想想他挖空心思也无法博她一笑,而她却在其他男人面前毫不吝啬地展现她迷人的笑靥,叫他的心理怎能平衡得起来?他相中的猎物、他看上的东西,怎么能让其他的男人来觊觎?!

    不,他绝不允许!她的笑脸,她的一切美好,只能由他来收藏!

    “唔……你……不可理喻!”钟含在他的怀中挣扎着,闪头躲避他来势汹汹的吻。

    他凭什么认为他有资格这样对她?就算她的弟弟在他手上,他也无权要求她做任何事,她才是她自己的主人。

    盛怒中的年放蓝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他的手臂一收,把她搂得更紧,带着怒气的重吻铺天盖地而下,让她无处可逃,无从躲藏。

    她甜美的唇、柔软的娇躯、纯净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已经锁定了她,就绝对不容许其他的男人觊觎!

    “年放蓝……你……别太过分!”钟含在他唇下左右闪避,连话都说不完整。

    她不明白这个可恶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回事,那天他突然跑到学校去找她,已经让她觉得他的用意不太正常了。而今天的他就更离谱了,竟然在路上、在一大群民众面前绑架她!他那颗炼铁浇成的脑袋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更过分的你还没见过呢!”年放蓝一边制止她的挣扎,一边绵密地在她的脸颊上、颈部撒下热吻。

    女人还是柔弱娇怜一些的好,像他怀中这么强悍的女人,制伏起来实在很费力气。男欢女爱嘛,缠缠绵绵的就好,这么轰轰烈烈的,总是这样互相抗衡,太累人了。

    “呜……”钟含剧烈地扭动身子,抵死不肯顺从他。

    不要脸的该死男人,凭他也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她死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子,从来没有让人碰过,就只有他几次三番地来欺辱她!他以为她钟含是那种轻易屈服、逆来顺受的人吗?

    急怒中的钟含暗暗地深吸一口气,清眸中射出寒芒,决定今天绝不对这个半压在她身上已经开始擅自扯开她的衣服的无耻之徒手软。竟然胆敢这样招惹、欺辱她,把她惹恼了他就得有心理准备。

    原本怒火中烧的年放蓝,在火气消退后不知不觉地沉迷在软玉温香中不可自拔。

    迷糊中隐约发觉身下的人儿似乎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放松了原本紧绷的身子。他不由得漾出一抹满意的微笑,为她的合作而心中暗喜,他的动作也不由得放轻放柔起来,双手对她的束缚也放松了许多。

    呵呵,这样才对嘛,他一向喜欢在缠绵欢爱中极尽温柔之能事,狂暴的欢爱可不是他的嗜好。

    早已期待这一刻多时的钟含,一等到她的双手重获自由,立即毫不迟疑地展开行动。

    快、狠、准地伸出一手揪住他脑后的长发,她死命地扯开他的头。紧接着,恶狠狠地,她的另一只也已经自由了的手,毫不留情地击向他的鼻梁,心中一边在暗自庆幸这辆车的空间够宽敞,否则她就算空有身手也施展不出来。

    趁着那个一时还无法接受她的改变的臭男人怔愣住的瞬间,她抬高双腿踢开他大半个身子造成的压迫,一边特地施力于脚尖,狠狠地多踹他几脚——她就不相信她踢不开、踢不死这个该死的男人!

    噢,该死的!年放蓝狼狈地闪过她凌厉的攻势,简直不敢相信就在他沉迷于情欲之中时,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有心思在蓄势反攻!

    在这种情境下竟然还能分心,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难道是因为她心中有了别的男人,所以对他傲人的男性魅力免疫了吗?还是说他的调情技巧真的生疏太久了……

    第三节逃离绑匪

    多亏了这个可恶男人的骚包本性,特意定制了这么一辆方便活动的车子,让钟含行动起来丝毫没有受阻。手脚并用地对那个可恶的男人施以痛击,钟含手下脚下丝毫不留情,恨不能揍他一个半死。

    但考虑那个男人的身手不简单,她不敢多浪费时间,生怕让他逮到回神反击的机会,那样反而对她不利。所以待到一确定完全避开了身上的重负,钟含立即蜷身滚向车门,刻不容缓地伸手去拉车门,并一边小心注意那个还半趴在他的真皮沙发座位上的男人的行动。

    手下门锁的轻轻转动,让她惊喜地发现车门并没有用中控锁关死——大概是这个臭男人忙着压住她,没有多费心思检查车门;也或者是他们都料定了她没有反扑之力,所以没有想过要锁死车门。不管他们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反正这样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心下冷嗤一声,钟含“刷”地把车门开到最大。随之一阵强风灌了进来,把车子里的人吹得发衫散乱。

    两眼迅速地扫了一眼车外景物,钟含注意到车子正行驶在转向高速公路的拐角上,一排排参天的大树耸立在路旁,因为车身正在拐弯,车速不算是太快,但仍是比二级路上的普通车速要快得多。

    时间宝贵,逃命要紧,没有多做犹豫,钟含用尽全力跳出车外,身子像炮弹一样疾射而出。

    “停车!别跳,你不要命了吗?”看出她的打算年放蓝狂吼着扑过去,极力想抓住她已经跳出的身子。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钟含的整个身子已经飞出车外,他只捞到了她脚上的一只高跟鞋。

    “不!停车!快停车!”年放蓝大力地敲击着前后座隔开的暗色玻璃,催促司机停下车来,为她的举动吓得心胆俱裂,也更愤怒她刚烈的个性。

    虽然他自认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还从来没有让他看上的哪个女人失望过,而钟含这个女人是宁死也不愿顺从他吗?他有这么卑劣吗?

    身子腾空飞出去的当儿,钟含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大脑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可还没有蠢到要找死的地步,跳车之前她就已经扫视清楚了周围的形势,没有几分把握,她敢这么不顾一切地跳下来吗?

    她这几年来的拼命试验可不只是好玩而已,若不是早料定跟在钟月秋身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就不会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接受各种非人的肉体折磨了。

    半空中一甩右手,她腕上的特制手链化为一条长绳,“刷”地圈上路旁坚实的树干,她的身子借力缓冲了一下冲势,改方向扑向树干。

    “啪”的一声闷响,她的四肢牢牢地缠住了树干,尽力地护住了她的前身和门面,不让它们直接撞上树干。

    在年放蓝突如其来的命令下,司机慌忙踩下刹车,疾驶中的轿车在惯性指引下滑出了一段距离,才紧急中戛然停住。

    没有等到车子完全停住,年放蓝已经飞快地跳下车,却只看到钟含迅速滑下树干,踢掉脚上仅剩的一只高跟鞋,撒腿奔向来路的身影。

    她火箭般的速度,快得连百米快跑的运动选手都比不上她,仿佛身后有恶魔在追赶般。

    年放蓝看到她安全无恙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些许的愤怒。头一次遇上这么刚烈而强势的女人,她柔弱的外表欺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奔跑中的钟含不停地四处张望,既担心身后那个恶魔会追上来,又怕不小心撞上了其他的车子,一边还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老天降下一辆的车来救救她。

    一切就仿佛是老天的旨意,也或者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他老人家。就在三岔路口,幸运地让她遇到了一辆向另一个方向驶去的的士,她拦住车子光裸着双脚钻了进去,神色张皇地乞求司机先生马上开车,因为身后有绑匪在追杀她。

    一听到她的处境如此危险,再看到她光着的双脚因为刚刚的奔跑破了好几处的皮,好心的司机同情心大发立即依言载她远离危险,一路上还劝她回去后要向警察求救。

    回头看向消失在远处的那辆贼车,确定那个可恶的男人没有追上来,钟含心头的那块大石慢慢放了下来。

    她连连感谢了司机先生的好心,拜托他送她到市区的一家大鞋城里去买一双新鞋代步,并在他的好心坚持下,承诺她买好鞋子后一定去报警。

    到达了她的目的地,钟含一再地婉拒了司机先生要送她去报警的好心,挥手目送他的车子走远,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赤脚走进第一家专柜,为自己挑选一双新鞋,心中犹在不停地诅咒那个害她出丑的该死男人。

    再一次目送着钟含远去的年放蓝,没有命令手下再去追踪她,他只是转身上了车,下令司机把车子开回“青焰盟”总部。

    首次绑架失利,但他并没有太大的挫折感。再一次领教了那个女人的另一面,他越来越感到这场追逐游戏的刺激性了。

    想想他年某人果然是独具慧眼,像钟含这样独特的女孩,这世上能有几个呢?在他有生之年竟然有幸遇上了一个,要他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那真是太可惜了,而且也太不符合他年某人的个性了。

    看来他得改变一下攻势,用另一种方式来得到她了。从今天起,他决定:这个女人将纳入他终生的享用范围,就算用尽一切手段,他也要把她纳为己有。这样的宝物,可不多见,叫他怎么能眼睁睁地放过,而不把她收入羽翼之下好好疼爱一番呢?

    第四节姐弟情深

    强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小玫手中挥舞着几份文卷,冲进钟含的房间,露出这些天来难得的一丝笑容,“查到一些线索了,大姐大。两天前,老大被送进了‘青焰盟’的特训基地,其他的弟兄则继续被关押在‘青焰盟’总部。”

    站在窗边的钟含回头看向她,不解地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月秋送入特训基地?他并不是‘青焰盟’的人,那里不是他们盟内人员专用的特训中心吗?他们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青焰盟’一向行事古怪偏激,外人很难猜透他们的用意。大姐大,你是担心……”话还没说完,小玫的心思也不由得转向坏的那一面。

    这么久以来,他们的救援行动一直无法展开,关于钟月秋和“中天盟”的那群精英的下落,他们连一点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实在让人很难再乐观下去。

    谁知道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会不会根本就……像这样空有余力却无计可施,只能凭空臆测的日子真是煎熬。

    钟含垂眉沉思着,轻咬下唇,望向小玫,“桑秦送来的资料你都看完了吗?我想看一看。”

    “看完了。”小玫轻叹一声说,“但是对我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用处,那只能说是‘青焰盟’的一份详尽而完美的传记而已。可惜的是,我们不是记者,所以没有去吹捧它的必要。”

    “也许‘青焰盟’的手腕并非如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以才会连国家安全局都不得不为它美化形象。”钟含清冷的面容上现出一丝厌恶。

    年放蓝,这个色胆包天的臭男人,她不会忘记那天是怎样从他手里逃脱的。如果他胆敢伤她弟弟一分一毫,她发誓绝对会不择一切手段回敬他!

    “大姐大,你有什么好法子吗?”小玫谨慎且饱含希望地盯着钟含沉静的脸。

    大多数时候,钟含的心思都很难捉摸。但是小玫希望她不管有什么想法,都不要瞒着大家自己行动。

    钟月秋的失手已经让她伤透了脑筋,若是再加上一个钟含,她就真的不用再活着了,就算钟月秋到时候不亲手杀了她,她也会自我了断。

    “没有,我们只好枯等下去了,不是吗?”钟含的话语中隐含着一丝苦涩。

    等待,等待,到底要等待着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仿佛每个人都在奢望着一个不可能的奇迹,让钟月秋等人某天突然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这有可能吗?

    年放蓝迈着一贯轻捷的步伐,走进“青焰盟”特训基地的枪械室。

    宽敞的室内,樊预衡手中把玩着一把特制的掌上型手枪,一派悠闲地依墙而立。

    而他们的贵宾正被锁在练习台前,一脸愤恨地扫射着百步以外的移动枪靶,枪声阵阵,环环正中红心。

    “看来今天练习的进度还不错。”年放蓝笑谑着走向樊预衡。

    “冷面撒旦”樊预衡回他一抹撒旦式的冷笑,赞同地说:“这家伙是块好料,可惜就是倔了点,软的硬的都不肯吃。”

    “和他姐姐一样的个性,看来得下重药才行。”年放蓝浅笑着走向被他们折磨了一个多月的毛头小子。

    说实话,钟月秋这小子的个性他挺欣赏的,不输给当年的他,只可惜身上的棱角太明显了,利刺不少,得好好地磨上一磨。

    “看来你似乎玩得挺开心的嘛,千万别把预衡那小子的绝活都给学光了,可要留一些给他讨口饭吃。”年放蓝站在钟月秋身后,和他一同看着他打出来的成绩,口中似真似假地说着,让人分不清他话中的意思。

    转头看向他的钟月秋不屑地冷哼一声:“就他那点花招,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好,有气魄!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你们姐弟俩的个性真是让我爱得欲罢不能,你就在这里多待上几天吧。”年放蓝呵呵朗笑着,一副很赞赏他的模样,伸手就想要拍上他的肩膀。

    钟月秋身形一动,马上毫不领情地闪开了他的碰触。利眼恶狠狠地杀向眼前让他恨得牙齿痒痒的男人,“你该死的又去招惹我姐姐了是吗?我说过,不准你动我姐姐的歪脑筋!”

    “啧啧啧,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年放蓝故作无奈地摇摇头,可不打算把他的话放进耳中,“我可是一心一意地想追求你姐姐呢,哪儿来的什么招惹?”

    “不准!”钟月秋摇撼着锁紧他的手铐脚镣,恨不能扑上去杀了那个可恶的男人,“我不准你打她的主意,你配不上我姐姐!”

    臭小子,竟敢狗眼看人低!年放蓝冷森森地瞥他一眼,想他年某人可是人中之龙、世上人杰呢。多少美女想委身于他他还不屑一顾,他钟月秋的姐姐能被他年放蓝看上,那是她前世修来、难得的福气,这臭小子竟然敢说他不配!看来是这些天来他们调教得还不够!

    “能叫我一声姐夫,那是你三生有幸!”年放蓝不怀好意地凉凉刺激他,成心气死他,看他还怎么嚣张?

    钟月秋霎时暴跳如雷,“天杀的,我姐姐才不会看上你呢!就凭你那副德行,想当我姐夫,还早着呢!”

    该死的笑面虎,要是他真的在姐姐面前耍花招,凭姐姐那单纯的个性很难说不会上当。

    这姓年的表面工作做得极好,走出去没有人会怀疑他跟黑社会有挂钩,只怕姐姐也会傻乎乎地上他的当吧,天杀的千年老狐狸!

    “那你就好好地等着看吧,过两天我再带她来看看你狼狈的模样。”年放蓝恶意地奸笑几声,转身离开了机械室。

    “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又气又急的钟月秋拉扯着全身的桎梏,在他身后不断地怒吼咆哮。

     正文 第六章  奸计得逞

    第一节猎心行动

    年放蓝的行事准则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说狂傲霸气是美化了,说白一点就是奸险狡诈、卑鄙无耻。

    只要他愿意,他才不管什么行动、什么方法和手段,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好。

    原本对钟含的捕捉行动他还想先缓下一段时间,以降低猎物的警惕性。但那天经钟月秋那小子一激,他心中顿时不服气起来:好歹他年某人在黑白两道上都是吃得香混得开,响当当的人物,可钟氏姐弟二人却把他看得如此扁,叫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思来想去,细细思量之下,他决定立即展开行动,非让他们看看他年某人的本事不可!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查清了钟含的课程安排表,也探好了路,选定时机就出手猎捕他可爱的猎物。

    “第二次!”他一手锁紧车门,一手制住再次被他掳获上车的佳人,口中宣告着,笑得好不得意。

    他这一次绑架的地点改在钟含的大学校门口,目击者是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小玫。时间选定在无人的周末黄昏时刻,整个过程设计得天衣无缝,也一切畅通无阻。

    这一次,他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再让她逃出他的掌心了,反正她的去向自然有那个电脑顶厉害的小妞回去扰心,也不用麻烦他再找人手过去下帖了。而现在,也该是他好好品尝一下他甜美的猎物的时候了,忍了近半个月,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呜……”钟含在毫无防备之中再次被丢上了那辆骚包轿车后座的皮椅,一看到晃在眼前那张可恶的笑脸,她就知道今天必定难以脱身了。

    已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这只千年老狐狸还会留给她逃命的机会才真是有鬼了!她和小玫怎么样都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连大学学校门口他都敢动手,而且还是在小玫面前。他一定是算准了他们忌惮被关在“青焰盟”总部里的人手的安全,势必没人敢报警,所以才敢这么放肆。

    而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不敢乱动。该死的,她在心中暗暗咒骂着钟月秋的惹祸,和她自己的粗心大意。

    看来今天是难逃魔掌了,也许她该考虑一下,不知道趁机杀了这个男人的想法是否可行?

    “在想什么呢?好久不见,想我吗?”年放蓝懒洋洋地放低身子,压到她沉静不动的娇躯上,与她仰视着他的清冷目光对视。

    她清冷犹如一汪寒潭的双眸真是深邃迷人,让他极度想把自己的影子映进其中,而且只能让其中存有他一个人的影像,其他人的都不行。

    现在,她柔软的身躯就躺在他的身下,那份温柔的触感激起他全身一阵战栗。

    老天,他真怀念她在他怀中的感觉,那种契合而满足的心态,让他内心里陡生出一股温柔来。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感,是他从来没有产生过的柔情,对象也只针对她。看来,他得把她一辈子锁在怀中不放开了。

    神思迷醉中,他迫不及待、贪婪地自她嫩滑的脸上开始撒下细吻,绵绵密密,柔情似水地,妄图像蚕一样织出绵密的情茧,把她束缚在怀中。

    “唔……”钟含还来不及出声,就已经被他封住了口。

    温柔缠绵的深吻,是他撒下的甜蜜诱惑,引诱着她一步一步地踏入他的陷阱中——沦落下去,从此万劫不复。

    这个卑鄙的男人,她应该恨透了他的,因为他过去曾对她做过的种种,都是她所瞧不起,也不屑视之的行为。但矛盾的是,不知何时起,她的内心却仍忍不住为他越来越温柔缠绵的吻而痴迷。

    突然发现自己这一心理的她,懊恼地推拒他,却反而被压制得更紧。

    “天啊,我好想你……”年放蓝喑哑地在她耳边低喃着。

    模糊不清的话语正像他模糊不清的神志,以着牵动灵魂的方式爱抚着她。

    他滚烫的唇灼烧着她的身心,让她倍感艰辛地在他身下颤抖。

    他醉人神魂的舌紧紧地缠住她的,火辣辣的热吻简直想要搅糊她的神志。就算她一开始还保留着几分的清醒,现在也被他消磨殆尽了。

    “嗯……”钟含无力地在他唇下辗转,妄图聚集起她已经散成一堆的神志,做出些许的反抗,但却是徒劳无功。

    这个男人简直比千年老狐狸还精,他娴熟的调情技巧只怕足堪称霸情场,而她逐渐飘远的理智,再也无法抓回半丝的自控力。

    年放蓝的吻愈来愈火热,带电的双手灵巧无比地解开她碍事的衣扣,抚遍早已魅惑他多时的娇柔身躯,情欲氤氲的深邃黑眸牢牢地盯住一再抗拒他的亲近的女人的双眸,无语地以眼神性感地诱惑着她。

    不管她是未尝人事也罢,或是当真抗拒他也好,今天他都不打算再放过她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得到她,并让她从此刻起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个人——就在今天,他势在必得!

    “年……放……”钟含在他强劲的攻势下语不成声,三个字还没吐完,唇舌又已经被他攻占。

    一股怪异的灼热传遍她的全身,她无力地任由神志模糊成混沌一片,化为一摊水般溶解在他身下。她的世界飞速下沉,而她仿佛漂浮在半空中,紧紧地攀住一根唯一能给她质感的浮木。

    第二节与狐共枕

    车子平稳地停在一个偌大的庄园主屋前,不甘不愿的年放蓝从温柔乡里拉回神志,替怀中不知何时晕过去的佳人和他自己稍事整理容装。回到蓝园的路程对于年放蓝来说太短了,在他还没有尝够钟含的甜蜜时,车门已经自动打开,司机小匡肃立在门外恭迎着他。

    欲求不满地咬牙抑住全身勃发的情欲,他庆幸自己没有失控到让她在外人面前春光外泄。她可是他个人的收藏品,绝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任何外人偷窥一眼。

    钻出车外,他抱着她直奔他楼上的主卧室。等待了这么久,他早已经失去了耐性,无论如何,他这一次一定要得到她。迷障的突兀挣脱和身上徐徐拂来的凉风,让一度昏眩过去的钟含理智渐渐清醒,猛然醒悟到刚刚自己做了一件荒谬的事情,她顿时羞愤欲死,真想咬舌自尽。

    猛力地在年放蓝怀中挣扎,她只想在大错铸成前逃离这儿,逃得越远越好,远远地避开这个邪恶的魔鬼。

    “现在还来挣扎,太迟了。”年放蓝稍加施力,制住她的四肢,加快步伐直直奔向卧室。

    一脚踹开房门,他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两手往前一抛,把她丢进他柔软的大床,并迅速回身关上房门,落下锁。有了一次经验,他可学乖了,这一次他连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她。

    身子一碰到床,钟含立即一个鲤鱼打挺,挺身弹跳下了床。

    她当然不会傻到冲向门口去跟他抢那扇关死的房门,她的目标是他半开的落地窗。就算这里再高,只要能逃出去,一切对她都不是什么问题。

    年放蓝早就料到她不会放弃抵抗,所以随时注意她的举动。一看到她跳下床,他的身形也立即跟着一动。

    钟含的身手确实令人激赏,但和年放蓝神人般的闪电速度相比却差得太远。在她的手碰到落地窗之前,年放蓝已经抢先一步关紧了窗,“刷”的一声,深色的窗帘密密实实地遮掩住了窗外的景色。

    钟含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已经被人拦腰抱起重新抛回柔软的大床上。年放蓝强健的身躯重重地压上她,把她压进柔软的床垫之间,让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现在还在挣扎,太迟了吗?”他得意地咧开嘴角,笑得像的恶魔。

    “你卑鄙!”钟含气得全身发抖,徒劳无功地在他身下挣扎。

    “嘘,别说这种气话。”年放蓝盯紧她闪烁着火花的清冷眸子,被其中的媚意引得一阵激狂。对她的怒气毫不在意,他俯近她耳际低语,两簇火花闪耀在他的双眸深处。

    随即,他低头柔柔地吻上她的秀发、面颊、红唇,散开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肩上、脸上,犹如两道柔亮的黑色瀑布,半遮住他邪魅的脸庞,张狂的情潮气势汹汹地袭向她,肆情中的他炫目得让人不敢逼视。

    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看,渐渐地,她的一颗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天啊,这个男人真是不折不扣的恶魔,他不只是掳了她的人,现在连她的心他都要勾引过去!

    为什么她的强悍在他面前总是处于弱势,而且越来越虚软无力?难道她注定要栽在他的手上?

    身下的软玉温香加上她残存理智下的无效抵抗,激得年放蓝心中的欲火更加高涨。感觉仿佛寻觅了一辈子,他才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这么合他脾胃的女人。不需再进一步,只是几个亲吻和若有似无的抚触,就已经让他销魂良久,他终于能够体会到别人所说的那种痴迷沉醉。

    这样的女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开她了。他会不择一切手段,把她完完全全地纳入他的翼下,别的男人休想再来窥觑他的人!

    一股灼热的熨烫自她的颈间直烧向胸前,钟含发觉自己的身体奇怪地不再受她的控制。

    肩上光滑的抚触,让她还来不及奇怪为什么隔着衣服也能这么真切地感受到那双折磨人的大手,胸前传来又麻又辣的刺痛已经引发她喉间痴迷的呻吟。天!她狂乱的思绪快要逼疯了她。

    强烈而阳刚的气息充滞在她鼻间,他呼出的热气简直可以点燃她滚烫的身躯,更别提两具身躯紧密贴合在一起所激起的火花。她已经无力去深思身体爆炸开来的情景了。

    挣扎间,一张滚烫的薄唇覆住了她的嘴,她的头脑顿时转成一片空白……

    虚软无力地睁开眼,满室的暗沉光线让人无法猜出当前的确切时间,狐疑的钟含为包裹住自己的温热软被感到奇怪:她的被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暖滑溜了?

    突然一个亲吻印上她的眉际,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隐含着笑意在她耳边响起:“醒了吗?”

    钟含心头一震,连忙扭头看向发声处,随即望进一双深邃的黑眸中,狂乱的思绪再次袭上她的心头,她这时才领悟到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她竟然屈服在敌人的调情技巧之下,堂而皇之地与敌人同床共枕!

    噢……她在心中哀嚎一声,低头把整张脸埋进枕头中,拒绝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这是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啊,她怎么能够犯下这样的大错呢?!

    如果有什么办法,她宁愿自己就此消失在这个地球上。

    第三节自曝内幕

    一只大手扳回钟含埋在棉被堆里的脸,年放蓝倾身逼近她,笑得不怀好意,“亲爱的含,现在还来不好意思,你不觉得太迟了些吗?”

    “你好可恶!”钟含羞怒交加,挺身扑向他,手脚并用,恶狠狠地攻击他,“你这个该死的恶魔,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哇!发火了啊,看不出平时文文静静的你有这么大的火气。”年放蓝笑嘻嘻地闪躲她明显还没有恢复体力、力道不足的攻击。

    “你这个恶魔,我弟弟落在了你手上,现在你连我都不放过……我要杀了你,再炸平你的黑窝!”钟含没心力去等体力恢复了,一股怒焰灼烧在她的胸口,她不顾一切地狠命踢打着他周身的要害,早已不想去理会一切后果了。

    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已经什么都豁出去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看来你的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年放蓝三两下制住她的双手,两腿一环,紧紧地压住她修长滑嫩的双腿,他一个翻身,两具身躯又紧紧贴合在一起。

    眼中重新盈满了情欲,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魅惑人心的浅笑,在她耳边低喃着情意绵绵的话语:“含,你怎么能这么狠呢?我可是你的亲亲爱人啊……你的弟弟还在我们的总部特训基地里接受‘冷面撒旦’樊预衡的特训呢,含……”

    他口中低喃着她的名字,亲密得犹如情人的爱抚,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钟含忍无可忍地低吼:“住口,不许你这样叫我!”

    “那可不行哦,我就喜欢这样叫你,以后也只有我能这样叫你,记住了,含!从现在起,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和你这样亲近。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含。”年放蓝在她唇上魄力十足地宣告着他的所有权,犹如一统天下的君王。

    “你以为你是谁……”钟含怒目瞠视他,可惜意思还没表达完整,年放蓝的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唇。

    “我是年放蓝,‘焰集团’的总裁,全国第一大黑帮‘青焰盟’的老大,从今天起也将是你这一辈子唯一的男人。”年放蓝逼视着她氤氲的清眸,一字一句地吐出铿锵有力的话语,仿佛要逼她烙刻进她的心版上才甘心似的。

    这一刻起,他决定要全身心地侵入这个女人的生命,并且不容她拒绝和退后,他要她和他一起随爱共舞。哪怕最后他会因此而被外人耻笑,他也不在乎。

    “你放屁!”钟含气得口不择言,这时突然发觉平日里在“中天盟”听到的那些死小孩常说的粗话很适用。

    因为现在这种状况下,再也没有比这种字眼更能让人泄愤了。

    “噢,含,你不应该说这种话的,这种肮脏的字眼会玷污了你圣洁的嘴。”年放蓝摇摇头,低头又封住了她的嘴,细细致致地吻遍她的甜蜜。

    钟含死命地转头闪避着他灼热的吻,拼死不肯再让他得逞,“你才是玷污了我的恶魔,滚开!”

    “唔,你好伤我的心啊,含。我这样柔情蜜意地对你,你怎么能这样来贬低我的一番情意……”年放蓝似真似假地低叹着,软绵绵的语调倒像在倾诉绵绵情话。

    钟含冷嗤一声,脸上尽是嫌恶的表情,冷眼看他一个人演独角戏。

    自觉没趣的年放蓝轻笑着拍拍她紧绷的俏脸说:“亲爱的含,你跟在你弟弟钟月秋的身旁那么久,竟然丝毫没有沾染上半点黑道的习气,真是可喜可贺啊。只是你的思想对这个世界而言太过单纯了,你那个可爱的弟弟也是,把混黑道想象得太过容易了。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把‘青焰盟’拉进白道中去发展?因为在这个时代,光靠玩阴耍狠是无法登峰造极的。即使是我们‘青焰盟’这样势力庞大的黑道组织,自我们组建这个黑道帮派伊始,我们就以黑社会的清道夫自居,但要想真正扫除黑社会的毒瘤,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见效的。

    “而且想要光靠一个帮派的单薄力量更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善用社会舆论和全人类社会的资源。但黑道中的身份也有行不通的时候,所以白道的身份在一定程度上又能帮助我们达到目的。

    “可是同时我们也需要一些新生力量作我们的辅助,‘中天盟’这个近两年来刚刚崛起的新帮派就无意中成了我们相中的目标。

    “‘中天盟’的领头人物钟月秋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他一手创建出来的‘中天盟’出道不过两年,却已经颇成气候。更难得的是,他行事的背后不仅仅是人类的私欲在作祟,而是打着黑道的旗号来掩饰他的正义感。

    “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所急需的后备军,只是我们没有料到他竟然狂妄到抢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就已经挑上了我们。

    “这只能表明我们高估了他的智商,但是对我们的计划并无大碍,我们可以花费点时间来给他开开窍。机会提前到来,我们当然没有往后推的道理,所以欣然接受了自己送上门来的大礼。

    “只是,像这种思想不够成熟的毛头小子,必须让他狠狠地接受一番教训,而我们的‘冷面撒旦’樊预衡就是承担这个重任的最佳人选,全权负责好好锤炼我们未来的接班人。

    “可是我们没有想到这样一来,竟然引出了‘中天盟’中暗藏的两块稀世珍宝——原来钟月秋那小子暗中收藏着你,和今天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孩,这两张惊人的王牌。这可以算是一项意料之外的收获。”

    年放蓝缓缓地陈叙着字钟月秋一伙人落马被擒以来,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心想着,既然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他的亲密爱人,那么让她不再为她亲爱的弟弟担心,也就成了他的责任。所以,他也应该把这件事情提早一点告诉她,以免急坏了她,他可是会心疼的。

    第四节二虎相争

    听着姓年的千年狐狸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其中不外乎是赞美他们自己了不起的,还有不少一听就知道纯粹是经过一番有心地修饰过了的语言。

    钟含听得一阵反感,除了那段有关钟月秋一群人的下落的描述之外,其余的话语都自动被排除在她耳外。好不容易听他自我吹嘘完毕,她的耐性也已经宣告用尽。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抓住了我弟弟他们一群人只是成心耍一耍他们,却让我们所有其他的人担心了整整两个月?”钟含危险地放柔语气,眯起如水冰眸,冷静地仰望着摆放在她眼睛上方的男性脸庞。

    “这是无心之过,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把你们计算在内。因为没有人知道钟月秋那小子背后还藏着两张王牌,我们的原意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些轻狂不懂事的小毛头而已。”没有察觉她眼中闪烁的光芒的年放蓝轻笑着解释。

    “所以我们这两个月来的傻瓜行为,只是我们自己活该?!”钟含心中气得快要爆炸,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力气,她猛然一推,一把就把他推下床去。

    “扑通”地跳下床,她忍不住踢他几脚,然后特意踩过他身上,四处去翻找散落满地的衣服。

    一件件捡起来的都是那只可恨的笑面虎的,她的怎么都找不着,就算能找到一两块布也都已经被年放蓝兽性大发时撕得破破烂烂的,无法穿上身了。

    “对不起,我那时太心急了。”年放蓝毫无悔意地道着歉,仍赖在地上不肯起身,一双色迷迷的眼垂涎地盯着她赤裸裸的诱人身躯。

    钟含“砰”的一声打开他的衣橱,把他摆放整齐的衣物尽数扯出来,抛散了一地。

    她翻遍了衣柜的所有角落,才终于捡到了他的一件缩了水的衬衫和一条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破旧牛仔裤。虽然还是不尽如人意,但眼前已经无其他法子可想,她勉强把它们穿上身。回头瞪着还赖在地上的男人,她皮笑肉不笑地切齿,“你还不起来穿上衣服,就别怪我拿枪逼你上街裸游!你最好动作快一些,我已经失去耐心了。我现在就要亲眼去看看我弟弟,然后才考虑要不要相信你那一番鬼话。”

    “哎呀,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吧,含?时间还很早,不如我们先回床上再躺一下吧……”年放蓝笑得有点讨好的意味,眨巴着双眼望着她冷凝的俏脸,分外享受她脸上隐忍着的怒焰,美得似乎可以灼人。

    “少嗦,你最好快一点!我已经受够你们的玩弄了。”钟含扬腿恶狠狠地再赏他一脚,下脚毫不留情。

    想想两个月来的忧心忡忡,原来一切只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不讨些回来她心中大有不甘。

    “哇,你好狠啊,含!我可是你唯一的男人呢,踢死我,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年放蓝夸张地嚷嚷,慢吞吞地起身,不甘不愿地走向地上的那一堆衣服。

    “你嘴巴再不放干净些乱说看,小心我让你尝尝当太监的滋味!”钟含咬牙切齿地低吼,正在气头上的她可没有什么心情听他胡言论语。

    在年放蓝不甘不愿、拖拖拉拉地穿好衣服之后,钟含几乎是拿枪逼着他带她到“青焰盟”的总部特训基地,去探望被关押在那里的钟月秋。

    没有亲眼看过钟月秋之前,她都不会相信姓年的男人说的话,除非真让她看到她的弟弟安然无恙,她才会考虑要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喂,小子,有人探你的监来了。”正身负重任待在总部特训基地里陪“贵客”的樊预衡,走向正专心在模拟格斗中的钟月秋,不怀好意地举手重重拍向他的头。

    “死老头,你敢再打我的头,等我出去以后你就洗干净你的脖子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割下你的头当球踢的。”钟月秋怒不可遏地挥舞着他活动有限的双手,不得其法地攻向樊预衡。

    该死的,“青焰盟”的这些家伙老拿他当三岁小孩来耍,等他重获自由后,看他怎么回报他们!尤其是这个该死的“冷面撒旦”和那个姓年的笑面虎。

    “不用急,我会等着的。不过你姐姐在外面可能就等不及了。怎么样,求我开锁让你出去见见你亲爱的姐姐吗?”樊预衡不急不缓地撒下饵,就不信这死小子不屈服。

    “我姐姐?她怎么来了?”钟月秋腾地起身,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他的姐姐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看他?他那个不问黑帮事务的姐姐钟含?这怎么可能?!

    “当然是年老大带她来的啊,你姐姐现在已经是年老大的人了。”樊预衡故意泄密,恨不能在火上好好浇几桶油,好让两人互殴一场让他看好戏。

    “我一定要杀了年老头!该死的!他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碰我姐姐!”钟月秋嘶吼着就想转身往外冲,手脚上的铁链咣当作响,绊得他好几次差点摔倒。

    暗地里笑得开怀的樊预衡,几步追上去扯住他,一边假好心地冷语相劝,一边快速动手帮他开锁,“小子,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但是再心急也要等你先恢复自由才能开打呀,要不多吃亏啊是不?”

    事实上,他早就想看看自己调教出来的高徒,能在年放蓝手下走过几招了。

    不能怪他没安好心,实在是他早就看姓年的小子那张脸不顺眼了,巴不得有人能好好教训教训他。

    今天就算钟月秋打不过他,至少也能先给他个下马威,好为日后的第二次对战打下心理基础。

     正文 第七章  情归何处

    第一节久别重逢

    锁一打开,钟月秋立即甩开牵制了他两个月之久的铁链脚镣,气如长虹,直冲会客室而去。

    “年老头,我要杀了你!你他妈的竟然敢动我姐姐,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气势汹汹地冲进门,钟月秋握拳直扑年放蓝。

    “呵呵,不错嘛,总算没有白费冷面撒旦的亲手调教,光是气势就很吓人了。”年放蓝笑嘻嘻地闪躲他凌厉的攻势,乐见这狂妄的臭小子又进步了一大截,不过和他年某人相比起来当然还是差得太远了。

    钟含和随后赶来看戏的樊预衡躲在一边观战,任由那两个人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樊预衡是对年放蓝积怨已久,恨不得有个人替他出面教训一下姓年的,叫他别太嚣张。虽然他也明知凭钟月秋那小子现在的功力是不可能打赢姓年的,但让他先去玩一玩也好。

    而钟含也是和他差不多的心思,但她同时也想看看钟月秋待在这里的两个月时间内,是否真如那个可恶的男人所言的是在接受特训而不是受虐?

    对仗中的两人,钟月秋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一味地猛打强攻,恨不能把他的死敌撕个稀巴烂。年放蓝却是守多攻少,在钟月秋的闪电攻势下依然是一副轻松自在、游刃有余的模样。

    两人的力量相距悬殊,这样打下去就算打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打出什么名堂来。

    钟含已经自他们的对阵中得出了结论,越看下去越觉得无趣,心知钟月秋再打下去也只是让那个姓年的老狐狸耍着玩,只好由她来出声喊停。

    “月秋,够了,别再打了!我今天是来看你,不是来看打架的!”她放声大吼,让这些该死的男人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姐,我……”钟月秋半途中停住了手,不再去看那只令他火大的笑面虎,一脸愧疚地转身走向钟含,看着她冒火的清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看样子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我们是白担心了。”钟含仰面看着他经过一番磨炼,越发显得刚毅的面容,整个人似乎也成熟了些。

    虽然她已经看出来年放蓝的那一番话并没有骗她,但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站着笑看他们姐弟相见的两个男人,她不由得冷眉以对,心中的那股怨怼怎么也难消。

    要不是这两个该死的男人故意捉弄,她和小玫怎么会整整提心吊胆了两个月?

    接到冷眼的两个男人摸摸鼻子,识趣地走了出去,把会客室让给久别重逢的姐弟二人。

    “对不起,姐,让你们担心了。”钟月秋满脸忏悔地站在她面前,低着头道歉。

    “你也会想到我们吗?你英勇得很,在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的忧心算什么?!”钟含冷冷地挖苦他。

    一想到平日的苦口婆心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让她想要不气都难。

    “这一次是我太轻敌了,以后我会小心一些,不会再像这样让你们担心了。”钟月秋小声地保证。

    “以后?”钟含冷眸怒视他低垂的毫无悔意的脸,不由得一股火气冒了上来,“你还想有以后?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再理会你的死活了!你爱混黑社会、喜欢找死,你自己去!我不会再傻得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你的想法了。以后我会离你们这些黑道分子远远的,也不会再空费心思去担心你每一次争斗时的安危了!”

    经过了这一次以后,钟含终于下定决心这么做了。她与世无争的个性和他眷恋的这个黑社会格格不入,他一心一意要打他的天下,她却只想过她平静的生活。

    “对不起,姐姐,是我太任性了……”钟月秋的内疚更深了,知道这两个月来他的失手让她担心了,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生性好斗,黑道才是最合适他生存的环境,而不是那种幽雅的生活的环境。但她却不一样,她适合白道幽雅的生存环境,而不是他所待的这个黑色的世界。

    “希望你这一次不要花费太长的时间,既然‘青焰盟’有心栽培你,你就好自为之吧。‘中天盟’里还有我和小玫挺着,暂时还倒不了……”发泄过后,她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不是她不想对自己唯一的亲人好,而是他的理想太过狂妄了,她根本无法助他一臂之力,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这样帮他了。

    “我知道,替我谢谢小玫,辛苦她了。”钟月秋沉静地拥住她,两人默默地分享着这份难得的亲情。

    犹豫了许久,钟月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姐,希望你不要怪我多事,只是年放蓝这个男人太复杂了,不适合你。所以……你最好还是别和他走得太近吧。”

    “对我来说,你们这些醉心黑道的人都很危险,我都不应该和你们走得太近,以后我会牢牢记紧这一点!”钟含没好气地推开他,脸上重新蒙上了一股寒霜。

    “小子,你训练的时间到了!”年放蓝悠闲地踱步进来,示意两人的会面时间结束了,听到这里就好了,他可不希望接下来听到的尽是钟月秋这小子在挑拨他亲爱的姐姐怎么样离他远一点。

    钟月秋不甘不愿地放开钟含,柔声说:“你先回去吧,姐。叫弟兄们不用太担心我,我没事的。”

    钟含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出门外,目送他消失在长廊上,她这才举步向来路走去。

    “含,你要去哪里?”

    年放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着,她不予理会,只是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二节喜获佳音

    亲眼看到了牵挂了整整两个月的弟弟钟月秋安然无恙,也从和他的交谈中证实了那个姓年的男人的一番话。钟含既为自己的弟弟终于被他一心所向往的世界所认可,并且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助力而开心,也同时为两个多月来的焦虑不安而找到了平定的理由:

    从现在起,她和小玫,以及“中天盟”力的其他弟兄可以放下心来好好过日子了,他们所担心的人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地待在“青焰盟”里当贵宾呢。

    只是,替钟月秋开心之余,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感到悲哀,原来自己的一切付出,最终还是沦为别人眼中的笑柄。而那个姓年的臭男人更可恶地利用她担心弟弟的安危的弱点来把她啃得一干二净,这叫她如何能不恨他怨他?让她情何以堪?!

    心中喜怒参半的钟含,没有多加理会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装傻的臭男人,径自心思复杂地离开了“青焰盟”那个令她不愉快的地方。

    临走不忘开走那辆让她饱受屈辱的骚包银灰色轿车——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毁掉这辆车,然后看看那个男人脸上是什么神情。

    亲眼目睹钟含被俘情景的小玫,忧心忡忡地回到“中天盟”,因为不知道该不该采取什么救援行动,只好强忍耐心地等待了一天一夜,才终于等回了钟含。

    暂时按兵不动的明智选择,换来了钟月秋等人安全无虞的好消息。整个“中天盟”上下都吁了一口气:两个月来的担心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老大他们其实一点事都没有,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

    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因祸得福——原来全国第一大帮派“青焰盟”竟然有心栽培他们小小的“中天盟”做接班人,这怎么能不让人又惊又喜。

    最感欣慰的人莫过于小玫,两个月来,她可以说是最辛苦劳累的人。里里外外都是她这一把手,既要千方百计地策划怎样救人,又要守住帮内的地盘、统管帮内所有事务。忧心加上劳累过度,让她睡不饱、吃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

    “终于可以放心了,大姐大——”小玫紧绷了两个月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突然才发现她身上竟然还有不少精力。

    感谢老天,总算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老大没事,弟兄们也没事,她心系的人还好好地活着。

    “不用高兴得太早,短时间内他们还回不来,盟里的事还是得靠你。”钟含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不显一丝欣喜,眉头倒是紧锁得有些奇怪。

    小玫小心翼翼地探问:“大姐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的神色不太对……”

    “没事。”钟含漾开一抹浅笑,安抚她敏感的心。

    她只不过是自己在气恼今天在蓝园发生的一切,但是她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她怎么能告诉小玫,她和年放蓝那个天杀的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小玫会怎么想她?就因为这一点,她连今晚回来都还是特意在外面待到天黑以后,才掩人耳目地偷偷溜进盟里,回到房里换好了衣服才敢出来和大家见面。

    “那我先出去和大家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大姐大你今天累了一天,就好好休息吧。”小玫也不再追问下去,径自走出内院去和大厅里的弟兄们狂欢,留下她一个人发呆。

    好好休息?可能吗?在经过这样的一天后,叫她的心情马上平静下来,恢复到原来的平波无奇,然后睡个安恬的好觉,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年放蓝这个男人太过复杂,她从来就不希望跟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现在一切都乱套了,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是可以避开那个男人,但谁敢保证他不会来招惹她?

    从今天的情形看来,他对她的兴趣正浓当中,要他轻易放过她只怕很难。真不知道她最近走了什么霉运,竟然会无端招来这么一个瘟神?!

    请神容易送神难,到底她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把那个臭男人踢远她一点?

    第三节爱的类型

    因为已经得知钟月秋他们安然无恙,“中天盟”里的事情算是解决得差不多了,钟含和小玫得以放心地把精力转注到她们的学生身份上。

    小玫的大学二年级生活已经进入下学期的期末阶段,也就是说,她混过了大半个学期的时间。所有的功课及出勤记录几乎都是空白,就不知道各位老师会不会看在她平日乖巧机灵、每学期各类考试均拿高分,又是学校学生会主席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就只好乖乖重修一年的课程了。

    而钟含的学业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只待最后的毕业论文上交过关,她就可以拿到她的硕士文凭,光荣毕业了。

    “大姐大,你毕业后我在这里就没有伴了,一个人来学校,好孤单啊。”小玫头下枕了几本大部头,躺在安静的校园一角偏僻的草地上,就着偷来的半日浮闲,感叹韶光易逝。屈膝坐在她身畔的钟含浅笑着说:“我毕业了你才自由呢,可以趁机谈几场纯纯的校园恋爱,不用担心身边有个大电灯泡。”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在谁身上,除了他,别的男孩子都入不了我的眼。否则,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地瞒着所有人去混什么黑道了……”小玫仰望着蓝天,悠悠忽忽地诉说着她的情怀。

    爱情啊,真是个恼人的东西。如果这世上没有爱情这东西,也许人类会少掉许多麻烦吧?

    钟含无奈地摇摇头,“我真的是弄不明白,像你这么聪明乖巧的女孩子,喜欢上哪个男生不好,怎么会偏偏看上我那个狂妄自大又自甘堕落的弟弟呢?他真的值得你这么为他牺牲吗?他那个木头甚至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你的心意!”

    “无所谓值不值得,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方式去追求我的爱情。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得清,从见到他第一眼起,我就认定了选择他做我今生相伴的那个男人。我不在乎他的身份,我想我可以了解他的心思,就像我们都知道他有不为人知的优点一样。而我,真心所爱的就是那样的他,就算他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依然会跟在他身边,然后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向他表白,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小玫低喃着,脸上焕发出醉人的光彩。

    “但愿他不辜负你的这一份深情。”钟含轻叹着说。

    爱情吗?好烦人的问题。?她二十多年来没有真正为爱情费过心,从前是因为年纪小,不识情滋味。长大以后,只顾着担心醉心在黑道里的弟弟钟月秋,同时也不想让人发现她的黑道身份。到现在,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还是毫无概念。但是最近却发现她的心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晃晃悠悠的,总不时冒出一些莫名的情绪,又像心头缺了一角,空荡荡的。

    “唉,这种未可知的事,何必费那么大的心神去思考呢?”小玫坐起身来,转开了话题,“倒是你,大姐大,认识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你交男朋友的事?”

    “我?”钟含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玫好奇地凑到她面前,“大姐大,你是不是也早就有意中人了,却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谁啊?告诉我吧,我一定帮你保密。”

    钟含哭笑不得地敲敲她的头,“神秘兮兮的,我哪来的什么意中人?光是你们的事就已经够让我烦的了,还哪来的闲情交什么男朋友?”

    “啊,不会吧?”小玫不敢置信地大呼,“你没有心情,那不是有人要伤心死了?桑秦哥好可怜啊!”

    “乱说话!”钟含无奈地拍拍她的嫩颊,给她一个白眼,“我交不交男朋友关桑秦什么事?我们朋友这么多年了,要有什么感觉也不会等到现在。”

    “人家桑秦哥可是暗恋了你很久了呢,你怎么会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你喜欢的是另一种类型的?”小玫不可思议地问。

    桑秦长得健壮高大,外形更是劲帅亮眼,浑身上下充满了男子汉的阳刚之气。这样的大帅哥难道还不符合她的条件?而且人家桑秦哥还很痴心呢,若不是她先看上的是钟月秋,她一定也会喜欢像桑秦这样的成熟男人。

    “什么另一种类型?”钟含脑海中闪过一张可恶的笑脸,一股火气不由得涌上了她心头,她强自镇定地拍拍小玫的翘臀,一边没好气地站了起来,“我连原型都没有见过,哪里来的另一种类型?小孩子家,净喜欢问这种问题。”

    “你也只比我大四岁而已,总喜欢欺负人家年纪小。”小玫挺身跳起来,不服气地对她的背影喊。

    “呵呵,我四岁在上幼儿园时你才刚出生,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钟含带笑的声音渐渐远去,成心撩拨她的火气。

    “哼,大姐大最讨厌了!”风里传来小玫的娇嗲声。

    第四节鬼魅缠人

    向晚的习风,徐徐地吹拂着校门外大路两旁的枝桠。火红的夕阳,在西方天际默默地诉说着西沉前的情意。

    周末前夕的下午,校园内外总是显得特别的宁静。也许是因为已经喧哗了整整一周了吧,困了也累了,所以一切都回归了宁静。

    钟含臂下夹着书,迈出学校的大门。仰首向着夕阳,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神往着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过上这种宁静的生活。

    她一生无欲无求,只希望能每天待在一个幽静的地方,悠悠闲闲地过她的日子就好。可惜她唯一的弟弟钟月秋向往的却是黑道的争斗,不能理解她的渴望。若是她的心能够狠一些,早就该只身远离他,追寻她的宁静去了。

    只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就剩下他这么一个了,叫她怎么放得下心?也许,等到钟月秋从“青焰盟”特训回来后,她就可以安心考虑真找个宁静的地方避世而居了吧。毕竟现在的“中天盟”背后多了“青焰盟”这个黑白两道都有势力的大帮派做后盾,钟月秋已经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她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了。也该是她可以安心离开的时候了——黑道从来就不是她想久留的地方。

    虽然她对“青焰盟”的老大年放蓝依然有着很深的成见,但也不得不佩服他和两位得力助手所创下的基业——那正是钟月秋一心所想达到的高度。所以钟月秋能最终获得“青焰盟”的培植,她在心里多少还是为他感到高兴的。

    只是她也不会因此就改变对姓年的那个可恶的男人的观感,也许外界甚至连政府都不得不为他歌功颂德,但在她而言,他永远是一个毁了她的美好人生的恶魔。如果不是他,现在的她还依然是以前那个虽然有些厌世困顿却仍身心纯洁的她。如果不是他利用她的弟弟钟月秋的安危来威胁她,和他分处两个世界的她,到死都不会跟他有所交织。

    是他,可恶的千年狐狸、恶魔的笑面虎年放蓝,用他脏污的魔爪捏碎了她宁静的世界?!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叭叭!”汽车的喇叭声惊回她的神志,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鬼魅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走到我面前了都不知道。”

    钟含闻声抬起头来,只见一辆银灰色的炫目高级轿车就停在她眼前。

    倚在车门旁的男人西装笔挺,笑脸盈盈,一头及肩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正是她在心底诅咒不已的臭男人、名副其实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钟含冷冷地扫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径自向前继续走她的路。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手和他相差太远,她真的愿意亲自动手一脚把他踢飞到外太空去。可惜,以她的实力耐不动他,贸然出手的结果只会变成被戏弄的对象而已。

    她已经受够了,从那天见过钟月秋之后开始,她就在心里发誓:她会离这些危险分子远远的。她有一个混黑道的弟弟已经够了,不需要再搭上一个吃遍黑白两道的险诈人物。

    “含,你可真是会伤我的心啊。”年放蓝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款款深情地在她耳际低语诉说着他的衷情,“我好想你啊,含,为什么都不肯接我的电话?我订送去的鲜花也没人签收。你不知道从那天你在特训基地私下开走我的车,又派人送回来后,我一直想见见你,或者听听你的声音以慰相思也好,可是你总是不肯满足我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今天,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再见不到你的人,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一定会发疯的。”

    好不要脸的臭男人!钟含在心中臭骂着,脸上现出憎恶的表情。若不是十分明了自己奈何不了他,她一定会冲动地拿支针把他的那张嘴给缝起来,然后敲昏他装进一个大麻袋,丢进大海里去喂鱼。

    幸好现在天色渐晚了,加上明天又是假日,学校里已经是人去楼空,没有什么人再经过这里。要不然再来一次像上次在图书馆前一样,被第三者听到他这一番话,那钟含真的会羞愤到咬舌自尽。

    一把甩开他碍事的手,她一个侧身,想从他身旁过,回她的家去,任他自己一个人唱他的独角戏。

    可惜年放蓝脸皮厚的程度非常人所能及,长臂一捞,他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弯腰抱起她,向停在一旁的车子走去。一把把她塞进车里,他顺手关好、锁死车门,并很快地转身坐上另一边的驾驶座。

    “听说你从明天起有三天的假期,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我们好好去约上三天会。”年放蓝不理会她抛过来的白眼,自顾自兴冲冲地宣布他的计划。

    “我很忙,没空陪你无聊!麻烦请让我下车!”钟含没好气地冷嗤一声,跟一只笑面虎约会?她又不是头脑坏掉了。

    “我知道,你要写毕业论文嘛。不过这种事情要慢慢地来,不要把神经绷得太紧了。从现在起,先放松三天,我保证你和我约会回来后,你写论文的状态一定比现在好。”年放蓝柔情蜜意地劝说着,一边驱车前进,好不容易逮到人,还叫他立即放她下车,想都不用想。钟含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干脆撇过脸去看向窗外,不再理会他,心中暗自在计划着该怎样才能逃离这个男人的视线。

     正文 第八章  爱的代价

    第一节痴心代价

    结果,钟含的逃离计划当然没有得逞。年放蓝这个男人精得就像一条九尾老狐狸,曾经轻敌过几次,让她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现在的他可学乖了。

    明白自己相中的女人不简单,他已经是兴味十足地铆足了劲来收服她了。

    夜深人静,凉月如水。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框,照进稍显阴暗的房中。

    钟含自睡梦中幽幽地醒转过来,无语地垂下眼睑,看着腻在她的肩窝上睡得正香的男人。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复杂得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不该的,她不应该沉溺在这个男人的柔情攻势之下,落得现在节节败退、丢盔弃甲的下场。

    她不是那种玩得起游戏的人,她要的不多,却很苛刻,但都不是这个男人给得起的。他霸道多情,集权势、名利和外貌于一身,却不是那种甘心于平凡、专情于一人的男人。

    而她,只想找一个呵护她一生,和她相互扶持,共享平凡人生的男人。这个男人不必拥有炫人的身世背景,也不需要亮眼的出众外表,只要能与她分享心灵上的宁静就够了。

    但眼前的男人却不是她想要的类型。他太过狂傲,太过暝黑,也太过复杂,一直是她躲避唯恐不及的类型。但为何她总是无法逃开他撒下的网?总沉溺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柔情拥吻中,明知他是存心引诱,她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陷了下去。

    一股热气蒸腾在她眼前,她无意识地瞪着前方,恍恍惚惚的眼神,视而不见。

    “为什么哭?”一只粗糙的大手轻抚上她的脸颊,低沉沙哑的男声带着迷惘,柔情万千地问着。

    另一手轻轻地环住她,年放蓝移动身子,牢牢地贴合住她娇柔的身躯。

    即使独自霸占住她三天三夜,他仍是感觉远远不够,她的心坚韧如野草,让他猜不透也摸不着。

    她刚烈的性子只有在被他挑逗得两人意乱情迷之时,才会稍稍软化。但是从她笨拙的反应中,仍可看出她内心的热情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当她冷静下来时的无动于衷,让他深感无奈。

    自他开始追求女孩子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比她更难讨好的女孩子。仿佛他所有的深情演出,看在她清冷的眸子中,都不过是小孩子讲的笑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在万花丛中无往不利的男性魅力,一到她面前就功效全无了?难道是因为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关系吗?那么他该用哪种方式才能真正掳获她的芳心呢?

    “含,为什么不肯对我敞开胸怀呢?含,我要的是你的全部,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要,你知道吗,含?”他俯身吻上她的眼睑,吻干她脸上的泪水,一路热情如火地吻下她的鼻子,红唇,细颈,直至在她胸前流连不去。

    一股燥热随着他炙热的薄唇,燃遍她的全身,她的心弦无法抑制地轻颤起来。咬紧下唇,钟含拼命地抗拒着他对她已沦陷的身心的狂肆掠夺,无意识地摇头企图让她混沌成一片的头脑保持仅余的清醒。

    “我所签订的代价是很高的,你要得起吗?”她虚弱地由牙缝中吐出冷嘲的话语。

    “不管是什么代价,只要能够完全拥有你,我都付得起。我要你一生一世只能做我的女人!”他狂妄地宣称着他的誓言,薄唇霸道地覆上她的馥唇,烙刻他今生的印记。

    这一刻,他是真心只想不顾一切代价,只要能够拥有完全的她。他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充满了各种争斗和新奇,却始终觉得有一个地方空悬着,一颗心找不到踏实的落点。是在她出现之后,才真正燃起了他心中的渴求。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感情上的执着和专一,没有找到今生相属的女子之前,他是不会交出他的心。他也许女友众多,但并不表示他就花心。他和女性的交往并不只是为了一个单纯的目的,只是他过去一直没有在她们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有在和她真正交锋之后,他才明白她就是他今生想要找的人。为了得到她,他甘愿付出一切代价。也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像自己这样想象中对爱很洒脱的男人,一旦真正遇上了合适的人,也可以变得很痴情。

    只是,不知道他所痴情的对象,能不能了解他的心情?

    总是这么狂妄霸道!钟含在心里想着,可惜没有说出来的机会,因为他越来越火热的攻势焚毁了她仅剩的意识,她又再次陷入了空茫之中……

    第二节水火不容

    一辆银灰色的高级轿车在“中天盟”总部大门前停住,闪亮的车门打开,一双纤长的美腿伸了出来,下来一个让“中天盟”守门的弟兄意外的人物——竟然是他们的大姐大钟含。

    有人忍不住好奇地探头看向银灰色轿车的驾驶员,喝!竟然是“青焰盟”的年老大!这……这……他们的大姐大什么时候跟年老大有交情了?还是人家老大亲自送回来的!

    “大姐大,你……和年老大……”得到弟兄们的悄声回报的小玫站在钟含身后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年放蓝是男人中的奇货,和钟氏姐弟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桑秦,完全是不同类型的男人。但是相对于甘于平静的钟含而言,他却太过于复杂了,和圣洁的钟含混在一起,简直就像一个是黑暗之火,一个是圣泉之冰,仿佛天生注定了就是不该融合在一起的。偏偏他们两个人之间诡波暗涌,而且钟含这三天来神秘失踪,最后却又是由年老大亲自护送回来的,这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钟含自然能够明白小玫脑中的想法,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淡淡地反问道:“小玫,你说,白天和黑夜能融在一起吗?”

    小玫不敢妄下断言,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意表示自己的看法,说道:“但是,大姐大,光明也是由黑暗逐渐转化而为白昼的。”

    “但两者却是互为消长的,就像水与火不能相融一样。”钟含漠然地结束了话语,不愿再多说这个令她感到不愉快的话题,举步走向自己的卧室。

    “也许火真的能燃冰也说不定呢……由水凝结而成的冰,质地清纯,那么燃冰之火呢?会是什么样的火焰,会是蓝色或是青色吗?不管是蓝色的或青色的,我想那都一定很美吧。”小玫在客厅里独自低语。

    她也想看一看这一项不可能的奇迹,结果想必会很惊人的吧!

    年放蓝,这个狂烈如暗黑之火的男人,拥有着非同一般的能耐与魄力。发迹于黑道的小帮派之中,还在他少年时期,未满十五岁的他就已经脱离了原来的帮派,自立门户。然后在他十七岁那年,他一手创建的“青焰帮”真正跃入了大帮派的行列。继而收罗到新出道的“冷面撒旦”樊预衡,和情报高手段焰叶,三个人正式成立了“青焰盟”——这个目前号称全国第一大帮的黑道帮派。

    这三个男人有着共同的掠夺天性,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已经吞并了全国近百个大小帮派,一跃而为全国最大的黑帮,以着钢铁一般的手腕,在背后主宰着整个黑社会的法则和铁棒。

    但这三个人的野心不光只如此,近两年来,他们把魔爪又伸向白道,并很快地得到了合法化的正当经营权。由年放蓝一手创办的“焰集团”成立了,并且很快跻身上层社会,发展成为大型的跨国企业集团。

    这样的一个男人,所拥有的惊人的决策能力绝对不容人小觑。而一旦是他所看上的东西,他会允许别人有说“不”的机会吗?他想必会不择手段也要拿到手的吧。

    而钟含,会是已经被他所圈中的猎物了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就算她再怎么不甘愿,再如何挣扎,只怕也难以逃出年放蓝的魔掌的吧?

    但愿大姐大能走好运!小玫在心中暗自为钟含而祈祷。

    第三节守株待兔

    虽然有了小玫的诚心期盼,但钟含和年放蓝之间的情感纠葛却并没有就此一帆风顺。

    天生风流多情的年放蓝并不因为得到了钟含这个女人,而放弃了对其他女人的猎捕,从此死守在她的身边当痴情郎。花蝴蝶一样的他依然周旋在众多女人之间,不时传出一些绯闻来。

    一向思想传统单一的钟含对这段情感也一改常态,似乎并没有死心塌地地认定她第一个失身的男人就是这一辈子的唯一,她甚至还表现出一副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的样子,让小玫和“青焰盟”、“中天盟”两派的弟兄分不清他们两人壶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夕阳的红晕,铺染在天边,把满天鲜红的彩霞,映照得异常绚烂美丽。

    钟含挥别了留下她畅谈了一番的教授,独自步出校门。她的毕业论文已经上交,并且得到了极高的评价。今年,她将会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作为最佳人选在学校拟定举行的毕业典礼上,代表所有的毕业生做毕业演讲报告。

    她一生中作为学生要参加的最后一次毕业典礼,将于三天后举行。

    念完了大学,又修完了研究生,她对念书已经感觉有些厌倦了。也许以后她不会再继续念下去了吧,虽然她的讲师和学校的高层都曾征求她留校执教的意愿,她却婉言谢绝了。

    至于她的将来,她还没有认真想过,或许要等到钟月秋回“中天盟”后吧。到那时,她才有心思去考虑这个对她而言有点奢侈的问题;也只有到那时,她才能好好思考一下,下一步,她的人生到底该怎么走?

    一辆银灰色的高级轿车,一如这三个月来的惯例,横拦在她回家的路上。墨镜下的邪魔脸庞朝她漾着愉悦的微笑。

    “你今天比较晚噢,是不是毕业论文没有过关?”嬉戏的笑语伴着轻捷的步伐向她移动,一只大手不容她挣脱,霸道地挽住了她的腰。

    “你不要天天守在这儿,我今天要回家去,没空陪你。”钟含面无表情地拉下他的手,拒绝跟他上车。

    “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了,你不跟我回去,要上哪儿去?”年放蓝嬉皮笑脸地偷了几个香吻,趁她分神瞪他之际,把她塞进了车里。

    “年——放——蓝!你再偷腥,看我不砍了你的手!”钟含狠声冷斥,再一次觉得眼前这张邪恶的笑脸真的很令人讨厌。

    真的是不知放弃为何物的男人!她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竟然还能故作不知,每天厚着脸皮在她面前装傻!他的外在表现她并不是丝毫不知,毕竟她还没有避世到封闭的地步,所以对他的绯闻也略有耳闻,只是无心理会罢了。只是一个整天在外面闹绯闻的男人,还不忘每天定点过来逮她的行踪,让她有点厌烦。

    “哇,你好狠!真是熏陶得不错,看来再过不久你就会被我完全染黑了。”年放蓝邪邪地奸笑着,倾身逼近她,彻彻底底地给她一个长吻。

    “你真卑鄙!”钟含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趴在他肩上,无奈地捶着移到她玉颈上偷香的男人,口中强调道,“我今晚真的有事,你不要任性!”

    “什么事那么重要?白天不能见到你已经够折磨我了,晚上你还要狠心剥夺我的时间!”年放蓝闷闷不乐地窝在她馨香的肩窝里抗议,耍赖不肯起来。

    钟含没好气地推开他,“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谁每天晚上不是把我掳回蓝园,就是偷偷摸进我的房间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可恶的男人简直把“中天盟”当成他家的后园,半夜里随便地进出。更可恨的是,每晚侵入她房里,把不管是否已经沉睡的她,掳回他的魔窟去同眠。

    “那是因为你总不肯乖乖地听话就范,而我又想天天晚上搂着你入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搂你就睡不着。”年放蓝无辜地为自己辩解。

    因为有好几次他没有掳到钟含,回到蓝园后,他整个晚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辗转反侧到半夜,还是难以入睡,他终于不得不认命地起床,偷偷闯进中天盟去找她。

    “少来这一套,我敬谢不敏!”钟含冷哼一声,调过头去不理他。

    哼,虚情假意的男人!想用这种话来迷昏她,他以为她是他那些白痴女人吗?现在暂时容忍他,是因为她心中对他存了一丝迷惑,也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让她的心结冰的办法。

    她才不会傻得去相信,像他这种男人真的会专情于她一个人呢。只要能让她找到让他无话可说的理由,他就休想再靠近她半步!

    第四节暗夜侵袭

    黑暗中的灯光零零落落地散布着,仿佛夜鬼眨着诡异的双眼。

    钟含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打扮,几近无声地趋近她出门前锁牢的房门。轻悄悄地开了锁,她无声无息地走进去,顺手反锁上门。

    摸黑走向床头的电灯开关处,她正想打开灯,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双铁臂,牢牢地钳住她的身子,把她拉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一偎入那个熟悉的男性的胸膛,一股温热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钟含不用猜也知道究竟是谁才有那么大的胆子与能耐,竟然能闯过小枚设置的防卫设备,摸进她锁紧的房间里来的。

    天底下也只有年放蓝这个男人这么厉害、这么无聊!

    “什么时候来的?我不是说过今天晚上没时间陪你吗?”钟含语带笑意地任由他一把捞起她,随手丢到床上去。

    知道有个人在等着自己的感觉真好,仿佛黑夜也不再那么寂寞与漫长了。

    “我等了你好久,如果你再晚一些回来,我可能会冲出去抓人了……”年放蓝咕哝着,话中带点哀怨。双手一边不停地在她身上摸索着,把她精心收藏的手枪、飞镖全部掏出来,一股脑地丢向墙角,任由它们安眠去。

    “喂,小心一点,你可别弄坏了我的武器,要加倍赔偿的。”钟含在黑暗中出声制止他粗暴的泄气行为。

    “我的女人身上不需要这些东西,我自然会保护好你!”年放蓝满不在乎地说道,俯身压上她,丝毫不浪费时间地攫取了她的红唇,一手挑开她颈下碍事的拉链。

    他一点都不喜欢她这身黑道酷女的打扮,让她的曲线毕露,遭来别的男人的偷觑不说,还会破坏她清纯圣洁的形象。他比较喜欢的是寻常装扮的她。可惜她总不听他的劝说,坚持回到中天盟一定要这样装扮。

    “哈,自大狂!”钟含禁不住轻笑出声来。

    今晚和“龙海帮”的合作进展顺利,让她心情大好,所以她不想再逆着性子反抗他。

    “今晚上哪儿去了?”年放蓝趁着偷香的空隙,含糊不清地发问。

    “没上哪儿……”钟含也咕哝着,不想向他透露太多。

    他已经侵占了她太多的领地了,她要为自己留些隐私。

    虽然明知不能真正抗拒这个男人,但她会试着让自己坚强。这个男人永远不可能专属于她,而她绝不容许自己在日后留下太多的悔恨和心碎。所以她必须从一开始就好好地保护自己。

    “含,我是你的男人,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的……”年放蓝对她的托辞很不满意。

    他已经是尽可能地对她好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领他的情?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吗?

    “没有这回事。”钟含浅笑着,伸手勾下他的头,仰脸送上自己的唇,封住了他唠叨个不停的嘴。

    多话的男人真是不可爱!她在心里咕哝着,一手扯落他的衬衣扣子,她探手抚向他颈项的动脉,一双手柔若无骨地滑向他的胸膛。

    年放蓝倒抽一口冷气,略一施力,他紧紧地压住她的娇躯,已无暇再去追问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钟含暗笑着抱住他的头,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停顿,她一把扯下他的皮带,“刷”的一声撕破他丝质的长裤。她可不是好欺负的,上次他撕烂她的衣服,这次她一定要讨回来!

     正文 第九章  情感裂痕

    第一节暧昧不清

    正式拿到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钟含的学业生涯宣告结束。

    小玫在微微的伤感和失落之余也为她感到高兴,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期盼自己的学业也能早日结束。没有了钟含这个伴的校园,对小玫来说分外孤寂和沉闷。

    在几经的思索和挣扎下,她决定本科毕业后不再考虑考研的问题,虽然她的直属教授都希望她能继续往下升学。但因为学位的高低并不是她念书所追求的唯一目的,眼前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掳获钟月秋那颗狂野的心,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先往后挪。所以小玫决定下一步她的生活重心要放在钟月秋身上,学业那边只要能顺利过关就好。

    毕业后,钟含和同学们的互动变得多了起来,她虽然还是一直待在“中天盟”里当她的大姐大,但也好奇黑道外的世界,所以也跟着她的同学像普通人一样去应聘、面试、找工作。

    其实她也并不是真想找一份谋生的工作,而是觉得机会难得,值得她去体验一下外面真实的生活。

    如果以后她真的要离开钟月秋,脱离黑道这个大染缸,去过一般人的生活,那么她也将面临着自己寻找工作谋生的问题。所以她很认真,也很感兴趣地跟着她的同学一起,去参加一次又一次的人才交流、面试、招聘会。

    她注重的不是最后有没有被聘用,而是在这些过程中,她能学到什么样的人生经验。

    于是一两个月之后,她的同学大部分都找到了暂时可供歇脚谋生的职业,而她,也在过程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却也拒绝了几家对她感到满意的公司的录用。

    她的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去上班了,她则陪着小玫和其他弟兄一起继续闷在“中天盟”里,等待钟月秋和他的那一干精英受训归来。

    因为知道结果一定是美好的,所以这一次的等待不再像当初命运未可知时那般难熬,只是等待的日子总会有些无聊,也似乎比较漫长。

    “青焰盟”和“中天盟”两个帮派的弟兄则似乎已经习惯了看到老大年放蓝和大姐大钟含一起出现,或是交相出现在各自的总部基地里。

    钟含不时会前往“青焰盟”特训基地去探望她的弟弟钟月秋,而年放蓝则不时会在早上从“中天盟”总部大门里走出来,或是把人家的大姐大钟含送回去。

    对这段显得有些暧昧不清的感情,小玫不敢探问得太多,因为钟含似乎并不想多谈。

    而其他的人也没有胆过问,就算是钟月秋,在试探了三两次不果之后,碍于钟含含霜的面色,不敢再多问。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究竟这两个主角有什么打算:是玩一玩?还是从此定下来?

    第三节旧情人

    男女间的情感交织,只怕是世上最复杂也最难解的结。

    钟含和年放蓝之间的感情纠葛,就更是外人无法看清道明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真实情形,只怕连他们自己也无法说清。于是他们在若有似无地纠缠之余,又似乎依然维持着他们原本的生活模式。

    除了年放蓝有时会坚持和钟含相处以外,他在外面的风流情事依然是众人茶余饭后的甜点。而钟含这一方面则似乎从来不关心他在外的表现如何,她依然是静静地当她的“中天盟”大姐大。

    人们都在猜测,不知她是真的对年老大无心,或是真的自信到不在乎他外面有多少人,反正最后的赢家是她?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悬挂在天际隐隐泛黄。

    又一次的相聚后,挥手告别了桑秦,钟含举步走回家去,突然身后一个满含醋味的男声传来:“原来在这儿会旧情人,难怪我说怎么找不到人?”

    钟含闻声皱眉回头,看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时,一股怒火烧上她的心头:想找他时,他不出现;现在却来个跟踪游戏,一副妒夫的嘴脸,也不想想是谁这几天四处拈花惹草闹绯闻的?他凭什么摆这种脸色给她看?

    “哈,姓桑的没本事让你开心吗?要不你脸上怎么这么臭?”冷嘲热讽、夸张的笑声夹杂着怒气迎面扑向她。

    年放蓝心里积了一肚子火。他出差好几天了,一直盼望着她能主动给他打电话,诉说相思,却始终没等到她的一个电话。原来人家正好趁着他不在时和旧情人幽会,早就忘了他了。只有他一个人在那边傻傻地等着,而他还在自己为她的毫无表示找借口。

    真是可笑!原来一切都只是他自己一头热罢了,人家从来就不把他满腔的热情当一回事!

    可悲啊,年放蓝!看看你生平第一次痴痴恋上的上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人家从来就没有把你放心上!

    “姓年的!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质问我?”钟含双眼冒火地瞪着他。

    臭男人,在外面风流够了,又回头过来找她了,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她钟含还没有下贱到必须倚仗他才活下去的地步。虽然她对他的那颗烂心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就算是进行一场游戏,她也希望他能够尽职尽责,专心一些,否则她也有拒绝再玩下去的权利。

    年放蓝脸色铁青,强制压抑着体内嚣张的暴力因子。他不想对她动粗,却气得恨不得找人发泄一下。

    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要逆着他行事,为什么把他的情看得一文不值?他年放蓝看上的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

    “上车,跟我回蓝园去!”他拼命告诫自己要镇定,可惜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饱含怒气。

    “我才不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钟含不理睬他放软的态度,转身就向前跑。

    她可不是傻瓜,乖乖待着让他抓上车。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受他管制?

    “钟含,你敢跑?!你给我回来!”年放蓝在她身后大吼。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女人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你做梦!”钟含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吼他一声。

    “你等着!让我抓到你,你三天内就别想出门了!”年放蓝咬牙切齿地嘶吼着,转身去取他的车。

    她再怎么跑,他就不相信她能跑得过他的车!

    钟含撒腿跑了一段路,正好看到殷海龙带着一批手下,跨着摩托车停在路边,不知在争执些什么。

    她往他们的方向冲过去,劈头就问:“殷海龙,你能不能借我一辆摩托车,明天我还你?!”

    “龙海帮”一干人回头看见是她,却被她一身娇柔的打扮吓了一跳。平日大伙都只见过她一身紧身冷酷的皮衣打扮,没想到换了另一种装束的她连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清冷柔媚得完全不像黑帮大姐大。

    “噢,是钟含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殷海龙惊艳地望着佳人,心中暗自赞叹自己没有看走眼。

    这样一块宝物,确实应该藏起来好好珍爱。

    钟含在一干人面前停下脚步,清冷的面容依然是波纹不惊的冷静模样,“刚刚和朋友有约,我现在想去兜兜风,能借个车吗?”

    殷海龙潇洒地跨下车,含笑示意她可以用他那辆傲人的赛车,“当然,请吧!”

    “不,我没有夺你爱车的意思。”钟含走向最近的一辆摩托车,迅速跨上车,边发动车子边道,“这辆车子先借我用一晚,明天我会派人送到‘龙海帮’归还给你们。”

    “没关系,随你爱用多久都可以。”殷海龙重新跨上爱车驰向她,与她并驱而驾,“今天心情不好是吗?走吧,我陪你兜风去。”

    钟含侧脸扫视一眼身后都在蠢蠢欲动的人手,淡笑道:“好呀,大家一起来吧!不过,这辆车我就先占着了。”

    其余的人欢呼一声,各自跨上爱车,追随在钟含及殷海龙的身后。

    自从“中天盟”和“龙海帮”两个帮派结盟之后,“龙海帮”内的成员对钟含都倾慕异常,把她奉为神癨般的大姐大,甘愿从此追随随她左右。可惜钟含生性淡泊,对此只是一笑置之。

    落在后面的年放蓝驾车追赶过去时,只见到钟含那一身飘逸的浅白色衣裙在风中飞扬,乌黑的长发飘散在强劲的风中,让一群黑道混混簇拥着,绝尘而去。

    拥挤不堪的车道阻住了他的高级轿车的去路,对那一群嚣张的飙车混混却毫无影响。英雄气短的他只能干坐在轿车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该死的女人以不要命的速度狂飙在一群野男人中。

    一股郁气充塞在他的心胸,让他几欲发狂。狠狠地咬牙,他拐了个弯,轿车如飞而去。

    冰冷的水从头顶扑淋而下,钟含浑身赤裸裸地站在喷头蓬下,任流水冲刷过全身。

    和殷海龙兜了一天的风,晚上九点多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中天盟”。可惜她心底的那股郁闷还是无法消除,都怪那个可恶的男人,惹来她一肚子的闷气。

    “砰”的一声巨响,浴室的门被人粗鲁地踢开,钟含惊慌失措地抓起一旁的浴巾围上,转身望着铁着一张脸闯进来的男人,怒叱道:“姓年的,你想干什么?!”

    年放蓝没有开口,深幽的黑眸凝视着她身上光裸的肌肤,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微笑,他缓步走向她,一边褪下身上的衣服。

    钟含怒视他一件一件地抛下外套、领带、白衬衣,接着是长裤……

    看着他猛鸷的眼神,她猛然醒悟到他想干什么。倒抽了一口气,她双手抓紧浴巾,侧退一步,闪过他的身子,拼命地想冲出浴室。

    “有用吗?”年放蓝口气森冷地轻哼,双臂一张,她的身子已经落入他的怀中。

    他一把扯开她的浴巾,两只大手把她禁锢得死死的。手无寸铁的钟含被他的鲁莽激起了未消的怒气,正想挣扎,他铁钳般的双手早已扣紧她的腰把她的身子压向墙壁。

    不待她开口,他挑起她弧形优美的下巴,猛地覆住她欲张的红唇。

    恶狠狠地,他恶意地、明显是故意的、施力啃咬着她的双唇,仿佛狠了心要吸尽她的血似的,疼得钟含心中又气又委屈,一层热气弥漫上她的眼前,泪水大颗大颗地滑下她的脸庞,但不甘示弱的她死死地压住自己喉咙深处的声音,不让它逸出一点点声响……

    真不明白这个可恶的男人有什么理由在外风流够了,今天又来莫名其妙地对她发脾气?就算她真有别的男人,他也管不着,不是吗?他们甚至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算不上,他凭什么来指责她的交友自由?他自己出差的这几天不也是闹得绯闻满天飞吗?他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她?

    第四节彻底决裂

    冷战自那一晚开始,没有人愿意先低头。钟含是凭着一股倔强在坚持,年放蓝则是男性的自尊在作祟。

    热闹的晚宴会场里,衣鬓纷繁。年放蓝手中端着一杯酒,臂弯里硬挤进一个娇艳的女人,频频地向他放射着勾人的诱惑。而另一双贴放在他胸前的柔弱无骨、纤美的手则来自另外一个靠在他胸前的妩媚女人

    “蓝,今晚人家一定要和你跳一支舞啦!”娇媚的女人声声销魂蚀骨,影射的可不只是跳舞而已。

    “好啦,不要撒娇了,我今晚一定请你们!”年放蓝嘴角勾笑,两眼一扫,顺道也把魅力辐射向一旁环绕着的众多女人,看着她们个个脸上露出欣喜,他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华丽的灯光下,他蓄意散开的长发更为他平添了一股魔魅之气。相信这个世上绝不会再有另外的一个男人能像他这般得天独厚了。不管他的哪一份神情、哪一种面貌,都能轻易地引来女人的心碎。而他,向来极为享受自己的这一份殊荣。站在会场的另一角,再璀璨的灯光也照不亮钟含心底越积越多的阴影。她真不应该来参加这一场晚宴的!钟含心中暗想着,耳边朋友们细碎的话语渐渐飘离她的耳膜。

    她的两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那只一整个晚上沉溺在花丛中的淫蜂浪蝶,心中的暗火越烧越旺。够了,她总算彻底明白她有多么的愚昧了!从现在起,姓年的别妄想她再任他愚弄!她会从此离他离得远远的,他别想再用他那一双脏手碰她!也别想再用那套“含,我要你的一切……”言语来迷惑她!

    “对不起,我去去就来。”她礼貌地打断朋友的话题,转身走进舞池中,向相拥共舞着的那一对男女走去。

    舞池稍嫌晦暗的灯光下,年放蓝微垂眼睑,唇角勾动一抹迷魂浅笑,无声地回应着怀中女伴露骨的暗示。

    他一向分得清什么是游戏,什么是真的。除了目前那个还在和他冷战的倔强女人外,别的女人他还看不进眼里,但他却能在这些女人身上找回他总是对某个特定人物失效的男性魅力,以稍稍弥补他受损的自尊心。

    “对不起,小姐,你的男伴我借用一下!”总算挤近粘紧的两人身边的钟含,冷冷地在那娇艳的女人耳边吐出话语,一手已轻巧地以武力拉开她的身子,借力顶向年放蓝的胸膛,把年放蓝逼退一步成功地分开了两人。

    “含,你怎么也来了?!”年放蓝诧异地顺手环住她,惊讶于从不参加上流社会应酬的她竟然会现身此地,同时也惊喜于她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原来她的心中并非没有他!

    钟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脸望着他俯下的脸庞,冷冷地没有回话。只是柔顺地依着他的身子伴他起舞。

    年放蓝也不再追问,难得她这么温顺,他现在只想好好享受她的这份温柔。也许是厌烦了和她之间无意义的争战,他只想和她和平相处。

    自认识之初,他们两人间似乎很少有和平相处的时候,平时总是针锋相对地,让他深感无奈。

    他其实很希望和她能像其他的爱侣一样亲昵甜蜜,不用再争执不断,那样真的太累人了。

    一曲舞罢,众人纷纷退出舞池,钟含拖住年放蓝的脚步,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以只有他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喃着:“放,我爱你——”

    主动送上热情的拥吻,她以吻封缄住今生唯一一次对他的表白,彻底而绝情地任一颗心就此凝结为冰雕,在他怀中释放出最后的一丝热量。

    在年放蓝诧异的目光中,两人结束了长吻,气喘吁吁地对视着。

    重新亮起的灯光下,钟含脸上的微笑前所未有的娇艳,让年放蓝一时看呆了双眼。

    异样的静默中,众目睽睽之下,钟含突然扬起手来,用力狠狠地甩给年放蓝那张魅惑人心的俊脸一个重重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惊动了全场旁观者的目光。年放蓝猝不及防之下,倒退了好几步,他困惑地捂住被她打歪到一边的红肿的脸,转头寻望她的方向,却只看到钟含飞奔出去的身影。

    惊愣了一下,年放蓝突然醒悟过来,一颗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他立即拔腿跟在她身后冲出会场,飞身奔向停车场——他的银灰色高级轿车果然不翼而飞。

    来不及细想,他拔足狂奔向公路,招来一辆出租车追回“中天盟”。坐在飞奔的出租车里,他在心中暗暗祈祷那个性格刚烈的女人不要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这一段情路坎坷不断,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倾心,他无法容忍再出现半点差错。绝对不能再让她任性下去了,绝不会了!这一回抓到她,他说什么也要把她牢牢地锁在身边,让她哪儿都不能去,看她还怎么到处乱跑?而他却只能每次这么卖命地追!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好好地相处?却只能隔着看不透的纱来互相猜忌?他已经受够了和她这么冷淡地相处了,他要打破那层迷雾,紧紧地把她拥进怀中,狠狠地爱她!

    钟含没有再回“中天盟”,年放蓝找遍她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

    小玫也只在她失踪的当夜接到她的一张传真,请小玫代为照顾她唯一的亲人钟月秋,并祝她得遂所愿。其余的只字不提,让“中天盟”的人手就算想找她也无从下手。

    “想不到,这世上也有我们年老大搞不掂的人。”“冷面撒旦”樊预衡轻拍段焰叶的肩,两人依在中心控制室的门口,冷眼旁观守在银幕前接听自各地传回来的情报的困兽,幸灾乐祸地落井下石,顺便报报往日的小仇。

    “钟月秋那小子的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噢,你忘了那小子一听到他姐姐失踪时发狂起来的模样吗?如果不是有我们拖着,只怕十个‘青焰盟’都不够他踩。”段焰叶轻喘一声,心有余悸。

    “人家姐弟俩的感情可好了,看看年老大上哪儿去找个姐姐来赔给人家?”樊预衡其实是有点不怀好意地想看两方人马厮杀一番啦,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他有点无聊。

    回头冷眼扫向门口,年放蓝口气阴森地磨牙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太闲了,还唯恐天下不乱?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我晚上就要看到结果。”

    “喔,不好了,猛狮冒火了!”樊预衡对段焰叶缩缩脖子,不敢招惹怒火正旺的困兽,两人认命地分头行动,帮忙年老大找心上人去。

    年放蓝平生第一次吃了暗亏,他千算万算也算不过钟含。就因为一时的斗气和他浅薄的男性自尊,让他失去了一生所爱,让他痛彻心扉,顿足捶胸也追悔不及。

    整个“青焰盟”的全部力量都被投入到寻人的工作中去了,可是还是没能找到关于钟含的蛛丝马迹。

    年放蓝暗暗愤怒整个“青焰盟”的势力范围不够强大,连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找不到!于是他由此借题发挥,重重地整顿了一番人手,逐步把整个势力扩大向国际,寄希望于国外新开辟的势力上。

     正文 第十章  燃冰火焰

    花费了近四年的时间与精力,年放蓝仍是没能寻获钟含的踪迹。倒是经过了四年的努力,“青焰盟”的势力冲出了苏博文洛,一跃成为国际上有名的大帮派。

    在这四年里,“冷面撒旦”樊预衡和段焰叶都各自收了一名得意弟子,不用再担心当他们待腻了“青焰盟”后,想退出江湖去四处潇洒时会没有接班人,因此而弄垮了他们一生的心血。

    “这一次的行动真是惊险万分,若不是我幸运,正好遇上含姐,说不定你们今天可能就见不到我的人了。”“冷面撒旦”樊预衡调教出来的得意徒弟——焚刀,由东德刚出了任务回来,在中心控制室旁的小厅里眉飞色舞地向众人描述他刺激的经历。

    “我想你遇上的那位含姐一定是个大美人。”段焰叶的弟子——简易,一眼识破他脸上自我陶醉的神情。

    “对极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在那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竟然还能看到同是我们国人种的美人。”焚刀得意之余也不无遗憾,“只可惜人家已经有个三岁大的儿子了,那小子才三岁就是小帅哥一个,精明得像只小狐狸,长大以后只怕比我们的年老大还要了得。”

    “噢,叫什么名字?先记着,说不定日后用得上。”简易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跟他妈妈一起姓钟,全名是钟焰蓝,和含姐的名字一样有气质。”焚刀还在陶醉之中,一脸迷梦般的微笑,仿佛还在回忆着远方的佳人。

    只是无奈早已注定不可能再与佳人结缘了,相见恨晚啊!

    一旁玩电脑的段焰叶突然插口问道:“你那位含姐全名叫什么?哪一国的人?”

    焚刀回忆着道:“好像是和我们同国的,全名叫钟含。身手可了得了,她那手飞镖堪称绝技!”

    “小子,你还记得年老大四年来要找的人吗?”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冷面撒旦”樊预衡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打断他不成材的高徒的自鸣得意。

    真是够迟钝的臭小子,真不知当初他是瞎了哪一边眼了,竟然会挑到这么一个臭小子当接班人?!真是有辱他的英明。

    正说着,主控室里走出一个发长及腰的矫健身影,年放蓝深幽的黑眸漾着异彩,“原来是东德……叫焰蓝吗?含,你瞒得我真是够苦的……”

    晴空万里无云,靛蓝的天幕划过一道白色,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一架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东德的一个边陲小镇上。舱门打开,一头过长的乌黑发丝抢先逸出机舱外,一个昂扬的身影随之跨了出来,后面跟着四个同样出色的男人。

    “我就知道焚叔叔会叫你来的……我一直想看看我爸爸的模样!”一个清脆的童音突兀地响起。

    五双犀利的眼睛齐刷刷地射向地上一脸得意的小孩——微勾唇角,黑眸盈笑,活脱脱一只年家狐狸的翻版。这小子不是年放蓝的儿子,还会是谁的?!

    远处,一条倩影踱步而来,清冷的面孔上分不出喜怒。

    年放蓝甩着及腰的长发迎上前去,身后跟着的是窥觑着他那一头青丝的钟焰蓝。

    “你的个性还像以前那么刚烈吗,含?现在是不是该有些耐性了呢?”年放蓝轻声叹息着在她面前站住,心思复杂地凝视着那张让他四年来朝思暮想的清冷面容。

    这个女人啊,真是够会折磨人的,看看他年放蓝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就为了这份痴恋,他付出了多少代价?!

    钟含微仰着脸,环视那张叫她又爱又恨的脸,眼角瞥见另一张神似的小脸,一抹笑意浮上她的嘴角。就算从他身边逃开了又能怎样?依然无法摆脱对他的思念,逃不脱那一张情网呀!谁让她这么笨这么痴傻呢?

    “爸爸,你放心吧,妈妈没有变心,有我帮你看着,别的男人抢不去的。”钟焰蓝踮起脚尖,极力想抓住年放蓝随风飘动的发丝,只可惜他太矮了,够不着。

    “真不愧是我年放蓝的儿子!放心吧,你爸爸我这几年来忙着找你们,没时间变心,你是除了你妈妈以外老爸最重要的宝贝,只可惜你妈妈总是喜欢和我闹别扭。”年放蓝单手抱起地上的小不点,将他初次谋面的儿子放到肩头上,一边不忘嘴角注满哀怨,瞥向正朝他翻白眼的女人,眼中闪动的眸光隐藏不住他不轨的企图。

    “好了,钟焰蓝,你别忘了你是谁养的儿子,有点骨气好不好?”钟含作势要抱回儿子。这小子已经够精了,再跟一只老狐狸混在一起,岂不成了只千年小狐狸?!

    “我可以选择以后给爸爸养,那样我就会多出很多手下来,长大以后我不用太辛苦了……”钟焰蓝算得可精了,俨然另外一只年家狐狸。

    “算了吧,大嫂,连小老大都倒戈了,你就不必再矜持了。”“冷面撒旦”樊预衡在一旁笑道。

    反正大家都是明白人,还耍什么太极呢?都浪费了四年的时间了,还不够吗?

    钟含抿嘴浅笑,扫一眼这些男人,回身走向她栖身了近四年的小屋。

    “你不该找桑秦那小子帮忙的,你明知道我和他不对盘……白白浪费了我们四年的时间,你那个烦人的弟弟到现在还在嚷着找我算账呢。”年放蓝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忍不住在她耳边抱怨。

    忍了四年,也亏得他痴情过人、忍性坚强,要不早就不是气疯了,就是变心了。

    “是你不该惹火我的……小心以后别让我再逮住你勾引女人。”钟含低声警告着。

    现在肯坦诚她的心,并不表示她以后就永远对他死心塌地,他必须要先有这个认识,别想就此吃定她。

    “如果我勾引的是名叫钟含的女人呢?”年放蓝魅惑地朝她勾魂一笑,暧昧地低喃着,引来两个人的微颤。

    翻着白眼,她的红唇艳艳地印上他引人犯罪的薄唇,截断他施放魅力的机会。

    阳光下,一层淡淡的蓝光罩住他们的身影。

    蓝光飞扬处,是随风飘荡的长发,闪动荧光点点,恰似燃冰地火之焰。

    凝冰之水,其质清纯。燃冰之火,其焰如蓝。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