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很冷?很冷 临江边,呼啸而过的狂风中人人裹紧厚厚的棉服匆匆而过,只有一个瘦削的身影定定的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鼻头冻得通红,也不动摇分毫。 然而她身上半旧不新的墨绿色薄袄却与这非富即贵的人才踏进的地方有些不搭。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梓才眼神才稍稍转动,冲着门口出来的身影声音快于脚步疾声道:“润谦——” 抱着孩子的漂亮又妖娆的女子很是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这个疯婆子又来了!” 高大帅气的司郁南从她身后走出,揽过她的肩膀安慰温柔道:“你先上车。” 眼见着孩子就要消失在眼前,千梓猛地一个跨步,不管不顾身旁飞驰而来的轿车,嘶声喊道:“我的孩子!” 男子一把将她强硬地扯到路边,而那嫌恶的表情似乎还多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担心,他在千梓耳边一声厉喝:“你想死不用死在我面前!” 千梓抽出手臂,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内那若隐若现的婴孩的轮廓,近乎呢喃:“把孩子还给我,把润谦还给我……” 司郁南好整以暇地将双手插进口袋,嗤声道:“别痴心妄想了,他不是你的孩子,他叫现在叫少熙,不叫润谦。” 千梓转头,眼里仿佛蕴着火,她一把抓住司郁南的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司郁南,你还有没有人性!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到底还要怎样!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女人带着我们的孩子?难道你想让他再死一次吗!” 司郁南挥袖甩开她的手,整了整毛呢大衣的领口,俊朗的面庞划过一丝讥讽,冷笑:“我没有人性?……呵呵,我曾经娶你,便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一无所有又怨得了谁?又不是我一手将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况且……只是你的孩子被带走了,不是我们的。” 千梓踉跄着后退两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更不敢相信,这样冷血无情地话,竟是从这个以前视自己如珍宝的男人嘴里吐出的。 这时车窗缓缓摇下来,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仿佛示威般轻启红唇,“郁南,该走了。” 不过是车窗间那短短的距离,千梓也见缝插针地看到了熟睡的婴孩,她忙用手扶住车窗,近乎贪婪地看着孩子,乞求道:“李曼,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 李曼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好笑,“千梓,你现在还有什么能够给我呢?男人……还是家产?” 她捂着嘴笑,笑的眼泪都晕花了眼线,“只可惜,这些,你都没有呢。” 这话就像一根刺,扎得她血肉模糊。 车窗缓缓摇上,差点夹住她的手,她才猛地惊醒过来,奋力地拍打着车窗,哭喊着:“李曼!李曼!我的孩子!” 车却无情的驶向寒风中,越来越远,千梓没能跟上轿车的脚步,猛地一个踉跄跌倒在酒店门口,轿车扬起的灰尘洒满了她一脸,却怎么也吹不干她脸上的泪痕。 路过的路人纷纷指指点点,直到一个女人蹲下来看清楚了她的样貌,惊叫道:“这不是千氏集团的千金吗?” 千梓这才猛地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看向女人的神情满是惶恐不安,她站起身来,匆忙的转身跑开了。 一个男人牵过女人的手,轻嗤道:“什么千金,不过是个外养的二小姐,现在还是个被抛弃了的二小姐。” 被千家抛弃的二小姐。 是呢,这就是她现在的境地。 千梓的脸已经被寒风吹得没有了知觉,她手指冰凉,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硬币,突然就苦笑了:现在这样的她,落魄得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资本领回自己的孩子呢? 她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手中紧紧地捏着三枚硬币,却在机身的反光下看到了一辆银白的玛莎拉蒂。 玛莎拉蒂的主人不易察觉地抿起棱唇,驾驶座上的吴朗侧首向后问道:“邵董,要不要叫下千梓小姐?” 邵霖祈摇了摇头,这一路尾随跟来,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在装作不知道而已。 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傲骨究竟值几分钱。 千梓不动声色地将硬币放进口袋里,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扯开一张得体的笑容,转身对着车窗摇了摇手,“邵总,近来可好?” 驾驶座上的吴朗摇下了车窗,千梓的笑脸便僵硬了几分。 话说这车的车窗是光栅材质,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却是看不见里面,所以千梓就这样对着前座的司机吴朗笑容可掬地喊了声“邵总”。 车后座上,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俊颜,男人微冷沉静的神情和那双深邃如星子的眸子正淡淡盯着她,正是她口中的“邵总”。 “……”千梓未免转入傻子一般的尴尬,所能感受到的就是车窗内袭来的那股陌生的暖气,融化了她僵硬的脸颊。 “上来吧。”邵霖祈突然出声,侧了侧身示意她上车。 千梓却从暖气中回过神来,如今这样的温暖,已经不是她能够享受的,她摇了摇头,仍旧是清冷得体地笑:“谢谢邵董的好意……我还有事。” 分明是大体千金优雅神情,眼里却埋藏着过街老鼠般仓皇欲逃。 这样的千梓,狼狈得让人愤怒。 邵霖祈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窗外冷道:“什么事,抢回你的儿子吗?” 千梓浑身一抖,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木在原地。 她没有料到,这个不太熟识且并未见过多少次面的男人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更没有料到,他居然知道那件事。 随着他话音落下,车锁便打开了。 千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邵霖祈,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几年前他名下的万邵集团犹如一夜春笋般在商界崭露头角,转而短短年月,竟也如春笋般发展成一个与商界上流竞艳的新生代商业王国。 面对这种暴发户一般的商业巨子,千梓从前的了解仅限“商界幽灵巨头,A市黄金单身汉”几个基本的字眼。 说起她之所以会认识他甚至有些脸面交情,还赖于她还是千氏二小姐的时候。 千梓与他不过几面之缘,甚至还有过几次“小小”的邂逅。 最为亲近的一次,就是他差点做了自己的姐夫,而那一次的不成功,大姐千璐还莫名其妙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在她身上,让她受了不少冷眼。 是以印象莫名其妙有些深刻,甚至还记得他御用的这辆银白玛莎拉蒂。 默默无言,车内的空调被吴朗知趣地上调了温度,只是千梓的嘴唇依旧透明得没有血色,脸色苍白如雪。 “很冷?”邵霖祈突然开口,冰泉一般的嗓音让千梓只觉莫名温凉。 虽然未到严冬,但她的心却早已千苍百孔,不复温暖回春。 “很冷。”千梓盯着前方,缓缓地说。 【今天开始精修一遍文文,舟会努力让大家看到最好的文文,尽量做到最好。】 正文 第2章 我要的,是你 随后而来的,就是兀长的沉默。 眼见着车越开越远,千梓伸手涂开窗子上的雾气,看着窗外陌生的场景,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我家。”干净利落地两个字后,邵霖祈又阖上了双眸。 千梓的目光冷了几分。 关注商业业界新闻的人都不难知道,邵霖祈的万邵集团在业界,有着几个最为强劲的竞争对手。其中实力与万邵实力不相上下最大的对手,便是司明。 司郁南的司明。 几个月前的地产招标中,万邵落了榜,被司明占领了去,股价也一直被司明压着,现在就像是一只蛰伏着的巨龙。 原本和她无甚关系,然而迎着在他邀请她上车的当口,他亲口说出他知道她和司郁南有儿子的当口,性质便变得不一般起来。 千梓似笑非笑道:“如果想要利用我来打败司家企业,邵总大概失算了。” 邵霖祈眉间微耸依旧沉默不语,心中却是讶异于这女人的聪明剔透。 千梓又牵出一丝苦涩自嘲的微笑:“就算你知道了我和司郁南的婚姻,也诚如你刚才所见,还未见光的婚姻,就已经化灰,我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是不能,还是不愿意?” 邵霖祈终于开口了,却没有睁开眼,无论怎么听这句话,她也不能再淡然。 “你什么意思?”千梓紧了紧手指。 “我的意思是,原来你的儿子,对你而言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男人依旧看着前方,淡淡的语气,仿佛不带一丝嘲讽。 然而毕竟是是讽刺,千梓一张脸瞬间变得晦暗不明,对着吴朗道:“停车!” 吴朗却在等待着老板的指示。 “这里是郊外,如果喜欢双脚走回去的话,随你。”邵霖祈修长的指尖指了指窗外,继而抱臂,狭长的丹凤眼看着千梓脸上无甚起伏的神情。 “……” 千梓咬牙切齿一番,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车继续向前开着,而后一路沉寂,直到缓缓停在了庄园外。 这是邵霖祈名下的房产中唯一一个不曾被提及过的地方,幽薇庄园,十分女性化的名字,庄园中的府邸却是朴素得出奇,几乎皆是红砖白瓦,除了府邸前的喷泉花圃的一点点缀外,再无其他奢华之处。 “这里不是你家,至少,没有你的家人。”千梓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难道二小姐以为,我是在带你回我本家见我父母?”淡淡的一句话打得千梓七零八落。 果然一如这个男人平常的作风:危险而腹黑,看不透眼底分不清真实,偏偏似乎从来不会允许自己落入下风,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 走进府邸的千梓忍不住一声轻叹,她着实没有想到外表朴素的府邸里竟然别有洞天一般:别致雅丽的构造间,隐藏着诸多的电子产品,却又丝毫不觉得突兀,如此融洽的搭配让她不由得称奇。 下人推开了一扇门,想必是路上邵霖祈一个电话这边便布置好了。 千梓突然住了脚步,看着脱掉大衣的邵霖祈:“我有说我要住下来吗?” “难不成还想回你的杂货铺?”邵霖祈舒适的躺在沙发上,声音慵懒,反问回去。 千梓神色更是变了变,又冷了一截。 看样子邵霖祈为了她,还真下了一番功夫调查。就连她被撵出千家的这半年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伙计,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只是为了她这样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漂泊在外挣扎求生的人,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杂货铺的工作是她求之不易的一个生源,千氏将她所有能就职的工作封死了,就连这个工作,都是她几番求情才勉强留下来的。 “这个工作确实不高端,但至少,我能自给自足,饿不着肚子。”千梓话音刚落,小腹处突然发出一阵声音不小咕噜的胃鸣。 她苍白的脸上刹那间浮起一抹尴尬的红晕。 邵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伸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一个阿姨很快出现了:“先生。” “她饿了。”邵霖祈眼神指向满手不知如何自处的尴尬的千梓,手都懒得抬,换上拖鞋的脚一下一下地点着地,旋即褪了鞋子屈起膝盖,修长的腿近乎占据了整个沙发。 …… 千梓一勺一勺地舀着粥,温暖细腻的口感让她不禁愣神,她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这样一顿了呢,自从爷爷去世后? 虽然很饿,但她的吃相还是很斯文,甚至有几分刻意亦或是拘谨—— 假如吃饭的时候,有个男子一直以一种你无法揣摩解读的眼神毫不忌讳的盯着你,你也会觉得无法自然。 邵霖祈淡淡的眼神带着点点霸气的打量,就像是在审视一个下属工作时的样子。 他的黑眸深处除了意味不明的打量,还带着几分浅浅的疑惑。 至今,他还记得第一次与她相见的场景,只是洪荒错乱的时光短短而过,她却好像都不记得了。 窝在软和的椅子里徐徐醒来时,千梓才突然醒悟,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当真是天晚了,留在了邵霖祈的别墅,吃了饭,想东西想入了神,竟然还睡着了。 “千小姐,这是先生给你的换的衣物。” 看到那堆看起来简单但是舒适的衣服,千梓有些欣慰。 看来他连她的穿衣风格都打听好了,自己确实不爱繁琐的衣服。 千梓站起身来,看见阿姨还没走,立在原地欲言又止,遂疑惑道:“阿姨您……要帮我换吗?” 阿姨先是愣了愣,随即拨浪鼓似地摇头:“是先生怕你不喜欢,所以……” 随后她走了两步,不知道摁了哪个开关,千梓眼前磨砂玻璃一般的墙壁顿时如帘般拉开,而墙壁后面的光景,成功让千梓杵在了原地…… 就如同一个放大版的书架,或者说一个竖着的隔间更为合适,阿姨拿过一个类似IPod的遥控器,摁下某个键,其中一层便缓缓地移了出来,眼前就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服装。 一二三,三层,每一层又分为好几个隔间,从简约时尚的外套到打底裤,到脚上的高跟鞋雪地靴!整整的成套摆满了一面墙壁的空间。 千梓瞠目结舌。 在她的印象中,千璐的衣橱已经算得上数量庞大,但也没有如今眼前这般夸张! 她已经可以想象,这每一格都移出来的后果是怎样了。 非埋了自己不可。 良久,千梓深吸了一口气,转头认真地问:“……阿姨,你们的邵总,平时究竟在家养过多少个女人?” 这句话一出,却是惊得被称作梅姨的阿姨连连摆手,一张脸涨的通红,像是眼前的千梓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玷污了她的老板一般: “没、没有的事儿小姐,这些衣服,全是今天下午先生打电话让我临时采购的!我们先生不、不养女人的!” 不养女人?……千梓的脸缓缓转向壁橱里那几排十分可疑的物件上: “那这些内衣……” 千万不要告诉她,某人连她的三围都调查了。 “目测是你的尺寸。”房外突然想起一阵淡淡的嗓音。 邵霖祈踏了进来,再度平静地上下打量了千梓一眼。 浅浅扫过一眼,周身难言的气场就自动清场,梅姨自觉而迅速地退出了房间,还很尽责地拉上了门。 闻言,千梓的一张脸像是水煮汉虾一般,由白变得烤熟,通红且带着羞人的恼怒。 她很想骂一声,你是***么? 然而事实上她没有问,因为下一秒她想明白了: 他并不是***,只是狂妄且无礼地做好了她留下来的,胸有成竹的准备。 “我不可能留下,更不可能和你联手,帮你一起对付你的商业竞争对手!”千梓语气重重。 “觉得这样不够光明正大么?”邵霖祈突然轻声笑了一声:“还是觉得你儿子在你离开患过一次急性肺结核后,不会再生第二次病?” “邵霖祈!”千梓指甲扣进肉里,任何时候,只要一提到润谦,她所有的防线都会崩溃。 润谦一岁左右,她这个生母,却不能守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光里。 好一个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的狡黠商人,如此轻易便能击中人心最敏感最关键的软肋。 是,她是不愿意暗中作梗陷害他人,但更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认贼做母,饱受成长之艰辛! 她的儿子,能指望这个视自己为生仇死敌的李曼继母对他怎么好? 千梓的眸光狠狠交缠颤动了几下,终于颓败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 “你。” “我的什么?” “你的人。” 千梓第二次语塞,她有些恼火的揉了揉短发,叹道:“邵董,我并没有什么价值,可能以前的千氏二小姐千梓还有点名面上的价值……可现在的千梓,没有地位,没有家庭,没有权利没有金钱,甚至连亲人都没有。简而言之,现在的我,形同废物!” “或许我应该重复一下我的话。”邵霖祈突然走近,轻轻抬起千梓尖细的下巴,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森凉的呼吸顺着暧昧的气氛传来,将千梓白皙的脸颊晕染地绯红一片。 “我要的,是你。” 正文 第3章 对,看上了你 忽然凉气窜入衣领,千梓猛地一个低头。 原来这个姿势完全地暴露了自己衣服里的一片春光! 但邵霖祈却还没有收回手,而是好整以暇看着她慌乱的神情。 “邵霖祈你……无耻!” “养过好多女人呢,不无耻,岂不是说不过去。”邵霖祈双腿一扫,转眼间便坐于房里那方软毛沙发上,双腿横着架在茶几上,以他认为最舒服地姿势斜倚在沙发上。 “……” 千梓不得不承认,这个眼前这个摸不着边际的男人竟然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自己一句吐槽,便被他记了一笔。 “邵先生,请你严肃一点,不要拿我开玩笑!”千梓脸上又是一阵难看尴尬的青红交错。 “是不是我更无耻一点,千小姐才相信,我没有在开玩笑呢?” 邵霖祈一记眼刀凉凉再次落在她身上,千梓一个激灵双手胸前一护,跌落在身后的椅子里。 干笑两声:“邵总莫非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便看上了我……” 一股危机感席卷四周,千梓心中最大的想法是,不要激他!让这个冰山赶紧离开这个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一靠近,自己的心就紧的像什么似的,无法自处。 对于这样一个传说似的人物,她只希望能够敬而远之,不论同他们是以怎样的形式相处,对于千梓来说,只是缓兵之计。 但似乎这个缓兵之计持续的时间太过短暂了些,只见邵霖祈站起身来,只是长腿迈了一步,便已经欺身向前,而方才还舒适软和的椅子此刻就像一个牢笼,将她禁锢在椅子和臂膀间。 只是一瞬间,她的下巴就被强硬抬起,邵霖祈的薄唇便贴了上来,将她的双唇摄住。 看似冰凉的双唇此时却炙热似火,火舌在她的唇齿间索取着,属于他的温热瞬间融化在她的双唇间…… 在这样的冲击下,千梓脑中猛地一阵眩晕,而后才惊觉邵霖祈在对自己做什么,又羞又恼的千梓狠狠地咬了下去。 顿时,铁锈般的腥味荡漾在唇齿间,冲刺着所有感官。 邵霖祈总算放开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千梓,悠然道:“对,看上了你。” 不过不是短短的一个下午,而是长长的两年。 千梓极力的平稳着呼吸,瘫软在软椅里,怒视着邵霖祈,“我不干,这个情人,谁爱当谁当去!” 想起刚才邵霖祈的举动,千梓愈发怒不可抑,她猛地站起身来,就向着门口冲去。 可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邵霖祈死死地抓住了手臂。 “你放……” 话音还未落,邵霖祈便用力将千梓的手臂一带,带着她纤瘦的身子一起跌倒在身后的床上,身子完全压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 可这样的旖旎在邵霖祈伸手扼住她脖子的一刹那,消失殆尽,她感觉到他的手渐渐地收紧。 千梓白皙的脸颊渐渐地变成了紫红色,就连***也变得破碎,能够呼吸道的空气越来越薄弱,就连神志也渐渐地变得不清。 邵霖祈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如果你继续颓废下去,这就是你的下场……” 随着邵霖祈的松手,千梓才获得了大量的空气,她双手握着脖子,狠狠地咳嗽着,五脏六腑似乎在刚刚那一刹那都得到了解放。 她抬头看着邵霖祈,近乎嘶喊地质问道:“你想要我死吗?” “你如果自己不帮你自己,迟早会死!” 邵霖祈一两句话总是能挑起人情绪里的惊涛骇浪,他已经起了身放了手,千梓却还保持着被他压倒的动作,愣愣然的躺在大床上,脑子瞳孔一片放空。 他说她颓废,说她自暴自弃,呵! 年幼的时候,她尚不知道这两个词怎么写,满脑子的希望满世界的爱。 即使作为一个半路回归的私生女,身在千家并非是个受欢迎的主儿,可她还有爷爷。那个只朝她笑,只会安慰她摸她头的慈祥又权威的爷爷,千氏集团是他的王国,她是他后花园里宠爱的小公主。 况且她还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了自己的爱情,司郁南。 那个温润如玉,从来只对她好只对她笑的男子,同时也是眼下自己孩子的生父。 他陪她走过最好的光影年华,却也在最后谢幕那一刻决然露出了他真实的嘴脸—— 或许他爱的,从来只是千氏老爷子的掌上明珠二小姐,而不是她千梓。 爷爷的暴毙是一切改变的起源,也是她悲惨生活的开端,更是让她认清这个世间有多么残酷的起点。 爷爷暴毙却未来得及留下一纸半书的遗嘱,而她在千家落不得明面户口的身份则成了覆舟之水。 树倒猢狲散,平时看起来孝顺安好的叔父婶婶开始争抢遗产,而作为主心骨千璐一家,更是直接抢夺过大部分股份之后一脚将她踢出家门,让她从天堂落入泥谭。 楼无偏逢连夜雨,不久后,自己的闺蜜李曼便依偎在司郁南的怀中出现在了她面前,巧笑嫣然:“千梓,我从现在开始,不再觉得老天不公平。你享受完了人生的前半段,后半段该我了。” 算不算是某种扭曲心理的报复呢? 她从不知道,“闺蜜”二字之间竟隐藏着李曼那么深刻的仇恨——其实她和她无怨无仇,只是她忘了,人生的对比有时候会让某些人丧心病狂。 就这么淡出了公众视线,就这么灰溜溜沦落到了角落底层,就这么任由曾经将她抛下地狱的人继续在她的脸上踩着自尊起舞唱歌,而自己毫无动作……不是颓废,不是自暴自弃,又是什么? 千梓默然。 邵霖祈依旧没有表情地看了这个宛若丢了灵魂的女人几眼,一块毛巾呼的飞到她面上。 千梓刹那间惊醒,腾地坐起来,瞪大眼睛看他。 而邵霖祈再次同来时一般,将手插在裤袋中,离开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洗了澡再睡。” 他的脚步声随着关门声越来越远,渐渐的,声音就仿佛他这个人一般的,神秘飘渺起来。 没有更进一步逼她,他的意思很明白,她有一晚上的时间来考虑,要不要留下来。 正文 第4章 她经不起的刺激 千梓悻悻然使温水浸过肩膀,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但闭上眼的千梓,脑中却一直闪现着邵霖祈的话:孩子,司郁南,千家,情人几个字混合到一起,越想越是凌乱。 反击吗?抢回孩子吗?……做,他莫名其妙的情人吗? 只有最后一条让人措手不及而又异常诡异。 然而话又说回来,她千梓,此刻除了还有自己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做交易的,姑且不论邵霖祈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等等…… 她真的不确定,邵霖祈要的是她还是她的能力。 或许他最开始的目的,只不过是要利用自己打败司郁南的司明。也就是说,万邵和司明之间的竞争中,是不是有某一个环节,需要用到自己。 如果她真能找到这么一份商业文件,她也许能更清楚地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想到这里,温热的水似乎变得透凉,千梓猛地从浴缸中坐起,裹了浴袍就赤脚走了出去。 不再迟疑,她躲开梅姨所在的地方,朝着二楼走去。 一楼她基本上都摸清了,不会有邵霖祈办公的地方,甚至连个保险箱什么的都没有,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二楼或者是三楼。 成功找到书房后,千梓觉得自己的确是够幸运的,不过一向谨慎的邵霖祈又会把这等商业机密文件放在哪里呢? 放眼看去,竟然一个保险柜都没有,要么就是他不信任任何人,所有机密文件随身携带或者秘密放在某处,要么就是…… 千梓脑中一转,抬脚便朝着邵霖祈的房间走去。 但还未到达她便开始发愁了,她记得邵霖祈的房间是设置了指纹密码锁的,她又如何进得去? 但她却没有想到,门竟然是开的。 不作他想,千梓推开了门,走向床边。 手才刚刚伸向枕头,便听得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 千梓蓦然转身,正巧对上那一双满是讥讽的冷眸。 惊慌之下,千梓跌坐在床上。 “我竟不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我的床。”邵霖祈走近千梓,还未干的发梢水滴落在他俊美如雕刻般的下颌上。 千梓这才发现,他竟也只是身着浴袍,松垮的浴袍露出了他硬朗结实的前胸。 半晌,千梓才发现自己竟一直盯着他的胸肌看,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脸颊如火烧一般,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我没有……” “你没有?洗了澡就往我床上坐,我的想象力不太丰富。”邵霖祈丝毫不退让,步步逼近。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千梓心急之下迎面而上,羞恼道:“你,你分明是想象力太过丰富,女人往你床上一坐,就是要给你献身?” 邵霖祈本讥笑的神情忽而冷凝下来,眼神掠过她的手还未离开的枕头下,轻声道:“那倒不是。” 沉吟半晌,又加道:“不过穿成这样往我床上坐的,多半是要跟我上床。” 邵霖祈倾身而下,一手撑在她的身侧,湿润的发尾搭在额头上,竟透出别样的魅力。 千梓呼吸滞了滞,脑中浮现了“妖孽的男人”五个大字。 而她只裹着浴袍,松松垮垮露出大半个香肩,发梢都未全干就这么坐在一个男人床边……确实让人不好想。 千梓深知此时不说话才是正确的选择。 谁知邵霖祈竟渐渐靠近她,目光几近放肆地在她身上肆虐,直到最后,千梓感觉到他的呼吸喷薄在颈间,她忍住别扭的感觉,僵直着身体。 “你这样直接,不知道司郁南知道了的话……我倒是很好奇他的反应。”他扬起手,手中的手机赫然拨通了司郁南的电话。 千梓失声叫道:“不行!邵霖祈!赶紧挂断!” 她作势要起身抢夺手机,却在挣扎间松开了浴袍的腰带,忽而胸前一凉。 但千梓却也顾不得这些,只想着赶紧夺回手机。 熟料邵霖祈将手臂一扬,她便抓了个空。 此时她的身子已经不稳,匆忙之下,她抓住了邵霖祈的手臂,本来只露出冰山一角的浴袍此刻几乎完全敞开,暴露在邵霖祈的眼前。 不用看也知道,邵霖祈灼灼的目光正盯着她浴袍下的身躯。 她又惊又恼,只能赶紧收回手重新裹紧浴袍,却重重地跌进邵霖祈的怀里,而始作俑者却一直好整以暇地站着,看着她的“投怀送抱”。 “喂?” 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接通了,刚想破口大骂的千梓呆在了原处,也就是……邵霖祈的怀里,而她的目光,则是紧紧地锁住手机屏幕所在。 “南少。” 司郁南在外的称呼为南少,而对于这个称呼,千梓却并不喜欢,似乎这个词里蕴含着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之意。 司郁南在那边似乎是了然地笑了笑,沙哑的声音中笑得几分警惕,“原来是邵董,现在这个点,邵董找我是想聊公事,还是私事呢?” 邵霖祈唇角微勾,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怀中胆战心惊的女人,开口问道:“算是……私事吧,不过……南少似乎不太方便。” 诚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邵董,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么?” 接着便是细微的娇喘声,听得千梓的身子不由得一颤,饶是她再无知,也知道电话那头的两人在干什么,而且这个女人的声音如此熟悉——李曼。 只听得司郁南在那边很是不悦地斥了她一句“别闹”,而后便接着对着手机道:“没事儿,小女人胡闹呢。” “哦?这么巧,我这儿,也有个小女人在胡闹。”邵霖祈眸中带着丝丝寒凉又讥讽的微笑看着千梓,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痛,千梓露出了得逞的泄愤神情。 “……还是一个会挠人的小女人。”邵霖祈忍着疼又云淡风轻加了一句。 “哦,是哪位有福气的女人能待在……” 话音未落,一阵小孩的啼哭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凄惨的哭声让千梓无暇顾及邵霖祈眼神的挑衅,只想夺过电话。 她的动作让邵霖祈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捂住了她的嘴。 而电话那头的啼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千梓只觉得心中无比悲恸,司家的婴孩只能是她的润谦,不会有其他人。 究竟润谦在司家受了怎样的苦,这样的哭声让她有种万箭穿心似的痛楚和难过。 心中的痛楚在邵霖祈的压制下无法释放,千梓张口咬下邵霖祈的手掌。 心中有多痛,咬得就有多重。 电话在这时戛然而止,千梓也松开了邵霖祈的手掌,而她的眼中已经盛满了泪水,只是固执的在眼眶里打转,不肯落下。 “这就是你挂念着的司家,折磨虐待你孩子的司家。”看到这样的千梓,邵霖祈冷血刺道,好像这世上对付女人最有效的利器就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千梓木然地看着前方,摇了摇头,手指已经深深地陷进了被褥中,越抓越紧,“不,伤害润谦的是李曼,是那个蛇蝎女人。” 邵霖祈冷笑道:“伤害,他没有父亲吗?” 提到司郁南,千梓却低下了头,低声呢喃道:“因为润谦……是私生子。” 她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润谦也不是真正的司家少夫人的儿子,润谦在司家究竟还要受多少苦,她真的无法想象。 跌坐在地上,千梓的泪水终于落下,在被褥上点点晕开,绽放成花。 邵霖祈伸过手,轻轻地擦掉她尖细的下巴上的点点泪珠,不发一语,突然没有预兆将她的下巴抬起: “做我的情人,我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孩子。” 再有傲骨的女人在孩子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从前一直站在姐姐荣耀背后的千家二小姐让他心疼,现在被孩子所牵绊的千梓依旧让人心疼。 邵霖祈眸光渐敛,仿佛这最后一句,才是他刚才行径的目的。 千梓看着邵霖祈这双无论如何也无法洞穿的黑眸,心中一切底线与防线突然尽数崩塌。 “我答应你!答应你……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哇!”千梓突然从默然流泪变成放声痛哭,变得嘶声力竭。 李曼和司郁南的喘息,孩子的哭声,她已经不能再听到第二次。 邵霖祈冷峻的目光中透出点点满意的成分,唇角绽出极淡的一抹微笑,伸手突然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想通了?” 满脸泪痕的千梓突然抬起头来,原本寒战的身躯却硬生生被她压得平静,眸光坚毅无比。 将自己冰冷的唇瓣颤抖地缓缓贴上邵霖祈脸颊,轻声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夺回我的孩子。” 邵霖祈微微抿唇,目光变得幽深,将她放于自己的大床上,伸手朝她颊边探去。 千梓却突然屈起身子惊恐道:“不……不要!” 邵霖祈的手顿在空气中。 注意到他僵硬的姿势和一直冷峻宛若无感的表情,千梓知道自己过分了,急忙结结巴巴补充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让你碰我……给,给我一点时间。” 水润的眸子宛若惊弓之鸟,瑟瑟缩缩,似乎还不能接受自己离婚之后这么快便“有了”新的男人。 千梓的神情满是纠结与惊惧。 “在我……我适应之前,我们止,止于礼。”声音带着央求。 邵霖祈的手却没有收回,继续视若无睹地朝她精致的脸颊伸去……伸手拨顺了额边的一丝短发。 “睡吧。” 算是一种默许了吧,千梓安下心,又似乎是真的累着了,千梓很快沉沉入睡。 而邵霖祈却久久无法平息心头的燥热,许久不曾感受到的记忆再次袭来,带着那夜的***和火热。 同两年前一样,还是同一个佳人躺在身侧。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解开浴袍走进了浴室。 正文 第5章 你还在乎那个女人 “李曼,不要得寸进尺。”司郁南疲惫地抱过小小的婴孩,转身欲走。 李曼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在他身后委屈道:“难道我还不如这个小杂种?他不过是饿得哭了你就把我扔在一旁?司郁南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点?……你要记得,他并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一声叱喝就像一盆凉水将人浇得浑身寒凉,司郁南顿住了脚步,轻笑道:“你爱的,就是这个没良心的司郁南,不是吗?” 李曼愣了愣,的确,如果没有如此忘恩负义抛弃千梓的司郁南,怎么会有她站在他身旁的机会? 司郁南低着头轻轻的哄了哄怀里的少熙,将他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转身搂过李曼的柔软的腰肢,低头轻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柔声道:“乖,别让我为难。” 李曼本来怒意满满的心就在他的轻吻下融化为水,她深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将自己的红唇递上,一边的手近乎撩拨似的慢慢地放在司郁南的西裤上。 几番轻抚后,她听见男人的呼吸渐重,忍不住得意一笑,再次将衣服解开,露出凹凸有致的身躯,并且紧紧地贴在司郁南身上,一边还与他唇舌交缠着。 只有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她才能够站稳,才能够彻底地将千梓的印记抹杀掉,坐上司家少夫人的位置。 佳人如此主动,司郁南小腹的一团火再次被撩起,他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肢,渐渐往下…… 婴孩却突然再次开口啼哭了起来,司郁南的手便蓦地离开了李曼的身子,也松开了怀中人。 整了整衣衫,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拍了拍她的脸蛋,抱起少熙,转身欲走。 “司郁南!”李曼的怒火就在这一刹那更甚刚才! 到底这个孩子有多么重要,只要一哭,司郁南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眼中只有这个千梓的孩子。 “你还是忘不了她对不对?”从刚刚接了一通邵霖祈的电话之后,他便一直心神不宁。 邵霖祈特意打来电话提到的女人,不知为何,司郁南觉得就是千梓。 李曼也不顾自己的衣衫尽开,几步走上前,看着这个眉眼像极了千梓的孩子冷笑道:“既然这样,你何必要放开她?在她被赶出千家的时候正式让她成为你的妻子,她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可是为什么选择了我?” 司郁南只是在离开时笑了笑,“是你,选择了我。” 孩子的啼哭渐弱,而李曼的手却越攥越紧,直到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里。 …… 寒风吹起额前的刘海,让千梓更加清楚地看见眼前这栋巍峨大楼,大大的“WS”就在头顶上方。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整了整黑色衬衣的领口,踩着时隔半年才穿上的高跟鞋走进了大楼。 自己始终是吃饱了没事干吧……千梓有些无言,在邵霖祈的别墅待了些时日,依旧没有摸清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干嘛,而她终于按捺不住,行动了。 因为一天晚上她突然心血来潮地对邵霖祈说:“给我个工作吧,我不想吃白食。” 邵霖祈的地方,千家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结果邵霖祈淡淡放下看报纸的手,金丝框边眼镜后面露出他那双飘渺清冷的眸子,慢慢看着她,开口道:“难道每天厨子做的饭菜,还不够有颜色么?” “……” 所以说有钱的男人最大的嗜好就是养女人,最犯贱且不能理解的观点就是被养的女人什么工作都不用做,唯一的工作就是负责花钱。 千梓敲了敲额头,准确来说,她还不算是他的“女人”。 邵霖祈应该会后悔那晚的默许,因为千梓的“一点时间”,已然变成了“一段时间”,哪怕半夜将她拖到自己卧房,霸道地圈着她睡,千梓没有同意,他也当真没有碰她。 从这点上来看,邵霖祈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甚至言出必行的效率非常之高,因为更准确一点来说,千梓的求职,就发生在昨晚。 这才第二天,她便成了万邵的员工。 作为商界的领头集团之一,万邵自然拥有十分庞大的业务,而千梓实在没有想到邵霖祈会将她安排在最最没有办法施展手脚的人事部。 而且直到走进三层办公区时,千梓才发觉,自己貌似是被邵霖祈强行塞进来的,因为这里……根本不缺人。 “你好,千梓,我是人事部部长林可。”一个面容姣好,笑容可亲的女人友好的从她手中接过办公用品,直直地将她带向她的办公室。 她居然还有办公室? “谢谢。”直到林可放下纸箱,千梓才忍不住开口道:“人事部,每个人都有办公室吗?” 而林可却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眼透明推拉门外的一个个办公间,笑而不语。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这个座机,0和1都可以。”林可公事公办地介绍完之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紧张,这里就和你所看到的一样,很清闲。” 太清闲的下场就是,千梓差点载在电脑前睡着。 临近中午,一声电话响铃登时让她清醒。 “你好,人事部。”千梓很职业地接起电话。 “上来。” 冷不丁的两个字让千梓一个激灵,这声音不正是邵霖祈的吗?不过……上来? “上哪儿去?” “顶楼。” 还没等她回答,电话便挂断了。 千梓盯着断线的电话,差点骂出声来,这人,怎么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进入专用直达电梯,摁下“90”的时候,千梓才蓦然明白,这整个公司都是他邵霖祈的,他的确不需要对任何一个人礼貌。 电梯到达90楼时,门却迟迟没有打开,千梓突然心惊,难道电梯出故障了? 不是吧,第一天上班,就发生事故? 只听得“叮”一声,门开了,千梓松了口气,可依旧被眼前偌大的房间惊呆了,原来这一层是邵霖祈的办公室,或者说……卧室来得更为贴切一些。 几乎一个房间里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有的也应有尽有,而接触了他别院的构造后,千梓也隐约明白了,邵霖祈是一个格外喜爱高科技的东西,几乎什么东西都是智能的,比如说这个电梯门,就是他遥控开的,要进来,似乎还得敲……电梯门。 正文 第6章 我本来就不聪明 邵霖祈悠闲地折着腿坐在办公桌后,笔尖在桌面一敲一敲,发尾落到眉梢,映着低垂着眸子。 怎么看,这画面也太美得让人不忍直视。 正在千梓狐疑想要开口问邵总有什么事的时候,邵霖祈完美的下颌轻轻扬起,视线指向另一边的家居桌。 “吃饭吧。” 这个时候,千梓才看见那琉璃桌面上摆的满满当当宛若满汉全席的菜。惊了惊,半晌才愣声问: “有……什么喜事么?” 邵霖祈淡淡看着她,那目光怎么看也带着一副看白痴的意味。 她则满腹惊疑不定地复看向桌子:不要告诉她,这宛若国宴的饭菜,只是两个人吃的。 千梓没有上前去,不动声色的邵霖祈最让她心慌,谁也没法预料到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踯躅着,千梓考虑着开口: “我约了办公室同事一起去吃工作餐,邵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那千小姐的交际能力还真不寻常。”邵霖祈靠向椅背,凉飕飕地狭促望向她,慢慢开口:“一个人足不出户的办公室,半天时间竟然交到了活人朋友。” 看着退缩且脸色瞬间变得红绿不明的千梓,邵霖祈又冷哼哼轻声补了一刀:“莫非我的公司里,闹鬼了。” “……”千梓深刻体会到想找地洞钻的痛彻心情,借口借口,自己的借口简直太过稀烂。 深吸一口气,自己待在这里吃饭,始终不太合适。 “总之,邵总,我先下去……” “下去,明天就不用来公司了。”邵霖祈漠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逼的她要踏进电梯的脚又收了回来。 还以为多有胆子,答应做情人的时候,一股子的悲壮就义,邵霖祈冷哼一声。 千梓的脾气似乎都快被磨没了,转过身:“邵霖祈,你就只会以这种方式逼我?” “如果连逼你也没用,你真的可以继续从前那样底层的生活了。”邵霖祈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桌边,好整以暇地整理着一旁的纸巾,用叉子叉起一块装饰精美的糯米团: “过来。”语气不容置喙。 千梓认命地接过叉子。糯米团入口即溶,香软甜糯的口感让她觉得,就连这一点的香甜都像是偷来的奢侈。 既然走不了,也就没办法了,她大方地坐在沙发上,享用着这上好的奢侈午餐。 可是身旁的邵霖祈却没有动一下,千梓疑惑道:“你不吃吗?” 邵霖祈冷睨着她的手,道:“难道叫你来吃饭,只是让你一个人吃吗?” 千梓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有些无语:难道他一个大活人没长手吗? 不过……触及他那理所当然面无表情的脸。千梓还是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放在他眼前,挤出一丝笑来:“吃吧。” 邵霖祈竟蹙起了英眉,“为什么你要切成这样奇怪的形状……” 话音未落,女人便将牛排不由分说塞进了他的嘴里。 千梓放下叉子拿餐巾利落地擦手,拿起自己的筷子,看都不看邵霖祈一下。 “总裁明鉴,我就这水平。”给你切就不错了,爱吃不吃。 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将她小巧的瓜子脸衬得更为白净,而黑色的衬衣裹住她瘦削的身躯更显干练,表情不再只有大小姐的端庄…… 邵霖祈眯了眯眼,好像和从前相比,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的短发,很漂亮。”邵霖祈突然开口道。 千梓很快吃完,看着眼前三百六十度似乎无死角的男人依旧慢条斯理地切牛排,却突然有几分期期艾艾。 “邵董,人事部……” “怎么,不适应?”邵霖祈头都不抬。 千梓摇头道:“不是,只是……是不是太闲了点?” 邵霖祈的手缓了缓,刚要放下的刀叉再次拾起,继续仔细地切牛排,看不见丝丝漾起波纹的眼底躲在睫毛下,声音悠悠道:“不引人注目的小职员,工作量不大,不需要做什么策划……都是你的选择。” “……” 邵霖祈的手机忽然响了,而他似乎丝毫不避讳,直接摁了免提。 “邵董,日升财团的招标案被司明抢先,A市后湖那块地也成为了司明的开发地,您看……” 这是吴朗的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千梓却能肯定这个声音的主人。 可在听到“司明”时,千梓还是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手机。 这个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邵霖祈的眼睛,他若有若无地轻笑了一声,对着电话“嗯”了一声。 “今早司明的股市也升了几个点……” 邵霖祈却没有吴朗那般担忧,反而笑得同老谋深算的狐狸一般,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放掉蓝地那只股。” 吴朗在那头似乎很是惊讶,当然千梓也很为讶异,轻声道:“你疯了?” 她也曾为千家打理过生意,深知放股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绝对不可马虎,除非他手里钱多到没有地方花,蓝地是一支大股,对谁都是。 若不是快到破产之际,决不可做这种轻率的决定。 吴朗似乎听到了千梓的声音,就没有再开口。 “就按照我说的做,全盘放掉。”然后,邵霖祈十分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千梓盯着他,不知道邵霖祈让她听到这段对话用意在哪里。 但是能够听出来,司明再次赢过了万邵,按照道理来说, 此时的邵霖祈应该是暴跳如雷才是,可这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怎么,曾经的夫家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你不开心?”邵霖祈似乎是吃饱了,用餐巾抹了抹嘴角,神情不明。 分明带着几分淡得可以的笑意,可这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莫名瘆的慌,她干笑了几声:“总裁说的哪里话,我和他,早已没有分毫干系。” “如果你还放不下司家或者司明,那你便真的蠢得可以。”眼底的那丝苦涩没有逃过邵霖祈锐利的眼睛,他伸手理顺她耳边的短发——似是这些日子他做习惯的一个动作,却依旧次次让千梓心如擂鼓。 千梓别过头,他的指尖很凉,这么暖和的屋子里竟也暖不热他的手,不过他的话语让她更加不舒服,她不由得冷笑:“我本来就不聪明,不然,又怎会被邵董玩的团团转?” 刚想转身离开,手臂却被邵霖祈牢牢抓住,只不过轻轻一带,她便被带进了他坚硬的怀抱中。 在手触及他胸膛的那一刹那,她微微愣了愣,他的手指冰凉,胸膛却这么热。 这么近的距离让她不禁想到了那天被掐住脖子的恐惧感,她刚想抬手推开他,却想到了此刻她的身份,邵霖祈的……情人。 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而头顶上传来的话语让她身子一僵。 “司郁南以为他赢了,可蓝地的股份他占有百分之十五,我要是一放手,粉身碎骨的不止我,曾经的司家夫人,你睁大眼睛看看,他到底是会选择丢西瓜还是丢芝麻。”邵霖祈看着怀里渐渐变僵的千梓,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千梓挣扎了一下,却是挣不开,只是聪明如她,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果然,刚刚她的担忧都是多余的,邵霖祈怎么会蠢到伤害自己的股份?他这么做不过是为牵制司郁南,所放出的烟雾弹罢了。 而邵霖祈所说的“交易”似乎在这一刹那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他要怎样帮她夺回自己的孩子? 若是司郁南有朝一日垮台了,那么孩子理所当然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他的利益,原本就和她的复仇融于一体。 而他,或许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见证这场战争的看票机会。 润谦,妈妈一定要抢回你。 这般想着,她推开的他的手臂便缓缓而又生涩地绕到了他精壮的背后。 此时的邵霖祈就像是一棵大树,她要紧紧地抱住,才能不被激流冲走。 邵霖祈在她看不见的上方微微挑眉,清冷的眸子里泛起的似乎是一丝轻松。 这个女人,终于想通了么? 他轻轻抬起她精致的下巴,低头凑近她红润的双唇,那日的滋味似乎意犹未尽…… 可就在呼吸相溶的一刹那,千梓还是堪堪别开了脸颊,棱唇从脸颊上轻轻擦过,除了如今这个身份以外,她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接受他的吻。 “对……对不起。” 正文 第7章 这是个刺猬样的女人 “有后台的人当然就有独立办公室。” 千梓的高跟鞋声停在了休息间的门口,声声讪笑从里面传来,直觉告诉她,他们所谈论的人,是她这个空降而来的“小职员”。 “什么工作都不分配给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办公室,我们公司除了部长,还有谁有那个福气……” 这时有个男人在低低地笑,有些八卦道:“你们都不知道吧,今天中午,有人看见那个新来的女人从顶楼电梯下来。” “嗬——顶楼,那不是……”女人们纷纷吃惊。 千梓不动声色地从门后走了出来,从清洁柜里拿出了茶杯,从容地冲着速溶咖啡,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僵住了。 “我肚子疼,先去洗手间了。”最起先说话的女人捂着肚子就离开了,只剩下一男一女。 女人熟视无睹地打着橙汁,轻笑道:“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能够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坐上办公室,喝喝咖啡,吃吃薯片,这日子啊,还是挺好混的。” “这有什么难的,你也和咱们的新职员一样,上一次顶楼就行了。”男人轻轻瞥了一眼放糖块的千梓。 女人捂嘴轻笑,打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哎呀,人家有名字的,叫千梓。” 千梓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端着端着咖啡一不小心高跟鞋一崴,整杯咖啡都洒在了男人的西裤上。 男人一下子被烫到,连连惊叫,手忙脚乱地抽着抽纸。 千梓也抽了一张纸递给他,故作惊慌道:“真不好意思,咖啡都洒了……” 男人怒视着她,扬起拳头就要砸下来。 “听说顶楼有自动洗衣免烫染的洗衣机,要不你上去试试好了?你们总裁那么特别,说不定下来之后,你也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了呢。”千梓眯了眯眼,将手中的纸巾塞到了他的手中。 男人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千梓好脾气地一笑: “不用谢我。” 千梓朝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女人眨眨眼,算是问候,转身就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休息室。 这眨眼落在那女人的眼里,竟凭空生出一种“我记住你了”的斗狠感。 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她已经怒不可遏了。 从前她并不了解这办公室中的勾心斗角和疯传的流言蜚语,毕竟她都无法直接接触的到,可仅仅才第一天,她就受到了这样的窝囊气,这一切……都是拜邵霖祈所赐! 办公室里就是这样,一丁点小事可能下一秒钟就传遍了整栋大楼。 于是千梓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在发呆的时候,无一例外地看到了同事们敬而远之的神情。 但有些事情总是这样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林姐,资料基本上齐了,可以交上去了。”在组长小刘递交文件夹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被周遭的人问道:“那个女孩儿又来了吗?” 小刘很是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还用说吗?林姐,还是老样子?” 林可接过文件夹,手在空中随意一挥,“随你。” 没有那么多的闲言碎语,她似乎也没有耳缘听到这么一件小插曲,一个面试工作的女孩子,三番五次无端被万邵拒之门外。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了电梯口。 “你们让我进去,就一次,让我见见林部长。”在门口不停呼喊的女孩儿吸引了千梓的视线,和女孩一起的还有几个身穿职业装前来面试的女人。 脚蹬红色高跟鞋的高个女人轻蔑地瞥了女孩儿一眼,嗤笑道:“你就别来了,人家都不想见你了,学历再高又怎么样?没有一个公司留你超过一个月,万邵又怎么会要你?” 女孩儿憋红了脸,紧紧拽着手里的文件袋,眼神中满满都是坚毅:“万邵不会用从前的事情约束现在的面试者,只要我能进去,绝对能够胜任!” 她身边的面试者纷纷笑了起来,近乎嘲笑地看着她。 千梓不动声色地融入了进去,见女孩儿咬紧下唇,只是巴巴地望着入口。 “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千梓试探似的问了句。 女孩儿看了看千梓,觉得有些眼熟,却是来不及思考是谁,见着千梓人事部的工作装便是立刻答道:“我都来了好几次了,明明过了初试,复试的名单里却没有我,我就算最后进不来,也想讨个说法。” “他们都说你学历高?” 听到这话,女孩儿不免露出个自信的笑容:“不算很高,我之前是A大的研究生,后来在麻省理工读了博士,今年二十二。” 千梓不禁骇然,这个女孩儿竟然小小年纪就读了博士,而且还是麻省理工的博士,这样的人才,万邵怎么会错过呢? 这时小刘出来了,笑容可掬地对着一众面试者道:“进去吧,部长已经等着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挤向了过道,千梓没有跟过去,却看到了小刘在那个女孩儿进去前,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名额已满。” 女孩儿似乎是压抑许久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她一手揪过小刘的领带,不甘道:“明明初试我就过了,复试名单却没有我的名字,什么名额已满,这都半个多月了,这个借口忽悠谁呢,你们不接受我也得有个理由吧!” “简直过分。” 这声话语并非女孩儿所说,而是千梓,小刘看着女孩儿身后出现的千梓,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千梓……” 女孩儿也没想到小刘认识这个刚刚和她搭讪的“面试者”,手都没来得及从他的领带上拿下来。 “让她试试吧,如果实在有哪里不符合部长的需要,就让她顶替我的职务,回头我和部长说一声。” 小刘木然地点点头,他早就听说了这个千梓大有来头,没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反正什么事都有林可扛着,就对女孩儿道:“好吧,孙夏,你可以进去了。” 孙夏…… 千梓默念了几声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只见孙夏呆呆的看着自己,然后几乎热泪盈眶。 孙夏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每天守在这万邵人事部的门口,都没有办法进去,只是这个才见一面的女人一句话,自己便有了机会。 看到孙夏满怀期待地往里面一路小跑着,千梓忍不住笑了。 她也曾在商场摸滚打爬,看人识人算不上眼光毒辣却也自有一套眼光。这个女孩儿有真性情,姑且不论先前什么原因,她是个可造之材。 真性情……实在让她羡慕不已,似乎从小的约束,让她早早磨灭了自己的棱角。 看到这样自由朴实的女孩儿,只是无限的感慨。 “你是说,她故意泼了那个男人咖啡?”邵霖祈手中的钢笔不停的转着,转的吴朗眼睛都要花了。 “是啊,听人事部的人传的,只是真没想到……”这个千小姐,竟还是个刺猬。 “干得不错。”邵霖祈勾唇一笑,魅惑人心的漆黑眼眸里全是隐隐的,常人难以揣测的情感。 记忆中的那个女人,虽然隐忍,但那傲骨凛然,谁也无法预料她什么时候会爆发,这也正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吴朗看着邵霖祈的笑容,莫名的浑身一颤,嗫嚅道:“千小姐还让那个男人也上来,说总裁您很特别……说不定他上来一趟,下去也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了。” 吴朗转眼就见他家总裁原本笑意盎然的俊脸变了颜色。 变得有些发白。 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道:“对了,人事部今天来面试的一个女孩儿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堵在门外,是千小姐出面,说是……”突然,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邵霖祈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吴朗立马接着道:“说是如果实在没办法合格,就让她代替自己的位置。” 邵霖祈还在皱眉,吴朗已经把准备的资料递给了邵霖祈,“这是那个女孩儿的资料。” 看到资料的邵霖祈瞬间便了然,原来,这女人是看中了孙夏的才华能力。 她这么做无意识给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一旦孙夏一帆风顺,那她自然会走的更稳。看来她没有自己口中说的那么蠢。 想了想,又拨通了千梓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人事部。” “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正文 第8章 再见司郁南 千梓坐在咖啡店,捏着杯子的手指有几分泛白,一身职业装扮衬出她姣好的身材。 时隔这么久,千梓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爱过,甚至准备将一生交付的男人。 “要喝点什么?”千梓接过服务生中的菜单,递给了对面的司郁南。 司郁南早已在看见她一身职业装时惊讶过,此刻却是挑眉,语气有几分不善:“怎么,不是来要孩子的?” 千梓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躲避了他的视线,冷静地笑道:“你不是都说了,那不是……我的孩子。” 这次不是为了私事,是为了公事,如果掺杂了个人情绪在其中,只怕到时候会一发不可收拾。 司郁南一贯温文儒雅的脸上划过一丝震惊,眼前的这女人,真的是前些天神情颓败守在酒店门口,嘶声力竭哭着喊着要他们将孩子归还给她的女人千梓吗? 明明是接受邵霖祈邀约的他来到这里却没看到邵霖祈,只看到了千梓。 她还是和那天在酒店门口堵他时一样的短发,但是脸上却有着不一样的神采,仿佛从前的那个二小姐,又重装上阵了一般。 司郁南的脸有几分阴晴不定,像埋藏着什么危险的风暴。 那日晚上邵霖祈身边的女人,看来是千梓无疑了。 见他迟迟不说话,千梓便只有随便点了一个,直接步入正题,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文件上的标题,赫然和他股市里一支很大的股份有关。 千梓目光淡然,“你最好签了它,不然你会比邵霖祈输的更惨。” 司郁南却是没有第一眼回答她的话,只是双眼牢牢钉在她脸上,桌下的拳头蓦然收紧,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千梓,你真的做了邵霖祈的女人?” 千梓手狠狠顿了一顿,眼里闪过惊涛骇浪,突然恨声反问道:“与你司郁南何干!?” 司郁南收敛了一贯挂在脸上公式化的淡笑,脸色阴沉得想要滴下水来,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顷刻间恨意迸发的女人,眼神颤了颤,张了张嘴,却是突然不知怎么开口。 “不准当他的女人!”司郁南出乎意料的反应,却无疑让千梓的一腔怒火更甚,她理了理发鬓,声线冰寒得像是极地的冻土: “不准?”她冷笑了两声,锐利冰冷得像是入肉的锋利的刀子,“我已经和你毫无关系,司郁南,是你不顾多年的情分一脚弃我如敝履,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不准!” 发觉到自己声音已经冲破压制变了调,千梓察觉到自己失态,再次强行压抑回来,回复了一贯的冷然,叹了一声: “伯父不会希望你玩得这么大,见好就收吧,这样对谁都好。” 听到提起自己的父亲,司郁南无法不集中精力了。 他拿过文件袋,眼神仍是盯着千梓那张他难以忘怀的俏脸,一字一顿道:“邵霖祈让你来找我的?还是说……你舍不得我输的倾家荡产?” “不是谁都是李曼。”千梓声音更冷,心中已经升起一股戾气。 “我今天只是单纯看在司伯父的面子,不希望你输的太惨,你信,就签,不信,就当我自作多情。” 司郁南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却也无法辩驳,他司郁南对她不忠,但是自己的父亲,从前对这个隐婚的儿媳,却是很看好的。 司郁南看了看文件上的内容,蹙了眉头:“低价放弃蓝地股份?” 千梓点点头,又点开了一旁的平板电脑,司明的股市仍然在不断地上涨,手持日升财团的司明看起来走势一帆风顺,但这些都是在没有听千梓的话之前,现在司郁南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 司明的股市越高,若是真如她所说的,邵霖祈真的棋出险招,司明的这部分资产很可能狠狠跌落,尸骨无存。 而千梓却一个劲地看着手上的腕表,不知不觉,都从公司总部出来了一个多小时了,对身边人警惕度都非常高的邵霖祈只给了她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千梓一手拿过文件袋,“你不会明白我冒着怎样的风险来见你,如果你还犹豫不决,那我只能祝伯父好运,不要跟着你一起受累。” 匆忙间,司郁南条件反射般一手抓住她的手,千梓最快反应过来,她猛地抽出手,冷道:“你好自为之。” “小梓……” 司郁南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祈求和痛苦的声音,并没有挽留住已经对他心如死灰的千梓,司郁南眼睁睁看着越走越远的纤瘦身影,颓然坐回了座椅上。 “你只有在邵霖祈身边这一个选择吗?”今天看到千梓的时候,他虽然惊讶,但也还是残存着一丝念想,希望事实不是他想象的那般不堪。 看着千梓笔直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她消失在了马路对面后,司郁南才端过她之前喝的茶杯,覆上她的唇印。 鼻息间全都是她的清香,覆上温润如玉的眼眸,阖住眼底深处的挣扎与痛苦,司郁南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以为千梓背叛了他,做出了和自己一样的事,自己良心和真心会畅快些。却没想到恰恰相反,伤她多深,就伤了自己多深。 回到公司的千梓直接被叫上了顶楼,拿着文件袋的千梓看着电梯反光镜中的自己,黑短发干练的白色职业装,红色高跟鞋,一切都完美无缺,只有紧张的神情出卖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但却与等会儿和邵霖祈的面对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哗—— 千梓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手心全都是涔涔冷汗。 电梯门打开了,却是腾然间出现一只硕大的狗头。 一只无比巨型的牧羊犬站在正对着她的方向,吐着舌头,见她看着自己,便张嘴吐着舌头冲着她吠了几声。 !!! 千梓一个趔趄便惊得朝后载去,却不想电梯门正好关上。 这时,一只手横空将她拉了过来。 手臂险险从电梯门间抽出,刚松了口气的千梓却猝不及防的撞进邵霖祈的眼里,如星子坠落深海般的幽黑眸子里,闪烁着的全是戏谑和危险的信号。 她忙退出他坚实的怀抱,转身又看到了那只牧羊犬,下一秒又跳回了了他怀里。 来来去去很是狼狈。 千梓是很怕狗的,尤其是巨型犬,而此刻又这般近距离地看到了,于是她成功地将对邵霖祈的紧张感转移到了这只牧羊犬身上。 邵霖祈有几分哑然,垂眸看了一眼这回紧紧扒拉在在自己身上女人。 收回目光吹了声口哨,那只牧羊犬便停止了对千梓的吠叫,缓而慢地接近千梓。 千梓下意识地还要躲,邵霖祈那一刻却突然拉开她,冷冷道:“连一只狗都害怕,有什么胆量夺回你的孩子?!” 千梓被孤零零扔在空气里,脸上的神情刹那间很不好看。 可他说的的确没错,千梓奇迹般地停住了脚步,鼓起勇气对着牧羊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好啊……” 正文 第9章 千梓学乖了 因为背对着邵霖祈,所以千梓没有看见他霎那间无言的嘴角。 谁知道牧羊犬却冲着她一个劲儿地叫唤,一声比一声高,千梓的脸彻底垮了下来,身子都僵硬了,抖抖索索就差哭出声儿了。 看了两眼一旁抱臂冷观的邵霖祈,千梓又实在不知道怎么朝他开口求救。 “为……为什么一个大老板办公室,要养狗啊?”千梓欲哭无泪。 “因为我很特别。”邵霖祈面不改色,冷然道。 “……”千梓记不清自己第几次无言了,想必她前几天和人斗嘴说的话,已然华丽丽地传到了邵霖祈的耳朵里。 “我……我真的怕狗。”那只狗过来,用鼻子拱了拱她的脚踝,千梓终于忍不住一个激灵,“哇”地吓得瘫软倒下。 肩膀突然一暖,邵霖祈终于伸手揽过了她,声音有些清冷又多了些莫名的温度:“真没用。” 千梓此刻紧闭着眼睛,才管不了那么多。她一点一点的贴近邵霖祈的怀里,丝毫没有发觉此刻的二人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 清香的发香就在鼻息之间,邵霖祈心中微微一动,俯看下去,将她美好的轮廓尽收眼底。 牧羊犬似乎很不甘心二人忽略了它的存在,于是又叫了一声。 邵霖祈明显感觉怀里的身躯猛地一个颤抖,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神经又再度紧绷了起来。 “白可!” 这个时候千梓才知道,原来这条对她如此有敌意的狗是个母的。 睁开眼又如此近距离地看见一张放大了也找不出瑕疵的俊脸,心中突然蓦然感叹道:邵霖祈这张脸,简直是人畜通杀。 刚想着离他远点就好了,站直离身之间却发现腰间被死死箍住,对方似乎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她抬头瞪他,熟料邵霖祈又是冷然开口道:“你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你的老情人的吗?” 千梓瞬间只觉一股类似醋意的东西在周围缓缓攀升,亦是不明白邵霖祈突然抽了什么风:“都说了是公事公办,我又怎么会越界?” “是吗?” 说着,邵霖祈便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摆到她的眼前。 这只天鹅展翅,上面嵌着一颗硕大无比的钻石的戒指,明摆着是一枚婚戒。 千梓眼里闪过震惊,明明自己当初离开司家的时候,已经摘下了婚戒! 时隔大半年,这枚戒指怎么又再次出现在眼前,而且还是自己的口袋里? 想来想去,恐怕只有可能是刚才司郁南悄悄放进自己口袋里的了。 千梓深吸一口气,用手抵住邵霖祈的胸口,避免和他太过近距离的接触,“邵总,文件是您主动拿给我的,地点也是您选好的,电话也是您打的,只是因为您出面实在不方面,所以我代为出面……” “借口。”邵霖祈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他,将她眼底的一丝无措尽收眼底。 他讥讽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做了些什么一般无所遁形。 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似乎方才那片刻的温存全是梦境。 感觉到他的气息愈渐逼近,千梓心一横,闭上了眼睛没有躲开,但却听到耳边一声微讽,“我原不知你只是为他守着贞洁……是不是有点……可笑?” 千梓紧了口气,看着这个时冷时热变幻无常的男人:“不是这样!” 感觉到腰间的禁锢松了些,千梓彻底抽身出来,一口气将她的解释全部吐出:“我承认这是我的婚戒,但我发誓我不知情它怎么到的我的口袋,要是如果我真的和他在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厮混,我应该不会蠢到还回来让你抓到我们厮混的证据。” 千梓眸光闪闪,却是一股子倔强和坚定。 邵霖祈瓷一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变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脸涨的通红,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千梓却不甘心,仍旧追着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信不信?” 邵霖祈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转身,朝后面的沙发上一坐,一手闲适地插进裤子口袋,一手朝她勾了勾。 千梓转瞬再一次浑身僵硬。 “就这一点你都无法适应,你怎么胜任情人这个职位?”邵霖祈好整以暇地睨着她,像猎人一样,欣赏着她眼底的挣扎。 这个女人还是同从前一样,再难堪面上也不表露出分毫来,只能从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珠中看出端倪。 千梓突然灵眸一转,朝前一步,便侧身坐上了邵霖祈的腿上。 嘴唇轻擦他俊朗的侧颜,千梓学着乖巧女人的温柔轻声道:“今天万邵的股市就会反超司明,立下一等功的我,不管你信不信,是不是能够获得赦免权呢?” 千梓的身材一向不差,这一点邵霖祈比谁都清楚,好像两年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邵霖祈一言不发,眸子却是深了几许。 刚想一手压过她纤细的腰肢,千梓却蓦地起身,俏皮地眨了眨眼:“邵总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抓住一把空气的邵霖祈再起身时,千梓已经消失在了电梯那头。 邵霖祈转身淡定地走回办公桌,冷冷道:“看够了吗?” 吴朗抽搐着双肩从里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被邵总耍的女人他倒是看过不少,但是能够让邵总吃瘪的女人,这个千梓倒是第一个。第一个被总裁抓住而不是推开的女人,千梓也是头一个。 吴朗一副严肃公事公办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难受的很。 不过,他记得还有要紧事要汇报。 “日升财团刚才打电话来说要预约您的晚饭时间,司明的股市比起之前下降了几个点,电子档的签名文件已经扫描传送过来了。” 邵霖祈勾唇一笑,摸了摸白可的白色皮毛,心满意足道:“你说,我是不是捞了个宝?” 吴朗抿了抿嘴角,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如果千小姐日后发现,您并未真正想要要抛掉手中的股,之前威胁不过是个烟雾弹……” “你要说?”老总的声音冷飕飕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吴朗忙缩了缩脖子:“不不不,我只忠诚于您!” “那她又怎会知道?”邵霖祈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慢条斯理抿了口水,望着电梯门的方向微笑。 不过,早就猜到了也不一定。毕竟她,真的不蠢呢。 正文 第10章 儿子,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邵总,今天老夫人打电话来了,要不要回金叶小苑?”吴朗有些为难地看着后视镜里的邵霖祈,虽然这段时间邵霖祈都是去别院,但面对老夫人的通缉,实在无法拒绝。 邵霖祈揉了揉眉心,想起自己老妈那张怨妇脸,叹了口气,“备车。” 吴朗莫名的松了口气,这回,他终于不会被老夫人骂了。 下班回来的千梓一如既往地吃饭,泡澡,然后窝在沙发里看书,看着看着上了瘾,竟然忘了时间。 直到灯光渐渐亮起,她才抬头看了看时间,竟然都过了十一点。 此时正好端着蜂蜜水的梅姨走了过来,千梓便开口问道:“梅姨,邵霖祈没回来吗?” 梅姨摇了摇头,放下蜂蜜水,才笑道:“一般邵先生去哪里,我是不会过问也不一定会知道,可能是先生突然有了应酬吧。” 千梓点头,然后恶狠狠地猜测,像邵霖祈这样喜怒无常的男人,白天被自己撩起了火,现在不会正在外面找女人吧? 外面找女人? 千梓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这个说法有点不对劲,听起来就像自己是他房子里的女主人,等着丈夫回家一样。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在这别院住了不过半个多月,她却已经习惯了每天和他一起吃晚饭,听着他关书房门的声音睡着,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醒来……还习惯了某些时候,自己莫名其妙在他床上醒来。虽然他依旧没有碰自己。 他们之间的言语甚少,连交流都少得可怜,却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一般,自然而熟悉。 想着想着,千梓放下了手中的蜂蜜水,从酒橱里拿出了一瓶白葡萄酒。 其实她垂涎这瓶白葡萄酒许久了,要知道这年头要买到一瓶1982年的陈年白葡萄酒是多么不容易。 从前在千家的时候,爷爷最喜欢屯集各种各样的洋酒,每逢节日的时候就会让她去酒窖去挑一瓶,整个千家除了她和爷爷,以及早已经过世了的父母,再也没有其他人爱喝洋酒了,所以爷爷一去世,酒窖便被千璐变卖了。 想起从前的生活,千梓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她最想念的除了想见见不到的润谦以外,还有就是离她而去的爷爷了。 心头忍不住一阵泛酸,她打开了酒瓶,拿过了高脚杯,倒了整整一大杯。 酸甜中的淡淡酒精味似乎冲淡了她心头的悲伤,不知怎的,再度袭来的空虚感让她很想哭,竟不禁呢喃道:“邵霖祈……” 喊出声才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千梓猛地一个激灵,摇了摇头,颇为懊恼,怎么会说出他的名字呢? 真是疯了…… “霖祈啊。”林秋云看着多日不见的儿子,是怎么看怎么满意,不过有个问题总是困扰着她。 她儿子怎么也算得上是钻石王老五吧,怎么至今都还是单身一个? 最近她才听说了一个名词,叫做——“同性恋”,还听了一个说法,boy的复数,是gay。难道他儿子就是? 感觉到老夫人狐疑且丝毫不友善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吴朗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浑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使劲朝老板丢眼色求救,一个,又一个,结果老夫人的眼光,更加狐疑了。 要说吴朗这个高级行政秘书,二十几岁的年轻有为的小伙子,长得也还蛮俊,这些年和儿子朝夕相对,不会…… 邵霖祈终于从餐桌间抬起头,无奈道:“妈,最近买的哪只股盘又跌了吗?” 其实他很不能理解,自己的老妈现在为什么还和从前一样执迷于炒股……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让她买的股票跌盘,却依旧乐此不疲。 林秋云摇了摇头,终于扯回了目光,可看着邵霖祈却是越看越纳闷,她儿子有棱有角,高大英俊,朗朗清气,除了温度有点低,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 “你不会是同性恋吧儿子?” “噗!”邵霖祈还没咽下去的饭菜一下子呛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咳嗽着,端起一边的水杯就猛地灌了下去。 吴朗额边也是豆大的一颗冷汗……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夫人会一直用那样瘆人的目光看着他了。 听到这话,吴朗都忍不住默默掩面。 只是落在老夫人眼里,竟然变成了他在抚摸脸颊……指不定还在暗自思索:原来我还有几分姿色的么? 邵霖祈终于恢复了他优雅的常态,看了一眼默默发呆的吴朗,端了水杯薄唇轻启:“林秋云女士,您儿子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吴朗额上陡然又是三条亮噌噌的黑线滑下。 林秋云却是终于舒了口气,和颜悦色地端过邵霖祈喝的精光的碗,一边舀着汤一边笑着道:“我这不是看你一个星期都不回来,还以为是因为我和你爸分开了给你造成了阴影,哎,要知道,你爸……” “妈。”邵霖祈很果断坚决且十分睿智地打断了她的话,他很清楚,老妈打开了话头,就不会停下。 “嗯?”林秋云停住了,看着邵霖祈。 邵霖祈拿过餐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可你才吃了我一碗鸡汤两碗饭和两盘蹄花……”林秋云一阵慌张不满的质问,嘟着嘴跟着他起身,似乎十分不满足。 良久,邵霖祈微微抽动的嘴角才从她句子里的那个“才”字里恢复正常,认真且认真地朝她细心解释道: “妈,我不是麦西。”麦西是她老妈养的一头油光水滑大肚便便肥头胀脑的宠物猪。 邵霖祈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的家,合着林秋云在身后的追喊:“过段时间的慈善晚会,千氏也要去,千璐那姑娘……” “她不可能。”邵霖祈依旧是一口否决,钻进玛莎拉蒂便火速催促吴朗快开车。 脾气彪悍的林妈却仍然不死心,一手伸进车里捞过吴朗的领子,朝后座的邵霖祈道:“千璐虽然有些蛮横了些,但是……总比没有好吧!” 随即又恶狠狠地朝吴朗嘱咐:“你总在他身边,旁敲侧击下,那小子不急,我还想抱孙子……” 林秋云没完的絮絮叨叨,吴朗简直欲哭无泪,老板,我脖子快被你亲娘勒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