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同桌的你   (我们终究如愿以偿,但都不是当初彼此约定好的模样。)
  
  2013年1月8号,农历新年前两天,腊月二十七。
  
  中国人过年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外地在北京想要回家的全都在做一件事,抢票,疯狂抢票,嚣张抢票,最后再退票。
  
  许铭心选择了在18号这一天飞到哈尔滨市,又三个小时的机场大巴辗转回到了D市,这一年没有大年三十,所以腊月二十九那天就算是过年了。
  
  别看只差一天,但对于她这种现在一年就回一次家的人来说显得格外繁忙,家里亲戚一大堆不说,同学聚会,也是件犯难头疼的事情。
  
  大学都毕业五年了,许铭心千里迢迢的被人提前一个月警告要回来参加高中聚会,不对,准确说应该是高四的聚会,因为她是用了四年的时间才考上财大的。
  
  那个已经印象很模糊了的班长对她这个从不积极和众人沟通的家伙就要采取一切尽可能的制裁。比如,把她的手机号贴到某棵树上或者广告牌上当城市牛皮癣,写□□或者租房算是照顾她了,如果情节严重的话写个援助交际也不是不可能。
  
  KTV的豪华包间里,透过五颜六色的闪灯,许铭心低调的分辨着每个人,大概来了二十几个,也就是当时班级人数的一半吧,而且这里面大部分已经七八年甚至将近十年没见过,所以她并不敢张扬,怕一旦有谁过来打个招呼什么的认不出来,那种尴尬尽量能免就免。
  
  拿着酒杯敷衍一下,许铭心没喝几口,算是一直躲在角落里,直到在她身边的人推推她:“亲爱的,你怎么抑郁了。”
  
  这个女人叫丁娜,是许铭心最好的姐妹之一,从高中到大学,包括到现在,她们一直感情很好,丁娜高中时候的绰号叫“墨叽”,慢悠悠的性子,矫情的小脾气,内心带有强烈大女子主义却外在温柔到要死的小女人一个。
  
  “累。”许铭心简简单单的回答她,没有装。
  
  “滚吧你,好容易聚一次,你摆这么一张脸,我知道你累,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你北京回来的装什么深沉呢。”
  
  “你知道不是就行了。”
  
  “我知道顶个屁用,”丁娜啐了一口,“本来他们对你印象就不好,你还在这较劲,我看你那点形象在D市就要荡然无存了。”
  
  许铭心原来在班上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都不怎么样,有几个可以说是很讨厌她的恰巧今天也在,她倒不怎么在乎,因为跟她好的也都是铁杆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现在,像丁娜这种。
  
  “一年365天,我355天都不在D市,还管形象?”许铭心有那么点玩世不恭,在外漂泊的时间长了点儿心都散了,更何况早晚会彻底离开这儿,这些事物,人际关系,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丁娜眉眼间难以抑制的一丝羡慕流露出来:“我现在最羡慕你的逍遥洒脱,甚至都嫉妒,你说你咋就那么看得开呢,我就不行。”
  
  许铭心抛个媚眼给她,“可别羡慕我,你那点儿矫情劲我还求之不得呢。”
  
  “哎呀,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你骂我,我也高兴。”
  
  丁娜和许铭心从不掖着藏着,她们两个曾经那些开心,尴尬,或者比较糗的事情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老墨叽……”突然有人叫丁娜的绰号,她们两个同时回头,这个人许铭心再熟悉不过,他叫于朔,也在北京,不过到不经常见面,他在肿瘤医院跟着博士生导师每天的混应酬,忙里抽闲他们一起喝过几次酒,关系比普通朋友好一些,算是知己。
  
  “豆豆。”丁娜惊呼一声站起来和他拥抱了一下,这都是原来关系最好的朋友,没有什么芥蒂。
  
  “你哪天回来的?”于朔很随性的问了许铭心一句。
  
  “前天晚上。”
  
  “直接飞回来的?”
  
  “没有,票买晚了,到这儿的只剩头等舱,只好从哈尔滨坐大巴回来。”
  
  “cao。”他似是而非的说了句脏话:“这你也好意思。”
  
  他的话音拉的很长,明显有鄙视许铭心的意味儿,同在北京,她收入什么样他知道,还不至于为了个经济舱多坐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到长途站再打车回家。
  
  “好意思啊,”许铭心顺着话茬接:“省点儿是点儿,攒点儿嫁妆钱不比浪费强?”
  
  “你丫的要是能嫁出去我都给你拿钱。”于朔暗讽了一句之后心有灵犀的笑笑,扔下她转身去别的圈子里插科打诨。
  
  丁娜又从别的人堆里凑过来跟许铭心咬咬耳朵:“哎,你们俩,近水楼台的,没有点儿啥事儿?”
  
  “去死你。”许铭心骂她,她还真是八卦依旧不减当年,“人家有对象的,我是那种跟着搀和这事的人吗?”
  
  的确,许铭心不是那种会破坏人家感情的女人,别说没有那心思,就算有多喜欢,有多爱,在她这里,原则大于一切,责任重于泰山。
  
  “倒也是!”丁娜颔首,又奸笑:“你说这岁月有的时候也不是杀猪刀,也可以是整容刀!”当年的于朔因为长的圆滚滚的才被叫了“豆豆”,虽然有183的个头,可体重也跟个头差不多,再看看现在,她还真想掀起他的衣服看看有几块腹肌。
  
  许铭心和丁娜互相八卦,由于地理距离的便利,丁娜知道了太多她不清楚的事情。于娜在哈尔滨市政府办公室做秘书,因为文章写的好,报告做的妙,外加上写了一手的好字,就这么简单。到现在,在哈尔滨买了房子,对象也处了好几个,但还没有一个修成正果。
  
  正在酣畅淋漓的打听哪个男同学趁着老婆怀孕在外面找小姐的时候,包房里一下子变得骚动了,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一样,许铭心知道,这大概是哪个在本地混的不错的,来这里寻求众星捧月的感觉了。
  
  只是她抬头的时候,真的没想到会是他,汪磊。
  
  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复读年那个让人烦燥的盛夏。一个人满为患的教室,60多个高考失利的面孔重新捡起让人抓狂的复习题,一个劲儿的挥动手中的扇子。
  
  许铭心当时坐在最后靠门的地方,还不熟悉的女班主任从后门进来告诉她捡一下自己的东西,她表面顺从的弯下腰捡起堆在地上的几本习题册,然后看看班主任,只见班主任温柔的笑了笑又冲门外一个男生招手。
  
  汪磊进来的时候背着双肩的书包,自己搬着一张书桌,放到了许铭心的桌子边上对齐,那个时候的她干了什么?抽风一样跑到教室最后靠墙的位置给他搬了把椅子过来。
  
  他只是很简单的说了声:“谢谢。”
  
  他的声音,好听的让人心动,是那种非常有磁性的低音,许铭心最喜欢的那种。
  
  “小新 ”
  
  一个很多年没有人叫过的绰号把许铭心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这世界上,就只有他这么叫她,也就他敢。“你也来了?前几年你都没来过。”
  
  汪磊明显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没怎么理会别人的热情直奔她的位置,引来了很多人的不满,“咳咳……至于这么激动吗,人藏在那么后面都被你给发现。”
  
  他应付的游刃有余:“这是我同桌,她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
  
  “不咒我你能死吗?”许铭心笑着讽刺他,在言语上伤害她,好像是他的习惯,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死到不能,能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占尽优势。
  
  “那你这么多年都进了多少次疯人院了?为什么就把你这么个疯子放出来了?”
  
  大概是许铭心突如其来的反驳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或者没了面子,他突然整个人向她压过来,许铭心眼前一个黑影吐着热气释放着好听的声音:“呦,你不怕我了。”
  
  “怕啊。”她挪开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酒杯放到边上的桌子上,又挺了挺身子,甚至更仰起头向他贴的更近:“我现在还真就怕没人能欺负的了我了。”
  
  汪磊放过了她,没有像高四的时候,许铭心只要反驳,他就会按着她的头往桌子底下塞,一定要她承认错了才肯罢休的那种。
  
  一下午,许铭心心情都不是很好,不知道是因为又见了屡次擦肩而过的人,还是因为见他和在座的每个女人都很暧昧。
  
  没错,他和每一个都很暧昧,不管是单身,还是结了婚的,或者是已经当妈的。
  
  或许,这是他结婚一年就离婚的原因吧。
  
  但是,最后和他提前退场的人是许铭心,他们在D市最高调豪华的宾馆开了房。
  
  什么原因许铭心都不记得了,不算是酒后乱性,因为她喝了一共不到一杯,他也还清醒。可能就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小新,要了你,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他的遗憾,也是她的,只是她从来没说过:汪三石,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上了你。
  
  所以,当他下午5点钟在Hillton亮出贵宾卡的时候,许铭心在前台有点儿敌视的眼神中,堂而皇之的跟他走了进去。
  
  之后,便是疯狂不绝的缠绵。
   正文 今非昔比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进了房间汪磊便从身后搂住许铭心,唇瓣在她的耳际流连,没过片刻,许铭心就已经感觉到了他越来越狂乱的呼吸,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身子转过去面对他,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火苗。
  
  许铭心仰起头,热情回应他的碰触,汪磊的呼吸一窒,大掌已经托起了她的身体,重重地将她托起扔到了床上,然后紧跟着压了上去。许铭心的低吟声鼓励了他的动作,他一边深深地吻她,一边急切地拉扯着两人的衣物。
  
  平复了呼吸之后,汪磊仍旧在她身体里不肯出来,许铭心被他弄的腰酸背痛,此时更是被他禁锢的有些憋屈,她拍拍他的背:“让我翻个身,压死了。”
  
  汪磊抽出半软不软的部分从她身上翻下去,顺畅的呼吸之后,许铭心转头看看他,他拔掉套子在旁边拽了纸巾过来包好扔到了垃圾桶,她问他:“你现在多少斤啊,这么重,肋骨都给你压折了。”
  
  其实他身材还是很好,肌肉线条不错,也没有发福,比上学的时候结实了很多。
  
  “你呢?比以前胖了。”他不正面回答,始终如一的攻击她。
  
  工作这几年,许铭心比大学的时候胖了20多斤,再想想最后见他还是在大三那年,可想而知她现在他眼里怎么的也肿了一圈。
  
  许铭心懒得回答,白了他一眼径自坐起来随便扯过一件衣服套上之后下了床,没有穿底裤,她要先洗一下,否则,一会儿怎么回家。
  
  “问你呢。”汪磊继续追问。
  
  “胖了能怎么的?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稀罕的跟发了情似的。”许铭心很不耐烦的讽刺他,虽然她是很享受,但怎么着也不能在事后还让他占了上风:“你是多久没碰过荤腥了,至于的吗?”
  
  “不怎么的,胖点挺好,摸着舒服,以前跟个杆儿似的,前后都一样,难怪我没对你有过什么想法。”
  
  许铭心在他的坏笑中“啪”的摔上洗手间的门,无理搅三分这种能耐,她始终还是不如他。
  
  那段青葱岁月里,他们的吵闹和暧昧,美的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酸甜苦辣我都心甘如怡。
  
  高四那年,他们从不同的高中汇集到D市最牛逼的高中补习,其实第一次高考的成绩都不错,但就是憋着那么一股子傲气能有个更好的出路选择了复读,可事实证明,越补越夹生,还不如第一次的好,但许铭心始终没有后悔过“浪费”了那一年的光阴,相反一直很怀念。
  
  汪磊上高四的时候是那种不大爱说话的男生,他长的很斯文,为人处世也很礼貌,几天之内获得了众多女生的好感。
  
  可只有她知道,那一副斯文的面孔下有一颗多么霸道和不讲理的心。
  
  第一天的晚自习他便趴着睡觉,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怎么普及,上高中就能用的上手机的放到现在来说就是富二代,还得是爹妈宠着的那种才行,他的手机静音但却一直在闪,好心的许铭心怕被老师没收,用签字笔头戳戳他:“你有电话。”
  
  他显然是被我打搅了好梦,先是皱着眉看了许铭心一眼又看了看手机,然后面无表情的捡起眼镜掰开戴上,人摸狗样的举手跟老师告假:“老师,去个厕所。”
  
  一个厕所去了半个晚自习,回来的时候便刚起响了休息的铃声。
  
  他脸色发青,又是盯了许铭心一阵,半天憋了一句话出来:“我渴了想喝水,能不能把你杯子给我用用。”
  
  有些人天生就不会拒绝,许铭心就是,她点了点头把杯子递给他,谁知道他没接,语气平平的要求:“麻烦你帮我接一杯吧,谢谢。”
  
  好歹他还说了句谢谢,到现在许铭心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很乐意的去接了满满一杯的水给他,要说花痴,比他帅的男生也没能这么指使了她。
  
  许铭心一直把那次当成他们的间接接吻,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做作,喝水的时候离自己嘴有一段距离直接向嘴里倒水,而是毫不客气的咕咚咕咚几口咽下去,又胡乱擦擦还给了她。
  
  她当时很犯贱的问了一句:“还要吗?”
  
  他没回答,反过来问她:“我叫汪磊,你呢?”
  
  “许铭心。”
  
  “刻骨铭心?”
  
  “算是吧。”
  
  “你之前报什么了没考上?”
  
  “政法大学,考上了没去。”
  
  “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
  
  “神经病。”
  
  所以,从他们最开始认识,汪磊就一直在欺负许铭心。无奈的是她就那么喜欢上他了,还心甘情愿的被他欺负,很多时候,不在他那找点刺激,她过的就不舒服。
  
  砰砰砰的敲门声,许铭心关了花洒,整理整理思绪开了门,他□□的站在那还是那幅欠揍的德行:“我以为你死里边了。”
  
  许铭心回击:“那我还得谢谢你的好心了,没说拍拍屁股走人而是进来看看。”
  
  他习惯性的皱眉头:“几年不见你还真是长了不少能耐,怎么着,大风大浪见过了,回家了能撒泼了?”
  
  “呵呵,不敢,没你们那么趾高气扬,鼻孔出的气都朝天了。”
  
  他哗啦的冲了下马桶然后随便打开花洒冲了几下:“我没想到你真能混的这么好,咱那些同学现在,就你,算是出人头地了。”
  
  许铭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恭维,但话里面的真心实意她还听的出来,其实论地位什么的和他们比起来她差的还远,汪磊和另外几个跺跺脚, D市怎么也得晃几下的人物是她比不起的。但许铭心身上有一样东西他们永远得不到,就只能是羡慕。
  
  许铭心活的自在,随兴,她有个不错的家庭但却孑然一身的选择了去北漂,那种去菜市场专挑最便宜的泛黄菜叶子吃的日子他们想过都过不上,他们没有魄力,也没有胆量。
  
  D市很怪异,一个绝对的资源型城市,它控制着整个国内工业的大部分血液,虽然只有几十年的历史,但垄断国企所带来的并不只是每年都在暴涨的GDP,还有一代接一代的传承。汪磊是典型的二代,他的父亲是国宝级的井上工程师,母亲是掌管整个D市财务命脉的审计师。
  
  他唯一一次自主选择,就是去了非D市的一个城市上大学,毕业后,一番形式上的挣扎之后,还是乖乖的回家接过了父母在他出生时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衣钵。
  
  许铭心同样出生在这样一个城市,周围这样的同学朋友笔笔皆是,庆幸的是她很早就厌恶了这种生活而且反抗成功,逃离了那个别人眼中的金镶玉,在她这却是生锈锁的禁锢。
  
  汪磊说过:小新,我永远都没有,也不会有你那种不怕死的胆量。
  
  汪磊这种不到30岁就已经注定一生顺利的日子许铭心并不向往,可她还是给了他作为朋友的安慰,但是还带着点扎人的讽刺:“比不上你们,我不知道会死在北京哪个立交桥上面呢,你们永远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他贴过来,一下子搂上她的腰,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东西,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你这张嘴现在修炼的不错。”
  
  “小意思,姐现在就靠嘴吃饭的。”许铭心说的是实话,在北京的投资圈子里,她靠着这三寸不烂的舌头混的也算小有名气。
  
  不过许铭心知道他显然不是在夸自己,也许他眼睛里别的东西她看不懂,但是冒出来的□□还是被她读的明明白白,再加上小肚子上顶着的硬物,她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
  
  许铭心疯狂的撩拨他:“想不想试试。”
  
  汪磊明显的有些发愣,手上本来紧张的力度渐渐的松懈,六年没见,大概他也不知道她都见过和经历了些什么,他应该不知道,现在的许铭心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人了。
  
  “怎么了?不信啊,怕给你咬掉了?”她继续在话语上刺激他,一如当年他对她说的那些侮辱的话。
  
  “小新,你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样不好吗?我要不是这个样子,会在同学聚会上跟你跑出来上床?怎么样,你的遗憾补上了没有,够不够?还要吗?”
  
  还要吗?
  
  当年是傻姑娘的一句关心,现在是个无良女人的一次诱惑。
  
  时间,都带来了什么?许铭心在想,她只身在外拼搏奋斗的岁月里,他又在这一片舒适的乐土里变成了什么样?
  
  现在的他们,完全就是带着最初青涩记忆的陌生人。
  
  许铭心温柔的一笑,确定他被噎的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后,拽开自己头上的皮筋,墨色纯黑的长发瀑布一样披在背上,她的身体算不上是凹凸有致,怎么着也是纤细合宜,照着灯光,浑身仿佛有一层珠光在流动。
  
  他站在那里,许铭心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的浮躁。
  
  许铭心的手指磨蹭着贴上他身体,整个人倾过去,靠近他逐渐变热的身体,他亦因为她故意的扭动开始粗喘。
  
   正文 一场孽缘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两个人的身体对彼此完全可以说是根本不熟悉,但许铭心不是个什么贞洁烈女,汪磊更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男人,也就不用去装善男信女了?
  
  许铭心继续竭尽所能的去勾着他,“什么样?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那句话,许铭心的心,突然很疼。
  
  他面色潮红,她继续表现,“好舒服啊……”
  
  汪磊的身体因为这句话变的僵硬,欲望如潮水般向他身下涌去。
  
  许铭心松开手,整个人蹲下去,停在他的腰间,咽了口口水,横下心,一口含了上去。
  
  最后他在爆发的时候,将一直抓着许铭心头发使劲按的手松开,支在了她背后的洗漱台上,浑身颤的像是被扔进了冰天雪地的受伤小动物,挣扎着发出一声声低吼。
  
  许铭心若无其事的擦擦嘴,说话的声音有点哑:“为补你遗憾,这算是赠送的。”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汪磊才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今时不同往日。
  
  物是人非事事休,十年的光阴过去,那点曾经有过的美好日子,现在看来,可笑之极。
  
  2012年1月21号,农历新年前1天,腊月二十八。
  
  昨晚半睡半醒间许铭心又想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画面像是电影一样在脑袋里掠过。
  
  很早她就被不到两岁的小外甥女吵醒,大姐疲惫的睁开眼睛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无力的又倒在床上,恳求的看了她一眼,她屁颠屁颠的把光着小屁股的小女孩从被子里捞出来:“靓靓,跟小姨尿尿去。”
  
  把靓靓又重新塞进大姐被窝里之后许铭心才注意到窗外下雪了,又是一片白茫茫,窗口看了一会之后心情格外舒畅。
  
  吃完饭之后许铭心拿着昨晚回来准备好的清单塞进兜里,然后帽子,围巾,羽绒服,长筒靴全副武装,才在老妈依旧嫌她穿的少的声音里出门直奔万达广场,准备大采购。
  
  在路上,许铭心格外想念已经离开三年的老爸。
  
  要知道,原来这些过年前的准备工作全都是老爸的,什么酱肉啊,打扫卫生啊,擦厨房厕所啊之类。他走后,就都落在了许铭心身上,放假的时间又少,所以匆匆忙忙。不过她倒是累的挺开心,能多孝敬孝敬老妈也是好的,曾经因为太过追求浮华,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感觉她彻彻底底的尝过一回之后,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辗转了一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原来像她这样的过年前一天还出来备年货的真就大有人在。
  
  不过,无巧不成书这种事情许铭心原来一直以为是小说里无病□□才会有的产物,谁知道还真能发生在她身上,或者在她身上发生的类似事情应该叫冤家路窄才对。
  
  这个时节一杯鲜榨的果汁要卖到16块,虽然比北京要便宜一些,可许铭心还是觉得不那么值得,16块钱明明应该能买到榨出三倍分量的水果,不过摇头叹了口气之后她还是习惯性的用猛劲嘬了一口。
  
  好在味道还不错。
  
  “给我一杯,跟她一样。”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她把刚吸进去的果汁又全都呛了出来,得,更浪费了。
  
  许铭心本来想装作没听到拎着大包小包打道回府,可又觉得白痴,所以眯着眼笑笑转身跟他打了招呼:“巧啊?”
  
  看来天亮说分手这句话对她来说并不适合,头天聚会,第二天还能见着的,应该就是缘分了。
  
  孽缘。
  
  “你自己?”一起胡乱逛了将近十分钟之后,汪磊才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果汁喝完之后,他把塑料杯扔进了垃圾桶。
  
  “你不是一直喝可乐的吗?”许铭心问。
  
  “早都不喝了,都忘了是什么味儿了。”
  
  “怎么?是怕杀精啊,还是怕掉牙啊?”
  
  “是没人给买了。”
  
  许铭心沉默。
  
  汪磊建议到星巴克去坐坐,她点点头,跟着他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反正还渴着,她又让他帮忙要了杯焦糖玛奇朵,超大杯的。
  
  可乐,如果许铭心没记错的话,高四的那一年,每天一罐,都是她给他买的。
  
  第一次买了之后,他看到红色灌装之后扬着下巴刁难:“我只喝百事的。”
  
  “有区别吗?”一样的价钱,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口感。
  
  他解释:“可口的含碳酸多,气儿太大。”
  
  “没碳酸那还叫可乐?要想毒死人,耗子药和蟑螂药有区别吗?”许铭心当时的确是气愤的,他挥汗如雨的打完篮球之后回到教室哐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接就要求她去买罐可乐,可买回来他竟然还挑剔?
  
  然后,她的脑袋就被他用手抓住,使劲的按着直到塞进了桌子下面:“反了你了。”
  
  她的脖子被压的很疼就只能求饶,汪磊的手劲很大,大概是和他断掌有关系,许铭心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只对她这样。
  
  人都说断掌的人心狠手辣,个性坚决到固执,汪磊是许铭心见过的第一个天生双手全部都断掌的人,所以她对这一点坚信不疑。而这也成了她总是原谅他暴戾的一个借口。
  
  谁叫许铭心那时候傻里傻气的不明缘由就是喜欢他到死去活来呢?
  
  虽然心里有气,可从那以后,每个晚自习之前,他桌子上都会有一罐百事可乐,分秒不误,风雨无阻。
  
  好吧,许铭心承认她是有点儿犯贱了,可她又犯的心甘情愿。
  
  想到这许铭心噗嗤的笑了出来,汪磊端着两杯咖啡过来坐下问:“笑什么?”
  
  她玩笑的说:“我在想,一杯咖啡37块,你要请我喝多少,才能把那些可乐钱补回来。”
  
  “你缺那点儿钱?”他鄙视的挑了挑眉毛。
  
  “谁不缺钱?当年一天的两块五都是我在饭钱里省下来的,别说放十年前难能可贵,搁现在也是不小的一笔啊。”
  
  他也笑了,笑的有点感伤,又接着说:“怪不得那时你那么瘦,省饭钱饿着了?”
  
  “是呗。”许铭心随便敷衍了一句。她随便看了眼清单,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便几口喝光了咖啡对他说:“我先走了,你继续逛。”
  
  “你怎么来的?”他追问。
  
  “打车啊。”
  
  他倒是难得主动:“我送你吧,万达这儿不好打车。”
  
  “咱也不顺路,你还得拐,心意领了。”许铭心拒绝,一方面确实如此,一方面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
  
  “我就住这儿的公寓。”
  许铭心了然,他搬家也正常,想想D市的房子均价,又考虑了这个近两年才新兴的黄金地带,习惯性的说话就带了点儿刺:“行啊,寸土寸金的地方,没百万这的公寓可下不来。”
  
  “呵,送的。”他简单的一说,许铭心心里又拧着劲的不痛快,正常的愤青,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摆摆手:“得,当我没问。”
  
  “走吧,回去取车。”说完他拎起她身边最重的一个袋子出了星巴克。
  
  一前一后出了万达,雪依旧在下,大片的雪花落在脸上虽然是凉的,可许铭心心里却是暖暖的。她喜欢下雪,小的时候会比现在下的更多,温度也更低,所以一到了冬天她就变成了个疯子。
  
  现在常年在北京呆着,冬天偶尔一两场小雪下的很不痛快,而且落地就化,雪天反而成了她最讨厌的天气,因为一场雪,再加上点化雪剂,足以毁了她一双宝贵的鞋。
  
  许铭心左肩背着包,因为没有戴手套所以左右手交替着拎着购物袋,零下二十几度的空气不是闹着玩的,她并不想冻坏了这双一周一次纪梵希护理的手。
  
  汪磊并排走在她旁边,大概是看到了她在手上呵气,便停下脚步把袋子放在地上摘了自己的一只手套带到了她的左手上,又把右手的袋子换到左边,然后他拎起袋子用左手拉着她的右手揣进了羽绒服的外兜里。
  
  一句话没说,连帮忙他都要如此的霸道。许铭心在心中暗笑,还真是个土匪,可不知为何胸膛里稳当了很多年的心竟然有了一点点的晃动。
  
  雪越下越大,脚下踩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美妙的音符,这个场面是曾经年少时许铭心的一个奢望,和他,和汪磊一起漫步在冰天雪地里,就如现在这般,他用大手包裹着她的,暖融融。
  
  而现在,许铭心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享受,说实话她顾忌更多的是路人的眼光,如果他们还是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儿女孩儿那该多好,可以肆无忌惮的浪漫在亮白耀眼的大街小巷。而这个年提醒了二十六岁的许铭心,还有更大两岁的他,怎么看都像是在外偷情的龌龊男女。
  
  许铭心的别扭终于是在进入一片人烟稀少的高档社区之后消失,这大概就是他家了,她突然只想自己打车回家,但显然他已经容不得她拒绝。
  
  “上去坐坐。”分不清楚他是邀请还是命令。
  
  许铭心拒绝:“不合适吧。”
  
  “你是想说男女授受不亲?”
  
  “我怕你爸妈多想。”
  
  “他们不在。”
  
  许铭心再找不到借口,就只能说了绝情的实话:“我不想上去,汪三石,我并不想和你玩这种暧昧不清的游戏,何必呢?”
  
  一场同学会而已,不过就是借着酒劲想起了以前那些单纯岁月留下的遗憾,还真的能当真吗?难怪现在都说,同学聚会就是炫耀和出轨的平台。
  
  “现在雪太大,路上也根本不好走,我没别的意思。”
  
  他这样一说反倒显得她是心怀鬼胎了,大概是生理期又要到了犯了经期综合症,许铭心十分烦躁,抢过他手中的袋子吼:“你要是车技差我自己走……”
  
  紧接着许铭心手里一滑,就只听到了袋子散落的声音,本来有些凉到麻木的脚趾也没了知觉,嘴唇和舌头都被他吸的又疼又麻,他在吻她,深入喉舌的那种。
  
  他的唇齿撞上来,她吃痛,下意识长长的哼了一声,再没有任何声音。
  
  汪磊松开她之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许铭心没说什么,只是把车门拉开东西向里一扔,他以为她还是坚持要走,无奈的笑了笑,刚想开驾驶位的门,许铭心却哐的一声关上转身走进了公寓的一楼大厅。
  
   正文 匆匆那年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不凋零的花 )
  
  公寓的走廊布置奢华,幽深宽长,空无一人。华丽的天花板上隔着几步镶嵌着小水晶灯,温柔的灯光细腻洒下,落在消音效果极好的地毯上。
  
  不知道怎么他们两人就扭在一起出了电梯,许铭心也来不及思考是不是也同样期待着,只是听到低低的暧昧的喘息声此刻变作回声在走道里缠绵的响着。
  
  离电梯不远那个房间门口,许铭心被汪磊抵在门上狠狠的磨蹭蹂,躏,他像是兽性大发,近乎啃咬的亲她,而她更是激情如火的回应,嗓音都已经暗哑。
  
  一声声妩媚如丝的暧昧呼唤故意被许铭心吹进他的耳朵内,汪磊的动作更加粗暴,钥匙几乎被他急切的掰断。
  
  门好不容易打开,许铭心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没有一处受力点,门一开顿时背后一空,她尖叫着往后摔去,带着恐惧紧抓着眼前的人,汪磊被她不假思索的拉住,两个人双双跌倒。
  
  他撑着自己向侧面一滚,没有压到她。许铭心躺在地上呆愣了一会儿,撑起了上半身,直勾勾的看着他。
  
  刚才的欲望大概是被摔掉了,见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许铭心问:“你在想什么?”
  
  他有些动容,身体像另一边转动和她并排躺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的盯着天花板,良久问了一句:“当年,为什么就不肯跟我?”
  
  当年……那个场景,已经不知道在许铭心梦里出现多少遍了,她经常问自己,假如当时她不是那样回答的,现在会是什么样?
  
  大学一年级还不到半学期的时候,许铭心的痴情和暗恋得到了回应,汪磊从学校逃课翻墙跑到她的学校来问:“做我女朋友吧。”
  
  许铭心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对,她用一个反问句问:“理由呢?”
  
  他当时只是愣了一下,又缓缓的说出口:“你不在身边,我好想少了点什么,没有像你那样对我好的了。”
  
  瞧瞧他的理由。如果是现在,许铭心的阅历足够让她判断清楚,他是因为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可贵,依他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爱了,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那个时候她只是个傻姑娘,一如之前的傻。许铭心想要的是纯粹的爱情,她有所有女孩子都有的骄傲和清高,还有一种被退而求其次的挫败感,所以,她拒绝了。
  
  或许许铭心没有像汪磊想象中的那样,欣然答应而且还会喜极而泣甚至几天睡不着觉,她干脆的告诉他:“你晚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他本来还很期待的脸立刻换了表情,笑得竟然轻松:“随便你,反正我也没多喜欢你,就是有那么点不适应。”
  
  他们两个不欢而散。再后来见过几次面,也都没有再说这些事情,就当是普通的老朋友彼此相处,她也没有再表示喜欢他。
  
  汪磊转过头看她,在等答案,差那么一点点许铭心就问出了压在心里将近十年的问题:当年报志愿的时候我门两个的学校是邻居,是巧合还是你偷看了我的志愿表?
  
  许铭心盯着他几秒钟之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么长时间过去,还纠结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干什么,眼前的不过就是一场镜花水月,难不成还希望我回到18岁一切重来,在他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说出我愿意吗?
  
  许铭心脱掉厚重的大衣把手臂枕在厚实的地毯上,她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把锁骨凸出来,往他身上一贴问:“好多人都说我的锁骨漂亮又性感,你觉得呢?”
  
  衣服被他扯的几乎到了腰间,春光大泄,他嘴角提了一下讲:“有多少人见过锁骨下面的?”
  
  她抬起一条腿蹭过他结实的腰臀,人往前缓缓的压,咬着他的耳朵说:“应该比不过你。”
  
  眼看他眼睛变得血红,许铭心就偏要火上浇油,摆着无辜的表情,牙齿露出一点点,可怜兮兮的咬着下嘴唇,迷蒙的看着他哼唧:“我肯定输给你的啊。”
  
  汪磊被她激怒,伸脚狠狠的踢上了门,如狼似虎的撕扯她的衣服,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腋下,一用劲把她提到了床上。
  
  他勇猛的可怕,许铭心软软的哼,任他一次次的把我带到像是外面冰天雪地般的空白地带。
  
  这时,许铭心就像是一片飘荡的雪花洋洋洒洒,而他是跳动的火焰,无情的把她融化成水。
  
  这个大雪的午后,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却被弥漫的情,欲暖的有些发烫。完美无缺的鱼水之欢,疯狂的激情交加,有那么一瞬间,许铭心想要放弃背负多年的虚伪武装,就像小时候那样痴傻直白的对待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他占据过她最美的那些时光,那些单纯天真,一去不复返的日子,那些她无论怎么装嫩也再感受不到的青葱岁月。
  
  眼神碰撞的时候,许铭心不知道是自己的眼角湿了还是因为好几次的高,潮花了眼,她分明是看到了一滴眼泪从他脸上滑落……
  
  那一瞬间,许铭心知道,他也是爱过的,公平了。
  
  抵死缠绵。
  
  许铭心翻过身来死死的压着汪磊的肩膀,用尽了前所未有的力气拼命紧缩着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夹着他,一下下的快速起落伴随着阵阵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妩媚喊声,最终是感觉到他眉头紧皱着浑身绷的像是一根弦,等到他有些松弛的时候,她也已经是断了翅膀的小鸟儿,一点扑腾不动了。
  
  她在他上方趴着,他搂她在心口最温暖的地方,摸着她的头发低声的喘,这样难得的温馨时刻,就像是恋爱中的男女在冬日的午后彼此取暖,许铭心被这种温馨动容,抬起眼仔细看起他的脸庞。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矫情几句恶心他一下,或者咬着被角演一下纯情无辜,可看了许久,他都没有睁开眼,许铭心把脸凑得极近,他的轮廓还是十年前的俊逸少年,眉间却有了些明显的沧桑。
  
  缓过神之后许铭心惊觉,这么多年在外修炼的处变不惊竟然面临着再次垮塌?她在心底鄙视自己怎么在这个年纪又做上小女孩儿的梦了,她摇头笑了笑挪动酸痛抽筋的腿从他身上下来问:“你家纸巾呢?”
  
  汪磊睁开眼睛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角桌,许铭心爬到床边伸手拽过纸盒一个人清理好之后把剩下的纸甩给他,然后开始四处打量他的屋子。
  
  房子并不是很大,60多平米的小户型,很符合他这种单身汉,看了看里面的标配许铭心大概明白了这是当时开发的时候直接就留出来一些位置好的当做礼物专门送人的,不仅又是一阵冷漠,他的生活和十年前说的是一样的。
  
  高四的时候他们聊过彼此的理想,她说想要去周游列国,他则很不正经的说想要三妻四妾。
  
  “不开玩笑,说真的。”晚自习的时候他们用来闲聊,许铭心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他。
  
  他皮笑肉不笑的讽刺:“你有毛病啊,考大学,混个学历然后回来安排个工作,结婚,生孩子,活到死那天为止,理想个屁。”
  
  许铭心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想回D市,那种日子你不觉的无聊死吗?”
  
  “不回来我爸妈咋办,我是儿子,你早晚是泼出去的水,我要养家的。”
  
  她理解但是不认同:“你就不想过自己想要的?”
  
  “不想,才不会失望。”
  
  “不会啊,国企都有养老,你爸妈根本不愁,你可以离开这儿找个地方立足然后等你爸妈退休之后接他们去一起生活,多好。”许铭心把自己的想法和安排讲给他听,她不想在这个全是国家垄断行业的城市等着它资源耗竭的一天,更不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一代代都没有变化的生活。
  
  他依旧是哼着鼻子冷笑:“你是天真还是傻?也就现在过过嘴瘾,耍耍嘴皮子吧,到时候还不是乖乖的得回来。”
  
  “我为什么要回来?找个所谓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孩子,等到三四十岁的时候天天穿着貂皮进出美容院,逛街打牌,就因为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大概是她的激进和愤青惹到了汪磊,他突然掐着她的手腕像是要把她从幻想里拉回现实,狠叨叨的警告说:“没错,你也就那个命了,你以为离开这儿了你老公就不出轨?”
  
  许铭心不知道哪里来了那么一股子劲,鼓足了勇气问他:“那你呢?你要是结婚之后会在外面找女人吗?”
  
  她记得那时我们第一次因为一件事情闹了意见,结果他扑通一下子站起来摔了班级的门出去了,她则赶紧装样子低头想撇干净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因为最后那句话已经引起了全班的注意。
  
  后来,许铭心想要靠自己去外面世界打拼的事情,成了全班大部分人的笑柄。
  
  很久之后,许铭心慢慢明白,那种不同的价值观只能是把他们两个越拉越远,也许他们的心曾经近过,甚至有机会相融,但彼此都没有勇气闯过现实的那关。
  
  最近几天好像特别容易陷入回忆里出不来,等许铭心反过劲来是在汪磊公寓的时候,他已经又从身后抱紧了她,他轻轻咬着她的肩膀低语:“不冷?”
  
  许铭心才明白现在是一,丝,不,挂晾在外面的,“你这暖气挺足的。”
  
  面对她的敷衍,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咄咄逼人的继续问,而是很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从旁边拽过被子盖上,许铭心推推他:“得回去了,老妈该着急了。”
  
  他不动,反而有点害怕的紧搂她求:“十分钟,就十分钟。”
  
  大概是感动于他的轻声细语,许铭心顺势靠了过去,索性闭上眼睛享受剩下的十分钟。
  
  “小新”他在许铭心耳边淡淡的呼吸,很顺畅的说了一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正文 心之所向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这个年算是没有过的安静,许铭心纠结了,她猜不出汪磊的真正用意,是想要再续前缘还是一时兴起,以她的经验加上本来看事情喜欢看阴暗面的性格,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可她心里的涟漪被激起了,那毕竟是她第一次爱的人,也许他真的对自己念念不忘呢。想到这里许铭心不禁用筷子敲敲脑袋提醒自己:少拿自己当根儿葱,没人拿你爆锅!
  
  好在当汪磊说出那个想法的时候她就拒绝了,她圆滑地告诉他,行啊,你要是能舍得下这里的荣华富贵跟我去北京,我可以考虑。许铭心算准了像汪磊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抛家舍业扔下好不容易有的名利去北京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城市。
  
  D市很年轻,只有四五十年的历史,虽然发展迅速但人们在这里的生活靠的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大街上的两个人天南海北的总能扯上关系,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根基不容人随意破坏,许铭心清楚,过惯了爹妈安排的生活,汪磊能去外面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就这样,像往年一样许铭心在家呆了不到两星期便收拾行李走人了,母亲也同样随着去了姐姐所在的城市帮忙照顾女儿。许铭心倒不担心不能尽孝,姐姐在青岛,那里依山傍水,气候极好,适合养老,相比她那个人山人海的地方,妈妈更愿意去享受,更何况还有那么个可人疼的外孙女儿。
  
  回到北京后生活就回到了正轨,许铭心习惯了这里的熙攘和喧闹,她甚至觉得只有在这里才会有安全感,因为她所有的拼搏和奋斗都洒在了这儿的每一寸土地上,连空气都纪录着她所走过的一点一滴。所以当所有人一边咒骂着这个城市一边还拼命挤进来的时候,她独自享受着所有的快乐和痛苦。
  
  经过了年假的冷清,许铭心所在的CBD恢复了以往的热闹,人群从地铁站出口一直分流到各个不同高矮胖瘦的大厦里,表情各异,有麻木,有疲惫,也有期待,分布在不同年龄不同阶层人的面孔上。
  
  过了二月份,天气开始回暖,但仍旧很凉,许铭心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换完职业装后把大衣和靴子放好,桌上是助理提前买好的早餐和咖啡,十分钟的时间解决温饱后便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她在项目部报上来的几个可投资价值分析中选了两个算是比较有前景的让人去做初期预算和策划,自己则着手更核心的内容,就这样看似简单的文字工作就耗费了她大半天的功夫。
  
  就在她考虑还要不要再继续加班的时候手机响了,许铭心从一堆文件中翻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笑了笑,“喂,于大博士!”
  
  于朔来电话倒是很稀奇,许铭心一直调侃他为了拿那把手术刀把自己活活折磨成了一个变态,先是读了五年的医学本科,又来科学院肿瘤医院念了三年研究生,现在又开始了博士生涯,不分昼夜的加班加点,睡觉的时间都少,居然要约她吃饭。
  
  电话那边说晚上七点建外大街的台塑王品不见不散,许铭心看看时间,再算算晚高峰从自己的国际财源中心到那边的路况,赶紧抬屁股换衣服走人!
  
  可就这样紧赶慢赶,她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于朔劈头来了一句:“有点时间概念没有啊!”
  
  “大哥,你六点半打的电话!”
  
  “从你们公司到这里也就八百米,你爬来的?”似乎觉得不解恨,他接着又补一刀,“我南三环的都准时了!”
  
  三条黑线立刻画在了许铭心额头上,“我们公司在四十层啊,等电梯也要几分钟的吧,我还要换衣服,你那么突然打电话我还要交代一下工作不是!”
  
  “别解释,就你忙!”
  
  许铭心被惹急了,手包直接摔在桌子上发威:“你非要我直接跳下来啊!”她不过就迟到了五分钟,这么个突如其来的约会本来就打乱了她的计划,这个臭男人竟然还挑起理像吃了枪药一般,“你被患者投诉了啊,还是吃错药!”
  
  于朔噗嗤地一下子笑出声,看来是把她给惹毛了,要么就是耽误了她做什么重要决策才会这么不禁逗,“我是男性疾病科的,你跳楼死活都不归我管!”
  
  许铭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他对面,想着自己的脾气是大了点儿,就不太乐意的表示了歉意,“对不起啊,我特殊情况!”
  
  “哦。”于朔若有所思地点头,恍然大悟,“经期综合症,怪不得!”
  
  许铭心看他分析地头头是道拿起桌上地牛排餐刀冲他比划两下,笑着问,“怎么着,今天想起请我吃饭。”
  
  “我是好人啊,送佛送到西!”他阴阳怪气地说,让许铭心一头雾水,却又不说到底因为什么,先给自己讨起功来,“我可是为你的幸福才奔波而来,事成之后你可给得给份媒人大礼!”
  
  越听越糊涂,许铭心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有病就得吃药!什么媒人啊!”
  
  “喏!”于朔拿起餐叉向她背后的方向指了指,还一脸的奸笑,“好大块牛排!”
  
  许铭心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顺着叉子的方向回头,这哪里是牛排,根本就是个大活人啊。
  
  汪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的,许铭心被水呛了个好歹,突然变的不知所措起来。汪磊赶紧拿了桌上的纸巾给她擦拭,又不停的在她背上轻拍着安抚。
  
  于朔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擦干净后又放下,语重心长的说,“一个聚会也能把你们俩搞到一起去!”
  
  许铭心瞪大了眼睛望着汪磊:你告诉别人了?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她的眼睛里都是问题,汪磊不急着回答,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后叫服务员上菜,然后挨个回答了她向问的问题:“我什么都没说,他乱猜的,我申请了来驻京办公室工作,两个星期后正式上班!”
  
  就像她说的那样,他来了。
  
  许铭心不知道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是高兴?可她乐不出来;是不爽?可心里又有些窃喜。
  
  “哎!”一边的于朔摇摇头感慨,“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说谁作孽?”许铭心皱着眉问。
  
  于朔赶紧指着自己:“我,我说我!”
  
  上菜之后许铭心没有什么心思吃,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两人聊着,他们两个本来上学的时候关系就好,自然是无话不谈,否则汪磊也不会来北京先找到于朔
  
  汪磊就住在许铭心办公楼傍边的费尔蒙酒店,他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完全阴差阳错,过年的时候许铭心连联系方式都没给他,他只听说她是在CBD 的某座写字楼里,具体是哪个也不清楚。
  
  于朔没有浪费,吃的一干二净,然后便准备走人,他也是抽时间才出的来,九点钟还要值班查房,不能多留,“我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
  
  “谢了!”汪磊站起来道谢,“改天不忙请你吃饭!”
  
  “得嘞!”于朔的答应,可就在要离开的时候又转头问许铭心,“铭铭,你……”
  
  “怎么了?”许铭心见他话说到一半就不再继续感觉奇怪。
  
  于朔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算了,改天再聊吧,我先走了!”
  
  服务员撤掉用过餐具后,剩下桌上的两个人埋头似吃不吃的,超级尴尬。没一会儿功夫许铭心就叫来服务员埋单,“你吃好了吗?”
  
  汪磊点头,然后要掏钱,许铭心制止道,“该我尽尽地主之谊!”
  
  “好啊!”汪磊笑着同意。
  
  付过钱之后两人便离开了餐厅,出门便能看到汪磊所住的酒店,许铭心问他,“你怎么还把豆豆折腾过来了,他忙得要死。”
  
  汪磊自然知道于朔忙,可他实在是联系不上她才出此下策,总不能挨个大厦挨家公司的去上门问,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竟然对她一无所知。
  
  “你要了电话打给我就好了!”许铭心腹诽,就算她没留联系方式,不代表他打听不到。
  
  “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拒接!”
  
  许铭心才想起来,她同样没有汪磊手机号,她的私人手机有陌生号码从来都是直接拒接的,“哦,没办法,现在推销的太多!”
  
  “你住哪儿?”汪磊问她。
  
  “我住的有点远,在北四环。”
  
  “这里呢?”
  
  “这是东三环内。”许铭心指了指向西的方向,“那边是二环,再向西就是长安街了。”
  
  除了长安街汪磊知道,其余的说实话他没有太大的概念,就只有北京总是用几环几环的来表达大体方位,他还有些不习惯。
  
  “我送你回去吧!”汪磊看看表,不早了。
  
  “你送我?”许铭心笑他,“你确定?你丢了怎么办?”
  
  汪磊已经伸手拦了路边的出租车,“我好歹快三十的人了,丢不了!”
  
   正文 等待爱情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一起搭乘出租车到了许铭心住的小区门口,出租车在一边等着,汪磊四下看了看还挺安静的一个地方,外面街上又各种小馆子,虽然天气还不暖但是已经开始又小烧烤摊在外面叫卖了,他指着里面的楼问,:“你住哪个?”
  
  “二号楼。”
  
  “自己吗?”
  
  “不是,和一个姑娘合租的。”
  
  “那我就不上去了……”
  
  “不用。”许铭心还没等她说完就赶紧拒绝,“不方便,你回去吧!”
  
  “好吧。”汪磊摇摇头笑着说,“你怕我啊?”
  
  “谁怕你!”许铭心嘟囔一声转而对司机交代,“师傅,麻烦你再给他送回永安里,费尔蒙。”
  
  既然这逐客令都下了,汪磊也只能坐回车里,他关上门之前告诉她,“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虐待你。”
  
  车子离开之后,许铭心独自向二号楼走去,背后一股凉意袭来她突然浑身打了个冷颤,“啧,真冷!”
  
  回到家打开门之后许铭心立刻感觉有些不对,屋子里一股香气,还是饭香,还放着柔美的音乐,她明明记得合租的姑娘做不出这个味道的饭菜!
  
  她穿过客厅,远远的望去看到厨房里有两个忙碌的身影,姑娘的声音:这个什么时候放啊,现在吗?
  
  还有一个男生的声音:诶呦,你放那儿,别跟着添乱。
  许铭心看到一个男孩子在切菜,他的腰几乎弯到了90度,脸都快要贴到菜板儿上了,她猜测他的个子应该不矮,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旁边的燃气灶上一个汤锅正在呼呼的冒热气,一个炒锅正在加热。
  
  然后是哗啦的爆锅声音!
  
  厨房内的女孩子看到了许铭心便有些不好意思,“我用你的锅了!”
  
  许铭心微微一笑,“没事,用吧!”
  
  那男孩子也回头对她笑了笑,又转过去专心的炒菜,许铭心对女孩儿举起大拇指用嘴形说了句:“男朋友?”
  
  女孩儿会心的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许铭心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像是抓到了巨型大八卦,这个姑娘叫萌萌,90年的,旁边医学院的学生,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因为要继续考研究生所以半年前住进了这个公寓。两人平时交集并不多,闲时一起做个饭,聊聊天,在家里喝喝小酒看看美剧。许铭心很喜欢她,干干净净的话又不多,因为学医偶尔还能给她充当家庭医生,从不到外面乱玩,更不会随便带男孩子回家,这是第一个,但以前从没听她说过有男朋友。
  
  晚上许铭心一直在想汪磊的事情,这个家伙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真的就这么跑来北京了,看样子是打算长住的,难道就是为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她以为只是一段露水情缘,了一了心愿算了,绝对没想到还有后续篇章的。转念又一琢磨,有背景就是好,说来驻京就来驻京了,都不费劲儿的。许铭心抱着枕头再床上打了几个滚,“啊啊啊烦死了……”
  
  洗过一个热水澡,许铭心用大浴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现在是特殊时期可不能着凉,洗澡的过程中她已经做了决定:明天要和他好好谈一谈,她不是小女孩了,不会因为他跑来北京的举动就脑子一热把自己终身大事办了。回房间的途中她隐约听到了萌萌房间传来的喘息声,为满足八卦心理她很变态的故意偷听了一会儿,果然是两情相悦的声音,听上去美美的,她庆幸不是爱情动作片的那种惊天地泣鬼神,小小感慨了一下,“小妮子,还挺收敛!”
  
  第二天一大早,许铭心去上班的时候两人还没有出门,她突然很羡慕,可以睡到自然醒这种事情大概只有在上学的时候才能发生。外面天气倒是不错,艳阳高照的,春天来了!
  
  许铭心一面下车一面哼着春天在哪里的歌谣,着都拜刚才在一所幼儿园门口堵车所赐,她就一直哼着停不下来了,搞得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好在和师傅熟悉了,否则估计会被认为是神经病,“谢谢杨师傅!”
  
  “客气了不是,慢走明天见!”
  
  “明天见。”
  
  许铭心坐的是市面上那种所谓的黑车,因为早上实在太难打车,她所幸联系了一辆广本的黑车,到写字楼也不算丢面,除了休息日每天早上8点准时在小区门口接她,每个月一千块也还合适。这个杨师傅四十多岁的年纪,嘴特贫,每天像是听相声一样,所以她一路都很开心。
  
  刚走进财源中心,许铭心就看到了在接待区沙发上坐着的汪磊,他穿着一身西装,皮鞋也擦的很亮,是很经过了一番打扮的!
  
  “你怎么在这?”许铭心走过去问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挺帅!
  
  汪磊提着星巴克的纸袋子送到她面前,“爱心早餐!”
  
  韩剧?许铭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买的?”
  
  “嗯!”他开始报名字,“火腿芝士三明治,超大杯焦糖玛琪朵!”然后递给她,“你的标配!”
  
  许铭心努努嘴,“哎呦,这你都知道!”
  
  汪磊笑的很开心,他昨晚把她个人空间里的日志从07年毕业到现在通通看了一遍,不多,一共46篇,但却是关于她北漂来的点点滴滴。那里面见证了她是怎么样从最便宜的地下室三层熬到半地下室,到隔断间,到主卧室,再到现在的高级公寓;也记录了从每天100块的临时工到打杂的助理,又当上现在外企项目部经理的心路历程。
  许铭心愣在那儿,好多年都是一个人了,突然冒出来一个给她送早餐的男人,她有些不知所措,更何况是那个曾经嚣张跋扈的人,总有点儿时势变迁,时来运转的感觉。最明显的是,心理竟然真就有些感动。
  
  “我,得上去了!”许铭心看看时间,不好再耽搁,又问,“你什么安排?”
  
  “我随便转转喽!”汪磊耸耸肩无所谓,他还有将近两个星期的空闲,够把北京溜达个遍了。
  
  许铭心想了想,“那好,我中午也没时间,晚上一起吃饭吧。”
  
  “几点?”他问。
  
  “不知道。”许铭心摇头,“你等我电话吧。”
  
  “好。”
  
  许铭心转身走进了电梯间,汪磊悻悻地逆着人群向外走,刚出了大门手机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迷路了给我打电话。
  
  汪磊顿时心情大好,可抬头一看外面的忙忙碌碌,又是一阵汗颜。
  
  这一天许铭心过的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想起来原来的点点滴滴。
  要不是汪磊她也不会知道暗恋是什么感觉,更体会不到爱情给她带来的酸甜苦辣,那个时候虽然饱受暗恋之苦,却大部分是甜美的,和她后来大学时的感情不一样,没那么多的纠结,更没有最后那么大的伤害。都说得不到是最好,所以这么多年她也都没有忘了那个戴着眼镜外表斯文阳光实际内心暴力专断的男生。
  
  这场酸涩的暗恋是什么时候被揭开的来着?对了,许铭心想起来了,是距高考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里,那时除了高考的紧张,大家也都处在对未来的迷茫之中,还有即将离别的小情绪影响着每个人的状态,同学已经开始有人写起同学录,至少那个时候还流行。
  
  一次夜间自习,许铭心无心看书,随便翻看着关于好莱坞介绍的杂志,汪磊突然递给她一个练习本子,上面潦潦草草的算式还有乱划的一些符号中间有几个方方正正的大字:小新,你是不是喜欢我?
  
  就像被脱光了衣服一样,许铭心一下子冒了一身的冷汗,初夏的天气里她的手竟然变的冰凉。
  
  她只记得自己哆哆嗦嗦回复了一行:是,那你呢?
  
  汪磊摸摸鼻子,专注的写下:不想伤害你,但没有爱情的感觉。
  
  许铭心从小到大就没那么伤心过,包括小时候被老妈打都没那么疼过,她一下子明白了,单恋式的暗恋,真疼!
  
  后来,没后来了。
  
  许铭心跑去女厕所偷偷哭了一场,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对汪磊各种好。汪磊也没有拒绝,许铭心继续单恋,这回明着来!那个时候流行一句话,我的爱情与你无关,多么清高。
  
  高考结束后的一场家长会上,许铭心见到了汪磊的妈妈,才知道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她妈妈是个贵妇一样的女人,行为言谈很有范儿,汪磊就很好的继承了这一点。当时她真的不知道两人会阴差阳错的跑道一个城市去上学,而且两人的学校中间就隔了一个外语学院。区别是汪磊的政治学院属于半封闭式不是那么轻易能出来,而她的则可以随便来来去去。
  
  一场年少时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至此之前许铭心都是快乐的,虽然哭过鼻子,也受过委屈,可她甘之如饴。不像之后那般的伤身虐心,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愿意回到十年前,哪怕再次经历暗恋的苦涩,也好过现在的不愿意向爱情靠近,原地徘徊。
  
   正文 爱的理由   (天真的声音已在减退,彼此为着目标相距)
  
  下班后许铭心打电话询问汪磊的位置想就近找个地方吃饭,正好他在北四环附近晃悠,便临时决定了要他打车去一个叫蓝色港湾的地方,那里饭店多,各个国家各种口味的都有,不怕他挑嘴。
  
  “这地方,够小资!”汪磊对着入口处的一个小型夜景喷泉赞叹,“这些年你就这么过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搞的自己跟土鳖进城一样,家里又不是没有!”
  
  汪磊笑笑,看来他故意装无知被看穿了,但他也没有收敛并且继续土鳖,“哪有?你见过?”
  
  许铭心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还真没见过,离开家那么多年每次回去就宅在家里不出门,十年前的确时没有这种地方的,她只好借题发挥,“走,里面还有一大的音乐喷泉呢,难的来大城市,带你见识见识!”
  
  两人到圆心广场的时候,那座音乐喷泉正在放维塔斯的歌剧,海豚音直冲天籁,震的许铭心要大喊着跟汪磊说话才行,“怎么样,爽不?”
  
  汪磊誓要把土鳖进行到底,掏出手机递给她,“来张游客照!”
  
  许铭心退后几步,迟迟不照,汪磊催她,她大喊,“等着,喷到最高的时候!”
  
  两人的行为引起一些人的侧目,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两个土老冒打开了眼界掩不住兴奋呢。
  
  许铭心问他想吃什么,中餐西餐还是阿拉伯餐?汪磊给了一个跌破眼镜的答案:麦当劳。
  
  十年前D市开了第一家麦当劳,那时候还是穷学生的他们削尖了脑袋坐一个小时的车跑去狂吃一吨,然后回来再吃一个星期的泡面,还只能是8毛钱一包的,连□□都吃不起。许铭心记得,汪磊这这种家庭条件好的正是他们几个女生剥削的对象,但印象中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单独去过。
  
  两人进了麦当劳,一人点了一分麦辣鸡腿堡套餐。
  
  “哎呀忘了,应该去肯德基的!”许铭心突然阴阳怪气的说。
  
  “为什么?”
  
  “肯德基的可乐是百事,这个……”她晃晃手中的可乐,“气儿多!”
  
  汪磊哭笑不得,是啊,这是他曾经的至理名言。
  
  “扑!”许铭心从嘴里向外扑气,麦当劳的辣堡真他娘辣!
  
  汪磊把纸巾递给她,没几口就狼吞虎餐了整个套餐,“没以前好吃了!”
  
  许铭心告诉他,因为以前为了一顿麦当劳要饿一个星期,其实什么东西能随便吃的时候就没劲了!
  
  “我看旁边是酒吧街,去喝一杯!”汪磊提议。
  
  许铭心摇头,“不行,现在不能喝酒!”
  
  “怎的?”
  
  “大姨妈!”
  
  汪磊失落的摇头,“女人啊,事儿多!”
  
  “呵呵,女人要是事儿不多,你们男人就该着急了!”
  
  汪磊吃瘪,两人又随便逛了几家店就决定离开了,这地方以后来的机会多的是,许铭心跟他一起回了酒店,在大堂的咖啡座叫了杯饮品。
  
  “你有什么打算?”许铭心直入主题。
  
  汪磊反问她,“你呢?”
  
  “我?我没啥打算啊,这不过的挺好!”
  
  “我们的事!”汪磊更是直白,“我来北京了,你说的,我来了,我们就在一起。”
  
  许铭心愕然,他果真是为她来的,“为什么?”她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汪三石,你得给我个理由,咱们就是原来小的时候暧昧过,聚会的时候又一时发懵!”
  
  “你还爱我吗?”
  
  汪磊如此直接的问题让许铭心应接不暇,爱这个字太奢侈了,除了他,许铭心也爱过别人,可那都是爱过,这么多年过去,她怎么可能一直持续着年少时的执着,不仅无奈的摇摇头,“你说呢,你还爱我么?说实话,遗憾有,那种感觉也偶尔会回来,但你说爱,好像夸张了!”
  
  “这样也够了!”汪磊也不是小孩子,更何况他还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说爱有点不切实际,但是他和她一样,那种感觉还在,会经常涌上心头,尤其是在过年那次之后,他心里的那把火苗被重新点燃了,他压制不住自己的心,决定来找她,他给她的理由是,“我不想再错过了!”
  
  用十年的时间去祭奠一段年少的感情,他觉得已经是浪费至极,马上到了而立之年,他不想再继续蹉跎岁月。
  
  “你觉得我们在一起,现实吗?”许铭心抛给他一个现实的问题。他们的感情基础是什么?就是那段初恋的岁月吗?“你不怕万一我们其实不合适,到时候更浪费时间,也许你会错过真正的感情呢。”
  
  汪磊摇摇头,坚定地告诉她,“你想的我都想过,小新,你说过我没有胆量没有气魄离开那个金镶玉的圈子,我既然离开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呢!”
  
  “你能来我的确很感动,可是……”
  
  “除非你介意我结过婚。”
  
  “那到没有。”她解释道,“婚不婚的无所谓,你离婚也不是因为我,你也没有孩子,这些都不是原因。”
  
  “那你在考虑什么?”
  
  许铭心深呼吸了一口,痛痛快快地告诉他,“我怕你只是心血来潮,不能善始善终。”
  
  许铭心太了解他的生活氛围和交际圈子了,曾经被众星捧月的日子过惯了,他怎么可能适应这里的处事方式和冷漠节奏。要知道,他在D市再过个十年八载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可在北京这种地方他就是个不值一文的小字辈儿,在街上随时可能被人骂成孙子的日子他这个从小被捧着的公子哥根本不可能忍受,即使忍了一时,他会开心吗?
  
  “不会的!”汪磊确信,“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会幸福的,你怕我不能吃苦吗?要不要我也搬去地下室?”
  
  许铭心笑她幼稚,“你以为住地下室就是吃苦了?”哎,果真是不知愁为何物的主儿啊!
  
  “你想太多了,你有工作,我怎么说也是个公务员,咱们的物质基础没问题,比一般人都有更多的时间去经营感情。”汪磊为了让她心中踏实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窝的位置,“小新,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是不应该冲动,可我们也不年轻了啊,有值得珍惜的人,就应该去珍惜是不是?”
  
  许铭心突然觉得温暖,不知道是不是寂寞的时间长了,她也很想要有一个人疼自己,有人给做早餐,有人送自己上班,肚子痛了有人给冲一杯姜糖水,心里累了有人在一边陪。一下子想到昨晚萌萌男朋友给她做夜宵的情景,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我不知道。”她还是不确定,但心中的纠结已经少了一些,她答应汪磊好好考虑。
  
  “小新,我来了,你也看到了我的态度!”汪磊语重心长的讲到,“这次真的是釜底抽薪,我和家里的矛盾升级,我妈知道我来找你差点气进医院,可我都不管不顾的来了,所以,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失去什么!”
  
  许铭心带着很大的压力离开了酒店。按照他所说的,好像如果自己拒绝就是毁了一个大好青年,那她的责任岂不是重于泰山!
  
  回到家的时候萌萌正在客厅吃着零食看生活大爆炸,见到她回来很热情的打了招呼,心情很开朗正和许铭心相反。
  
  萌萌告诉她,“我要走了,离开北京!”
  
  许铭心皱皱眉,“又去玩?”萌萌有旅游的习惯,经常一个人说走就走,玩一个星期散心然后再回来,不知道这次她要去哪里。
  
  “不是。”萌萌拉着她坐下,很庄重的说,“回家。”
  
  “你不考研了?”许铭心诧异。
  
  “考啊,当然考。”萌萌说,“现在没有课,我回家去学习!”
  
  “可你不觉得北京的氛围要更好吗?”说实话,许铭心还真有点儿不想让她走,分摊房租不说,很难能找到这样一个可心的姑娘合租。
  
  “是好啦,不过……”萌萌变的脸红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说话吞吞吐吐的。
  
  许铭心恍然大悟,想想昨晚,心里有的答案:“但是北京没有男朋友是不是?”
  
  “哈,你果然善解人意。”
  
  接着萌萌给她讲了自己和男友的相识相爱过程,原来他们也是初恋,高中时候就已经交往了,但无奈大学考到了两个城市,异地恋没能按捺住年轻的心,一直分分合合,男孩早一年毕业回到了青岛自己创业,而萌萌的医学院一念就是五年,最后的这一年里,男孩来找过她,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复合了,决定正式在一起。但不能再继续分居两地,所以萌萌决定回青岛去,在家里学习然后考当地的医院研究生。
  就是这样的简单故事,竟然与许铭心有些相同的轨迹,不过她的事情多了些狗血,没有萌萌那么浪漫可爱。
  
  但是许铭心作为知心大姐还是替这个90年的小姑娘考虑到了不妥之处:“你觉得为了男朋友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值得吗?”
  
  萌萌没有想太多,“也不算改变啊,他在青岛租了好大的房子,还有个露天阳台,肯定比北京舒服多了,白天他去工作我就在家看书学习,也不像北京这里诱惑那么多啊,我反而更安心!”
  
  许铭心知道,萌萌完全忘了自己当初说要在北京学习考上301医院的研究生,然后继续深造,再考usmal去美帝拿行医执照,而现在都是围着男朋友转了。但她不能再继续用她过来人的身份告诉萌萌男人其实没那么靠谱,千万不要为男人付出太多,否则有她哭的那一天。看她沉浸再幸福和憧憬之中,许铭心觉得真是羡慕,毕竟她现在连接受汪磊的勇气都没有。
  
   正文 有来有去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萌萌拜托她帮忙找一个人来继续租下她的房间,公寓规定如果合同期不到要退租的话不仅押金不退,还要再加扣一个月的违约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收拾这些东西也起码要好几天,一个星期吧。”她在手机上看看日历琢磨了一下,“15号吧,凑一个整月。”
  
  许铭心点点头,这样可以留出一些时间找人来看房,又转念一想,哪那么容易的,这个公寓的租金高她想再找个大学生显然不容易,萌萌是因为家里条件好才不在乎,可随便找些社会上的人她也不愿意。
  
  思来想去,似乎这个办法可行,“这样吧,我把你那间也租下来,慢慢找吧,我把剩下的钱给你。”
  
  “那太好了!”萌萌高兴的楼主她,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我会想你的!”
  
  许铭心取笑她,“我看你是想我做的好吃的!”
  
  萌萌不怎么会做饭,从来都是萝卜土豆白菜直接放锅里煮好之后再淋上点儿酱油就算了事,煮面条也是清汤然后拌些调料,许铭心有心情做饭的时候就多做出一份两个人一起吃,每次她都会吃撑,然后再嚷着减肥。
  
  “嘻嘻。”萌萌讪笑,然后继续看她的生活大爆炸。
  
  这种生活喜剧许铭心不是很热衷,几个怪咖和一个正常三无女青年的同居生活让她觉得多少有些不现实,不过她没去过美国,或许那边就是可以让一个女孩子没什么经济保障还能买得起维密的内衣呢!
  
  看到搞笑处萌萌乐的前仰后合,但许铭心没什么反应,她似乎意识到这两天许铭心好像是有很大心事的,“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哦,没什么。”
  
  “不对,肯定有事。工作?办公室斗争?潜规则?感情?”
  
  面对萌萌的狂轰滥炸许铭心应接不暇,“哪有那么多的八卦,你真当职场都是甄嬛传啊!”
  
  没工作过,萌萌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只知道外面都说职场就如宫斗,尤其对许铭心这样强悍型的女人,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工作上的不顺心,所以她猜测,“感情?”
  
  许铭心无奈的默认。
  
  这便激起了小女孩更大的兴趣,明显这要比办公室的故事好玩更多,“快快快,讲讲!”至少两人同住这么长时间她还没见许铭心和哪个男人有什么深入接触,夜不归宿有过,正式露面的男人她还没见过,能让他会皱眉的就更别提了!
  
  许铭心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便简单的给她讲了年前同学聚会上的事情,又顺便回忆了她和汪磊读书时候的一些事情。最后归结起来就一句话:初恋时喜欢过的男生十年之后找到了你并且声称不想再错过,而她不知道要不要接受。
  
  许铭心给她分析了各种客观可能性:他一时心血来潮怎么办?他受不了这个城市怎么办?他们两个以后会出现各种不和谐怎么办……诸如此类的人一大堆,每一种到最后都可能是对感情的致命打击。
  
  萌萌努努嘴,想了想说,“你说了一大堆,你也没说你想不想跟他在一起啊!”
  
  许铭心恍然大悟,是啊,她一直在分析着各种不可预见的未来,却没想过自己的心。
  
  “这又不是投资,你做那么多市场分析干嘛!”萌萌又补了一刀。
  
  许铭心不仅开始琢磨,她已经习惯了万事先做风险分析,要通过无数道运算和考察之后才要确定这个项目值不值得去投资,难道真的是职业病?或者是她因为曾经受过的伤害让她在感情面前望而却步,退缩了。
  
  萌萌告诉她说,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然后又拿自己举例,“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幸福嘛!”
  
  许铭心浅浅一笑,“你还小!”
  
  “就因为我小所以简单,从不想那么多没用的,有些事情多想无益。有了伤口就应该用碘伏消毒,而不应该看着伤口想着以后发炎感染流脓怎么办吧!”
  
  这让许铭心无以应对,没办法,这孩子学医的,干脆利落!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营养的感情建议,但许铭心开朗了许多。细想距离上一次真心投入的感情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或许是因为身心双重需要,她越发想要一段稳定的关系和一个关心爱护她的男人了。
  
  第二天萌萌就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看她手舞足蹈一样一样的打包许铭心竟然有些失落,就好像一段生活即将结束了,随之而去的还有刚建立起不久的感情和生活习惯。无奈之下她安慰自己,这里是首都,你来我往的也正常,毕竟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必须留下的原因没人愿意在这里永远停留。
  
  今天难得休息,她帮忙收了一些没用的东西拿出去准备送给楼下每日收废品的大爷,可出门之后却发现了有一部电梯门口摆着两小件行李,等到提示灯再次亮起的时候里面有一个男人两手中各拎一个包向外走,许铭心知道,这是有人搬来了。
  恍惚之间电梯门已经关上,她没有来得及进去就只能再等,恰巧男人入住的是她隔壁那间。
  
  许铭心下意识的自习看了看男人,她松口气,至少外表可以接受,而且还属于十分养眼那种类型。虽说道德上不能以貌取人,可凡是都得先第一印象好了才能进一步接触不是,这么近的邻居免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得过总是好的。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许铭心在看他,也很有礼貌的回复了一抹笑容,许铭心断定,还算是个绅士,便主动打了招呼:“新来的?”
  
  男人点点头把手中的行李放在房间门口又走过来取剩下的,许铭心把自己的大袋子向边上挪了挪,顺便搭手拿了最小的电脑包帮他,“我在隔壁,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
  
  “是嘛,那太好了!”男人很惊喜,眼前的女人应该是自己的同龄人,而且衣着装扮不俗,相比应该是有个不错的工作,自然安全因素就高了很多,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自我介绍:“我叫苏洋。”
  
  “许铭心。”
  
  两人礼节性的握握手,然后苏洋掏出钥匙打开门,屋子里已经是焕然一新,许铭心记得之前这里的两个韩国人搬走时那叫一个乱,损坏不少物件,中介来人修了好几天,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又租了出去,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工作效率。
  
  许铭心看看表,等苏洋把东西都拎到屋子里之后说“那先不打扰你了!”
  
  苏洋点头微笑,看到她重新拿起之前放下的东西有些吃重,又转而出来关好门问,
  “倒垃圾?”
  
  “哦,不是,收些不用的东西给楼下收废品的!”
  
  “我帮你,正好也熟悉一下。”
  
  “好啊,谢谢。”
  
  电梯间里两个刚知道彼此姓名的人略有些尴尬,苏洋看到袋子里有些纸张上面画了些类似人体器官的图,在这个有些幽闭的空间里不仅显得有些恐怖,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做什么工作?”
  
  “风投!”许铭心回答的很痛快,又问他:“你呢?”
  
  苏洋解释:“我刚回国不久,刚通过了普华永道的面试。”
  
  “哇,你好厉害!”许铭心不仅赞叹,“那种每天有人跳楼的地方你都敢去!”
  
  面对许铭心的另类玩笑苏洋报以会心一笑,“我去挑战一下!”转而又指着那些草稿纸问:“那这些时你的副业?”
  
  许铭心随手翻翻回答:“不是,是我屋一个姑娘的,她读医。”
  
  确认隔壁没有什么异类后苏洋放轻松了很多,开始变的善谈,跟着许铭心熟悉了几条路线两人又返回了楼上,尤其在得知彼此都来自D市后就更加熟络了,老乡见老乡虽不是泪汪汪的,但在异乡他地遇到能有共同语言共同背景的也实属不易。
  
  许铭心感慨,有人要离开她,又有人走进她的生活。回到家中,她像是一下子冲破了层层迷雾,花开花落自有时,云卷云舒天注定,顺心而为似乎是所有事情的最好解决办法。
  
  而她的心,显然现在是向着那个曾经占据她青春年少最美好时光的男人的。
  
  晚上许铭心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很想用纸笔写下和汪磊在一起的利弊,然后做比较打个分数出来,可思来想去,她却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写下了信息:我合租的女孩儿要搬走了,你来这住吧。
  
  望着汪磊的头像很久,她仍旧在徘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的内心导致了手的颤抖,拇指只轻轻的一个触碰,那条决定改变她生活轨迹的信息就已经变成了一声提示音显示在了汪磊的手机上。
  
  她虽然没有给汪磊想要的那个同意或是不同意的正是答覆,可这明显要好于那个他期许的答案。许铭心脑袋空白了几秒钟之后,如释重负的笑了。
  
  不管怎样,这是一段新的开始,或许她要抛掉关于曾经以往的青涩记忆,重新开始去认识这个正式出现在她生活中的男人,一段感情的开始不应该夹杂着任何好的或者不好的包袱才对,她开始相信,迎接她的会是一个美好的每天。
  
   正文 不曾忘掉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汪磊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搬到许铭心的公寓,可听说还要等上一个星期的时候犹如被泼了一桶冷水。许铭心笑他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也该让他尝尝明明就在眼前却触碰不及的感觉。
  阴差阳错之间许铭心又多了个麻烦事。
  萌萌并不知道房间已经有了着落,无意之间也遇到了隔壁刚搬来的苏洋,两人闲谈中她得知苏洋有朋友正在找住处,就自告奋勇的帮他推荐了与许铭心合租,许铭心看着站在门口的苏洋抱歉地告诉他不行了。
  苏洋并没有介意,只说再看看这栋楼里有没有空房子吧,是自己一个兄弟般的朋友,刚来北京还没住处。许铭心因为和中介颇为熟悉便答应了帮忙留意,正赶上有一间正在办理退租,她就趁着下班时间叫了苏洋一起去看。
  因为是同一栋,所以户型什么的基本都差不多,内装也是符合正常生活的拎包即住,苏洋看了比较满意直接给自己朋友打了电话。
  “喂,石头,我给你找到了一个住处,房子不错,就在我楼下……什么?”苏洋的脸瞬间变绿,“shit,你个重色轻友的玩意儿……”
  许铭心没太听明白苏洋又说了什么,他挂了电话之后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啊,我朋友已经找到住处了,刚找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没关系啦!”许铭心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把苏洋的朋友喷了一通:不早说,浪费我时间。
  苏洋告诉许铭心他这个朋友和自己是高中同学,十几年的感情非常要好,他刚到北京没几天,这个朋友紧接着也因为工作原因调来了这里,俩人便商量着能不能在一个地方住,谁承想人家居然奔了女友。
  许铭心笑他:“这果然是个基情四射的年代,人家有女朋友你还嫉妒!”
  “哈……”苏洋笑的极为自信:“这小子,花着呢,不定是在哪里找到的□□,没准过两天还得找我!”
  许铭心跟着摇头调侃,“还能有个好男人了不!”
  苏洋用手指指自己,“我啊!”
  虽然不是太熟悉,但是许铭心能看出来这苏洋是个挺贫的男人,大概是在国外呆的时间比较久,身上有种不着边际的开放和洒脱,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许铭心明白,这种人不好交,但却是那种对感情十分专一的人,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和自己差不多。
  许铭心白忙活了两天,汪磊也忙着做各种工作交接和一对什么文件证明,两人没怎么见面,萌萌临走的前一天叫了德邦物流,上上下下搬了九个大纸箱子,书本行李外加锅碗瓢盆都打包带走了,只给许铭心留下两盆绿萝,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继续养着。
  许铭心答应了,可她也知道,自己哪是养花花草草的那块料,不过放那等死而已。
  萌萌走了,公寓一下子就空了。
  在公寓里转了两圈,许铭心决定,把自己的房间做大卧室,萌萌原来的次卧改成书房。凭着自己仅有的那点设计才华,不出两个小时她便列了个单子,怎么改装,还缺少什么,看来除了中介帮忙,宜家是一定要去的了。
  第二天许铭心下班的时候汪磊已经退了酒店早早的在写字楼大厅等着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激动地像只兔子,见到许铭心的时候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先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去宜家!”许铭心看看表,时间还够。
  汪磊愣了一下,“啥?”
  “去宜家啊,我不是跟你说了!”
  “这都几点了!”汪磊惊讶,已经6点了,到家怎么也要一个小时,“对付两天,周末再去呗!”
  “周末我出差。”
  又一盆冷水浇到汪磊头上,“不是吧,真的假的啊!”
  “骗你干什么!”许铭心手上的项目跨了两年,到今天终于到了最后决策阶段,当然不能马虎,必须要亲自去项目的看看的。
  汪磊的表情开始凝重,似乎有些不高兴,“我刚来,就这么巧!”言外之意许铭心听到的就是,你非得安排在这个时间?
  “我也没办法!”许铭心不想解释过多关于自己工作的事情,只是告诉他这是早安排好的,不过时间没定,这个项目完全早于两人的重逢。
  汪磊无话可说只能悻悻地跟着她,心中不免失意,他怕许铭心对他并不那么上心。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快,许铭心觉得或许是自己过分了,可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自身妥协装起了一向不擅长的小鸟依人,她双手挽着汪磊的右臂,“好啦,宜家营业到11点呢,早点把屋子弄好,住着也舒服嘛!”
  都说撒娇的女人好命,许铭心竟然被自己的声音嗲出了鸡皮疙瘩,不过这招确实也管用,汪磊瞬间被征服,一只手拎起了两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揽着许铭心走出了大厦。
  汪磊正式登堂入室,在屋里随便看过之后也觉得确实有去采购的必要,于是还没等行李拆箱就又出了门,无巧不成书,许铭心正锁门就听后面传来苏洋的声音,“出去啊?”
  许铭心回头,苏洋刚出了电梯,但还没等她打招呼就听见苏洋又来了一句:“石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紧接着走廊里的两个男人已经开始热情的勾肩搭背了。
  汪磊显得异常激动,“你怎么在这?你住这儿?”
  “我就住这儿啊,”苏洋回答,然后看看傻愣在那里的许铭心问,“你们认识?”
  汪磊一把拉过许铭心搂在身边介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女朋友!”
  苏洋眼睛一瞪:不是吧,我靠!
  “这绝对是缘分了,你们俩竟然是邻居!”汪磊显然喜不自胜,本来之前还因为拒绝了苏洋帮他找的房子内疚呢,这下好了,爱情友情两不误,瞬间幸福感大增。
  而这时许铭心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俩人早就认识,再想想这两天房子的事情,就更确定了苏洋说的那个朋友竟然是汪磊。可想到苏洋的那一番□□评价不禁恶意地看了苏洋一眼,苏洋也是很后悔的摸摸鼻子谄笑了几下。
  一番解释后许铭心得知,其实他们俩是一起来的北京,苏洋一边面试一边找到了住处,而汪磊一直在等着许铭心的答覆便只能住在酒店,为了给自己可能回面对的持久战留条后路就想和苏洋搭伙,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真被冥冥之中安排到一起了。
  既然里外都是亲,苏洋便跟着当了电灯泡,三人一起去了宜家。
  宜家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车程,许铭心话不多,只听身边两个男人在不停的聊,简直两个话唠,她一边逛着找需要的东西一边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偶尔插一句。
  汪磊跟苏洋大概讲了他们两个的过往,来龙去脉其实很简单,苏洋听过之后啧啧了两声,“真怀旧!”又想起之前看了据说国内超火的电影,不禁赞叹一句,“那些年追的女孩儿啊!”
  汪磊很得意,故意说了一句,“哪有,那些年被女孩儿追吧!”
  许铭心到没觉得丢人,他说的也是事实,看他满满的全是骄傲,不禁给足了汪磊面子,“那是,追的好辛苦啊!”
  汪磊握着许铭心的手两人对视,倒像是冰释前嫌了一般,以前的种种都一笑泯恩仇了,苏洋会心一笑,原来石头这些年始终难忘的人是她,又仔细打量了许铭心一番,心中大概明白了为什么。
  举手投足间的味道,多一分是矫情,少一分是无知。
  在小纸条上写写画画了进一个小时,也就算草草地逛完了,看上去没什么,不过那么两张巴掌大的纸条,可到地下一层提货的时候按照许铭心的指示,哪个货区,哪个货柜,第几层货架,足足把汪磊和苏洋折腾个够呛,最后到收款台的时候是整整的两大推车,再加上在散货区许铭心相中顺手拿的小玩意儿,看来是必须要送货上门了。
  而许铭心早已经给杨师傅打了电话,叫他帮忙找了辆面包车,等他们出去的时候车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担心了半天的运输问题就这么解决了,两个男人累到呼哧气喘又自觉被涮了。许铭心偷着乐,来北京这么多年,购物就没这么爽过,虽没花多少钱,可看这架势,两个免费劳力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则像是个女皇一般,心里这个爽啊!
  回到家的时候三个人又里里外外搬了几次,许铭心当然是只负责在货梯口看门,体力活照旧有男人干,好久了,她就想能把住的地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一下,无奈一个人怎么也完不成,一是懒,二是难,两者加一起也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最后一件被搬进屋的时候两人累的坐在沙发上死活不肯起来再出去吃饭了。
  看他们可怜的样子,许铭心决定大发慈悲,给他们煮面条。
  
   正文 重头再来   (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没有费太大的力气,西红柿爆锅加水熬成了浓汤,下面条,三个荷包蛋,又把冰箱里绿色的叶子菜全都加进去,搞定,再把榨菜丝拌了辣椒油,一顿虽不丰盛但填饱肚子绝对没问题的晚餐就这样完成。
  
  许铭心也是饿的很,三个人就围着茶几狼吞虎咽起来,直到最后一点汤水也被喝干净还有那么一点意犹未尽。
  
  一屋子的包装箱把房间显得有些狭小,气氛自然也就开始有些暧昧,苏洋拍拍肚子,“吃饱喝足,我走了,不打扰哈!”
  
  “恩,今天真辛苦你了!”许铭心道谢,本来只是刚认识的邻居,因为汪磊的关系却一下子熟路了,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相处了。
  
  “没事!”没等苏洋说什么,倒是汪磊先开口,“以后就当一家人了,尽管辛苦他!”
  
  苏洋很爽快,“是,没想到在这找到亲人了!”
  
  许铭心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几年,朋友来往虽不少,可却从没这样踏实过,真像是在异乡一下子有了依靠一样,安心,无谓。
  
  苏洋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的有些怪异了,瞬间的沉默让两人无比的尴尬,完全没有了之前朋友间的谈天说地。这么多年的交集,从没有过这样的同处一室却没有任何表示。年少时的青涩,成年后的激情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汪磊坐在沙发上紧握着双手不知所措,许铭心锁好门之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一股西红柿面汤的残留味道在两人之间飘荡。
  
  也多亏了这股味道,许铭心一下子想到了逃开这个气氛的方法,她到茶几前收拾起那些碗碟来,吭哧着说,“那个,我先把这个收了,你……随便!”
  
  说完她便端着一对盘子碗就跑去了厨房,把东西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后,许铭心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天啊,许铭心被自己吓了一跳,不禁提醒自己,你都27了,又不是17岁,哪来的这股热血啊!
  
  史上最慢速度刷干净了碗,许铭心悻悻的走出厨房,客厅里没看见汪磊她长出了口气,心里轻松了很多。汪磊的行李散落在沙发上,他只是拿了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间,许铭心走回自己房间打开了电脑,播放音乐列表,登陆了□□。
  
  “亲爱的,你在吗?”
  
  她找丁娜。
  
  过了两分钟,那边没有文字回复,直接发来了视频邀请。
  
  许铭心接通视频,电脑屏幕马上显现出一张出浴后的美人脸。
  
  “你咋想起这个时间找我?”丁娜正在一层又一层的擦脸。
  
  许铭心发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又说:“想你!”
  
  “别扯,痛快说,啥事?”
  
  “那个!”许铭心还没准备好把如此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直接透露,只是旁敲侧击的告诉她,“我要是跟你说,我谈恋爱了,你信吗?”
  
  丁娜迟钝了一下,“啊?你这也太快了,啥时候的事儿啊,过年的时候还没信儿呢!”
  
  许铭心不知道怎么回答,琢磨着要不要说实话,丁娜又发问,“谁啊,干什么的,哪人啊,男的女的?”
  
  许铭心被她逗笑,无奈地回答了一句:“男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
  
  “这个人吧,其实你也认识的。”许铭心打算跟丁娜从实招来,毕竟,能体会她心情的应该除了丁娜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对于汪磊,她也是知根知底的。
  
  但许铭心没有意识到,这时汪磊已经洗完了澡穿着睡衣来到了卧室门口,他擦着头发一步步挪到了她身后,在她看到视频里多出一个人,身后也一股热气的时候,视频里面已经传出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
  
  许铭心吓了一跳伸手想去关掉视频,被汪磊抓住手拦下了,并且冲着摄像头打起了招呼,“嗨,墨叽!”
  
  许铭心彻底没脸见人了,她捂着脸想要逃,被汪磊牢牢的从后面抱着压在椅子上,笑着告诉丁娜,“是我,哪人,干什么的,我主动坦白!”
  
  丁娜依旧处在惊恐里,这是什么世道啊!
  
  “喂,汪三石,你放开我!”许铭心嗔道。
  
  “不放,好不容易找到的!”说着不过瘾,又直接在她的头顶亲了起来。
  
  就这样丁娜像看现场直播激情戏一样,面红耳赤!
  
  “汪磊你小心点儿,这年头秀恩爱死的都快!”丁娜玩笑似的咒骂了一句,然后告诉许铭心,“我先消化消化,改天对你严刑拷问!”
  
  丁娜说完,视频便被挂断了。
  
  许铭心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汪磊则依旧不撒手,坏笑着在她头顶吻了又吻,直到许铭心在她的手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你疯了!”许铭心喊,这亏的是丁娜,要是别人她的脸往哪搁,“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进来!”
  
  汪磊很无辜,“我在外面就听出来是丁娜了,不认识的人我也不会这样开玩笑!”
  
  “哎!”许铭心仰天长啸,“于朔说的还真对,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我!”
  
  汪磊在那偷笑,许铭心看看时间,乱糟糟的屋子只能找空闲时间慢慢收拾了,她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我去洗澡,睡觉吧!”
  
  可还没出门,许铭心便被汪磊抱的严严实实了,他在她耳边不紧不慢的讲,“许铭心,你够了!”他的语气又变成了一如既往的霸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别再跟我欲擒故纵了!”
  
  汪磊的直接让许铭心再没有任何理由去逃避这场爱恋,这是那个她曾经熟悉的男人,说话直接又强势。最近这些日子或许是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而且对感情有些患得患失,他说话做事都妥协了很多,现下终于又恢复到本色了。
  
  “嗯,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许铭心也没有去挣扎,她靠着汪磊,一字一句说的很真诚,“汪磊,我们在一起,我希望是重新开始,你不是十年前的你,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我了,我们变了,回不去了!”
  
  汪磊一僵,他以为她是无法忘却的,“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忘不了!”
  
  “是忘不掉,那记忆很美好。”许铭心转身看着他,又伸出手在他的眼角揉了揉,“有褶儿了,我们都长大了,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汪磊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变了。”
  
  “我们都变了。”许铭心微笑着说,“小时候的事情就让它留在照片里好了。”
  
  汪磊低下头,两人嘴唇相接,像是彼此许下了无声的誓言,良久,许铭心推开他,“我必须得去洗澡,放心,我又不走!”
  
  许铭心去了洗手间,留下汪磊一个人在卧室里东张西望,满满一面墙的书架,上面各类书籍很齐全,历史,传记,财经,当然也少不了时尚杂志。他对这些书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便上了床摆弄起笔记本,浏览各式的网页。
  
  笔记本是许铭心的,汪磊好奇,顺便看了她的浏览记录。大部分是一些项目地的政府报告还有风土人情,汪磊心底里赞叹,她对工作确实是一丝不苟,事无巨细。除了这些还有几个网页吸引了他的注意,蒂凡尼还有卡地亚的官网,却只有几款手镯,大概是做了比较。
  
  仔细看看价钱,呵,这女人对自己还真狠!
  
  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后汪磊关了浏览记录,看起最近的社会热点。许铭心凑过来的时候,汪磊胡乱诌了一句,局势不稳了!
  
  许铭心知道他说的什么,最近外面沸沸扬扬的在炒,这里又是北京,阿猫阿狗都知道避嫌了,她问汪磊,“跟你有关系吗?”
  
  汪磊笑着回答,“我算哪根儿葱啊,要是能这种事情能轮到我,我还能在你这个温柔乡里腻着吗?”
  
  他开始不正经起来,关了电脑放一边,一个侧身把许铭心压在了床上,“放心,我还没到那程度,想挑队伍站都没机会!”说完便俯在她脖子,肩窝上细细密密的吻。
  
  许铭心被他弄的直痒,哼哼唧唧的拍他肩膀,“关灯!”
  
  汪磊奸笑,起身把床头的开关按下,屋里一下子暗了,窗户透进来的不是月光,是这个城市特有的光芒。公寓20层,连窗帘都不用拉,外面能看到三环路,再处是新云南大厦几个璀璨大字。
  
  这几年许铭心都是伴着这炽热却也冰冷的灯光入睡,如今旁边多了一个让她觉得温馨的人。
  
  暧昧的光线,情人的眼眸,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天旋地转,汪磊只用手便能她体会到了坐摩天轮般缓慢却刺激的感受,难怪她一直觉得他特别的适合去弹钢琴,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表达,只想享受。
  
  那种美好结束在两个人的一同爆发,之后便是悄无声息,酣畅淋漓的汗水细数着彼此之间多年的恩恩怨怨,全部都化为了浓浓的情意,汪磊拥着许铭心告白,“谢谢你,让我重拾美好!”
  
  许铭心没有回应,她有些发呆的看着外面的世界,心里一丝甜蜜划过,那一年太匆匆,过后又太多人世纠葛,回首很累,愿如今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