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丧心病狂的富二代 八厘米的高跟鞋踩在人文馆的楼梯上,发出清脆动听的脚步声。 往上是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被白色的护士裙包裹的臂部,随着她扭动的腰肢,晃出一抹妖冶的弧线。 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安若脑后,只有卡在发间的护士帽,为她勾画出几分端庄。 她在301教室的门口站定,一扭门把,推门而入,可偌大的教室内空无一人。 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后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呯的一声关上门。把安若强行扑倒在最近的一张课桌上: “安若,今天你这样子可真美……这都快毕业,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一定让我爸把你安排到市立医院……” 一听这龌龊的声音,安若就知道是谁。 吴威凡,医大有名的恶少,仗着爸爸是市立医院的院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了五年,也对安若胡搅蛮缠了五年。 安若为了躲避他的追求,可谓是绞尽了脑汁,没想毕业前的最后一天,这家伙居然丧心病狂的想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吴威凡喉结一紧,不由分说掀起她的裙子…… 眼见自己就要像只翻着肚皮的青蛙,任由对方逞凶示狠,安若抽出手,在他腰间拧了把,接着,反腿一脚,鞋钉敲在他屁股上。 趁着吴威凡大叫一声,她夺路而逃,冲出人文馆,在一排停在路边的汽车后蹲下来。 “嘀~嘀~嘀~”安若身后一辆汽车的报警器突然叫起来。追着她出来,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的吴威凡,欣喜若狂的又折回来,“安若,是你吗?” 这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安若心里骂着,瞟眼发现不远的一辆香槟色陆虎的后门虚掩…… 她不假思索的冲上去,砰得一声关紧车门。但下一秒,她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一条体形彪悍的德国牧羊犬站在副驾驶座上,亮着獠牙,冲着她大叫一声。 “黑子,”一声断喝,是个男人。 安若一回头,一张宛如神匠雕塑的面孔。俊逸,冷峭,下巴的线条邪肆又张扬,眉宇间恣意挥洒着高不可攀的气势。 可他身体僵直,腿上一条浅灰色的薄毯,几乎遮去他腹部以下的部位…… 对方也放下手里的报纸,打量她这个不速之客。 面容姣好,五官明媚,性感的护士制服把她窈窕的身姿勾勒得凸凹有致,匀称的长腿仿佛镀了层细釉的白瓷。 总之,造物主给了她最美好的一切,只可惜头发凌乱,眼神迷离,神情慌张,衣冠不整,还有那条超短的护士裙,更是出卖了她底裤的颜色。 安若见他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连忙并扰双腿,又警惕的往下一拉裙摆,“你看什么?” “这是我的车,你钻进我的车,你说我看什么?”男人的眸底染上深沉。 安若返身想下车,可谁知,吴威凡的声音又从车外传来:“安若,小妖精,你躲哪儿去了?” 这……前有狼,后有虎!安若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正文 第2章 尤物 不等她反应过来,对方突然勾住她肩头,让她倒自己腿上。然后,一掀薄毯把她盖在身下。 这男人,想帮他! 安若只觉得眼前一黑,肩背贴在男人的肚皮上,身体也不由自主,随着男人的呼吸一道上下起伏。 她听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嗅到一股成熟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更让她心慌意乱的是,她的脸颊似乎靠在一块硬绑绑的东西上,如烧红的烙铁般炽热。 这……这该不是男人最隐私的部位吧!安若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 “不要动!”对方一声低喝,用手按住她。让她的脸贴得离“烙铁”更紧更亲密了…… 吴威凡很快敲响半掩的车窗,“喂,看到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跑过去吗?” 男人气定神闲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低头兀自看着报纸。对付无礼的人,当然要比他无礼! “喂,你聋了,我跟你说话呢?”吴威凡逞凶斗狠的捶了下车窗。 没惹恼男人,倒惹恼了那条名唤黑子的德牧,“汪汪汪。”几声狂吠,把吴威凡吓得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那男人终于掀开毯子,露出安若酡红的脸蛋。 她撑着对方的大腿坐起来,没注意到,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男人痛苦地皱了皱眉。 “谢谢!”她看着威风凛凛的黑子笑了笑,觉得最应该感谢的是它。 当那男人把毯子缓缓又盖回到腿上。安若才发现,原来他的两条脚都受了伤,左边的小腿和右边的大脚分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难怪,他只能一直一动不动的坐着。 “怎么,和对方的嫖资没谈好吗?”他突然一勾嘴角,尽显轻蔑,“还是,特意准备的制服节目,不合对方的味口?” “呃?”安若错愕。低头看了身上的护士服,“先生,你误会了。这是特意为拍毕业照才穿的。” “是吗?”男人一抖手中的报纸,摆明了不相信她说的话。 安若前一刻对他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先生,不管你信不信,还是谢谢你救了我。再见。”她推开车门,正要下车。 “等等。”对方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安若发现他的腿虽然不能动,手上的力气还挺大。 “你要干什么?”她警惕地瞪着对方。 “这么说,你也是这家医大今年的毕业生?”男人不动声色地问。 “当然。” “学的什么专业?”对方追问。 “专业?”安若稍稍一愣,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当然是如何更有效的利用自身资源勾引男人。” 不是她浑身长刺。而是基于不信任自己的人,她没有必要浪费口水解释。 “放手。”她一甩胳膊,想挣脱对方。 谁知对方的手,镣铐似的锁紧了她。 那只德牧见她对主人敢大不敬,又开始对着她,眦牙低唬。 那男人只消一个眼神,就让它迅速安静下来。 他看着安若,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总该付出点代价吧!” 正文 第4章 没节操的工作 “我说,这些关你什么事?”安若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无聊的人。因为一次小小的误打误撞,就把她的身家底细,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调查得一清二楚。 “因为,我这儿有份工作正好适合你。”郝驿宸简洁明了,不拐弯抹角。 “什么工作?”安若冷冷一笑,朝前迈了一步,隔着车窗,居高临下地看着郝驿宸,“秘书,情妇,还是床伴?郝先生,收起你虚伪的怜悯,把这些没节操的工作,留给钟情你支票的女人吧!” “安小姐,你误会了。”骆管家拧着眉头想解释。 “小珊,安若!”这时,背后有人叫着两个女人的名字。 安若一回头,是珊珊的大哥开车来接她们了。贺珊珊拖着行李,喜出望外地跑过去。 安若转身也要走,那位骆管家又拦住了她,“安小姐,你可要想清楚,机会稍纵即逝,郝先生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她也不稀罕对方的赏赐!安若不以为然,扬长而去。 她不知道,当贺大哥帮她把行李搬进后备箱,再等她坐上车,殷切的帮她关好车门,驾着甲壳虫,带着两个女人绝尘而去时,身后一直有道凛冽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安若。 因为头一次有女人敢公然拒绝郝驿宸,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坐上了其它男人的车。 此时,当骆管家发动起车子,郝驿宸也悠然不迫地拿出手机,定定地看着屏幕上那张娟秀恬淡的证件照。 安若,二十三岁,家在本市。无父无母,无不良嗜好,也没有与任何男人交往的经历。 父母生前经营实业,也曾是R市数得上名的富豪之家。 可十年前,因为一次资金链的断裂,欠下了千万外债。 不得不对外宣告破产的安父安母,丢下年幼的安若,从高楼坠身而亡。 其后,安若寄人篱下的跟随姑父母生活,姑母生性软弱,姑父嗜赌成命…… * 郝驿宸的资料准确无误。安若的确有着一对堪称奇葩的姑父母。 所以,当贺大哥把甲壳虫停在巷口,帮她搬下行李,提出要送她回家时,安若婉言谢绝了。 她拖着行李箱,沿着坑坑洼洼的水泥石板,穿过蜿蜒曲折的巷道。 一边是低矮破烂的筒子楼,一边是鳞次栉比的参天大厦。 在R市这座临海的大都会里,这儿就是个暗无天日,被人遗弃的旮旯角落。 安若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一男一女的争吵,从二楼的一扇窗户里传来: “哎呀,你这个死鬼……这房子,是我哥当初留下,要给小若做嫁妆……” “叫什么叫。嫁进门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不会生!当初看你哥有钱才娶得你。谁知,跟着你哥没过两天好日子,他就拉上老婆去见阎罗王……” 安若站在楼道口,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拖着行李,鼓足勇气推开家门。 阴暗逼仄的客厅里。姑母坐在一张快要塌掉的破沙发上抹着眼泪,而姑父跷着二郎腿,歪在窗台下喝着小酒。 正文 第3章 这女人是个极品 代价?亏自己先前还当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也不过是个和吴威凡一样居心不良的败类。 安若嘴角一扬,目光径直盯在对方的大腿上,“先生,就你这样,难道还能对女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成?” 他这样?那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 想着她刚才像婴儿一样柔弱无骨的蜷在自己身上。这会儿,对她安若还真有了点蠢蠢欲动的想法。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过来,手上一松,暂时先放开了安若。 安若怕再生枝节,连忙推门下车。 在她路过一棵笔直的水曲柳时,和一个年过半百,两鬓霜白,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擦肩而过。 那中年男子迳自钻进车内,高兴的说,“郝先生,我已经和学校勾通了。她们说会帮你留意,在假期内想勤工俭学的女学生。总之,最晚,明天就会给我们一个答复。”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了。”郝驿宸目送那个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若有所思…… * 回到宿舍的安若,换下衣服,同闺蜜贺珊珊一起拖着行李,离开了学校。可两人刚走出校门,一辆香槟色的陆虎就缓缓地驶过来,不偏不依,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慈眉善目,分外和蔼,“安小姐,是吗?我们家郝先生有点事儿想和你商量,能借一步上车说话吗?” 安若瞟了眼藏在车窗后的身影,刚才会坐上他的车子,纯属情非得已,形势所迫。这会儿,除非她脑子进水,才会再度自投罗网。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家的郝先生。”安若不卑不亢,扭头要走。 这时,陆虎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郝驿宸那张俊逸倨傲的侧脸。 他一扬下巴,遣退了中年男子。然后,把目光径直定格在安若的身上,就像在细细掂量一件待沽的古董花瓶。 这女人,的确是个极品! 先前的护士制服,轻而易举让她变身为盅惑众生的妖精。而现在,一身再普通不过的T恤牛仔,又把她衬托得宛如一朵清水芙蓉。 安若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从恩人到仇人,有时候,只在对方的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骆管家刚刚去你学院里问过了。”郝驿宸泰然自若,不说话则已,一开口便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气势,“安若,临床学专业的毕业生,一周前刚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医大毕业,却至今没找到合适的对口单位,也没有市内的甲级医院愿意接收你。” 这可是个有趣的信息。 以往,但凡从这所医大出来的毕业生,都是市立医院,或市内各大甲级医院的抢手货。 只有眼前这位成绩优异的安小姐,却成了各大医院争相推诿、拒之门外的对象。 原因无他…… 只因她三番五次拒绝了吴院长家宝贝儿子的追求,让吴院长这位R市医学界的权威人物,给业内下达了一道针对安若的封杀令。 正文 第5章 我不卖 安若没有理他们俩,径直回到自己只比鸽子笼大一点的卧室。 和客厅的杂乱无章相比,安若的房间虽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她刚坐在床脚,换上一双舒适的拖鞋,姑母便敲敲门,走了进来。 “小若,有件事能跟你商量下吗?”姑母一脸拘谨,只用半个屁股坐在安若的床边。 “我没钱。”安若就一句话。不用姑母开口,她也知道姑母想说什么。房子大概被姑父赌输了。大不了,她找到工作就搬出去。 “哟,大学毕业,翅膀变硬,开始给老子摆起谱来了!”姑父站在房门口,脸红脖子粗的骂道,“只要你开个口,别说这套破房子,就是几十上百万,这吴家的公子也会马上给你送来,反正你早晚都是他们家的人……” 安若唰得一下站起来,“我告诉你,以后别再跟我提姓吴的畜生。我绝不会嫁给他,更不会把我卖到他们家!” “好啊,这么有骨气,就赔男人睡一觉,把老子养你这么多年,欠老子的钱还回来,就滚!” 姑父气急败坏,顺手抓起一本杂志丢过来,正好砸中安若的脸。 安若怒不可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到掉在脚边杂志的封面上,居然是他……那位“好”先生! 他英俊的脸庞一点没因为封面的褶痕,变得扭曲古怪,凌厉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嘴角,依旧显示出他自成一派的洒脱和不羁。 看来,他还真是个人物! 安若没有细看这是本什么杂志,也不想降格和一只喝醉的“疯狗”再争吵。她踩着“郝驿宸的脸”走过去时,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姑母挡在两人之间打圆场,把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的姑父推了出去。 安若拿着两件换洗衣服,走进了洗手间。她简直受够了。 自从父母去世后,姑母软弱无能的哭声,和姑父粗野猥鄙的谩骂,便是她记忆里的全部。  说到养她?   望着涓细的水流,从她乳汁般光嫩洁白的皮肤上滑过,安若自嘲地甩了下头。 那个嗜酒如命的姑父,除了成天趴在牌桌上,从未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只有姑母一个人的收入,是无法供安若上大学的。 所以自高中以后,安若便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业余时间,打工,挣钱,赚取学费。可就这样,她还偶尔得把那点可怜巴巴的零花钱,拿出来为姑父还赌债。   这时候,安若的手机在她房间里响了。她听见动静,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走出来,看到姑母恰好挂断电话,“什么事儿。” 姑母喜笑颜开,活像中了个头彩,“是你们学校来的电话,说有位郝先生家里有个病人,想请你去做护理。”   护理?安若想着那男人无法动弹的腿……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她捏着姑母记下的手机号码,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地上捡起那本旧杂志,随手拍了拍,却拍不掉已经留在郝驿宸脸上的大脚印。 正文 第6章 踩着他的脸   “隐忍的执着,无所不能的IT业巨子——郝驿宸专访,P36-38页。”   安若默念着封面上的标题……等她翻开杂志,却发现有他专访的几页,已经被人撕掉。   唉!这男人是真的想请她去护理,还是对她另有所图?安若很踌躇…… 她需要钱。 她比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都需要钱。 从她十三岁起,踏进这个家门,第一次洗澡就发现姑父喜欢蹲在门边上偷看后,她就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搬出去。 她学医,就是想将来有份稳定且高收入的工作,可偏偏这么倒楣,让她又碰上吴威凡这个纨绔子弟。   吴威凡的跋扈,不仅仅是他有个在医界能只手遮天的父亲,还在于他有个有钱有势,出身豪门的母亲。   不止一次有人提醒安若,得罪他们一家的后果,但安若无法摒弃尊严和做人的原则,尤其无法面对吴威凡那张猥亵的脸。   她靠着床头,摊开那张写有“好先生”电话的纸条,仔细斟酌:一条瘸了腿的狼,总比吴威凡那头色胆包天的恶狼要容易对付。   于是,安若抓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哪位?”一个女人散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你好,我找骆管家。”安若说。 “你是谁?找骆管家为什么不打去佣人房,真是的!”对方劈头盖脸,一顿喝斥。 安若只好改口,“那我找郝先生。” “找驿宸?你又是谁?”对方拔尖了嗓音,警惕的问。 “我姓安,叫安若。是他想聘请的护理。”安若说。 “护理?你少恬不知耻了。我们家的驿宸有的是人排队照顾,还轮不到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对方不由分说,挂断电话。 安若望着手机,目瞪口呆。 这个颐指气使,蛮不讲理的女人是谁? 郝驿宸的母亲,还是他太太?安若把旧杂志丢到一边,又在“郝驿宸的脸上”,加盖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算了!这些有钱人,她安若伺候不起! 可是,两天后。 安若跑遍市内各家非甲级医院,甚至一些看上去不太正规的小诊所。 但对方不是不缺人手,就是在她拿出医大烫金的毕业证书后,便底气不足的坦言,供不起她这等“大神”。 她茫然的坐在市中心广场的荫凉处,味同嚼蜡的啃着早上吃剩下的半个面包。   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      “安若,你在哪儿?”   是吴威凡!安若忍住反胃的欲望,就送了他一个字,“滚!”   “哎——你别忙着挂电话。”吴威凡不可一世的说,“我现在可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今天早上,你姑父母来我们家,拿了我妈开的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已经把咱俩的事给定了。我爸也拍着胸脯保证,安排你进他的医院,职位任你挑……” “你……死去吧!”安若怒火中烧地跳起来。   难怪昨天晚上,姑父母对她少有的和颜悦色。赶情他们已经商量好,真把她给卖了! 正文 第7章 遮羞布 要么,她再也别回那个家,要么她就得尽快筹齐五十万,还给姓吴的。 否则,以吴家在R市的势力,还不知会不会玩出强娶强嫁的戏码…… * 亦安大厦——R市的地标性建筑。 曾有人说,它不可企及的高度,无论你身在R市的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大厦顶端金光闪闪的圆形穹窟。   此时,大厦脚底可谓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一块巨幅的广告牌几乎霸占了所有人的视野。安若看到广告上,有个童颜巨乳的漂亮女孩,她身着游戏里常见的靓丽服饰,性感妖冶,又不失娇俏可爱。 不知怎么,安若觉得少女的五官居然和自己有点相似……   “相信你,就是下一位暗夜女王!相信你,五十万的代言费就属于你!”   原来,这是亦安集团下的亦安科技控股,在为他们即将推出的大型网游,寻求一个全新的形象代言人。     放眼望去,络绎不绝赶来的年轻女孩,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时间姹紫嫣红,争奇斗妍,只把大厦门前的广场,活生生变成了一个嫩模的集中营。 此时,大厦北门,早已排起海选的长龙,安若被人群挤到队伍末端。 一辆香槟色的陆虎在大厦前停下来。 安若没发现,一道敏锐的目光从车窗后射来,在她身上胶着了一阵。随后,车窗摇起,那辆陆虎悄悄绕过人群,驶入地下停车场。 海选进行的很快,被几位面试官刷几遍脸,便能决定去留…… 轮到安若,面试官是个落落大方的女人。她草草地扫了安若一眼,垂下眼睑。安若只等她把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谢谢,你可以走了”,再对自己说一遍。 谁知,她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安若,就像在安若脸上发现了什么。 接着,她递来一张表格,往身后努了努嘴,“坐电梯,直接上二十五楼。” 就这样?安若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轻易过关! 捏着表格,上到二十五楼,安若发现,像她一样被放行的幸存者,其实屈指可数。 等她们聚在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内,填好履历表。刚刚在楼下为安若刷脸的女主管走进来。 她指着桌上的几个箱子,“这里面是一些妆扮成Cosplay的服饰,一会儿你们可以各自挑一件穿上,接受我们亦安集团高层的面试。” 听她说完,几个女孩迫不及待的围上前。安若抓起一件,马上发现这哪里是衣服,分明就是几根挂着漂亮饰物的“遮羞布。” “一定要穿这个吗?”她问。 “对,这是我们的大BOSS前一分钟亲口要求的。”女主管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离开。 安若身后的女孩,立刻发出一声艳羡的低呼,“大BOSS,指的该不会是亦安集团的掌门人……” “前段时间,报章不是说他出了车祸,受重伤,站不起来了吗?” “让我们穿成这样,该不会是他车祸落下什么隐疾,只能看看女人……过过眼瘾吧……” 正文 第8章 还是护士服适合你 受了重伤,还站不起来!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安若不由想起姓“好”的瘸子。 她被挤到外围,一声不吭地听着其它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又哄堂大笑。 等所有人都挑完衣裳,离开会议室。她无奈的拿起箱底仅剩的一块“遮羞布”,苦笑:呵,五十万!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面试的房间就在隔壁。安若最后一个被叫到名字,她脱下罩在外面的衬衣,忐忑不安,敲门而入。 房间宽敞阔绰,灯光明灭幻变。 安若还以为会面对众多陌生的面孔和眼睛,谁知,排成一行的办公桌后只坐着一个人。 他背对大门,听到安若走进来的声音,一推轮子, 转过身来——郝驿宸! 果然……是他!安若想着刚才那几个女人的对话,只感叹这世界真是太小! 郝驿宸没有开腔。他费尽心机安排这一出,最后遣退了公司其他的高层,就是为了能好好欣赏眼前这一幕。 只见安若未施粉黛的脸,清水芙蓉,天然妆成。曝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美好得不可思议,高耸的胸部在轻盈飘逸的薄纱后,若隐若现,玲珑有致的曲线美轮美奂,和游戏中的仙人儿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 “我看还是那天的护士服,更适合你!”郝驿宸微敛眸子,眉头一跳。 这男人存心占她的便宜吗?安若回过神,连忙揣手挡在胸前。 “姿态不优美,扣分!”郝驿宸盛气凌人。 “你……”安若嗔怒。 “表情不自然,也要扣分!”郝驿宸继续自命不凡。 安若狼狈地拉了下滑到肩头的隐形肩带,干脆转过身去,送他一个大背影。可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又一览无余的曝露在郝驿宸眼前。 “背对面试官,还是要扣分!”他嘴角轻扬,玩得不亦乐乎。 安若甩开手,一回头,七窍生烟地瞪着他,“我知道,就算我安若长得和广告牌上的女人一模一样,你郝先生也不会把这份合约给我。”    答对了!除了他,郝驿宸可不愿让任何人欣赏到她如此活色生香的一面。他反问安若,“为什么会来这儿?” 因为她需要钱!她需要工作!安若想到吴威凡刚才的电话,想着那莫名其妙压在她身上的五十万,就心烦意躁。 “那为什么不打电话,不答复我呢?”郝驿宸冷酷的嗓音里隐忍着些许怒气。 她打了!但……安若别着头,不想费力解释。 “这么说,你宁可在大众广庭下,袒胸露乳,卖弄风情,也不愿做我的私人护理吗?”郝驿宸的怒气渐盛。 什么叫坦胸露乳,卖弄风情。这不是他故意叫人安排的吗?安若斜乜了他一眼,反唇相讥,“做你郝先生的护理,能有五十万吗?” “五十万?”郝驿宸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笑,“安若,安医生,你不是不稀罕我的支票,不是很看不起那些钟情我支票的女人吗?”  “我……”安若语塞,算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和吴威凡同属富豪阶层的男人,怎么会了解她的苦恼。 正文 第9章 跪下,求我 她心灰意冷的转身欲走,郝驿宸又开口叫道:“等等!” 安若不解地回过头,看到他从怀里悠然不迫的掏出一本支票簿和签字笔,“不就是五十万吗?我可以给你,不过……” 那倨傲的语气让安若有种本能的反感,可她还是好奇地问,“不过什么?难道,你还没有找到护理吗?” “对。”郝驿宸目光深沉,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在支票簿上爽快的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支票,兀自递过来。 这……安若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着他手中的支票,一挑眉梢,“你的条件呢?”她很清楚,没有谁会给一个私人看护开出五十万的支票。 果然,郝驿宸冲她一扬嘴角,神情凛冽:“跪下,求我!” 什么?安若瞠目结舌。 “还记得骆管家那天在校门口对你说的话吗?”郝驿宸兀自推着轮椅,不徐不疾的从桌子后滑出来。 事情都过了好几天,她哪记得骆管家说过什么。安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郝驿宸提醒道,“他说,机会稍纵即逝,不会再有第二次。他说得没错。我郝驿宸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所以……” 所以,因为安若那天的无礼,因为安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他要给安若一个小小的惩诫,而安若想得到这份工作,就得先忍受他的一番羞辱吗? 看到他朝自己又举起那张支票。不可一世的,犹如在打赏一个沿街求讨的乞丐。 安若嫣然一笑,“郝先生,你知道吗?我刚刚听到别人说,你因为车祸受伤,得了性功能障碍方面的疾病。可我看,你不是那儿有病,而是这儿有病!”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太阳穴,咬牙切齿,拉开门,走出去。 这男人也太恶劣了吧!比起吴威凡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把自己当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帝吗? 安若承认,那天对他心存偏见,一时冲动没听完他说的话,是自己的不对!但因此就想让她叩头下跪,做梦! 也许她压根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和吴威凡一样的败类身上! 安若用纸巾擦掉口红,气冲冲的回到会议室,发现除了用来遮挡胸前春光的衬衫,她的包,她其它的衣物都不见了。    “我的东西呢?”她问一位正在收拾会议室的女职员。 “先前被郝先生命人抱走了。”对方回道。 这男人,不声不响拿走她的东西干什么?安若连忙穿好衬衫,急急忙忙又回到刚才的房间,但偌大的办公室内空无一人,郝驿宸已经不知去向。 她拦住一位路过的职员,“你好,请问郝先生去哪了?” “他刚坐电梯下楼了。”对方答。 此时,恰逢下班时间。每一位走出亦安大厦的职员,都忍不住会朝大厦门口好奇的看上一眼。因为他们大老板的车,就停在正对大门的台阶下。骆管家如同卫兵笔直的站立在豪车旁。 蔷薇色的余辉照在车身上,犹如给车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涂边。 正文 第10章 四百三十九条 安若拖着长裙,甫一出现,便引来一路侧目。 更甭说,当骆管家毕恭毕敬的为她拉开车门,道了声“安小姐,您请”后,又有多少女职员的目光,或怀疑,或惊诧,或羡莫,或嫉妒的钉在她身上。 郝驿宸在车内正襟危坐,身边放的正是安若的皮包和衣裤。 安若大踏步的走过去,板着面孔,伸出手,“拿来。” “上车!”郝驿宸半敛眸子,摆出一付请君入瓮的姿态。 “郝先生,我刚才好像已经明确无误的拒绝你了吧!”安若冷若冰霜。这男人反复无常的,到底想干什么。 “我刚才也好像说过,我不常给人第二次机会!”郝驿宸目光转冷,声色俱厉,似乎被安若的执拗彻底的激怒了,“行了,骆管家,你可以关门,开车了!” 好像他之所以还能耐心的等在这儿,完全是因为骆管家的主意。 骆管家和颜悦色地看着安若问,“安小姐,难道你想就穿成这样走回家吗?” “你……”安若盯着慈眉善目的骆管家,又看了看车内一脸铁青的郝驿宸。 呵,这主仆二人明明一对抢了别人东西的劫匪,却一个若无其事,一个理直气壮。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把这一出软硬兼施的戏码,演得可真默契! 安若一咬下唇,钻进车内。这一次不用郝驿宸再下令。骆管家很快便发动起车子,驶离了亦安大厦。 郝驿宸轻轻按下手边的一个按钮,一块黑色的隔离窗,从车厢中部缓缓升起,很快将车内分隔成两个独立的部分。 原来这车表面看上去不起眼,内部还经过特殊订造!安若顿时警惕的瞪着郝驿宸,“你……你要干什么?” 郝驿宸戏谑的一勾唇角,“我都性功能障碍了,你还怕什么?” 谁不知道,越是性功能障碍的家伙,越容易变态!安若心里暗自嘀咕, 看到他拿出一只IPAD的,一语不发地递过来:“这上面有聘请你做护理的合同条款,如果觉得没问题,签个字,你就可以拿到那张五十万的支票了。” 一纸合同而已,为什么还要让她预先浏览电子版? 安若按下解屏锁,逐条逐字的读起来,一、自本合同签订之日起,乙方必须立刻搬到甲方家中,并做到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贴身护理; 而接下去的几十条,都是围绕着这一条,所做的补充说明。 譬如,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无论郝驿宸去到哪儿,在做什么,她安若都必须贴身相陪,随传随到…… 这些,身为乙方的安若勉强都能接受。她原本就想尽快摆脱姑父母。 但更奇葩的,还在后面…… 四十六、为了方便照顾甲方,乙方自搬入之日起,必须与甲方住在同居室的套房内;      四十七、经甲方同意,乙方夜间可以锁门。 难道不经他同意,自己还不能锁门吗? 安若斜睨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她发现,原来郝驿宸一直把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