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1章 栽赃   沉睡着,夏妤被尖锐的警铃吵醒,揉着腥松的眼睛爬起床,耳后立马响起一波又一波争执的声音,隐隐约约中,还听到母亲居秀茵哭喊的声音。   夏妤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炸开,整个人激灵,什么也来不及细想,抓起外套穿在身上,走出房间,看到满屋子的警察走来走去。   怎么会有警察,夏妤如何也想不到。   越过警察,夏妤走下楼梯,在花园找到了父母。   夏逢时脸色阴沉,怒气升腾,比划着双手,极力与警察争执着,居秀茵身影诡异,腰奇怪地弓起,双手抚着胸口下方,背后一抽一抽,恍似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夏妤吓了一跳,乱了方寸,大声叫着:“妈妈。”   夏逢时听到夏妤的叫声,猛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很快落到居秀茵的身上,只见居秀茵一脸惨白,面无人色,豆大的汗水不断地露出毛孔。   “秀茵,你怎么样了。”夏逢时最爱居秀茵,娶居秀茵的时候,居秀茵的大哥狮子开大口,几乎要了夏逢时的全副家当,可为了娶居秀茵,夏逢时眼皮也不跳地把父母去世前留下来的钱转到了居永晖的手中。   哪怕走到现在,居永晖还时不时添乱,仍旧改变不了夏逢时对居秀茵的爱,这时见居秀茵疼痛难耐,自己更是疼得钻心蚀骨,急得都快分不清南北东西了:“小妤,快,给你妈拿药。”   夏妤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回屋里,在医箱里翻出居秀茵的药,又抓了保温壶带着杯子下了楼,倒了水,夏妤看着夏逢时把药喂进居秀茵的嘴时,立马把水递了上去:“妈,快喝水。”   居秀茵听话地吃了药,等痛楚稍了缓解,一把抓住夏逢时的手,指着警察出出入入的花园深处:“我们住进来十几年,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个地下室,更不可能知道下面有那么多钱,是栽赃,一定是别人栽赃的。”   夏逢时不知道是冷静下来了,还是不想让居秀茵担心,只安慰着:“真相总浮出水面的那天,你也别急,急坏了身体,背后那人岂不更称心如意。”   看了看警察手里的手拷,夏逢时知道今天不管自己说什么,都难逃一劫,与其做无胃有挣扎,还不如乖乖的跟警察走,免得刺激居秀茵的情绪:“秀茵,听我说,你要带着小妤好好地活着,等着我洗清罪名,光明正大地从里头出来,我们一起看那设局人的下场。”   夏妤静静看着,从耳边听到的各种对话已经得知了今晚的事情经过,原本有人举报夏逢时贪污受贿,警察才会连夜搜查,目标很明确,贪污的证据就在花园。   如今在花园里挖出了一个地下室,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堆积成山的现金,夏逢时百口莫辨,就坐实了罪名。   想到此层,夏妤只觉得一股冷意自心底升起,双目惊恐地看着花园里的花草。   事实上,夏妤看的不是花园里的花草,而是设局人的动机。   夏家入住十多年,从来没有人知道花园里有个地下室,说明那个人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筹划了过一幕,只是那人到底跟父亲有多大的仇恨,居然设下这大一个局。    全部章节 第2章 被捉   居秀茵拼命摇头,泪如雨下,死命抓着夏逢时的手。   夏逢时眼底尽是爱怜,不顾旁人的目光,温柔地擦拭着居秀茵的眼泪:“瞧把你哭吧,这些年总忙着,难得闲下来了,趁着这机会逛逛监狱也挺好,这段日子,你可要听小妤的话,注意休息,别整日想那些有的没的。”   夏妤站在一边,很是佩服夏逢时,到了这个时间,居然临危不乱,还交代着居秀茵保重身体。   不过夏妤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愿不愿意,就能阻止事情发生的,如今警察在家里发现了堆积成山的现金,就不会管夏逢时清不清白,必须带回去调查的。   要说出来,夏妤倒是支持夏逢时的,若夏逢时强硬争闹,曾经红眼夏逢时的人都会趁机踩上了一脚,道些不实的传言,到了那时,怕会生出更多的事情。   扶着居秀茵,夏妤也跟着劝说:“妈,只要调查,才能出结果,出了结果,就能证明爸爸的清白,我们都要擦亮了眼睛,等着那查出那个栽赃的人。”   夏逢时眼睛一亮,欣慰地看着夏妤,一脸的骄傲:“不错,果然是我夏逢时的女儿。”   夸完女儿,夏逢时又安慰居秀茵:“秀茵,女儿都懂的道理,你不能不懂,咱们人正不怕影子邪,不怕别人栽赃陷害。”   夏逢时这会已经完完全全的冷静下来了,目光在挨在一群的佣人扫了一眼,语气一转,带着往日的威言:“要说地下室是我们住进来之前就有的,但那绝对不是十几年前就存在的,那么大的一笔钱不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我们家里,定是家里出了贼,与那可恶的人里应外合。”   夏妤自小敬仰夏逢时,对夏逢时的一些习惯很是了解,一听夏逢时开口,便明白夏逢时的意思,目光也聚在几个佣人的身上,旁人害怕的程度只维持着原先的样子,独独原本隐在人后,却淡定自若的管家听了夏逢时的话,身子朝后缩了缩,尽可能地隐藏着自己的存在。   要不是做贼心虚,管家用得着露怯吧,夏妤看着眼底,面色却不显。   管家是草,设局者是蛇,这个时候切莫打了草惊了蛇。   很多的证据,说不定能在管家的身上找到突破点呢。   夏妤崇拜地看着夏逢时,完全不像家逢大难,笑着开口:“若真有家贼,那他与那陷害父亲的人关系极好呢,既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会同乐,回头揭了他们的罪行,再让他们在监狱时里同难吧。”   夏逢时心中得意,对夏妤那是百分百的骄傲。   局长早听了一会儿,也走了过来,语气严肃,却很客气:“那我请夏书记到局里配合我们警方工作,若是查清楚,证明夏书记清白,也能挖出那些作恶的人,那就好事成双了。”   这话夏逢时爱听,笑呵呵地伸出手:“走,我们这就去局里。”   局长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有警察上前一步,给夏逢时带上了手拷。    全部章节 第3章 凉薄   夏逢时被带走调查,夏家被封锁。   夏妤拎着简单的物品,与居秀茵站在居永晖的家门口。   居永晖穿着睡衣出来,脸上的笑容灿如午阳:“哟,听说姐夫贪污被抓走了,我就想到妹妹你会求靠我们,所以我没有睡死,一接到你的电话,就从床上爬下来了。”   居秀茵脸色阴沉,心脏突突跳动,估计心中的怒气升腾得厉害。   夏妤的小手握紧成拳,听出居永晖话中的幸灾乐祸,敢情自己父亲被人栽赃陷害,是一件值得居永晖高兴的事情。   不多时,舅妈也从里面出来,以前看到居秀茵,都会热情打招呼,这会看了,只拉长着脸:“这三更半夜的,什么事情都找上门,真当我们这里是收容所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这里凑。”   居秀茵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居永晖,旁人冷眼旁观,落井下石也就罢了,可居永晖是她的亲哥哥啊,她的哥哥怎么可以像外人那样对她。   夏妤早看透了居永晖一家子的嘴脸,本身就没有多少的期待,只是看到居永晖冷漠至此,连居秀茵上门,都这般给脸色,多少有些震惊。   生性凉薄至此,能不让人震惊吗。   夏妤怒极反笑,扶着摇摇欲坠的居秀茵,神情自若地看着居永晖夫妇:“瞧舅母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难听呢,我和妈妈要在凯旋酒店住几天,经过这里的时候,想起舅舅前儿提起给要跟世福地产续约,祁胤又负责那事情,便想帮忙问问。”   祁胤是世福地产老总的独苗,偏偏与夏妤熟得不行,若非如此,居永晖家的厨卫能打进世福地产,门都没有。   顿了顿,夏妤又看了舅妈一眼:“不过舅妈那样子,看我们像只废物似的,怕是不指望我们,那我就不多事了,下回祁胤再问我的时候,我直接说舅妈不让我帮忙吧。”   舅妈不以为意的哼了哼,作势要关门。   居永晖心里却有些急了,今年虽然把公司的品牌打入了世福地产,可世福地产有脸面的人可从来没有约见过他,忙是个借口,事实完全就是祁姓家人都不屑与他结识。   能签上时达一年之久的供应合约,那完全还是借了夏妤的光。   明眼人都看出祁胤对夏妤有意,若不是夏妤是赵臻的未婚妻,说不定祁胤早追夏妤了。   想到这些,居永晖方有后怕,笑哈哈的地拦住要走的夏妤:“瞧小妤这话说诉,女孩子家家的,可不能这么小家子气,跟你舅妈计较些什么劲呢。”   夏妤恨不能把居永晖那张嘴缝上,居秀茵此时正被夏逢时的事情打击着,居永晖这一脸的笑,算什么回事,不存心给居秀茵置气吗?   一脸的不喜,夏妤避了避居永晖伸过来的手:“舅舅说的对,舅妈适才还骂舅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领,我和妈妈虽然不是阿猫阿狗,舅妈身体不好,动不动就气坏了身体,为了舅妈不被气死,我和妈妈就不进去打扰了。”   这些话,居秀茵不能说。   可她不是居秀茵,她是夏妤,说再过份的话,都只能说是年纪小不懂事。   舅母听夏妤在咒她,气得扬着手就要打人。   居秀茵猛地睁大眼睛,盯着舅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行啊,以后缺钱缺关系,也别记得我,还有,敢碰我女儿一下,我砍了你的手!”   夏妤看向居秀茵,果然是为母则刚,居秀茵性子再软绵,在看到有人要对夏妤动手,她也能像母鸡护小鸡那般拼命。   夏妤赖得再和这些人瞎扯,带着居秀茵往后一步:“妈,我们走吧,这里就让那些阿猫阿狗住吧。”   言下之意便是,居永晖等地人就是阿猫阿狗。    全部章节 第4章 怒腾   到酒店安顿下来了,夏妤给赵臻打电话。   赵臻很快便接了电话,带着腥松的睡意:“夏妤?”   夏妤心头一热,眼睛也温热起来,这种感觉像极了被人埋在冰冷的死水许久,终于看到了一抹阳光,心里漾起一股暖流:“赵臻,我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赵臻语气微急,下一秒却又说:“小妤,我在外地,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话到了喉咙,夏妤生生吞了回去,心里很不舒服,赵臻不应该先问问她家出了什么事情吗,他在外地,不是可以先让赵家其他人先照应着先吗,怎么急急地阻断了她的话呢。   向来敏感的夏妤隐隐感觉出赵臻似乎在推托,难受着,夏妤也不坚持了:“那行,等你回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居秀茵脸色难看:“温暖不至人心,小妤,我们不求人。”   夏妤点点头,收拾好了脸上沉痛的表情,扶着居秀茵起身:“时间也不早了,妈妈先去休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活着就是本钱,别人抛弃我们不要紧,我们千万不要抛弃了自己。”   居秀茵点了点,眼眶微红,一把将夏妤扯进怀里。   夏妤柔声安抚着居秀茵,陪着居秀茵躺在床上。   美国,与中国时差相反的白天。   祁胤坐在办公室里,脸色与蔚蓝的天空相反,阴沉一片,恍似暴风雨即将到来。   “你说什么?把刚才的话给我重复一遍!”   彼端,男子恭恭敬敬:“祁先生,夏家出事了,夏先生连夜被带到局里了,夏家封锁后,夏妤带着夏太太求助居永晖,被挡在门口,两人只好住进了你名下的一家酒店里,我从监控中看到夏妤求助赵臻,赵臻声称人在外地,实事上,赵臻正在跟洛小姐在露营。”   祁胤的手紧紧握着,暴跳的青筋清晰可见,口中堵着一口恶气,在心头汹涌泛滥,几乎要破体而出,脸色青红交错着。   彼端的男子不敢说话,仿佛看到了祁胤盛怒的样子,忐忑的大气也不敢喘,耳边手机更是不敢拿离半分。   “嘭”   祁胤只觉怒气升腾的厉害,几乎要将他湮灭了过去,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拳头上,一拳头击在桌子上,号称玻璃店镇店之宝的玻璃桌面瞬间四分五裂,玻璃渣子掉了一地。   “可恶!”祁胤哼出一道,只觉心窝子被人挖了一口,痛得她蚀心刺骨。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今天就这么被欺负吗?   赵臻,原以为你是真心待她的,我才忍着心痛,不去争抢,你倒好,从头倒尾,为的只是夏家的光芒,如今夏家出事了,立马就围上了与夏家敌对的洛家。   忘恩负义,过河拆河,也不过如此。   好,我早说过,你让她流泪,我让你流血,我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容真,你能看到赵臻和洛胜茹露营,不可能什么事情也没有做,现在,我让你把两人露营的视频发给夏妤。”   容真忙应了一声是,语气中明显带着几份高兴,他老早想做些什么事情离间赵臻和夏妤,给自己老板腾机会了。   祁胤没有闲情注意这些,继续安排着:“既然居永晖那么嫌弃夏妤有关的一切,那么我给夏妤的面子他应该也不想要,明天一早,你发对声明终止与居永晖的合作,请有诚意合作的供应商参于招标活动。”    全部章节 第5章 梳理   升腾的怒气如何也压不下去,祁胤脸上乌云密布。   可怒气再盛,祁胤也知道生气只会坏事,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祁胤细细过滤了一遍事情经过,又在心中演绎一遍,猛然发现赵臻对夏家出事的事情知道得太早,夏家还没有出事,就已经巴结上了洛家,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赵臻知道夏家会出事,而且夏家出事,跟赵家离不开关系。   千丝万缕似乎找到了根源,一拔就空,什么凌乱都不剩了。   容真知道祁胤在想事情,不敢出声打扰,只静静地等待着祁胤后面的安排。   祁胤想通之后,面容更沉,眼神凌厉如箭,如果赵臻此刻站在他的身边,不被他的眼神射死,也会射得内伤。   “容真,把之前的事情做好后,去查查夏家出事,得益最大的是不是赵家。”末了,祁胤补充了一句:“不要亲自出手,养了那些人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他们出来活动一下了。”   在国内的时候,自己便经常带着容真,赵臻不可能不知道容真是为他做事的,而自己对夏妤有情,就不信赵臻看不出来,这时让容真打入赵家查探虚实,赵臻会不知道他在帮忙夏妤吗,这个时候不把尾巴夹紧一些就不错了,哪里还会露出马脚。   容真哪能想不明白,听了祁胤的话,立马说道:“祁先生放心,赵臻防了沈宴这么多年,前段时间,赵臻得罪了黑帮的冷焰,冷焰朝着赵臻开了一枪,原来赵臻的身前站着他最信任的冯烁,可看到冷焰拔枪后,冯烁闪身躲开,还推赵臻当在其前面,最后沈宴为赵臻挡了一枪。”   说到这里,容真笑了出声:“冷焰的枪法,无人能及,又知道沈宴的心脏生在右胸,一枪下来,可是极为惊心的,若非沈宴心脏长偏了,怕是沈宴撑不过那一关,事后,赵臻觉得沈宴才是真正的朋友,对其越发信任了。”   祁胤勾起嘴角,冷咧地笑出声,不管是冷焰,还是沈宴,都是他的人,然而这些黑势力,得知的人并不多。   “养了他这么多年,也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祁胤的脸色阴骜,心里也是一片狠戾:“夏家出事,赵臻不能直接得利,唯一一种可能便是,上面有人许了赵家什么好处,而夏伯父的上头,不就是洛家那笑面虎吧。”   容真那边一静,显然没有把事情想得那么细,这时一听祁胤说起,立马懊恼起来,怪自己心思太过粗糙。   祁胤原来也只是浅浅分析,话到口边,眼神便是一变,立马提醒容真:“你跟沈宴交代,重点留意赵家和洛家两位老头子私下有哪些联系,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我回国后,再细细的安排。”   夏家出了事,夏妤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   这样子的情况,要祁胤留在美国,也是坐立不安。   容真知道祁胤对夏妤有多上心,对于祁胤着急回国,倒也不觉得突兀。   “那行,我就先照顾着安排办事,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再看情况。”   祁胤嗯了一声,结束了通话,在白纸下写上赵臻的名字,而后将纸张撕碎,再拼接不起来。    全部章节 第6章 猜测   夏妤睡不着,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痛,却只能僵着身子躺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把居秀茵吵醒,更怕惹得居秀茵郁结忧思。   居永晖一家的反应,夏妤早已看透,可赵臻的冷漠,就像一把生锈的刀,直接插进了她的心尖处,那种痛楚达顶,心碎血流的感觉,实在蚀心,夏妤想忽略都不行。   为了不让居秀茵担心,她面上装着不经意,不上心,可心呢,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如何也挥之不去。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夏妤眼睛明显一亮,以为赵臻终于想到关心自己了,可拿起手机,看到陌生的号码,那种从希望到绝望的心情,就显得无比的讽刺。   发来的是一段视频,夏妤打开,竟然看到赵臻面若桃花,笑如春风的脸,心里一抽,夏妤插上耳塞。   画面中,很快出现另一个人,夏妤看得眼睛都直了,是洛胜茹,当着赵臻的面打过自己一巴掌的女人,再听赵臻说了什么了。   “小茹,刚才夏妤给我打电话,夏家已经出事了。”   “哼,我早看她不顺眼了,后天你妈的生日,正巧宣布我们的婚事,这才是最好的打击,真希望能看到她那张绝望的脸,只惜了,为了不扫了婆婆的兴,还是不通知她吧。”   夏妤脑海一片空白,红眼看着手机里的画面,心里传来锥心的痛。   这就是那个承诺一辈子护着她的男人吗,结果在她心里划下第一刀的人却也是她。   眼睛浮现一层水雾,慢慢化作了泪,明明晶莹剔透,入目的却只是一片朦胧,手机里的画面,只剩下虚影。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手机猛地被夺走,耳塞一脱,入耳的便是居秀茵的怒骂。   夏妤一惊,一下一下地拍着居秀茵的背:“妈,你别生气,医生的话你忘记了吗,你要保持心情愉快,才能更好的稳定病情。”   “我替你不值!”居秀茵呜地一声,抱住夏妤,大声哭着。   夏妤也想哭,可是骄傲告诉她不能哭出声。   不能为了一个负心汉哭,那太掉价了,不值得。   吸着鼻子,夏妤笑得灿烂:“这样的男人,配不上我。”   居秀茵一直知道夏妤深爱着赵臻,怕她受不住打击,做出伤了自己的事情,尽管对赵臻生出了刺,还是站在夏妤的立场,为夏妤着想:“小妤,你爸是被人陷害的,等查清楚了,就会没事了,到了那个时候,赵臻就会求上门了。”   夏妤心中一突,抢过手机重新看了一遍视频,美目划过一抹冷光,脸色再不存一分伤感,居秀茵从未见夏妤这般,不由得怔住。   夏妤突然冷笑:“妈妈,爸爸出事,最快知道的也就是负责的警察和近处的邻居,可赵臻远着呢,要不是事情就是他促成的,他会比我们知道的更早吗?”   居秀茵脸色一白,浑身发抖。   夏妤倒是跟着夏逢时学了不少,想事情比居秀茵长远,不由得发笑:“就怕不是他,只要锁定了一个目标,还怕找不到线索吗?”    全部章节 第7章 异心   夏妤陪着在居秀茵在酒店里待了两天。   整整两天,夏妤没有打过一个求助的电话,不是夏妤不担心夏逢时,正是因为担心夏逢时,才不能盲目的求助,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好比赵家,赵远志与夏逢时称兄道弟十多年,如今夏家出事,赵远志的手脚可没有多干净。   居秀茵原先还想着求助平时与夏逢时来往较多的朋友,可经夏妤这么一分析,背后便渗了一身汗,明明正处春天,打底衫下面一片湿意,脸上也是吓得青红交错。   “妈,你也别太紧张,现在能看得到东西的可不止是人的眼睛,先不管钱是不是赵家放进去的,总之赵家可没有飞天盾地的本事,那么大的一笔钱,放到地下室,不可能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居秀茵抚着心口,一脸的忧色:“我是怕他们做事太绝,把所有的线索都抹光了,家里的录像平日我们都不看,如今是好是坏,是完整还是毁灭,我们都把握不了。”   夏妤的脸色沉了几分,能买通管家封口,怎么就不会让管家将家里的录像损坏呢?   只是,夏家附近住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户家里没有安装监控呢,管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别人的家里去。   夏妤松了一口气,顺道安抚了一下居秀茵的慌乱的心:“妈妈说得不错,那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放到地下室去,就说明那个人不是个蠢货,又一定对我们家里了若指掌,就算不亲自动手,也会收买我们家的下人清除监控的录像。”   想到管家吃里扒外的事情,居秀茵心里还没有底,夏妤生怕会发生电视剧上出现的狗血剧情,比如管家偷偷找到居秀茵,咬住了什么样的一口,而居秀茵为了救出夏逢时而胡闹一场,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不用查实夏逢时被人陷害,直接就能被人扔出一堆罪行了。   想想都觉得害怕,尤其那个管家还是居秀茵未嫁之前的老乡,夏妤就不敢掉以轻心,抓住居秀茵的手,夏妤的脸色严肃了几分:“妈,还记得爸爸被带走时与我说得那段话吗,我和爸爸心中都锁定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人物。”   居秀茵眼睛大睁,极力忍着发怒,只是心里还是气得不行,居秀茵对家里的佣人向来和善,怎么还会出现卖主求荣的人。   居秀茵本来就只是迟钝,可不代表她脑子不好死,经夏妤这么一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家里没有一个帮着,压着,瞒着,那堆积如山的钱,能进得了地下室吗?   只是那个吃里扒人的人是谁,居秀茵心里却没有明确的答案。   “那个人是谁?”   “管家。”   “怎么会?”居秀茵震惊,随后气愤:“要说其他几人,我还不觉得意外,可这管家……,他太忘恩负义,这些年他家里就没少出事,可每回出事,都是你爸出钱出力,可结果呢,他却合着那些恶毒的人陷害你爸爸。”   想想这些年,管家家里出了什么事,老宅遇到火灾,什么都要置办,结果夏逢时给他塞了一大笔钱,他孙子得了病,还是夏逢时不但给钱医治,不求四处求相属的肾源……   夏妤细数不过来,不过凉薄之人,不管承了别人多大的恩情,也未必记挂在心的。   “妈妈,有些人,你对他一千次好,一万次好,他不会放在心上,他觉得天经地意,理所当然,但是你对他一次不好,他便是记恨在心,一辈子都把你当作仇人。”    全部章节 第8章 求已   居秀茵浑身一震,身体透着冷,仿佛寒冷钻进了心,渗入了骨。   紧抓着筷子的手,泛着一片霁色,青筋跳动,布满红丝的眼底透着蚀骨的寒意,可以想象,居秀茵有多气愤,又有多怨恨。   夏妤想起在某本小说看到的一句话:养一头猪,它能裹腹;养一条狗,它能摇尾巴;养一个畜生,只会反咬一口。   狼终狼是狼,是养不熟的。   居秀茵平日待管家有多宽容,今天就有多怨恨。   让居秀茵看看人性凉薄,倒也是好事,只是切莫让居秀茵再气血攻心了,夏妤起身,走至居秀茵的背后,葱玉小手力度恰到好处地揉捏着居秀茵因气而僵的肩膀:“妈妈,你以何必跟这种人置气呢,我担心他往后会寻些机会找你套话,才把他做的恶事告诉你,若是你把自己气坏了,那岂不得不偿失了?”   居秀茵头一转,两眼对着夏妤,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小妤,你说华可信会来找我?”   “噗嗤!”   夏妤忍不住,嘲笑出声。   华可信,不就是管家的名字吗。   华可信,可信,这样的人,用这样的名字,他怎么能安心理得呢,这头做了亏心事,那头有人叫他一声可信,他不心虚吗?   居秀茵也猛然想到华可信这个名字有多可笑,难得冷讽一声:“就是不知道睡意朦胧时,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会不会直接吓得尿裤子呢!”   “谁知会不会呢?”   夏妤清淡的笑着:“不过,这又关我们什么事呢?”   居秀茵点了点头,纵使心里有什么想法,此时也熄了,反倒关心起夏妤刚才说过的话,便有些担心,华可信害得夏家出事,自然不可能装作事不关已似的再与夏家有联系。   若非要给个理由让华可信找上门,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从她这里套话,看她手里掌握到的证握,以华可信的贪心程度,没有握着他的把柄,他会松了一口气,但更会让他做的,便是拿走她手里掌握的证据,至于他是去跟给他好处的人邀功,还是借此威胁那个人,就看华可信的野心有多大了。   夏妤静静看着居秀茵的脸色,看到这里,便是知道居秀茵想通了中间的弯弯绕绕。   重新坐回椅子上,夏妤的脸上凝着冷意,更多的是严肃:“这也是我们暂时不求人的原因,我们不能保证谁可信,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借着帮忙,实则暗地放入更多让爸爸不能翻身的东西。”   居秀茵又惊出了一声冷汗:“小妤说得对,倒是妈妈比不起你,一遇到事情就乱了,若是慌慌急急地求助了人,偏偏那人与赵家站一条船上的,这边我们一说赵家是我们怀疑的方向,那他岂不直接将我们所怀疑的方向和线索抹了个干净。”   只是不求人,夏逢时也是出不来,居秀茵心里又生出另一层担忧。   夏妤哪里会想不明白居秀茵在想什么,只好劝说着:“爸爸被关着调查,总比我们求错了人,让他坐实了罪名来得好,再说,警察也不是吃白饭的,总不会什么都查不到。”   其实,夏妤还真不太指望警察,她想靠自己的力量,给夏逢时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只是居秀茵断然不会让她设险,便没有把计划告诉居秀茵,免得居秀茵担忧。    全部章节 第9章 回护   终于等到了赵母摆宴时辰。   夏妤拎着包包,驻足于酒楼对面的长街,夕落晚袭,温度下降,冷风拂面,夏妤迎风而立,任由发丝风中纷飞。   突闻到一道不算刺耳的喇叭在响,夏妤侧目去看,正恰车上有人下来,那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面容冷峻,周身也散发着冷凛的气息,独有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在阴沉的天色下闪闪发光,向夏妤走来,如脚步生风,明明眼底急切焦灼,飘飏绚烂的性子却没有被掩盖过去。   “祁胤!”夏妤惊呼,没有想到祁胤居然回国了。   “小妤。”祁胤疾步走来,立定在夏妤的面前,上上下下在夏妤的身上看一遍,就像在看一件丢失多时,有幸找回的宝贝一样,百看不厌。   “你怎么回国了?”   “你家里不是出了事吗?”祁胤掉首,冷睨着对街的酒楼,眼底浮着一抹狠戾:“视频你不是看过吗,这会来这里,自取其辱?”   还是因为那个伤她的人是她最爱的人,哪怕遍体鳞伤,粉身碎骨,也风雨无阻,永往直前吗?   祁胤的脸顿时阴沉更甚,从口袋里摸出烟,叼住,点燃,吸吐烟雾,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目光紧紧盯着夏妤。   夏妤心里一咯噔,随即明白了祁胤的用意,他就是怕自己今天会来参宴,才会给她发送视频吧,为的就是她对赵臻早早死了心,免得今天在宴会上,再把自个的心掏出来,承受千刀万剐。   嘴角动了动,夏妤笑了出声:“祁胤,我是爱赵臻没错,可爱一个人,不代表能把自己的自尊放在烂泥地上,任人践踏。”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看戏?”祁胤连着一天一夜都在赶进度,中间没有睡上几个小时,就登上了归国的航班,本来找赵臻算账,肚子本就在压了火,不想在这里看到了夏妤,就以为到了这份上了,夏妤还对赵臻至死不渝,越想越气,祁胤的语气更加不好:“有什么戏是你看的,你这一来,不就成了戏给别人看吗?”   夏妤曾经听说过祁胤对自己有情,没有想到事自己在祁胤的心中占据这么大的位置,家里的出了事,且是大事,与叫上亲戚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祁胤却是从国外回来了。   一想到祁胤这般对自己,夏妤心里就泛暖,原来再是凉薄的世界,也寻有一份温情。   “怎么不说话了?”   夏妤笑笑,从包包里找到一个精至的盒子,一眼望去,还能看到某某珠宝的字样:“这是赵臻当年给我的订婚戒指。”   祁胤会错了意,冷声问着:“你打算拿着这枚戒指去跟洛胜茹抢回赵臻?”   想想,又觉得愤怒:“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披了一张好脸皮,你就这么对他掏心掏肺,就不能空出眼睛看看身边的其他人吗?有人比他更优秀,比他更爱你!”   这个其他的人,自然不指外人,指得是他自己。   夏妤看着祁胤,以前只是听说祁胤如何爱她,如今她却亲眼看到他眼底的深如大海的情意,如同他为人一般,直接,干脆,利落,那份情没有弯弯绕绕,寻不得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祁胤丢了烟蒂,牢牢握着夏妤的手:“走,我们吃雪糕去,你不最喜欢冬天的时候吃雪糕吗,现在虽然春天,还带着冬天的寒冷,走,我请你,想吃多少都行。”   仿佛有什么东西砸进了心里,夏妤觉得鼻子微微泛酸。   她哪是冬天的时候爱吃雪糕啊,完全是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雪糕,祁胤那般说,只不过不想折了她骄傲的翅膀。    全部章节 第10章 锥心   祁胤外表冷酷,就连气质也冷若冰霜。   站在夏妤的身边,夏妤却觉得祁胤是冬日里的暖阳,一点一点的,一寸一寸,钻入她的肉身,渗入她的骨血,让她的心温暖如春。   夏妤眉眼弯弯,笑绚如花:“你想哪去了,我身上哪点儿样子让你看着我像个受气包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找气受,自然是专门膈应他们的。”   扬了扬精致的盒子,夏妤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我戒指是三年前我与赵致订婚时,赵臻专门给我准备了,这会儿洛胜茹上赶着要做我的替代品,我这好心人送她一份我用旧的东西,不就更突显了她以后的身份了吗?”   说得好听点,洛胜茹是个替代品。   可难听的话,难保会有好事者夸大其谈,最难听的怕是没有,不过更难听,怕是不少。   就比如,赵臻不过是夏妤不要的,洛胜茹却是专捡了夏妤不要的。   经夏妤这么一解释,祁胤若是再不明白,也妄费了这些年来,他对于夏妤的关心多于过他自己了。   嘴角上扬,上扬的弧度,显而易见。   “难得小妤编排了一出戏,我闲着也是闲着,便陪着小妤一同演绎吧。”   往对街看去,祁胤眉目生花,透着闪闪星光:“这个时候了,估计客宾都落座待餐了,我们这会儿过去,倒是赶巧了。”   话虽这样说,祁胤的眉峰还是往夏妤的身上扫了眼,再三肯定夏妤脸色无异后,才紧握着手,并肩过了马路。   而停在路边的百万豪车,显然被祁胤遗忘了。   正如祁胤所料,当两人进入设席大厅的时候,果然是服务员陆续上菜之时,至于赵臻和洛胜茹,则站在临时摆设的讲台上面,正式宣布着与洛胜茹订婚。   全世界似乎都忘记了,三年前跟赵臻订婚的夏妤。   亦或者说,夏妤如今的身份,入不了这样人的眼,家不富贵,再无所求,夏妤的存在也不过是对他们的世界多了一份谈资。   祁胤冷眼看着热烈鼓掌的人,双眸有两簇怒火正熊熊燃烧,看向正笑如春风的赵臻,便像淬了毒的箭一般锋利,恨不能一箭过去,直接要了赵臻的命。   祁胤的眼神那么凌厉,更是眼珠不错地落在赵臻的身上,赵臻再是被洛胜茹如花似玉的模样吸引,部份的注意力还是挪向了眼神的来处,脸微微一偏,看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祁胤和夏妤,脚下竟是一软,差点趔趄倒地,最后却让洛胜茹扶了一把。   赵臻是个隐忍之人,只是突然看到祁胤和夏妤齐齐出现,他心里还是慌了慌。   夏妤看着赵臻,心抽了抽,身体里传来锥心的痛。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挥刀拔刃,不见血流,却锥心刺骨,刻骨铭心。   这份痛,更深的,是替夏逢时不值。   夏逢时一生无子,对从小追着夏妤跑的赵臻格外看重,比起赵臻的亲生父亲赵志远来,夏逢时对赵臻的栽培是有过之而不及。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被用心栽培的人,最后却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光是想一想,夏妤心里就生出了蚀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