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的幸福,还得等等 冬日的早晨。 阴雨绵绵,寒意逼人。 B市民政局门口,程晓小撑着伞,目光盯着来往的车辆,手脚冰凉。 一辆黑色奥迪停下,高挑修长的女子走到她面前。 “晓小,都是我的错,害你们走到这一步。” 程晓小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恨不能一巴掌抽上去。 “夏语,江榕天不在,何必假惺惺!” 一语道破,夏语懒得掩饰,得意的挑挑眉。 “程晓小,小天从来就没爱过你,你又何必霸占着他不放。早该这样做了。” 程晓小挺了挺脊梁:“放心,会如你所愿的。” 夏语笑容更盛:“晓小,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 程晓小强忍心中痛楚,神色不卑不亢:“但愿如此!” 手机忽然响起。 她看了看来显示,狐疑的朝夏语看了一眼。 “喂,江榕天。” “晓小,念念生病了。我恐怕赶不过来,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吧……嘟……嘟……” 私生子生病了,江榕天居然连跟她离婚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不得不佩服他的父爱如山啊。 程晓小自嘲一笑:“对不住夏语,又让你失望了。你儿子生病了,他赶不过来。看来,你的幸福生活,还得等等!” 夏语一怔,脸色顿时煞白。 程晓小无心去看那张虚伪的脸,拢了拢领口的围巾,大步走进细雨中,伸手拦了辆的士。 “师傅,去太平南路上的翠玉轩。” …… 树影迅速往后移,程晓小透过车窗,看着雨中的街道,眼睛浮上雾汽。 她三岁那年,生母车祸去世。半年后,父亲再娶,就把程晓小送到了S市,与外婆一道生活。 外婆出身江南大户,祖上以珠宝起家,财富惊人。年轻时曾与江榕天的外公相恋,却因为政治原因,劳燕分离,各有婚娶。 后来外婆生下母亲。母亲嫁到程家,车祸身亡。外公受此打击,早早病逝。外婆与她相依为命。 两年前外婆病重,怕留下她一人,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程家寸步难行,所以弥留前把她嫁给江榕天为妻,以求江家的庇护。 当时江榕天已有心上人夏语,老爷子棒打鸳鸯,执意把她娶进门。只可惜长辈之命,到底换不来举案齐眉。 她和江榕天苦撑两年,终于走到了离婚这一步。泪水从眼底慢慢划落,程晓小嘴角扬起苦笑。 …… 翠玉轩的招牌,已有百年的历史,全国共有十二间分行,这是外婆留给她和叶风启最大的遗产。B市的店面位于寸土寸金的繁华商业街。 熟悉的营业员迎上来:“程小姐来了,叶总已等候多时,请跟我来。” 程晓小摇摇头:“你去忙吧,我自己上楼。” 顺着楼梯拾级而上,推门而入,办公桌后的男子穿着剪裁合宜的西装抬头。 “怎么才来,等你很久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程晓小把包一扔,将自己窝在沙发里,有气无力道:“阿启,替我倒杯热茶。” 叶风启转身泡茶,递到她手里,顺势摸了摸她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程晓小喝了两口烫心的茶,这才感觉身上有了热度。 “他没来,说是念念生病了,抽不出空,我傻等了三个小时,骨头都冻僵了。”程晓小隐去夏语的事,语气平静。 “混蛋!” 叶风启眼中闪过怒意:“他这算什么?” “谁知道?” 叶风启眯着狭长的眸子看了她一会:“晓小,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趁着学校放寒假,想回S市住几天。” “我陪你。正好奶奶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到她坟上磕几个头。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叶风启回办公桌前,看了看日历。 程晓小抿了抿嘴唇:“越快越好!” “那就明天一早的飞机。” 程晓小把杯子放下,起身,“行,我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晚上一起吃饭。” 程晓小拎起包,摇摇头,“不必了,吹了半天的冷风,没什么胃口,明天早点来。” “要不要……跟程家说一声。”叶风启有些犹豫的看着她的脸色, 程晓小冷笑:“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正文 第二章 离婚是早晚的事 程晓小的家位于河西新城,是一座花园洋房。当初结婚时,老爷子执意送给小夫妻俩的。 房子很大,两人住显得有些空旷。程晓小看着这一尘不染而空落落的家,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可笑。 她甩甩头,似要将心头的郁结甩去,径直去了浴室。 一个人在家很安静,也很孤独,两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独。 程晓小泡在浴缸里,眼睛又有些酸涩。也许是外婆忌日快到了,这几天,这样的酸涩,浮上的有些多。 手机忽然响起。 “晓小,机票已经订好,明天早上九点的,我七点过来接你,你准备下。”风启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嗯!”晓小应了一声。 “我替你叫了外卖,是你爱吃的杭帮菜。晚上早点睡。别想太多,船到轿头自然直。” 程晓小眼眶一热,低低道:“放心,阿启。” …… 挂了电话,眼泪终是止不住流了下来,手机却又响起。 程晓小看了看来显示,忙擦了擦眼泪。 “什么事?” “你在哪?” “在家。” “今晚……我不回来了。” “好。” “不关心一下你丈夫做什么去吗?” 程晓小冷笑:“如果你今天守约的话,应该是前夫。”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 程晓小也无话可说,只等着他说再见。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 “爸爸,我要吃必胜客!” “念念,别吵爸爸,爸爸在给阿姨打电话!” 阿姨? 程晓小咬了咬牙,迅速的挂了电话,扔在一旁,把头沉在了浴缸里。 数秒钟后,她猛的坐了起来,拿过手机迅速的拨了个号码。 “阿启,我不要明天早上的飞机,我现在就要走。” 被浓浓孤寂包围的滋味,挥之不去,她一分钟也不想呆在家里。 “这……” 叶风启的声音停顿片刻:“好,我马上来接你!” …… 江榕天听到嘟嘟声,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痛色,她如今也学会挂他电话了。 “小天,幸好你今天来得及时,我只是想到楼下喝杯咖啡,没想到孩子就发病了。” “以后小些!” “嗯!你去忙吧,不用陪着了。”夏语把白晳的手往江榕天肩上一落,满脸的欠意。 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结实,蓄着板寸,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微厚,浑身上下有股沉稳的气质。 “爸爸,别走,陪我玩。” 夏语转身。 “念念,爸爸还有工作要忙,妈妈陪你玩。” “不要,我要爸爸。” 江榕天对夏语摇摇头,忙上前搂住孩子:“来,爸爸给你讲故事。” “小天,真不好意思,孩子……” “孩子还小,我确实应该多陪陪。替我和念念点个大份的披萨,意大利面要肉酱的。” “爸爸万岁!”念念手舞足蹈。 夏语走出病房,忍不住回头,嘴角下意识的翘起来。 不管小天对她如何,这个孩子终归是他爱的。能用孩子牵绊住他,这就够了。 至于那个程晓小…… 哼,离婚是早晚的事! …… 江榕天从医院出来,已华灯初上。 他站在大门口,两指间夹着烟蒂,深深的吸了一口。 私人助手赵虎悄无声息的上前:“江总,老爷子打电话来,让江总和夫人回去一趟。” “什么事?” “老爷子不肯说。” 江榕天凝眉想了想:“先回家接夫人。” 车子开到院门口,江榕天下意识抬头去瞧,整个房子沉寂在夜色中,没有一丝光亮。 这么早就睡了? 江榕天淡淡一笑,掏出钥匙开了门。开灯,眼前一片明亮。 “晓小,晓小……” 无人应答。 江榕天感觉不对,上上下下找了一通,却始终没有那抹清秀的身形。 拨电话,已关机。她居然不在家? 江榕天脸色阴得很难看,眉宇间的锐气有一些外露。 正文 第三章 第三章 我说是才是 程晓小不在家,江榕天脸色脸看。 “江总,要不要我派人找找?”赵虎小心翼翼的问。 “不必了,先去看老爷子。”江榕天大步离去。 …… 江南的冬天,既阴冷又潮湿。 长长的小巷尽头,是一座古朴的老宅门。 老宅很大,分上下两层,统共有十来个房间。这幢宅子当年曾是外婆的陪嫁。 程晓小立在屋檐下,看着雨水滴滴嗒嗒的落下。子欲养而亲不在,晓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喝茶,先暖暖胃。晚上想吃点什么?”叶风启把瓷杯递到晓小手上。 程晓小按过杯子放在手里捂着,目光看向他,眼中波光流动。 三岁那场车祸,妈妈用身体,死死的将她护在怀里。从此她就躲进了自己的世界,不言不语。 外婆怕她孤单,从孤儿院里领养了个小男孩,与她作伴。男孩大她三岁,正是叶风启。 叶风启的到来,让这阴森冷清的老宅有了生机。他就像春日里的一股暖风,吹走祖孙俩心底的阴霾。 “阿启,这些年,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 叶风启伸手,如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微蓬的头发。 “晚上老规矩。” “嗯!” 程晓小点头。 …… 江家大宅,位于紫金山的半山腰,能住在这里的人家,非富即贵。 江家祖上以医药起家,传到老爷子这一代,规模已非常人能想象。以老爷子现在的年龄咳嗽一声,医药界无人敢不应。 江榕天刚下车,就有老管家江一迎了上来。 “少爷回来了。” “老爷子呢?” “在客厅,正等少爷吃晚饭呢” 江榕天皱着眉头走到餐桌上,大大咧咧坐下。 江民锋瞧了瞧他身后,半天没见到人影,脸顿时一沉。 “晓小呢,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江榕天被堵得哑口无言,虚咳一声。 “她今天跟思雨去逛街,估计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 老爷子缓了神色,“女人家一逛街,就没完没了。得了,咱们爷俩开饭吧。” “江一,拿两个杯子来,我陪老爷子喝点小酒。” 江民锋几杯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小天啊,你快二十七岁的人了,有些事情是该收敛一下了。晓小是个好孩子,你别辜负了她。“ “放心。” “我如何能放心?” 江民锋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搁。 “你别以我外公老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最近这几个月,天天夜不归宿。” “她来告状了?”江榕天一怔。 “她要是告状倒好了,就因为这孩子什么都不说,才让人心疼。” 江榕天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眉宇间含了一抹愁绪。 “还有,夏家的那个女人,你给我离远点。” “老爷子,她到底给我生了个孩子,我必须……” “放屁,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是你的。” “她给孩子验过DNA,上面白纸黑字,确实是我的。” “我说是你的才是你的,我说不是你的,她就是验了再多的A,也不是我江家的孩子,也休想进我江家的门。” 江榕天头痛的看着他,绵柔幽长的酒,入口都成了苦涩。 …… 所谓的老规矩,其实是一家老字号的面馆。两人但凡回来,必要去吃上一口。 一碗面下肚,程晓小满意的打了个饱隔,由衷感慨,“还是家乡的面好吃。汤好,面好,浇头好。” 叶风启起身,付了钱,替她把围巾裹好:“陪我散会步,一晃这城市又是半年没见了。” 霓虹灯下,行人匆匆。 叶风启侧着头,有些心疼的看着晓小如水雾般的双眸,叹道:“如果他一直这样拖着,你准备怎么办?” 程晓小无力低下脑袋,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脑海中往日岁月呈现,一幕幕,一段段。 …… 外婆去世后,叶家巨额财富都由她和风启继承。程家众人虎视眈眈,她和风启寸步难行。 江老爷子得知后,力排众议,两个月后就在B市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程晓小嫁入江家,程家人拿她无可奈何,只能对着那些财产咽口水。 新婚之夜,几乎陌生的两个人同睡一张床,一个醉得不醒人事,一个睁着眼睛到天亮。 程晓小敏感的体会到,那个有着雕刻般脸庞,小山般魁梧高大的男子,其实心里对她并无半分喜爱。 正文 第四章 给你戴绿帽子 程晓小苦笑连连。 两年了,他们同床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把她搂在怀里,跨下的坚硬一柱如山,他宁可忍着,也不愿意碰触她。 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能打击一个女人的自信心。 再后来,江榕天的青梅竹马——夏语,从欧洲回来,顺势带回来了她们的孩子。从此后,江榕天对她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直接彻夜不归了。二人的关系一落千丈。 两年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她就像一个孤寂的守望者,守着那幢从来都没有温柔的空房子。 期盼,等待,失望,从起点到原点,周而复始 叶风启见她不语,眼中闪过浓浓的心疼。 “晓小,我如今在珠宝这一行,也算干出了点明堂。程家再想拿捏,窥视,也未必能心想事成。所以,你心里如何想的,只管去做。一切有我。” 程晓小背过身,将眼泪逼进眼眶。 “阿启,我看不明白他这个人。明明心里厌弃,却拖着不肯放手,明明不屑一顾,却在外人面前装着深情。阿启,我很累,真的很累。” 叶风启轻轻的将晓小搂进怀里,低声道:“晓小,从来没有潇洒快活的人生,没有人能逃脱生活的樊笼,累了,就把担子放下来,想哭,就到哥怀里哭。别委屈了自己。” “风启哥……”程晓小眼中弥漫出泪,哽咽着将头埋在叶风启的怀里。 虽然他年长晓小两岁,可从小两人就直呼其名。若非晓小伤心到极至,不会唤他哥。 叶风启幽幽一叹,轻轻拍打晓小的后背。 人来人往的雨夜里,无人注意街角一处相拥着的两人。 …… “外公,你喊小天吃饭,居然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外公你偏心啊!” 说话间,一个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在江榕天的对面坐下,顺势递了个只有两人能意会的眼神。 来人是江榕天的表弟,朱氏集团的总裁朱泽宇。两人从小一起长到大,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 “你小子,一天到晚跟三流女明星混在一起,今天怎么会有空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江老爷子嘴上这样说,手上却招呼下人拿碗筷。 朱泽宇嬉皮笑脸的凑近了:“瞧外公这话说的,我人虽没到,心却无时无刻不在外公这里。外公,最近气色不错。” “别贫,你妈呢?” “我妈一下午,连着两台手术,现在还没下来。外公,我敬你一杯。” 老爷子光顾着和外孙子喝酒,没有看到江榕天长长松出一口气 …… 老爷子吃完饭必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溜弯。等他离开,朱泽宇替江榕天点了支根。 “巴巴的把我叫来什么事,老子我刚把欢欢的衣裳脱一半。” 朱泽宇咂着嘴,一脸惋惜,“这女人的身材还真是不错,前凸后翘。” 江榕天慵懒的喝了口茶:“晓小提出离婚了,我没去。这个月的第二回了。” 朱泽宇挑起眉头:“她脑子是不是抽了,居然敢跟你提离婚,不会是因为夏语的事吧。” 江榕天抖了抖烟灰,沉默不语。 朱泽宇正要说话,江榕天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听了几秒,脸色大变。 “什么事?” “晓小回S市了。” “那又怎样?” “是和叶风启一起回的。” “我擦,这女人居然水性扬花,敢给你戴绿帽子。” 江榕天把烟踩在脚底:“送我去机场?” “做什么,你不会去找她吧?” “正是要去找她!” 朱泽宇一把拉住:“你疯了,明天美国那边要来人,你怎么走得开。” 江榕天身体明显一顿,及时隐去了眼中的怒火,划开了手机。 还没翻出电话号码,手机又响了。 “小天,是我,夏语。”柔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念念怎么了?”江榕天心中一紧。 “念念很好,只是家里出了点事,我没时间陪着他。你替我看会孩子,好不好。” “什么事?” “鬼子他……被记者堵在了酒店里。” 正文 第五章 老子办了她 江榕天的脚像被什么钉在了地面上。 他背过手机骂了句粗话,放柔了声音:“你别急,我和小宇在一起。你陪着念念,这事我们来处理。” “什么事?”朱泽宇凑了上去。 “鬼子被狗仔堵在了酒店。” “妈蛋!” 朱泽宇一弹烟头,飞快的打开车门。江榕天没有半分犹豫,坐了进去。 …… 因为来的匆忙,老宅没有清扫,叶风启在临街的五星酒店开了两间房。 叶风启把晓小送到门口,见她一脸疲惫,叮嘱了两句,走到了隔壁。 程晓小把自己摊倒在大床上,打开手机,按下开机键,看了看未接来电和短信,空空如也,心中涌上失望。 果然是忙着一家三口团聚,哪里还会想到她。 程晓小把手机随手一扔,从酒柜里找出一瓶红酒,拎了两个杯子到隔壁。 叶风启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温和的笑了笑:“怎么,想喝酒了。” “嗯。” “不醉不归如何?” “奉陪到底!” 叶风启看了看年份,笑道:“到了家乡,还喝什么红酒,我让酒店送一坛米酒来。” 程晓小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笑道:“一坛怎么够,最少两坛。” “你等着!” …… 江南的米酒,口感香甜,却后劲十足,饶是两人从小在南边长大,半坛下去,已有六七分醉。 程晓小不胜酒力,喝到最后,人已趴在床边蜷缩成一团,昏昏入睡。 打成震动的手机,拼命的闪着光,叶启风醉眼朦胧的划开。 “启风,晓小在吗?” “思雨,她喝多了。” “启风,你听我说,明天别让晓小看报纸。” “出了什么事?” “江榕天那个混蛋,他娘的跟个男人开房,被狗仔拍到,把狗仔打断了两根肋骨。” 那话那头的人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嗓门扯得巨大。 叶启风酒醒一半,瞧了瞧倚在床边的人,脚步踉跄着去卫生间接电话。 程晓小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眼泪顺着脸颊划嘴唇边。 苦涩难当! …… 酒店豪华的长廊里。 沙思雨一身警服,英姿飒爽的走到江榕天面前,浓重的酒气熏得她皱了皱眉,眼中尽是不屑。 叶奶奶眼睛瞎了才替晓小找了这样个货色。 “江总,好好保重身体啊,要注意安全,别临了把自个赔了进去。” 江榕天把手插到裤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身上带着隐隐的怒气。 江南女人的个子从来都是小巧玲珑,这个沙思雨偏偏高出晓小一个头,半点女人味也没有。 “哟,沙警官,火气怎么这么大,谁惹了你啊!” 朱泽宇倚在门上,似笑非笑的抱胸看着她。 沙思雨目光锐利的看他一眼,懒得理会这些公子哥,转身就走。 一个玩男人,一个玩明星,一丘之貉,有钱的男人,没个好东西。 一条胳膊横在她面前,沙思雨斜眼看着:“怎么着江总,是打算袭警呢,还是打算跟我回去喝杯茶。” “晓小是不是跟叶风启回了S市。”江榕天冷冷的看着她。 “江总,你有这个闲功夫,还是关心一下明天的头版头条比较好。” 沙思雨故意往江容天微翘的臀部看了一眼:“秋天的菊花居然开到冬天,真是见了鬼了!” 说罢,也不去理会身后两人错愕的表情,一把推开横在身前的手,大声道:“陈大,可以收队了。” 朱泽宇一拳打在墙上:“这个嚣张的女人,早晚一天,老子办了她。” 江榕天冷笑:“打又打不过,喝又喝不过,怎么办了她?” 朱泽宇一愣,脸顿时耷拉下来。 正文 第六章 他怎么来了 江南冬天的清晨,带着朦朦的雾气。 程晓小忽然醒来,感觉头痛欲裂,鼻子似乎有些不通。她把睡衣拢了拢,去敲叶风启的门。 叶风启早已穿戴整齐。 “怎么这么早?” “头痛的厉害,有没有感冒药?” “走得匆忙,没带。我到药店给你买。陈阿婆的豆浆油条给你带一碗?” 程晓小笑道:“正馋这一口呢。” “等着!”叶风启拿了件外套就着。 “阿启。” 程晓小忽然唤住他:“把你房间的房卡给我。” “做什么?” “我房间的淋浴出水太小,我在你那里冲把澡。” 叶风启没有多想,丢下房卡就走。 程晓小目送他进了电梯,转身去了叶风启的房间,四下看了看后,从枕头下找出一份报纸。 翻开娱乐面,标题醒目——江氏集团总裁与艺校男生开房,并配以巨幅照片。 照片上的江榕天一脸坦然,身后跟着的清秀男子则满脸惊恐。 程晓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怪不得他极少碰她,原来他现在喜欢的是男人。 怪不得他对离婚推三阻四,要是没了她这个挡箭牌,他要如何对世人交待。 …… “小姐,程晓小住几号房。”江榕天一脸疲惫。 “对不起先生,客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清秀的前台小姐一口吴侬软语。 江榕天深冷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掏出手机:“我是她老公。这是我们的结婚照片。” 前台小姐被那目光惊慑,忙低头查了查电脑:“程晓小住1311号房,同来的叶生生住1313号房。” 希望这位冷俊的男子可别产生什么误会,前台小姐心里嘀咕。 …… 程晓小把报纸放回枕头底下。 既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就不知道吧。糊里糊涂的,日子才会好过。 程晓小拔下房卡,把门关上,一转身愣住了。 他怎么来了? 同时愣住的还有江榕天,他迅速抬头看了看房号,眼眸顿时冷凝。 程晓小愣了两秒,想着那照片上清秀的男子,胃起泛起恶心,移开了目光。 孰不知这副模样落在江榕天的眼里,显然她是做贼心虚,心底的怒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连夜处理好鬼子的事,丢下了怒意滔天的夏家人,说服美国人改期,他甚至连处理照片的时间都没有,巴巴的赶飞机过来。 结果他的妻子居然穿着睡衣,从别人房间里走出来,还一副嫌弃他的样子。 江榕天强忍怒意,沉声道:“开门!” 程晓小浮上一抹冷笑。 一个在外头偷腥的男人,居然说话还如此理直气壮,不觉得可笑了点吗? 两人僵持了片刻,程晓小见长廊里继续有人出门,只好开门进去。 江榕天反手把门关上,一把拉过她,按在门上。 “放开!” 话未说完,声音全数被男人封在了口里。舌尖长驱直入,肆意的纠缠着她的。 “唔……”程晓小奋力推开,奈何男人身子像一座山,岿然不动。 程晓小自有的傲骨让她心一横,贝齿猛的一咬,腥甜的血液在唇齿间涣散。 江榕天被彻底激动,这个小女人居然敢咬他,眼眸中寒光闪过,翻滚着波涛。 他将程晓小的手禁锢,一把扯开女人的睡袍。长长的睡袍下,是一层薄薄的真丝低胸睡衣。 程晓小的身体虽然娇小,却不可思议的凹凸有致,一身肌肤嫩若婴儿,白的令人眩目。江榕天瞬间有了渴望。 程晓小见他眼中有欲望,抬起腿踢过去。 江榕天也不闪躲。 他知道程晓小有多少力道,这样的力道在他看来,不过是挠个痒痒。 压抑的声音中带着玩味:“才和情人春宵一度,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劲,看来叶风启还没有把你累够。” “江榕天,你这个混蛋。” “既然你骂我混蛋,那我不做点混蛋的事,岂不是对不起这个称呼。” 他唇角勾起阴沉的冷笑,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往床上一扔。 正文 第七章 第七章 你是个混蛋 巨大的身形覆盖上去,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程晓小哪里还能动弹半分。 一只手钳住了女人纤细的腕骨,一只手撕开了薄薄的睡裙。 “江榕天,你想干什么?”程晓小感觉身上一凉,奋力挣扎。 “和自己的老婆,晨起做做运动。” 程晓小浑身起了寒颤,拼命挣扎。 “江榕天,你放开我,放开我。” “程晓小,我是你的丈夫,有些义务是妻子一定要尽的。”江榕天目光阴沉愠怒的瞪着她,手指用力的钳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动弹。 “你……混蛋……放开我!” 她的抗拒让他的怒火一再高升。他已经被暴怒淹没了理智。 强烈的撕裂感令晓小痛不可挡,她惨叫一声,颓然停止了挣扎,把头歪向了一边,死死的咬住了牙关,眼泪顺着眼角落在床单上,瞬间没了踪影。 江榕天看到了晓小嘴角的一抹红色,他心底骤然一痛,她受不住的…… 许久。 程晓小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像一个支离破碎的娃娃,没有一丝生机。 江榕天只看一眼,把门一摔,进了浴室。 房门这头,江榕天坐在浴缸上,点了一根烟,烟火明灭之间,如海的星眸里闪过悔意,也不知刚刚伤了她没有…… 房门那头,程晓小拉过被子,盖住了满是青紫的身体,慢慢的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时间一分分流逝,许久,江榕天穿戴整齐,走到床前,默默的看了几眼。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摔门而出。 …… 门一开,就看见叶风启脸上带着一抹痛色,立在门口,显然,房里的一切他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对视一眼,电光闪烁之间,各有波涛涌出。 叶风启冷笑道:“江榕天,你就是个混蛋。” 江榕天桀骜一笑:“谢谢夸奖,我会把混蛋这两个字,做到淋漓尽致。” 叶风启把手上的东西一扔,拳头挥了出去。 江榕天不避不让,硬生生的挨了一拳,舌头舔了舔了嘴角的血腥,冷冷道:“这一拳,我让你。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黑色大衣一动,人已大步离去。 …… 浴室里,水声沙沙。 程晓小站在花酒下面,清洗男人留下的痕迹。结婚以来,这还是头一回。往日她只要皱皱眉头,他就会停止所有的动作。 如今最后一层的遮羞布已拉开,那么是不是代表这段婚姻实实在在的,可以结束了。 镜子里的女子脸色苍白,黑眸明亮,楚楚动人。程晓小艰难的扯出个笑。 这世道,除了生死无大事。就算看在这两年他替她将程家的风雨,挡在身后,这样的付出也应该。 程晓小莞尔一笑,特意涂了口红在唇上,打扮得漂漂亮亮,打开了房门。 “阿启,我们去奶奶坟上吧。” 叶风启已在门外站了近两个小时,他将烟踩在脚底,极时的隐去了担心。 “好,先把药吃了。” 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颤抖。 正文 第八章 好久不见 外婆的坟,在S市郊区的功德园里。方寸之间,便是人这辈子最后的容身之处。 两人点了香烛,烧了冥纸,神色肃然。 程晓小见石碑旁长了几株杂草,想要去拔。 “动别,我来!”叶风启拦住。 程晓小轻轻“嗯”了一声,忽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抬眼去瞧,五十米开外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冷冷的看着她。 程晓小看清那人,微微颔首。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在这个地方,也能遇到金家人。 那人与身边的黑衣女子交待几句,向她走来。 “嫂子!” 来人是江榕天同父异母的弟弟金浩。 江老爷子膝下只有两个女儿。 婆婆江水天嫁到金家,这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两年,就以离异收场。 江水天带着年仅半岁的儿子回了江家生活,并将儿子改姓江,入了江家一脉。江水天数年前因患癌症去世。 公公金振豪半年后再婚,与妻子谢美君生下儿子金浩。 金振豪的父亲金家老爷子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程晓小常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他。 程晓小客套的笑了笑:“金浩,你怎么来了?” 金浩低头看了程晓小一眼,把目光落在叶风启的身上:“陪朋友来看望亲人。这位是……” “介绍一下,这是叶风启,是我奶奶的孙子。风启,这位是金浩,金氏集团总裁。” 叶风启和伸过来的手握了握。 “不好意思,手刚拔了草,有点脏。金总,幸会!” “风启,叫我金浩就可以了。” 这样亲热的称呼,让叶风启心里一紧,迅速拿眼睛去看程晓小。 金浩只当没看见,笑道:“我哥呢,他怎么没跟你来?” 程晓小眼里闪过慌忙,掩饰说:“他正好在忙,外婆的忌日来不了,我和阿启来就够了。你朋友在等你,快过去吧。” 金浩身形笔挺,一动未动,依旧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嫂子,既然遇上了,一道吃个饭吧。你和哥很久没有回家了。我下午就回B市了。” 程晓小正要出言拒绝,金浩已转过身,实实在在的鞠了三个躬。 这样一来,程晓小拒绝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叶风启和她十几年同住一个屋檐,自然清楚她的想法,心想着由他来拒绝应该比较好些。 谁知金浩忽然出声。 “风启,我们公司正好要采购一批珠宝玉器,送给客户。量不算太大,两千份。饭桌上我们边吃边聊,你看怎么样?” 两千份,好大的手笔。叶风启深吸一口气,笑笑不置一词。 倒是程晓小爽快道:“也好,只是在的家乡,这顿饭该由我请。” “嫂子肯赏光,谁请都一样。” 金浩的声音优雅至极,英俊的脸庞英气逼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贵气。 如果说江榕天是黑暗中的一只豹子,那么金浩绝对是森林的王者。程晓小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 S市最豪华的餐厅,藏身在古朴典雅的园林里,低调的令人乍舌。 程晓小在这城市生活了近二十年,却还是头一回来。等四人坐定,她才发现金浩的女伴,居然是当前炙手可热的明星安子非。 安子非以偶像剧出名,听说家境优渥,在娱乐圈不喜欢应酬,有冷美人之称。 一顿饭下来,不仅宾客尽欢。翠玉轩还做成了一笔近五千万的生意。光金浩给安子非定下的那套首饰,就值两千万。 程晓小见安子非高兴的把自己挂在了金浩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男人果然只有征服了金钱,才能征服女人。冷美人也不过如此。 程晓小不愿和金家人有过多的接触,一结束,就与叶风启两人告辞而去。 她所不知道的是,等她离去后,金浩一把推开怀里的安子非,掏出手机走到外头拨了个电话。 “哥,好久不见!”邪魅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江榕天刚下飞机,接到金浩的电话,有些吃惊。 “什么事?” “兄弟之间问候一下,哥,不用那么冷淡吧。” 江榕天看了看四周,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说吧,什么事?” 电话里好听的声音继续传出,“哥,你猜我刚刚遇到了谁?你一定猜不出来,我遇到了嫂子,对了,她身边还有个护花使者叶风启。” 一道犀利的冷芒从眼中划过,江榕天浑身一僵,无法动弹。 正文 第九章 外面彩旗飘飘 江榕天隐隐觉得不对。 “你想做什么?” “哥,别紧张,我什么也没做。我给嫂子的外婆鞠了三个躬,她就请我吃了顿饭,顺便和叶风启做了笔买卖。” 这一刻,江榕天充满了阎罗般阴狠的光芒。 “金浩,我警告你,离程晓小远一点,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哥,这话说的,做兄弟的就有点听不懂。嫂子请我吃……” “你最好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江榕天冷冷打断,按下了结束键,大步流星的走出机场。 金浩放下手机,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空气里,有潮气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就像江南的女人一样,轻言细语,婀娜多姿,芬香馥郁。 江榕天——你的话,我从来都记在心上;我的话,你最好也深埋心里。 你所喜欢的,我必将夺走; 你所挚爱的,我必将毁去。 …… 机场门口,朱泽宇斜靠在卡宴车前,正在打电话和人调情。 见江榕天出来,迎上去埋怨道:“怎么晚点这么长时间,老子都等半天了,美国人快到了,你再不出来,老子都恨不得拿高射炮把你射下来。” 江榕天绷着脸吐出两个字:“开车!” 朱泽宇见他脸色不对,忙点火,油门一踩,车子飞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脸色难看的像个鬼。” 江榕天把头往后靠了靠,缓缓闭上了眼睛:“替我查一下,金浩到S市去做什么。” 朱泽宇一惊,瞬间变了脸色:“金浩也在S市?” “而且两人还遇上了。”江榕天接话。 “我擦!” 朱泽宇懊恼的一拍方向盘:“你是担心金浩故意去的S市?” 江榕天猛的把眼睛睁开:“最好不是故意,要不然……” 朱泽宇见江榕天话说一半,就没了下文,猛踩一脚油门,咬牙切齿道:“小天,这小子……真他娘的有种!” …… 程晓小从S市回来,已是五天后。要不是翠玉轩有事,她和阿启都不想回来。 飞机一落地,打开手机,都是沙思雨打来的未接来电,他的丈夫连个短信也没有。仿佛她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 程晓小心中一痛,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朱风启强笑说:“这小妮子等得不奈烦了。” 叶风启点头:“她这个性子,也不知将来谁能忍得了。” 话音未落,一个高挑艳丽的女子向她扑过来。 “晓小,阿启,你们总算回来了。” 程晓小柔声道:“等急了吧,伯父伯母给你带了好吃的,回头给你。” 沙思雨一把拎过叶风启手上的行礼包,趁机朝他递了个眼色,笑道:“走,上车再说,我在大公馆定了包间,替你们接风洗尘。” 叶风启嘴角微扬,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程晓小光顾着跟沙思雨说话,似乎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的交流。 程晓小和沙思雨的交情从幼儿园起,一路小学,中学,大学,两人好得能共用一块毛巾。 小小考取了B市的一所名牌大学,思雨跟着一道去了B市,读了公安大学。 四年毕业后,晓小去中学教书,思雨则由她的爸爸走了关系,留在了B市的刑警大队。 三人走出机场,叶风启接了个电话,称公司有事匆匆拦了辆的士离去。 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二人,沙思雨浑不在意,把晓小的行李般到了后备箱。 从机场到市区,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一个小时。晓小一坐到车上,想到早晚要回到那幢空宅子,话就少了下来。 沙思雨侧过脸看了她几回,终是忍不住问:“晓小,你和江榕天这样拖着也不好。他都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了,你还替他独守空房,这不公平。” “我已经在民政局等了他两回,回回他都借故不来,你让我怎么办?” “这个混蛋,他就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钱人都是这个德性,听得老娘我一肚子火。” 沙思雨咬牙切齿。 正文 第十章 你打算再用强 程晓小脸色一暗,目光向车窗外看去。 路旁巨幅广告牌上,一家三口相拥而笑,那是江天集团这一季的广告宗旨——家是个让人温暖的地方。 程晓小嘴角浮上冷笑。在她看来,除了与外婆的那幢老宅外,这世上已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温暖的地方。 “晓小,再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今年打算在哪里过?”沙思雨岔开了话题。 程晓小笑笑:“还没想好,你呢?” “我肯定是要回S市的,今年过年再不回去,老爸,老妈非吃了我不可。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大过年的,我去你那里算怎么回事,再说还有启风呢?” “得了,要不你们两个在京城一起过吧。” “到时候再看吧。老爷子那头总是要陪陪的。” 程晓小由衷笑道:“我要不回去,老爷子也非吃了我不可。” 沙思雨拨了拨额头的碎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恰好手机响了,她戴上耳机说了几句,转过脸笑道:“晓小,局里有几个哥们想来蹭饭,你答应不答应?” “我没问题啊,你只要不心疼钱包。” “切!不还有你吗?” 沙思雨嗤笑着对电话那头说了地址,包间号,扯了耳机,笑道:“都是一群狼。一听说有你,都发出狼的嚎叫了。” 程晓小捂着嘴轻笑。 “晓小,说正经的。回头你真离了,我就在局里替你找个靠谱的,除了钱以外,绝对比那江榕天好上百倍。” 沙思雨得意的吹了声口哨,却未曾发现程晓小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 深夜,程晓小一身疲惫回到家,打开客厅的大灯,吓了一跳。江榕天独自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红酒,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程晓小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十点半,往常这个时候,他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娱乐场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几点的飞机?”俊郎的眉宇间闪过不耐。 程晓小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下午的飞机。”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晚上和思雨聚了聚。” “就你们两个?” “还有她们队里的几个小伙子。” 一问一答,没有任何累赘的回答,冰冷的如同地上的磁砖。 程晓小面对江榕天的盘查蹙起秀眉。这个男人向来是强势的,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灯点的事,他做得出来。 她绕过沙发,径直上楼,高大的身形已挡住了她的去路。 晓小一惊,连连后退数步,脚没踩稳,身子直往后仰。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被男人搂在怀里。 那一日下身撕烈的疼痛浮现在脑海,晓小身子一僵,心里眼里都是警觉。 江榕天清楚看到女人眼里的防备,胸口一痛:“你怕我?” 程晓小扬了扬下巴,唇边含着一丝嘲讽,不答反问:“你打算再用强一次?” 直击中江榕天的痛处。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本事,看着柔柔弱弱,关键时候却总能给人以致命一击。 江榕天深感无力,猛的将她扶正,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 齿贝用力咬了咬嘴唇,有些疼。程晓小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眼里盈着的泪,始终倔犟的没有落下。 刚刚在他怀里,PuredistanceI的香水丝丝扑鼻,那是夏语的最爱,华贵奢侈美丽是此香的特色。正如同她这个人一样,高高在上,令人仰目。 …… 江榕天走到庭院,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就觉嘴里没味。 今天他查到她回来的航班,特意推掉了几个应酬,抽空去看了下念念,就早早的在家里等她。他想跟她谈谈,想告诉她那天的事,他很抱歉。 哪里知道,他饿着肚子等了近三个小时,她才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 手机震动,江榕天掏出来,是朱泽宇的。 “什么事?” “小天,我在君天会所,你过来下,帮我应酬个人。” “谁?” “来了就知道了,这人老子搞不定,只有你能行。这事你要能拿下,利润咱们对半分。” 江榕天仰头看看,卧房里窗帘已经落下,透出晕暗的灯光,星星点点的,让要觉得安心。 江榕天犹豫不绝。 “小天,你倒是说句话啊!” “半个小时到!”江榕天把香烟弹出去。 …… 第十一章唯一多余的人 程晓小掀起窗帘一角,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眸色微凉。 两年来,这样的一幕屡见不鲜。就算是他在她身体里,只要电话一响,他就能抽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那个有着先天心脏病的小男孩,时刻牵动着他的心,当然,还有男孩的母亲。 程晓小摔了帘子,将自己浸泡在浴缸里。半个小时候,她喝了两杯红酒,一阵疲倦袭来,安然入眠。 …… 半夜迷迷糊糊间,手机不停的闪烁振动,程晓小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 振动仍在继续,程晓小摸索着划开。 “谁啊?” “程晓小,小天在吗,你让他接个电话。” “夏小姐,江榕天不在,有什么急事请你直接打他电话。” 程晓小瞬间没了睡意,小三半夜打电话给正室,让正室帮忙找男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转念一想,人家夏语十几岁时,就俘获了江榕天的心,谁先三,谁后三还说不定。 “程晓小,你有没有同情心,念念发着高烧,哭着喊着要爸爸,我不过是让你叫醒一下小天,你何必推三阻四。” “夏小姐,我再说一遍,江榕天不在。有什么急事,你打电话给他。” “程晓小,小天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难得的几次关机,都是跟你在一起。求求你别这么冷血好吗,孩子身体不好,又发着高烧,他只想找爸爸。” 冷血? 程晓小正要反唇相讥,电话那头传来了念念的大哭声,所有还击的言语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尽数咽下。 “夏小姐,他真的不在。” 电话那头的人不依不饶:“程晓小,你拦着他们父子俩见面,念念要是出了点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程晓小无力的垂下了肩。 快两年了,自从夏语带着孩子回国后,只要找不到江榕天,总会把电话打到她手机上,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仿佛是她把江榕天藏了起来,破坏他们父子的感情。 “喂……程晓小……喂……” 她累了,这样的生活程晓小按下关机键,将头埋在膝上,默默垂泪。 江家与夏家的渊源来源于朱家。 当年江榕天的小姨江水陵,替朱家长子朱宏平动过一次手术,朱宏平对她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终于抱得美人归。 朱宏平的的妹妹朱宏安是夏家的儿媳,生下一双儿女,夏语是她的长女。 江榕天的母亲去世的早,小时候由江水陵一手带大,所以跟夏家非常熟悉。他和夏语可谓是青梅竹马。 两人自青春懵懂时就相互爱恋,随后一同留学德国。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分手,江榕天回国,接管了江天集团,与夏语藕断丝连,经常来往于两国之间。 再后来,江榕天奉江老爷子的命令,娶了她程晓小。一年后,夏语带着年仅二岁的孩子夏念榕回国,于是就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是这个局面里,唯一多余的人。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程晓小,我求求你,替我找一下小天,你就当可怜可怜念念,他是小天的骨肉啊……他发着高烧……你怎么忍心?” 夏语凄厉且无助的声音,让程晓小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个罪魁祸首,该下十八层地狱, 她咬了咬牙,终是吐出了三个字:“我去找!” …… 程晓小开着车子驶出小区门时,才发现B市这么大,她要到哪里去找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夜晚路上的车辆已十分稀少,道路两边的风景不断倒退,江榕天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的状态,程晓小漫无目的。 拐弯处有警车,车速慢了下来。 一个年轻的交警将她拦下,警了个礼。 “小姐,查酒驾,对着它吹口的气。” 程晓小生平头一回被查,懵懵懂懂的照着警察的话去做。 “对不起小姐,你酒精含量达到30%,涉嫌酒驾,请熄火,下车配合调查。” “酒驾?” 程晓小后知后觉。她竟然忘了临睡前,喝过两杯红酒。 “这位警察,我不是故意要酒驾的,孩子生病找爸爸,他爸爸电话关机了,我没办法才……” “小姐,别找什么借口,下车!” “这……警察同志……我” 程晓小急得连说话声音都带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