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胎没投好   当江然拥有了婴儿的身体,又听了几个月的人话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情:这胎没投好。   没有人为自己的出生感到高兴。整个家里头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奶奶,一个妈妈。爷爷去世已有一二十年,爸爸不知道是谁。母亲长得特别漂亮,去外面打了几年工。未婚先孕,却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说白一点,这孩子就是个野种。   但江然特别讨厌这个词。他上辈子就没爹没娘。在这和平年代,他一生下来又没爹,关键整个村子里就他没爹。牙咬掉了只能往肚里吞,这怨不得别人。   更让人伤心的是他三个月就给断了奶。母亲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言细语,带着虚弱的身子又去外面打工了。而且以后,就一年回来看一回。这会真是彻底没爹没娘了!   奶奶给自己取了个特别有意思的名字——江皓然。江然特喜欢,比前世的名字就中间多出了一个字,你说巧不巧?   江然急急忙忙投胎的地方是在低矮山坡上的一个小村庄。这个村的名字叫高山岭村,而这个村所在的镇叫穷山沟镇。取名字的人要不要这么实诚。不过这个镇真的很穷。而高山岭村又是镇上出了名的穷村。   虽说穷,但他家的房子很大,得有两三百平米。是有了上百年历史的老房子,也算村里最旧的房子。不过这房子却是杠杠的。结实大块的黄泥砖,厚实的青瓦,粗大的实木柱子。屋顶的屋角还造出了龙、狮子等动物的形状来。   房屋的构造也比较奇特,中间设有方形的天井,长条的天井,还有水沟。水沟是伴着天井设立的,有的地方,水沟上会用石块搭一个小桥,供人通过。总之,这种结构和北京的四合院也是有得一拼的。   奶奶说,这以前是村里地主住的房子。除了主厅的大房子,那些相连着的一小片一小片的房子估计是二房三房四房住的吧?   但是现在这么大片的房子只剩江皓然和奶奶住了。与其说住了,不如说守着。因为他们只住了靠院子的三四间屋子。   稍微有点钱的人都自立出去了,重新造土培房,都是几间合为一体的现代房子。只有江皓然家这种实在没有能力的人家才会赖在老房子里。   外人都说老房子阴气太重,对住着的人不好。想想江皓然家的命运,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过老房子的阴气再重,和江皓然上千年的魂魄阴气比起来,算个屁。江皓然一来,这户人家要转运了。   话说江皓然三个月就给断了奶、水,真是饿得慌。牙都没长几颗,很多食物都吃不得。奶奶只能把淘米水煮煮,让他当奶喝。有时候,村里有涨奶的妇人,就去讨点来。人家见这孩子命苦,也是会给的。   另外,奶奶还养着两只老母鸡,隔三差五地下个蛋,奶奶哪舍得吃一口,都给自己孙子吃了。   就这样奶奶拉扯着江皓然长大,总算没饿死。   转眼,江皓然三四岁了,面黄肌瘦,衣服都是从别人讨来的。因为实在是太瘦,穿着会漏风,奶奶又给他把衣服改了又改。奶奶改衣服的手艺实在是太差,一点样子都没有。加上这个年纪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江皓然到处玩,到处滚。每天衣服脏得不行,灰头垢脸。村里人都叫他‘乞丐狼崽子’。这点,江皓然认,本来就这样。再说别人叫叫,又不会少块肉。   不过,他都是独自一人玩,也觉得很快乐。自己是高智商的勇敢之士,和那些两三岁的小屁孩实在没有共同语言。另一方面,也没有大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和他玩。   他觉得别的小孩玩的游戏都很傻蛋,总之,没有一样是他看得上的。但是,有一次除外。   五六个小孩围在一个十平米的小水池边吐口水,吐完口水,大家都哈哈大笑一番。这些人有和他同龄的,也有比他大的。因为他长期营养不良,里面最矮的那个都比他足足高了半个头。   吐口水有那么好笑吗?真是幼稚。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吐口水能让人这么好笑,看起来也不像装的。   于是他轻轻走了过去,没有让任何一位小孩察觉。   一个看起来很胖,不灵活的男孩子又一次朝水池里吐了很大一口口水。江皓然知道这人的诨名叫“土狗”。   土狗吐完口水后,全部人都盯着水池里看,过了一会,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土狗看起来很得意,他不停地叫道:“我赢了,我赢了。”   江皓然不明白,也朝水池里吐了一口很大的口水。   “咚!”   这一吐,五六个小孩都注意到他了。   “乞丐狼崽子,谁让你吐的?”最高个的男孩子很凶地质问。听起来,江皓然往里面吐了口水让他很不爽。   “就是!乞丐狼崽子,把你吐的口水给我收回来。”另一个男孩装腔作势地说道,“还有,这是我们玩的地方,你以后离我们远点,你该去垃圾堆里玩!”   “等等再说,看看他的口水。”胖子土狗说道。   其他的孩子都没作声,盯着口水。   “他这口水一点油迹都没有!”土狗率先兴奋地说道,然后开口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身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笑得差点摔进水池里。   这时,江浩然才知道他们比的是谁的口水里油迹多。江浩然家这两天断油了,菜里确实是一点猪油都没,要等到奶奶今天去集市上把鸡蛋卖了,才能买点肥肉回来熬油。   “乞丐狼崽子,垃圾堆里也有点带油的炒饭,你干嘛不吃?”一男孩子取笑道。   “就是。下次,我可以从嘴巴里吐一片肉给你吃,只要你汪汪叫两声”   ……   江皓然站着不说话,愤愤地看着这群坏孩子。   “怎么?你个小野种还敢瞪我们?”最高个的男孩子走到江皓然面前,和江皓然贴得很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皓然,眼里充满了欺负人的味道,嘴巴歪向一边,样子看起来很丑陋。   江皓然一点都不怕,目光直接和他对视,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向对方射去。   高个男孩被看得很不舒服,甚至内心有那么一丝惧怕。他往后退一步,“他妈的,找死!给我打死这个野种。”   “野种”这个词刺痛了江皓然的神经,体内的力量已经聚了起来。就算他们不出手,江皓然也决定这次不会轻饶了他们。   除了最高个男孩,其他几个孩子都快速上前抱住了江皓然的身体。有的抱腿,有的抱手臂,有点抱腰,更有一个孩子直接抓住了江皓然的头发。   “怎么样?小野种”最高个男孩嚣张地说道:“只要你肯在地上乖乖给我们磕十个响头,我们就放了你。”   江皓然的眼中闪过一道邪光,黑不拉几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鼻子哼了一下,满不在意地说道:“就算你给我磕二十个响头,我也要打你个满地爪牙。”   他身体一动,马上挣脱了手臂和腿的束缚,第一招就是朝着抓住自己头发的男孩手臂砍去。江皓然的手掌瘦,肉少,就像一块铁片砸在那男孩的骨头和经络上。疼得那男孩泪水马上滚落下来,哭都哭不出声音,那男孩连忙撒了手。   反过来,江皓然的手掌是一点事都没的。他不过想教训一下这几个敢欺负自己的乳臭未干的小杂毛。当然不会下狠手,不过既然要教训就得教训得心服口服才行。 第一卷 第一章 夕阳残血   公元236年。三国鼎立之势东流而去。在司马懿的辅佐下,魏国一统天下只是时日问题。   残阳似血,西北部的一处山丘上,魏兵和蜀兵交战激烈。一阵狂风突起,在本就植被不多的地上卷起一层层尘土朝正在死拼的将士们身上砸去。   一名战士正迎着飞来的尘土,他眯缝着眼睛,还是看准了敌方战士的脖子,手里的力道丝毫没有因为漫天的泥沙减少半分。‘嚓!’脖子骨头断裂的声音,一大股鲜红的血飙了出来。   狂风呼啸,狰狞的怒笑,唱着悲戚的歌声。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另一片小树林。几匹高头大马踏踏地骑着,后面尾随着大约一千多人的小队伍。一名瘦高士兵握着长矛,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嘴唇干裂发白。   “将军!”那士兵叫喊道,人已经累得不行。   从士兵慌张赶来的神情,和毫无气势的语调,为首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已经预料到情况不妙,脸色低沉一会,随即让马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听来是寻常语调,但心里已经焦急万分。   “后面的队伍中了埋伏,加上魏兵太多,恐怕追不上来了。”士兵清楚地报告到。   “司马老贼!”这位为首将军正是军队的正将张球,他极度用力地握紧手中的长矛,眉头紧缩,恨不得分分钟把司马懿剁成肉酱。但事实上,他连司马懿的一根毫毛都够不着,怒气和郁闷由下而上,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坐在张球身后右侧匹马上的一名英俊男儿很机警地从马背上下来,扶住了吐血的张球,对身后的队伍发话:“天色已晚,就在此地扎营休息。”他不想让身后的战士们知道军中正将吐血,这会大大打击他们的斗志。   这名英俊男儿叫江然,一年前还是校尉,由于身手了得,有些谋略,现在已经是偏将军了。只可惜生得晚了些,两年前才参军,不然在三国里也能算得上个人物。   此时,天已经全黑,帐篷内三个人在紧急商榷着。一名是正将张球,一名是副将马克,再加上江然。   马克开口说道,“我们那支大部队,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张球默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江然。   江然心里明白,战士们要么是交战,要么是逃跑,这种情况已经了持续两天两夜,几乎没怎么休息。而魏兵不断地实行车轮战,这都怪眼前的两名将军一开始排除江然,才会轻易中了敌方的计。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江将军,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张球认真地问,看来很重视他。   “今晚我们要做好提放,如果敌人来犯,我们可趁夜黑之际突出去。如果敌人不来犯,正好可以让士兵们休息休息。明早凌晨,待我想方法逃出去。”江然的心里已经有了好几条计策。   不是司马懿本人坐镇,要想捉住江然,是不现实的,不过前提是一切听从江然指挥。   “突什么突!”说话的是马克,“都现在的情况了,还想着突出去。江将军!!!麻烦你用脑子想想,人家3、4万精兵,我们就一千的人马,还伤的伤,你觉得还有突出去的可能性吗?还有突出去的必要吗?要我说,我们投降得了。”   这话是针对自己的,江然并没有生气。他只是不明地看着副将马克,堂堂血战沙场的男儿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马克直接指着江然,“你是单身一个,上无父母,下无子女。我可是拖家带口的,不能白白丟了性命。诸葛先生已经仙逝,蜀国无望了。魏国一统是迟早的事,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江然将目光转到张球身上,“张将军,你的意思呢?”   “诸葛先生于我有恩,若不是承蒙他的提拔,我不会有今天的位置。虽说魏国将亡了,但诸葛先生打下来的土地,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就不会轻易地让出去!”   江然其实真的无所谓的,就如马克所言,他就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也不曾受过诸葛先生的恩惠,甚至他都没见过诸葛亮。在他的世界曾经只有两个字——吃饱。   “嗯,我明白。”江然点了点头。马克只能在一旁叹息着。   帐篷的布被掀开,那名瘦高的士兵又前来报告,“将军!”   “说!”张球不慌不忙回道,他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魏兵把我们四面包围了,还举着火把……”   听得江然的心立马缩紧。   “但是,他们说了,今晚不会杀进来,要天明再战。”瘦高士兵汇报完毕。   “魏兵又在使诈了,张将军信不得。”马克连忙说道,他心想着睡着的时候,脑袋和身子搬家了,这死法太冤。   江然也觉得奇怪,不带这样的。这一步太不合常理了。   “江将军,这里有封信是专门给你的。”瘦高士兵不忘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江然。   江然就觉得更怪了。他认识的人不多,从没收到过信。谁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写信,而且还能送到这里来。   江皓然快速打开了信,看起来。   ……   明日你来与我对战。——莫诺。   ……   是她?莫诺的笔迹江然认得。一时间,很多问题出现在脑海中。   张球和马克正一左一右看着信上的内容,因为他们觉得这可能也是对方使诈的一部分。   江然抬起头来对大家说,“这位莫将军和我有些交情,信得过!”   这夜,江然枕在一棵青松上,望着满天的繁星睡不着。这也许是他一生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他是堂堂男儿,杀过数不清的战士,却也会有细腻的一面。他希望自己能像宇宙中的小星星。它们热闹不孤独,它们友善,它们微笑,它们那么纯洁,就像一个个的孩子,手里没有血腥味。其实,他极度讨厌战争!   现在,他突然想自己能活下来该多好!因为那个叫‘莫诺’的名字,他希望战争能早些结束,然后他要去那个叫‘莫诺’的女医,过过平常人的日子,一天也足以。但,这是不可能的。   天明了。   开阔平坦的大地上,两军对立。   一边是上万的士兵,一边是一千的士兵。这种悬殊不用说,感觉上,魏兵直接冲过去,就能把蜀兵踩死。   司马懿竟然来了,他舒舒服服地坐在娇子里观望着蜀兵,特别是那个叫江然的人。   一名将军骑着马前进了几十米喊话道,“司马大人说了,只要你们能投降,这仗就不必打了,还会把你们编排到我们的军队中。”   “司马老贼,要是我们诸葛先生还在,轮不到你嚣张!到打就打,别耍这套诡计!”张球威风凛凛地上前大喊着。   司马懿笑了笑,要不是看在小女的份上,你今天早上的太阳都看不到。然后,他朝下面的人挥了挥手。   另一名帅气的将军上前说道,“司马将军说了,你们派出一人来,只要能打得过我,就放你们走一天,决不追击!”不过司马懿才不是这么大度的人,前两天他打下了很大一片土地,他会在对方走了一天后将抵达的几个点做上埋伏。   “对方的将军是谁?没见过。”张球向边上的人询问道,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想赢的。   “我也没见过这号将军。”说话的是马克。   “那你去和他会会。”张球对马克说,马克的身手还是可以的。虽然听得江然身手了得,但他没具体见过,不放心。更何况对方是个无名将军,估计本事不是太大。   马克特意望了望张球另一侧的江然,“听闻江将军身手不凡,还是你上吧。再说昨天那纸上不是点明要和你对战吗?”   江然当然一眼认出了那名帅气加上清秀的将军,她是个女的,叫莫诺,而且不是行军打仗的人,是个女医。江然不由担忧着,她恐怕一般的士兵都打不过吧。   “好,我去会会。”江然果断说道。   带着沉重而复杂的心情,江然骑着马上前去。   莫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半分看不出她是女儿身。“江将军,请!”   两人开始打斗,那一招一式还是挺像样的。不过江然可不会用全力。   怜香惜玉是必须的。只是江然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场对战。   司马懿甚是得意,此招妙哉!蜀兵之中,稍微能抵挡他的只有这位年轻的江将军了。可惜只是个偏将军,还没有实权。现在小女看上了他,若他能为我所用,扫平天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江然和莫诺打着打着,就被莫诺引向了一边。   “父亲,要派士兵去跟着吗?”一名将军模样的男子赶到司马懿的娇子下问。   司马懿挥了挥手,“不用。”   魏兵不动,蜀兵自然不敢动。 第一卷 第2章 和我比横   反过来,江皓然的手掌是一点事都没的。他不过想教训一下这几个敢欺负自己的乳臭未干的小杂毛。当然不会下狠手,不过既然要教训就得教训得心服口服才行。   头上的刺拔了,另外几个就更好对付了。胖子土狗从背后怀抱住江皓然的腰,他当然以为这是小case的活。不过刚才江皓然手掌一劈就让同伙嗷着撒手的事,让他不再小看这个屁轻瘦小的乞丐狼崽子。他手臂上加足了劲,咬紧了牙,有点像便秘的表情。脸上的肉叠得一层一层的。   死胖子,他这是想在江皓然腰上留下道勒痕吗?江皓然才不吃这亏,他很快有了动作。左右手一起开工,一手推一个轻拽着自己胳膊的男孩,同时伸出一条腿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大腿的男孩。这两个男孩属于队伍里面的矮小个,被江皓然手和腿上的奇力一击中,两人纷纷飞了出去,翻倒在泥地上。江皓然继续快速出手,身子强行扭了过来,换另一条腿,用膝盖拍在胖子土狗的背上。   胖子土狗本来是从后面死死抱着江皓然的腰身,此时江皓然已然挣脱他的死死环抱,整个人腾在空中,不然他的膝盖也不可能够得到土狗的背。   土狗受了痛,重重地‘啊’了一声,然后他的脸刚好撞到了江皓然另一条腿上,人跌跌撞撞地往后翻,直接掉进了水池里。   江皓然这一连贯的动作只花了两秒时间,还是在他有所保留的情况下。   刚才最嚣张的高个男孩近距离地看着这一切,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乞丐狼崽子瘦成这样,居然有这么大的神力。他的家里不是连猪油都吃不起,还有,他刚才那些招式是从哪学来的,就是少林寺天天练武的小和尚也没他这两下子。他确实看得很爽,但一想到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身上,脸色立刻吓得苍白,撒腿就没命地往村里跑去。这孩子现在是想去找大人撑腰了。   江皓然当然也反应过来了,提着腿就去追。决不能让村里的大人知道,更不能让奶奶知道。   “你给我站住!”江皓然边跑边说。   “你以为找到大人我就会怕你吗?告诉你,找到大人,我就当着他们的面,把你的腿打断。要是不找到大人,顶多是挨我一顿打。”江皓然继续说。他腿短,真要追上那个高个男孩还是有点难度。只能先说些话来麻醉他。   这话起了一点效。那男孩心里思量了一下,速度果真慢了一点下来。江皓然乘机,一咬牙,发了飙还是把高个男孩逮住了。   江皓然拉住高个男孩的衣服:“敢叫我野种,有种你现在再叫一遍。”。   高个男孩此时像霜打的茄子,当然不敢吭声了,而是有些惧怕地看着江皓然。   “给我走快点,到那边去。”江皓然发话,江皓然手推着高个男孩,顺便踢一脚。现在是让高个男孩逃,他也没胆逃了。   高个男孩此时极委屈的样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江皓然最瞧不得这样子,开口道:“你哭一声,我就抽你一巴掌。”   高个男人忍住了,愣是没哭出声来,不过样子看上去怪可怜兮兮的。江皓然不管,这是他自找的。   江皓然把高个男孩押到水池边,此时土狗已经从水池里上来了。刚才被打的四个人聚在一起,见到江皓然把他们中的老大也押出来了,更是吓得打斗,都畏惧地看着江皓然。只有胖子土狗的眼里还充满着愤怒。   看来还有人不服啊,江皓然心里想到。不过,确实是教训得不够。   江皓然腿朝高个男孩的膝盖后方一踹,高个男孩就利索地跪在了地上,还不敢反抗。江皓然两步来到了高个男孩的前面说道:“只要你乖乖给我磕二十个头,我就保证等会打轻一点。记住,磕头就行,不要磕响头,不然会被你家大人发现的。”江皓然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客气,非常友好。   高个男孩当然是不愿的。他也七八岁了,有自尊心的。现在只是惧怕而愤怒地看着江皓然,蠢在那里也不敢起来。   “不磕是不是?”江皓然带笑问道,“我不为难你,你把手掌放在地上就好。”   高个男孩还真以为江皓然发了慈悲之心,于是乖乖地把手掌放在地上。江皓然直接走过去,狠狠地对着手掌就是一踩。   “哎呦!”高个男孩痛苦地喊了一声,光听那凄惨的声音就知道有多疼了。   “不许哭!”江皓然马上说道。   高个男孩又忍住了,没敢哭出声来,泪水已经不断地往下淌了。   “那你要不要磕头?”江皓然再问。   高个男孩立马点点头,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往地上磕头,很自觉地磕一个数一个。   “一个”   “两个”   “三个”   ……   胖子土狗坐不住了,他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其他几个还是在原处一动不敢动。   “马屁股,不能给他磕头。”土狗对高个男孩说,继续道:“我娘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顺便下跪,更不能磕头。”   高个男孩不听土狗的话,继续磕头。   “十九个”   “二十个”   磕完之后,很老实地看着江皓然,等待发话。   “不错,很听话。你起来,坐到那边去。”江皓然指着另外几个孩子坐着的位置对高个男孩说。   高个男孩好像得了大赦,非常高兴。擦了擦眼泪,去那边坐着。   下一个就该轮到胖子了。江皓然顺便地问道:“你看起来好像不服?”   “我是不服,你个乞丐狼崽子,你个野种。”土狗很英勇地说,像极了好汉。   江皓然咬了咬牙,“没错!我是野种。但是猪种,你妈没告诉你吗?你老爸是马头公爷爷养的那头专门给母亲配种的公猪,对了,你应该还有很多个兄弟姐妹,你怎么不和他们玩?”   “乞丐狼崽子!”土狗被气得满脸通红,“我打死你!”   土狗握着拳头就冲了上来,看着是被气得发疯。   “好你个土狗,你说别人就说得。别人说你就说不得。”江皓然还是站在原处,并不闪躲,“嘴上说不过你,你以为打架打得过我吗?”   待土狗的拳头离自己只有1厘米远,土狗的手就动不得了。因为江皓然已经捏住了他的手臂,“怎么样?想打我脸,你来打呀你来打呀。”   土狗嘴里‘哼哼’,身上使着劲。不过就算他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拳头离江皓然的脸还是有1厘米。   “既然你不想打我的脸,那就打自己的脸吧”江皓然瘦小,身体比一般人灵活,他一下子就转了个身,然后捏着土狗手臂的手稍微一使劲,土狗的拳头就不受控制地朝自己脸上打去。   这一拳使土狗胖乎乎地脸上硬生生地出了一个深坑。   江皓然觉得这样看起来很过瘾,就伸出自己瘦小的拳头往土狗脸上赏了一拳又一拳。   几拳下来,土狗被打得有点晕了,直接摔倒在地上。   这时,江皓然干脆拿自己又脏又臭的脚踩在土狗肉呼呼的脸上,感觉还挺舒服的,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土狗,你只要说你是猪种,我不是野种。我就饶了你!”江皓然看着土狗挺惨的,就发了善心。   “你是野种,我不是猪种!”土狗大声地说。   “真有种!”江皓然嘴里赞道,脚上的力气又加了一分。   土狗的脸变了形,由于肺活量大,一呼一吸间,嘴里也吃进了不少粉尘,但他却依然没有求饶的意思,而且脸上一点哭相也没有。   江皓然觉得没劲,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只不过别人先惹了自己。若开了被人欺负的先河,以后就只有受气的份。   “这样吧”江皓然放开了踩在土狗脸上的脚,此时的脚板已经被擦得很干净了。他弯了弯腰,拧起土狗的身体,就像拧着一个小沙包,就往其余几个人身上丢去。   “告诉你们,不管我是不是野种,都不许这么说我。以后见了我得叫狼哥。不然,下次我打得更重。”   土狗的身体正好砸在那5个孩子身上,他们一起掉进了水池里。   接下来,有两个男孩想从水池里爬上来,待他们爬到一半时,江皓然又赏他们一脚,他们又掉回了水池里。   这会没人敢从水池里爬出来了。   江皓然又说:“怎么不爬上来啊?爬上来我就放你们走。”   良久,有两男孩瞅瞅了江皓然,发现江皓然没有反应,料想应该差不多了。再说,水池里的水还是比较冷的。   这两男孩开始往上爬,当他们爬到一半时,江皓然出其不意地又是一脚,“你们两个挨打得太少了。”   然后,江皓然站直了身体,双手叉在腰上,说道:“这回我说话是算话的,你们可以爬起来了。不过……”   江皓然故意停顿一下,看到水池里的人都还乖乖的,谁都没动,于是接着说:“这事,你们谁都不许说出去,不然,下场你们应该清楚。”   “好,好,我们保证不说。”   见土狗没说话,江皓然特意走到土狗边上,问道:“你呢?”   “这么丢脸的事,我才懒得说。”   “好,很好,那都起来吧。”江皓然好声地说,“如果人家问,你们的衣服怎么弄湿了,你们就说太阳太烈,想洗个澡,知道了吗?”   水池里的人都应了。   然后开始一个个爬起来。   土狗是最后一个水池里的人,江皓然向土狗伸出了一只手。   土狗犹豫了一下,还是搭在了江皓然的手上。江皓然一把把土狗拉起。   “我娘说你其实很可怜,这事是大人的错,怨不得你。我以后不那么说你了。”这是土狗的肺腑之言。   江皓然鼻子一酸,“男子汉,不说可不可怜的。” 第一卷 第二章 抬胎结缘(上)   “你怎么来了?”江然实在觉得女儿家不该到战场来。   “还不是因为你。”莫诺柔声说,有些调皮的意味,搞得像两小口在拌嘴似的,不过手上的刀枪是一刻也没停着。   江然手上赶紧回了一枪,不然真得被她戳中了。这女人,干什么事都这么认真,江然真心觉得有点累。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累表现出来,现在附近没人,江然故意露出轻松的笑容,问道,“莫大医生,你怎么跑来这里冒出将军?”   “什么冒充?”显然这话莫诺不爱听,“如果我是男儿身的话,铁定是个将军!”   “司马老贼怎么能让你上呢?不像他的作风啊。”江然嘀咕着。   “别司马老贼,司马老贼的叫,他是我亲爹。”   江然愣神,眼神中有不易察觉的害怕,“那你怎么不姓司马?”   “我随我娘姓。也幸亏这样,不然我都当不了医生了。”莫诺回道。   不过江然对莫诺当不当医生没啥兴趣,现在他只知道莫诺是司马懿的亲闺女,而且司马懿还很疼爱她,不然不会让她胡来。   “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莫诺自言自语,好像挺自豪的,“我师傅就是华佗的弟子樊阿,师祖是被曹操害死的,所以如果我姓司马,师傅不会收我为徒。”   “你爹叫你来干什么?”江然了解司马懿这个人,他可不会让亲闺女陪自己在战场上聊天。   “我……”这会说到正事上了,莫诺脸一红,顾不得那么多,把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我是来劝你投降的。我爹一直很看重你的能力,他说只要你肯投降,为魏国所用,你还是将军。而且,他还说把我许配给你。”   这是何等美事!江然望着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美艳脸庞和无比真诚热情的眼神,醉了。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来到这里,还说出这番话来,我江某是哪世修来的福分?   但江然却要负了她,“我听从正将军的意思,他是决不会投降的,所以我、不、投、降!”每说出一个字,心都在滴血。   莫诺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带着红丝,强势地哄道,“我再问一遍,你投不投降?”   “不投。”江然仍然这么说,声音里好像没了灵魂。   沉默片刻,时间和空间好像都被锁住。莫诺咬紧嘴唇,再没说一个字,无比受伤的眼神天见尤怜。她收了手术的长矛,调转马头,朝魏兵而去。   男人总有需要固执的地方,江然不后悔,却亏欠一个人,亏欠一个于自己而言有非凡意义的女人。两年前,他只是员外家买回来的一个下人。而且他已经被卖了好几次,父母是谁,兄弟姐妹何在,打小就不知。   来到这个员外家可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老员外是个大善人,对下人也相当宽厚。江然有舒服的地方睡觉,饭可以吃到饱,而且老员外家的厨子厨艺特别好。他当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吃吃。在古代社会,有钱的男子三妻四妾,五房六房,而江然这种人掰手指头想想就是打光棍的。但他没去花柳巷碰过女人,他只对吃感兴趣。   经常主动干重活,去厨房帮忙,练就了他一身好力气。而且他还不笨,知道用巧力,干活的效率很高。   不过几年下来,他挡不住成为了200多斤的大胖子。   但是好景不长,老员外死了。他的儿子当了家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然赶出门,理由是江然吃得太多了。但江然这个大胖子心里清楚。真正的原因是前几天,他撞见家主和老员外的一个小妾有染。   被赶出后,江然进入了军队。凭借使不完的大力和聪明,一年后就当上了校尉。此时,因为行军打仗的辛苦,人也瘦了下来。跟之前的大胖子判若两人,变得英俊无比,少女一见便会倾心的那种。   然而在一次作战中,为了保住主帅,他带着十几人的队伍把敌军的主力引到了另一个方向。这十几个人中只有他一人从敌军中突了出来,由于伤势太重,他骑着马晕倒在一条小河边。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莫诺女医,也就是司马懿的亲闺女救了江然一命。医生总是有着一颗包罗天下的心,特别是华佗门下的弟子,不管你是蜀兵,还是魏兵,还是吴兵,只要是伤者他们就会医治,权钱与他们没关系。   而江然一直以为莫诺只是一般的医生,更何况她还是女扮男装的打扮,只不过长得清秀些罢了。江然康复之后,意要辞别,这位江然颇有好感和感恩之情的医生,放下了她的长发。   那一刻,江然的眼都被亮瞎了。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一下子消化不了。他蠢蠢地说出几个字:“我是魏兵,我叫江然。我以后来这里找你。”,之后便骑马而去。   实话说,当时江然说‘以后来找你’,找她干什么,自己也没想好。找她报个恩,或者是给些银两,或者是干些别的事,总之他当时也想不清楚,就觉得一定要回来找到她。   回到军队后的一段时间,和莫诺相处的点点滴滴清楚地在脑海中回放。江然才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才发现这个唯一的女人对他意味着什么。于是,努力地建立军功,一年之后,就当了偏将军。这样的成绩一定会惹人嫉妒的。接下来就有了前面提到的事情。   司马懿看到自己的女儿独自回来了,看上去还挺伤心,就知道了结果。   “女儿啊,怨不得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司马懿闭了一下眼皮,然后挥了挥手,“放!”   这是为不能成为自己女婿的人准备的毒箭。难得的机会,他怎会放虎归山。   此时,江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正朝这边骑来。   莫诺看到黑影,她知道那是箭,而且对准江然的方向。   什么也没想,飞快调转马头,朝江然奔去。就连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两三根毒箭落在了莫诺后背。   莫诺从马背掉落,露出了她的长发,如一条倾斜而下的瀑布。江然从马背上飞跃下来,接住了跌落的莫诺。     第一卷 第3章 结拜兄弟   从这以后,村里的小孩子们都不叫江皓然‘乞丐狼崽子’,见到面都恭敬地叫‘狼哥’。大人们一开始很奇怪,询问为什么改叫‘狼哥’,小孩子东说说,西说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呢,就连村里的大人也改叫江皓然为‘狼哥’。   这名字,江皓然听着,心里很舒坦。为了维持‘狼哥’的高大形象,江皓然决定不能再邋里邋遢下去。以前每天早上他都顶着一堆杂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狠狠地冲上去给他两梳子,他还逃来逃去。他的脸就更是不用说了,一天洗上十次八次,也是脏得一塌糊涂,看着要作呕的。   按理他是带着记忆投胎的,从一生下来就有成人的心理,不该这么不讲究。不过有个词叫‘适应环境’,还有个词叫‘自我放弃’。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如果他有自理能力,他一定不会邋里邋遢的,曾经他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偏将军。但他只是个婴儿,大小便都拉在裤子,闻着那些臭味他无能为力,就慢慢地适应了。   然后呢?家里连温饱都成问题,奶奶更不会把他打扮成富家少爷。   久而久之,他很习惯。没有人会注意自己,没有人会受自己的影响。他如同一颗尘埃,一颗被嫌弃的尘埃。他更不会费心去讨好别人。   现在他知道那一架打得多值。出了一口恶气不算,全村上下都改叫自己‘狼哥’。   他回来了,无比风骚地回来了。   一早起床,首先给自己洗脸,整发型。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镜子是他和土狗赶集的时候在镇上捡来的大块玻璃镜。梳子是土狗从他妈那里偷拿出来的。每次梳头前,江皓然都会在头上洒点水,因为这样会更有型。   他还会自己洗衣服,把衣服放到桶里踩几脚,出清,晾晒。五分钟搞定,但这样也比以前干净多了。   不管晴天,下雨,他都吹着口哨出门。有一天,土狗说:“我觉得你现在很骚包,头发梳得这么有型不说,出门的时候还养成了吹口哨的习惯。”   江皓然凑到土狗的耳边,很响地吹了一声,说道:“你能吹得这么响吗?吹一个我听听”。   土狗惭愧地低着头,他确实吹不了这么响。而且江皓然吹口哨都吹出水平,他能用口哨唱歌。   “这不是骚包!”江皓然告诉土狗,“这是酷,有内涵,有乐趣,有品味。”   这,土狗不能理解,他觉得就是骚包。不过跟着骚包的狼哥玩也是有好处,总比跟着小乞丐玩强多了。当狼哥还是乞丐模样的时候,他只能暗地里和狼哥玩。现在狼哥骚包了,讲究了。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小孩子找他玩,村里的大人还夸狼哥长得俊俏。而且狼哥家的老房子是捉迷藏,玩游戏的好地方。   说到江皓然家的老房子,就不得不说一点邪乎的事了。   本来村里的大人知道小孩子在江皓然家的老房子里玩游戏之后,都很生气。严厉警告孩子们再也不许去那里玩了。但是小孩子哪有全都乖乖听话的,几个孩子带头偷偷摸摸地在里面玩,后来越来越多的小孩子又开始在里面玩。江皓然的奶奶是拦也拦不住。   不过,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三个小孩同一天发高烧。二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本来这也没什么的,生个小病也正常。但三个小孩一睡着,就说同样的梦话: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试想,才几岁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听说有一个小女孩是重来不说梦话的。   三个小孩发高烧持续了一个礼拜都没好。白天温度会降下来,到了晚上又自动升上去。孩子醒着的时候,也迷迷糊糊的,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认识。   村里知道一点的老人给孩子收惊,又是烧纸钱,又是半夜里往外泼饭。但小孩的情况还不见好。   这三个小孩是发烧当天都去江皓然家的老房子玩过,这点全村人都知道。奶奶有些责备自己,怪自己没拦着小孩子们。   后来,奶奶偷偷地走到二十里外找了一个老仙家,直到晚上天全黑了才回到家。当时,江皓然还担心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奶奶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狼哥,你到里面墙角落去多撒几泡尿。   江皓然愣在原处,这话也太奇怪了吧。   “你是不是害怕进去?”奶奶问,出了这样的事,村里传得很厉害,都说里面有脏东西,去不得。此时,江皓然才是个六岁的小孩,害怕可以理解。   “没,奶奶,我一点都不害怕。你进去撒尿就是。”江皓然回答,然后往老房子深处走。   “狼哥,你不要手电筒吗?”奶奶问。   “不用,我摸着进去就行!”之后,江皓然便消失在了奶奶的视线中。   这老仙家说得没错,什么邪恶的东西都得怕了他,自己这孙子是块宝,奶奶有些热泪盈眶。   果不其然,那三孩子这天晚上全都好了,又蹦又跳,跟没生病前一个样。   三孩子的病好了之后,奶奶去找老仙家的事和老仙家说的一些话也被传了出来。说江皓然是阴界霸王投胎,别说大鬼小鬼怕他,就连阎王也得让他三分。他投胎是为民造福来了,只要跟着他,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总之呢,江皓然在村里是越来越受欢迎了。以前是没有人和他玩,现在是跟屁虫一大堆,想甩也甩不掉。   不过,江皓然只和土狗最要好。   虽然村里经常有人让小孩子带个饼,带粑粑,带水果给江皓然,也有些人家会留江皓然在家里吃饭,但谁也比不过土狗。   土狗家是开小卖部的,他经常从店里拿糖果出来给江皓然吃。过时过节,还会用塑料袋包几块肉出来。过年的时候,他老妈给他买了套新衣服,他故意划破了,说破衣服他是不穿的,要不给狼哥吧?   在江皓然的童年生活里,土狗这个肉嘟嘟的小胖子,绝对是占了最大比重。两个人一起捅蜜蜂窝,一起挖蚯蚓钓鱼,一起下田捉泥鳅,一起捡螺丝,一起掰别人家的玉米烤来吃。   在江皓然七岁这年,土狗也是七岁,他比江皓然大几个月。某一天,两人决定结拜成兄弟。   他们找了一根刺,准备好一碗水,在一棵上百年的老枫树下。   “狼哥,真要用刺戳破手指吗?”土狗问,眼睛盯着手上的刺,害怕得有点发抖。   “不用刺,你用咬的也行。”江皓然说。   “我肉太多,我拍咬了半天咬不出血来。”土狗答道。   “那你还要不要和我结拜?”江皓然问,好像在说你不和我结拜就算了,反正不是我的损失。   “要的。”土狗咬紧牙,眯缝着眼,一刺下去,血就冒了出来。   江皓然赶紧捧着碗去接了,玩笑地说道:“你肉多血少,别浪费了。”   土狗用另一只手去挤了挤,“就这么点了。”就开头冒得快,后来就没了。   “行了,看我的。”江皓然在手指上一咬血就出来了。   两个跪在老枫树面前同声说道:“今日,我狼哥(土狗)与土狗(狼哥)结为兄弟,不分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背叛兄弟情义,天打五雷轰!”   然后将那碗血水喝下。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棵老枫树是最灵的。到底有几百岁了也不知道,但它是村里最高的树,有五六层楼那么高,粗大挺拔。一个生物,一旦上了年纪,就会有灵性。村里有小孩子说话结巴的,带到树下面让他说话,一旦说出来结巴,立马一巴掌打过去,以后就不结巴了,这个方法屡试不爽。   后来,奶奶听江皓然说和土狗结拜的事,奶奶乐呵呵地说:“结拜得好,你小时候吃土狗他娘的奶吃得最多。” 第一卷 第三章 投胎结缘(下)   莫诺从马背掉落,露出了她的长发,如一条倾斜而下的瀑布。江然从马背上飞跃下来,接住了跌落的莫诺。   泪水已经哗哗从江然脸上滚落下来,他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   莫诺却笑了,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地,“不是我傻,是你傻”   莫诺很快咽了气,江然看着这张美丽的面庞悄然睡去了,再也不会醒来。   那一刻,他真的受不了。他不怕死,不怕流血。被五马分尸,万箭穿心,他的心也不会那么痛,他的神经快要爆炸了……爆炸了!   “啊!!!”他用力嘶吼着。声音响彻整片大地,所有人的心都被震住了,然后变得莫名伤心起来。   乌云快速布满天幕,风狂怒着,雨倾盆而去。   江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总之,他死了。   但是,他的灵魂却不安宁。就连黑白无常也被他吓到了,不敢带他走。   “你们要是敢把我拴起来,带我去见阎王,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还有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江然的魂魄恐吓着黑白无常。不过他真的会说道做到,“快告诉我,莫诺的魂魄去哪了。”   黑白无常战战兢兢,“她的魂魄已经去地府了,她可是愿意投胎的。”   “你们滚!”江然的魂魄哄道,他想静一静。   黑白无常只能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再呆下去,如果惹得江然的魂魄发怒,恐怕身上的阴阳之气都要被震掉很多。   江然的魂魄是黑白无常两兄弟千年来难得见到的厉害魂魄。按理常人的魂魄见到黑白无常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束手就擒的。然而黑白无常见到江然的魂魄却好比见了阎王,心内不由得生出恐怖之意来。   黑白无常这一走,江然自然是变成孤魂野鬼了。如生前所愿,他得以脱离各种束缚,于是便上天入地,到处游玩一番。然而,当把所有都看遍,顿时郁闷了,孤独感把他吞噬。   觉得无比空虚之后,他开始给自己找点正事做。那就是跟着黑白无常,若黑白无常勾的是可怜之人的魂魄,就逼他们把魂魄还回去。   搞得世间出现了人死而复生的怪事。这事扰乱了阴阳界的规矩,可是万万不对的。   迫于阎王的压力,黑白无常兄弟终于向江然的魂魄开口了:“江兄”,语气中带着尊敬和讨好之意。   “什么事?靠近了说!”江然的魂魄吩咐道,他已经把黑白无常当成熟人了。   但黑白无常可不敢把江然的魂魄当成熟人,听了江然的话,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跨了很小一步。然后黑无常带笑说道:“江兄,我看你也游荡了上千年,该看的都看过,该玩的都玩了,一定腻得很吧?那要不要投胎玩玩?”   “是啊,是啊!”此时,白无常也赶紧附和道:“你看我们两兄弟,虽然人人都怕我们出现,看着很有威严,挺风光。但如果有人肯来顶替我们的活,我们早就不干了。”   “对的!对的!”黑无常极力赞成,“如果能让我投胎,我早就投胎去了。”   江然想了一会,质疑地问道:“像我这种情况,还能投胎?”   黑白无常听这么一问,心想怕是有戏了,忙笑着回道:“当然能了。就冲着你这上千年的表现,别说投胎,就是地府当个小官也是可以的。”   这纯属就是瞎拍马屁。江然的魂魄这上千年都干了啥?要么是啥都没干,要么就是把地府的秩序给破坏了。不过,‘地府当个小官’这话,可不是黑白无常乱说的。是阎王亲口告诉黑白无常:“只要江然的魂魄不再扰乱阴界秩序,让他投胎也行,让他来地府当个小官也行。”   这绝对是阎王万般无奈下的宽大处理,就江然的情况,肯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不投胎。”江然说。   “江兄,那你要不随我去地府当个官?”黑白无常只能好气地问。   “也不去!”江然又说,他对地府当官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黑白无常转成了哭相,“江兄,您这就为难我们两兄弟了,我们没法向阎王交差啊”。   “原来是阎王派你们来和我谈判”江然缓缓地说道,也不想为难二位。   “是的,是的。”黑白无常很快应了。   “那好吧,让我投胎也可以。”江然爽快地说,“不过,我有条件,如果能满足我,我就投胎。”   “什么条件?江兄,尽管说!”   “第一、我不喝孟婆汤,我要保有现在的记忆。”   “这……”黑白无常嘀咕着,这已经是坏了规矩。   “第二、当年莫诺的魂魄在哪里?我要让她也保有当时的记忆,然后我们在人间续前缘。”江然还是忘不了莫诺,就是这份执念让他一直没有投胎。欠一个女人的就一定要加倍还给她。   黑白无常很失望,他们当然知道这样的条件是无法达到的。但是他们没有直接和江然说半个不字,而是说道:“请让我们先回去禀告阎王。”   为了维持阴界秩序,送走江然这个大神,阎王做了百般退让,还请了月老喝酒。   最后,黑白无常回复江然:“莫诺当年的记忆是找不回来的,早就被后面的记忆覆盖。不过,阎王已经找到了莫诺的魂魄,为你们找好了点,让你们同时转世投胎。同时,准许你不喝麻婆汤,但变为鬼魂后的记忆必须消除。而且,阎王还找过月老,会给你们安排情缘。”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然接受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真的觉得该换一种方式存在。   江然看到了莫诺的魂魄,时隔千年,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和莫诺的魂魄被带去一起投胎。   但是,江然刚要投胎的时候,那个富贵人家的大肚婆却被人害死了。另一边,莫诺已经投胎转世。   “快!快!赶紧再给我找户人家。”江然督促着。   “这里有户人家……”话还没说话,江然就急着跳了下去。“但是,这户人家很穷!”   江然在做鬼魂期间,不顾条例,破坏秩序,狂妄自大。阎王是敢怒不感言,江然投胎,阎王自然是不会让他好过,所以才有了他投胎的波折。   至于月老那边,也还是会动点手脚的。 第一卷 第4章 奶奶生病   日子过得挺好,江皓然基本上没生过病,奶奶也算健康。母亲江白云重新有了自己的家庭,生了小孩,希望她不要再遇人不淑。   天气晴好,江皓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院子里的几棵银杏树枝繁叶茂,供乘凉正好。银杏树下摆着几张石头长凳,被磨得光滑光滑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这里的人吃饭并不像有些地方那么拘谨。他们喜欢捧着个碗,走门串户,边吃饭边聊天,整个很清闲慵懒的节奏。   这会,邻居好几个大妈正在江皓然家的院子里扒饭。   “咳咳!”奶奶接连咳了好几声才止住。咳得奶奶脸红脖子粗,刚吃的饭粒也从嘴里吐了出来。   “党嫂,你这个病赶紧去医院看看。”其中的一个大妈说,“大热天的在咳嗽。而且咳了有些时间了吧?”   党嫂就是奶奶的名字,“咳了有半个月了,也不严重的。”奶奶回。一是,咳嗽这种小病拖拖就能好的,二是,奶奶舍不得花钱看病。   另一各大妈看到奶奶目光失色,知道她的难处,不过还是劝道:“党嫂,还是看看的好。说不准拿点药吃就好了,这么硬拖着要是变严重就糟了。”   “嗯,那我明天乘着赶集就去看看。”奶奶答应了。   第二天,奶奶赶集回来了,顺便去看了看咳嗽的毛病。不想,从小诊所到了镇医院。   “医生,给我开止咳的药就行了。”   “老人家,我跟你说好几遍了。你这不是简单的咳嗽。我给你开止咳药就是害了你,你必须到大医院做检查。”态度是如此坚决。   她来到镇医院,花了三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医生的诊断结果。   那名男医生看着奶奶褴褛的衣服和邹巴巴的手,客气地说道:“老人家,你这病不算大病也不算小病,一定得治,知道吗?”   ……   奶奶表面上点头,心里已经失魂落魄了。说得轻松,得治得治,拿什么治啊?别说自己家穷得叮当响,就连亲戚也是一个富有的都没有。   回到家,她继续不露声色地做饭,却频频叹息。“我一把老骨头走了何妨,只是我这乖巧懂事,可怜的孙子该怎么办?”一想到这里,她便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狼哥,吃饭了。”奶奶勉强挤出微笑。   江皓然一回家就看看奶奶有些不对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奶奶,你咳嗽的毛病去看了吗?”   “看了看了。”奶奶继续道:“医生给我开了药,吃几天就好了。”   然而,江皓然注意到奶奶故意把碗筷、饭菜和自己的分开了,她只吃原先铲到碗里的菜,桌子上的菜一点也没动。   接下来好几天,都是一样的情况。而且三天过去了,奶奶咳嗽的症状一点不见好。难道奶奶得了很严重的病?不过,江皓然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奶奶肯定不会和他说什么的。   到了晚上,江皓然把房间的灯一关,故意让奶奶以为他已经睡下。然后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吱’地一声轻开了房门。   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到奶奶和一个邻居奶奶正坐在院子里银杏树下的长石凳上聊天。从屋内,射出去的黄色灯光正照在那处。江皓然不动声响地潜伏而去,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医生说初步断定是肺结核”奶奶说。   “肺结核?”邻居也被吓了一跳,“是不是要死人的,还会传染?”   “医生说了,现在医学进步了很多,肺结核不算大病,死不了人。治疗也简单的,不过要立即住院隔离治疗。”奶奶告诉邻居,“所以我一直没有对着你说话,很近对着说话会传染的。”   “那你赶紧入院治疗。”   “医生就是让我回来拿钱的。但是过几个月狼哥就要开学了,看病的钱实在没有。”奶奶说。   “我家也没有钱,孩子的学费全指在今年的银杏果上了。”邻居顿了顿,说道:“你不是问你家白云拿两个来吗?”   话里的白云,就是把江皓然生下的母亲。   村里人都觉得江白云嫁了个有钱人,因为她长得那么漂亮,嫁到了大城市上海,上海可不是一个用钱堆出来的地方吗?   其实再大再有钱的地方绝大部分人也都是普通老百姓,也就够口饭吃。   “白云刚生了孩子,没工作,家里也需要开销。”奶奶继续说,“我还是不劳烦她,跟她说了,省得她挂心。”   “那你这病……”   “先拖拖吧,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人。我家今年的银杏果也长了很多,到时候再看吧”   唉!一声叹息。   这话全被江皓然听到了。由于还保存着前世的记忆,他知道肺结核是很严重的病,在古代基本可以算是绝症。   自己已经没爹没娘,要是奶奶再没了,他真是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刻,他绝望之极,认为必须要弄到钱,治好奶奶的病。   这天晚上他彻夜未眠,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第二天,他去上学,没精打采的,土狗叫他也没理。   现在是二年期,只有一个老师教语文和数学。而是这个老师还是个差不多60岁的老头子。没有人会认真听他讲课,除了那些想要奖状的女生。   江皓然走了一会神,然后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同桌的土狗赶紧去拉江皓然坐下。狼哥这是发什么神经,我们的老师教书不行,打人可是很厉害的。上次,他叫一个男生读发音。那个本来就有些结巴又胆小的男生半天没读出来,被老师走过去,一个手指骨很响就敲在头上。这事,土狗可是记忆尤新。   土狗没把江皓然拉下来,被老师看到了,老师很严肃地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怎样才能有钱?”江皓然站直了问。   对于这个问题,老师非常感兴趣,笑眯眯地问:“你拿了钱想干什么?”   “我……”江皓然立马回道:“我拿了钱想买糖吃。”   “这个嘛,简单!”老师自信地说道:“你把别人的东西偷来给我,我就会拿零钱给你买糖吃。”   “我没问题了。”江皓然坐下。   ……   “狼哥,你有病吧?我拿给你吃的糖还不够吗?还想帮老师偷东西。”放学后,土狗问江皓然。   “我才不会帮老师偷东西呢。”江皓然用手擦了擦鼻子,“我给自己偷。”   “为什么?”土狗急着说,“我娘说了不能偷人家的东西!”   “这事,你还得帮我。”江皓然对土狗说,然后把事情都和土狗说了。   到最后,土狗只能点点头,谁叫是结拜过的兄弟呢。   是的,江皓然真的决定偷了。   但他一般的东西不偷,专偷值钱的东西。比如金链子,金戒指,直接是钱也是可以的。赶集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天周末,正逢赶集。江皓然和土狗两人开始溜达。   土狗说好了:“偷的事你干,我没那个胆。让我知道,非剁了我的手不可,我帮你防风。”   “行,这事当然不能帮你干。”   “那你可得小心,别被人抓了。”土狗嘱咐道。   “放心,以我的身手,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偷来。”江皓然放话。   他们带着寻索的目光溜达了一会,然后注意到了一家理发店。   一个相当时尚风骚的女人踏着细脚高跟鞋踩了进去,嘴里还抽着一根烟,“老板,给我弄个头发。”   漂不漂亮不重要,风不风骚不重要,抽不抽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耳朵上挂着金耳环,脖子上带着金链条,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玉镯子。 第一卷 第5章 干起小偷   漂不漂亮不重要,风不风骚不重要,抽不抽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耳朵上挂着金耳环,脖子上带着金链条,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玉镯子。   “狼哥,你看你看!”土狗嘴上说,眼睛还盯着那穿金带玉的时尚女。   当贼是要有机灵劲的,像土狗这样心思外露的话,要偷的东西还没摸到,就得被人铐起来询问了。也不是说土狗笨,就是缺经验,等会必须指点一二。   “土狗,零钱有没有带?我们去前面买酸萝卜吃。”江皓然踮着脚将胳膊稍微重击了下土狗的肩膀,寻常说道。   “这么关键的时候吃啥酸萝卜呢?”土狗反问道。   江皓然不得不给他使了个眼色,“你盯着理发店看啥呢?想替个光头,还是刚才进去那是你小姨,想问她要点钱呢?”   听江皓然这么一说,土狗很机灵的反应过来,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狼哥怎么能把话说得嘎直白,会露陷的。他无奈地看了江皓然一眼,“走,那边吃酸萝卜去!”   两人去前面不远的摊位上买了串酸萝卜吃。   “狼哥,快吃!我们还有任务呢?”土狗催促道。他是生怕那有钱的时尚女走了。   “尿意来了,跟我过去撒泡尿。”江皓然不急不慢地说。他们走到街边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撒尿,土狗有些抱怨地说道:“狼哥,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积极。”   “土狗,你看到的不是真的。干这种事表露得太明显很容易被发现。”江皓然凑到土狗耳边,“那女的我一直监视着呢,她就坐在从门口数的第二个位置上。刚才有一人给她头发上色,她一时半会不会走出来。”   土狗一听算了明白,狼哥说的这里自己怎么一点不知道呢。   “狼哥,你真行。那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呢?”   “我们要等机会。机会一来,东西就很容易弄到手。”江皓然对土狗耳语了几句。最后嘱咐道:“一定要装,要把假的事想成真的,不能露了馅。”   “放心吧,狼哥,这点我能做好”土狗明白了其中的理就能做到。不就撒个谎吗?谁不会,等着瞧吧。   一切按计划进行。土狗走进理发店旁边的一家米粉店,叫了份三两米粉,慢慢吃。江皓然就在理发店附近十几米的地方溜达,这个听听,那个看看。经常会有些摊位上围了很多人,都是看看热闹的,真正会买的人很少。卖的是灭虫药、黏贴剂、还有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说得是一道一道的,听来是句句都很有理。   还有一类摊位也是很吸引人的,就是卖片的。通常会有一台电视机放在那里,免费播放片子给人,有唱戏的,唱歌的,也能看到跳脱衣舞之类。   江皓然就混在这些摊位里面。但他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理发店门口的动向。   突然他从那些人群中溜出来,因为瘦小灵巧,这是很容易的。然后他很快混进了另一群队伍中。这群队伍在理发店门口徘徊了一会,就朝理发店走去。老人加上小孩共有8、9个。   江皓然紧跟在队伍的后面进了理发店,谁也没有察觉。   “你们谁剪头发?”理发店的老板娘见到一大群人涌进来问。   一个小女孩被推到前面,一个老奶奶问:“这么长的头发能卖多少钱?”   老板娘打量了一下小女孩背上的头发,说道:“20块钱。”   “才这么一点,太少了。”   “那你想要多少?”   “这么好的头发,长得这么长了,至少得30吧。”   “30也可以,不过那得剪到很短了。”   当这群人走进理发店,店里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们的对话上,主要做头发也是一件无聊的事。   此时,江皓然已经来到隔壁米粉店和土狗一起吃米粉了。   “怎么样?”土狗有些急着问。   “还可以,有点肥。”然后江皓然从桌子下把一个简小的女式钱包递给了土狗。   过了一个小时,那位时尚女要付钱了,才发现钱包不见了:“我的钱包丢了,我的钱包丢了!”   “进来的时候,我手里还拿着的。”然后她指着店里的一个学徒问:“你帮我洗头的时候,还提醒我钱包要自己拿好,你记不记得?”她当然希望听到很肯定地回答。   但那位学徒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说:“人太多了,我记不清楚了。”   不过,时尚女继续自己的描述:“我的衣服没有兜兜,放在镜子台上我又觉得有点脏,所以我当时把钱包放在背后靠着,就是这张椅子上。”   时尚女说得真真的,仿佛店里的每个人都必须相信她。   老板娘嘀咕着:“既然自己的背靠着,怎么能丢呢?”   时尚女当然听到了这句话,有些生气地说道:“反正钱包就在你们店丢的。”   老板娘心里当然不认的,对店里的员工说道:“都找找,每个角落都找清楚了,如果还是找不到,我们也没办法。”   土狗听到了隔壁理发店的动静,把钱包往理发店门口的地上一扔。   “美女,这里有个棕色钱包,是不是你的?”一个店员发现了门口的钱包。   不一会,好几个人从理发店里出来。那个时尚女一眼认出了自己的钱包,很快上前把钱包从地上捡起来。她拉开钱包的拉链,检查里面的财物,脸上瘫软下来,失声道:“我的1000块没了,只拿了整钱,零头没拿走。”   “我刚看到的,钱包我没碰过。旁边的人可以作证的。”第一个看到钱包的店员马上说。   “我刚看到有个大人很急往那边走了。”说话的正是土狗。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时尚女好像发现了一把救命稻草,忙问:“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个女人,有点胖,走得倒是不快。”土狗乖乖补充。   这时,理发店的老板娘很快补上一句:“你要么赶紧追上去,看看,说不定能追得到。”   时尚女很快就穿进了人群,高跟鞋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不过才没走几步,就栽了个大跟头。看热闹的人都知道这个漂亮女人丢了1000块钱。1000块真不是一个小数目,抵上一般人两个月的工资了。看热闹的人刚要散伙,又听到‘嗙’摔倒在地的声音,自然是以为这个女人太心急,谁也不会想到是被一个小孩绊了一脚造成的。   当时尚女再次爬起来心里万分不爽、万分郁闷地去追那位偷她钱的‘胖女人’时,江皓然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下一个赶集日,江皓然和土狗拿着一条金项链和一个玉镯子来到当铺,当了1500块钱。   当铺老板本来只肯当100块,觉得这东西肯定是偷来的,给当个100块就不错了。   不过江皓然咬定是母亲的嫁妆,没2500不当。不然,明儿到县里头的当铺去当。还有最慢一年之后会取回来。   当铺老板难得遇到了一个大单。再说,这两件物品可不止值2500,而且金价近年一直在蹭蹭蹭地往上涨。   于是乎,一顿忽悠之后,把价格压到了1500块。他还不忘让江皓然留下家庭地址和父母的名字。   江皓然留了镇上最大那个村的村名,又在母亲的名字处写上了‘莫诺’。   当铺老板提上老花镜,认真地看了看江皓然。长得如此俊俏,小小年纪就气度不凡,谈话中全然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原来是大地主之后,这条金项链和玉镯子是嫁妆,是很合理的。   恰的是在土改之前,镇上的最大地主就是姓莫。   ‘莫诺’这个名字,江皓然当然不会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会出现。 第一卷 第6章 奶奶入院   江皓然手里有了2500块钱,就决定去问医生钱够了没有。毕竟2500块也不是小数目。如果还不够,就得继续偷了。   他从奶奶、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做检查的那张单子。然后找到了给奶奶看病的医生。   “医生,治肺结核需要多少钱?”江皓然直问。下午的这个点这位医生很快就要下班。加上去镇医院看病的人本来就不多,一般的人都去私人诊所,除非治了一段时间不好的,或者有些严重的病。江皓然这会去找他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一个病人也没有。   “你是?”男医生不解地问,怎么来了个小孩,而且一开口就问这问题。   “我是高山岭村党嫂的孙子,奶奶让我来问问。”江皓然一脸真诚地说道,一看就是乖孩子。   “哦,我想起来了。”男医生对奶奶有印象,很穷很可怜的一个老人,当时也料到了她可能没钱看病,便跟她说‘这病不大不小,一定得治’。这位老人果然没来。没想到今天她的孙子来了。于是男医生继续问:“那你奶奶怎么没来?还有你的父母呢?”   “我父母不在。”江皓然不想多说,“奶奶她到亲戚家借钱去了。现在凑了一些钱,奶奶让我来问下到底需要多少钱。”   “哦,这样啊。回去告诉你奶奶需要1500左右。”男医生很清楚地说。   听了医生的话,江皓然心里很是高兴。幸亏干了一笔肥的,除去医疗费,差不多还有1000块剩下。到时候可以给奶奶买点补品,只是这钱的来处估计还是不瞒得过奶奶。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治好病再说。   从医院出来,江皓然又和土狗一块去找了村里的二耗子,主要得请他帮个忙。两人思来想去,觉得二耗子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之一。话说这二耗子可是村里牛逼哄哄的人物,字不认识几个,却很讲义气。这两年走了运,承包了一片大鱼塘赚了不少钱,家里的那块山地也被看上挖沙泥了。   挖沙泥是啥事?就是坐在家里数钱的事,不是谁家的山地都能用来挖沙泥的。   今年二耗子花了2000多块买了辆拖拉机,这可是村里的第一辆拖拉机,先进的生产工具。除了可以运货载人,拖拉机头还可以用来犁田,他们家把养了十几年的黄牛直接给卖了。二耗子今年19岁,长得也还可以,这不,媒婆真要把他家的门槛给踩破了。   江皓然把奶奶的病和二耗子说了,又说现在治病的钱也有了,就得请他帮个忙。   “治病的钱从哪来的?”二耗子虽然不大识字,但脑袋不傻。   “偷了个很有钱的富婆。”江皓然没瞒着。   “你这孩子这么小就偷,被党嫂知道了要气死。”二耗子带气地说:“没钱,你就问我来借,我总能凑给你。”   “可是以我们家的情况,借你的钱,恐怕十年二十年也还不起。所以我奶奶才没因为病的事情问别人借过一分钱。”江皓然说道。瞧着二耗子把话听进去了,江皓然趁热打铁:“这事你只要不说,我奶奶哪里晓得。再说,钱都偷了,总不能退回去。二耗哥,你就帮我一个忙。”   “对呀,二耗哥你就帮帮狼哥。”土狗也帮着在一旁说。   “什么忙?说。”二耗子挺干脆,狼哥也算是孝顺的孩子。况且很多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偷钱的事就先不去说他,治党嫂的病要紧。   江皓然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二耗子暗暗佩服,这狼哥人小鬼大。   二耗子把事情答应了下来,又保证说钱的事他不会说出去。但纸里包不住火,党嫂迟早会知道。   江皓然感谢了二耗子,又从内衣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二耗子,二耗子不肯要:“自己村的人,帮这点忙是应该的。”   晚上,正吃饭的时候,江皓然开口说道:“奶奶,今天学校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那怎么了?”   “开始我们还以为是给我们打预防针的。吓得班里几个人都钻到了桌子底下。”江皓然边扒饭边扯淡。   “那他们是来干嘛的?”奶奶饶有兴趣地问,孙子很少和自己说学校的情况。   “他们是来做宣传的,说有一种咳嗽的病,现在国家给免费治疗了。”江皓然表面淡定回答,心里有些乐,奶奶这条鱼马上就要上钩了。   江皓然一说完,奶奶果真眼里冒光了,做人总得存在一点侥幸心理不是,她虽在尽力掩饰内心的紧张期盼,但语气中还是能听出来很在意:“什么咳嗽的病?”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张单子,让我们通知村里的人去治疗。”江皓然说完去书包里拿出一张单子。这单子是江皓然花了一块钱伪造的。   “奶奶,你看看。”江皓然把单子递给了正在吃饭的奶奶。   奶奶手抖着接过单子,极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另一只手的筷子差点没掉在地上。   “奶奶,怎么了?”江皓然假装担心地问,嘴角浅笑着。   奶奶当时那个激动啊,差点没有喜极而泣了,更不会注意到江皓然的表情。她开口说道,声音比平常提高了许多:“上面写着‘结核病’能治,我咳嗽咳了一阵子,就是得了这病。”   到这一刻,许久的紧张才放松,她自认为得‘结核病’的事还瞒着孙子。所以,她平时特别注意,饭也吃得很小心。   “啊!奶奶,你怎么不告诉我?”江皓然假装吃惊,“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有事你得跟我说一下。”   十岁还不到的孩子能有多大,奶奶笑而不语。   刚吃好晚饭,土狗就跑来找江皓然玩耍。这是常事,平时两人基本都要玩到8、9点才回家睡觉。   “土狗娃子,土狗娃子。你过来,奶奶找你有点事。”这回奶奶极热情地招呼土狗,平时都是自顾自忙。   江皓然朝土狗使了个眼色,这是两人预先商量好的。   “奶奶,啥事?”土狗朝奶奶走去。   “奶奶问你,今天学校是不是来白大褂医生了?”奶奶拉住土狗的手说。   “来了,好几个呢”土狗说得有模有样,仿佛那几个白大褂医生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他们是来干嘛的?”奶奶又问。   “诺,就给我们发这个东西。”土狗一把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奶奶移了下身子,往纸上瞅了一眼,和江皓然从书包里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现在,奶奶更相信这事是真的了,再说自家孙子从来不说谎。   第二天,一早,二耗子就到家里来了。   “党嫂,我听你家狼哥说您得了肺结核,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个病可以免费治了。我们得赶紧去,不然怕没床位。”二耗子把背了几遍的词说了出来。   “这样啊,行。我们赶紧的,我这就进去拿几件衣服。”奶奶当时完全没想那么多,她想不到自己的孙子会说谎,更想不到,这三个嫩娃会合起火来骗她。   江皓然和奶奶坐着二耗子的拖拉机‘嘟嘟嘟’地行驶着。   “奶奶,听说肺结核是可以传染的,到了医院你少和别人说话。”江皓然吩咐着。   “嗯,好。”奶奶点头,只觉得自己的孙子特别懂事。   “奶奶,到了医院,听医生的话。取药,填单子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办了。”江皓然又说。   奶奶也是答应了。   就这样,奶奶被骗到医院里住院了,期间一直没有怀疑过。在古代,兵不厌诈这种事出现得多了,江皓然也就信手拈来一用,不过一般情况他都真诚待人,不然土狗也不会跟他结拜,二耗子也不会帮他。 第一卷 第7章 被吊着打   一个礼拜后,奶奶出院。预先交的1500块钱还剩下十几块的零头。   这是隔离治疗,一切都有医生、护士照顾。江皓然只带着口罩进去看过两次,每次不超过20分钟。   当江皓然来到病房,奶奶早把行李和用品收拾好了。她笑容满面,心情格外好。气色也比入院前好得不要太多。   “真是太感谢国家,让穷人免费治疗结核病。没有国家,就没有我现在的身体,出了院我要多干活。”奶奶的感慨颇多,然后她又对着江皓然说道:“狼哥,你要好好读书,好好学习,长大了多为国家做贡献,知道吗?”   江皓然尴尬地笑了,“好,一定听奶奶的。”奶奶,还不知道这治病的钱其实是自己偷来。   从病房走到医院大门,奶奶一个劲地向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道谢,“医生,谢谢了”,“护士,谢谢了”,“你们辛苦了”。奶奶的极度热情让医生、护士们都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位老人家是领导微服私访?看穿着也不像啊。江皓然无奈地陪笑着,奶奶这是影响别人工作啊。   纸里包不住火,要来的终于来了。奶奶把自己免费治病的事和村民一说,一个个摇头。   “没听过这种好事。”   “单子?也没见过。”   “你肯定被你家狼哥给骗了。”   奶奶越想越不对劲,那治病的钱哪来的?她马上找到土狗他娘和二耗子问情况。二耗子只说啥都不知道,狼哥给他钱让他帮忙而已。   这一天,奶奶没心思干活。找来一条很粗的麻绳和几根竹条,就坐在院子里等着江皓然放学。   江皓然还浑然不觉。正背着书包,吹着口哨,欢快地朝家里走来。老实说,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和平年代,还有书读,还有伙伴。土狗和他约好了,等会去河里洗澡。从现在太阳大,水温高,站在桥墩上,‘扑通’跳下去就行。   至于偷钱看病这事,也随它去了。反正做都做了,奶奶病也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乃智者也。   江皓然的身影刚跨进院门,就被奶奶逮到了。   “狼哥!”奶奶出其不意地叫道,音调尖锐。像江皓然这么胆大的人竟然被吓了一跳,看着奶奶阴沉的脸,他心里暗叫不好,莫不是才回家一天就被她发现了?   “奶奶。”江皓然战战索索地朝奶奶走去。   奶奶看也不看江皓然一眼,厉声喝道:“狼哥,我问你,钱从哪来的?”   “奶奶,什么钱?”江皓然装。   “给我看病的钱。”奶奶的眼神杀过来,如果是一般的小孩,这会估计得吓哭了。   “免费的。”江皓然还是这么说。   “你……你……”奶奶眼睛一瞪,手抖着指着江皓然,“你这个时候还骗我!”   不过江皓然就是那么倔的人,还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给我过来,乖乖站好。”奶奶发话。心想不给他吃点皮肉苦,是不会说实话了。今天,还非得教训他,再放任下去以后就管不了了。   江皓然不敢向前,他从没见奶奶发这么大的火。   奶奶一冲过来,把江皓然抱住了,抱到了院子里的白果树下,而且那棵白果树下还放着一根很长的很粗的麻绳。   “奶奶,你这是要干嘛?”   “等我把你绑住你就知道了。”奶奶气呼呼地说。   江皓然当时想,是要把我绑在白果树吗?不给我自由,不给我吃饭,不给我睡觉??   但是江皓然想错了,后来他才知道奶奶其实是个狠角。奶奶拿起地上的麻绳把江皓然双手一绑,把麻绳的另一端甩过白果树上一根粗壮的树干,然后用力一拉,江皓然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   那种感觉很神奇,很刺激。江皓然的身子晃来晃去的,江皓然拼命用脚够到白果树上,用脚一踢,来个飞旋。   奶奶看着更来气,拿着一支竹条,就抽到江皓然身上。   江皓然不由痛苦地叫了一声,现在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个不过十岁的小孩了。现在他安静下来,觉得手腕生疼。   “你还给我玩,你还给我玩。”奶奶气急败坏地说。   “我不玩了,奶奶你放我下去吧。”江皓然求饶道。   “放你下来?你先跟我说治病的钱哪来的?”奶奶瞪大着眼睛问,好像再不说实话就得抽筋剥皮。   “钱……”江皓然轻声嘀咕着。   “狼哥,你不用骗我了。我找过医生了,医生说哪有免费这事。我也找了土狗他娘,他娘都不知道有免费治肺结核的事。我还找了二耗子。”奶奶一件一件地说,这是和孙子算账呢。   “二耗哥怎么说?”江皓然问。   “他说不知道你从哪来的钱,总之,他就是帮你一个忙。”奶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狼哥,你现在厉害了,长本事,竟然找着别人合伙骗我。你今天要是不跟我把事说清楚。我就直接打死你,我就当没这个孙子。”   江皓然知道今天的情形是瞒不过,如果再说谎,恐怕真会被奶奶赶出去,于是说道:“钱是我在街上偷来的。是一个很有钱的女人,我偷了她的钱包,还偷了她的金链子。不过我就偷了她一个人”   “你……你……”奶奶气得说不上话来:“你不知道偷人家东西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吗?”听得出来,奶奶还是害怕自己的孙子出事。   “没事,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保证警察查不到我。”江皓然还有些自豪地说。   “好啊,狼哥,你偷了东西还很得意是不是?”说着,奶奶又往江皓然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偷东西就是错。我们再苦再穷也不能偷人家东西。”   “奶奶,我以后再也不偷了。”江皓然认错。   “狼哥,话说得容易,做到可是不容易。你尝到了一次偷东西的甜头,以后没钱了有难处了,你第一个想到的肯定还是偷。不是你说一句以后不偷了就能算了的。”奶奶教训道。   “奶奶,你想抽就抽吧,是我做错了。”江皓然说,他知道奶奶肯定不会把自己打死,男子汉大丈夫受点痛算什么。   说实话,遇上这样的孙子,奶奶真是要打不下去了。再说孙子偷人家的钱,是为了给自己治病。   “我必须要让你受点痛,你才能长记性。”奶奶于是拿着竹条往江皓然身上连续打了二三十下。   打得江皓然原本破旧的衣服都成一片一片的了。打了露出来的皮肤红红的,往外冒血。期间,江皓然,硬是咬紧了牙,一声也没吭。   奶奶边打眼泪边唰唰地往下流。   “党嫂,别打了,别打了。”一个女人冲进了院子,抓住了奶奶的手。   这人正是土狗他娘,土狗刚来找江皓然玩,看到江皓然被吊在树上,就知道不好。连忙跑回家,把全部事情和娘说了,求她娘过了救救狼哥。   土狗他娘,一直认为党嫂心地善良,下不了狠手。这会来到院里一看,被吓傻了。这种打法可是要人命的啊。   “党嫂,党嫂!别打了。孩子的事我全知道了。狼哥这孩子心是好的,这不是没办法嘛。”土狗他娘劝着。   “土狗他娘,你说得也对。咱家狼哥打小到大多懂事,是我得了这病,逼得她去偷的。”奶奶泣不成声,然后她顺手拿起地上一个砖头,就往自己手上砸。   “奶奶!”江皓然大叫着,总算哭了。   “偷人家东西,就该打手。这次是因为我偷的,我打自己的手。”奶奶说,然后独自朝屋内走去。   江皓然被放下来,他的内心觉得很痛苦,有时候,人是无能为力,身不由己的。   奶奶的手,一个月后才好,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