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邂逅谜样紫眸
恶魔的通缉令(一上)
楔子
雾山是一座临海的山,裸露着突兀的岩石,山腰渐渐陡峭起来。
转过背面,再往上有一块平坦突出的崖壁,孤零零地立着一栋大宅,有一条盘山路直达大宅。这里是私人属地,山下阴森森的铸铁大门牢牢地守着入口。
再好事的人也尽量避开雾山大宅,这座歌特式、类似城堡的建筑笼罩着阴郁不安的气氛,让人却步。主人很神秘,没几个人见过,只有一个白头发、笑容可掬的老管家和一个活泼的女佣时常开着一款老式Spyker出来购置一些用品。这个古怪的主人极少露面,他的身世和这座宅子一样笼罩在迷雾里。
有时,偶尔会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那个漂亮的玫瑰园落地的大窗后面,但也只是闪一下就消失在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后,徒留下一声谜样的叹息渐渐随风沿解……
“什么嘛!”荻夜不满地低叫,主任那个老女人说她的工作任务没完成,要加班!她有没有搞错,已经9点啦!真是的,就知道她在报复,自己也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无心说了什么吧?有必要这么认真地整她吗?加班?好,小姐我才不怕呢!
荻夜一直在电脑前忙到11点,算你恨!咬牙切齿地敲完最后一个字,荻夜才伸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去温暖的被窝里了……
“Ring!Ring!Ring!”
办公室电话不识时务地响了。荻夜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11点了,谁会打电话来?虽然她不满,但还是拿了起话筒扬起了微笑,
“您好,××公司。有什么可以帮忙?”职业本能的力量真大。
“……”对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讶。
“倪小姐在吗?”找主任的。
“对不起,主任早下班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是个男声。不过这么晚才来电话,这个人是不是都不看表?算了,就算是,不是也正好给自己碰着吗?
“是吗?”对方有些为难,“请问,您是……”
“我是倪主任部门的。因为加班所以还在。”拜托,放下电话回去睡觉。看着窗外的大雨,荻夜心中暗暗祈祷不用在这种鬼天气再继续加班。
“那么可以麻烦你吗?”虽然说话蛮客气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本来是打算下午到贵公司去的,但是有事耽搁到这会儿。是这样的,我是上星期请贵公司帮忙鉴定一幅画的Sherman,鉴定结果下午已经知道了,想取回画来。”
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女人是提过这件事,原来她一下午等的就是这个“大客户”啊!可是……
“明天再取不行吗?”下很大雨耶!
“主人希望现在就取回来,”对方似有些歉意,“我知道这很麻烦您,我马上过去取,您等等行吗?”
主人?哪个年代了居然还会有这个称呼?肯定是个食古不化的顽固老家伙!荻夜脑袋里出现一个说话和举止都做作的形象。可是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
“我没有钥匙,你来了也拿不到呀!钥匙在主任手里。”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有钥匙。是倪主任交给我的。”
既然都说到这个分上了——其实,那个人要是知道自己就这么打发走那个“大客户”,自己工作怕是就不保了,“好,请尽快。”
雨一点也没有小下来的意思。哎,等人好烦!荻夜最没耐心等待了。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有人轻轻敲门。
“您好,我是刚才打电话的Sherman。”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推开门轻轻说。
“您好,我是荻夜。”她忙自我介绍道,倒是个让人一见顿生好感的老人,“您这边请。”
荻夜把他引到私人保险柜前,Sherman拿出钥匙,打开保险柜门,取出包裹好的画。原来是VIP啊,用的是私人保险柜呢!难怪那个女人这么小心翼翼的。看来这个老人很熟悉,很快就办妥了,还主动签下单证。
这倒是省事!荻夜高兴地收拾完刚要走,灯闪了几下,全部灭掉了,这个大楼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荻夜望向窗外,哪里都是黑漆漆的。看来是电路的问题,短时间不会来电了,真是的。她倒是不怕黑,只是看不清很麻烦。
“Sherman先生,您没事吧?”
“……”Sherman喘了口气,颤巍巍地开口:“有…有事,我有些害怕……”
“……”有没搞错?这么大年纪怕黑?!荻夜摸到Sherman,对他说:“Sherman先生,您在这儿不要动,我去找蜡烛。”说完朝自己的桌子摸去,抽屉里有打火机,好像那个漂亮的蜡烛还在吧?摸索着找到打火机,打着,哈,蜡烛还在,荻夜小心地点着它,端着走过来。
“现在电梯十有八九动不了了,Sherman先生,从这边走楼梯下吧。”
Sherman抓着荻夜的袖子不放。看来他真的很害怕。
荻夜一边下楼梯一边自嘲:“这么漂亮的香槟杯里装的是蜡烛,这么漂亮的蜡烛却没有美食,多可惜。”
Sherman总算开口了:“那可真是可惜了。”
“也不会呀!”荻夜笑笑,“现在有这么好的烛光不也很好吗?”
“是吗?”Sherman被逗笑了,这个小姑娘还挺与众不同的嘛!一般女孩都很怕黑的,她不仅不怕,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一路说说笑笑地到了大楼门口,荻夜把Sherman送到车上,“Sherman先生路上请小心开车。Bye。”说完转身要走。
“荻夜小姐,请等一下,”Sherman叫住她,“你怎么回家呢?”
荻夜指指路边的标志,“打车。”看来要多等一会儿了。这种鬼天气。
“那我送你吧,权当感谢你,这种天气很难打到车,而且一个女孩子,这会等车也不太安全。”Sherman热心地说。荻夜考虑一下,他说的也没错,“那就麻烦您了。”她收起伞坐到车里。
“那个,我先把画送回去再载你回家可以吗?”要去的方向正好相反,Sherman说出想法。
“太麻烦您了,我还是自己回家吧。”要人家专门绕一圈,荻夜有些不好意思,就要开门下车。
Sherman忙阻止她,“没关系。让你一个人深夜回家我不放心。很快就好了。”
荻夜闻言也只得同意,于是车子向西驶去。
车子开得很稳,雨滴扑打在车窗上,除了拉长的路灯光线和一闪即逝的其他车子的大灯,什么也看不到。噼啪的雨滴打在车窗上,总让她有想呼吸的冲动,不过,这是别人的车,还是算了……
感觉开了很久以后,车子停了下来。Sherman打开大铁门,开进了车道。借着模糊的光线,荻夜发现面前是一栋歌特式的宅子,她吹了声口哨:典型的有钱人家。
Sherman很快就放好画回到车上,“久等了,我这就送你回家。咦?怎么回事?”车子开不动了。
Sherman一看,还真……没油了。
“怎么了?”荻夜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嘿嘿……”Sherman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没有油了……”
“……”有的时候真恨自己的预感为什么这么该死的灵,买彩票怎么没见有预感?不过荻夜还是宽容地笑了,“没关系啦。我从这里打车回就好了……这里是哪里?”感觉出了市区了,呜呜,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回家……
Sherman的声音更低了:“荻夜小姐,从这里要打到车要走一个小时……”要走一个小时下山。
一个小时?!荻夜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好,好得很!今天简直是太好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就请住在舍下,当作补偿。”一道男声忽然响起。
“主人。”Sherman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还好主人自己提出来让荻夜小姐住下来,省了他不少力气。
“呃,会不会打搅?”声音蛮好听的嘛,荻夜还是习惯地客气了一下,迎着光看不清楚这个人什么样子。不过好像比她高。站在台阶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股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有种压迫感。阴影里的眼睛,却是亮得让人有些不舒服。
“打搅的话,你要怎么办?”浓浓的嘲弄味,好像刚才听到废话。
这种语气让人很不爽,有钱了不起啊!荻夜不软不硬地回敬一句:“打搅的话就回自己家啊。”说完就转身往山道走去,以为本小姐会怕吗?真是讨厌的人!
“荻夜小姐……”Sherman焦急不已,这个小姑娘还真倔呢!她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可是主人……看起来也有些吃惊,因为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雨中渐渐走远的身影,同时还有隐隐的怒气,这个女人敢驳他的面子,少见。
“叫她回来,刚才是开玩笑的。”说完他转身回屋了。
Sherman忙追上去,“荻夜小姐,回去吧,这种天气你真打算走回家吗?”走一个小时下山?!
“走回家有什么了不起?小菜一碟。”荻夜平平地回答,不过她确实有这个打算。就算走到明天也无所谓!什么叫“穷人的志气”就让这老爷见见!
“什么?”Sherman惊呼一声,“您不是说笑吧!知道这是哪儿吗?要一个小时才能下山耶!主人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生气了。”
“嗯,我当真了。”荻夜点点头,旋即笑了,“开玩笑啦,我没有生气,只是你的主人没有说错,我是打搅了。您回去吧,雨下很大呢,小心感冒。”
尊敬老人是美德。荻夜冲Sherman摆摆手,又继续走了,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哎!荻夜小姐……”Sherman无奈地看着那个坚定的背影,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往回走。
“她坚持要走。”Sherman回来说道。
“……是吗?”他坐在矮桌前静静晃着手中的REMYMARTIN自言自语一句。有意思,看着窗外的大雨,他心中有些担心,毕竟一个女人这种天气走回家让他有点良心不安。
“哈嚏!”第二天接连不断可以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荻夜,怎么感冒了?”同事关心地问,昨天还好好的,该不会被主任削得太厉害了吧?
抓过纸巾揉一下鼻子,“大概是着凉了吧。”荻夜心中又骂了一遍那个讨厌的男人,害她将近2点才回家,还淋成个落汤鸡。早上睡醒就开始打喷嚏,头也晕晕的。该死,每次感冒都要好长时间才会好。平时都自嘲:“一年感冒才四次,一次三个月。”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荻夜抓起包,打算回家在睡一会儿,没想到一出楼门口就看到Sherman站在那里。他一见荻夜就迎上来,“荻夜小姐,联系不到你我很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哈嚏!”荻夜擦擦鼻子,“我这不好好的吗?”有事你就看不到我了。
Sherman满脸歉意,“对不起,害你感冒了。”
荻夜摆摆手,“没关系啦,又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个讨厌的男人。
“真是太抱歉了!”Sherman不停地道歉,反而搞得荻夜有些不好意思了,“……主人请荻夜小姐到舍下做客,也表达谢意和歉意。”
“这个就不用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荻夜迟疑一下还是决定拒绝,很大程度是因为不想再见到Sherman的“主人”。
“这么不给我面子吗?”车窗摇下来一些,那个嘲弄的声音又响起来。
荻夜惯性地扬起嘴角,“怎么会呢?只是没有必要罢了。”你谁啊?面子有多大?哼!
“还没有消气?”
这种口气很有些挑衅的意味,感觉在嘲笑她气量小哦?荻夜冒火了,好,道歉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道歉!“你这么说,我再不去不就太不给你面子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子我奉陪!
荻夜坐到车上才有些后悔:帘子都拉严实了,基本看不清楚对面的人长什么样子。这个人莫非是吸血鬼?要不干吗一副怕见光的样子?下意识,荻夜摸摸包包拉链上的十字架挂饰,还好,有了这个我才不怕咧!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忍不住牵起一个笑容,以为他是什么,吸血鬼吗?还好,在昏暗的车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车内气氛沉闷,没有人说话,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车终于停了。他先下了车。Sherman打开车门,递给荻夜一个漂亮的面具——“荻夜小姐,请戴上面具。”
“为什么要面具?”荻夜很奇怪。
Sherman戴好自己的面具:一个海盗的眼罩,“今天是主题宴会哦,很有趣。”
“……”荻夜盯着Sherman看了半天,恍然大悟,“你是HOOK船长!可是你的铁钩子呢?”
“在VIP室里放着。”Sherman笑了,“这边请。你好像很熟悉这个面具。”
“啊!”荻夜得意地说,“我最喜欢看恐怖和科幻电影了。”这种小菜难不倒号称“巫女”的她哦!可是,自己的衣服好像不太适合这个歌剧院面具。
“Sherman先生,我就这样子进去吗?”衬衣牛仔裤?
Sherman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他拿着一件中世纪修道士样子的超级大斗篷兴冲冲地走过来,“这件怎么样?”
这个不错嘛,荻夜套好以后照照镜子,“那个,好像面具不太合适……Sherman先生,你的眼罩还有吗?”
“有。”Sherman拿出眼罩,“可是也不很合适呀。”海盗和修道士?
“安啦!”山人自有妙计,荻夜拿出包包里的银色中性笔在眼罩上画了一阵,然后戴好,“怎么样?”眼罩上唯妙唯肖地画着一个华丽的十字架。
“哇……厉害……”Sherman点点头,这下就和谐多了,“那么这边请。”
大厅里光线柔和,音乐也若有似无的,慢慢的爵士,像是回那个黑白电影的年代,真是有感觉,就连现场的摆设也很有那个年代的风格,枝形蜡烛抬,银制的餐具和雪白的桌布。所有人都盛装出席,好像走进电影回顾廊。
“这里。”Sherman在一张桌边停下来,体贴地拉开椅子,“主人很快就来。”
“谢谢。”荻夜坐下来,并不在意缺席的人,反而很开心地观察各式装扮的客人:有吸血鬼全套,歌剧院全套,雪女……过瘾!
“Would you like something to drink?Dry Martini?(来杯干马天尼如何)”一个骑士打扮的人走过来搭讪,呵呵,就是中世纪常见的那种,闪闪发光的铠甲。
“That is very nice of you(谢谢)。”荻夜点点头。
“No,a cup of pussyfoot is enough(不,你喝果汁就够了)。”哦,讨厌的声音及时响起,眼前出现一个吸血鬼,獠牙、眼罩、黑色的礼服和丝制的长斗篷。原来这个吸血鬼就是他呀。那个骑士一见,有些尴尬地笑一下,走开了。
“我已经成年了。”荻夜不满地抗议,干涉人身自由,她还是蛮喜欢DryMartini的——毕竟她也是007的忠实追随者。
“你在暗示什么?”吸血鬼这次可真的是嘲笑了。
荻夜理所当然地反驳道:“暗示你!我已经大到可以饮用酒精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干什么多事。
“哦,是吗?”他笑了,“真是失敬了。”
一点失敬的意思也没有,算了,不计较。荻夜端起送过来的果汁喝起来,不再开口。
“荻夜小姐,这次是为了道歉。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真走了。
“如果是为了那件事,”荻夜摇摇头,“没有那个必要。”
“还在生气?”他试探地问,戴着眼罩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荻夜笑了,“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我生这么久的气。”
“这么说你生过气喽?”
“嗯,害我感冒有点生气。”
“你感冒啦?”
“有一点。”大概再六十天就好了。
“对不起。”他有点内疚。
荻夜笑笑,“算了啦。不过,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尊姓大名。”好笑吧,就算再讨厌他,也不能叫他“喂”。
“哦?是吗?我没自我介绍过吗?我叫Ivan,就这么叫就可以。”
“你和那个伊凡雷帝(俄国沙皇)有什么关系吗?”荻夜开玩笑地问道,脾气也许有点像吧,都不太好呢。
“没有关系。”伊凡也笑了。
“你是俄国人吗?”头发颜色有些亚麻色,戴着面具也看不出来,个头倒是差不多了……
没想到伊凡沉默了好久,“不是。”
这个问题不能问吗?他好像有些忌讳。
“呃……那个…”荻夜赶紧转换话题,“这个地方很有趣嘛,你常来吗?”
“我是老板。”这是个适合隐藏起来,用另一个身份生活的地方。面具后是谁并不重要,戴上面具,共度嘉年华。在这里你想是谁就是谁。
“厉害,这里很好玩。”荻夜赞赏地点点头,“可以忘了自己是谁,尽情做梦。”
“你喜欢做梦?”伊凡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客人喜欢这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荻夜看着在舞池里狂欢的人群,放下杯子,“不喜欢也不讨厌。”
“怎么说?”伊凡很有兴趣地掉过头来。
“嗯,这么说吧,做梦是很好啦,梦里没有压力,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梦总会醒吧,一旦醒来,就会觉得现实加倍压来……”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梦……太过现实吗?事实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别说了!”伊凡打断她的话,她说的没错,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梦里,所以他才造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没想到苦心维持的虚幻被她的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撕裂。
“……我说错什么吗?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人总得面对现实。但是,有梦也很好啊!你看看大家不都很开心吗?我也很开心!”荻夜轻轻地拿下眼罩,“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一个好梦可以振作精神,就算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快乐的心情是真的呀。我敢说今天看到的,起码可以让我的感冒早好三十天!”
她摆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让伊凡忍不住笑了。听了她后面的话,明知是安慰,可还是很开心地相信了。这样随一个人的话心情摇摆还是第一次,她很不可思议呢。
“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Sherman”伊凡打个响指招来Sherman,“拿瓶好酒来吧。”
这个应该是不错的酒吧?晶莹流溢色泽,清醇的香味……但是,也不至于一杯接一杯地喝吧?
很快一瓶美酒就见底了,“伊凡先生,你还是别再喝了。”葡萄酒度是不高,可是酒就是酒,喝多会醉人的。荻夜抓住酒瓶,不让他再喝——要不然的话,她要怎么回家?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好耳熟的抗议,他是故意的吧?
荻夜干笑了几声,“小气,大男人还记仇!”
伊凡伏在桌子上,双肩微微颤抖,后来干脆大笑起来,“你好有趣啊!有时候感觉你说话很成熟,可是刚刚又像个小孩子,和我认识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呢!”
“可以当作表扬吗?”荻夜咬牙切齿地问,这个人和她有仇吗?每次开口都像讽刺。其实他压根很讨厌我,对吧。“……想跳舞吗?”
一句话插进来打断了荻夜的思绪,“什么?”
“我问你,想跳舞吗?”伊凡重复一边。
“谢谢,我不会。”荻夜谢绝了,她真的不会,没有跳舞那条神经存在。
“是吗?”伊凡耸下肩,拉起荻夜的手把她拖进舞池,“那就现在学吧!把手放在我肩上就可以了。”
哪有这么霸道的人嘛!荻夜无奈地听话照做,鸭子既然上架了,不走只会掉下来。只是她全身僵硬而已。
“不要这么紧张,放松。我会带着你的,跳舞的时候女人不需要意识,把自己交出来就好。”伊凡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话有多暧昧,引得近旁的人脸红不已,荻夜更是不自在,这个人!
不过渐渐地,荻夜就体会到了舞蹈的美妙,感觉世界都在旋转,微微眩晕中的快乐,手脚也放开了。
“很好,就要像这个样子。”伊凡微笑地鼓励她。
荻夜有些脸红,“你很会教。”
教?好陌生的词,他才不会教别人跳舞,连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有兴致教她跳舞呢?
忽然灯光黯淡下去,渐渐全熄灭了,大厅里燃起了一枝枝蜡烛。摇曳的烛光让荻夜惊喜道:“WaterrlooBridge!(魂断蓝桥)的……”一模一样的场景啊!
伊凡笑得很是得意,“好眼光!是原样复制哦!”
大厅里奏起悠扬的《友谊地久天长》。烛光也一盏一盏被熄灭了。到最后只有大落地窗外的街灯射进来。
“哇啊!”荻夜轻轻感叹,“太美了,好像做梦一样!”虽然不像电影里烛光熄灭后就迎来了晨曦,但这样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喜欢?”就算明知道答案,伊凡还是忍不住好心情问了一句。
“嗯!”荻夜用力点点头,“非常喜欢。谢谢,今晚过的很愉快!”
伊凡揶揄道:“听你这么说,好像灰姑娘到了午夜12点,魔法消失,向王子告别。”
荻夜闻言,笑了,“就当是吧,不过我没有王子要告别。”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看着伊凡认真地开口:“你好像那个仙女哦,带我走进梦里,真要好好谢谢你。”
听她的话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不过伊凡还是轻点一下头,“既然你把我当仙女,那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咦?今天还有什么事刺激我的承受力啊!”荻夜顽皮地一蹙眉,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好像没有了,我非常满足,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这个好心的仙女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有好好地见过你。可以吗?”
伊凡沉默了好一阵子,“这个…不行。”
“啊啊,这样啊,”虽然有些失望,荻夜还是体贴地转换开话题:“对了,你的打扮是吸血鬼,那刘海固定就更像了哦。”
伊凡就势下了台阶,“很难弄干净的。”麻烦。
忽然荻夜咳嗽起来,“没事吧?”伊凡扶着她坐下,递过水杯。
“嗯。”喝了水舒服多了,荻夜摆摆手,“感冒的小问题。”
“有吃药吗?”
“有,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已经11点了。
“哦,我送你回家。”伊凡示意Sherman去开车,自己带着荻夜往外走。
今天倒是很顺利,很快就到了荻夜住的公寓前。
“今天谢谢了,我玩得很开心。”荻夜爬在车窗上道谢。
“……”伊凡不知说什么比较好,最后也只得敷衍地说:“请多保重。”
犹豫的手紧握着,该不该拿下面具呢?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冲动,想让一个人了解,想让她安慰。这种古怪的感情让他极度不安。或许她可以,但也可能她不能接受,这种险他不想冒。强忍住冲动,刻意忽略荻夜眼中的一丝失望,伊凡让Sherman开车。
是吗?他还是不愿意拿下面具,荻夜有些失落,不过,他们只是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而已,当然不会……算了,今天的一切就像梦一样不真实,还是回家睡一觉,就当它是梦好了。对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挥挥手,荻夜转身上了楼梯。
正文 第二章 紫眸
Ring!Ring!Ring!一大早谁啊?荻夜窝在床上不情愿地拿起电话,今天是周末,“喂,谁……”
“是我啦,懒虫,醒醒啦!”电话那头是永远快乐的声音。
“……小光你……今天也要这么早打来吗?我不是要你在10点之前当我不存在吗?”
“啊,懒虫,只提前了80分钟而已,起来吧,拿出年轻人的朝气来!”
“哦哦哦……我的朝气全送你。我要再睡一会,感冒还没好呢!一会儿打给你哦,收线,再见!”赶在小光大叫之前放下电话,荻夜拉起被子盖好,打算再睡一会儿。今天休息哎!
Ring!Ring!Ring!电话再次煞风景地响起来。
荻夜不耐烦地拿起话筒,“小光,你不要太过分哦!我说了我会打给你的。现在让病人再休息一下,OK?”
“……请问是荻夜小姐吗?”话筒里传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有点耳熟。
惨了!荻夜心里惨叫,不是小光!她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我朋友打来的,请问您是……”
“我是伊凡,好像打搅你休息了?”
他?荻夜有些惊讶,昨天似乎留了电话,没想到他会打来,“呃…没有,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你感冒好些没有?”
“托福已经好很多了。”就问这个?
“想请你喝茶,现在有时间吗?”
“咦?”请她喝茶?荻夜一下没反应过来。
“没时间吗?”
“有些突然,可以等会儿吗?”天啊!自己还在被子里,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见人?
“好,我让Sherman去接你。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荻夜以光速收拾完毕,平常并不打扮,这会让荻夜有点伤脑筋,穿什么才对?自己的衣服都太休闲了。左挑右挑,只找出一件深灰绿色的长式薄毛衫还凑合,就这样子吧。礼物,什么礼物合适?对了,楼下有家花店!冲到花店,荻夜又愁了,什么花比较好?嗯……今天阳光这么好,忽然想起梵高的…向日葵…呢,就向日葵好了。
“小姐对不起,没有礼品纸了,报纸可以吗?”店员询问道。
啊?没法子了,只得用报纸扎好了。刚出来,就看到Spyker停下来。Sherman下了车,走过来,“荻夜小姐,久等了吧?请上车吧。好漂亮的花。”
“不会。”刚好呢,“说到花,这样的礼物会不会失礼呀?”荻夜有些心虚,那个家,似乎很有钱呢……这个是不是有点拿不出手?
Sherman温和地笑笑,“怎么会呢?很漂亮。请坐好。”车子向前驶去,这次很顺利地到达目的地。不过,上次天气不好,也没注意,没想到路上风景这么好!车窗吹进来的风真是舒服啊……
“荻夜小姐这边请。”Sherman把她引到花园里。这里种了好多名贵的玫瑰和高大的法国梧桐。一个房间正冲着玫瑰园敞开的大大的落地玻璃门,屋前放着一套精致的桌椅,铺着纯白的大桌布,一切就如预料中的一样精致,让人赞叹的同时又有一点失望。荻夜摇摇头,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小光说她脑袋里装的不是地球脑浆,可能有点道理。
伊凡很不安地走过来,摘掉面具的自己,她能接受吗?昨夜辗转反侧,连Sherman都看出了他的挣扎,Sherman说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字:“墙”。
这似乎给了他一些勇气。当他忐忑地走进那间屋子倒是有些愣住了。秋日明亮的阳光下,她穿着一件颜色旧得让人舒服的毛衫,手中抱着一束绽放的向日葵。这样的女人他没见过,他记忆中的女人个个华丽美艳,光彩照人……冷漠得像空的;而她是这么实实在在地存在,又简单又温暖。
“……”荻夜看着眼前的男子猜测,会是他吗?原来他长着东方人的面孔,不过轮廓又深刻一些,大概是混血吧,“那个,请问……伊凡先生……?”
伊凡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走过来,“是。”已经再说不出话了,心里一个劲儿地敲鼓。
“第一次正式见你。”荻夜笑得很开心,完全看不出一丝异状。
伊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悄悄出了一口气,“请坐。”
荻夜不好意思地把向日葵拿出来,“那个,礼物好像不太合适,没想到这有这么漂亮的玫瑰……”相比起来,自己送向日葵很不搭调呢。
“没有,向日葵很漂亮。”伊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第一次发现向日葵是这么漂亮。
“是吗?”还好,他不介意。有时间细细打量一下他了:基本上就是个亚洲人啦,不过轮廓较深,有北欧人的特征,柔软的亚麻色头发略卷,染的吗?不过他还是蛮帅的,高高的个子,感觉很让女生安心,再加上眼中的一丝忧郁,哇咧,王子。啊,没那么夸张啦!不过还是不错。
伊凡一直注意着荻夜的举动,她说话时都盯着对方的眼睛,很直率,反让人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呢。很干净的眼神,黑色的眼瞳和发丝在阳光下都呈现出深褐色,标准的东方人,皮肤晒得略黑,很健康的样子,而且很单纯。怎么说呢?感觉很舒服,待在她身旁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一定是被养育在充满爱的环境里,没有一丝的阴影。这一切只能让自己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羡慕、嫉妒,想占有,想毁灭……想……依赖,靠在她身边。这样的自己,可以吗?
“你的家好漂亮。”不过,太刻板了,没有“家”的感觉,“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每一个家都有的,不同的味道,形容不出来,但一闻到,就知道回家了。哎呀……就是那种……家人的……”
荻夜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字眼,她闭着眼睛努力思考,“爸爸妈妈,厨房,家具,心爱的书,自己的枕头,晒过的被子还有新鲜的水果,茶……的味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光……的味道……”
荻夜笑了,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比喻很奇怪?嘿嘿,就是那种暖和的……你知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哭了呢?
他怎么会知道,从小生活在精致又冰冷的环境里,伊凡一直渴望她说的那种家,没有压抑的规矩,有相亲相爱的家人,无数次梦中描绘的温情……他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伊凡很快平复情绪,毕竟他来自一个擅于隐藏喜怒哀乐的家庭,“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荻夜小姐,要再来一杯茶吗?”
“啊……谢谢。”荻夜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个,叶子落在你的头发上了。”
“这里?”伊凡没有摸到。
“这里啦。”荻夜帮他拿掉,“秋天到了呢。”
伊凡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
“怎么了?”荻夜问道,“眼睛不舒服吗?”说着就低下头。
“不要,别看!”伊凡闪避着,不想被她注意到,这么丑陋的自己。
他这么一来荻夜更急了,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想看个清楚,“怎么回事……啊!”
完了,被看到了!伊凡惊恐地看着她眼中的惊讶,痛苦地等待着嫌恶的表情。
紫色的眸子,没错,淡紫色的。荻夜惊讶地捂住就要出口的惊叫,不过太震惊了,还是发出了声音:“紫色的,太棒了!”
太“棒”了?!自己没听错吧?还是她在开玩笑?伊凡疑惑地看着一脸兴奋的荻夜,她不像在说谎,难道,“你是说……”
“啊,对不起,太兴奋了,觉得很漂亮,太震撼了,一时就……对不起!”荻夜连忙道歉,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失礼?
漂亮?那么会漂亮?“你不觉得不正常?像恶魔的……”眼睛。
“咦咦?怎么会?很漂亮,我很羡慕你呢!我非常喜欢紫色!”荻夜拼命地解释,自己真的觉得很漂亮啊,“就像夏天,太阳落山以后,西边不是有一层紫色吗?就是那种紫,我每次都会看到呆掉,一直看到消失为止!小光还老笑我,她说我的魂已经飞走了,嘿嘿……”居然有人可以有这么漂亮的眸子,好羡慕哦!
“是吗?”伊凡也笑了,奇怪,被她这么拼命地解释,感觉……有点不那么讨厌自己了呢。多久了?除了记忆中的母亲,好像没有人再说过这句话了。
“好漂亮的眼睛。”这是母亲记忆里的话。
母亲是意大利的芭蕾舞者,和身为大企业家的父亲相爱,二人顶着巨大的压力结婚,却在他2岁时飞机失事双双离开人世,他被爷爷抚养长大。但由于爷爷本就不同意母亲入门,所以就不喜欢他,再加上这紫色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他的眸子是紫色的,可能是基因问题,就更加厌恶他了,而且还有3个叔叔和3个堂兄一个堂妹,处境可想而知。
从小他就只能依靠自己,在冷冰冰的大家庭里,实力就是发言权。用尽一切手段才换来今天的地位,得到爷爷的认同而已,不过也只有实力的认同,对于他的出身,仍是个禁忌。在什么地方也好,那紫色就是他最大的障碍,人们都是用古怪的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他从来也没有办法真正地融入那里。
还有叔叔和堂兄对他的地位虎视眈眈,他一刻也不敢松懈。有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不是这奇怪颜色的眼睛,爷爷也许就不会这么讨厌自己了吧。伴着艰辛的成长,他也渐渐看开了,眼睛不能代表什么,可是所有的人的古怪眼光还是让他很介意,干脆缩回面具后面。
“……咦,你哭什么……”当伊凡终于讲出一切,舒了一口气,却发现荻夜正在擦眼泪。
荻夜气愤不已,“什么嘛!再怎么说小孩子也是无辜的啊!过分!过分!过分!”
“……”伊凡忍不住笑了,“是、是,过分,你还是擦擦吧。”他递过餐巾哄道,奇怪的女人,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呢?可是,自己很开心,感觉……这么多年的难过都被冲走了。是不是因为有她替自己都哭出来了……瞎想什么呀!好像被她天真的性格影响了呢。
荻夜擦去泪水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她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批评你的家人,一时就……非常对不起!”
“什么呀,”伊凡走过去拍拍她的头,“我没有生气,你也没有说错,比起是外人还哭得一塌糊涂的你,我所谓的家人是很过分。”
秋日的天空是如此淡漠的蓝色,又高又远,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眼神很难过呢。荻夜抬起头,看着伊凡暗暗地想,“……其实,……对于这些人,活得更好……才对,你要更开心,更幸福……比他们任何人都更……”怎么组织自己要说的话才对?她最不会安慰人了,每次到这种时候都觉得像自己这种在幸福中长大的人,再怎么说安慰的话都很虚伪。
“幸福?幸福啊……”伊凡回味着她的话,幸福?怎么才叫幸福?拥有现在的生活就是幸福吗?“我有什么能让自己幸福呢……”
荻夜想想,开口道:“你有很多优点啊!又聪明又有能力,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幸福呢?”
优点?有吗?从小看到的都只有不足而已,真的有优点的话他怎么从来找不到?他低下头,半开玩笑地询问荻夜:“你看我有什么优点呢?”
“咦……”对自己而言,他还是个陌生人,优点这种东西可以一眼看出来吗?可是面对伊凡眼中的脆弱,荻夜明白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她认真地看着伊凡,缓缓地扬起笑容,“你的眼睛就是最明显的优点啊!上天给你这么特殊的标志,就是为了证明你的与众不同……这个可以吗……”她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的表情,希望自己没有说错话。
“……”伊凡被震住了,可以这么认为吗?自己的出生不是个错误?明知她是在可怜自己,可为什么自己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还相信了?大概是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暖,所以就信了吧,关于她说的幸福,“或许吧。”
“其实,你的问题……”荻夜忽然想到一个有点简单的可笑的方法,“戴太阳眼镜不就OK了。”对啊,担心被人看到的话,遮住就好了。这个方法他应该有想到才对。
“这个自然。”这就不用说了,可是不是那么简单吧,“工作的时候总不能也戴着吧?”他又不是艺人。让下属看到“恶魔”戴着太阳镜?会笑死吧。
“那个,可以说是隐形眼镜啊。”
“紫色的…不会很古怪吗?”戴隐形眼镜也就罢了,还是紫色的,她是不是真当他是明星啊?
荻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终问题还是你吧,我觉得在这个年代里不会有人注意这个问题吧。”现在人们都在想尽方法吸引眼球,这个样子的眼睛也许有人巴不得长到自己身上呢!
“是吗……”伊凡现在想到的只有爷爷冰冷的话语——“你很奇怪,你的存在会让周围的人不舒服。”
“不舒服?有没有那么夸张?”荻夜耸耸肩,“这是暂时的吧,人看到不同的东西会这样太正常不过了吧,一旦熟悉了就不会在意了。毕竟大家喜欢的是你的个性,不是你的样子,你又不是明星。”
好熟悉的话,伊凡忍不住笑了,真是有趣的人。有时候他们的想法很相似咧。
Sherman有些惊讶:主人这几天的笑容比一年的都多,不过他很高兴,伊凡少爷几乎他从小看到大,对他的处境却帮不上什么忙,他的身份不容许。看着一天天长大的伊凡越来越冷酷,孤僻,他也毫无办法,因为伊凡已经是他的主人了。现在终于有个人可以让他笑了,总觉得安心了呢。
很快太阳就西斜了。荻夜看看时候不早了,打算告辞,“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招待。”
“哎?”伊凡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我今天也很开心,希望有时间还能邀请你来喝茶。”
Sherman先是一惊,不过很快笑自己真是好笑。以前主人都没有请任何一个女人两次,只是有不少女人厚脸皮地不请自来。看来荻夜小姐很不同呢。
在送荻夜回家的路上,Sherman忍不住感慨:“很久没见主人这么开心了。”
“咦?夸张了吧?难道他每天都板着脸吗?像这个样子?”荻夜扮个鬼脸打趣道。
“哈哈没那么夸张。”Sherman被逗笑了,他收住笑声,叹了口气,“不过也差不多啦。”有时候还会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笑的神经。
荻夜难以置信地大叫:“那他老了也不会长皱纹了!可是……”她有些难过,“那样的人生,很可惜不是吗?”如果是自己,大概3天也受不了。这么想来,他还真是辛苦呢……
“所以,希望荻夜小姐可以经常来玩。”Sherman就等她这句话了,有些阴险?哦,叫老谋深算好不好?
荻夜果然用力点点头,大力地“嗯”了一声。
正文 第三章 遭遇
“BOSS今天心情不好呢,小心喽!”职员们小声地议论着,伊凡一大早就板着脸,在会议室开会的主任们更是小心翼翼。并不是说伊凡随便就会Fire人,只是他要求很严格。
“给高薪是要你们来做事的。”这就是他的口头禅,所以……
离例会还有一段时间,伊凡正在看新闻,主任们也在整理会上的资料。
“下面是经济简讯时间……”伊凡有些心不在焉地喝着咖啡,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现在插入紧急新闻。我市XX银行劫匪,大约劫持了20名人质,劫匪要求银行支付500万元的赎金……这是本台从银行对面大楼里拍摄下的画面……”
画面上有3个持枪劫匪,正在瑟瑟发抖的职员和人质……
“噗”!伊凡差点把咖啡全喷出来。开玩笑吧,刚才好像看到荻夜在里面!画面一闪而过,伊凡自己也不确定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他几乎趴在电视上。
所有人都惊讶地注视着行为怪异的BOSS,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拜托,再出来一次,不,不要出来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伊凡焦急地盯着变换的画面……出来了,是她!真的是她!该死!她是怎么卷进去的?
没错,荻夜正是人质之一。本来只是来银行办事的,谁知遇上劫匪。哎,今天真是背啊!刚到公司就被支出来办事,刚办完事还没走两步就有持枪劫匪冲进来。这也就罢了,反正银行交了赎金他们就安全了,500万就一个银行而言应该不难凑吧,警察总是会保护市民的。荻夜自己倒不怎么担心。
偏巧小光也在这里,这家伙胆小得要死,现在正抓着自己的手发抖,万一她一激动大叫一声什么的,她们就死定了!拜托小光,害怕就使劲抓着我就好了,大不了只是手痛一会儿而已,你可千万别冲动啊!荻夜奇怪自己现在怎么可以这么镇定,一般情况下,应该像小光一样发抖害怕才对吧……啊,现在怎么还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伊凡一把打开会议室的门,冲出去了。
“BOSS,要开会了,您要去哪儿……”算了,伊凡已经不见影子了,究竟怎么回事?从没见过BOSS脸色那么苍白过,也没这么激动过,电视里究竟说了什么呀?
此时的伊凡正一路脚踩油门最大马力冲往XX银行。可千万别出事呀!
很快,银行把钱交到劫匪手里,然后劫匪坐好事先准备好的车跑了。银行里的人质也全部安全解救。剩下的,就是警察的事情了。
“好啦……乖,吓着了吧……好了,没事了……别哭了……”荻夜手忙脚乱地安慰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光,这个女人,没事了怎么还在哭?“那个……小光、小光……”
荻夜深呼吸一下,大叫道:“够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安全了……所以你就别哭了好不好?”看着泪水哗哗的小光,荻夜也只得无奈地低下声来。
“……人家、人家害、害怕嘛……你别凶我了——”小光抱着荻夜泣不成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凶她,感到委屈,害她更想哭了。
“哎。”荻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是,这个时候应该对她温柔一点,她轻声哄小光:“对不起啊,我不该大叫的,吓着了吧,想哭就哭吧,我大不了洗下衣服,倒是你,小心明天眼睛肿了哦。”以她的“水量”,明天肯定是桃子。
小光听了破涕为笑,轻捶了荻夜一下,“讨厌,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呐,你都不怕吗?”荻夜她从头到尾都好镇定呢!让她好崇拜哦!
荻夜半开玩笑地说:“我要是也和你一样,你找谁哭啊。”
就是啊,难道自己都不怕吗?搞不好,就去见上帝了……不对,自己不是教徒,见不到上帝吧……
“小光!”街那头传来焦急的呼喊。哦,小光的男朋友来了,看来是快急死了,一头汗。
“影风!”小光冲过去,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吓死我了!”
OK,终于转移阵地了,荻夜脱下沾满泪水和尘土的外套,打算喝杯咖啡压压惊。
“荻夜!”
咦?好耳熟的声音……哦……不会吧!伊凡正一脸苍白地跑过来。
“你怎么……小心——”伊凡一把抱住荻夜,害她把咖啡打翻弄了他一身。
“太好了,你没事,谢天谢地!没有……受伤吧?”还好,她还好好的,吓得他心脏都要停跳了。
“我很好,倒是你,没烫着吧?”咖啡是热的哎……
伊凡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还有心情管我?你都不怕吗?万一你都可能已经……”他还没再说什么,就停下了。“对不起,说错什么了吗?别哭……”
荻夜一抬手才发现泪水正流下来,而且自己的手,不,全身都开始颤抖,“这、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一直都好好的呀!
伊凡心疼地抱着她,“傻瓜,害怕就别再装镇定了嘛,我在这儿呢。”真是的,干吗这么镇定呀?可以害怕,没有人会责怪的吧!
“……嗯。”荻夜平复情绪后才猛地发现自己和伊凡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了。
她一把推开伊凡,满脸通红:“那个,刚才,太失礼了,对不起,不知怎么的就哭、哭起来了……”
伊凡只觉得隐隐地生气,干什么推开他?一副很疏远的样子道歉,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荻夜大叫一声:“没烫着吧?”衣袖上的咖啡渍提醒着自己的存在。伊凡这才觉得手臂有些痛,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荻夜着急地拉起他往附近的一家药店跑去,“对不起,有冷水吗?”
“有,里边。”店员很热心地往店里指一指。
荻夜忙把毛巾沾湿,“把衬衣脱下来敷一下会好些!”
“哦。”伊凡乖乖地解开扣子,脱下衬衣,露出身体,穿着衣服看不太出来,其实他一直有好好锻炼,所以还是很结实的。
荻夜觉得很不自在,把毛巾递过去,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先敷一下,我去买些药……”然后转身,几乎用跑的离开。哇咧!自己在干什么呀!要人家脱衣服,还、还没自觉地一直在看!他一定会觉得我很轻浮吧。天哪!怎么会这个样子?!
“小姐,你怎么啦?”店员有些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脸红?
“啊?”荻夜这才回过神来,好丢脸!还被店员看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这么衰,她有些沮丧,“那个,烫到了用什么比较好?”
“这个很有效的。”店员递过一管药膏。
荻夜拿着药膏,在门外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进去,但还是低着头,尽量平静开口:“店员推荐这个药膏很管用……”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伊凡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想戏弄她,就故意装出吃痛的样子,“谢谢,可是我胳膊很痛,抬不起来,你,可不可以帮忙?”
哎?要我帮忙?荻夜本能地想拒绝,可是他的伤自己确实该负责的说…
不就擦药么?荻夜给自己鼓鼓劲,“好,那你坐下。”为什么底气N不足?
伊凡坐下来,荻夜也只好拿着药膏站到他面前,“不要慌啦!”虽然这么告诫自己,可手还在抖,拜托,争点气好不好?深呼吸一下,荻夜挤出药膏,轻轻涂抹在伊凡发红的手臂上,然后一点点再擦开,
“对不起,痛不痛?”
伊凡点点头,“当然痛啦。”其实根本都没事。
“啊?对不起,害你伤到了,非常抱歉!”荻夜内疚不已,“都是我,什么也做不好,对不起。”
喂,没那么严重吧?他只是烫了一下而已,听她的语气,好像他已经要Over掉了,伊凡抬起头想说自己在开玩笑,却发现荻夜的眼泪又快掉下来了。
“我是开玩笑的,根本没事啦,你看。”他忙转了几圈胳膊,证明自己好好的,“不要哭啊。”
“对不起。”荻夜擦去泪水,“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就是停不住啊……以前都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个样子。对不起,马上就好……”结果却哭得更厉害了。
伊凡不知该怎么才对,有些僵在那里,刚才究竟是怎么了?说错什么了?玩笑开过头了?最后,他抬起手,在荻夜头上轻轻拍了几下。
这招很有用,荻夜果然慢慢停了下来,她擦干净眼泪,“谢谢,我…”
伊凡伸出食指压住她的嘴唇,摇摇头,“不用解释,心里舒服就好了。”想必,她今天也吓到了,“为什么那么镇定?哭出来也没问题吧?”情况特殊嘛,一个人一辈子有几次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我要是也害怕,小光不就完了。”荻夜装出无奈的样子,随即又笑了,“小光啊,平常大大咧咧的,其实胆子很小呢,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伊凡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生气地叫出来:“关照朋友是很好,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这不是玩命嘛!
“必需这么做!”荻夜语气坚定无比,“她要是紧张过度,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可能现在我们都已经……”荻夜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是这样啊,有可能,好可怕……还好她够冷静。伊凡不禁要对荻夜产生崇拜之情了,一般女孩子一定做不来。不过——
“刚才来的路上帮你辞职了。”
“什么?!”荻夜尖叫道,“为什么?”就算那份工作不合心意,可那是薪水来源啊!一时间哪里去找工作啊?
伊凡揉一下被震得隐隐作痛的右耳,“太危险了,你们公司不仅11点还要你加班,而且还让你身处险境,再这么待下去,搞不好你还会遇上炸弹事件或者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就算你无所谓,我的心脏迟早也会受不了。”再来一次,先倒下的是他也说不一定。
“喂,你为什么替我决定啊?我没打算不干,再说你的心脏和我什么关系啊?”荻夜没有反应过来伊凡话里的含义,气愤不已。
“你才是莫名其妙!我怎么能让喜欢的女人身处危险而不管呢!”伊凡一激动全说出来了,这个笨女人!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喜、喜欢?”荻夜这才清醒过来,马上脸红到脖根,喜欢她?没想到,完全出乎意料,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伊凡见她迟迟没反应,奇怪不已,如果别的女人听到他这么说,早就应该羞涩地低下头说“我也是”之类的话了吧。难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不会吧?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又重申了一遍:“我很喜欢你。”
“我、我也——”不对,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吧,荻夜又转回原来的问题上,“如果没有工作,我怎么自立啊?一个女人要是经济上不能自立,就算再喜欢也不安全啊!”
听完这些话,伊凡竟然红了脸,她刚才的意思是她也……还好自己不是单相思。想到这,他忍不住抱住荻夜开心地笑道:“那就是喜欢喽?太好了!”
荻夜也红着脸,不过她还是依在他的臂弯里笑骂:“傻瓜。”不过,“我还是要找工作。”
“为什么?”伊凡很不理解,都有他了,还找什么工作啊?“经济上你完全不用发愁啊。”
没想到荻夜却很生气地看着他,冷冷地问道:“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话什么意思?把她当什么看呀?以为她是冲钱去的吗?
伊凡有些不知所措,他说错什么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女人最终不就是结婚吗?然后相夫教子?她生什么气?现在自己的怒气也起来了,为什么?难道喜欢就可以无理取闹?看着荻夜气冲冲离去的身影,伊凡也生气地开车离开,从来没有女人这样对待他,为什么要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让自己生气!
雾山大宅
“什么?”Sherman见伊凡一回来就满脸阴沉地喝闷酒,就套出原话,听完后惊呼一声随即摇摇头。原来荻夜小姐个性很坚强,跟主人以往的女人都不同。别的女人都是有目的的,主人也是用钱打发;荻夜小姐只是单纯地喜欢主人,并不是为钱而来,主人的这种说法当然会让她误会……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他的环境决定了他的性格,不让主人完全弄明白这一点,就算在一起恐怕将来也是个麻烦。
“怎么,你也认为是我的错?”伊凡沉着脸不满地问。
Sherman叹了口气:“主人您是不是太、太武断了?荻夜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明白吧。如果就这么错过,您……”
“好了,我不想再提她了!”伊凡打断Sherman的话,起身回房间里去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又不缺,有多少人等他垂青呢!
第二天,公司会议室。
手下都战战兢兢地盯着伊凡拉长的脸,小心翼翼地轻声细语。昨天BOSS丢下他们冲出去,也不知去哪里,今天阴着脸过来,证明他极度生气。现在这个火药桶已经是危险MAX了,谁也不敢触怒他,免得惹祸上身。
不知怎么,今天,不,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焦躁不安,总觉得莫名其妙地生气。伊凡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火,可就是很不舒服。
“那个,先生,今天的……”副经理硬着头皮开口,想提醒BOSS要开会了。
伊凡狠狠地瞪了副经理一眼,“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吗?”听别人说话他更烦躁了。
“呜……”副经理感到很冤枉,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这一来,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也恨不得停掉才好。
“今天有什么问题吗?”伊凡还是问了一句,公事优先,现在在上班嘛!上班……又让他想起那个不识好歹的笨女人!
大家看着脸色又阴沉不少的BOSS谁还敢说什么,一致地摇摇头,“什么事也没有!”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此结束。”伊凡离开会议室后就一头扎进自己的办公室不出来。
“呼!”大家纷纷庆幸躲过一劫,各自工作去了。
“伊凡先生,临悦集团的临小姐来了。”秘书小心翼翼地报告。
临小姐?哦,临歌晚呀。临悦集团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之一,还是调整一下心情,伊凡深呼吸一下,“嗯,让她进来吧。”
“Ivan,好久不见。我刚从巴黎回来。”一个栗色卷发的高挑美女——临歌晚背着一个精致的包进来,“替你选了一条领带,不知道合不合适。”
“让你费心了。”伊凡指指椅子让临歌晚坐下,“想喝点什么?”
“咖啡就好,谢谢。”临歌晚微笑地看着伊凡吩咐秘书准备。雄厚的背景实力,优秀的家世,再加上英挺的身姿和不俗的长相,尽管伊凡的眼睛是紫色的,还是有女人缘的。临歌晚就是为他着迷的女性之一。
临歌晚把精心挑选的“月光小姐”插进花瓶,又仔细地摆弄了一阵,“很漂亮吧?”
“呃,嗯。”盯着玫瑰伊凡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向日葵,该死,怎么又想起她了。伊凡使劲甩甩头,试图甩掉荻夜的身影。
“怎么了?不舒服吗?”临歌晚关心地问道。
伊凡忙摆摆手,“没有,只是一时出神了。”冷冷回绝,懒得解释。
临歌晚也只得叹了口气,他多数都是这么冷冷的,但是自己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她无奈地摇摇头,从包里拿出领带,“试试合适吗?”
“嗯。”心不在焉的伊凡应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临歌晚叹了口气,就算明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也只能自己咬牙咽气吞声,喜欢一个人就是放低自己……她干脆自己动手,来到他跟前解下他的领带,然后再替他系上自己的领带。
Sherman等到伊凡一走,立刻开车来到荻夜的住处。
“咦?Sherman先生?”荻夜有些惊讶,“请进。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Sherman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子——有些凌乱,不过很舒服,以浅蓝色为主的冷色调房间,摆设比较简单,感觉很中性化,不像一般的女孩子,没有可爱的摆设,只有很多书。
“有什么事吗?”荻夜放下咖啡问道,Sherman会来,很稀奇呢。
“是这样的……”Sherman忙说出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当说客啦!“……所以,请荻夜小姐不要误会主人的意思,他自己也没有自觉,所以说了些冒犯的话……”
荻夜沉默了一会,“是吗?”有这个可能,而且自己那天似乎也有些过分,完全都没听他解释。
“当然是的!”Sherman忙一迭声地回答,“所以,只要荻夜小姐肯去见主人一面,一切误会就解开了。”看着荻夜有些为难的样子,Sherman又加强了攻势——
“主人其实一直闷着,再这样下去,我很担心他又会像原来一样封闭自己呢,我真的很担心,荻夜小姐。”
看着Sherman可怜兮兮的眼神,荻夜不忍地同意了,她最抵挡不了这种表情了,最后还是和Sherman来到了伊凡的MASK酒店财团的办公大楼。
“喔,好气派的建筑……”MASK?还真是贯彻到底的家伙呢!
“荻夜小姐这边请。”Sherman带着荻夜乘专用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秘书认识Sherman,也没有通报。于是,Sherman连门也没敲,直接打开门——
临歌晚正在亲密地给伊凡打领带。
Sherman暗叫不好,刚想阻止荻夜进来,可是——
“呃,好像不是时候,”荻夜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下次再来吧。”说完转身就走。
下一次?她确定还有下一次?Sherman不知是该拦下荻夜还是该让她走。
临歌晚疑惑地问:“她是谁?”从各个方面看都是一个普通人,员工吗?她掉过头却惊讶地看到伊凡一副更惊讶甚至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怎么了?”
伊凡现在的感受就好像被人撞到自己的不轨行为一样,而且偏偏被她撞上,该死,她怎么会在这儿?Sherman带来的?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追出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此时的荻夜正在等电梯,因为找不到楼梯在哪里。对于刚才的一幕,自己只有一个想法:非常合适的一对,从各个方面而言都很……和谐。可是自己还是觉得难过,真是虚伪。
“荻夜!”伊凡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误会了,我并不是……”
“我并没有误会什么,你们……很适合,”荻夜笑笑,调侃道,“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哦。”越来越觉得自己虚伪了,这该死的电梯怎么还不来?
“叮!”电梯门终于开了,荻夜大步迈进去,按了下楼的按钮,门缓缓关上的瞬间,还是微笑地摆摆手,起码最后的这点风度还可以保留。
“危险——”在最后一秒伊凡在荻夜惊呼中挤进了电梯。
“干什么?多危险!”荻夜训斥道,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万一被挤到了怎么办?”他以为自己几岁?害她这么担心!
“嘿嘿。”伊凡听了反而笑了,他撑住墙,把荻夜圈在自己和墙之间,“第一次被女人这样教训,你不觉得我很帅吗?”
“没有。”荻夜不给面子地直接说道,一秒也没有犹豫。
伊凡不解地开口:“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而且女主角应该会感动不已,扑进男主角的怀里才对。
“哪部电视?”
“我不记得了,就是前些天上映的韩国片子。”是临歌晚拖他去看的,还哭得雨打梨花,楚楚可怜,深受感动的样子。附带:周围的女人几乎都在擦眼泪。
荻夜摇摇头,“我从来不看文艺片。”平时只关注惊悚悬疑或者记录片之类的,那些东西未免有些不现实。
伊凡不由点点头,很像是她会说的话,与众不同的个性。不对,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吧!“那个,你误会了,我和歌晚只是……她是我的大客户,所以……”
歌晚?好亲切的叫法,荻夜微笑地问:“你对待客户的方法真是特别,想必很有效。”客户?对待客户有必要那样子吗?现在还系着她送的领带。
伊凡一时语塞,好像刚才的话很别扭,显然她的误会更深了,“不是的,我……”行动更有说服力!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荻夜的下巴吻下去。
“唔!”荻夜惊慌地想避开,无奈力气不如人,被抱得动弹不得,只得任他吻到快不能呼吸,心脏快跳出来了。
终于,伊凡放开她,轻抚着柔软如玫瑰花瓣的唇,“我真的只喜欢你。”
荻夜难过地扭过头,“什么嘛,我不相信。”
相信了又怎样?自己不合适他,身份地位,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相爱就能解决的;而且,他只是“喜欢”自己,未来也可能不“喜欢”。自己陷进去,到时候还能微笑地祝福他和别的女人幸福吗?
伊凡难以置信,自己第一次这么做,却换来一句她不信?!正要发火,却被她眼角的泪花熄灭,“怎么了?别哭……”真是狼狈,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的甜言蜜语此时一句也想不起来。
“……对不起。”荻夜擦去眼泪,怎么搞的,眼泪这么多?“我不是……嗯……”
那么坚硬肩膀的主人却有这么温柔的吻——完了,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的能力,那些理智的想法已经全部湮没在这个吻里…
“信了?”伊凡疼惜地抚摩着她的头发,轻轻地问。
荻夜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任泪水流下来。
“傻瓜,哭什么?”伊凡微笑着擦去她的眼泪,低下头盯着荻夜的眼睛认真地说:“相信我,我和她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嗯。”荻夜点点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就好。”伊凡总算松了口气,“回办公室等我。”总不能把客户扔在一边吧!虽然很想……
“我想,我还是去别的地方等你好了。”那种场面,真不想再碰到,看不到,就不会瞎想了吧。
“嗯,也好,那你在一楼的大厅等我一下好了。”伊凡把荻夜领到大厅,叫了果汁,“稍等一会就好。”然后转身上了电梯。
“Ivan,怎么回事?”临歌晚站起来问道,“刚才哪里去了?丢下我一个人。”那个女人不见了,走掉了吧。
“嗯,没什么事。”想到荻夜在等,伊凡不由浮起一个温柔的微笑,“真是,都没有好好招待你呢。”好可爱!她连哭起来都那么可爱……
“哪里,我才是打搅了。”临歌晚下意识地回答道。这是在赶人吗?临歌晚立刻明白了话中的含义。
“那么下次再好好补偿你。Sherman,送临小姐回家。”
“是,临歌晚小姐这边请。”Sherman可是个标准的管家。三个人一起来到一楼大厅。刚出电梯临歌晚就看见独自坐在窗边的荻夜,她还在,难道?在上车前,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伊凡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笑容走向那个女人。
喝着果汁静静等候的荻夜心里却不平静,就是这样的吗?如果他当时要自己一起回办公室多好……不会的,这样……也许才对吧,只是感觉踩在半空中,没有踏实感,或许……胡思乱想还没结束,就听到伊凡的脚步声,好快,还以为要等到很晚呢……
“猜猜我是谁?”伊凡捂住她的眼睛问道。看着她沉默的背影,总觉得好心疼。
“伊凡。”还会是谁?
伊凡放开手,坐到荻夜对面,“对哦,在这里你只认识我。”
荻夜摇摇头,微微一笑,“我听出你的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是不同的,听久了,自然就会分辨出来,因为别人是踩在地上,那个人是踩在心上。
伊凡急急忙忙地红了脸,没想到会听见这句话,“嗯。”平复一下情绪,伊凡带着荻夜回到办公室,“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等我一会,下班了一起去吃饭好吗?”
“好。”荻夜开心地回答。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渐渐西沉,伊凡的工作也接近收尾。签完最后一个文件,他伸个懒腰,拿起外套,“久等了,终于完成了。很无聊吧?”让她一个人在那里等,伊凡有些过意不去。
“不会啦!”荻夜体贴地微笑道:“风景很漂亮呢。”从40层地落地大窗向外看,风景自是不错,现在外面陆续亮起了灯,“像不像会发光的鱼群?看西边!那里!也是紫色的!”荻夜指着天空兴奋地叫道。
西边的天空一层层的暗下去,就像黑夜女神的裙裾。中间的那层就是紫色的,和他的眼眸一个颜色,像是那一抹紫染进了他的眼睛。
每天都会看到的天空,今天展示了神奇,她指明的奇迹,伊凡轻轻捧起荻夜的脸庞,吻住她的唇,“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吧。”
不放开她,是因为已经放不开了……温暖的身体和温暖的灵魂,一切还在紫色的梦里延续……
正文 第四章 所谓家
“嗯……”荻夜抬手遮住明亮的阳光,几点了?摸索了半天,闹钟在哪里?好像有偷笑的声音?!荻夜马上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里,伊凡的笑容和阳光一样刺目。荻夜一下子坐起来,“你怎……好痛!”身体抗议似的,酸痛让她无力地倒回枕头。
“没事吧?”伊凡关切地询问,昨夜似乎有些激动过头了,忘了这是她的初夜……
荻夜好像一瞬间清醒地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深深浅浅的灰色是主色;不是自己的床,SEIZE超大;重点是——为什么伊凡在这里,还是一丝不挂?自己难道也……
天啊!荻夜抓起被子裹紧自己,太荒唐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没脸见人了,“对不起……”
伊凡听清楚从被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后不禁哑然,这种话一般是由男方说才对吧?然后女方就泫然欲泣,心碎地离去。他该怎么办?想了想,伊凡作出了决定,不再委屈自己,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等他终于在荻夜迷惑的眼神中笑完,伊凡抬起她的下巴,严肃地看着荻夜,无比认真、语带恐吓地开口:“你以为吃干抹净了,就可以毫不负责地走人吗?”
“咦?好像不对吧?”荻夜努力思索着一个结论。要我负责?怎么负责?难道跟他回家见见家人,跪在他爷爷面前,对不起,我会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请允许我和令嫒的婚事……
不对,为什么会成这样子啊?应该颠倒一下才对吧!“我才是被……你为什么要抢我的词?我干吗要向你爷爷下跪求他同意我娶你?”
“哈哈哈……”听了荻夜的自言自语,伊凡更忍不住了,她究竟在想什么啊?“你的思考路径真是异于常人……哈哈……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哈哈……”伊凡捧起荻夜的脸一顿狂吻,可爱死了。
“好了,”伊凡抱起荻夜走向浴室,“你就先洗一下,我去准备一下。嗯。”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暧昧地说:“要不要一起洗?你可能不太方便……”
“不要!”荻夜的尖叫伴随着浴巾、浴液等砸出来,太丢人了!
伊凡一边躲避一边笑,“开玩笑的啦。”他是很想,但是担心被荻夜扔出来。收拾完毕,就到楼下去了。
真是的,勉强洗好的荻夜爬出来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到处翻了半天,从衣柜里找出伊凡的衬衣和休闲裤松松垮垮地挽了好几圈穿上才打开房门走出来。顺着楼梯来到客厅,看到伊凡正拿着托盘往外走。
“怎么下来了?”伊凡意趣十足地盯着荻夜,穿着他的衣服,看起来也很合适,感觉很清爽,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可爱!
荻夜不好意思地拉拉袖子,“那个,我的衣服找不到了,所以……”
“嗯,拿去洗了,既然你已经下来了,就在这里吃吧,本来打算给你端上去的。”伊凡转身把托盘放到桌上,又掉过头来,在惊呼中把荻夜抱起来,走到桌边,在椅子上安置妥当,“想吃些什么?我不清楚你的口味,就请厨师各式都准备了。”
“嗯,”荻夜抱歉地摇摇头,“其实,我不吃早餐,害你费心准备……”
“不吃早餐怎么行?”伊凡板起脸来,“必须要吃,要不怎么有精力?”
“我一吃东西就会很困,所以不能吃。”上学的时候养成的恶习,吃了东西就昏昏沉沉地想睡觉,所以为了好好学习干脆不吃早餐了事。
伊凡听了以后倒了满满一大杯牛奶放在荻夜面前,“改造计划第一步:一杯牛奶,必须!”口气不容质疑。
“はぃ、はぃ(是、是)。”好可怕的气势,荻夜吓得乖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伊凡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那个,一会儿衣服就干了吧?”总不能一直穿着他的衣服吧?
“哎?!那件衣服不是要扔的吗?”一个穿着围裙、绿眼睛的可爱女孩子叫道,口气颇不善,但是她很快一转,换上很抱歉的口吻:“对不起,看起来很旧,Lucy给处理掉了,非常抱歉!请原谅Lucy!”
“是吗?”荻夜疑惑不已,这个人,自己好像没有惹到她吧?干吗眼神那么凶啊?事到如今,避开比较好哦,她的衣服,呜……
“Lucy,这样可不对。要好好向荻夜小姐道歉才行。”伊凡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但是Lucy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让荻夜顿生罪恶感,好像是自己害的一样。
“没关系啦,只要有什么衣服可以先借我穿回家就好了。”
“Sherman会送你回家拿东西,到家再换就可以了。”伊凡端起咖啡,“我要去公司,晚上才能回来。”
“拿什么东西?”荻夜很奇怪,“有什么东西落在我家吗?”记得他没有去过呀,难道是Sherman的吗?
所有人先是惊讶地看着伊凡:主人的意思是要这位小姐住在这里吗?然后又被荻夜吓了一跳:这位小姐是在婉拒吗?难道听不出主人的意思吗?
伊凡放下咖啡问道:“没有东西落在你家,我的意思是你收拾一下用的东西,搬过来住。”果然是反应迟钝的家伙,她会这么问是意料之中的。
“咦、咦?搬过来?为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确定了一件事:这位小姐真的不明白……
伊凡也很吃惊,“你不搬过来吗?”一般女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低下头,红着脸说一句“讨厌”之类的话吗?就算她再怎么不同,也不会在发生肌肤之亲后还回自己家吧?
“我为什么要搬家?”准确地说,为什么要搬来一起住?
“我的女人就应该住我家。”伊凡霸道地宣布,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荻夜马上红了脸,这么多人面前,还这么大声!她没有说话,站起来,气冲冲地走开。
伊凡追上去,抓住她,“又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啊?
“过分!你非得说话这么难听吗?”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哪里难听了?”伊凡明显地怒气压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观事态发展,Lucy更是难掩笑意:这个女人竟然和主人吵架,想着下一秒这个讨厌的女人就会被扫地出门,就忍不住想大笑。不要以为和主人睡过就决定了什么,以前的女人还不是都统统离开了。只不过,她花的时间更短罢了!
伊凡扒扒头发,叹了口气:“好了,算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要是真的像上次一样一走了之,那种烦躁不安自己可不想再领会了。
好吧,既然人家都认错了,荻夜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过她还是抱怨一句:“什么嘛,态度不佳。改造计划第一步:端正态度最重要。这次先原谅你。”
这一幕好似世界末日一样震惊!大家集体呆掉,这不是做梦吧?主人,那个霸道的主人,竟然、竟然低头道歉?!虽然并不太像,但是几时见过他低头啊?连在老爷面前也……这位小姐究竟何方神圣?
Lucy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让主人道歉!以前的那些大小姐主人都不会迁就呢!这么温柔的笑容,她,连她,从主人十五年前刚来到现在一直在身边的她都没有见过!主人对她很好,很照顾甚至有些纵容,但都没有对她这样笑过!难道,这个女人,会夺走主人吗?哼!别想,谁都不要想。
“那,你会搬过来的吧?”伊凡还是不死心。
“不要。”荻夜一口否决,“我自己有家可以住。一会儿我就回家,你就好好工作吧,电话联系就OK了。”干吗一定要搬家啊!
伊凡无可奈何,看来是说服不了她了,逼太急了搞不好会有反效果,只好由着她了,可是,那样见面的时间不是会少很多?忽然,灵光一闪,伊凡得意地笑了,“荻夜啊,我记得你说你要找工作对不对?”
荻夜果然点头,“嗯,打算下午去看看呢。”回家先好好再睡一觉再说。
“那要不要来我的公司?当我秘书怎么样?”伊凡觉得自己现在好像狼外婆在诱惑小红帽,管他的,要是她来当秘书那不就太好了……
“不要。”荻夜的话打碎伊凡的美梦,去他的公司当秘书,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所以立刻就拒绝了。
“为什么?”伊凡难以置信,“当我的秘书有什么不好?待遇优厚工作又轻松。”其实只要照顾好他就好了,各个方面都……
荻夜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肯定另有目的!荻夜无奈地转过头来,“伊凡,拜托,你是个大人了好不好,要我过去当保姆吗?”荻夜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伊凡迅速反应过来,“其实我只是想早点实现你的自立愿望,我这么方便的捷径你就不想走吗?”
这个诱惑够吸引人,荻夜考虑半天,“嗯,你说的也是……那也好,不过,我要加个条件。”捷径,听起来都像是陷阱。
“随便什么条件都没问题。”只要她乐意,他这个老板的位子都可以。伊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条件很简单:在公司里,装成不认识我就行了。而且我从基本的工作做起就OK。”不想被人知道是“关系”人。自己努力的成功才叫成功。
“什么?!”那就是说即使在公司也未必见得到,见到了还要装不认识!冷静,再想一想,这个条件要是不答应,那就连面也见不上…伊凡考虑了两分钟:“Done(成交)!”
第二天,会议室。
BOSS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这就是所有人的一致看法:号称“恶魔”的伊凡今天竟然和他们打招呼!最诡异的就是他的嘴角有弧度!不是抽筋吧?万年扑克脸居然有表情!还以为他天生没有笑神经咧。主啊,保佑BOSS的神经每天都这么不正常吧!所有人都在暗暗祈祷。
午间休息。
啊,在那里。伊凡寻觅了半天,发现荻夜正抱着一大箱的东西等电梯。要装不认识,怎么和她说话呢?伊凡拿出手机。
嗯?电话,荻夜放下纸箱一看,“什么事?我还有事情要做。”
“先放一下,一起去吃午饭吧。”伊凡郁闷死了,明明都只隔了二十米不到却要电话联系。
“我还要送东西去办公室,你自己去吧。”
“吃完饭回来再继续工作也不晚。”
“不行,急用的,好了,电梯来了,我先挂了。”荻夜挂了电话,抱起纸箱就要进电梯,却被一个出来的人撞了一下,趄趔几步。
“小心。”背后的人忙扶住荻夜。
“谢谢。”荻夜转过来道谢。哦,这个人好像是计划部的,叫方什么的……
“我来帮你拿吧,这个纸箱看起来很重。”方森接过大纸箱笑道,“女士就先休息一下吧。”
“怎么好意思麻烦您,还是我……”荻夜过意不去。
方森笑道:“女士就先休息一下吧。”语气很坚决。
“麻烦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这像东西真的很重呢。
这一切都被伊凡看在眼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什么也没做,转身上了电梯。
“就是这里,12层,真是太感谢您了。”荻夜连连道谢。
“没什么,这么重的东西……老板?”电梯门一开,方森发现伊凡站在外面,有些惊讶。BOSS从来都只用专用电梯的,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在这个午休时间里,而且,脸色不太好。
伊凡一把拽过荻夜搂进怀里,语气暧昧地问:“现在东西送到了,有时间陪我了吧。”
“喂,不是说好了……”在公司里装不认识的吗?可惜荻夜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吻堵住了嘴。
方森几乎摔倒,这样火热的场面不适合在此时此刻出现吧?他不自觉地看了一下周围,还好是吃饭的时间,电梯间没有其他人,最要命的是——现在自己应该怎么样才能巧妙地消失?拜托,老板的眼神别那么吓人好不好,您的人我怎么敢碰?!
正在方森尴尬万分的时候,电梯门自动关上了,“呼!”他长出一口气,真是太及时了。没想到那个女员工竟然和老板有那种关系,嗨!早知道就不帮忙了,呃,这件事还是保持沉默最保险。
伊凡拖着荻夜进了办公室,从关上门开始,荻夜就来回转圈,“喂,刚才你做什么?这下惨了,被人看到。他要是说出去怎么办?”
伊凡把外套扔到沙发里,自己则坐在椅子一脸阴沉地里盯着荻夜的脸,“知道又怎么样?”最好姓方的是个多嘴的家伙,宣扬得所有人都知道:荻夜是他的人。
“什么呀?”荻夜有些生气地一拍桌子,“你说被知道会怎么样!你……”
对上他的眼睛,荻夜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紫色眼眸中盛满了不安和疑惑,“那个,我不是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伊凡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荻夜失去支撑,趴到桌子上。他伸长手臂把荻夜整个从桌子上捞进自己怀里,低头深深吻上喋喋不休的小嘴。她刚才已经原谅自己了,他知道,看她刚才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办的可爱样子,就只有一个想法: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宠爱!
“我想抱你。”伊凡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声音低沉。
荻夜红着脸躲避,试图避开着太过亲密的举动,“不正抱着嘛……”
伊凡听见她天真的话,忍不住低低笑了。她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呢,一种想捉弄她一下的念头冒出来,他在荻夜耳边轻言几句,然后满意地看到荻夜连脖跟也彻底红掉。
“什、什么?”荻夜尴尬得连话也说不利落了,是她理解错了吧?想要的意思是……还没理清混乱的大脑,伊凡就把她放在办公桌上,抬起她的左脚脱掉鞋子。看到他诡异的微笑,荻夜本能地要挣开,无奈力气不如人,只得任伊凡动作……
荻夜躺在桌子上不住地喘息,眼角溢满了泪水。伊凡心疼地抱起她吻去泪水,“对不起,是我太急了……”不过即使重来一次,他也会这样做。
“……嗯……”荻夜平复了一下呼吸,“我的衣服……”除了卷在腰上的裙子,其他全被他撕裂了。
伊凡亲了一下她皱起的眉,“我让人去买……”
“不行!”荻夜立刻否决,让别人去买,不就等于昭告天下刚才他们做什么了嘛,自己不能去,怎么办呢?她盯着伊凡点点头,“你去好了。”
什么?要他去买女性内衣?伊凡本能地想摇头。
“难道让我不认识的人去买我的衣服?”荻夜特意加重“我的”这两个字。
也对,荻夜贴身的衣服怎么能让他以外的人碰触,伊凡站起来收拾妥当,“我马上回来,把门锁上。”这样就不会有人进来了,他又把外套给荻夜套好,这才出门去了。
伊凡进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店。面对各式各样的衣服,他有些头晕。
“先生怎么了?”店员走过来询问,紫色的眼睛?隐形眼镜吧。
“嗯,我不知道什么比较合适。”
这种人常有,“为女朋友选衣服吗?这件怎么样?”店员拿起一条淡黄色长裙问道。
不太合适她的肤色,伊凡摇摇头,店员又拿出一套浅灰色的套装,“这件呢?”
“就这件好了。嗯……”伊凡犹豫一下,“有内衣吗?”
“这边请。”店员发现伊凡的领子上有淡淡的口红印,偷偷笑了。这么英挺的男人,不知道怎么肯来为女朋友买内衣,“Linda,你来帮忙吧。”
叫Linda的店员走了过来,“先生,您……”哗,好帅!高高的个子,精壮的体形,超帅气的脸,柔顺的发丝,有些羞涩的表情,戴着紫色的隐形眼镜更显得神秘了。Linda马上换上最好的表情,无比温柔地问:“先生您要什么样式的?”“嗯,这个我也……”问我也不知道啊!
Linda拿起一件火爆得近乎只有几条带子的红色内衣,“这件怎么样?”
伊凡尴尬地摇摇头,荻夜肯定不会穿的,而且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被她一脚踢出来的样子了。
咦?原来他的女朋友不是个火辣型的啊,“这件呢?”应该是穿黑色蕾丝的诱惑型吧,不然怎么抓得到这种优质男。
“呃,好像也不太合适……”
也不是?“先生,您挑给女朋友,难道不是……”为了她穿给你看?
他是想,可是荻夜会怎么生气,他更不敢想,“还是一般的就好了。”
Linda拿起一件棉质的,伊凡点点头,“就这件。”最保险。
“这边结账。”原来是个保守的女人啊!
终于结束了尴尬万分的采购,伊凡赶紧回办公室,打开门,荻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悄悄地放下袋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轻轻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荻夜睡得很香,看来很累了。看者她安稳的睡颜,感觉……整个办公室都充满了安宁,让人不由得放松起来,伊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莫名的情绪,慢慢地停下了手,看着荻夜发起呆来,她好像小孩子,一点也不戒备,对人也没有什么防备的样子,别人说什么她都天真地相信,没准告诉她鱼会飞她也会信……
以前也问过她为什么要相信别人的话,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问:“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再说,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句话的意思是因为没关系,所以他们对她撒谎也没关系吗……这么舒服地睡着,代表很信任他吗?伊凡不自觉地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容,这样无条件的被信任让他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保护这份信任,或许是想保护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吧。
“Sissy小姐,您不能进去…”门外响起秘书无济于事地阻拦声。
“砰”的一声搅乱了一室的宁静,一个清脆地女声响起:“Ivan,我……她是谁?!”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性感美女,她一进来就看到睡在沙发上的荻夜。
愤怒的质问才刚出口就被伊凡警告的眼神给硬生生地压回去,“小声点,别吵醒她!”
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过自己!现在还要自己小声?!被嫉妒冲昏头的Sissy端起桌上的水泼到荻夜头上,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伊凡竟然让她睡在办公室里,而且还那么关切地不让吵醒!
“呀,怎么——”被冷水一泼,荻夜一下子坐起来,为什么办公室里会下雨?她一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衣服滑下来,露出了不着寸缕的肩膀。
“你竟然——”没有穿衣服,躺在他的办公室里,Sissy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冲着伊凡大吼。
伊凡根本没理她,而是抓起顺便买的毛巾给荻夜擦去头发上的水,“小心感冒,衣服买回来了,在袋子里。”
荻夜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人,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女人吗……
不愿意看荻夜为难的样子,伊凡一言不发地拖着Sissy出了门,清空办公室让荻夜换衣服。
“她是谁?”Sissy不依不饶地大叫。
“你没有权利过问。”伊凡冷冰冰地回答。
“我没有权利?!”Sissy冷笑一声,提高音量,“我是你的未婚妻没有权利谁还有权利?”她就是要里面那个狐狸精听到,哼,识相的就自动滚开。
“如果和我睡过就是我的未婚妻的话,那你就不是唯一一个。”想拿这个要挟他吗?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女人。
伊凡却没有想到在里面换衣服的荻夜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傻瓜,哭什么呀?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早就告诉自己:不可能拥有他的全部,将来也没有结果。他的过去、他的将来统统不理会,珍惜现在的分分秒秒不就好了不是吗?用力擦去泪水,深呼吸几下,荻夜打开门走了出去,“我先回去了。”
Sissy岂会善罢甘休,她冲上来抓住荻夜的手腕,仔细打量着,真是个普通到丢进人海就不见的女人,伊凡怎么会看上她?她轻蔑地讥讽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看来这个你倒是不缺。”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伊凡脸色铁青,紫色的眼眸蕴满了怒气,太过分了,他的女人容不得别人侮辱!他又举起了手掌。
“伊凡,住手!”荻夜死死抱住她的手臂,“你怎么能打你的未婚妻?”
“她才不是我的未婚妻。你放开我,她太放肆了!”伊凡怒气未消,Sissy早已吓得动弹不得,因为从来没见过他生气,准确地说,是没见过他真正的样子,记忆里的伊凡永远都是冷静又克制,即使是在床上,也没有多余的情感流露。这样子的盛怒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就算不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你的女人吧!”荻夜难过地哀求,“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动手打我?”他对以前的女人都这么无情吗?
一句话消散了伊凡所有的怒气,他抱住荻夜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傻瓜,我永远都不会动手打你,只是她太过分了,我才会出手。”她的语气那么难过,害他的心狠狠抽了起来,这个女人总是轻易地就触到他最柔软的地方。
荻夜埋在他温暖的怀里,许久,传来闷闷的声音:“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再打女人。”
“欺负你的女人呢?”伊凡不甘地讨价还价,就像Sissy。
哎?这个问题可真是没想到。可是打女人的男人是垃圾,她可不想让他变成垃圾,什么理由都不行,“也不能动手,不许你变成垃圾。”
垃圾?听了她天真的话,伊凡疑惑地皱起眉头,“什么垃圾?”这和垃圾有什么关系吗?
荻夜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他,“打女人的就是垃圾,我不要你变成垃圾,不管为了什么理由,就算是为我也不行!”
伊凡不由得震住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这么要求过自己。
他用力点点头,“好,我再动手打女人了,我发誓。”真心地发誓。
“那拉勾。”荻夜伸出小指。
“好”伊凡钩住她的手指,“不再打女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荻夜这才笑了,“变了是小狗哦。”
伊凡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好像还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轻轻握住拳,他下定决心,永远不会破坏与她的约定。
Sissy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恐万分,这样温柔的言语和微笑从未见过,这是不是意味着伊凡的心已经倾向那个不起眼的女人了?对于那个临歌晚她也不在意,就算她的家世比自己雄厚,自己也自信可以和她争个高下,因为伊凡对她并没有特别的热情。可是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伊凡已经变了,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缓和了,他似乎摘下了面具。这样明显的不同,她没有一点自信,难道就这么放弃吗?不,决不!不过,现在还是先走比较明智。现在,似乎是需要盟友的时候了。
“咦?当然是回家啦。”问这废话干吗?正被伊凡拉出来吃饭的荻夜对于他的弦外之音根本没听出来,一边奇怪地看着他一边用力嚼着嘴里的意大利面条,淡淡的酱料和超Q的面条真是很爽口啊!
伊凡倍感沮丧,这个女人就不能再敏感一些吗?擦去她嘴角的酱汁,伊凡开始认定,还是直接说出来更快:“我的意思是你要回哪个家!”
“当然是回我家啊。”荻夜越来越糊涂,“你究竟想说什么?大男人不要婆婆妈妈的。”猜谜她最不拿手,因为很没有耐心。
“你不搬过来一起住吗?”看样子她是要回自己的公寓喽。
荻夜想也不想地摇摇头,“不。”干脆得让伊凡想掐住她的小脖子。
“为什么?”伊凡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不,其他女人很容易明白,只有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伊凡只觉得自己好可悲,竟然不知道自己女人的想法,或许,她不是地球人对不对?什么呀,在一起时间长了,被影响了。
“你换句话好不好,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以为自己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在伊凡怒气十足的眼神里,这几个字越来越没有底气,“好嘛,我胆小。”荻夜吐吐舌头,恶人惹不起,不过,“你为什么非要我搬家?”
“不是搬家!是要你搬过来一起住。”伊凡觉得自己的耐心在这几天里已经快耗尽了。
“那还不是搬家……”好可怕的眼神,难怪公司里叫他“恶魔”,有道理!
没有道理啊——
“为什么要我搬?”荻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搬过来好了。”
哼哼,住那么豪华的大宅子,我就不信你会搬!所以荻夜就理所当然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想到古语“小孩子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多说”……不对,是“祸从口出”!
没想到伊凡一听大喜,“也可以啊!”要她搬来住就是为了能住在一起,住谁家他才不在乎!于是当下拿出手机,“Sherman,我今天起就搬到荻夜家了,你收拾一下东西送过来。”
不、不是吧!荻夜眼睁睁地看着一切以光速发生无力阻止,“喂!你真要搬过来?我只是开玩笑一时说的……”根本不是本意!
“我家好小的,还没有你家衣帽间大,而且又吵,光线不好……”荻夜拼命数落自己的小窝,只为了能打消某人“疯狂”的想法。
伊凡用食指压住她的小嘴,“你是成年人了,说话是有法律效用的,所以,玩笑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开的。”嗯,好像丝缎一样的触感,真想咬一口,他是成年人,说到做到的那一种哦。
“你这根本是……”狡辩这两个字已经被伊凡的吻吞掉。沉醉在温柔的吻里,荻夜悲哀地发现:这么霸道的人不是她能对付的。
“真是的,难怪古人说言多必失,有道理。”一边开门,荻夜一边不甘心地嘟囔,“哪有这种厚脸皮的人……”居然真的下班以后跟着自己回家了!
“嗯——”伊凡假装咳嗽一声提醒这个不甘不愿的小女人,自己听得很清楚。
“好啦,好啦。”真是的,什么时代啦,还要剥夺她的发言权。对于古装片里敢怒不敢言的百姓,她总算是感同身受了。
推开门,荻夜做了个请的手势,“大老爷,请。您能莅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伊凡一点也不客气,迈进屋里还毫不客气地接下来说道:“好说、好说。”
嗯,果然是荻夜的风格。一室一厅,不太像女孩子的房间,没有几个可爱的摆设,也不是粉红色的,感觉很中性化,简洁清爽的蓝色调,地板上到处散乱着书和抱枕,窗台上种的也是观叶植物,桌子上放着电脑、一堆书、马克杯,床上扔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MP3……这里到处都是书、报纸、杂志。
荻夜有些脸红:这么乱的家被他看到,早知道就先收拾一下了……
虽然晚了,她还是赶紧将所有的东西整理起来,亡羊补牢,努力挽回面子,“你先坐一会,我去倒茶。”然后跑到厨房打开火烧水。
虽然乱了些,但一看就知道这里到处都浸染了荻夜的气息,这是她的家。比起那个又大又冰冷的家,伊凡更喜欢这里。嗯,看来他的东西不太适合这里的氛围,还是重买好了,家里最好还要添点……家?
伊凡猛地拉回思绪,家,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吗?家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荻夜说过家就有家的味道,还记得她当时闭着眼睛慢慢细数的情形,那种自然浮现的温暖笑容,温柔的语气,现在才体会到,似乎凭着呼吸就可以知道她在哪里……
忽然觉得倦意袭来,伊凡倒在床上睡着了。
水总算开了,荻夜探出头,“茶还是咖啡……”
睡着了吗?真是的,来了就是为了睡觉啊……荻夜拉起被子给他盖好,他好像很困,没有休息好吗?算了,让他先睡一会好了,荻夜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嗯,说实话,自己会做的东西比较有限,而且只限于吃饱,算了,材料也有限,炒个青菜、弄个色拉土豆泥、还有买来的菜热一下,做个汤,就OK了!
忙了半天晚餐是好了,伊凡还在睡。荻夜走过去,跪在床边,调皮地捏住伊凡的鼻子,哼,看你再睡。
感到呼吸不畅,伊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自己睡着了?真是稀奇,他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睡着过,
“几点了?”大概就是睡了十几分钟吧。
“已经7点了,现在睡这么久,晚上会睡不着的,起来洗洗,开饭啦。”
7点?!自己睡了2个小时吗?伊凡一边洗脸一边惊讶,自己在一个几乎陌生的地方睡着,还睡了这么久,连自己也吃惊。
饭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小菜,荻夜摆开碗筷,“你先吃,我还要做个汤,口味淡一点可以吗?”
“嗯。”伊凡有些拘谨地坐下来,这样子吃饭还是头一次,小时候家里规矩很严,也没有人说话,后来又只有一个人吃……
荻夜走到对面坐下,看看发呆的伊凡,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手艺不太好,只会做这些,要是不合胃口就出去吃好了。”
“不,我只是……”见她误会了,伊凡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干脆拿起筷子,行动更能说明一切。
“怎么样?”第一次给别人做,不知道合不合他的胃口。
伊凡点点头,“你手艺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本来已经作好硬着头皮吞咽的准备了,没想到味道不错呢。
“那就好,我去拿汤。”还好,他没嫌难吃,“要再添吗?”他已经吃完了。
“已经够了。”今天胃口很好,喝着热腾腾的汤,只觉得连心也暖起来了。
“对嘛,这种天气喝热热的东西最舒服了。”
看着荻夜的笑脸,伊凡感到眼眶一热,这就是家吗?他忙打开电视想掩饰过去,不过,荻夜端着东西进厨房了,压根没注意到。
等到荻夜再次出来的时候,伊凡早已恢复平静,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有东西要买。”
“哦,那去楼下的7-11好了。”
“7-11?那是什么?”暗号?
“便利超市……我陪你去好了。”看着样子,大少爷出门丢了就不好了,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荻夜穿上外套,一起去了。
“要买的东西有牙刷、杯子、被子也要……嗯,还有什么……”荻夜推着小车边在货架间转边念叨要买的东西,“喂,是给你买东西,你也要想想啊。”一个男人需要什么她怎么能全知道。
“好像差不多了吧。”他更不知道了,以前都是Sherman在打点。
“那就这个样子吧,需要什么再买就好了。结账走吧。”
东西装了好几袋,伊凡很自觉地全部提上,却下意识地往停车场走。
“你去哪?家在这边啦!”荻夜有些好笑地提醒道,这个家伙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家?哦,对了,伊凡自己也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了,“流浪狗的家。”
“什么啊?这么大这么贵的狗我可不敢领回家。”哪有人把自己比成狗的?搞不懂。
是啊,可是就是觉得很像嘛,有了她才有了家。伊凡轻松地把头搭在荻夜肩上,“可是你收养我啦,所以要负责到底哦!”
这不是耍赖吗?是你硬粘过来的好不好?可是听着他这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荻夜根本气不起来,反倒是有种想好好疼他的感觉,“好了,回家吧。”不过,“你不要靠过来,很重哎!”
“不要。”伊凡一口回绝,他干脆闭上眼睛,任荻夜拖着走,感觉很有趣,“今天的风好舒服。”
荻夜听到了,她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喂,你很重哦,这个样子我不能走啦!”
“嗯,那我背你好了。”伊凡真的弯下腰背起她,笑笑闹闹地朝家走去。
“哦,终于可以睡觉了!”荻夜开心地换好睡衣钻进被子里,今天累了一天呢。记得上次看到159页……
“咦,你做什么?”伊凡正打着哈欠掀开被子钻进来。
“睡觉啊。”伊凡连眼睛也没动一下,好像她问了句废话。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问你,为什么?你不是睡沙发吗?”这么小的床两个人怎么挤……不对啦!他们没有进展到一起睡的关系吧?被人知道就完了!
伊凡像看怪物一样看荻夜,“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睡沙发?”他才不要咧!他这个个头去挤沙发?
“难不成要我去?”不是吧?在自己的家却要睡沙发?“我才不要,好冷。”她坚定地摇着小脑袋。
“既然冷的话……”伊凡张开手臂把荻夜搂进怀里,“我很暖哦,你考虑一下。”他挤挤眼。
偎在温暖的怀抱里,荻夜还怎么舍得离开,不过她还是说:“嗯,那就先凑合一下吧。”挽回一点面子是一点,反正看恐怖小说一个人也有点怕怕……哦,已经看到这里了——马上她就忘记了伊凡的存在,钻进书里神游去了。
受到冷落的伊凡不甘心地做些小动作,无奈荻夜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也只得作罢,抱着不理人的情人睡觉去了。
闹钟响得好烦人,才10点而已……荻夜迷迷糊糊地从温暖的被窝伸出手来按掉它,又钻进去,打算再睡一会儿。今天好像没什么事情做,周末嘛,干脆睡到中午好了……
还没有想完,就听到有人敲门。
“来了。”大早晨的谁呀?真是的。荻夜不情愿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伊凡还在睡,他有那么累吗?虽然,睡相实在可爱!睫毛轻闪着,头发有着深刻的线条,嘴唇微翕,一脸无辜样,好像小孩子!
艰难地爬出某某人的章鱼爪去开门,荻夜吓了一跳,“Sherman?Lucy?怎么是你们?”笑眯眯的Sherman和脸色铁青的Lucy提着很多东西站正站在门外,荻夜忙把他们让进屋里。
“嗯,我们是来给主人送东西的,不过,好像不是时候……”Sherman说的很婉转,还穿着睡衣,是不是10点有点早?
荻夜没听明白Sherman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地拽下棉制的卡通睡衣,“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是星期六就……”
“主人呢?”Lucy插话。
“哦,还在睡,我去叫他。”荻夜进了卧室推推伊凡,“懒虫,醒醒啦,Sherman和Lucy来了!”
“那个!荻夜小姐,不用了!主人他……”有低血压,所以有起床气,很可怕……
话还没说完,荻夜已经在推伊凡了,“懒虫,醒醒啊,Sherman和Lucy来了。”
“嗯。”和平常听到的声音一样,说明他心情不爽,Sherman有些担心:主人啊,现在您可不能生气啊——
伊凡转过来睁开眼睛,伸出手来按住荻夜的头,“早安。”来了个早安吻。
“干什么啊?”荻夜红着脸退开,真是的,“有人在!”分清楚场合好不好?
“嗯,知道了,Sherman来了。”伊凡爬起来,冲Sherman点点头,走进卫生间。
没有生气、没有吼叫?就这么平静地醒来?Sherman和Lucy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即使是每天必修的怒吼和冰山脸也没有?这可太奇怪了,他们非常之——不习惯……
等荻夜和伊凡都收拾完毕,四个人才坐下来。
“主人,您要的东西都送来了,不过,”Lucy环顾一下四周,“这么小的房间,放的下吗?”
“嗯,衣服留下,其他拿走,我已经重新置下了。”伊凡端过荻夜泡好的咖啡。
“主人您还没吃饭吧?我来做。”Lucy进来厨房,不客气地把对荻夜开口:“你自己不吃早餐也要给主人做啊。”真是自私的女人。
这个人记性不好,自己不是不吃早饭的吗?荻夜没有理她,出来坐下,倒了一杯水喝。
一会儿,Lucy就端着丰富的早餐出来了:烤吐司、煎蛋、火腿还有水果。荻夜努力思考半天:家里有烤面包机?我怎么不知道?面包、火腿都没有啊,她从哪里变出这么多东西的?
“Lucy你是把家里的东西全搬来了?”伊凡明了地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有些夸张。
原来是自备的……真是有心人,知道她这里什么也没有。
“你要去哪?”看荻夜穿上外套要出门的样子。
“嗯,今天要到公寓长那里开会。你们先聊。”
还没走到玄关,就被伊凡打横抱起放在桌子上,“没吃早餐你哪也不能去。”
“已经吃过了!”荻夜大声抗议,简直就是暴政嘛!
“一杯水叫哪门子早餐?”伊凡把涂好果酱的吐司塞进荻夜嘴里,“吃了!”
“都几点了,等会和中餐一起吃好了!”荻夜努力地避开送到嘴边的早餐,“现在不想吃啦!”她的人权呢?没人规定一定要吃早餐的吧!
伊凡哪会轻易放弃,两只手都抓着荻夜,没办法把吐司塞进她嘴里。干脆,他咬下一块,固定住荻夜的脸,用嘴喂过去。明确的意图在紫色眼眸里流转。
荻夜无奈地赶在他的舌头也进来之前吞下吐司。太过分了,这里还有别人在啊!
伊凡趁机偷个香,“原来你喜欢这么吃饭啊,早说嘛,以后我负责喂你。”乐意之至。
“谁喜欢啊!”荻夜大叫,如果不说清楚,这家伙可能真的以后这么喂她!无奈的荻夜只得乖乖吃下吐司,“好了吧!我走了。”
“主人你……”Lucy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Sherman则是咳嗽几声,掩饰尴尬。
“她不太听话。”伊凡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消化盘子里的早餐,“Sherman,一切就托你打点了。”他指的是雾山的宅子。
“是,请放心。”Sherman忙不迭地回答,太好了,这种样子的结果正是他所乐见其成的。
“Lucy要留下来!”要她乖乖回家认输?不可能!她可是最接近主人的人!
伊凡打开报纸,“这里住不下你。”没什么太值得关注的东西……
“再说那边也离不开你。”这个丫头的企图心也太明显了……
“不要!Lucy不要离开!我要伺候主人!”她才不会轻易放弃,“隔壁的房子Lucy会租下。”其实已经租下了。
“随你好了。”只要不打搅他的二人生活,那倒也无所谓。
等荻夜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打开家门发现一切都闪闪发光,太整齐了,她不由自主地倒出门外看看是不是走错了,没错,是自己家,钥匙也对,伊凡还在那里看报纸。可是,如果这是自己家的话——她心爱的书都不见了,清爽的蓝色棉床单已经成了灰色丝绸的,光洁的地板中央铺了一块厚厚的纯白色地毯,桌子上也盖着纯白手工的桌布,这真的是她的家吗?
伊凡站起来把疑惑不已的荻夜拉进来关上门,“干吗站门口发呆?”
“这是……”荻夜脱下外套,还在发呆。
“荻夜小姐回来了。”Lucy端着一杯咖啡从厨房出来,“这些是我弄的,这样主人比较喜欢。没经过您的同意,您不会生气吧!”谁管你生气不生气啊!
生气又能怎么样?荻夜叹了口气,“哪里……”这哪里还是我的家?
10点了,总算把Lucy弄出去了,伊凡开心地爬进被子里,准备享受二人生活。洗澡出来的荻夜坐在床边上,别扭地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间。
伊凡拿起毛巾给她擦头发,“怎么了?”她好像不太开心。
“没……”荻夜并没有说什么,她不想让Lucy难做,还是就这样好了……
“嗯……”耳垂被伊凡轻咬着,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来吧,亲爱的,夜晚长着呢…”伊凡拥着她倒在床上……
正文 第五章 灰姑娘也是公主的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白天在公司里荻夜这个秘书享受着伊凡大老板的贴身照顾,晚上在家里还有“附加活动”。
有时候伊凡和荻夜都以为好像他们结婚很久了,幸福的日子会就这么过下去。可是荻夜隐隐不安,她一直有预感:这种生活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果然一天,伊凡接到一个电话,他神情大变,放下电话后,瘫在椅子里一言不发,表情凝重。
“怎么了?谁的电话?”荻夜担心地问,这种样子她见过一次,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伊凡把头埋进荻夜的胸前,好久才说:“爷爷回来了。”他回来了,从伦敦。
荻夜觉得自己的预感有时候真是准得惊人,果然是他的爷爷,那副表情就是第一次去他家喝茶时提到他的家人,伊凡的表情,有些恍然、强作镇定的僵硬。
“嗯。”荻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伊凡抬起头,“我得回去住几天。”
“好。”荻夜明白,这是必须的。
这天晚上,伊凡直接回了雾山的宅子。而且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都没有露面,在公司里也不见他的身影。
荻夜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联系不上伊凡,强烈的预感告诉她:梦要醒了。
第二天,公司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临歌晚和Sissy。
“要找伊凡的话,他这几天不在公司。”荻夜知道来者不善,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面对了。
“我们今天来,是来找你的,荻小姐,打搅几分钟。”临歌晚很礼貌,口气却不容拒绝,而Sissy更是毫不掩饰她眼中的不屑。
荻夜跟她们来到一家咖啡店的包厢,三个人默默地喝着咖啡,气氛又沉默又诡异,终于荻夜忍不住开口:“Sissy小姐、临歌晚小姐,你们不是找我来喝咖啡的吧,有什么话请说。”再这么诡异地喝咖啡下去,自己非神经到胃抽筋不可!
“嗯,我们当然是有话要说,”临歌晚放下杯子,“我想你肯定知道,伊凡的爷爷回来了。”
“嗯,听说是从伦敦回来。”荻夜并无意假装。
“你消息倒是灵通。”Sissy口气不善,伊凡竟然住在这个女人家里!想到都生气,尽管临歌晚一再要她别冲动。
荻夜没有说话,倒是临歌晚开口了:“老爷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哦?”预感越来越强烈,荻夜紧紧握住的双手开始颤抖,不过她还是尽量平静地问:“那就是带别人回来了。”
“是的,一个女子爵,Cleeer·S·Edson。”临歌晚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眼神里满是伤痛,“老爷子在尽力促成他们的婚事。”
这个Cleer·S·Edson荻夜并不陌生。她继承了父亲的爵位,而且Edson家族的集团实力也是不容小觑,追求她的人不可胜数,只是眼界甚高的她并没有对谁表现出特别的意思。这次老爷子使出浑身解数让这位女子爵跟他回来,目的自是不言而喻:如果两家联姻,获益就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了,而且所有人都在聚焦这件事。
奇怪了,在得到明确的答案后,荻夜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好像悬着的心放下了,她点点头,“这样啊。”
临歌晚惊奇地看着荻夜,她看起来太轻松了,连Sissy也忍不住仔细打量着荻夜,要是假装的话,未免太真了,总不会她真的不在乎吧?
荻夜明白她们的意思,她笑笑,“怎么了?很奇怪吗?我觉得这很正常啊,王子不是最后都会娶到公主吗?”童话里都是这样的结尾: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虽然她们是情敌,临歌晚还是忍不住反问了一句:“灰姑娘最后不是也嫁给王子了吗?”不过一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是在为她打气吗?但是,对于荻夜的回答她又好奇得要死。
荻夜笑得更开心了,“灰姑娘本身也是公主啊。”而她,连灰姑娘都不是。
“你打算怎么办?”Sissy直截了当地问,她才不关心童话。
“祝福他们啊!”荻夜理所当然地回答,只是自己当天不会到场罢了,电话应该就可以吧。礼金……天啊!她的钱袋又可以哭了……
“你都不生气吗?”这次连Sissy也忍不住了,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啊?
“生气?”这下轮到荻夜了,“为什么生气?他的选择完全正确啊!我的理智完全分析不出任何坏处。”
“理智之外的部分怎么想?”临歌晚抓住了漏洞。
沉默了一阵子,荻夜终于开口:“当然和你们一样……很难过……”这也是实话,只是早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不那么痛而已。
“看来我们找错人了,”临歌晚叹口气,本来是打算找盟友的,人多了凑在一起或许会有办法。其实,她只是不甘心罢了,对方可是个子爵,她们根本不能比,“不过,像你这样也许才对吧。”干脆放手,也就不会难过了,“老实说,之前很奇怪Ivan怎么会看上你,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你确实不太一样。”
“表扬吗?那我就不客气了。”荻夜友好的玩笑消弭了双方的过结,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你们都要放弃?”Sissy不满地质问道。
荻夜和临歌晚端起咖啡,轻松地点点头。
“真是没想到,你们就这么放弃了。”Sissy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个化敌为友的女人,“我是不会放弃的,等着瞧!”然后摔上包厢的门,怒气冲冲地走了。两个没用的东西!
又过了两天,Sherman突然来到荻夜家里。
“Sherman?快请进,你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的。”
Sherman小心翼翼地打量荻夜半天,看起来很正常,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他总算放下心来,但是这太不正常了,主人走了这么久,连个电话都没有,她都不生气,这也太诡异了,反而更让人担心,
“那个,荻夜小姐你不生气?”Sherman干脆直接问出来。
“生气?为什么?”荻夜满脸不解。
看来还不知道,Sherman觉得很为难,究竟说不说?
“您这是怎么了?”看着坐立不安的Sherman,荻夜更疑惑了,“有什么事就说嘛。”
“主人……不,老爷回来了,所以主人这几天……”Sherman决定隐瞒实情。
“嗯,我知道,是从伦敦回来的吧,”荻夜拿起抱枕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30号——”Sherman顺口就回答,然后猛地叫起来,“您都知道了?”
好快啊,30号还有12天,足够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了,“嗯,有人告诉我了。”
完了,她还这么平静,那结果一定是——
“荻夜小姐,你……”Sherman声音有些颤抖。
“我会祝福他的,您不用担心,不过我有些生气哦,告诉我一声嘛,小气鬼。红包没有多少,但是足够的祝福我还送得起。”荻夜有些动气的样子。
荻夜甚至还开玩笑?!这下可是真完了,她看来是真的死心了。说来也真是的,那个女子爵一见主人时还没什么,主人也只是按老爷的吩咐陪Cleer·S·Edson到处游玩之类的,没想到3天以后她竟然同意了老爷的建议,答应结婚。更可笑的是,身为新郎的主人竟然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一个,他根本无法反抗老爷的决定,而且被老爷软禁,不,形同软禁,电话也打不出去,连他自己也是今天才瞅个空子跑出来的。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
“Sherman?”荻夜把他从神游的状态唤回来,“您今天究竟是有什么事呀?”总不会就是来告诉她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吧。
Sherman干笑几声:“呃…我先回去了。”天啊!这下事情可是真的大条了!一激动,连“大条”这种新鲜词都出现了……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怎么办?回去要怎么说?谁来给他一点启示啊!
实话就要实说,Sherman回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然后胆战心惊地看着主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和渐渐暴起的青筋。
什么意思?什么叫“足够的祝福”她还送得起?见他的鬼祝福!这个女人究竟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伊凡站起来打开门,他要亲自问问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伊凡少爷您要去哪?”门口立刻围上来两个老爷子专门派来监视他活动的心腹。
“让开。”伊凡满脸的怒气让人忍不住倒退两步,他现在心情差到极点。
两个心腹咽了口唾沫,还是硬着头皮拦下了去路,“老爷希望您不要随意外出。”
“让开!”怒气已濒临爆发的边缘,要拿这两个家伙出气的话他很乐意。
两个倒霉的家伙进退两难,正不知如何是好,背后响起如同天籁的女声:“不要拦着,让他去吧。”是Cleer·S·Edson,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口。
两个心腹如同大赦,立刻让开,伊凡看着Cleer·S·Edson,脸色稍微好转,点点头,算是致谢,然后大踏步离开了。
背后,Cleer·S·Edson笑得很神秘,让人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深夜,2点。
荻夜正在梦乡里留连,完全不知道门已经无声无息地开了……当然是伊凡用钥匙开的。他看着正睡得香的荻夜,怒气越发强烈: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可以睡得如此甜美?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吗?究竟在她心里他算什么?这些问题烧掉他的理智,他走过去掀开被子,整个人压在荻夜身上,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呜!”荻夜被吓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她发现是伊凡的时候,吓了一跳,还没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被狠狠吻住发不出声音,不过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非常生气。
看着荻夜,伊凡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理智可以这样彻底地被烧个干净,或许,从最一开始,动情的就只是自己?她似乎一直都非常的冷静,冷静到几乎残酷!所以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沉迷,她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像白痴一样的自己对不对?从头到尾,就只有自己在投入对不对?这些,只要一想到就觉得自己要爆炸!
什么东西湿湿的……湿湿的?!伊凡忙撑起上身,果然,荻夜哭了。该死!明明气得要死,但一看到她的眼泪就没辙了,
“别哭了……”伊凡低下头吻去她的泪水,心疼不已。
荻夜哽咽地开口:“……你干吗?这样,我怎么了吗?”
一提这个,伊凡的火气又上来了,“你说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荻夜也开始冒火了,声音也大起来。
“好,我来问你!”伊凡气势汹汹地开始发问,“听Sherman说你知道我要结婚了?”
“是,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还说要祝福我!”
“哪里错了?”
“是吗?你还真大方,”伊凡冷笑两声,“我究竟在你心里是什么?”
“是什么又能怎么样!”荻夜更大声了,“我说我很喜欢你又能怎么样!”荻夜叹了口气,低下声来,“伊凡,清醒点,你和那个女子爵结婚很合适,前途无限,我完全支持。”她对他的影响远比自己的要大得多。
听了这番话,伊凡更发狂了,“什么?你支持?”真是好笑!他是不是应该为有这么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击掌三声?伊凡抓住荻夜的双肩,
“你可真大方!那你怎么办?想过没有!”
“我只知道王子和公主才会幸福,”她打断伊凡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灰姑娘本身也是贵族出身。”荻夜苦笑,“什么麻雀变凤凰,那是神话,连童话都不是!伊凡,这段日子我非常开心,开心到要感谢上苍对我的恩赐,我每一天都在祈祷这种日子再多哪怕一秒……”
“为什么不祈祷到永远?”伊凡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荻夜直直地看着他,平静地说:“因为好梦总会醒。明知道不可能也就不会奢求,这样也就不会痛苦。”
“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没认真对待这份感情对吧?”伊凡冷酷地站起来穿好衣服,“那好,如你所愿,我会娶Cleer,然后更成功。”走到门口,他冒出一句:“婚礼那天,务必到场,我好接受你的祝福。”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荻夜才瘫坐到地上,无声地流泪……
29号,婚礼前一天。
Sherman送来请柬和一套礼服,“请荻夜小姐务必到场,明晚8:30我会来接您,告辞。”也不等荻夜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件深紫色的丝制长裙,上面还有一个长形的丝绒盒,里面是一条项链:简单的款式,坠子上镶着一小块紫玉,还有配套的耳坠和几枚镶着细碎水晶的发卡。小心地抱起这些东西,荻夜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明天,就是醒来的时候。
30号,婚礼当天。
基本一夜没睡的荻夜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来,先洗了身体和头发,然后耐心地擦干;满眼血丝,感谢现代的发达医学,一滴眼药水就OK了;把长发随意卡起来;戴好项链和耳坠。这一切荻夜做得小心翼翼,好像怕惊醒谁,所以一直弄到Sherman来接她的时候。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车子平稳地开到目的地——MASK集团酒店。Sherman拉开车门,“荻夜小姐,这边请。”
会场里一派热闹景象,毕竟这可是件大事,社会上所有名人全部到齐,记者倒是一个也没有。
“荻夜小姐请在这里等候,我先去忙了。”Sherman点点头从侧门离开了。
一样的地方,上一次的时候,还在看着“WaterlooBridge”的梦里。现在,却是在他的婚礼上,真是像一场梦一样……
荻夜正不知如何是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也来了。”
临歌晚穿着一袭白色礼服,端着一杯Pinklady走过来打招呼:“你还是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嘛,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顺便拿起一杯香槟递给荻夜。
“谢谢,”荻夜接过香槟,“我也以为自己不会来。”
“那怎么又决定来?”
荻夜低下头拉拉裙子,“他一定要我来当面祝贺。”
“啊……这样子啊。”临歌晚觉得伊凡这么做很过分,但是她什么也没说,而是转换了话题:“你的衣服很漂亮。”全部都是紫色的,连手套都是淡紫色的。
“也是他送来的。”荻夜苦笑一下。
“也是Ivan送的?”临歌晚沉默了,今天或许不那么单纯……
忽然所有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仪式正式开始。
一束光打到门口,一身黑色燕尾服的伊凡挽着身着白色曳地长裙的Cleer·S·Edson走进来。众人纷纷赞叹不已,新郎高大英挺,新娘娇美动人,所谓的“天作之合”形容他们正合适。不过,新娘没有带Vell,也没有蓝色的饰物,好像不太符合基督教徒的正统婚礼……
伊凡和Cleer·S·Edson缓缓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停下来,“欢迎诸位光临,我和Cleer·S·Edson都不胜荣幸,在大家开怀畅饮之前,我们有件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伊凡作了个请的手势,Cleer·S·Edson点点头,向前站了一步,“EDSON集团已经同MASK财团达成一项合作协议:EDSON集团在这里的所有投资将由MASK全权打理。”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所有人还是很卖命地鼓掌,不少人羡慕伊凡这个“紫眼恶魔”:不仅前途大展,而且漂亮的Cleer·S·Edson也娶到手。看来以后要多多巴结MASK才好……
等到掌声平息下来,Cleer·S·Edson继续开口,谁料却是一颗“炸弹”:“接下来,诸位请尽情享受。”
没有婚礼?众人议论纷纷,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对了,忘了告诉大家,今天是EDSON集团和MASK庆祝大会,希望你们玩得开心。”说完这些,Cleer·S·Edson就离开了会场。
究竟怎么回事啊?不是婚礼的吗……已经有人开始揣测:可能是婚变,但是如果这样,EDSON集团为什么还会和MASK合作呢?难道婚礼改期?这个比较可能……可是Cleer·S·Edson已经坐上专机飞回巴黎了,这到底是……
看看新郎也已经离开了,而老爷子始终没露面,既然这样,也只好客随主便,自己玩吧。气氛又活跃起来。
在所有人都注意着Cleer·S·Edson讲话的时候,Sherman进来拉着荻夜从旁门离开了。
“这是要去哪?”在电梯里,荻夜问道,“还没有听她讲完……”不是要她当面送祝福的吗?
Sherman把荻夜带到指定的房间,“请您在这里稍等。”然后关上门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算了,等就等嘛。荻夜对着窗外的夜景发呆的时候,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Cleer·S·Edson!她打量荻夜一番,款款地坐下,“就是你呀……”
近看她更是美艳不可挡了,虽然Sissy也是这种美艳型的,但是相比起来,Cleer·S·Edson高贵的气质是Sissy不能比的,压迫人的强大气势。
“看够了吗?”Cleer·S·Edson红唇轻启,有些调侃,“第一次被女人这么看呢。”
荻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所以——”
“是吗?”Cleer·S·Edson笑得更灿烂了,她干脆走到荻夜面前,“既然这样你就慢慢看吧。”
“呃?”荻夜被这种大胆的举止吓了一跳,“那个……”怎么说,这个姿势也有点……
Cleer·S·Edson越来越靠近荻夜,荻夜只得一个劲地向后倾,直到靠在墙上动弹不得,“那个……”这个情形好像不太对劲?为什么她一副爬上来的样子?
Cleer·S·Edson抬起荻夜的下巴,“你不太一样呢,原来Ivan说的就是这个,我都想靠近你,觉得很舒服……”感觉是暖洋洋的,像是秋后的阳光,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正当荻夜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伊凡进来了。他一看这情形,立刻走过去,把荻夜拉进自己怀里,“Cleer,别动歪念头,她是我的!“
Cleer·S·Edson嘟起红唇不满地站开,“小气鬼,我把EDSON集团的代理权都给你了,看看都不让!“
“那意思是我告诉Lita也没关系了?”伊凡作势要打电话。
“哎,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啦,告诉她我回去就惨了。”Cleer·S·Edson忙阻止道,“我这就走,拜啦。”然后关上门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荻夜发觉自己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嗯,你应该猜到了,Cleer·S·Edson她喜欢女人,Lita是她的情人。”伊凡把头埋进荻夜的肩窝里,好怀念的感觉啊。
“咦咦咦?”荻夜大吃一惊。
原来Cleer·S·Edson趁伊凡陪着到处游玩的时候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情况,他们是不会结婚的。
这次跟老爷子回来只是想寻求EDSON集团的合作伙伴,伊凡也说明了自己另有所爱,于是两人连手演了一出戏,假借婚礼先骗过老爷子和她的父亲,然后在会上只宣布双方联手,并不举行婚礼,对外既不承认结婚也不承认分手,然后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明一切就好了。
“什么?”荻夜难以置信,这两个人竟然出这样的主意,而且还成功了,“真不敢相信。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好像有什么不对……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害她流好多泪哦!
“我当时为了不让老爷子起疑,只能等啦,不过真是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只有这么一点点分量。”伊凡把荻夜扔到床上,“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之前我都太依赖你了,所以才会让你这么想,从现在起,我要收回主导权了。”
没错!以前太依赖她的温暖了,只会享受她的疼爱,完全忘记了自己,所以她才会选择放手。现在他明白了,她不是自己缺失部分的替代和向往,而是自己的爱人,如果再不认清这一点,她迟早还会离开。
“什么意思?”他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但是荻夜清楚地发现:伊凡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那种强大和霸气让她感觉自己被捕获了,这种猎物的本能?如此强烈地告诉自己。
“意思就是你从现在开始只要想着怎么紧紧抓牢我就可以了。”伊凡尽情品尝着久违的香唇,半个月了吧——
“呜。”荻夜想抗议,就被封了口,而且他的舌还趁机溜进来和她的纠缠不休,荻夜感到身体开始发热,大脑不听使唤。
“喜欢这条项链吗?”专门找到这种紫玉特制的。
“嗯。”荻夜只能含糊地点点头。
伊凡低下头咬住项链,“我想用这条项链把你捆住。”
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有时候伊凡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明知道世界上不会有人永远属于谁,所以之前也不苛求什么。可是自从遇到荻夜以后,尤其是这半个月里,他常常会克制不住地想把她留在身边,最好能把她装进口袋里或者融进血液里最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一天她会离开……
其实她的出现,简直就是找到了自己没有的那一半,那一半的温柔、信任和纯真,都出现在她的身上,碰到她,就像碰到另一半的自己,这需要多大的幸运啊!有她出现,自己就慢慢完整起来,丰富起来。到这个时候,还怎么想像和“自己”分开呢?!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临歌晚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荻夜衣衫不整,不,这个说法太客气了,根本就是半裸地躺在床上,伊凡压在她身上,咬着荻夜的项链,项坠反射着暗淡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就算原来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真正看到还是很受刺激,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下次要记得敲门,现在关上门出去好吗?不要打搅我们。”伊凡并没有挪动位置,只是转过头不耐烦地说,因为含着项链,所以听起来咬牙切齿地很不高兴,不过他是真的不高兴有人来破坏气氛。
“呃,好。”太过震惊,临歌晚竟然下意识地乖乖听话关上门出去了,然后跑着离开了。真是痛恨自己的直觉,女人有的时候,就是笨一点比较好,好像有谁这么说过。
不过,她倒觉得,这样也好,痛过以后,才能知道,放弃也是一种幸福。
“谁?”被伊凡挡着看不到,只是声音耳熟。
“不用你操心。”伊凡试图唤回情人的注意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穿这件吗?”伊凡终于抬起头来,一边细细吻着荻夜柔软的嘴唇,一边咬着她的耳垂魅惑地问道。
“嗯……为什么?”荻夜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不过她有预感:她一定会后悔这么问。
“因为很方便。”丝制的裙身设计得很宽松,很希腊的风格。
“方便?嗯……什么?”他手指滑过的地方好像着火一样,荻夜感到氧气不够了。
伊凡笑得很诡异,“当然是方便我活动了。”然后他很体贴地动手示范,左手抓着裙角向上拉,荻夜白嫩的大腿显露在他眼前,就说这件衣服很方便嘛……解开胸前的带子,丝制的衣襟柔顺地滑开,这个设计师说得没错,希腊式的衣服更适合女性穿……
感到胸口的灼人气息,荻夜清醒过来,他什么时候把她的衣服都脱掉的?连忙想遮挡的手还没碰到衣服就被牢牢抓住按在头顶动弹不得,“放开我啦!”她试图挣开伊凡的钳制,但是忽略了一件事:她根本力不如人,打不过的。
轻易地就被伊凡抓住,再也无力思考什么……
然后荻夜就开始了类似“宠物”的生活,因为伊凡要求“一刻也不离开我的视线”。于是公司、家,对了,荻夜被迫搬家,搬到雾山大宅继续自己的生活。
会议室。
“好,下一个议题。”例会上伊凡又恢复了理智冷静的老样子,不过,谁都能看出来,BOSS心情不错,虽然依然作风凌厉,但是对待属下宽容多了,真是要多谢这个人——
大家对正无聊地想逃跑的荻夜投去心怀感激的一瞥,多亏了她,BOSS的脾气最近是越来越好了,而且连“精神福利迷人的微笑”也越来越多了。
不过就这一瞥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万一不小心被BOSS发现了,一定会死很惨,虽然最近BOSS经常面带亲切的微笑,但是被他瞪一眼是会结冰的……
听着冗长的报告,荻夜忍不住打个哈欠。无聊,干吗非拉对数字很头痛的她来坐陪?还要坐在他身边,想跑都不行,太过分了!
终于等到开完会了,一回到办公室荻夜就瘫到沙发上,还有很久才休息,而且伊凡又不用她工作。
“唉!”重重叹一口气,原来宠物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呀?难怪都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伊凡从电脑后探出头问一句。
“没什么……”荻夜回答得有气无力,都是你啦!还好意思问!
伊凡走过来坐到沙发上宠爱地拍拍她没什么精神的小脑袋,“很无聊?”就算知道问得很多余也没办法,舍不得她工作,现在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好好享受他的宠爱。
“嗯!”荻夜加重语气,外带用力点头。
“那你先玩会好了。”怕她钻进书里拔不出来才专门又加了一台电脑给她排解,没想到她对网络不感兴趣,自己工作又很多,基本上没空理她,可是就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伊凡先生,2号线上有您的电话。”
拍拍荻夜的小脑瓜,伊凡过去接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挂掉,“晚上散散心吧。”
“什么?”荻夜懒洋洋地问。
“有场拍卖会要去。”
又是晚会,不想去。每次参加那些晚会都要笑到肌肉僵掉。
“慈善拍卖喽,不过,这个你大概会有兴趣,”伊凡卖了个关子,果然看到荻夜转过头来,“化装匿名形式的,只有主办方知道谁是谁。”
慈善拍卖的话荻夜本身就不会拒绝,因为她比较心软,只是讨厌要一直微笑,这次是假面拍卖,意味着不用一直笑了。
“好啊!”荻夜总算振作起来,“嗯,我一直很喜欢你的那套吸血鬼的衣服……”
“好啊,”伊凡毫不犹豫地答应,“不过,你抢了我的角色我怎么办呢?”两个吸血鬼不太合适吧?
“你当Cloudia好了……好嘛,开个玩笑!”就是啊,伊凡怎么办?
对了,“范海辛博士,那个吸血鬼猎人就很好啊!”嗯,复古的风格,很适合伊凡。
到了晚上8:00的时候,吸血鬼和范海辛博士出现在会场,两个冤家对头坐一起也很引人注意,反正是假面嘛也就无所谓了。
“欢迎诸位光临,这次拍卖会所得款项将捐助给某医学基金。好,现在开始。第一项是……”
五光十色的珠宝是这次的主角,偏荻夜对这些不感兴趣,伊凡只得担起大任,自作主张地买下一条钻石项链,一条蓝宝石手链套在荻夜手腕上。
“喜欢吗?”看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玩着手链,伊凡自己也知道这些东西并不讨她欢心。
荻夜还是微笑地点下头,“很漂亮,谢谢。”钻石是很漂亮,但在她看来也只是碳分子的另一种排列方式而已,还比不上铅笔芯有用,不过还是出于礼貌表示感谢,同时心里直嘀咕——这些有钱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烧钱啊?这个又要怎么处理呢?那个首饰盒可是要放不下了……
伊凡叹口气,这个小女人喜欢的东西太古怪,钻石吸引不了她,要是再不出现一些更“有趣”的东西,就算他带着厚厚的支票簿,主办方也只能眼睁睁地目送财神离去了……
忽然他觉得荻夜身体一震,看来有戏。
果然荻夜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盯着下一件拍卖品:一把做工精美的西洋剑。据说是某个欧洲王室的收藏品,起拍价也不是很贵,25万。
啊、啊,果然是她喜欢的东西,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一些一般女人喜欢的东西呢?虽然头痛,伊凡还是拿起标牌,“26万。”
“谢谢!”荻夜兴奋地在伊凡脸上印下一吻。
伊凡大受鼓舞,他拍拍荻夜的头,满口宠溺:“放心,它一定会属于你。”
谁料在另一边,也有一个人看上了这把剑,“30万。”好像也是志在必得。
“50万。”伊凡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哇!好厉害哦!”荻夜忍不住赞叹出声。原来有钱人还可以这么样烧钱的啊!
一句话让伊凡感觉良好,男人总是有这种虚荣心,在对方喊出70万后直接加到100万。
在场的人全部安静下来,静观好戏,连拍卖师都暗自吃惊:这把剑有那么值钱吗?明明就是一把玩赏用剑呀,难道有什么连他们也不知道的价值吗?不会呀,这两位是MASK的总裁伊凡先生和朝日集团的老板和先生,不过除了拍卖公司的人,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喂,伊凡,”看到已经飙到200万的价钱让荻夜感觉不太好,“算了吧,不值那么多钱啦那把剑,让给那个王子面好啦,我不要了!”这个价格她可是会做噩梦的……
伊凡伸出手臂揽过荻夜的头轻轻一吻,“放心好啦,你喜欢的东西话再多钱我也会弄到。230万。”
哗,这么高的价?!在众人的喧哗声里,朝日集团的老板已经流汗了,对方是谁呀?出价这么狠,本来想在新女人面前炫一下的,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了,“250万。”连声音都颤抖了,妈的!
“300万。”伊凡不慌不忙地喊出更高价。
“300万一次,300万两次,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300万三次,成交,17号藏品300万由51号范海辛博士夺的。”300万,连主持人的声音都颤抖了,办事人员颤巍巍地收好支票,火速离开,唯恐金主反悔。
“好了,这下高兴了吧。”伊凡整整吸血鬼的斗篷,“我拜托他们,等会就能拿到了。”
“谢谢……”荻夜有些不安地拉着小脸,这个,虽然很高兴,也有点太……
看着荻夜,伊凡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弹一下她的额头,“这些钱可以用来治更多人的病,没有什么可惜的。”
荻夜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伊凡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用全世界来交换她笑容。感觉最近好像越来越想宠她了。
朝日集团的老板悄悄来到办公室,“51号是谁?”敢让他在马子面前丢脸就要小心点!
“对不起,我们不能……”办公人员谨慎地摇摇头。
就知道这个人死脑筋,他讨出一叠钞票放进那人口袋里,“方便一下嘛。”世界上还有什么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果然,那个人乖乖开口:“51号是MASK的总裁。”
“什么?你说他是MASK的……”一听MASK这几个字和先生立刻就软化下来,那个紫眼“恶魔”可不是朝日集团可以惹得起的人物,还好是假面,要不再借个胆子也不敢和他争呀!
擦去冷汗,和老板垂头丧气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件件的物品被相继拍出,最后一件红宝石项链被买走后,全场顶光暗下来,“非常感谢诸位的爱心,今日拍卖所得全部款项将于2个工作日内转入基金会。最后我们还有一件拍卖品,这最后将由诸位协助完成,”主持人顿了一下,“我们将选出一位美丽的女士,拍卖一个吻。”
台下议论纷纷,不少女宾都有些期待。一旦有了面具,人就会放开一些束缚,反正没人知道你是谁。
当然也有人毫无兴趣,没错,就是正在打呵欠的荻夜,“好无聊哦。”
“不担心选中你吗?”伊凡笑问道。不过选中也没关系,反正他一定会夺标。
“安啦,我买彩票连末等奖也没中过,这种概率等于流星砸脑袋的事绝对不会发生的啦。”荻夜一派轻松,不过也是事实,就算是买巧克力送棒棒糖她都没中过。
“这位小姐就是52号,将由她拍卖一个吻。”主持人示意灯光打到52号座位,这其实也不是选出来的,内定的就是花钱最多的金主的女伴,所以就非荻夜莫属了。
突然打过来的灯光把荻夜弄清醒了:这次流星就砸到她脑袋上了。不是吧!一边被拖到台上荻夜一边嘀咕:这么巧啊,干脆等会出门买彩票去好了……
“是位吸血鬼小姐,诸位,这个吻可是要小心哦。”主持人显然发现他的笑话有多冷,连忙尴尬地转开,“请这位吸血鬼小姐拿掉帽子好吗?”
荻夜只得把帽子拿下来,反正眼罩还在。如丝缎般的黑发流泻而下,在聚光灯下映出华丽的“天使光圈”,再加上一副吸血鬼LOOK效果惊人,看起来倒更像是魅惑人心的巫女,牢牢抓住众人的目光。
“好,现在开始,起价2万元。”
“22000”、“25000”、“30000”……台下已经开始了竞争,当然,和老板没有动,第一一把破剑都花300万买,可见那个“恶魔”很舍得花钱讨这个女人欢心,何必自讨没趣。再者,还是不想招惹MASK。
伊凡倒是一直坐着没动,已经有人喊到10万了,主持还在卖力地叫喊:“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这MASK总裁一直按兵不动,让主持人有些不安。
看来差不多了,伊凡总算开口了:“100万。”一语既出,全场皆静。100万!谁疯了才和他争,于是荻夜的吻被100万拍卖,“您可以得到这一吻了。”
100万?!连荻夜都咋舌不已,“你疯了?100万唉!”上台领“拍卖所得”的伊凡被劈头盖脸地教训一顿。下次他再亲的话,是不是该考虑收费?
“只要这个吻是属于我的,再花100万我也不在乎。”伊凡满眼坚定,“现在该实行我的权利了。”不由分说,他抬起荻夜的下巴就印上一个深深的吻。
台下响起了如雷的掌声,所有人都在猜测他们是谁,不过能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蛮值得,毕竟吸血鬼和范海辛博士的热吻谁也没见过。呃……实在是有些过热了……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花钱太多,回家后就让我‘物超所值’吧。”吻罢,伊凡在荻夜耳边露骨地暗示。果然她又害羞了,连耳垂都红了,好可爱,真想现在就“吃”了她……
伊凡拉起荻夜的手,“走吧,现在立刻回家,我已经觉得需要证明我眼光没错。”
“什……”还没有回过神来,荻夜已经在众人瞩目之下被拉走然后被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喂!你在做什么啊?还没结束呢!我的剑……”还没拿到,这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明天你会拿到的,现在——”伊凡探过身去,意图非常明显。
荻夜也非常明确地推开他,“想都别想。”她才不要在车上做。
虽然很难忍耐,但是伊凡也只得乖乖地等了,不过,“先证明一部分总可以吧?”
“嗯。”荻夜蜻蜓点水地在伊凡脸上吻了一下,“好了。”
就这样?
“不够哦,小姑娘,看来我没有好好教过你。伊凡一把搂过荻夜,“重新教你一次,记住,要像这样……”
霸道又热烈,几乎让荻夜窒息的吻。等到荻夜从眩晕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有些不甘心:每次都被伊凡像小孩一样耍,这次她决定还击!
用力把伊凡的舌顶回去,荻夜开始了青涩的“还击”。明白了荻夜的意图,伊凡停下来,干脆迎合着她的动作。
有些迟疑,又轻缓又温柔地,荻夜亲吻着他的唇,学着伊凡平时的样子,细细描绘着他每一寸的肌肤,细长的唇形,好像天生用来接吻。伊凡配合地张开嘴欢迎荻夜的“攻击”。虽然攻战成功,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做荻夜却没了主意,因为在这个阶段,通常自己已经没什么自我意识了,丁香小舌只得胡乱地与伊凡纠缠。可是伊凡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荻夜已经彻底挑起了他的欲望,再这个样子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忍到回家,该接过主导权了。
“呜!”荻夜知道,自己又被控制了。不行,她才不要认输!用力与伊凡纠缠着,结果太过用力,和伊凡一起跌到车里的地板上。为了不伤着荻夜,伊凡作了垫背。
荻夜完全没发现现在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自己坐在伊凡的腰上,还继续着不甘的“还击”。
“咳、咳,主人,欢迎回来。”Sherman在驾驶座上提醒着已经到了。
荻夜清醒过来,尴尬万分地回到座位,然后打开车门跳下来。
“欢迎回来!”Lucy直接闪过荻夜来到伊凡面前。
“嗯。”伊凡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拉过荻夜,一把打横抱起,直直地走向卧室,夜还长着呢……
Lucy不甘地咬着下唇:荻夜,总有一天要赶你出去!
正文 第六章 风波突起
熟悉的铃声响起,荻夜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迟疑一下,按下通话键:“喂,你好,请问是谁?”
“是荻小姐吗?”很有威严的长者声音传来,荻夜思索半天,还是想不起来。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伊凡的爷爷。”
伊凡的爷爷怎么会打给自己?不好的预感适时出现,看来不会是来要挟她对伊凡负责的,“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情要说,现在出来到门口,我的司机在等,不要让伊凡知道。你必须来,要知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还没等荻夜说什么,电话就挂掉了。老爷子口气不善,目的不明,但明知是鸿门宴也得硬着头皮去了。伊凡在开会,随便找个借口留个便条,荻夜就出来了,果然一辆黑色宾治加长轿车停在门口。
司机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荻夜坐进车里,一会车子就平稳地在一家茶馆停下来。
来到指定的包间,里面坐着一个有些瘦但很精神的老人,头发全白,眼神很凶的样子,一股威严让人敬畏三分,这就是传说中的爷爷啊!仔细打量后荻夜点点头,没错,除了眼眸不是黑色的,十有八九伊凡70岁就是这种样子。
哗,那是什么眼神啊?透露出明显的不满和鄙视。算了,在默念了十次要“敬老”之后,荻夜摆上笑脸,“您是伊凡的爷爷吧,我是荻夜,初次见面……”
“行了,我知道你是谁。”老爷子颇不耐烦地打断荻夜的话,这个女人就是伊凡的女人?“今天找你来不是要认识你,有事情要说。陈秘书。”
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人,他打开一个文件夹平平地念道:“荻夜小姐,出生与19XX年X月X日,是独生女儿……….”
滔滔不绝的叙述让荻夜觉得好像在追悼会上念的生平,很可笑,而且荻夜很清楚,“您哪里找的侦探,工作好卖力!”三年级的时候数学一次不及格都能查到,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要不要感谢他帮助自己重温过去?
不理会荻夜的嘲讽,陈秘书尽职尽责地念完所有东西,然后站到一边。
“您究竟有什么事直说好吗?我很讨厌拐弯抹角。”既知来者不善,自己也便无须客气了,干脆自己挑明。
“嗯,好,荻小姐也是个直脾气的人,”说是这么说,但老爷子一点赞赏的意思也没有,“荻小姐你家世倒是很清白,不论朋友还是谁都说你人品方面没问题……”
“您到底要说什么?”总不会就是想表扬她吧!
“好,那我也就不绕弯了,陈秘书。”
那个陈秘书递过一张纸条,荻夜接过一看,是一张空白支票,“什么意思?”
“离开他,要多少随便你。”老爷子冷冰冰地开口,“要知道你的存在对伊凡是个障碍,他不能娶像你这样的女人,你要是明白就主动点。”顿了一下,他略带嘲弄地说:“我对你很慷慨了,之前的女人都只有100万就欢天喜地地走人了。”
“怎么,要我感谢你吗?”这么说什么意思?
“嗯,他为你花的钱也不止100万了,我还没见过他这么给女人花钱,可见你做得不错。”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冲着钱去的吗?”冷静点……荻夜努力告诫自己。
老爷子不可一世地回答:“难道不是吗?”成了MASK的媳妇,还愁什么?就像那个夺走儿子的意大利舞女。
不,他决不会让孙子重蹈覆辙!
“怎么?这张支票可没有上限。”掌握了伊凡就等于掌握了整个MASK集团,真是个又贪婪又狡猾的女人,“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分,否则我会动用一切力量让你后悔!”
气是很气,但是老爷子说得没错:留下来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自己很明白离开只是早晚问题,但是被这个老头子一弄让人很生气罢了,不过——
荻夜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个老头子看了一会,叹了口气,“不愧是伊凡的爷爷,真是个别扭的老头子。”
这句话引起了老爷子的兴趣,“什么意思?”敢说他别扭?!好大胆的丫头。
荻夜干脆坐在老爷子对面,“你其实很关心伊凡的。”口气不容质疑的坚决,“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表达呢?和伊凡一样只会用这种强硬的方式,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明明很关心他的孙子嘛!
“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再加多钱的。”老爷子狐疑顿生,直觉地脱口而出。
“是吗?果然是一家人,”荻夜站起来,“不过伊凡比你好的就是他知道接受别人的好意。”然后荻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祝您好运喽。”
“什么?我是这样的吗?”老爷子忍不住问道。
陈秘书没有回答,但是眼角闪过的一丝亮光,可惜老爷子没看到。
MASK的会议室。
伊凡眉头紧锁,连续好几次了,MASK的企划都被对手抢先使用,而且3次投标都因为底价被摸清而不得不停止,导致损失严重,所有人都怀疑MASK有人泄露计划。
会是谁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可靠的:有跟着自己一起来到MASK的人,还有更多比自己还早的老雇员,虽然他对下属很严格,但是却从不怀疑他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自己一贯的原则,而且对自己的眼光他也很自信,最重要的是:这些计划到发布之前都是保密的,只有自己和几个高层知道,究竟会是谁?
“您有没有想过,是不是您什么亲密的人……”副经理委婉地暗示。
“你想说什么?”伊凡眉头锁得更紧了,自己做事向来谨慎,被家里的人看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荻小姐,”副经理一针见血地指出怀疑的对象,“您似乎很信任她,好像现在,你在这里开会,荻小姐却在您的办公室不是吗?”
“不可能是她。”伊凡只觉得很可笑,怎么会是她呢?
“那荻小姐现在在哪里?”不能因为BOSS的个人感情而毁了整个MASK,其他的高层也附和副经理的意思,要求找荻夜当面对质。
伊凡打开办公室的门却不见荻夜的踪影,立刻就有人得到消息:45分钟前,门卫看到她坐上一辆黑色宾治加长轿车离开。
这下对荻夜的怀疑更深了,伊凡不耐烦地来回绕圈子,只要荻夜回来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又过了20分钟,荻夜推门进来,看到办公室里站满了人,气氛很奇怪,尤其是自己一进来的时候,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自己,更是说不出的诡异。
“呃……”这个阵势有些吓人,荻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开会啊?我一会再来。”干吗不用会议室?
伊凡叫住她:“你刚才去哪里了?”
“出去买东西。”荻夜不想说出刚才的事,就随口撒了个谎。
“要坐宾治去买吗?”副经理咄咄逼人。
有人看到了,不过看样子并不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否则就不会这么问了,“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吧,没人说过要汇报啊。”
“你究竟去哪里了?”伊凡站起来焦急地问,快回答啊!说出来就没事了。你就没有嫌疑了!
“对不起,我不能说,究竟是怎么啦?”荻夜选择回避,和老爷子的谈话她是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既然这样,伊凡先生,您知道我们的意思了。我们相信您知道怎么做。”副经理和其他人丢下这句话离开。只留下伊凡和荻夜。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冲她来的样子。
“究竟去哪儿了?”伊凡脸色铁青地追问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果然是针对自己来的。她抓住伊凡的手腕,“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凡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同时死死盯着荻夜的眼睛,不放过她的一丝反应。
荻夜听了以后笑了,“真是好笑,他们怀疑是我?真是的……”那种东西让她看她也不感兴趣呀,怎么会想到她?伊凡连嘴角都没动一下,只是看着荻夜。
看到伊凡的样子,荻夜慢慢停止微笑,“喂,你干吗这副样子,你该不会也相信是我吧?”你相信的,对吧!
“只要你告诉我你刚才去哪里了。”说啊!伊凡心里大叫。哪怕是谎话也好,说啊,说了我就有办法。
荻夜沉默半天,还是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说。但是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做什么出卖你的事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伊凡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还是不说。
荻夜忽然意识到这是离开的最好机会,只要自己什么也不说就可以借故大吵一架离开,而且伊凡也会恨自己,这样以后也就不会想起自己,
“我真的不会出卖你!”就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为我好就说出来!就算你真的……只要说出来我就原谅你!”伊凡的语调几乎哀求。
荻夜还是固执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说。但是你要相信我。”不能说,好不容易才知道了老爷子其实很关心伊凡,如果要是一说,只会加深彼此的误会。所以绝对不能说。
“你什么都不说我要怎么相信你?”伊凡叫道,但他立刻停住,荻夜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伤心和委屈。
就算是有准备的,这几个字还是深深刺痛了荻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说了不能说是有我的苦衷,我以为你会体谅我的。”原来,你不肯相信我。
“体谅你,你就说出来啊!什么苦衷连我也不能说?”期待地看着荻夜,希望她会告诉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荻夜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为什么?”真是可恶!“难道……”伊凡忍不住吐出这两个字。
“原来你不相信我!”强烈的愤怒驱使荻夜摔上门走了。
“呼——”出了MASK的办公楼,荻夜长出了一口气,很成功,自己都可以去当演员了,一切都如预料中完美,如果伊凡再多追问一句,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全说出来。
这个紫色眼眸的男人,自己是多爱他呀!可是为了他的前途,也只能这么做了。明知这么做是最好的,只是,心还是好痛,被最爱的人怀疑是这么痛,好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是永远也不会出卖他的,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什么呀!这可不像自己!她荻夜可是一个做了就不后悔的人,这个婆婆妈妈的怨妇一点也不像自己!用力甩甩头,潇洒地对着他的办公室挥挥手,然后大踏步地离开,这才是自己的风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没有注意。
正文 第七章 感情的价值
等伊凡冷静下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昨晚他没有回家,一直呆在公司里,拔掉电话,关掉手机,心想放一晚或许她就会冷静,然后回来告诉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渐渐泛白的天空,伊凡忽然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难道”是什么意思!说明自己怀疑了,怀疑是她出卖了MASK、出卖了自己!这怎么可能!荻夜从来没主动花过自己一分钱!
细细想来:一堆珠宝首饰没有一件是她自己要的,都是自己买给她的。那把剑,后来她说贵,都说不要了,是自己硬买下的。她从来没有要过一分钱,包容自己的任性和连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眼睛,没有任何条件!这样的荻夜怎么会出卖他?一直沉浸在被“背叛”的情绪里,完全被那些人牵着走,忘了荻夜是什么样的人。以她的倔强性子,“难道”所代表的动摇和怀疑对她伤害一定很大,该不会……
已经不敢再想什么,一股强烈的不安蓦地紧紧扼住呼吸,伊凡跑到停车场,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钥匙。一路闯了无数红灯,直达雾山大宅。
忽视所有人的惊讶眼神,伊凡大吼:“荻夜在哪儿?”
Sherman看着大汗淋漓的主人,反问道:“荻夜小姐不是和您在一起吗?”昨晚都没有回来,Lucy打了十几通电话都关机,最后脸色难看地放弃,还以为这两个人……
“主人您要……”去哪里?Sherman还没问完,伊凡已经开车匆匆离去了,看着还未落下的灰尘,Sherman觉得大事不妙。
伊凡驱车来到荻夜的公寓,他还没开门,房东就探出头来,“哦,是你呀,找荻夜吗?她搬走了。”
搬走了?“什么时候?”伊凡屏住住呼吸。
“昨天下午啊,她回来什么也没说,就说要搬走,多谢我照顾之类的……”房东完全没注意到伊凡苍白的脸色,继续唠叨,“她好像只搬了电脑就走了,别的东西让我自己看着处理,匆匆忙忙的,那孩子……”
已经走了吗?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他?
“……你要进去看看吗?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呢。”房东拿出钥匙打开门。
蓝色的床单和枕头整齐地叠着,木地板上到处散落着书和杂志,抱枕还在窗台上,还有刚浇了水的植物,桌子上放着的马克杯里还有一半水。
“这么多东西要怎么收拾啊?”房东有些发愁。
“我租下。一会办手续,现在我想休息一下。”房东一关上门,伊凡就支持不住地倒在床上。
这里除了电脑已经不见,什么都还放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变,好像主人只是出门了,一会儿就会推门进来。
明明什么都没变,可是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荻夜带着她的味道也一起走了,家的味道跟着她一起离开了,不会再有她喜欢的淡淡茶香,不会再有她做的饭菜的味道……不会再有她的味道了,这里冰冷的空气让他想起来以前空空的大宅子。
才一天,不,准确地说只有23个小时,这里就变成一个房间了,不是家。好像还能看见荻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茶还是咖啡?”是不是一会儿荻夜会再跪在床边捏住他的鼻子叫他“懒虫该起床了”?把脸埋在枕头里,还能闻到淡淡的薄荷洗发水的味道,好像一伸手还能摸到她冰凉柔顺的发丝,这里到处都是她的身影和味道,可是主人已经离开了。
天慢慢地黑了,看着西边天空的一抹紫色,伊凡又听见荻夜兴奋地笑声——“看西边!那里!也是紫色的!”没有了,不会再有人这么说了,很正常啊,是自己先动摇的,所以上苍惩罚他失去最爱的人。
无法忍受冰冷的空气,伊凡摇摇晃晃地回到雾山大宅,神情恍惚地走回卧室。奇怪了,这里有这么大吗?大到只剩下雪白的墙。其实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在这里完全不会有人注意,可是为什么只是少了荻夜,这里就空了呢?连这里也到处都是她的身影和味道,这个家也被她浸染了。等自己明白她有多重要的时候,她却离开了,不再回来,空留下一室想念。
Sherman已经打听到是怎么回事,主人实在是太不理智了,但是荻夜小姐未免也太绝情了吧,就因为这个原因就离开?不可能,以他的观察,荻夜应该不是个这样的女人才对,一定是有什么其他原因,所以她才坚持“不能说”。肯定不会是去卖什么公司机密,荻夜会出卖MASK打死他也不信,那个孩子自尊心那么强,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做,关键就是这个了,那天她究竟是去见谁?黑色宾治加长轿车,总觉得好熟悉的样子……一边想一边推开伊凡的房间门。
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也没有开灯,只能勉强辨认出伊凡坐在那里,冲天的酒味说明了他恶劣的心情。
“哎——”Sherman收拾一下散落的酒瓶,“主人,您就这么放弃了?”之前他也喝酒,可从来没像这样过,完全就是想灌死自己的架势。
伊凡没有说话,只是将杯子重重砸在桌面上,还好古典杯够结实。
“为了一个背叛您的女人至于这样吗?”请将不如激将,Sherman深谙这句古话。
果然,伊凡一步跨到面前,揪住Sherman的领子大吼:“不是!她从来没有背叛我!是我的错,她才会走。是我……”伊凡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这就对了!”SHREMAN大声说,把伊凡吓了一跳,“我也不相信荻夜小姐会出卖您,既然您也承认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不把她找回来认错呢?”
“她要是肯原谅我也就不会这么就离开了。”伊凡摇摇头,而且走得这么彻底。
“主人,难道您就没注意?”SHREMAN提醒,“荻夜小姐一直在说一句话?”
这么一说,伊凡倒是想起来了,荻夜一直在说“是为了他好”,可当时的情形让自己忽略了,“对呀,她那么说好像是在保护什么人……”
SHREMAN点点头,“您难道都不好奇哪天荻夜小姐究竟是去见谁?那辆黑色宾治加长轿车.究竟是谁的吗?”
伊凡明白了,他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误会才能解除。而SHREMAN已经去打电话了。
从MASK出来,荻夜直接回到自己的公寓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离开。看着住了2年的家,荻夜很是舍不得,可是,现在也只能走了。
去哪里?不能回家,伊凡肯定能找到她,熟人那里也不行……看来只能另换一个城市了,而且要走得不留痕迹,那只好坐公交了,这样就不会留下痕迹,没人能找到她了,真是个好主意,那么多侦探小说可不是白看的。只不过——
这么一来自己好像很不光彩哦,走还要悄悄的。
算了,走以前还有事情要做。握紧手中的支票,荻夜走进一家银行。
“您好,可以为您服务吗?”银行的小姐微笑着。
“是的,我要兑换这张支票。”荻夜拿出支票。
“好的,您想取多少?”熟练地输入电脑后,小姐的笑脸僵住了,这张支票没有上限,而且看签名,是这里的贵宾客户,仔细打量荻夜半天,不太像能拥有这张支票的人,可是也不能无故怀疑客户,犹豫一下,她叫来经理。
经理听完后也觉得不寻常,便来到荻夜面前,堆起笑脸,“这位小姐,您打算取多少呢?”原来老爷子已经交代过了,这张支票不限额,一旦兑过了,要马上告诉他。
荻夜提起笔划了几下,然后递给经理,“就提这些。”
经理接过一看“一元”,看错了吧?不上限的支票这个人只要1块钱?!再看一遍还是一元,“小姐您是不是……”“没有,这样就可以了。”荻夜一脸平静,“只提1块钱。对了,可以给我一个信封吗?”
“呃,好。”经理不明所以,拿来信封,看着荻夜把一块钱装进去封了口。
“您能帮我个忙吗?”
“您说。”面对这个不同寻常的女人,经理只能点头了。
“他是贵行的客户对吧,那您一定能见到他老人家喽。”荻夜微笑着说。
“是的。”经理连连点头。
“那就太好了,”荻夜将信封递给他,“麻烦您将这个交给他就帮了大忙了,谢谢。”
“不客气。”经理直接地本能回答。
荻夜抱起装着电脑的箱子离开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了,还有一句话麻烦务必带到——诚实一点吧,面对又不会死!好了,就这样,Bye~”
一直看着荻夜的身影消失,经理才反应过来,他走进办公室,拿起了电话……
“先生,银行方经理的电话,他问您是否有时间能见他。”陈秘书走进来报告。
“银行?”老爷子回想一下,“哦,告诉他现在就可以过来。”果然她已经拿了钱了,女人看来都是一样!老爷子一边点点头觉得自己果真料事如神,一边心里泛起淡淡的失望,究竟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大概45分钟后,方经理站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方经理,怎么了?不是说打电话给我就可以了吗?”老爷子端起茶来。
“那个,先生,您说若是有人兑了支票就告诉您,可是,”方经理下意识地捏紧口袋里的信封,“您没告诉我是这么个人来拿啊!”
老爷子闻言眉头一挑,“是个什么人?”难道不是她?不可能吧。
“是位小姐。”很怪的小姐。
“哦,那有什么不对?”是她没错,“兑了多少?”倒是要看看她对这段感情报价多少!
方经理犹豫一下,报出数目:“一块钱。”
“什么?”老爷子一口水来不及咽下去,几乎呛着,怀疑自己听错了,放下杯子,“你再说一遍!”
方经理苦笑一下,“没错,她就取了一块钱,我开始也不相信,以为她在开玩笑,可是她真的就……您看。”
支票上清清楚楚写着“1元”,老爷子看了大概5分钟,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荻夜确实让他惊奇了。
“还有这个。”方经理把信封又递过去,“这也是她要求我送来给您的。”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块钱,“这个——”
“嗯,就是那一块钱。”等于一分钱也没有拿,他们的感情不可以拿钱来衡量,这就是她的宣言。
发了半天呆,老爷子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丫头到底还是没让他失望,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本来嘛,既然能让孙子看上眼,不惜花大钱的女人必定不凡,更何况这还是第一个敢对他说教的女人!“她肯定不止这些吧。”
“嗯,其实她还要我给您带句话。”有些不太礼貌,方经理考虑了一下,决定用比较委婉的话说出来,“就是希望您能——”
“好了,她原话是什么。”她肯定不会这么客气。
“呃,”方经理咬咬牙,反正又不是自己说的,“原话是‘诚实一点吧,面对又不会死’,就是这个样子。”可怕的女人……
“哈哈哈……”果然很像是她会说的话,看着不知所云的方经理,老爷子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方经理一走,老爷子笑得更欢了,“陈秘书啊,这孩子,很有趣!取了一块钱又放进信封里还回来,这是个倔脾气。”
陈秘书推推眼镜,缓缓开口:“大概是想告诉您她对小少爷的感情是钱换不来的吧。”
“嗯、嗯,是这个意思。”老爷子点点头。
“和少夫人好像不是吗?”
一句话让老爷子陷入沉默,的确,难怪自己总对这个孩子抱有一种期待,希望她与众不同,所以知道她兑取支票会有难以言喻的失望,现在明知道被摆了一道反而很开心,觉得放松了……原来是因为她很像那个女人。
那个金发绿眼珠,“拐”走他心爱儿子的女人,然后又“不负责任”地抛下他的孙子,再也不回来的女人!
那个女人也说过一样的话,她说:“您明明就很关心雷(伊凡的父亲),为什么不肯好好说呢?”
“我和雷,在一起,从来不是因为他的钱,我是因为爱他,才会和他在一起。”
“您为什么不明白,感情不能拿钱来衡量的?”
这些都是她说的,而且她和雷瞒着自己结婚后,自己就断绝了一切的经济援助,本以为他们吃够苦头会软化,低个头,自己也就有个台阶下了——毕竟孙子也有了。
谁知道,他们就那样坚持了下来,而且看样子,真的很幸福。
谁又知道,就在自己终于决定让步的时候,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留给自己,就再也不回来了……
现在伊凡又走上了一样的路,他怎么能不急火攻心!同时心里也有一丝丝的预感: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
“陈秘书……你是故意的吗?”老爷子不紧不慢地问。
陈秘书没有说话,只是扶了下眼镜,掩饰笑意。
没有,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
自从荻夜离开后,无论伊凡和SHREMAN怎么找都没有她的下落,所有的线索只到她从公寓离开后坐上公交为止,之后的行踪就没有人再知道了。
“混账!”伊凡把报告书用力摔到桌上,一帮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征信社的人只有低头的分,“公交上每天有太多人了,司机根本不知道是谁,录像也看不清楚是不是本人……这个是死角。”虽然窝火,不过这个女人实在是聪明,要想不留痕迹,公交是最方便的。
“嗯,她平时最喜欢侦探小说。”伊凡烦躁地扒扒头发,早知道就不让她看了,自己还买很多给她,真是好大的石头!“她最喜欢HOLMOS。”
侦探小说……真是败给这个女人了!一般会有女人喜欢吗?福尔摩斯?!败给自己的“祖师爷”,说出去不会给人笑死吧?
打发走征信社的人,伊凡颓唐地跌坐在椅子里,做得真彻底,一点痕迹都不留,这么恨他吗?不要自己找到,就这样分手,干脆到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甚至也不说再见?是吗?打算这么结束,也许她是对的,这样干脆也好……
“SHREMAN,给我酒。”
“主人……”虽然拿了酒来,SHREMAN还是忍不住想劝劝,“您真的放弃了?我们还可以再找别的……”
“你先出去吧。”伊凡摆摆手,无意再纠缠。
“主人!”
“叫你下去了!她不打算原谅我了!知道吗?”伊凡大叫道。真是讨厌,自己都放弃了,他怎么还不死心!剩下的日子,就让他独自品尝她留下的空白吧……
SHREMAN没有敢再说什么,只能先离开了,不过他是不会放弃的。
正文 第八章 突然出现的线索
荻夜已经走了有三年了,但是MASK仍然遭遇着商业机密泄露的问题,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其实并不是荻夜了。
每天沉着脸,没有任何要收拾副经理的意思的伊凡,反而让人觉得更是可怕,所以副经理每天战战兢兢地做事,谁让自己当时充大头。
究竟是谁?Cleer·S·Edson联络上伊凡表示EDSON集团会支持MASK,提供资金来弥补损失,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EDSON集团秘密插手进来,对整个公司进行了大清查,但还是一无所获。
伊凡每天工作近20个小时,有一段时间更是连续几天都没睡,疲惫不堪,终于抵挡不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门打开了,Lucy端着餐盘进来,为伊凡送晚餐,看到伊凡睡着了,就出去了。
大约过了30分钟,门悄悄地开了,走廊外黑漆漆的,屋里也是不见一丝光线,只有电脑的保护屏发出黯淡的光线。伊凡的头耷下来睡得很沉,毕竟他已经连续三天没睡了。
一个黑影轻轻走近伊凡,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确定他还在沉睡。黑影轻手轻脚地将电脑屏幕转向反面,并在周围围上黑色的丝绒,轻轻地移动鼠标,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示出MASK下一季的策划。
插好U盘,鼠标一点,计划正在复制,还有10秒,真是简单,黑影似乎露出了笑容。
一切已经完成,黑影将一切小心地复原,轻轻地离开了。
“我去买东西了。”Lucy带上门开车离开了。
“嗯,我来看看……新鲜蔬菜买了,水果也OK,还有…”Lucy看着清单检查买下的东西,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打招呼,
“Hey!这不是Lucy吗?”原来是Sissy,超大太阳镜遮住脸,依然还是不改火辣的风格。
“你怎么在这里啊?”其实这里的楼上是TASTUTOO百货,碰到也不奇怪。
“嗯,买东西啊,真是巧,一起去喝咖啡吧?我请你。”
“好啊。”Lucy愉快地接受邀请,两个人一起走向一家咖啡店。
“东西呢?”Sissy放下杯子问道。这里的咖啡厅都有藤蔓植物屏风隔开,既有新意又安静。
“这里。”Lucy摘下手腕上的表递过去,“全在这里了。”
Sissy拿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然后拿出连接线,推开后盖,插进接口连上电脑,很快,策划案显示在屏幕上,
“很好,干得不错。”Sissy笑道,“没被发现吧?”
“其实,有人看到了呢。”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嘲讽声。
“Ivan!”
“主人!”
Sissy和Lucy难以置信地盯着转过身来的人,竟然是伊凡!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过了,有人看到了嘛。”伊凡一脸轻松,“你看,其实我昨天没有睡着呢,这是Cleer的主意,看来很有效,你说是不是?”
“我说了,一定有效的。”从另一桌站起来的人竟然是Cleer·S·Edson!她款款走过来,打量着两个不知所措的女人,“哦,你是Ivan家的那个Lucy对吧?这位小姐,嗯,施卉集团的Sissy小姐是不是?Ivan我全说对了!”
“嗯,”伊凡拍拍她的头,“全对了,很厉害,你这桶糨糊还能用。”
“糨糊?!不是我这个糨糊你怎么抓到人的啊!”Cleer·S·Edson不满地抗议。
伊凡没有理会,转过头来,“现在让我听听你们的解释吧。”
原来Sissy不甘心就这么被甩掉,决心报复,但临歌晚又拒绝和她联手,以施卉集团的实力根本对MASK造不成什么威胁。
无意一天遇到正在买东西的Lucy,她也同样对荻夜心怀恨意,Sissy察觉到这是个机会,便以同是失意者的身份搭上了Lucy,日子久了取得了她的信任,Sissy便骗Lucy说如果能栽赃荻夜,到时候不用她们做什么,这个女人也会因为没脸再呆下去,迟早滚蛋。
单纯的Lucy果然上当,利用伊凡对自己的不设防偷取MASK的资料转给Sissy,她还以为就像Sissy说的那样,这些资料会由Sissy保管,不会外流,没想到Sissy竟然将资料给MASK的对手,好达成自己的报复。
“你一直在骗我?!”Lucy尖叫,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被Sissy给骗了,还害的心爱的主人陷入困境。
“哼!”既然事情被发现了,Sissy也不在乎了,“说得好听,别再假装受害者了,要不是你自己的私心,我又怎么能骗到你?”她嚣张地盯着伊凡,“我听说那个女人找不到了是吗?哈哈,很伤心吧,你误会她,所以她离开了,看来你也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坚定嘛!”
这句话正戳到伊凡的痛处,他一直自责自己的动摇,现在被Sissy一说更是痛苦难当,刚想抬手,耳边响起了荻夜的话——
“答应我,以后不再打女人。”
“不管为了什么理由,就算是为我也不行。”他收起手,喃喃答应:“好,我答应你了,不变成垃圾。”
犹豫了一下,伊凡终于还是没打下去,因为已经答应她了。
“啪!”清脆的声音还是响起来了,所有人都惊异地盯着优雅微笑的Cleer·S·Edson,“我最讨厌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Cleer!你……”伊凡摇摇头,心里却觉得舒服多了。
“我知道你答应荻夜不再打女人,我这么做可是为你出气,不许教训我!”Cleer·S·Edson立刻讨价还价,“再说,我也是为了荻夜出气,这个女人太可恶了,你的眼光够差,怎么会看上她这种女人的?比起来,荻夜简直就是天使嘛!”
满口惋惜的她又转过来,“Sissy小姐,也许MASK不会怎么样,但是EDSON集团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为什么?”Sissy难以置信,“你知道那个女人和他的关系吗?怎么还……”
“嗯,当然知道啦,可是我很欣赏荻夜,所以不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又不喜欢男人!
“荻夜是我的,不许打她的主意!”伊凡在她耳边威胁道。
“就算我要打她的主意,她在哪里呢?”Cleer·S·Edson低声提醒,不,或许嘲笑更贴切。
果然伊凡低下头,是啊,她究竟在哪儿呢?
“喂喂,发什么呆,难道不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吗?我的未婚夫!”Cleer拉起伊凡的手臂大方地问,其实主意已定,可不许他反悔,“老爷子也知道我回来喽!”
他们回到雾山大宅10分钟之内,就听到Sherman在迎接老爷子的声音——
“老爷,欢迎。”
“嗯,我听说Cleer回来了。”
“是的,他们正在客厅里。”
老爷子一走过来,Cleer就乖巧地迎上去,“您怎么才来啊?我一直都在等您呢!这次有带来好礼物哦。”呵呵,别有用心的礼物……
“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老爷子开心地眯起眼睛,“我这几天刚忙完……”
Sherman忙碌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有时间出来透一下气,你以为一个好管家好当吗?事情多得很,尤其是老主人回来的时候。
看着窗外的夜景,Sherman下意识地深呼吸,多么清凉的空气啊……
忽然Sherman发现了一个让他大咳不止的东西:黑色加长宾治!Sherman大脑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吧……难道——
他走到门口,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老顿啊,门口的宾治好像没见过啊。”
老顿看看车,“哦,老爷的车嘛!刚才我还和司机聊了几句呢,好像是老爷一年半以前在南部时换的,一直都没用,所以我也奇怪呢。”
Sherman只觉得自己快晕倒了,他定定神,回到客厅。
老爷子和Cleer聊得不亦乐乎,伊凡却沉默地坐在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这可怎么办?Sherman左右为难,虽然现在并没有什么证据,但八九不离十是老爷子插手了,难怪征信社会查不到,谁也想不到一直没露面的老爷子他……
还是等有了确实的证据以后再说吧,毕竟祖孙俩的关系不好。
打定注意的Sherman现在只祈祷一件事:那就是伊凡不会注意到,希望老爷可以早些离开……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伊凡站起来朝窗边走去,打算去楼梯那里。天啊!Sherman几乎叫起来,拜托!不要向外看!直接回卧室!不要向外看!
回应了Sherman的祈祷,伊凡直直地踏上楼梯并没有注意到窗外。
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Sherman大大地呼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人了,万幸……
还没来得及擦去额头的汗珠,就听到很大的关门声,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坏了!卧室的窗户正面对着那辆车!
等待中的暴风骤雨没有到来,伊凡一脸平静地坐到老爷子对面,“爷爷,您什么时候换车啦?”
“啊?哦,两年多了。问这个做什么?”老爷子回答。
“嗯,宾治啊,怎么想到换车啊?”伊凡随意聊着,但是Sherman却满头大汗,不过他发现Cleer·S·Edson似乎也坐立难安的样子。
“嗯,之前的那辆放家里了,我看这辆宾治很喜欢。”
“我怎么都没见过?”
“大概是因为没开到这里来吧,不过有到过公司。”老爷子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当是聊天。
“您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都没见您?”伊凡步步紧逼。
“呃……”老爷子忽然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不能跟孙子说实话,尤其是在Cleer·S·Edson面前!他随口撒个谎,“哦,我本打算去看你,后来有事就没上去。”
“有很重要的事是吧?”伊凡语气冰冷,“要找荻夜嘛!”
十二级寒流过境,Sherman和Cleer·S·Edson不约而同地打个哆嗦,看来战争要开始了,是不是找个地方先避难比较好?
“是您对吧!那天荻夜见的人是您对吧!”伊凡已经确定了,“您说了什么?”天!他又怎么会知道爷爷在那个时候冒出来!难怪荻夜不肯说!
老爷子见他知道了,干脆不再隐瞒,实话实说:“是,我见她,叫她离开你,她很明理,不过我也没有让她损失……”呃,这么说不对,可是为了伊凡,他老骨头不在乎。
“您说的损失补偿是指这个吗?”Cleer拿出一张支票和一个信封,表情就像是魔术师,得意地看着被惊呆的观众。老爷子更是一副吓到的样子,鬼知道已经被自己烧掉的东西是怎么到她手上的!
“嗯,您不必惊讶,有个好心人看不下去交给我的。”虽然花了一笔钱,不过陈秘书人还不错,感觉他很有“影子老大”的风范……
简直就是一个奸商!这么点东西卖了她50万!
荻夜、伊凡你们可给我记住!我会加倍讨回损失的。
“这是什么?”伊凡拿过来一看:是一张一块钱的支票,信封里是一块钱,他更迷糊了,“这是?”某人开的玩笑吗?一块钱,够不够这个支票簿的成本啊!
“你看仔细点好不好?”Cleer提醒道。
伊凡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突然他反应过来,因为太熟悉了才没注意:这是爷爷开出的支票,不过他肯定不会开一元的支票。
“你是说?!”难道是荻夜?不会吧?
“嗯、嗯。”Cleer点点头,“这种事情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得出来?”一块钱,刚看到的时候,自己也是一样的反应,不过,这也很符合她的风格。
伊凡激动地转向老爷子,“真的是您!”
老爷子见事情已经被揭露,也只得说了:“那天我要她离开你,还给了她一张空白支票,随便她取多少,没想到她就拿了一块钱,而且要方经理把这个信封交给我,里面就是她取的……一块钱……”说到这里,老爷子脸上又浮出了不由自主的笑容,这个孩子!
伊凡跌进沙发里,喃喃自语:“难怪那天她一直说……我真是个笨蛋!竟然没发现……”那么好脾气的她怎么会负气离去,她是故意的!好有个借口离开!
“她在哪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爷子确实不清楚。
咳、咳,Cleer故意咳嗽想引起注意,但就是没人注意,她见不见效,叹了口气,“我要先走了。”
趁着孙子还没来找自己算账,老爷子借口送Cleer,也走了。
车上。
“Cleer,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荻夜的存在了?”否则怎么会搞到东西,还交给自己的未婚夫,“难道你和伊凡……”
“嗯,我当然知道了,我还见过这个荻夜。说实话,爷爷,这个女孩子不错哦,如果我是男人肯定也和伊凡一样不会放手的。”就算她是女人也不想放呢!
“嗯,我也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可惜……”老爷子陷入沉思,“不,我的意思是……”忽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的老爷子猛地停住,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天老说些错话,这些怎么能在Cleer面前说呢!
Cleer摆摆手,“其实您和我都清楚,这桩婚事的益处有多大,不只是MASK单方面的,对EDSON集团来说要拓展亚洲市场就一定要有一个信得过的窗口,我们不过是彼此合作罢了。”停了一下,她接着说,“我和伊凡是不会结婚的,我不忍心拆散他们,所以就退出了。”假意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Cleer很得意地偷瞄到老爷子惭愧的表情,
“爷爷,我不是已经把EDSON的代理权交给伊凡了嘛,因为我觉得他有能力做好,而且他对荻夜的用情也让我对他的为人大为信任。”
Cleer悄悄把手指绞在一起,上帝保佑,我说谎话可是为了他们好,要不她才不要替那个紫眼睛恶魔说好话,对荻夜他是用情深了,干吗对别人都那么凶!她可是回来帮大忙的!连个谢谢都不说!
这一番话果然让老爷子感动不已,他唏嘘道:“哎,这个臭小子真是太好运气了,两个女人都这么好,舍了哪个我都心疼啊……”
拿着荻夜开的支票,伊凡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悔恨、难过中间又夹杂了几许无奈和可笑,但是最真实的想法就是好想见她,想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最好能把她揉进自己骨血中,这样就不用担心会再分开。
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到来不及多想就过去了,伊凡直觉地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究竟是什么?他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没什么问题……最后的话……
Cleer她好像在咳嗽,不对,她像是在暗示什么,是什么?爷爷说他也不知道荻夜的下落的时候……
难道?伊凡从沙发里一跃而起,难道Cleer知道什么?这张支票也是她搞来的,是不是她知道荻夜在哪里?
一路狂飙到Cleer住的宾馆,伊凡冲到前台焦急地问道:“Cleer·S·Edson住在哪间?
前台接待生不紧不慢地回答:“很晚了先生,您不能见EDSON小姐,她交代过不让人打搅。”Cleer·S·Edson可是贵宾,他们可开罪不起。而且现在已经2点了,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跑来开口就要见VIP,他以为自己是谁?
“立刻马上叫醒她,我没时间多等,要她2分钟内到大厅来。”伊凡哪还有工夫管什么礼貌。
“先生这不行。”接待一口拒绝。居然要EDSON小姐来见他?!他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吗?
“立刻、马上去办,”伊凡一字一句地再次重复,“不然我放火烧了这里。”
被伊凡杀人的气势吓到,接待生只得乖乖打了电话:“EDSON小姐,很抱歉打搅您,可是有位先生一定要见您,您看……”
伊凡一把夺过电话:“Cleer·S·Edson,立刻下来,不要化装了,否则你一定会后悔!”说完就狠狠挂了电话。
“哎!”命苦啊,碰到不讲理的野蛮人有什么办法,Cleer只得跑下来。大厅里伊凡来回踱步,像是一头困兽,旁边是不知所措的服务生。
“大半夜的来吵醒我的美容觉,你要怎么赔?”Cleer调侃道。
伊凡没空理她,直截了当地问:“她在哪里?”
“她?谁?”Cleer故意吊他胃口。
伊凡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知道对吧!她在哪里?荻夜在哪里?快说!”
“嗯哼,”Cleer慢悠悠地坐下,“这可不像求人该有的态度哦。”
“Cleer!我快急疯了,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已经……”伊凡倒进对面的沙发里,倾吐自己的悔恨和思念,“只要能见到她,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哎,Cleer重重叹了一口气,谁叫自己心软,“是这样的,其实我是7个月之前遇到她的……”Cleer将前因后果将了一遍。
原来7个月前她在路过一条商店街时发现一个背影很像荻夜,下来一看果然是她,而自己发现伊凡不在她身边惊讶不已,经不住自己的苦苦纠缠,荻夜便将全部事情都告诉了自己,这才……
“我知道你很想见她,可问题是荻夜并不想见你。”
“什么?她还不肯原谅我?”伊凡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明知道她没有生气,她并不是不想见你……”而是不能见!
“为什么?”他才不管那头说什么呢!
“你还是问她自己吧。”Cleer把荻夜的地址给了伊凡,“至于你能不能挽回她就看你了,还有,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好了,我要去补觉了,不用说再见了……什么嘛!MASK的总裁怎么一点都不礼貌啊?”好歹说声谢谢啊!
看着早已空荡荡的大厅,Cleer苦笑一下,径自回房间了。
留下一堆惊呆的服务生:什么?!那个人就是MASK的总裁?他要是说烧了这里他们就全失业了,MASK可是这间宾馆的大股东!
正文 第九章 小小的紫色
按照地址找来,竟是一间学校。而且门口还挂着“XX小学”的牌子。
伊凡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荻夜的家,黑漆漆的教学楼不见一点亮光——当然!现在已经4点了!Cleer究竟搞什么鬼?反正见不到人他是不会走的,伊凡决定在车里过夜。
可惜等他醒来时已经是9点了,校园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伊凡来到学校打听荻夜是否在学校教书,可是没有这个人,大失所望的伊凡打算回去找Cleer算账。
正当他转身时撞上一个小男孩,“哎哟。”小孩被撞倒坐在地上,“叔叔你倒是小心一点啊!”口气相当的不客气。臭屁小鬼哪里来的,伊凡不耐烦地拽起他,“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应该是在上课吧。”
小鬼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瞪了伊凡一眼,“大叔,这和你什么关系啊?”他特意加重“大叔”这两个字,表示抗议。
大叔?!我有老到要被叫大叔吗?“我不是什么大叔,我才28岁。”真是让人不爽。
“28哦,”小鬼慢悠悠地伸出手指摇摇,“我才6岁,对我来说你就是大叔嘛。”
伊凡拎起小鬼的衣领到自己面前:“不乖的小孩要受罚,我要告诉你老师你逃课。”欠收拾的小鬼!
果然是一招见效,小鬼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哀求:“这位大、不,帅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有急事要办,求你千万不要告诉老师,要不会耽搁的,要是耽搁了就接不到小寂,接不到小寂,小寂就会哭,小寂一哭阿姨就不能休息了,阿姨不能休息就会在上班时睡觉,然后会被老板开除,然后就要带小寂离开我家楼上,然后我就没有老婆了,然后你要负责我的将来!”
一堆然后说得伊凡彻底晕掉,“我负责你将来做什么?什么老婆啊?”
“总之放下我来,立刻、马上!”
口气好狂妄,让伊凡有些不愉快,“我不放你要怎么办?”
“我就会哭,而且哭得很大声哦!”小鬼狡黠地眯着眼睛威胁道。
伊凡没有理会,难道我会怕吗?
看到伊凡毫无动静,小鬼用手揉揉眼睛,泪水立刻涌了上来,“我数3下哦,1、2、3!你别后悔。”他深吸一口气,提高嗓门——
“哇哇,叔叔要拐卖我,好可怕!救救我,我好怕,我要妈妈!”
果然,开始有人围过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搞得伊凡尴尬万分,“好了!你别装了,我服你了还不行?”
“我要迟到了。”小鬼乘机谈条件。
“好,我送你可以了吧!”伊凡妥协了。
“外加请我吃东西!”
“你这不是打劫吗?”伊凡不满。
“哇哇……”小鬼又放声大哭起来。
“好、好,我同意!”真是的,想他堂堂MASK的总裁竟然被一个小鬼弄得手足无措,传出去还有何脸面见人!把小鬼丢上车,赶紧走人。
“嗯,早这么做就对了,我要去青籽幼儿园接小寂。”小鬼倒是毫不客气。
到了青籽幼儿园正赶上放学,小鬼跳下车,急急冲进人群里,一会抱着一个头发像黑缎子的小女孩挤出来,“小寂,今天乖不乖?”
“嗯,”小寂用力点点头,“老师表扬小寂哦,阿涧要告诉妈妈。”
“好,等妈妈下班了,我第一个告诉她。告诉你哦,今天被我宰到大头、不对,遇到好心人,他送我们去接妈妈好不好?”
大头?真是郁闷,不过这个小女孩非常可爱,伊凡抱起小寂,把她放到车上,小鬼也连忙爬上来。
小寂似乎很喜欢伊凡,抓着他的领带笑个没完。虽然有些影响开车,但伊凡还是不顾小鬼的气愤眼神把小寂抱在自己腿上,任由她将自己的领带甚至头发当玩具。这个小女孩和他似乎很投缘,一点也不怕自己,真是不可思议。按照约定伊凡带小寂和阿涧在一家店吃冰淇淋,看着两个吃得开心的小鬼伊凡竟不觉得烦,这个小女孩真的很眼熟,但究竟在哪里见过并不记得了。
“小寂住哪里?”
“大叔你别打我老婆主意哦!”阿涧放下冰淇淋警惕道。
“放心好了,我对小鬼没兴趣。”况且他对荻夜可是真心的,要不这两年里早就另觅良人了。
“这可说不定,万一你是变态只对小孩子有‘性’趣怎么办?”阿涧语出惊人。
伊凡一边狼狈地擦拭喷出的橙汁一边诅咒灌输小孩子不良思想的大人,现在的小鬼真是了不得,“你多虑了。”
“喷泉叔叔!”小寂用吃冰淇淋的叉子指着伊凡开心地笑道,忽然她冲着窗户大叫:“妈妈,妈妈。”
一个背着大包,穿着灰色毛衫和仔裤的女人看着表走过来。
“是阿姨,她来接我们了。阿姨!”阿涧冲那个女人挥挥手。
伊凡惊讶地打翻了手中的杯子,那个女人不是荻夜吗?仔细再看,没错!是荻夜没错,两年没有改变什么,她和两年前一样,恬淡的气质,披肩直发像缎子一样随意扎起来,几绺发丝调皮地随风飞舞,背的那个包都没有换——大大的帆布包,她很喜欢,说不用费心收拾又能装东西。一如往常,没有化妆,嘴唇永远都是像蔷薇花瓣一样柔软,唯一不同的是眼中多了几许淡然。
“丁冬。”门开了,荻夜走进来,“不好意思,小涧,今天晚了,我请你吃东西好了。”她并没有发现背对着她坐的伊凡。
“安啦!今天碰到好心人,这位叔叔送我来的。”在荻夜面前阿涧努力拿出最乖巧的样子来。
“是吗?”荻夜越走越近,她毫无知觉地坐到伊凡对面,“这位先生多谢你照顾我的孩子……”
荻夜惊讶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天!这个世界这么大,怎么偏巧是他!一时间惊呆的荻夜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沉默的几秒钟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最终伊凡先打破僵硬的气氛,“你的孩子?”她在这两年里不仅把他忘得干净还结婚生子!自己傻傻找她两年真像个傻子!
“真是恭喜你了。看来你先生待你很好。”好、好得很!
荻夜也很快清醒过来,她从伊凡怀里抱走不情愿的小寂,冷冰冰地回答:“多谢。阿涧,走,你妈妈在等你回家。”说完起身离开,阿涧很迷惑地看了荻夜一眼,又看了伊凡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他还是起身去追荻夜和小寂了。
伊凡坐在原地,一把将装橙汁的柯林杯捏碎,手中鲜血直流,吓得店员忙拿来急救箱给他包扎伤口,还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这个杯子裂开了,我先给您包扎一下,然后带你去医院……”他怎么也没想到杯子是被伊凡捏破的。
手上的痛和心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伊凡觉得心也像杯子被捏碎了。他甩开不知所措的店员,开车离开了。原来,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背影……就这么的,不堪一击!
“阿姨,你认识那个叔叔?”阿涧提出疑问,看样子两个人不仅认识,恐怕渊源还不浅,而且阿姨的态度也很奇怪,小寂没有爸爸,一年前阿姨带着小寂租住在他家楼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男人露面过。
荻夜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她对阿涧苦笑一下,“小机灵鬼。”
今天真是太让自己惊讶了,竟然会碰到他!两年了,他似乎瘦了很多,精神不太好。虽然离开了他身边,但是她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反正“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谓“大隐隐于市”。这招很管用,有时候她甚至还会走过MASK的大厦,从来没被发现过。没想到今天还是撞上了,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还没发现的样子,看来又要搬家了……
什么?阿姨要搬家?那我老婆怎么办?荻夜无意识地将心里的打算说出来被阿涧听个正着,为了老婆不跑掉,阿涧眼珠转了几转,有了主意,小脸上浮出精明的笑容。
“叔叔,你很慢哦。”阿涧靠在伊凡的车前略不满地指责。
“你这小鬼究竟有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今天早上8点接到一个小孩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是昨天那个臭屁小鬼。
“嗯哼哼,太简单了,记住你的车牌号然后查啊。”荻夜阿姨说得没错,侦探小说真的好有用啊!看着这个大叔的神情真是爽,干脆以后当侦探好了!
“究竟什么事啊?”这个小鬼要了一桌子吃的东西,不禁让人怀疑,“你不是要我请吃东西的吧?”
“嗯,当然是因为我的情报值这个价喽。”拍拍鼓胀的肚子,阿涧才慢悠悠地开口:“根据我的观察,加上福尔摩斯大人那里学来的演绎法,我初步断定:你和阿姨的关系不一般。”
“就是这个?这可不值这么多东西。”废话,这还要用演绎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如果就是这个的话,这些东西你要自己付钱。”
一听要自己付钱阿涧慌了,自己哪里来钱啊!他摆上笑脸,“其实我要告诉你的是,小寂没有爸爸,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有什么男人来过,倒是有个外国女人来过几次。”
“什么?”伊凡屏住呼吸。没有?这么说荻夜没有结婚?可是,小寂是谁的孩子呢?
“阿姨她,从搬到我家的时候,小寂就和阿姨在一起了,我帮着一直带小寂呢,她很像阿姨,尤其是头发,黑黑凉凉的,而且啊,”阿涧神秘地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哦,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是小寂的眼睛在阳光下看是紫色的呢!”
紫色的?伊凡觉得自己要晕倒了,“你确定?”难道……
“那当然!我可是带了她很久了,”这怎么能看错,“不知道小寂的爸爸是什么样的眼睛,大概也是紫……”阿涧惊呆了。
摘下太阳镜的伊凡紫色眼眸赫然发光!
“你是……小寂的爸爸吗?”肯定没错,紫色的眼眸就是遗传的铁证!大概是阿姨正常的关系,所以小寂的颜色没有这么深,更接近于黑色,但阳光一照到眼睛就会显出一抹奇异的紫色。
难怪觉得和那个孩子很投缘,原来那是自己的孩子!一股甜蜜的感觉漫上心头。不过,还没多品尝几秒钟,他就一下子就吓醒了。
天啊!又误会荻夜一次,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这次该不会她又要……伊凡一把拎起正在吃冰淇淋的阿涧把他塞进车里,“小鬼你家在哪?”再不快点,荻夜又要消失了,下次可不会有这么好运再逮到她了!
阿涧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了,不过他还是乖乖指路,很快就到了自己家,一栋米黄色的二层小楼前。一辆出租车正停在门口,后备箱里已经装了几个箱子了。
“妈妈!阿姨要搬走是不是?”阿涧跳下来叫道。
“嗯,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就说要搬家,我看太晚了才不让她昨晚就走。”阿涧妈妈说了一堆,“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吗要走啊?”
那就是说她还没走,伊凡三步并两步跨到楼上。
房门开着,里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和小寂的哭闹:“不要!小寂不要搬家!妈妈!不走!”
“不行,我们马上就走,小寂乖,妈妈很急,你要听话哦,妈妈最爱你了。”荻夜轻声哄着小寂,一边手中还在收拾着。
“你又打算不辞而别吗?”伊凡依在门上突然开口,这个女人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啊!
荻夜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回答道:“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你要去哪里?”伊凡迈进屋里,坐在一只收拾妥当的箱子上。
“去、去见孩子的父亲,他在外地安顿好了,要我们过去团聚。”荻夜编了个谎话,反正他也不知道。
“哦,你还真是积极,我还没来得及说接你们,你就在收拾了。”还在骗我!好,看你能编到什么时候!
“那当然,孩子的父亲很急着见……”荻夜忽然发觉刚才伊凡说了什么,她吃惊地看着伊凡,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不会吧?他怎么知道的?
“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小寂是我的孩子。”伊凡决定揭穿一切,他不能看着荻夜带着他的孩子再次消失。
“胡说,小寂是我的孩子!”荻夜很害怕,她最怕的那一天还是到来了,伊凡知道了一切,他有可能会夺走小寂。
伊凡没有说什么,他一把抱起小寂,走到阳台上,明朗的阳光下,小寂的眼珠赫然呈现出紫色,和望进伊凡眼睛的颜色一样,小家伙开心地抓着伊凡的头发大笑,告诉妈妈自己的发现:“一样的,妈妈,一样,和小寂一样!”
荻夜跌坐在床上。完了,他都知道了,她冷静下来,询问道:“你打算夺走小寂吗?”
“小寂是我的孩子怎么能叫‘夺’呢?你用词太激烈了,我只是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小寂跟着我还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伊凡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最好的,你知道。”
“是,我知道,但是我是她的母亲,我也有权利……”真的打起官司来,自己不占优势的。
伊凡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有权利,但是你故意隐瞒身为父亲的我小寂的存在,所以法庭会认为你不是个合格的母亲。”算来小寂快两岁半了吧?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想到这一点他就很生气!他错过的,又岂是她的出生和生日!那么多本来快乐的亲情也被错过去了!
是有这个可能性,他说得没错,那自己怎么办?小寂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失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荻夜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
这个傻瓜,难道她以为他会让孩子失去妈妈、让自己没有老婆吗?
伊凡叹口气,坐在荻夜身边,“事到如今就全告诉我吧。”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荻夜就将事情全说出来——
那天兑了支票后她坐上公交绕了一大圈思考未来的出路,最后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如果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何不就呆在这里,于是她在城市的另一边租房子安顿下,然后用假名找了份工作。
这招果然很管用,几个月都没有被发现。正当她暗自庆幸的时候,荻夜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总是恶心干呕,还以为是感冒,结果一检查,她竟然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了,想到伊凡她不忍打掉孩子,就决定生下来。
还好有小光在照顾帮忙,她才可以安心地生下小寂,本来她很担心孩子的眼睛,结果虽然是紫色的,但不很明显,等孩子大概两岁的时候,荻夜带着小寂再次搬家到现在阿涧家楼上,阿涧一家很照顾她这个单身母亲,于是她才有时间工作养活自己和小寂。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了,谁想到最后还是被伊凡碰到……
“早知道,”荻夜无不后悔万分地说,“我就不这么相信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了,福尔摩斯大人的教训我怎么不吸取呢?”
伊凡听了又气又急,哭笑不得,气的是这个女人硬是自己扛下了一切责任,自己竟然不知道分毫,急的是如果不是这次赶上,她又会消失,可笑的是都什么时候她满脑子还是福尔摩斯!“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
荻夜一听委屈的泪水又流下来,如果不是放在心上,自己又何苦呢!不过她很快擦去不争气的泪。
伊凡立刻后悔不已,如果不是这样,她大可不必离开就好了,而且也不必自己辛苦带孩子,忍受外界的压力,自己总是这样,一急了就口不择言,伤害重要的人,“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算了,我知道,现在我想清楚了,小寂跟着你确实比跟着我强,你好好照顾她吧。注意不要让她受委屈,基本上她还是个听话的孩子,只是好奇心强一些,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停顿一下,荻夜又开始收拾东西,“记住,我会看着你的,老爷子或者你妻子对小寂要是有一点不好,我就会回来带走她。这两只箱子里是小寂的东西,你留着也好重置也好,那只大熊是她最喜欢的玩具,一刻不离,就这些了,我走了。”
她又吻吻小寂,“妈妈要去上班了,和爸爸回家哦。要听话。对了,她知道你是她父亲,因为只说你在外地很忙。”说完转身要走。
伊凡一把拉住她,笑问:“你要去哪儿?”
“离开,解决你的后顾之忧。”荻夜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放心,这次你不会再找到我的。”要吸取教训,这次要躲到海角天涯才安全。
“你还要躲到哪里去?你以为我会让你再跑掉一次,让我的孩子失去妈妈?”伊凡认真地盯着荻夜,满眼坚定。不要再天真地以为可以再次从他眼皮子下面消失一次!
荻夜忽然有种被盯猎物的感觉,“你在说什么?”
“说我是不会放掉你的,更何况现在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你觉得什么时候补办婚礼?老婆?”最安全的方法是现在就去先登记成为合法夫妻比较好。不过真是没想到,他伊凡“奉子成婚”不说,还要逼着老婆上教堂,真是讽刺,不过,他不在乎。
“结婚?”荻夜一时无法反应,“你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现在只有惊慌失措这个词来形容荻夜最合适了。
“嗯、嗯,不过首先,小寂,我是谁啊?”伊凡高高举起小寂,急切地等待着回答。
“咦?”小寂看了看妈妈,然后笑起来,“你是爸爸!”哈哈,和照片一样的!
爸爸,这个词让伊凡心里一颤,原来这就是当爸爸的感觉吗?这样的话他就更不能放手了!
“上车。”他抱着小寂走向车,荻夜也不得不跟上去。
“阿姨,你要去哪里啊?”阿涧在后面追问。
“就是啊,荻夜啊……”阿涧妈妈也出来问,本来还打算叫警察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情况是急转之下,和看电视剧一样!
“对不起,我和荻夜有事要做,麻烦您先把荻夜的东西收起来,让出租先离开吧。”说完发动汽车朝雾山大宅去了。
正文 第十章 家庭团聚
路上伊凡在一家宾馆停下,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迈进去,直奔前台:“叫Cleer·S·Edson下来,立刻!”
服务生一见是MASK的老板又来了,这次不敢怠慢,马上就去打电话,然后恭敬地请伊凡和荻夜坐下,端来冰水放在他们面前,“您慢用。”
“怎么,还没找到?你可真够笨的……荻夜?”Cleer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转了个180度的大弯,完了!荻夜也在,要是被知道是自己泄的密,荻夜还不吃了她!这个笨蛋,好心帮忙还出卖她!真是好心没好报!Cleer堆起笑脸,“荻夜亲亲,你怎么来了?”
“啊,Cleer阿姨!”小寂爬上爸爸的肩膀开心地认人。
“小寂……”完了,Cleer冷汗淋淋,转过头看着脸色阴沉到极点的伊凡。
“关系很好嘛!”伊凡冷笑,“看来你知道得很清楚,多谢你对小寂的关照了,怎么不告诉我呢?”看他痛苦开心是不是?这个账,一定要好好算算呢!
“那个,我……”Cleer真是有苦难言,本来是好心这次可真办了件乌龙事,她转向荻夜可怜巴巴地眨眨眼,“荻夜亲亲……”
受不了地瞪了Cleer一眼,荻夜开口:“是我不让她说的,你呀,真是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她很不客气地指责“背叛者”。
“要不是她嘴不严,你到现在还打算瞒着我吗?”伊凡转了个方向,开始“审问”另一个“罪犯”。
“废话,要不是她你以为你现在能找到我吗?”边说荻夜边瞪着头越来越低的Cleer。难怪!福尔摩斯大人是无敌的!
“你!”气极的伊凡吻住让他生气的小嘴,这个女人就是有本事让他情绪失控。
“那个,不是我煞风景,也不是有人在看,”其实有很多人在看,“只是小寂在这里!”Cleer小心地提醒。
荻夜和伊凡立刻分开,小寂突然冒出一句,“Cleer阿姨也这么亲过Lita阿姨!”
“小寂,小祖宗!您老人家住口好不好,阿姨一会买糖给你。”Cleer刚说完就觉得背后两道杀人的视线,“好、好,我招还不行?我有悄悄把小寂接来玩过。谁让你家小寂长得可爱嘴又甜。”哄得她和Lita都想抱着一走了之。
“算了,Cleer这账咱们有时间再算!”伊凡抱走女儿,拉起荻夜往门口走。
“就是嘛!先搞定老爷子再说。”Cleer不满地嘟囔一句,就是不敢大声。
“我听到了,再加上这句。”伊凡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
Cleer忙捂上自己的嘴,以免“超人”又听到。
“我不要去。”荻夜挣扎着试图下车,无奈被伊凡紧紧拉着动弹不得。
“不行,我一定要找他说个清楚!因为他的干预,我这三年拼命找你,还以为失去你了。这两年我错过你,错过小寂出生,错过她满月,错过她周岁,错过她第一声叫‘爸爸’,错过她……”伊凡哽咽了,他错过的何止这些,“难道还要我错过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吗?”
荻夜沉默了,“对不起,我——”这些是她没有想到的,道歉并不能弥补。
车子刚一停稳,Sherman就跑过来打开车门,“荻夜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我很担——”
伊凡抱着小寂出来打断Sherman的话:“Sherman,爷爷在吧?”
“在……这个小朋友是?”好可爱的小女孩,有些像谁来着……
小寂似乎不懂得怕生,马上又抓起Sherman的领结大笑道:“白头发的!爸爸,看!”
爸爸?!难道这是主人的孩子?Sherman一时愣在原地。
伊凡抱着小寂走进屋里时,小寂抬起头,冲Sherman用力挥挥手,“拜拜,白头发的老爷爷。”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一闪即逝,但是Sherman看到了,原来她是主人的孩子,毋庸置疑,这下可太好了。
老爷子正在读报纸,突然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好长的胡子呀!妈妈,你看!”
“小寂!”荻夜忙抱过小寂,“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可以用手指人的!”
老爷子抬起头来,有些吃惊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孙子、荻夜和一个小女孩,“这是做什么?”
荻夜抱起小寂打算走,被伊凡一把拉进怀里,“说清楚之前哪里也别想去。”
“说清楚什么?”其实老爷子已经不反对了,只是还拉不下脸来。
“爷爷,这是我的孩子,叫小寂,已经快三岁了,我打算近期就和荻夜完婚,给小寂一个完整的家。”伊凡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这个小女孩是他曾孙女?难以置信地看了小女孩半天,不知该说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已经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伊凡很肯定地抱起小寂,疼爱地说:“她有我的眼睛,也遗传了她妈妈的,只有在太阳下才很明显。”
老爷子还是没有说话,伊凡接着开口:“不管爷爷您赞成也好反对也罢,我意已决,现在就要和荻夜去登记了。”
老爷子架不住伊凡这么不给面子,气得直哼哼,说不出话来。
荻夜捅了伊凡一下,天啊!真是受不了这对笨蛋祖孙,明明这就是机会改善关系,怎么又错过了呢!
“我受够了!”荻夜发起火来,她把小寂丢给老爷子,语气不善——
“听着老头子!小寂是你曾孙女!不用怀疑,她的眼睛和你孙子一样!不信自己去看!”她又转向伊凡,“还有你!说话再有点气势好不好!拿出刚才感动我的话来,给这个固执的老顽固再听一次!”
她又指着祖孙俩,“你、还有你,你们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醒醒啊!遗憾是从现在开始弥补的!相互低头道个歉会死啊?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活得更诚实一点?还想造成更大的遗憾吗?这样的话我是不会把小寂交给你们的!我不要给她一个遗憾的现在然后将来再说对不起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狂风暴雨似的发言让所有人都静悄悄的,从来没有谁敢这么大声在这个家说话,更何况还教训了老爷和少爷一顿!就连老爷自己也惊呆了。
Sherman最先反应过来,他忍不住想为荻夜鼓掌叫好:全说到点子上了,这些就是他一直想说的。
发完火后,荻夜像是突然清醒过来,“那个,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今天不知怎么了很生气,所以就,但是,”她强调,“我是不会道歉的!”
“哈哈哈!”老爷子竟然笑出来,“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和他妈妈一点也不像!哈哈。”和儿媳又是不一样的强势。
荻夜不明白:怎么有人被教训了还笑?
果然,老爷子很快收起了笑容,板起脸来,“你真大胆!你知道刚才是在说谁吗?”竟然叫他“老头子”、“老顽固”,谁都不敢这么和他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让你嫁不进来?”
“谁在乎啊!难道我除了伊凡嫁不掉吗?要不要我现在就出去嫁了证明给你看看?”荻夜火气又上来了。
伊凡被吓了一跳,他霸道地抓住荻夜,“老婆,你要给小寂找新爸爸也要问我同意不同意。”
“好了好了,我刚才只是想试试你。”老爷子一龇牙,胡子会被这个曾孙女拔光的……
他把小寂交给荻夜,“我不想伊凡的婚姻再重复他爸爸的模式,所以我一直希望会有个够坚强的孙媳妇(只是没想到这个更强悍!)。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钱才……直到你给我兑了支票,”想到自己当时的样子,老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我才意识到你是个好女孩,我也一直在找你的下落,没想到你做得真干净,连征信社也找不到,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做的?”
提起这个,荻夜可得意了,她坐下来开始讲:“这要托福尔摩斯大人的福了,我研究了他所有的案子,学到……”
老爷子看荻夜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就对伊凡做个手势,让他快趁现在去办登记手续。这个傻小子,再不去,老婆真的再跑了怎么办?伊凡明白过来以后,马上就去开车了,一路上的微笑从未断过。
留在这里稳住荻夜的老爷子冷汗越来越多:天哪!为什么自己不能有个普通的孙媳妇?她没事看那么多侦探小说干什么?从柯南道尔到江户川乱步是如数家珍,如果孙子不看紧点,恐怕会像克里斯蒂那样玩个失踪,到时候岂不是弄个人仰马翻!
“我说荻夜啊,你平时除了侦探小说还有什么爱好?”他的意思是正常爱好,像是逛街、做饭之类的。
“嗯,看电影。”
电影?!这个爱好很普通,老爷子总算放下心来,他端起Sherman送来的茶品了一口,“啊,我也喜欢电影,那你比较喜欢哪方面的片子,我有不少收藏。”这是真的。
“我也是!这下可有人交流了,小光都老骂我不看正常片子,可是惊悚悬疑片也是电影分类之一啊,哪里不正常了?”
老爷子几乎把喝的茶全喷出来,惊悚悬疑?这叫哪门子正常爱好?难道上天决意给他一个与众不同的孙媳妇来惩罚他吗?他的要求又不高,虽然孙子这么出色,但只要一个普通的孙媳妇就够了!
“……最近我又看了一部很棒的心理悬疑片哦,叫Finalanalysis,很有水平,很少见这么有深意的电影了,近年来都没有什么让人眼睛一亮的作品。”荻夜还在滔滔不绝地讲,完全没注意到老爷子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一般悬疑片除了西区柯克就没什么太著名的了,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
伊凡终于在老爷子全身冷汗流光之前回来了,他惊讶地看着爷爷脸色苍白浑身是汗地走过来,激动地抓着自己的手用颤抖的语调说:“孙子,你辛苦了……”也许孙子真的比自己强,竟然能忍受每天在这种环境里生存。
看着爷爷步履蹒跚地走向楼梯,伊凡坐在荻夜旁边疑惑不已,“刚才你和爷爷说什么啊?”怎么把爷爷整成这个样子?
“嗯,先让我喝口水,”端过水来,荻夜一饮而尽,刚才说了一大通口都干了,“哈,得救了,刚才我给你爷爷好好上了一堂侦探史外加惊悚悬疑电影史,给你好好出了口气。”当然里面还有自己的私心,谁让这个老头子惹到她,讲故事可是她的专长。哼,想试试她?这次知道厉害了吧!
“你哦!”伊凡揽过荻夜轻轻一吻,终于抓住他的天使了,虽然很对不起爷爷,但还是要谢谢他老人家的牺牲精神,“以后不要老是我爷爷地叫了。”
“为什么?”
“因为,”伊凡掏出结婚证,“现在他也是你爷爷了。
“什么?!”荻夜这才发现眼前晃动的红色本子是结婚证书!她惊慌失措地要站起来逃跑,去被伊凡紧紧搂住,“老婆,你要去哪里?”
“我、我还没决定要嫁你,你好诈!自己跑去就办了!我要抗议!”天啊!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抗议无效,再说你不嫁我要嫁谁?”伊凡笑意盎然。
荻夜不满地挣扎道:“你以为我嫁不出去吗?”可恶,一不留神着了道。两个人一起骗她!
伊凡脸色沉下来,“你要嫁给谁?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你只能是我老婆!”
被伊凡阴沉的语调吓得不轻,荻夜还是忍不住心里泛起甜蜜的感觉,“野蛮人!嫁你的话,你要自杀吗?”
“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和小寂自杀呢?”这么说他不用上演“追妻记”喽!“几时准备和我上教堂?老婆?爸妈我也在路上通知了,他们都同意哦。”真是开明的父母,应该说是荻夜隐瞒得好,她父母都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呢。
“辛苦了,老婆。”他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的!
“我可真是可怜啊,还没当新娘呢就成了‘老婆’。”大概这也算全天下最快的折旧率吧!
“不会啊,亲爱的,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老婆的!就算你真的成了老婆婆也也一样。”呵呵,忍不住想起的,是Yeats的“When you are old”,就是那种幸福了……
“对了,我真的错过好多哦,怎么办?”伊凡咬着荻夜的耳垂暗示。
“我有什么办法?”荻夜满脸通红地试图避开。
“当然有办法了,而且只有你能办到哦。”伊凡抱起荻夜朝卧室走去。
“我能干什么!放下我!有人在看哎!”荻夜有些害怕,紧紧搂着伊凡的脖子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
好像一遇到这种事,她的小脑瓜就转不过弯来,“再生一个宝宝给我,就算弥补我了,怎么样?很宽宏大量吧!”
“什么?!你以为是我的错吗?”荻夜被伊凡封住嘴,发不出声来,眼睁睁地被他抱着回到卧室……
“Sherman爷!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小寂很快就学会了这个拗口的名字,吃着冰淇淋问道。
“呃,他们去找你的小弟弟小妹妹去了。”应该再过不久,这个大宅子里就会更热闹起来吧!
番外少年维特之烦恼
哇……这个小小软软的东西,居然有紫色的眼睛哎……阿涧一边给小寂绑头发一边惊讶地盯着镜子里那抹奇异的光彩。
是紫色的,绝对是——紫色!虽然只有在太阳下才看得到,那可是,要是被被人知道了,把小寂抓走怎么办?阿涧陷入了“少年维特之烦恼”……
两年前,亲切的荻夜阿姨抱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住进了家里楼上的房间。这个阿姨不喜欢说话,但是对他很亲切,还借给他好多好好看的书(福尔摩斯探案集)!做为一个男子汗,当然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所以就主动地帮忙照顾这个小小的“洋娃娃”,又爱哭、又爱闹……
但时间一长,小寂越来越可爱了!大大的眼睛,软软的头发、胖乎乎的小手,见了自己就会笑着张开喊“抱抱”,实在太可爱!
“阿涧,这么喜欢小寂啊……”看,又是那个外国大姐,来是趁着荻夜阿姨不在的时候跑来占去他和小寂玩的时间!
本能地瞪了Cleer一眼,阿涧只有大吸一口饮料出气。
这个臭屁小鬼真是不可爱……Cleer亲亲玩着自己的珍珠项链正开心的小寂,还是小寂最可爱!怎么能想象是那个“冰山恶魔”的孩子嘛!
“我说阿涧啊,喜欢小寂的话,回去和荻夜说,把小寂给你当老婆好了!”
咦?!阿涧一拍桌子,“我怎么没想到啊?”就是啊!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小寂的秘密了!
“阿涧,你去哪里啊?”Cleer莫名其妙地看着阿涧冲了出去。
“我去找荻夜阿姨提亲……”慢慢合上的大门夹住了这句话。
哈哈大笑的妈妈和微微一笑的荻夜没说什么,阿涧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心等“老婆”长大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冒出一个眼睛彻底紫色的“大叔”把自己“老婆”和荻夜阿姨一起接走了!而且说不回来了!说什么会“常来玩”的,那怎么行啊?他老婆会给人抓走做研究去的啦!
呵呵,多亏了福尔摩斯大人,聪明如自己,既然可以从车牌查出那个“讨厌鬼”的电话,自然也可以查到他的家在哪里喽!
立刻铺下信纸,抓着笔歪歪斜斜地写道——
大叔:
我要申明一下,你和荻夜阿姨我不管,但是小寂,我已经提过亲了,而且阿姨也答应了,所以我认为,我有权利要求小寂回到我家来住。
如果你拒绝合作,我将诉诸法律,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如果你有经济困难,请自行解决律师费用问题!”
阿涧把这封颇有“威力”的信很慎重地写好地址,投进了邮筒,等着自己老婆被送回来……
不过,没有等到自己的老婆,却等到了“大魔头”的电话。
伊凡很气定神闲地回答:“关于这个,阿涧,现在我是小寂的合法父亲,你想娶小寂要经过我的同意哦。”
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备受打击的阿涧只得继续自己“少年维特的烦恼”,不过,有福尔摩斯大人做后盾,他才不会轻言放弃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