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被迫 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路上行人和车辆渐渐稀少。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缓缓地变得空旷起来的街道上停下。 君心暖疑惑地看看车窗外面的街道,不解地问:“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一个人吗?” 驾驶座上的俊挺男子勾起嘴角说:“对呀,要见你的人就在这里,下车吧。” 君心暖迟疑地撑开一把粉紫的小伞,慢腾腾地下了车。一抬头赫然看见“凤仪第一中心医院”几个大字,机敏的她瞬间醒悟,转身就要离开。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精壮男子。他魁梧的身材挡住了君心暖的去路。 君心暖试图从侧面突击,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她转身怒视着悠然端坐车子里的男子斥骂:“左啸尘!你这个骗子!根本没有人要见我。” 左啸尘温文儒雅地一笑:“谁叫你要听我的?”君心暖语塞,她怎能说出是因为他长了一张让她心痛,让她思念的脸啊。他说什么她都会信的。君心暖只有更严肃了小脸质问:“你想干什么?!” “把你肚里不该怀上的孩子给拿掉。”左啸尘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君心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果断地拒绝:“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无关!你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凭什么逼迫我堕胎?!” 左啸尘给精壮男子丢了一个眼神,不再说话。精壮男子心领神会地伸出粗壮的手臂要来抓君心暖。君心暖眼疾手快地转身抓住车门,连手里的小雨伞都扔了。男子抓住君心暖的肩头往外拉,君心暖的手都磨破出血了,但她就是不放手。 君心暖的头发被雨水淋湿了,泪水和着脸上的雨水滚落下来。她摇着头用力地哀求:“不,不要——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我求求你们,让我留下他。” 左啸尘在车里笑得邪魅阴沉:“你这个心计深沉,死不悔改的女人。上次设计嫁给我没有成功,这次妄想母凭子贵吗?” 君心暖飞快摇头否定,眼泪随着她头颅的摆动飞溅了出去:“不,我没有。我不想嫁给你。我只求你让我把孩子留下。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左啸尘对君心暖楚楚动人的哀求无动于衷。他伸出手,优雅又缓慢地掰开君心暖抓住车门的手指。当君心暖的手指被掰开,精壮的黑衣男子拖着她离开车子的时候,君心暖绝望地看了左啸尘一眼。那黑黝黝深潭般的痛苦让左啸尘的心里极快地闪过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情感,他选择忽视。被拖拽着前行的君心暖还在哭喊着:“不要,不要,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清则,我的清则哥哥……” 哀戚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变成了小狗一样的悲鸣呜咽。无力反抗的君心暖放弃了挣扎,她乖乖地躺上手术台,小脸痛苦地揪成一团。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君心暖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天傍晚。 正文 第二章 追踪猎物 夜幕降临的时候,醉心酒吧的夜生活也刚刚拉开序幕。君心暖站在门口看着室内的喧嚣,她毫不犹豫地跨步走进。这里的狂欢正是她需要的,她必须用另一种强烈的情绪来掩盖试图吞噬她的痛苦。 君心暖四处张望。“心暖——这里,这里!”在人群里疯狂地扭动身体的印美嘉不停地向她招手致意。君心暖迈出右腿,正要向印美嘉走去,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君心暖霎时被霹雳击中,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眼泪已从脸颊滚落,如果不是知道,不是知道—— 君心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走向坐在吧台边的男子。 男子点了一杯“深水炸弹”。“给我来一杯同样的。”君心暖对调酒师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身边男人的脸。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如果这个男人不是一脸冰寒,她真的要以为是清则在夏威夷晒了日光浴。 男子被君心暖露骨的爱慕眼光看得不胜其烦,一言不发地起身就走,连调酒师送过来的调酒也不要了。 情急之下,君心暖伸手抓住了男子的衣服。男子倏然回头,冷厉的目光能置人于死地。君心暖有些胆怯,但她舍不得就这么放他走。让她多看两眼也好啊。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君心暖的脑海里闪过:和这个男人生一个男孩,就可以天天看着这张脸了。 君心暖抓住衣服的小手攥得更紧了。 “放手!”男子低声呵斥。君心暖涎着脸陪笑说:“相遇就是缘,我请你喝一杯吧。” 男子无动于衷,君心暖甜甜地笑着激将:“你不会是怕我这个弱女子吧?”回答君心暖的是一声冷哼和虎虎生风的劈掌。君心暖的手钻心的疼痛。她松开男子的衣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是盈眶的水滴,看上去楚楚可怜。但男子的眼里只有厌烦。 君心暖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比刚来的时候还要疼痛。君心暖急切地想要了解这个男子的一切信息,最重要的是掌握他的行踪,成功地爬上他的床。 “左啸尘,三十岁。左旗集团执行总裁。”张一一简短地报告完毕。君心暖听到男子的身份时,有些烦恼地皱了皱眉,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她计划的实施。 “他就没有什么嗜好吗?”君心暖追问。张一一眼神复杂地看了君心暖一眼说:“小姐,左啸尘不是少爷。他的心比北极的寒冬还要冷酷。” 张一一没有说完,君心暖就打断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没有那个方面的想法。” “那你——”张一一不相信地追问。君心暖大大咧咧地挥着手说:“一一,你就专心地管好养父的公司就好,以后这公司就是你的了,我只想当个领分红的股东,你可别让我没钱领。” 张一一担心地望着君心暖,嘴唇张了张,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看着小姐和少爷长大,深深地知道少爷的遗憾和小姐的痛苦。 正文 第三章 意外的收获 “亲爱的,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呢?”左啸尘一下车,君心暖就准确地扑向左啸尘,牢牢地抱住他的脖子,像只八爪章鱼缠在他的身上。左啸尘恼怒地低吼:“下去!”他用力地把君心暖往地上推,可惜这次君心暖不管他掐得她有多疼,,她就是不松手。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左啸尘有些尴尬地左右张望。这个花痴女人最近是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为了嫁入豪门根本就不要脸了。他最厌恶攀权富贵的女人,可是,在大街上,他不能留下左旗集团接班人有暴力倾向的不好形象。 君心暖就是算准了他不敢在公众场合对她使用暴力,才敢这样大胆。 “我只是要你陪我喝两杯酒,有这样难吗?反正你也是出来喝酒的,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算计了吗?就算我企图爬上你的床,事后你不要我,我能奈你何?”君心暖直白地说。左啸尘探究地打量了她两眼,低声命令:“你先下来。” 君心暖也明白自己不能太过,激怒了他对她没有好处。君心暖跳下来,但是双手还是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只手腕。 一对俊男美女坐在吧台边气氛诡异地喝着酒。君心暖几次试图给左啸尘下药,无奈左啸尘的防备级别很高,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难道这次又要无功而返吗? 君心暖决定孤注一掷。她把一颗药丸含在嘴里,然后敏捷地扑到左啸尘的怀里,强硬地吻上他的唇,当左啸尘被她吻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君心暖把嘴里的药丸送到他的口里。左啸尘就会吞下去了。 君心暖得意地想着,嘴角忍不住勾起。君心暖的身体猛地往后一仰,差点就摔倒了。她惊愕地看着猛力推开她的左啸尘,左啸尘的眼睛里有着嗜血的狠辣,他飞快地吐出嘴里已经成了糊状的药片,端起吧台上的调酒漱口。 左啸尘右手用力地捏着君心暖的下巴,把它高高抬起:“你这个疯女人,以后再敢有下次,我就弄死你!” “滚!” 君心暖蹲在酒吧外的台阶上沮丧极了。这个男人也太难搞定了。恐怕这次是最后一次接近他了,以后,他都会让保安把她当疯子绑走。 君心暖脚都蹲麻木了,她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酒吧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慌慌张张地酒保,看到君心暖,酒保明显的长出一口气:“小姐,幸好,你没有走。你男朋友醉了。” “我男朋友?”君心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地问。 “对,你的男朋友。刚才跟你一起在吧台喝酒的高贵男人。”酒保有些生气君心暖居然怀疑他的话。君心暖半信半疑地跟在酒保后面,看到躺在吧台上的的确是左啸尘的时候,她的心里第一个呐喊是:“老天终于可怜我了吗?” 第二个呐喊就是:“不可能,左啸尘这种性格的男人是不允许自己喝醉的,更别说是在公众场合喝成这样了。” 正文 第四章 灌醉 “难不成,你怀疑是我们灌醉的,或者是下药了吗?”酒保对于君心暖一再地怀疑终于恼怒了。刚才是一个皮肤白的像白雪公主的女孩要他出去找这个女人,并保证这个女人没有离开,他才尽职尽责地出来找她,结果却一再地被怀疑! 君心暖听到酒保发火,才知道自己把心里的呐喊喊出来了。不过,她不会跟自己的好运过不去。 君心暖招来计程车,并让酒保帮忙把左啸尘给抬到车后座。 君心暖痴痴地望着躺在酒店床上的左啸尘,睡着的左啸尘没有了戾气,忽略他小麦色的肌肤,他就是她的清则哥哥。君心暖垂着泪轻轻吻上左啸尘的唇。但接下来该怎样做才能怀孕,君心暖只知道理论,却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君心暖赶紧到浴室放了一盆温水,拿了一条洁白的毛巾。 君心暖细致地给左啸尘擦着身体,这样的事情她做起来非常娴熟。因为她曾无数次地帮清则哥哥擦过背。君心暖想起君清则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儿,向左啸尘的脸看去。 左啸尘的身体太结实,没有清则哥哥的影子,他只有那张脸是那么的相像。君心暖泪眼朦胧的大眼忽然对上左啸尘猛然睁开的深邃眼眸。 君心暖看到左啸尘清醒过来吓得几乎要起身逃跑了。——如果她不是太留恋他的容颜的话。 左啸尘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拽得跌倒床上,不偏不倚地压在左啸尘的身上。 君心暖直直地对上左啸尘的眼睛,那双眼睛燃烧着欲望的火焰,明亮的晃人眼睛。君心暖恍然明白左啸尘没有喝醉,他是吃了春药! “你不想亲近我?”左啸尘的声音仍然低沉充满磁性。君心暖本想摇头,但想到自己的确是想要亲近他,心虚得不敢再摇头。左啸尘冷笑两声,一个翻身把君心暖压在了身下。灼热的高温让君心暖无法呼吸。 君心暖闭上眼,告诉自己她要的是孩子。但这个男人显然是个中高手。他只是轻轻地诱惑,她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正文 第五章 婚约 孩子,她会拥有一个长得和清则哥哥一模一样的孩子,一个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君心暖甜蜜地想着陷入了梦乡。 “砰砰砰”“哐哐哐”君心暖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刺目的光不停地闪烁着。君心暖直觉地用手挡住眼睛。 “我是快网记者,左总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吗?” “这个女子的身份时什么?” “左总什么时候会举行婚礼?” “听说左总和蓝景山的女儿有婚约,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七嘴八舌的问题接二连三地丢出,君心暖看着屋子里的兵荒马乱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出去!”身边的男人张开眼睛,精光四射。他的声音有着初醒时的沙哑低沉,但依然气势凛人。 “一分钟之后,谁还在这个房间里,谁就等着自家公司解体吧。”身上未着寸缕的男人难掩天生领导者的威严。君心暖钦羡地望着男人希腊雕像一般的侧面。 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然后是鱼贯出门的压抑声响,君心暖几乎要拜倒在左啸尘的西装裤下,这个男人太男人了。 左啸尘慢慢地转头,一双结冰的双眸凶狠地对上君心暖膜拜的眼神。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就是你的计划?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利用舆论导向?” 君心暖赶紧摇头否定:“我没有——”可惜左啸尘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扬起大掌,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君心暖身体往后仰倒,后脑勺撞在床头上,脸火辣辣地痛,后脑也钻心地疼痛。 好痛,痛得她身体都蜷缩成虾状,可是双腿被固定了无法动弹。君心暖听到医疗器械碰撞的脆响声才想起自己是在打胎。一团肉从她的身体里摘除,她的心仿佛也被摘掉了。 正文 第六章 心碎的交易 “你要不要看看?”护士在身边轻轻地问,痛到衣衫湿透的君心暖闻言睁大眼睛往身边看去,护士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团人形血肉。君心暖的心好像被一双手拉扯着,痛得她失去了意识。 “病人休克了,快点准备血浆,防备病人出现大出血现象。”医生镇定地吩咐。 “马医生,病人是罕见的RH阴性血,血库里没有这种血的库存。”护士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报告。推门进来的左啸尘眼睛倏然一亮,黑沉的眼眸里有着算计的光芒。 左啸尘走上前,慢腾腾地伸出右手,大拇指用力地掐住君心暖的人中。君心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眸睁开对上左啸尘深不见底的眼瞳。左啸尘抬头微微笑着对旁边惊愕的医生说:“你看,她只是被吓昏了,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来交换吧。”君心暖的病房里,左啸尘笃定地开口。君心暖凄然一笑:“孩子已经不在了,我不明白我们还有什么好交易的。” “我需要你随时输血,你的条件是——”左啸尘并没有因为君心暖憎恨地别开眼而放弃。 君心暖听到左啸尘的说法倏地回头困惑地盯着他:“你需要随时输血?为什么?” 左啸尘冷淡地说:“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说出你的条件。” 君心暖有些赌气地问:“如果我要你娶我呢?”左啸尘鄙夷地笑,一副你早就存了这个心还说什么不是要嫁给我的神情。君心暖也不辩解,继续追问:“我的条件是要你娶我呢?” “好。”左啸尘果断地答应,“交易成功。” “不,我还有一条附加要求,如果你要离婚,必须是在我怀孕或者生孩子以后,孩子归我,你不得和我抢孩子的抚养权。”君心暖勇敢地直视左啸尘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左啸尘闭了闭眼,似乎在忍耐什么地承诺:“我答应。” 病房门被推开,君心暖放下手里的药瓶抬头看着脸色不善的左啸尘:“有事?等我喝完这些药再说。” 左啸尘扫一眼床边矮柜上的瓶瓶罐罐,冷然地吩咐:“下午三点,输血室。” 君心暖讶然地抬头,秀气的眉拧成了结:“今天?” “对。” 君心暖气愤得叫起来:“我刚刚堕胎哎,先生!不是无痛流产!是刮宫手术!你居然要我今天就输血。” 左啸尘看着君心暖依然惜字如金:“对。” 君心暖咬牙切齿地瞪着左啸尘,左啸尘平静无波地回视。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君心暖瞪圆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眼睛里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恍惚着似乎微微带着笑,好像在不停地唤她“暖暖,暖暖”。 君心暖的眼睛湿润了,她仰起头可怜巴巴地请求:“那你亲亲我。”左啸尘思考片刻,沉着脸走近。他原本想敷衍地来个蜻蜓点水的吻,但君心暖勾住了他的脖子,热情地亲吻着他,仿佛要生离死别。滚烫的泪滴落在左啸尘的脸上,滑入他的衣领。 正文 第七章 谁是谁的替身 脸色苍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君心暖不像是要帮人输血的,倒更像一个需要别人给她输血的病人。她的主治医生强烈反对她刮宫不过三天就给人输血,还需要四百CC! “不行,她现在身体很差,不适合给人输血。”有着医德的主治医生坚定地说。左啸尘只是用眼睛瞟了君心暖一眼,君心暖苦笑着开口:“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而且我身体很强壮不会有事的。”清则死的时候,她那么痛苦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也没有死掉啊。 躺在病床上等候的蓝若然看到左啸尘身后的人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生气勃勃地斥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 君心暖也一眼认出床上那个白得快要成为透明人的女人,她就是那个两次把她撞下楼梯,企图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女人。以前她不明白是为什么,这一刻,她懂了,这个女人是左啸尘的女朋友。 左啸尘简单地解释:“她是来给你输血的。” 蓝若然任性地大喊:“我不要,我不要她给我输血!” 站在病床边的蓝虞山、白流苏夫妻俩低声下气地劝解:“乖,若然不要生气,等你身体好了,就不要别人给你输血了。” 蓝若然气喘吁吁地转移目标对准自己的父母:“她那么卑鄙会趁机提出无理的要求哎,说不定会要嫁给啸尘,或者是要生啸尘的孩子,我们也要答应吗?” 左啸尘安抚地摸摸蓝若然的长发:“就算和她结婚也只是暂时的,左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她只是一个能治好你的病的血人,一个药引子。等你病好了,就把她扔得远远的。” 君心暖听着左啸尘大大方方地当着她的面谈论对她的利用,可以想见他是有对她多不在乎。淡淡的苦涩流过心间,就算这个人不是清则,但一个顶着清则的脸的男人说着这样无情的话,她仍然无法接受。 蓝若然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她的父母马上仔细地查看她的身体状况,就连一向冷酷淡漠的左啸尘也温和地注视着她。 君心暖孤零零地躺在另一张床上,倾听自己血液被抽出来的声音。忽然,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有几次她差点忍不住呕吐在床上。君心暖艰难地侧身向左啸尘求救:“叫医生来,我好难受。” 左啸尘懒懒地看了眼蜷缩成大虾状的君心暖。蓝若然不屑地冷笑着:“别装了,两次从楼梯上滚下来都没事,抽点血就要你命了啊?你装柔弱给谁看啊。” 君心暖乞求地望着左啸尘,左啸尘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你狮子开口张得那么大,一点儿小小的代价总要付出的吧。” 君心暖绝望地不再求救,她身体痉挛着呕出秽物,脸上满满的是水亮的泪,嘴里还在不停地呓语着:“清则,清则,不要丢下我。清则,清则,别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正文 第八章 爱呀太伤人 一个护士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看到君心暖的症状,一边飞快地拔下针头,一边斥责蓝若然一家:“人家是来帮你们的哎,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左啸尘横过一眼:“小心你的措辞。”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护士小姐却吓得闭上嘴,脸色也多了一份畏怯。 “你们最好在一个月内都不要让她抽血。”护士帮君心暖整理干净,走的时候声音弱弱地交代,眼睛低垂着不敢看左啸尘。 君心暖躺了半天就醒过来了,她一睁开眼睛就对上左啸尘挟裹着寒风的笑:“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君心暖的脸上,额头都是湿漉漉的虚汗,但她倔强地直视着左啸尘声明:“我会遵守承诺的,也希望你能信守诺言。”左啸尘不置一词。 病房里两个躺在床上的女人中间坐着一个男人。忽然,病房门被敲响。左啸尘站起来去开门,一对儒雅的中年夫妻同时张开嘴惊讶地叫一声“清则”,站在房门口成了雕像。左啸尘厌烦地绷着脸问:“找谁?”他讨厌这种仿佛透着他看另一个人的感觉,那个君心暖就是这样,常常用着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但他知道她看着的是另一个人。 左啸尘冷漠的目光让这对夫妻回到现实,他们尴尬地哦了一声,说要找君心暖。左啸尘一让开,欧阳雅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形销骨立的女人是她日夜思念的女儿。 “心暖——”欧阳雅晴飞扑过去,心痛地望着女儿,“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啊,怎么这么傻啊。如果不是医生联络我们,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瞒着爸妈啊。” “妈——”君心暖磨蹭着养母的手,哽咽着呼唤“你应该知道女儿的心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和清则一样的孩子。” “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欧阳雅晴痛哭失声,从看到左啸尘第一眼起,她就明白了君心暖的用心,“你这样清则会心疼的啊。” 左啸尘听着君心暖母女的对话如同吞了无数次苍蝇一样不爽。如果说刚刚看到君心暖受折磨,他有那么一点点不忍的话,那么现在他对君心暖是全然的嫌恶和鄙夷。 “最晚期限是明天,如果你认为自己做不到,那我们的交易就取消。”左啸尘的眼眸没有一点儿情绪。 欧阳雅晴立刻尖叫:“不要!医生说过,我女儿这个月都不能给别人输血!就算心暖不是我生的,那也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左啸尘冷冷一笑,眼瞳里却没有一点儿温度:“没有人欺负你的宝贝,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如果她不愿意,我们的交易立刻作废。” 欧阳雅晴望着闭目沉思的君心暖:“心暖,我们回家吧。” “不!我要嫁给他,我要他给我一个婚礼,给我一个孩子。”君心暖倏然睁大眼睛坚定地说,“妈,没事的。输血死不了人。我不会丢下你和爸爸的。” 正文 第九章 寂寞让人发狂 左啸尘伸出手臂,张开铁钳一样的大手攥住君心暖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看着自己:“你确定?你要一个盛大的婚礼?是想把我假想成那个清则,完成你梦中的婚礼吧?我就怕你不能如愿啊。“ 左啸尘的手越来越用力,君心暖的下巴被捏得好痛,但她就算流出了泪也不叫一声。欧阳雅晴看着左啸尘眼里的那个狠劲儿,害怕得直抖,她怀疑这个男人会真的杀了她的心暖。 第二天,君心暖抽血的时候反应依然很大。欧阳雅晴几次要拔掉针头都被君心暖阻止了。看着痛苦得把被单都抓破了的女儿,欧阳雅晴失声痛哭:“傻孩子,傻孩子,清则死了啊,清则死了啊,那个人就是再像也不是清则啊。要是清则还在,还在,他会心疼死的。” 君心暖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她没有了安慰妈妈的力气,她的发梢都汗湿了。 “啸,啸尘,请你坐到我的面前,让我看着你。”说完这句话君心暖已是气喘吁吁地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左啸尘一直都看着君心暖,他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更没有见过这么执着的女人。明知道君心暖不过是把他当作她爱的那个男人的替身,他仍然坐在了床前。 “你这样做值得吗?”左啸尘问完后因为自己说的话大吃一惊。 君心暖张开没有血色的嘴唇,微笑着回答:“值得。你,你不了解一个人活在世上有多寂寞,寂寞得想要发狂。”左啸尘默不作声,脸上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疏离。 君心暖出院的第二天就拉着左啸尘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君心暖穿着大红的长裙,嘴角微微翘起。她坚定地抱着左啸尘的手臂,就算他几次都无情地把她推搡开。 俯视着依偎在他身旁一脸幸福样的君心暖,左啸尘嘲讽地提醒:“你可别太投入,真的爱上了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为了让蓝若然康复早点怀上他的孩子,让他取得左旗的完整拥有权,他一定会一脚把身边的女人给踢到万丈深渊去。居然明目张胆地把他当作别人的替身!这个女人看似纯真活泼,其实心机深沉,和他这样的奸商做生意也没有吃一点儿亏。 “你们是?”工作人员看看保持着距离,一副我是路人甲的表情的左啸尘,小心翼翼地问笑的太过灿烂的君心暖。君心暖赶紧声明:“我们是来领结婚证的。” 两人被要求挨近些拍照的时候,左啸尘不耐烦地说:“我的耐性到此为止。” 君心暖毫不妥协地看着他冷漠的眼睛:“不,我要一个隆重的婚礼,我不要偷偷摸摸地嫁人。” “什么?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你们还要举行婚礼?!”输血过后恢复了体力的蓝若然在豪华的大厅里暴走怒吼,“左啸尘!你把我置于何地?我不许你们举行婚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左夫人是我!她最多只能当个地下的临时夫人!” 正文 第十章 女人的妒火 左啸尘一言不发,悠然地品着茶。蓝若然砸碎一个大型古董花瓶,发出巨大的声响,要吸引左啸尘的注意力。可惜这样惊人的声音仍然没有挑起左啸尘的情绪。倒是溺爱女儿的蓝虞山面有难色地对左啸尘说:“啸尘,你就哄哄若然吧。” 左啸尘慢悠悠地开口说:“你如果能在婚后的第一年就生出小孩,我马上取消和君心暖的婚约。” 蓝若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吧,她会把怒火扔给某个女人去承受。 君心暖在婚纱店里换了一件又一件,觉得每一件都很美。偏偏好友印美嘉也是一个只会点头说好看的不负责品论师。 “美嘉,到底哪一件好看一些嘛。”君心暖穿着一件低胸单肩带婚纱,肩头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曳地长裙摆的着地处也是一圈白色的玫瑰花。君心暖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觉得这一件也非常漂亮。印美嘉敷衍地说:“好看,这件也好看。心暖穿什么都好看。” 说完忍不住又问一遍:“心暖,你真的决定嫁给左啸尘?我怕你嫁给他不到一年就会被他们榨干最后一滴血。” 君心暖转身给好友安慰的一笑:“别说的这么可怕好不好?” 印美嘉涨唇还要说些什么,一道尖锐的笑声传来:“你这个无耻到没有底线的女人,穿什么也不会美!”君心暖和印美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呀——”君心暖只来得及挡住眼睛,黑色的油漆泼了她一脸一身。雪白美丽的婚纱也报销了。 印美嘉怒火狂飙,食指指着蓝若然的鼻子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不是心暖拼着命给你输血,你说不定都死了!” 蓝若然不屑地冷笑:“我忘恩负义?她如果无偿地给我输血,我当然会感谢她。” “你——”印美嘉气的手指颤抖,她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 “算了,我们走吧。”君心暖不想和这个任性刁蛮的女人纠缠。再说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她总是后来的“第三者”。 “心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怕事了?!”君心暖拖着印美嘉往洗手间走,不忘对身后惊呆了的店员说,自己会买单的。 印美嘉挣扎着还要回头和蓝若然掐架,但她知道君心暖现在身体不如从前,不敢真正用力,怕伤到了好友。蓝若然得意洋洋地跟在后面叫嚣:“君心暖,你等着,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印美嘉用力擦洗着君心暖胸前的黑漆,再看看她包公一样的黑脸,气不打一处来地叫:“我们报警!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啊。这样欺负人!” “心暖,你一定要和左啸尘结婚,气死那个八婆。”君心暖好笑地问:“不刚刚还极力反对的。” “我是要你爱惜自己的身体!”印美嘉生气地教训,“你就算嫁给左啸尘了,也不要随叫随到的给蓝若然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