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医院 第一章 诡异的直播间   午夜时分,镜子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女孩,她湿漉漉地长发披散在肩头,呆呆地凝望着镜子中自己那张惨白的脸,房间里跃动着蜡烛的幽光,在她脸上的阴影形成了道道诡谲的沟壑,让她那疲惫的眼袋连同整个眼眶都凹陷了下去,如同两颗溃烂的杏。   她缓缓伸出了手,嘴角挂着艰难的笑意,梦呓般呢哝着: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她无论出什么,镜子里的她也都是做着同样的回应,她们永远都是平手。   孤独,是这样的可怕,让人无聊到对着镜子猜拳。   忽然一阵风吹过……   蜡烛灭了,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让人窒息的漆黑,黑暗如有实质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红衣女孩包裹在了中间。   她惊恐地瞪了大了眼睛,镜子中的她竟然笑了,而镜子里面的蜡烛并没有熄灭,而是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镜子中的她也同样瞪大了眼睛,但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猩红而骇人!   红衣女孩想要呼喊,却感觉自己的喉咙如同被扼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喊出任何声音!而那个镜子里的白脸也探了过来,鲜血从她的眼洞中汩汩流淌出来,她白皙而布满血洞的手缓缓张开。   “这次你输了……”镜子里粘着血丝的嘴缓缓张开。   女孩攥紧了拳头,而镜子中的自己,却出了布!   ……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的。   我看了看屏幕上自己之前打出来的故事,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趴在桌面上睡着了。我切换了一下桌面,发现打开的直播软件上,X站的美女主播依然跳着性感火辣的扭臀舞,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喝了口仅剩个底的啤酒,缓缓坐了起来。   夜风瑟瑟,吹得我头皮有些发麻,可能睡了好久,忘记关窗户了,连手臂都似乎结上了一层冰冰的薄膜,我搓了搓手臂,稍微感到一丝温暖。   我叫王子谋,是一个恐怖小说作者,和其他小说作者一样,总会经常看一些跟自己所写题材相关的小说电影来寻找灵感。   只不过不同的是,对他们而言,这样的找灵感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乐趣的过程,而对我而言,简直就是煎熬。   说实话,我真的已经受够了那些血腥的画面和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可怕镜头,有时甚至在生活中都有点疑神疑鬼,然而,为了混一口饭,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世界就是这么可笑,为了混一口饭,很多人都忙得饥肠辘辘。   为了缓解这份压力,我经常喜欢在X站看主播的表演,早在主播这个行业没火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在X站看东北利哥的脱口秀,后来随着各大主播的走红,直播的内容也变得更丰富多样也很有趣,有直播打游戏的,有直播唱歌的,有直播跳舞的,甚至最近还流行起来直播吃饭睡觉的。   甚至我还见过一次最离谱的直播,竟然直播小区的监控录像。   凌晨两三点钟的直播间里,播放着静止不动的画面,更可笑的是竟然有五百多在线观众在观看,我真的想不通,这些无聊的家伙,难道是小区请的云保安么?   当然了,现在我最喜欢看的,还是这些美女主播,毕竟,望着这些让人热血飙升的美女,多少能忘却一些脑海中那些贞子,伽椰子阿姨们的冷艳形象。   “亲们,礼物火箭走一走啊,珍爱团任务做一做,珍爱团都是免费的,亲们每天记得去做一下啊!快到十二点了,今晚珍爱团冲到前五,米琪就是你们的咯!”   直播间里的女主播叫做米琪,此时为了圈钱,已经换上了一身让无数宅男疯狂的女仆装,嘟着嘴卖着萌,在屏幕的另一端扭来扭去。   说实话,这些主播们其实真的有点屈才,如果他们去当个什么推销员,肯定比当主播更挣钱,一些比较火的主播,其实往往并不全是一些卖肉或者特别搞笑的主播,而是一些语言非常具有煽动力的主播。   没错,我也被洗脑了……   我一边望着屏幕里可爱的女仆少女,一边按照她的请求开始做起了珍爱团的任务。   可是,就当我认认真真地做着珍爱团任务的时候,突然我的电脑右边的对话框里弹出了一个弹窗,有个陌生人对我发起了私聊:   深夜私密直播间,44444,密码44944,进入免费赠送444444金币。   我想也不想就准备关掉这个对话框,毋庸置疑,这肯定又是哪个骗子发的无聊广告,呵呵哒,40多万的金币,那可是人民币4万多块,都够开一次公爵的了,要知道,只要是公爵,那都有机会见到主播,如果要是一些人气不高的小主播,甚至都能梦寐以求地约上一炮。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有文化的理性青年,怎么能经不住这点诱惑呢?呵呵,傻瓜才会上当……   然而,我的手并不停使唤,脑海中也响起了另外一个矛盾的念头:   有便宜不占,这才是傻瓜!   再说了,看看又不会怎么样,只要发现有骗人的倾向,立刻退了房间不就完了嘛!   于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在频道搜索栏中,输入了房间号。   只不过,那时我真的没想到,这个举动,彻底害惨了我!   很快,我输入密码后,进入了这个直播间。   跟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个直播间里根本没有老司机直播电影,也没有下道的女主播直播擦边走火的内容。   妈的,什么私密直播间,根本就是骗人的嘛!   而且……   这直播间的内容,就是传说中最无聊的那种,竟然是在直播监控视频!   靠,这是得有多无聊!   直播间的画面转播着监控视频,视频中,一个穿着夹克戴着贝雷帽的男人来到了一个宾馆的房门前,他将手中的一个房间门牌缓缓摘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个门牌。   这时,画面的镜头不断拉近,这个被换上的门牌清晰的写着404的字样,被换下的门牌被男人放进了口袋之中,画面戛然而止,开始出现雪花斑点和黑白线条,接着,监控录像再次循环。   果然,无聊的人还是有的,观看这种无聊直播的人,竟然有三万多人,而且竟然有五十多个黄马甲,靠,规模还不小。   更离谱的是,这个频道还限制了游客说话的权限,除了黄色马甲,紫色马甲以及管理之外,其他人根本连说话的权限都没有。   视频上的弹幕和右边的聊天框里,这些管理们竟然还对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监控画面饶有兴趣,聊得不亦乐乎,而且这些人的马甲上,还挂着奇怪的头衔。   【幽魂】凉城以北:呵呵,进展的还挺顺利啊。   【无常】恶魔的微笑:是啊,一点意思都没有,可以换下个节目了。   【阴差】胖哥:别啊,再看会儿啊,怎么说也是老刑的任务。   【无常】恶魔的微笑:哈哈,看你这样,你都快成老刑的铁杆粉了。   恭喜【阴差】胖哥打赏5000金币,获得一次宝箱奖励。   【怨灵】笑染华裳:呦,胖哥果然豪啊!今天都刷了好多礼物了。   系统提示:【怨灵】征途之路已被管理员行刑者移出直播间。   【无常】行刑者:征途之路任务失败,已接受处决。@【阎罗】何罪。   【阎罗】何罪:明白了   【幽魂】夕夜:何罪大人,我这种感觉太刺激了,真期待下个任务。   【阎罗】何罪:那就继续努力吧。   【无常】恶魔的微笑:@夕夜,我草,新来的那小子,你是不变态啊。   【怨灵】笑染华裳:呵呵,还有脸说别人,你最变态,男女通吃,老少不惧。   【幽魂】凉城以北:还要多久啊,一点意思都没有。   【无常】恶魔的微笑:同感。   【怨灵】毕加索:正好有个小萌新进来了!老大,要不换个节目吧!@【阎罗】何罪   【怨灵】暴走的萝莉:我看看,把镜头移向他,我看看帅不帅。   【怨灵】笑染华裳:是啊,看看新人!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弹幕和聊天框,心说这帮人可真是无聊透了,现在已经十二点多,这些人放着那么多大尺度的直播间不看,竟然来这里看监控视频。   但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个直播间里的五十三个黄色马甲,竟然全部在线。   不过,就算这个直播间这么多人,我也没心情跟他们在这里耗下去了,我可得回到我关注的那些直播间,看看我的可爱的小美女们去了。   于是,我将鼠标移动到了右边的房间收藏,正准备关闭直播间。   就在这时,我却忽然发现自己头像下边的金币数竟然真的增加了444444金币!   靠,这是什么时候加的!这也太神奇了!   这他娘的可是4万块钱啊,我一个月得码多少字才能赚这么多钱。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而接下来,却发生了一件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直播间的屏幕,突然换了画面,竟然切换到了……   我的家里!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摸了摸电脑的摄像头,发现摄像头没有亮,也并没有提示开启。   然而,我的那张大脸,却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了直播间的画面之中。   屏幕右边的当前主播竟然换成了我的ID:醉如歌!   我竟然成了此时这个直播间里的主播!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愕然道。   同时,我的声音也立刻在直播间中响了起来,房间里传来一声共鸣。   我的额头渗出了冷汗,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弹幕也开始疯狂地刷了起来,其中最显眼的一条大红字就是:   恭喜【阎罗】何罪赠送主播4444444朵玫瑰,开启烟花祝福。   我不禁一怔,原来,刚才突然多了的这些金币,竟然是被打赏来的,而且没有经过结算的过程,竟然直接转化成了我的收入! 死亡医院 第二章 恐怖协议   血腥的对话框格外刺眼,让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阎罗】何罪:醉如歌,欢迎你来到恶魔乐园直播间,这是一个帮你实现梦想的直播间,不管你是从哪个渠道来到这里,其实都可以说算得上是一个世界上的幸运儿。只不过,凡事有利自然有弊,现在的你,已经无法退出直播间。   我诚挚地邀请你成为这个直播间的主播,并成为黄色马甲,当然,成为黄色马甲之后,作为主播的你,必须完成由我交付与你的44项全部直播任务后才能选择退出,否则将会永远从这世界上被抹杀。具体细则我会待会儿发给你。   我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你可以选择同意,当然,也可以拒绝,只不过,拒绝的代价,将会是死亡!   “神经病。”   我看到这条信息后不由骂了一声,我刚开始本来没太看清具体内容,但这条信息在发出来不到一秒后,竟然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对话框并变成了红色高亮显示。   我心说好笑,没想到自己兴致勃勃来这个直播间就是为了赚点金币,没想到竟然还误入了一帮黑客小屁孩的无聊游戏之中。   真是幼稚死了,还死亡?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死神么?无聊透顶!   我想都没想就准备关掉聊天框,但当我把鼠标刚刚移动到对话框那个关闭图标的位置,我却不得不停住了。   原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对话框竟然没有关闭图标,只有最小化和最大化。   我赶紧点了最小化,然后准备从电脑屏幕下方点击关闭。   但当我这么做了之后,却发现这个对话框无论我怎么点右键,都没有出现可以选择的菜单,这个聊天框就像是被粘到了电脑的屏幕上一样。我又尝试了用快捷键和任务管理器等好几种方法,都无法关闭这个聊天框。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这个与何罪聊天的对话框再次闪烁起来。   【阎罗】何罪:请你不要试图关闭任何关于本直播间的对话框,或者尝试退出直播间,因为从现在起,你的电脑和手机已经被我们所绑定。   绑定?   我听完后火冒三丈,恨不得进电脑里找出这个叫何罪的混蛋抽他两耳光,这是什么霸王条款,就算是保险公司都没有这么坑爹的业务条件吧!   【米琪珍爱团】醉如歌:你们有病吧?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看到了那个私聊,准备来你们直播间里混点金币的,我对你们什么无聊的任务不感兴趣。   【阎罗】何罪:抱歉,我不喜欢重复我说过的内容,你的态度,我算你默认加入了。既然已经加入,那就希望你能够完成初始任务!   我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差点没从座位上蹦起来。   我气呼呼地准备关闭电脑,但我却突然发现鼠标的触感变得有些诡异,我感觉自己的手中握着的鼠标突然间变得有些柔软起来,似乎还有些毛茸茸的。   我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鼠标,感觉有些不对,于是我再次看向鼠标,而当我将视线再次对焦到鼠标的时候,我却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鼠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只色彩斑斓的恐怖蜘蛛,在电脑屏幕幽蓝的灯光下轻轻蠕动着,蜘蛛身上斑驳着红黄绿三种颜色,细小的绒毛在上面泛着荧光,看上去无比恶心。   “我去你大爷的,这他娘的什么玩意。”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听到了我这一声惊呼,似乎也受到了惊吓,竟然一下子窜腾起来,布满绒毛的螯爪吧嗒吧嗒在桌面上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我顺着它逃窜的方向追过去,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妈的,吓老子一跳也就算了,关键我那鼠标突然消失实在令我无比心塞。我那重金买的美加狮就这么变成了一只恶心的大蜘蛛跑掉了,换做哪个吊丝不会心疼?   正当我心急火燎地在电脑桌后面翻找那个大蜘蛛的时候,电脑里却传来一阵阴森可怖的音乐:   往生不来背影常在,   害了相思惹尘埃,   谁等谁回来。   夜雨恶秋灯开,   照亮空空舞台,   ……   这首阴沉的歌曲从电脑的音响中毫无征兆的出现,吓得我瞬间寒毛卓竖,哀怨的歌声仿佛鬼魂在你耳边招魂,音乐一响起,我的身心仿佛瞬间就来到了阴暗的旧街巷,竟似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正坐在苍旧的窗棂旁喃喃的对着我唱着这首歌。   我也顾不上消失的鼠标了,赶紧去扯音响,慌乱间却只抓起一把不知道沉积了多久的灰尘和一大堆错综复杂的线,音乐还在持续,电脑的屏幕也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影,显然电脑的屏幕上正在出现动态的图像。我光听这声音已经无法承受,根本不敢抬头看看电脑屏幕上发生了什么。   我也顾不得这些电线,慌乱地抓起音响,直接从音响后面拔掉了连接音响的电线。我本以为这样做了之后,这可怕的音乐应该就会停止。   可在我拔掉音响的刹那,我就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徒劳的。   因为……   这声音竟然不是从音响里发出的。   我几乎僵在了电脑桌的下面,身体的关节就像被铁锈封死了一样,呆望着手中的音响,急促的呼吸让面前的灰尘上下纷飞,错乱的电线混淆在一起,仿佛那一个个缝隙之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我。   “叮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私聊提示声从电脑附近响起,我呆呆握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音响,不禁咽了咽口水,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测这声音的来源,只是本能地站了起来,已经做好接受电脑上出现一张恐怖鬼脸的心里准备。   但当我站起来后,却发现屏幕上真的有一张狰狞的脸,但庆幸的是,这张脸是我自己,我依然出现在了直播的镜头之上,那些无聊的管理们,依然在兴致勃勃地刷着弹幕。   【怨灵】暴走的萝莉:嘿嘿,开始啦,好期待哦。   【无常】恶魔的微笑:是啊,这小子看来吓得够呛。   恭喜【怨灵】笑染华裳赠送主播44朵玫瑰。   【怨灵】笑染华裳:嘻嘻,支持一下吧。   【幽魂】凉城以北:这BGM是哪里的音乐?怎么好耳熟?   ……   直播间里的弹幕和礼物不断刷着,这恐怖歌声也仍然继续播放,但我却听不出它的来源,仿佛这个房间的四面八方几乎同时都在吟唱这可怕的歌声,屋内的气氛变得让我感到窒息,但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竟然无法去伸手打开房间的灯,而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旁边那私聊对话框里出现的直播间规则:   亲爱的朋友,欢迎来到恶魔乐园。   你是否感觉自己的生活总是十分艰辛?你是否感觉命运总是在那离成功就差一点的时候就背弃了你?你是否感到过彷徨无助?你又是否感觉过自己的生活如行尸走肉般腐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加入我们将是你人生的转折。   朋友,任何值得去的地方都没有捷径。   如果你渴望成功,那么请遵守以下规定,我们将指引你实现梦想:   当然,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有付出自然才会有回报,如果你已经选择加入恶魔乐园直播间家族,你将无法自己退出本直播间,必须完成全部任务才能退出。   每完成一个任务,你将会得到任务奖励,累及完成五个任务,族长的将会帮你实现一个小型梦想,完成全部44项任务将会你的终极梦想。   同时,也请您务必准守以下规则。   1.加入家族之后,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直播任务,否则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2.家族成员非因任务需要,不得擅自见面,也不得以任何方式进行线下交流,一经发现,将给予黑毒烙印惩罚。   3.家族成员不得对外界以任何形式透露关于本直播间的一切有关内容,一经发现,将给予脏器剖离惩罚,并追加五个任务。在弹幕聊天讨论时,也不要讨论任何关于直播内容的伦理道德问题,第一次将给予警告,第二次将按照上一条的惩罚处理。   4.家族成员完成直播任务的时间不得超过任务时限,特殊时间要求的任务除外。如果超出时限,按每小时五万人民币进行处罚,超出部分,记为负值,累及超过十五万人民币,将由群组织从与群成员有直接关系的人员中以任何形式索取。   5.家族成员的直播间名片从加入之后就进行绑定,重名者会自动在名字后追加阿拉伯数字代码进行标记,禁止擅自改名,违反者,将在现实社会中被抹杀身份,一切与该群员原来身份相关的人员将被抹杀。   任何试图逃跑、暴力反抗、密谋脱离、背叛或瓦解群组的群成员将受到比死亡更严厉的惩罚。   6.任何违反规定的行为没有商量余地,也没有第一次警告,其他事宜另行补充。 死亡医院 第三章 密密麻麻   读完红色字体的直播间规定,我刚才还紧张的心情竟然变得轻松了一些,因为这些规定读起来太离谱了,简直就像是玩弄三岁智障小孩的伎俩。   一个无聊的网络直播间的家族而已,竟然把规定说得跟八国联军压迫满清政府的不平等条约一样,还拿死亡相威胁?   我脸上挤出了不屑的笑容,想必这一定是哪个脑残的骗子团伙或者传销组织,竟然已经骗不动老年群体,开始朝幼儿园下手了。也真亏得他们能够想出这么幼稚的骗人方法,哪怕你说自己是黑社会说得逼真一点,我可能都会有上当,现在用这么天方夜谭的内容这严肃地么恐吓我,我就是脑袋少几根弦也不会上当的。   老子还偏不信邪。   不是退不了直播间么?嘿,老子关机睡觉,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的。   我索性电脑也不管了,反正都已经中了病毒,我直接拔下了电源的插头,直接倒向了身后的床上。虽然幽怨的歌声不绝于耳,我也顾不得这些,反正这种音乐就算再恐怖,听习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睡着了之后做噩梦罢了。   这样更好,还能给我的小说增添点灵感呢!   我合上了已经疲倦得快要罢工的眼皮,准备进入梦乡。   可我刚要沉沉睡下,忽然感觉眼前朦朦胧胧地氤氲起一片淡蓝色,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轻轻咽了咽口水,怔怔地将脑袋移向了电脑的方向。   天哪,电脑竟然还亮着。   我大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过程,家里用的是普通的台式机,我清晰地记得自己确实拔掉了电脑电源的接头,这电脑应该早就关机了,现在怎么可能还亮着屏幕?   我慌忙从床上翻了下来,险些滚到了地上,再次蹲下来确认自己刚才是否真的拔掉了插头。   而我这一蹲不要紧,眼前突然闪烁出五颜六色的光晕,胃里也七荤八素地翻滚起来。   “呕哇……”   我干呕一声,恶心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眼前的光晕还在旋转,让我已经看不清眼前那些错乱的电线,我只好踉跄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准备去打开房间的灯,就在这时,在余光中我发现屏幕上的直播依然在继续,那歌声却戛然而止,一个滴着鲜红血液的对话框浮现在桌面上。   【罗刹】断罪河童:   直播任务001:   寻找蝶斑狼蛛。   任务提示:蝶斑狼蛛颜色十分艳丽,喜欢捕食鸟类,喜欢潮湿阴暗的环境。蝶斑狼蛛的螯爪及牙齿都有剧毒,中毒后会产生微弱幻觉并伴有头痛、恶心,中毒二小时后会心脏麻痹导致死亡,期间将会被全程直播。   任务时限:2小时。   任务奖励:变声器一个,假期三天。   失败惩罚:中毒身亡   中毒身亡?混账!我愤怒不已,可是想起刚才自己无意间摸到的那只蜘蛛,再想想自己现在的症状,跟它的表述竟然如此吻合,这种情况让我实在不知所措。   我忍着这种可怕的感觉,强迫自己将手移到键盘之上,咬着牙打字:   【米琪珍爱团】醉如歌:你大爷的,你们疯了吧,我要报警!   【罗刹】断罪河童:你等不到警察来的。   【米琪珍爱团】醉如歌:个你魂淡,劳资腰吧你……   我打出的字已经开始出现错乱,意识也变得更加模糊,打出来的字也都是乱码。   【罗刹】断罪河童:快去吧,不要耽误宝贵的时间了。   我缓缓站定,眼前的光晕像是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水面后泛起的涟漪,身体也情不自禁地伴随着这光晕开始摇晃。   我已经顾不得多想,赶紧跑过去开灯,可我还没迈开步,就明显能够感觉到拖鞋里面的脚趾上突然间爬上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我又惊又喜,没想到正犯愁怎么去抓你,你竟然还自己来送死。   我赶紧伸手去抓,可手刚伸出去,就在半空中凝滞了。   妈的,我果然抓住了蜘蛛,但却并没有完成任务,因为……   房间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层毛茸茸的黄色大狼蛛。   很快,我的手脚越来越麻木,好像被绑上了铅块一样。   在晕眩的视觉空间中,已经挤满了这些恶心的黄色。   我仔细看向地面,赫然发现这些黄色的大狼蛛跟刚才那只被我握在手上的蝶斑狼蛛身形差不多大,而且螯爪和躯干上也长满了密匝匝的绒毛,唯一不同的就是它们腹部的花纹跟那只蝶斑狼蛛有些不同,它们的花纹是黑色的线条,而不是那种彩色的纹路。   这些恐怖的黄色蜘蛛从房间的角落里不断涌现,在幽黯的屋子中疯狂地蠕动,看得我浑身发麻。   本来想要找到这个蝶斑狼蛛就十分困难,现在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可怕的黄色大狼蛛,已经两眼发花的我想要从这些长得都差不多的黄色大狼蛛之中把那个蝶斑狼蛛挑出来,简直如同海底捞针。   什么狗屁直播任务,我才不要被别人当猴耍,表演给这些无聊的人呢!   我大脑的此时的判断很清楚,就算我真的将那只蝶斑狼蛛抓到,很可能自己体内的毒素也已经完全扩散开来,与其那时候再痛苦的死去,还不如现在就打医院急救电话并报警来得稳妥。   想到这里,我立刻爬回床上开始摸索手机。   床底下的蜘蛛悄无声息地爬动着,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却能够清晰地看见一层雾状的白色物体正在整个房间弥漫,一个个黄色的圆球在这迷雾之中穿梭爬动,看样子这群黄色蜘蛛已经开始在房间里织起了密不透风的蛛网,似乎想让我成为蛛网之下的美味食物。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些美国恐怖片的恶心场景,想到自己的身体很可能会被这些恶心的蜘蛛用蛛网缠绕蛀空,甚至在自己的身体和内脏之中产下它们的蛛卵,我的双手都开始颤抖,疯狂地撕扯着床上的被褥,却怎么都找不到刚才扔在床上的手机。   而自己周围的蜘蛛们却越爬越近,蛛网也越来越密,雾状的蛛丝也由透明逐渐变成灰色,电脑屏幕的光也变得更加不清晰,但那些围观我直播的弹幕却还是发个不停。   这种蛛丝似乎并不具备透光性,屏幕的反光打在上面让它的颜色变得更加暗淡,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个屋子将变得一片漆黑,我将连房门的位置都无法找到。   额头已经无法容纳住上面的汗珠,咸涩的汗液顺着眉毛流淌到鼻尖,让我的视野更加迷蒙。我拉扯着身体周围的蛛网,绝望地寻觅着手机,但双手所经过的地方,除了黏糊糊的蛛丝和毛茸茸的蜘蛛,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物体。   “真是太可恶,算了,先出去再说。”   反正电话哪都能打,先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再作打算。   我踉跄地从床上跳下,房间内没有被我挣扯的蛛丝已经结的极其繁密,我还没走出去几步,这些蛛丝就已经不知不觉地缠绕住了我的身体,我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浆糊缸之中,举步维艰。   更可气的是,恐怕我现在的悲惨一幕,正在被那个该死的直播间转播着,而那些变态们,正在看我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疯狂吐槽,全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些雾状蛛丝上还附着着那些正在吐丝织网的黄色狼蛛,肉呼呼的触感让我极其不舒服,其中一个还正好撞在了我的脸上,那毛茸茸的螯爪毫不留情地插进了我的鼻孔里,呛得我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我只好闭着嘴向门口挣扎前进,生怕一不留神,将这可怕的东西整个生吞进去。   虽然只有几步之遥,但这些蜘蛛实在是太密集了,我还是不幸地踩中了几个蜘蛛,肉呼呼毛茸茸的感觉让我感到浑身发麻,脚上也沾满了粘稠湿润的汁液,让我不由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先把拖鞋找到。   好不容易快要逃到了门口,我的身体上已经沾满了蛛网和蠕动着的黄色蜘蛛,但还没等我拉门的把手,熟悉的手机铃声竟然响了起来。   靠,用不用这么玩我。   刚才找你的时候找不到,现在不想搭理你,你竟然自己跑了出来。   我望着床上那闪烁的手机屏幕,恨不得一下子将它碾成齑粉。   万般无奈,只好原路跑回床边,从床边把裹在被里的手机掏了出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按下了接听:   “喂,你是谁?”   对方等了几秒才回答:   “这么多人看着你呢,不要忘了直播时的规定。”   这个声音平淡而且生硬,让听者不容置辩。   “规定你大爷,老子现在就要报警,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我对着手机大吼。   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完全不理会我,继续自顾自说道:   “你现在还剩一小时四十分钟,现在倒计时开始。”   “你……”   没等我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筒中只有绝望的嘟嘟声在回响。 死亡医院 第四章 全程直播   我刚要准备拨打电话报警,却发现手机竟然也失灵了,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特别大的电子倒计时,是数字6000,数字不断减少,显然这是告诉我距离蜘蛛的毒液发作仅剩下6000秒。   我也不再犹豫,揣起手机,赶紧跑出了房间。   我租的是一个小单间,和房东共住一个两室一厅的不到八十平米的房子,隔壁另外那间房住的就是我的房东。一个六十多岁的张姓老头,张老爷子是个老北京人,说的一口京片子,貌似是哪个机关的退休工人,儿女很忙,极难有时间来看望老人,但张老爷子爱好广泛,花鸟鱼虫,书法象棋没有他不爱的,尤其养鸟,是这个老爷子生平最大的嗜好。   这老爷子每天早上都要去遛鸟,特别是夏天,几乎天天都要提着鸟笼子蒙好笼子套来回的乱甩,否则鸟不叫,然后在公园或胡同里找个宽敞的地方几个人一呆,山南海北地与人一通胡吹乱侃。   在他的培育下,张老爷子养的三只百灵鸟个个都是极品,叫起来特别的好听。在他们这群玩鸟人的行家眼里,百灵鸟的叫声有一个固定的套路,玩鸟人称它为“百灵套子”,共十三个音儿,叫时顺序不能乱,中间不能有杂音儿。其中老爷子那个叫做“翠儿”的净口百灵,能叫出百灵套子的完整十三个音儿。   因为张老爷子的作息时间也很规律,这个时分,一定已经睡着了。我自然也不能惊动到他,不然他要是看到我这屋子爬满了这么多恶心的东西,还不得把我碾成了肉末喂他养的百灵鸟不可。再说万一把这老头被一下子吓过去了,这责任都够我一辈子受的了。   于是,我决定还是不惊扰老爷子了,还是自己跑到楼下的商店借个电话报警。   此时,我的头疼更加明显,脑袋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血管里面流淌,摧心剖肝般的疼痛不断侵蚀着我的神经。我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随手从客厅的沙发上套上了一件老头的长裤,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跑向了门口,我脚上趿拉着老爷子的老北京布鞋,疯狂地扭动防盗锁的锁扣和把手,好半天才打开房门。   跌跌撞撞冲到了楼下,外面一片漆黑,月亮也被层层阴云挡了起来。楼下的商店也早就关门了,小区里只有已经枯黄的老树在夜风中沙沙扭动着枝桠,昏黄的路灯从小区前面的胡同尽头艰难地把光线投射进来,眼前迷蒙的光圈仍然驱之不散,这些光圈在胡同的墙壁上涡旋,让本来就昏暗的墙壁更加仿佛要有什么异次元的怪物要突破墙体的束缚从里面爬出来。   我掏出手机照明,手机上的数字显示着5287,我这么争分夺秒地飞奔还是用了十多分钟。   我来不及多想,跑出了胡同来到了大街,出乎意料的是,今晚竟然连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都这么早关了店门,附近也没有任何出租车,只有来来往往疾驰而过的私家车,我冲着来往的车辆疯狂摆手,但这么晚了,肯定不会有人理会我这个穿的好像是流浪汉而且全身上下挂满了雾状蛛网的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身体也更加疼痛,虽然任务的时限是两小时,但我很清楚,用不了多久,我的身体就会完全被疼痛和恶心的感觉所占据,根本不可能再有力气挣扎。   我于是停止挥手,扶着墙有气无力地喘息,脑海里拼命思索着对策,但似乎除了回去寻找那只蝶斑狼蛛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可现在要让我回到那个估计已经被蛛网占据房间里从那无数黄色的蜘蛛之中找到那个蝶斑狼蛛肯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蝶斑狼蛛,毒液,任务提示,这些词汇在我的大脑里走马灯一样旋转。   “蝶斑狼蛛,蝶斑狼蛛,任务提示……”   我嘴里不停叨咕着这些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醍醐灌顶一般。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原来这次任务可以如此简单就完成!   我真是太愚蠢了!   任务提示中的鸟类不就在我身边么?   蝶斑蜘蛛喜欢捕食鸟类,并喜欢呆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之中。而刚才客厅就有张老爷子现成的百灵鸟,我为什么不直接拎着鸟笼到厕所里守株待兔,这栋老房子的防水极差,厕所的棚顶常年漏雨,要是那种地方要是再放上这蝶斑蜘蛛最喜欢的百灵鸟,那无异于在猫砂旁放上两条大活鱼,这蝶斑蜘蛛肯定自投罗网。   我拍了一下脑门,赶紧转身要往回跑,还没迈开步,就听到身后一声娇喝。   “喂,那个偷偷摸摸的家伙,你给我站住。”   我本能地停了下来,意识模糊地回望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   刚开始我以为是我自己看错了,等我再仔细看清楚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穿着一身整齐制服,左肩佩戴着“巡逻”红袖套的女巡警,正握着警棍指着我。   月光下她那清秀的身姿让人怦然心动,灵巧的五官,长得是那么的恰到好处,那么该死的吸引人,尤其是她那黝黑、深不可测的黑眼珠,更是神秘而澄澈,看了她之后,想不再多看她一眼都不行。   我喜出望外,凝望着美女,此时的我就像捡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恨不得抱住她亲一口。   “我的女神,你可终于出现了,快救救我,我中毒了。”我哀求道。   女警面不改色,厉声呵斥:   “中毒?我看你是吸毒了吧?”   “吸毒?美女,你可饶了我吧,我怎么可能吸毒,我现在巴不得你马上给我送医院,时间有限,我来不及细说,你还是赶快送我去医院吧,美女警官。”   我并没有把自己误入那个可怕直播间后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她,既然她现在已经把我认定为是个瘾君子,我无论说什么她都会以为我是嗑药后再胡言乱语,根本不会相信。   “呦?竟然这么主动?把这个带上,跟我现在去医院做尿检。”女警上下打量着我,甩了甩手中的手铐,似乎对我这出乎意料的配合感到有些疑惑。   我正要顺从地把手递过去,手中的手机竟然响了起来,屏幕上面闪烁着刚才那个号码。   我接起电话。   “不要跟她去,否则你必死无疑。”   电话那头的声音仍然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任何起伏。   “我凭什么相信你?”   “等待尿检结果的时间他们不会让你自由活动,等到你病发需要抢救的时候,任何医生都无力回天。”   我浑身一激灵,电话里的声音极其淡定,一切似乎都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可是我现在被怀疑吸毒,我该怎么办?”我看了眼一旁死盯着我的女警,战战兢兢地问。   “别担心,配合她,让她帮你把手铐扣上,然后过一会儿会有另外一个警察过来。”   “另外一个警察,可是……”   “嘟嘟……嘟嘟……”   我还没有说完,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接的谁的电话?是你的同伙吧?”女警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的手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紧紧铐住。   “我都说我不是毒贩,哪来什么同伙,一会儿去医院化验不就知道了么?”   “好,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女警不屑地白了我眼,娇柔婉转的声音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我无奈地撇着嘴,跟着女警朝马路对面的警车走去,这时,女警肩头别着的对讲机突然传来了呼叫,接起对讲机后,她跟我一起在原地等候,没多久,另外一辆警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李警官,那个吸毒的嫌犯就是他。”   “我知道了,他交给我,你赶快去吧。”   “好。”   女警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倩丽清俊的身影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之中。   这个叫李警官的男人身材非常高大,看上去十分结实魁梧,浓密的黑发覆盖着他的面庞,前额的发生得很低很低,几乎和遮住他那对的眼睛,深邃的眼珠不很灵活而且缺乏表情。他那粗犷的、线条分明的脸和强壮有力的身体,使人感到一种刚毅。   我看着他冷着脸,有些不太确定。   “你是那个……”   李警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打开了我的手铐,警惕地向左右看了看。   “我可以走了么?”我问道。   李警官按住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不行,等马路那边的警车开走后,你再走。你先跟我进车里来。”   他的声音有些沧桑,但并不是刚才与我通话的那个声音,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和那个电话里的人是一伙的,或者有着某种特殊关系。   说完,我被他按着肩膀走进了警车,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李警官坐在驾驶座上,点燃了一根香烟,缓缓放进嘴里。   “李警官,这……”   “不要问。”   李警官漠然地说完,继续自顾自吸着烟,冷俊的眼睛一直凝望着放在膝盖上的平板电脑,电脑的屏幕显示的正是X站的直播。   望着直播的画面,我一下子呆住了。   妈的,这不就是我现在车里的情况么?   而当我扭头四下张望,却根本在这车里找不到任何摄像头。   靠,这帮家伙竟然真的有办法全程直播,我的一举一动竟然全都在这个怪异的直播间里播放着,屏幕上的弹幕和评论也是应接不暇:   恭喜【怨灵】毕加索打赏主播444个麦克风。   恭喜【阴差】胖哥开启了30天恶魔羽翼守护。   【怨灵】暴走的萝莉:嘻嘻,这小子竟然跑潇哥的车里了。   【阴差】胖哥:是啊,心真大。   【幽魂】遗忘者:看来潇哥还真是侠骨柔肠,这还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了!   【阴差】潇风厉雨:开什么玩笑,我也是老大安排来的,他马上就走。   我见这个李警官竟然在屏幕上打字,不禁毛骨悚然,靠,这个家伙竟然也是这个直播间的主播之一,而且也是一个黄马。   我愕然地望着自己的脸出现在主播的屏幕上,弹幕和礼物在不停滚动着。   妈的,这个直播间家族的创办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真的有办法全程对我的任务进行直播,这真是太诡异了! 死亡医院 第五章 生死倒计时(加更)   就这样,我在车里一直忐忑不安地望着那个平板电脑,马路对面的警车也开走了大概十分钟,李警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下去。”   我跳下了车,转身想告别,但欲言又止。   我赶紧看了看手中的手机,上面的屏幕上显示着3284,刚才这一折腾,害我又失去了半个小时的宝贵时间,可令我感到惊奇的是,蜘蛛的毒素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愈演愈烈,那种千针穿脑的尖锐痛感竟然随着时间推移变得不那么强烈,但我的肢体却渐渐变得更加酸软麻木,这要比那种疼痛更让我感到害怕,因为这说明我的神经已经被这毒素所麻痹,这样继续下去,我很可能直接瘫痪倒在地上。   我狠狠咬了自己手臂一下,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但眼睛却更加晕眩起来,在我现在的意识之中,无论奔跑还是静止,视野中的景象都在天旋地转地运动着。   不知道是我已经出现了幻觉,还是房间的门没有关好,黑漆漆的小区中多了许多黄色的亮点在移动,毋庸置疑,这应该就是刚才房间那些黄色狼蛛窜了出来。   我抓紧时间冲回房间,而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房门前,却一下子呆住了。   可恶,竟然忘了带钥匙。   刚才一股脑冲下楼,本打算直接去医院,就习惯性地随手把防盗门给关上了,结果这下惨了,现在自己身中剧毒,时间也所剩无几,去医院抢救是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保不齐会再次被当做毒贩给抓走。   但现在想要真的按照任务的要求去完成任务恐怕也是十分困难,最坏的打算就是敲门把张老爷子弄醒,然后冒着张老爷子见到蜘蛛后犯心脏病的危险接受一顿臭骂,而且就算成功回到房间,也未必能够找出蝶斑狼蛛。   这真让我一筹莫展,楼道内的蜘蛛让我感到有些疑惑,既然这防盗门没有忘记关闭,那这些蜘蛛是怎么出来的呢?还是说这些黄色的蜘蛛本来就是被人从外面投放到了屋里,然后有些蜘蛛在投放的时候掉在了外面。   但这也说不通,因为如果是从房间正门将蜘蛛放进我的房间,就算这个人能悄无声息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客厅,也没有办法从那细小的缝隙之中把蜘蛛塞进我的房间里。   所以唯一可能实现的方法就是,这个人是从窗户将蜘蛛投放到我的房间之中,但如果这个假想成立,那就意味着这个人要爬到六楼的阳台,然后再从外面向里投放蜘蛛,如果他要能有这身手,有必要用来捉弄我这么一个小吊丝么?都能当职业杀手了。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数字,3193,我第一次意识到时间竟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   可恶,现在该怎么办?   3193,3192,3191……   手机上的数字不断在减少,这些看似普通的数字,生死倒计时一般,牵动着我的心跳。   晕眩,恶心,无助,我的身体渐渐变得麻痹,像是被打了麻药一般,等待接收死刑的宣判。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选择已经只剩下两种,爬窗或者按门铃。   爬窗这个想法一下子就被我否了,我现在只有叫醒老爷子帮我开门,然后跟他说明情况,抓到蝶斑狼蛛,这才是唯一有可能求生的办法。   我望着楼道内四处爬行的黄色蜘蛛,心里默念了起阿弥陀佛,但愿这老爷子对这些蜘蛛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否则,我可真是害了老爷子了。   时间已经不再允许我犹豫下去,我按下门铃,叮咚的铃声在寂静的楼道内响出很夸张的声音,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有回音,我又按了一下门铃,叮咚声再次在走廊响起。   仍然没有任何回音。   我皱着眉头,心里近乎绝望,我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可是这种大道理从来总是看起来有用,真到这种时候,别说冷静,我不哭就算不错了。   我绝望地又按了一下门铃,这次有了回音,但却是从对门邻居家里传来的,语气充满了倦怠与厌恶:   “这大半夜的,谁啊?”   “抱歉啊,我隔壁小张,出去玩太晚了,钥匙忘家了。”   “有病……”对门的邻居愤愤骂了一句。   我不敢再按门铃,这个声音连隔壁都能惊动,如果这都没能惊醒老爷子,恐怕再按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这老房子的隔音很差,老爷子不会听不到,而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老爷子也不像是从房间走出后被遍地的蜘蛛给吓晕了,因为他的房间离这扇防盗门的位置很近,如果他开门出来,我从这里是能够听到的。   现在这种情况看起来更像是……   老爷子也中了蝶斑狼蛛的毒,因为上了年纪,抵抗力太低,说不好已经……   想到这,我不寒而栗,这种无助感让我的身体已经忍不住想要蜷缩到一起。   就当我近乎绝望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心里既惊又喜。   “臭小子儿,成天儿熬鹰不好好睡觉,你还有脸回来,你等会儿,等我洗完笼子的。”   一听这一口京腔,我就知道是张老爷子的声音,听声音,这老爷子现在似乎正在厕所。   难怪他好半天没有过来开门,原来正在上厕所。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也感到有些疑惑,难道这个老爷子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强大,看到那遍地色泽鲜艳的黄色大蜘蛛竟然不会害怕?还是说这些蜘蛛全部都跑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但此时的心情起码要比刚才轻松了一些,因为至少还有了一点希望。身体仍然跟背满了铅块一样沉重,眼皮也开始不由自主地要闭合在一起,眼前的光圈已经淡化,但是恶心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吱嘎——”   防盗门被缓缓拉开,张老爷子低沉着脸,横眉怒目地瞪着我,老爷子的眼睛像两颗火球在黑夜燃烧着,就快要喷出火焰一般。   我艰难地挤出笑容,不好意思地说:   “张大爷,我刚才跑出去买盒烟,不好意思啊,忘关门了。”   张老爷子强忍着怒火,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先甭说这事,你丫的给我先进来。”   我忐忑不安地走进屋子,随手关上了防盗门,望着地上四处爬蹿的黄色大狼蛛,感觉自己的心里也被这毛茸茸的恐怖生物在不停的爬来爬去,我只好低着头思忖着该怎么解释,眼神已经完全不敢与张老爷子相对视。   “哎我说小张啊,我让你在这住的时候怎么说的?我都说了我最讨厌年轻人大半夜叮叮当当的,我年轻那会儿是消防员,经常半夜接警出动,有一点声音就肯定扑棱子起来。你这还大半夜跑出去,还出去这久,出去溜个弯儿?成天撒癔症在外面儿刷夜,打这儿还想不想在咱这住了?”   我听后不由一怔,虽然老爷子的话语极其严厉,但却让我感到十分惊讶,他竟然……   竟然对地上这些爬蹿的黄色大狼蛛只字未提,只是单单说了我半夜跑出去惊醒老爷子的事情。   “还瞪眼?看你蔫不唧的挺好小伙儿,说你几句还不服气了?住不了就滚出去。”   老爷子加重了语气,大声呵斥。   张老爷子其实脾气还算不错,我也挺尊重老人家的,住这么久,我们两人还从来没有红过脸。他今天如此生气,肯定不会只是因为我半夜把他吵醒,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难不成?他想把重要的事放后面说?或是想让我主动交代?   我犹豫片刻,支支吾吾道:   “对……对不起,张大爷,我错了,我不应该半夜跑出去,还有这些蜘蛛是……”   我一边说一边低头看手机,手机上的数字已经到了1765,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又跑了这么多,只剩下了不到半个小时,我要再不抓紧时间说明情况并抓到蝶斑狼蛛,我的小命恐怕真的不保了。   可是我现在意识都很模糊,已经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说辞才能够让张老爷子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并同意我用他的宝贝百灵鸟当做诱饵引诱蝶斑狼蛛出现。   然而,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张大爷竟然十分吃惊,脸上的怒意也褪去了几分。   “你丫说啥?介些蜘蛛?那大个儿的蜘蛛是你弄来的?还好些儿个?”   张老爷子表情古怪地看着我,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声调。   我也迷惑不解,扫视着地面上这些色泽艳丽的黄色大蜘蛛,难道这张老爷子上了岁数眼神还不好使了?这遍地的蜘蛛他竟然没有看到?   而且他竟然说“那个蜘蛛”,这么说他一定是见到蜘蛛了,可为什么只能看到一个?   “不是,张大爷,这蜘蛛不是我弄来的,我是……”   还没等我说完,张老爷子就打断了我的话。   “好哇,我可听明白了,敢情介些个蜘蛛儿是你养的,你个小混球,打明儿一早就给我搬走!”   “可是,张大爷……”   “你可甭解释了,你养的这破玩意好悬把我的翠儿给吓破了音,我这辛辛苦苦养了一年多才玩出个样儿,就让你这臭小子给遭贱了。”   我已经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不知所措地望着张大爷。   张老爷子撇撇嘴,似乎也不爱跟我继续争论,扭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走前冷冷对我说道:   “你那儿破蜘蛛被我打死扔厕所那垃圾桶里了。它丫儿的敢蹿到我家翠儿笼上了,吓的翠儿叫翻了天儿,亏得我之前被你这臭小小子儿弄醒了,倒床上迷瞪,不然今晚儿这翠儿肯定吓死了。我告诉你,你今晚把你这些破烂玩意儿给我麻利儿收拾利索,明天儿打早儿滚蛋!”   张老爷子说完,忿忿然地关上了房门,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我恍然大悟,原来在我走后,那只蝶斑狼蛛爬到了客厅里翠儿的鸟笼上,吓的翠儿叫了起来,这张老爷子玩鸟玩的那可是出神入化,一听音儿肯定就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出来打死了蜘蛛,所以才在厕所刷鸟笼。   我环顾四周,翠儿似乎惊魂未定,还低声鸣叫,遍地的黄色狼蛛爬来爬去,看得我更加恶心,胃里再次翻江倒海起来。虽然现在有一件事还说不通,但起码我的命算是有救了。 死亡医院 第六章 吃下去   我兴奋地来到卫生间,这可能是我生平第一次怀着这么激动地心情来到这里。   厕所里老旧的水管布满了层层红褐色的水锈,破裂的地方滴滴答答渗着水,掉落到下方一个水桶里面。水池旁的镜子挂满了刚才老爷子洗鸟笼时飞溅的水珠还没有来得及擦拭,镜面上斑驳着的水迹在昏黄的灯光中形成诡异的纹路,如同一张鬼脸在嘲笑着我。   我看了看手机,赶紧蹲下身,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垃圾桶,在里面翻找起来。   果然,我发现那只蝶斑狼蛛已经被老爷子给打得稀巴烂包在报纸之中,蝶斑狼蛛五颜六色的皮肉和体液混淆在一起,被我这么一拿出来后,蜘蛛身体上一股粘稠的液体顺着旧报纸的皱褶淌了我满手都是。   我已经顾不得恶心,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珍宝一般端着蝶斑狼蛛,朝房间跑去。   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完全不听使唤了,才迈开一步就踉跄着摔倒在地上,眼皮也几乎快要闭上,周围的景象几乎快要消失在狭窄的视野之中,但那些黄色的蜘蛛却更加清晰,数量竟然也变得很多。   我干呕了几声努力站了起来,跟意识脱节的四肢艰难地在客厅里移动,翠儿的叫声也越来越弱,逐渐听不清晰。   终于,我回到了电脑桌前,我整个人几乎是摔在了桌面上,嘴里不由自主流淌着的大股口水也喷到了桌面。   电脑屏幕模糊不清,我艰难地把鼠标移到那个任务发布人的聊天框,缓缓按下键盘,打出类似乱码的文字:   【米琪珍爱团】醉如歌:我已经搜它进啦。   【罗刹】断罪河童:恭喜你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任务。   【米琪珍爱团】醉如歌:滚/《,哈哇我要怎没看见才能解毒。   【罗刹】断罪河童:吃掉它   吃掉它?   我看到屏幕上的这三个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摇头晃脑地揉了揉眼睛,可是我的眼睛却在再次睁开后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天花板,脑袋也不断嗡嗡作响,就好像里面有一只即将爆炸的水壶一般,我只好硬是用手压着自己的脑袋,好一会儿才让视线又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而屏幕上那“吃掉它”的三个字却仍然十分醒目。   手机上的倒计时也清晰地写着174。   173,172,171……   这个数字如同一把把尖刀不断逼近我的喉咙,而我却已经连恐惧的意识都没有,而是一种完全任由宰割的麻木。   我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冷笑,口水顺着下巴流淌出来。   至今为止,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恶心而言了,为了活命,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的我简直就成了一个被操纵的木偶一般,唯一能够驱使我这已经麻木身体的就是求生的本能。   我不再犹豫,感觉求生的本能已经让我接近了疯狂,我撕开报纸,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了里面血肉模糊的蝶斑狼蛛,刹那间,我的眼球都快被呛人的气味从眼眶中挤出来,舌尖似乎被火焰焚烧,大脑也几乎要被融化。   紧接着,我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后面的记忆就更加模糊,只停留在自己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它。   然而,千针穿心的剧痛,七荤八素的恶心一直在身体的感觉中徘徊。   似乎我做了一个噩梦,却已经记不得内容。   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是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是张老爷子叫醒了趴在桌子上的我。   醒来的时候桌面上的报纸和其他黄色的狼蛛都不见了,张老爷子也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一切就仿佛像是一场梦境一样。   而此时,电脑的屏幕也是黑着,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轻轻舒展僵硬的身体,头还稍微有点疼,但更难受的却是胃,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饥饿感,就像是再不吃东西,整个胃就会蜷缩到一起。   我用开水冲了一桶泡面狼吞虎咽起来,正当我饥不择食地大口咀嚼,我看见张老爷子要又要拎着鸟笼子去遛弯,我赶忙放下泡面,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大爷,您这是又要去遛鸟?”   “我这儿去老张那点个卯,他也见天遛鸟。”老爷子笑呵呵地逗着翠儿,和蔼地对我说,根本没有任何要撵我走的意思。   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虽然我昨晚想过,他没有看到地上的黄色蜘蛛可能是因为这些蜘蛛是我中毒后产生的幻觉,其实并没有出现那么多蜘蛛。   可是,张大爷把我昨晚所做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这的确有点不太正常。   我回到桌子旁,继续大口吞咽着泡面,冲张老爷子摆了摆手。   张老爷子走了之后,我打开了电脑,想看看那个直播间还在不在。   没想到我刚要打开电脑,电脑的屏幕竟然自己亮了。   这我倒没有多稀奇,因为如果现在电脑也恢复正常,那我昨晚遇到的事情才真不可解释了呢。   奇怪的是,电脑没有出现Windows的加载画面,而是直接打开了X站的软件,并且弹出了那个恶魔乐园家族的直播间窗口以及那个任务发布人的聊天框。   【罗刹】断罪河童:恭喜你完成了直播任务,任务过程的相关人员已经全部失去记忆,你体内毒素也已经被清除,并获得任务奖励,获得的打赏也将全额转移到你的账户之中。   【幽魂】醉如歌:什么奖励?   我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的马甲已经被提升到了黄色的管理,前面的前缀,也被修改成了【幽魂】!   【罗刹】断罪河童:打开你桌子上的第一个抽屉。   我本来想大骂他一通然后关电脑走掉报警,但当它说有任务奖励以及那么多的分成金币,我不由还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于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按他所说的打开了桌子上的第一个抽屉。   果然,我发现抽屉里赫然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这个盒子跟古代宫女用的妆奁特别相似。盒子的表面是用彩漆画着的红色骷髅,盒身为墨黑色,虽然看上去完全是现代工艺,但造型却显得特别有年代感。盖子上镶嵌着若蓝宝石一般的琉璃,琉璃内潢着色彩鲜艳的小蛇,倘若不仔细看,难辨蛇的真假。盒子并没有锁,盖子也不是那种两个点被固定起来可以上下掀开的,而是直接打开就可见底。   我轻轻打开了它,发现里面竟然只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口罩。   我失望之极,无奈地敲起键盘。   【幽魂】醉如歌:你说的奖励就是这个口罩?   【罗刹】断罪河童: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声音的口罩。   【幽魂】醉如歌:改变声音?那他娘的还用你说,戴上口罩肯定改变声音啊。   【罗刹】断罪河童:不,这个口罩可以任意改变你的声音并模仿成为你想要的声音。它的边缘有两个按钮,红色的是记录按钮,绿色是清除按钮。当你按下记录按钮,口罩的系统就会记录当前的声音,声音持续十秒,就会被确认为被模仿的声音。这时,你再用这个口罩说话,就会被转换为所模仿的声音。当你想要换个声音的时候,只要按下绿色按钮,这个口罩便和普通的口罩没有什么区别。   【幽魂】醉如歌:这倒是很有趣。   【罗刹】断罪河童:有趣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半信半疑地拿起这个口罩,发现它的做工十分精致,而口罩的正面的图案就是那个主播家族的图标,一颗红线绢成的血淋淋骷髅头。   口罩的重量要比普通口罩沉一些,但外观上却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唯一不同的也就是这个口罩的下方有个类似兜的结构,能够将下巴紧紧包住。我将口罩翻了过来,果然在口罩的右边挂带旁发现了那两个按钮。   变音器?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名侦探柯南中的变音蝴蝶结,那个能够自由改变声音的道具在我小的时候曾经还是我梦寐以求的宝贝。没想到的,竟然自己能够在多年后真的得到一个这样与它功能相同的神奇口罩。   我看看周围,屋里只有我自己,并没有什么人可以模仿,而且这初秋时分,戴着口罩上街也会让人感到有些奇怪。想了一会儿,我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午间新闻,我戴上了口罩,并轻轻按了一下口罩旁的红色按钮。只感觉口罩里面似乎有类似齿轮和发条的机械声轻轻沿着颌骨传到耳朵里,口罩里也明显能感觉到口罩两层布的夹层之中发生着变化。   过了十秒种,口罩里发生一声轻微的震动,应该是提示记录完毕。   我关掉电视机,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恩恩,我想……”   我刚说了一半,立刻兴奋的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因为……   这个变音口罩,竟然真的把我的声音变成了刚才电视机那个播音员的声音。 死亡医院 第七章 血腥的直播现场   我戴着这个神奇的变音口罩,忍不住再次说了几句,播音员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我耳中,让我兴奋难耐。   虽然这个变音口罩在我的生活中未必会产生什么实际作用,这种突然得到一个新鲜事物时的兴奋感还是让我开心无比,忍不住想要把这种兴奋分享给别人。   我回到电脑旁,发现与那个叫“断罪河童”的任务发布人的聊天框已经不见了,在直播间里,此时正在播放另外一个监控画面,我乍看之下,只觉得这次直播的画面色调有点阴森,但等我仔细看清楚直播的内容时,不禁头皮一炸,触目惊心!   这正在直播的画面,连我这个写恐怖小说的作者,都看不下去了,目所能及处,尽是活人的血污与尖叫。   这次的画面实在有点恶心,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幽魂】醉如歌:靠,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恶心。   【怨灵】凉城以北:当然是直播咯。   恭喜【幽魂】遗忘者开启了1天的地狱祝福守护。   【怨灵】毕加索:嘿嘿,这回他可惨了,看来他来的地方有点邪门啊。   【阴差】胖哥:可惜啊,他同伴死的还不算惨,不好看。   【阴差】胖哥向主播砸了3坨大便。   【幽魂】醉如歌:这么血腥的内容,难道不会封禁么?这已经死人了啊,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啊?   【无常】恶魔的微笑:兄弟,你在搞笑呢么?   【怨灵】暴走的萝莉:呵呵,一个新人,问这样的问题很正常嘛。   【怨灵】凉城以北:对了,听说你昨晚的直播完成了?得到了什么奖励?@【幽魂】醉如歌。   【幽魂】醉如歌:一个可以变声的口罩。   【无常】恶魔的微笑:恭喜啊,兄弟。   【怨灵】抠脚大叔:我也想要,不过我更想要一个能让那玩意变大的内裤。   【无常】恶魔的微笑:变大的内裤?变大后你当背心穿?   【怨灵】抠脚大叔:你是不傻,我说是让里面变大。   【怨灵】甜甜:你这变态,你的思考方式也就停留在下半身了。   【怨灵】甜甜:变身口罩?听上去好有趣啊,新人,你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呀?@【幽魂】醉如歌   【幽魂】醉如歌:是抓一个蜘蛛,毛茸茸的那种大蜘蛛,恶心死我了。   【怨灵】甜甜:蜘蛛?这……这也太小儿科了,真幸运。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不禁咯噔一声,这个名字看起来像小萝莉一样的主播,简直就是个变态啊!吃蜘蛛竟然还算小儿科?)   【幽魂】醉如歌:啊?这还幸运?让你抓那毛茸茸的毒蜘蛛再吃掉试试?   【怨灵】甜甜:微笑,你给新人讲讲你的第一次把。   【无常】恶魔的微笑:算了,我的第一次的记忆已经被我封印了。   【怨灵】蜘蛛魅语:蜘蛛怎么恶心了?新人就是矫情。   【怨灵】甜甜:看把我家蜘蛛宝贝惹生气了把,小心它再咬你一口,那可真没得救了。   【幽魂】醉如歌:不好意思,没想到这还有个蜘蛛,不过,这个直播实在太恶心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都已经死人了,你们竟然还能看下去,赶快报警啊!   我刚打完这句,音响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怪叫,吓的浑身一激灵。   紧接着,电脑的屏幕上突然闪烁出一阵红光,紧接着鲜血淋淋的红色骷髅头嘴里叼着一个木牌突然出现在屏幕中间,破旧的木牌上镌刻着“警告”二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但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发内容竟然触犯了直播规定中的那条“在弹幕聊天讨论时,也不要讨论任何关于直播内容的伦理道德问题。”   但让我如此惊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恐怖音乐和图标,而是我没有想到这个组织竟然如此严密,能够在我触犯规定的瞬间就立刻做出反应,这才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理由。   我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着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在无时无刻注视着自己,而自己就在这些眼睛的视野中被拴上了一根根丝线,成了一具被人操纵的傀儡。   本来我还打算先暂时完成任务而保住性命,然后立刻去报警,现在看来,如果贸然触碰这些规则,很可能真的会遭到上面所说的惩罚。   起码到目前为止,所有关于这个恶魔乐园直播间的一切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主播们及管理层所提到的一切任务奖励、相关事宜、规定全部都是真实严谨的,这让我被迫相信这个神秘组织的力量,绝非危言耸听。   狡诈诡辩的欺骗者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从来都说到做到的偏执狂。   这个直播间的组织,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狂。   刚才的兴奋感一扫而空,我几乎是僵在电脑桌旁,这种对一个强大力量的恐惧感竟然要比自己昨天中了蝶斑狼蛛的剧毒后的恐惧来的更甚。   任人摆布的感觉,要比死亡可怕得多。   突然,私聊窗口再次响了起来。   【无常】不眠之夜:新人,你的这次违反规定的行为已经被记录,请下次注意。   【幽魂】醉如歌:知道了。   我心中忐忑不安,尽量不去看屏幕上的血腥画面,因为没看多大一会儿,胃里刚吃下去的泡面就开始翻江倒海,我只好开始在旁边的聊天框打字:   【幽魂】醉如歌:我想请问一下,任务奖励中的假期三天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群里如果没有假期的时候需要每天都有任务?   【罗刹】深渊领主:不,任务时间是随机的,而假期是你生活中任意情况下都可以完全的休假。   【米琪珍爱团】醉如歌:完全休假?什么意思?   【无常】恶魔的微笑:就是不管你在学习、工作还是什么其他事情,恶魔乐园直播间的管理层都会为你制造c出假期期间内完全的自由时间。也就是完全的休假。   【怨灵】甜甜:乐乐,如果不想要也可以给我用哦。   【罗刹】深渊领主:没错,这个假期可以转给其他群员或者向后推移一个月。   【米琪珍爱团】醉如歌:完全休假?这么好?也就是说哪怕我正在工作也可以休假三天?   【罗刹】深渊领主:没错,可以任何时间,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无常】恶魔的微笑:而且生活还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虽然我不是学生,工作比较自由,但看到这个消息,还是感到十分兴奋。   毕竟从小到大,放假这个词一直都是最让人开心的词汇之一,可是完全的休假,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似乎之前那些假期总会被作业和加班等一些事情所牵绊。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假期,虽然时间很短,但听起来还是很有乐趣。   更何况,我还突然多了一笔可观的直播收入和任务奖励的口罩。   然而,凡事有利必有弊,此时直播间画面的血腥场面,就让我感到惴惴不安。   【幽魂】醉如歌: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去享受我的假期了,再见各位。   【怨灵】甜甜:再见乐乐。   我推上键盘,伸了个懒腰。   当我刚离开了电脑桌,电脑的屏幕竟然叮的一声立刻自动关闭,主机电源也随之关闭。   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犹豫着拿起手机,生怕再是那个陌生的声音。   但等我看到来电显示,心里顿时轻松下来。   原来来电话的是我的女朋友,思阳。   “喂,宝贝儿。”   “老公,干嘛呢?”   “想你呢呗。”   “切,别骗人了,说,昨晚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打你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   “我的手机昨天忘厕所里了,所以才没信号。”   “少骗人了,你就是调的拒接。”   “哪有,这个出租房你也不是没来过,本身就偏僻,信号弱,所以厕所里信号更差。”   “切,肯定你又是打游戏打得上瘾了。”   “好吧,被你说中了,宝宝,你干嘛呢?”   “刚才逛街去了,秋天风好大,我怕你嘴吹裂了,我给你买了个唇膏。看我对你多好,你还老骗我,明天把你LOL打排位挂机,炉石传说的卡牌全给分解了。”   “不要啊,宝宝,还是你最关心老公,么么。”   “你这周回家来么?还是我去给你送过去。”   “也行,正好我有三天存稿,我今天下午就回去,晚上应该就能到。”   “好,那我等你哦,给你做好吃的。”   “宝宝给我洗白白的等老公哦。”   “切,不要脸。”   我挂了电话,心里觉得暖暖的,也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事。 死亡医院 第八章 帽子下的怪脸   思阳是我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我们大二的时候相识,因为我们是老乡,所以交往的时候总有无数聊不完的话题,因为我秉性随和,我们相处的也十分融洽。虽然她并没有多么的漂亮,但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孙思阳,一直都是老师、家长、朋友中的乖乖女,从不喝酒,也不会逛夜店,所以也很少让我担心。   毕业后她回到了家乡工作,我则来到了D市,虽然是异地恋,但我们每天都会打电话聊很晚,放假的话我也会抽时间和她在一起。昨天本来我也会如常地睡前给她打个电话,但突然发生那种事情,让我也没有办法。   此时已经快到下午,我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好好享受完这个三天的完全休假,顺便看看事情会如何进展,正好可以验证是否当我回到老家之后还会被这个恶魔乐园直播间的那些怪人所监控。   如果能够有办法脱离控制,我就要第一时间通知警方,将这些古怪的变态们绳之以法。   想到这,我将笔记本电脑、变音口罩,还有几本杂志装进了背包,订了下午三点的票回老家。   东北的初秋昼夜温差很大,阳光虽然依旧明亮,却不再像夏日里那样痛炙人的脊梁,变得宽怀、清澄,仿佛释放了一整个夏日的能量后它也终于乏力。这个时节在中午的时候还要穿短袖,晚上的时候就得穿外套,特别是D市这种海风特别强烈的城市。   我出了地铁来到火车站,凉飕飕的空气顺着袖管袭遍全身,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我赶紧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件毛衬衫套在了身上,这突然的温暖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车站附近人声鼎沸,喧嚷的人群让我不由感到有些烦躁。高楼大厦在初秋的空气中一直雾迷迷的,通透湛蓝的晴空被海风吹得更加深邃,傍晚的寒意催促我加快脚步。我跟随着人流朝候车站走去,恍惚间间,一个熟悉的倩丽身影一下子从人群中变成了一个焦点,深深吸引了我。   这个戴着红色小帽子的美丽女孩,她脸上的肌肉一松一弛,正在跟谁打电话,她的笑容很温暖。虽然不是面对着我,但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竟然是……   昨晚那个女警!   我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又觉得不是很妥当。   我们俩虽然认识,可这种警察和嫌犯之间的交情,恐怕不容易套近乎吧。   我远远望着她,她则继续跟电话里的人谈笑风生。   火车进站了,检票口开始检票,我听到声音后背起背包站到了人群之中,我发现这个女警竟然跟我是在同一个检票口检票,看样子应该跟我是坐同一趟列车。   隔着人群,我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她的头,因为她那顶红帽子在人群之中十分醒目。就像是一朵盛开在贫瘠黄土之中的娇艳玫瑰。如瀑的墨色长发从帽子边缘垂下,轻轻披在后背,虽然看不到她被挡住的身体,但仍能勾勒出她婀娜的曲线。   人流不断向前推进,我也跟着这缓慢的步伐缓缓挪动脚步,目光却一直被那顶红帽子所吸引。   我终于检完票走向了站台,那顶红帽子也跟随着人群走了出去。   人群渐渐散开,而就在这一霎那,我立刻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全部发酥。整个人瞬间浑身如棉,险些瘫倒在地上。   原来,就在人群散开后,那顶红色帽子下面的长发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她双眼上翻着,露出的全是眼白,整张脸在天台的冷光灯中看起来异常的光滑,而且惨白无比,甚至隐隐透出些许青色,她透过发丝凝望着我,似笑非笑,很是瘆人。   “我靠……”   我一声疾呼,所有人都回头看我。   而那个红色的帽子就在这时这么一直望着我消失在天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倒着走路的女人缓缓朝远处走去,那帽子后面的长发也渐渐合拢到了一起。   “没……没事。”   我摆了摆手,踉跄着朝站台走去。   “神经病。”   “这人有病吧。”   其他乘客无暇看我,自顾自走去,而那个红色帽子已经消失在了我看不到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脸会突然出现在后面,而且那么惨白。   我回顾着这类似恐怖片中的情景,不由感到不寒而栗。   自从进入那个直播间之后,这怪事真是接连不断。   只不过,我却并不知道,真正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列车缓缓开动,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车上并没有看到那个戴红色帽子的女警身影。   我将头扭向旁边,看着窗外慢慢移动的景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喧杂的吵闹声,孩子的啼哭声混淆在一起,让人心烦意冗。   泡面的味道,香水的味道,脚臭的味道也在车厢之中完美融合,凝成了让人极不舒服的气味。   我聆听着单调的叫卖声,昨夜的疲倦再次涌现出来,带着不安和疲惫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多,列车也即将停在A市。   “嘎吱——”   火车停了下来,广播开始提示到站,人们也拎着大包小裹走下站台。   我出站后,虽然有些心悸,但仍然试图寻觅刚才那顶红色帽子。   可能人类的好奇心,连恐惧都无法阻挡。   当然,我并没有找到。   虽然肚子有点饿,但我想见到思阳的心却更急切,我买了两根烤肠边走边吃,随手招呼一辆出租车,准备去思阳的住处。   A市又称“江城”,满语名为“乌拉”,意为“沿江的城池”,所以来到A市,随处可见都是乌拉满族文化,还没走几步,我就被旁边的乌拉满族火锅店的香气所吸引,但想到思阳为我准备的松江鱼,不由硬生生咽下馋虫。   思阳家在A市的江北,但思阳因为工作在江北,所以她一直住在江南的老房子。   那栋房子是A市比较早的一批家属楼,原本小区的格局已经看不到了,之前的各家各户的仓库已经改成了车库,原本物业的房间也早变成了商店。门口也没有挡车杆和大门,连防盗门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功能,按钮已经失灵了一大半。   小区的楼道里贴满了各种小广告,从寻医问药到餐饮娱乐,让你生老病死都能够在这花花绿绿的小纸片上得到解决。思阳家的房子也很小,不到六十平米,里面只有一间屋子一个厕所一个小客厅。   现在才晚上九点多,但这个小区却出奇的安静,因为这里大多数都居住着退休的大爷大妈和一些打工仔。我边走边心里暗骂物业,尽管这里可能早就没了物业。我只好用力拍了拍手,但和平常一样,灯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借着这楼道里断断续续的感应灯摸索到她家。借着她家门前微弱的光线,从兜里拿出了钥匙,扭开了门锁。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吱吱嘎嘎难听的金属声,我摇晃着钥匙,费了好大劲才打开了这门,门都没有关好,就迫不及待地走进了房间。   我打开了客厅的灯,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当当当,宝贝,猜猜谁回来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回音。往常这个时候,正在逛淘宝的思阳一定会扑过来让我抱在怀里,但这次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任何反应。   我感觉有点奇怪,就试探性又问了句:   “思阳?”   还是没有回音。   难道她出去了?   不应该啊。   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我借着灯光看了看放在角落的餐桌,上面竟然空空如也,只放着一套整齐的茶具。另外一边的小桌子上的电饭锅和微波炉也是黑着灯,屋子里也闻不到任何饭菜的香气。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每次当我说我要回来的时候,思阳总会为我准备好我最爱吃的松江鱼,但今天竟然连饭都没做。   难道是她出去还没有回来?还是有什么惊喜等着我?   这么晚了,思阳不在家会去哪呢?她可是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啊。   而且她如果有什么特殊的事不回家或者回到父母那里,应该是会给我发个短信告知我一声或者打个电话的。我掏出手机,上面没有任何的未读短信或未接来电。   就在这时,我朝卧室望去,看见卧室的门是虚掩着,思阳平时睡觉也是没有关卧室门的习惯的,因为这栋老楼被新建的高层给挡住,卧室背阴,采光本来就不好,关上门之后即使是大白天卧室里也是阴暗一片。居民多次投诉上访,也无济于事,毕竟已经高楼大厦已经建成,总不能因为这些呼声就直接拆除。   为什么卧室门怎么会虚掩着的,刮风了?   我穿好了拖鞋,缓缓向卧室走去。   我轻轻推开了卧室门,卧室里的窗帘已经拉上,殷红色的窗帘被路灯映照出诡异的颜色,灯光从窗帘的晶片反射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我。   黑漆漆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使得客厅昏暗的灯光顿时肆无忌惮的闯入了卧室。   我依稀能看到床上的被子并不是盖好的,只是虚掩着搭在床边,思阳是个非常爱整洁的女孩,即使工作再忙,每次出门前床上的被子枕头必须叠的整整齐齐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连我的衣服临走之前,她都要仔细帮我整理好。   被子蜷缩着,枕头也没放整齐。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看起来好像一个皱巴巴的蝶蛹蜷缩在黑洞洞的房间之中,但又更像是一张老太婆的脸在瞪着我。   应该没有错,婴儿一样蜷缩着,这是思阳一贯的睡姿。   难道思阳早已经回来了?可能是因为她太困了,本来想在床上躺一会儿等我,没想到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而已吧。   思阳虽然没有夜生活但并不代表她不是夜猫子,她经常会在大晚上赶写材料,或者熬夜看韩剧看得泪流满面,再强迫我起床去给她买夜宵。往往就算是躺在床上我俩也会东拉西扯到到深夜也毫无倦意,思阳就像是个很活泼的孩子,要想大晚上的让她赶紧睡觉得使出哄小孩的耐性来。   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呢?   “嘻嘻,思阳?今天怎么睡这么早?”我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反应。我突然觉得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 死亡医院 第九章 这家伙是谁   转念一想,可能还是自己多虑了,毕竟已经了昨晚那件事后,我变得神经特别敏感,对什么都疑神疑鬼的。   思阳一定是太累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打扰她了。   我上前迈了两步,来到床边,这才发现原来是我多虑了,果然是思阳,因为她的头上还带着那个我送她的HelloKitty发夹。我走到思阳的身边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光正好能波及到她腰部的位置,也就是说照清楚了一大片被子。   只不过思阳的脸根本看不清,即便是我有点适应屋里的黑暗光线后,还是有点看不清。   思阳的头发好像很乱,乱七八糟的散在脸上,像是一团大海藻。她还习惯将脑袋一半埋在被子里,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脸。   “宝贝,我回来了。”我又低声呢哝一句,思阳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思阳睡的可真死,我望着她的样子,心里还有些爱怜,一个女孩子每天也拼命加班工作,也蛮辛苦的,我把背包放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又抚了抚她的长发。   头发有些湿润,但却散发着我熟悉的香气。思阳在房间里睡得很安详,依稀能听到微弱的呼吸。   我回头看了看床边的书桌,桌面上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个盛着半杯水的茶杯和一瓶护手霜。思阳平时她都要在书桌上忙到很晚,书桌上也总会整整齐齐地排满了一大堆的资料和书籍。   看来思阳今天回到家什么都没干,倒头就睡了。甚至连饭都没吃,这间接的造成了我也得跟着一起挨饿,我俩这情侣还真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我肚子“咕噜咕噜”地宣泄着不满。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去客厅里的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充充饥,我悻悻走出卧室,回手把卧室门关好,然后来到了客厅。   当我满怀期待地打开冰箱门,心情却一下子跌入谷底,我靠,冰箱里比我的脸还干净。   我犹豫着要不要下楼去买点吃的,但却有点不像动弹,想了好一会儿,我倒了足足一大壶凉白开,然后一股脑全部灌了下去。喝个水饱也比饿着强啊。   我用毛巾擦了擦嘴,然后走到厕所,这一路火车坐的我满面风尘,洗漱完毕后,我带着装满水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直晃的肚子,晃悠悠地来到卧室,打算就此睡觉。   当我打开卧室门,又是一通漆黑袭来。因为我已经关上了客厅的灯,这次真的是完全的黑暗了,伸手不见十指,什么也看不见。思阳仍然睡的死死的。   我坐在床边,坐在相同的熟悉的位置,脱下拖鞋和衣服。毛料的短袖由于摩擦发起的静电噼噼啪啪的在空气中炸响,在这个静谧的黑暗中划出道道细小的电弧,特别眨眼刺耳。   我只穿着一条内裤,摸索着躺倒了思阳的旁边,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位置。   我双手环在脑后,仰头躺在思阳的旁边,头发由于刚才洗脸沾水,还是湿的,虽然我刚才还有些疲惫,但是刚刚洗漱完却让我还是很精神,一点困意都没有。   我仰头望着天花板,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加了之后就无法退出的诡异直播间,必须要完成的44项任务,能够完全掌握我行动的神秘组织,与女警的再次相遇以及她那红色帽子下面那可怕的惨白怪脸。   这些怪事被这个叫恶魔乐园的直播间所联系在一起,杂乱无章。它们就像走马灯一样在脑袋里转来转去,百思不解,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从床头柜旁拿来烟灰缸,缓缓点燃了一根烟。   想想自己那一口吞下去的蝶斑狼蛛,不由感到十分恶心,接下来的任务会不会真像其他主播所说的那样更加变态而超乎想象?而我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呢?   退出,就要面对与这个可怕组织决裂的风险。继续,将会是更痛苦的折磨。   我弹掉烟灰,烟头的红光成了这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身边的思阳依然背对着我躺着,纹丝不动,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后脑勺和浓密的黑发。   “宝贝儿,今天睡的可真早啊。”   我吞吐着烟雾,嘴里轻轻地自言自语。   我这句话完全是习惯性说的,因为我们每每躺在床上恩爱过后,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一聊就忘记了时间,结果第二天一起迟到,上学时如此,工作后也是一样。今天突然间变得如此的安静,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意料之中,思阳一点反应都没有,石化了一样,睡的不是一般的死,天知道思阳为什么睡那么早睡那么死。天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我心里暗暗盘算着明天等她醒来必须得好好审审她,最好装作很生气,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见她好半天没有理我,我轻轻的闭上眼,手托着后脑勺,继续思索。   虽然这个直播间让我感到十分不安,但从目前的情况可以看出,它所承诺的任务奖励,全部都会得到兑现。而且所说所做也都一板一眼,似乎真的说到做到。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在完成五个任务之后实现一个简单的理想呢?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看来这个直播间的出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五个任务应该还需要过段时间才有机会完成,眼下我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个能够自由改变、模仿声音的口罩,我能不能通过它想到一些发财的方法呢?想到这,我不由也有些兴奋起来。   我这人总爱胡思乱想,特别是在晚上一个人没人理我的时候。窗外依旧是一片的漆黑,夜色异常的压抑,因为今天出奇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而且夜晚也是乌云密布,整个夜空毫无观赏性,看起来无比沉闷与厚重。窗帘暗成了一片黑幕,没有任何光线能穿进来,可见窗外的其他居民楼也都是一片死气沉沉,整片家属楼竟然没有一个窗户是亮着的,这真是有点太邪乎了。空气十分静谧,好像空气中不曾有过一点波动。静的好像呼吸都没有。   呼吸?我猛然在黑暗中瞪圆了眼睛。这太安静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悄悄把脑袋转向思阳的后脑勺。我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这一切静的有点离谱,时间都好像静止般。往日里思阳睡觉的时候呼吸声虽然不大,但那种很匀称的,很有规律的呼吸声我还是能清晰记得的。往日跟思阳睡一起的时候都是听着思阳那温柔的呼吸声才能入睡的。那有规律的声音仿佛是催眠曲一般,让我安心入睡。   而今天……   思阳安静得极不正常!   竟然一点点的呼吸都没有!   至少我一点感觉不到。是因为这样今天我才会感到气氛如此压抑静谧吗?想到这,我怔怔望着一旁的思阳,黑暗之中,她那凌乱的头发在眼前变得迷幻凌乱,在黑暗中产生了奇怪错觉,好像好几个婴儿的脑袋扭曲在一起。思阳就跟刚才一样一动不动,木桩子那般。一点点的动静都没有。   我在黑夜里瞪大着眼睛看着思阳,压抑沉闷的气氛一瞬间就诡异起来了,我胳膊上也开始起了鸡皮疙瘩。想说话,喉咙却因为恐惧而难以发出声音。   “宝贝儿……思阳?”我斗胆轻唤了两声。   思阳依然如空气那般,静的仿佛就是一幅画,一点生气都没有。不知为何,一股莫名其妙的凉意从我脚底下升起。   “孙思阳……?”我又轻轻的叫了一声,这次我明显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发颤。出来的音调都变了有点像哭。但思阳依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壮着胆子把手伸向了思阳,而就在我的手就要触碰到思阳的时候。   “嗯?”思阳居然出声了。   那声音依然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声音,的的确确就是思阳发出的,只不过语气中仿佛多了一些什么奇怪的情绪,我无法表达不出来。   “宝贝儿……是我吵醒你了么?”我轻轻的问着。   但思阳仿佛充好电的机器人突然又断电了一般,再次没了声音。房间里的气氛再次陷入压抑的安静。我咽了咽口水,轻轻松了口气,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思阳……思阳……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早?你没什么事把?”我颤颤着问道。   “没事。”思阳再次发声了,声音如云过天际般平淡冷漠。   “哦哦……那早点休息吧……”我唯唯诺诺的随口答应了句,然后半起来的身子再次倒了下去。我刚才直起一半身子想看看思阳的脸,但无奈整个房间里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思阳的脸上仿佛有一层驱之不散的黑色迷雾,什么也看不到。   当思阳再次没了动静,空气再一次陷入了死气沉沉,竟然连呼吸声都无法听到。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让我神经更加清醒,想让我继续睡着,这要谈何容易?   这种气氛太过压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身边的思阳床边那些玩偶一般感受不到一点的动静,仿佛一点生气都没有。跟她相比,这些黑暗之中的玩偶反而像是活着一样死死盯着我们。   刚刚思阳说话了,就让我提起来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一点。至少说明思阳没事。还能说话。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看会儿小说再睡去。我在床边的背包中摸索了半天,从背包中掏出了手机。   结果一掏出手机,手机屏幕的光亮在这黑暗的房间中格外耀眼,但等我看清楚手机屏幕,我的眼睛差点从手机上吓掉,我甚至感到自己的头皮都发炸了,眼前感到一阵黑色的光晕。   因为手机屏幕上只有一个大大信封标志。底下几行字触目惊心,此刻在我眼里异常扎眼。   未读短信,1条,来自“宝贝”,时间竟然是刚刚。   “宝贝”两个字本来看起来十分亲昵,而此刻却如同一块砖头,狠狠拍在了我的胸口,我只感到胸口发闷,有一口气上不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深深笼罩了我。我手指颤抖着点到了读取短信的键位上。   “老公,我表弟今晚发烧住院了,爸爸出差在外地无法回来,妈妈回我姥姥家了。我今晚在465医院陪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实在太抱歉现在才给你发短信。晚上你肯定没吃饭吧,大宝贝,实在太抱歉,家里也没给你留饭,就先忍一晚上吧,等明天我回家肯定给你做好吃的啊。”   我几乎是一字一字的颤抖着看完这条短信的。我的余光几乎不敢再往我的身旁瞅,眼前手机的光芒也变得异常的刺眼。   这……竟然是思阳给我来的短信。她今晚在医院陪床照顾突然发烧的表弟!   那……那如果是这样!   我身边睡着的这个是谁? 死亡医院 第十章 “她”竟然站起来了   房间如同蒸笼一样让人心里发堵。   我喉咙如同被塞进了一大块石头。当人遇到一些措手不及的危及神经的事情的时候,他真的是喊不出来的。   我就那样呆呆地保持着手拿手机的姿势,手机发出的惨白的光无情照在我脸上。我身边睡着的思阳————不,我身边睡着的人,依然如同僵尸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仿佛她只是房间里的一个毫无生命征兆的摆设。   我保持这个姿势一直持续到手机从我手中脱落,砸到我脸上。顿时我清醒了过来。好歹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怎么遇到这么点小事就开始害怕。我立刻开始开始整理我纷乱的思绪,我的女朋友思阳现在在医院,而且刚刚还发了短信给我,并告诉我她并没有回家,所以她绝对不会在我旁边。而我的身边睡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而且我和她还对了话。   想到刚刚我居然离我身边的这个人那么近,我就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我自己都能清楚的听到我的心跳,并能清晰感受到心脏的搏动。   虽然我身边躺着的到底是谁我无法判断,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身边的人此时此刻还不会加害于我,不管她处于什么目的躺在我的床上,她都暂时不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要不然她早该下手了。   这一切难道又和那个恐怖的直播间有关?可是不是说好了给我三天假期么?   裹在被里的我开始瑟瑟发抖,拉着被子的手也不敢拉扯被子,害怕惊动身边的“人。”我努力让自己镇定,同时开始思考对策。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我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立刻离开这张床,现在这张床对我来讲绝对是个是非之地。我发抖着用手轻轻的掀开被子,力图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哪怕是棉花和被罩之前轻微摩擦也不想让它出现,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哪怕一点点的声响,都会在我耳膜中被无限次方的放大,让我心神不宁。   我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试探着从床边拿走手机,轻轻的准备穿起拖鞋。   “你要干吗去?”那熟悉但又十分低沉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听的我头皮一阵的发麻,险些摔倒在地上。   脊背上的汗珠让我感到一阵清凉,我觉得自己快压抑死了。   我循着声音,机械式地回头看她,这几乎完全是处于本能,不然我一定夺门而逃。   我依稀能够分辨出“思阳”依然是背对着我,仍旧是看不清她的脸庞,她的身体也那么僵着一动不动,她刚刚说的话仿佛都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凭空发出来的一样。   “我……我……”我只感到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我去趟厕所……”我唯唯诺诺的说。   “哦。”   床上的那个“人”在哦了这一声之后再次沉寂下来,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空气又安静了,   今晚的安静气氛让我十分难受。   我就保持着弯腰准备穿拖鞋的姿势,简直就像是关节被胶水粘在了一起,动也不是,不动也不动不是。直到我反应过来准备动的时候,腰部嘎啦传来一阵脆响。   我穿好拖鞋,一步一步轻轻走着,就像猫咪在用脚垫缓缓走路一样,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来。   我轻轻的出了卧室,慢慢把门带上,然后我快步的走向厕所。   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从背后悄然而至,仿佛背后就是一张血盆大口,似乎我要再不快点走就会被身后的黑暗追上把我吞噬掉一样。我走出两步后就几乎就是飞跑着到了厕所。   我第一时间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怔怔地回头望向卧室。   好在卧室门还是紧闭着,是我刚刚关上的。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感到血一阵一阵的往上涌。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竟然突然间响起来了,平时再熟悉不过的铃声此刻异常炸耳,吓我一大跳。   我一看来电显示,“宝贝”。   我迅速按下的接听键,手指仍然在颤抖。   “喂?老公到家了?”思阳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熟悉的温柔,熟悉的音韵,此刻思阳的声音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仿佛一颗救命稻草般。妈的,这才是我女朋友,这才是我熟悉的声音啊!   “喂?老公?说话啊。”思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宝……宝贝儿……“我感到自己快哭出来了。声音完全跑了调,还是带着颤音。   “老公你怎么了?”思阳那边的声音既有些疑惑又有几分焦虑。   “没……没事……”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   “哦……这样啊,看你气喘吁吁的,难道你跑着回来的?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   我用手轻抚着胸口,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气息回到了正常轨道。   “嗯……看到了……你弟弟小风怎么样了?”我赶紧问道。   “刚刚弟弟打了点滴,现在已经退烧了,正在输着液,都让我哄睡着了,我正盯着呢。小家伙也真够不让人省心的。”思阳笑着叹气,声音甜甜的而且十分温暖。   “嗯……那倒是……小孩都容易生病。”我不敢大声说也不敢多说话,因为我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吵,而引起屋里那个不明的怪物的注意。   “嘻嘻,老公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也感冒了?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还是饿的啊?”思阳关心的问道。   “啊……嗯……那个……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我随口敷衍到,除了刚才提到的原因,我也确实不想把家里的情况告诉思阳,弟弟生病的事情已经让她一个女孩够操心了,我当然不想让她再为我担心,这是男人应有的担当。   “老公不要生气哦,今天小风的病实在太突然了,我从幼儿园接他回来他就开始发烧,我就赶紧到医院了,结果也没来得及给你备好晚饭,你先忍忍,等我明天回家给就你做好吃的哈,做你最爱吃的松花鱼哦!”思阳的声音开始变得俏皮起来,言语中还有些愧意。   此刻,我如同置身水火之间,仿佛感觉到思阳那便是天堂而我身处地狱之中。   “嗯……行,我知道了宝贝儿……挂了吧……么么。”我低沉着声音说道。   “小样吧,么么。”思阳俏皮地挂了电话。   快挂电话的时候我还偷偷的把脑袋伸出卫生间门外面,探头望向卧室。   而我这么一看,我头皮几乎要整个掀起来了,头发都明显感到立了起来。   卧室的门,刚刚还是被我关的好好的,而现在是虚掩着的了!   我眼前一黑,手机险些掉在了地上,现在的我只感到眼前光怪陆离,手机的光和厕所的光晃的眼前的黑暗一片混乱,似乎这黑暗之中隐藏着无数难以预料的危险。   我靠,我刚才明明关严了屋子的门,这他奶奶的怎么回事?我裤裆都快湿了。   我很清楚记得刚刚我出门的时候是把卧室门关的死死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够清晰地在脑海中重复一遍,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难道床上那个家伙出来了?   而等我眼睛逐渐开始适应房间的光线时候,我差点就大喊出来了。   一股极寒的凉意由内而外从心里散发出来,瞬间侵蚀了我周身,因为门那边不大不小的缝隙里……   竟然站着一个人。   我能明显感觉到一个硕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一点点从我的皮肤上蹭下来,我想挪动身体,但是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样,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   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好像穿着白色的睡袍,头发很长很黑,和我女朋友思阳一样,不同的是她的脸很白,跟我在车站附近看到的那个红帽子下的女人脸有几分相似。但是又有几分不同,因为这张脸隐藏在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头发之中,根本看不清。   那个“人”静静地注视着我,如同雕塑一般。   我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她就是床上睡着的那个家伙,她起来了。   我就这么在黑暗之中呆呆和她对视着,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思阳”率先打破了僵局:   “你在干嘛?”   这声音一点感情都听不出来,就像是从语音翻译软件之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