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一章:话说麟国的皇帝是断袖
正文:皇城篇 第一章:话说麟国的皇帝是断袖 年假修完的第一个早朝日,天下了一场厚重的雪,宫内的红幔帐要到上元节后才拆下,白雪映照着红色,浓重得很。 谢寒云站在大殿里,有点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四周,地龙烧的很旺,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眯了眯眼睛悄悄看着殿中央的明黄色,寒云幸灾乐祸地想:“按照常理,说完各地过年的盛况以后,就是每月必有的逼婚环节啦!”寒云不着痕迹地搓了搓手,表示很兴奋。 果然,胡子都快拖到地的宰相同志很快就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他颤巍巍地迈出了艰难的一步:“皇上!臣有事启奏。” 皇帝倒是料到了一样,摸了摸龙椅旁的熏炉,说:“宰相大人又想说立后的事情是吗?” “正是,”宰相停了一下,似乎很坚定接下去说,“国不可一日无后,皇上今年二十又四了,今年也是皇上登基的第八个年头了,听闻也极少去后宫。勤于国事虽好,但皇上至今未有所出,恐被邻国笑话。” 哼!寒云在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宰相老头子,胡子一大把了,前儿个才娶了第二十六房小妾呢,自己的女儿长成那样,二十三了还嫁不出去,这就急着往皇帝那儿送了啊,这算盘还真是打得响啊,难怪这么积极。寒云又看了看皇帝的表情,发现皇帝面色祥和,看来已经是有了对策了。 “他们敢!”皇帝脸一变,凌厉的眼神扫了一遍大殿,似是看了看寒云一眼,不过最后盯上了谢寒云的哥哥谢长风,突然眼神一柔,“长风将军这个年假才回来,朕甚是想念,想起当时少年时共枕谈天的日子,怀念的紧,不如谢爱卿这几日就暂住宫中好了。”说罢瞟了一眼寒云,“我大麟国的唯一女官及笄都五年了,还没嫁呢,臣子未嫁,是朕的失职,未将谢捕头嫁出去,朕心有愧,无心立后。丞相家的公子可有适婚?指给谢捕头也好啊...” 丞相一听,脚步也不颤了,声音也不抖了,直说:“不...不劳皇上挂心,小儿已经定亲了,已经定亲了...”然后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谢寒云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兄弟,谢长风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甚是柔顺的样子,面皮微红,这猫腻简直和宰相女儿脸上的麻子一样明显,啧啧啧...看到皇帝的眼神又转了过来,寒云暗道不妙,可皇帝似是能读懂寒云的想法:“谢捕头,上次给母后讲的故事可还没讲完呢,母后念叨着你,你这几日也就和你兄长一同暂居宫内吧。” 得,现在乐不起来了。寒云兴高采烈的样子立马转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皇太后那人精,身边的那几个小姑娘可不是什么好角色,那黏糊样子每次都让她觉得惊恐万分,上次好不容易用查案的借口逃掉了,现在又来!寒云内心翻云覆雨涛声震天,面上还是很祥和的,语气就几乎咬牙切齿:“臣、谢、主、隆、恩!”温顺地低头看不见皇帝满脸的笑意:云儿啊,这么多年了,你这腹诽的计较还真是没变... “没什么事就这样吧,昨日和长风聊得太晚了,朕现在有点乏了,对了,谢家二位爱卿回去后收拾收拾,今日就进宫吧。”皇帝打了个哈欠,起身就走了。 寒云环顾一圈,很明显,现下的大殿里分为几个部分:以宰相大人为主的那部分,就是各种打算把女儿送进宫的那些个,基本上面如死灰,谁不知道谢寒云那个可怕的女人啊,动动指头就能吃人,谁敢娶啊;谢长风和谢寒云兄妹,一个面色潮红,一个面如土色,相差甚大;再来就是其他的大部分官员,基本上是各种摇头各种窃窃私语,不用说都知道了,反正是在怀疑皇帝是不是断袖,皇帝是不是心仪谢将军多时了,难怪皇帝这么多年依旧未立后,要么就是说寒云这姑娘都二十了还,没嫁呢,这样就是老姑娘了,诸如此类。不理会身边的议论,寒云跟着长风走出了大殿。牵了马就往家奔去...... ************************************************************************************ 回家的路上,寒云不断的偷瞄自己的兄长,极度的好奇,几次欲言又止,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简直到了坐立不安的状态。 不过...显然这个状态也不会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寒云就被人拎了起来,寒云一抬眼,就看见谢长风一脸喷火的的样子,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还好寒云自小练就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技能,这不,刚刚还像个好奇宝宝的寒云,这会儿就变得嬉皮笑脸,一脸狗腿样:“嘿嘿,哥,你也知道我要问什么啦,你不会和皇甫懿轩真的...” 谢长风急忙捂住寒云的嘴:“祸从口出!这么大的人了,皇上的名字也敢乱叫!” “呸呸呸!昨天晚上他找你去喝酒的时候,你们可是懿轩~懿轩~长风~长风~地叫的,别提多亲热了。” “就你精!我说不过你,我还打不过你了!”谢长风说着,作势就使出多年未使的“痒死你不要命十八挠”惹得寒云一阵求饶:“诶别别别,老哥我最怕痒了,啊哈哈哈,诶哟我错了,哈哈哈,大不了下次不偷听了,哈哈哈哈...”寒云赶紧开溜,心里却还是犯嘀咕:不说就不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了,你们那样,当我第一神捕是吃干饭的吗,我会看不出来?到时候皇帝立你做了凤君,我就天天去骚扰你们,让你们不得安宁!想着,寒云的心情突然间转好了,把马腹一夹,朝家中飞奔而去。 话说当今天下,分为四块,麟国居中,沃土万里,民风独特,接受贵族断袖,或者是同人,不过只允许一夫多妻,麟国国姓皇甫,当今的天子就是皇甫懿轩。北疆在麟国西北,是游牧国家,民风彪悍,风俗开放,只要有钱,一妻多夫、一夫多妻都是很常见的,南疆在麟国西南,与北疆也有接壤,人民善用毒,民风妖娆,服装绮丽炫目,奉行一夫一妻,结婚噬同心蛊,背叛者粉身碎骨而死,最后一块在三国接壤处,名为无忧城,城是独立于三国存在的,这个城主不老不死,进城者五日绝情,七日前尘尽忘,重新开始,因此名为无忧城,无忧城只收留绝望之人,进去了便出不来,是非常神秘的存在,三国对它都有所忌惮。麟国这几年新天子登基后,国力强壮得很快,另外两国对他都有所顾忌,谢家是可以说是世代为官的,谢寒云和谢长风的父亲就是兵部尚书谢忠,其祖父是御林军统帅,曾祖父则是和太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出生入死的元帅,到了寒云这一代,长风是将军,寒云是天下第一神捕,算是名门望族了。谢寒云自幼和哥哥一同习武,七岁那年被散仙天机子看中收为徒弟,在碧峰谷过了八个年头,十五那年,应皇帝的邀请,出山做捕快,十七坐稳天下第一的位置,是麟国的第一位女武官。 至今,寒云做捕快已有五个年头了,只是婚事成了一家人的心腹大患,寒云的母亲整日念叨着要把女儿嫁出去,连带谢忠也跟着受批评:“当初你要让她和长风一起去习武,我就反对,要是学点女红什么的,哪至于这样,还有,当时我都不肯让云儿去碧峰谷的,你还背着我把她送去了,现在好了,好不容易出师了,做了个捕快,什么女孩子家的东西都不会,就会舞刀弄枪,嫁不出去了吧!”寒云这个当事人倒是乐的清闲,从不把婚嫁之事放在心上,出门总是做男人打扮,向她表示爱慕的姑娘居然也不少,真是怪哉。 而长风......做将军的,多是镇守边疆,订婚的姑娘倒是有过几个,不过总是在娶亲的前几天莫名其妙魇住了,大哭大闹,人都说是身上血腥太重,吓着了姑娘,渐渐的也就没人敢来说媒了,不过皇帝却对他非常好,大有把他收去做凤君的意思,家里也就没说话。 所以啊,要是寒云嫁不出去,谢家可就断后了,难怪她娘这样焦急了。 ************************************************************************************ 午膳还未用完,宫里就来人催了,寒云嘴一抹,心里各种不情愿的拖拖拉拉奔向了皇宫,只想仰天长啸的寒云一想到太后那几个小侄女,心下一阵恶寒,记得上次太后让自己带点淮江的胭脂给她,她就进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些个小姑娘亲手做的点心就吃了五六碟,还有上上次,给皇帝汇报的时候被其中一个见到了,差点没被脱光扔到床上去,还有上上上次,找哥哥的她被人指路到了她们的浴池,那些姑娘如狼似虎的眼神,就差没把她生吞活剥!还有上上上上次...寒云挥泪,往事不堪回首!谢寒云面对男人的时候都是冷冰冰的,甚至到了极度面瘫的程度,却独独拿这些个小郡主没有办法,冷点吧,她们就哭得你头疼,温柔点吧,她们就蹬鼻子上脸妄图推倒你,实在是...惹不起的主儿。 这厢寒云愁苦着,却看见哥哥在前面羞涩又期待的样子,寒云眼底泛笑:一向威严的哥哥,居然也有这样娇羞的时候。寒云想起在从妓院偷来的书上写的,心下疑惑:咦,这哥哥,是在上还是在下?寒云想着,居然问了出来,免不了又是一番挨骂逗趣。兄妹俩的感情,确是好的很的......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二章: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诶!”寒云扒在皇帝后花园的书上,今天第三百二十九次发出叹息,她就知道皇帝没安什么好心眼儿,咬着嘴里好不容易找到的狗尾巴草,寒云就想骂娘:“皇甫懿轩作死了!等我哥哥做了凤君,看我不收拾你!”寒云正想着,突然被被一阵掌风击中,原来是皇帝和谢长风二人到花园散步,结果什么花也没见着,倒是见到寒云一个人愤恨地躺在树上,嘴里还不停嘟囔,谢长风一个巴掌,把寒云打了下来。 “诶哟!哥你不用这样吧,小心别断了我们老谢家的香火!”寒云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各种抱怨。 “云儿,越来越口没遮拦了,怪不得嫁不出去!”谢长风当然不会比自家妹子差,对寒云也是挪揶起来。 “就是就是,”皇帝笑着说,“不过我那几个表妹可是爱你爱的紧,天天吵着喊你进宫呢,不然你看看,全都收回去吧?省的我还得费心为她们指婚。” 一听这话,寒云就焉了:“咳,别提了,郡主们芳华正茂,精力充沛,都是小祖宗,我最烦女人嘤嘤嘤的哭了,再说,你那些姑奶奶,我躲都来不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也不过如此...你还是赶快把她们嫁出去吧,我可是怕了。” 皇帝摸了摸寒云的头:“不然你进宫做我皇后也行啊,她们就不敢对你这样了。” 寒云跳开:“呸呸呸,懿轩哥哥你这句话从小说到大,也不知对几个姑娘说过了,你还是看看我哥吧,多温柔,多贤德,是个好凤君啊...诶哟哥你又打我!” “少在我面前装,我自己下手能不知道吗,出去这几年你还野了呢,当年你多么水灵,多么乖巧...哼!” 三人打打闹闹,你推我搡,并没有君臣之分。原来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皇甫懿轩和谢长风同岁,寒云小了他们四岁,不过后来懿轩成了皇帝,这才在外人面前做出了点君臣的样子,私底下却好的很,并未疏离。寒云并未注意到,皇帝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三人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富贵坊那边刚开的春满楼。 “哥,你才回来,不知道春满楼吧,那儿的姑娘美死了,身上的香粉比宫里的还要好闻!” “你个混蛋,又趁爹娘不注意去喝花酒!你难道真要娶个姑娘回家不成?” “诶,哥你这样说就是侮辱我的人品了,你要知道,去那地方可是工作需要,情报多多知道嘛,你成天带兵打仗,怎么知道查案的事情。” “去茶楼不也一样!糊弄为兄!还不就是想去凑热闹,那些不该看的也看得不少了吧?” “......” 见寒云无言以对,皇帝不禁乐了:“想不到伶牙俐齿的神捕大人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长风,真有你的。 ”好了好了,别取笑我了。我有个提议,不如今天我们就去一趟春满楼看看,让你们长长见识,人家的姑娘,和普通的风尘女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寒云改口道。 长风依然一针见血:“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不想被郡主们缠住想跑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还是熬不住寒云的软磨硬泡,收拾妥当,到了天黑,三人悄悄出了宫门。 ***************************************************************************************** 富贵坊立在贯穿皇城河的上段,南岸是烟花地,北岸商铺林立,至夜晚,两岸灯火辉煌,交相辉映。三人中,皇甫一身珍珠白袍,儒雅温柔,谢家大公子则是黑色劲装,英气逼人,谢家大小姐穿了一身孔雀蓝,亦正亦邪,女做男扮。一路过来,不知摄取了多少少女的心神,春满楼并不难找,三人很快就到了,抬头看着龙飞凤舞的“春满楼”三个大字,寒云的嘴角带着得意的弧度:“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进了门,是大堂,并没有出现像在普通的烟花地的旖旎景象,一个清秀的姑娘在台上谈着琵琶,堂下的人安安静静的,在听这个姑娘的琵琶,大堂的姑娘都是统一的水红色着装,有几个穿着浅绿的装扮比较高级的姑姑看见他们三个走进,并没有急急的迎上来,而是打量了他们一番,似是认识了寒云,笑笑的说:“爷,天字一号房备好了,姑娘们很快就到了,还是原来品相吧?“ 寒云点点头,熟练的带着另两人上了楼,天字一号房里已坐着一位着白衣的姑娘,看见寒云来,起身淡淡笑着说:“寒爷今日竟带了别人,还以为爷总是一个人来去呢。” “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个都是我拜把兄弟,这个是王轩,这个是谢风。这位就是天字一号房的姑娘,白莲。”寒云自顾自地坐下了,喝了口茶:“嗯!上好的大红袍。”又和皇甫长风二人介绍到:“这春满楼的二楼分为十二个房天字一号到十二号,每个房里都有一个姑娘,房间的装扮也不同,根据不同的姑娘分为不同的颜色,我之所以看中白莲姑娘这里,是因为白莲比较安静,这样的姑娘比较招人喜欢嘛。别的房的姑娘风格不一样,比如天字二号房的红药姑娘,性格泼辣大胆得很,六号房的绿衣,调皮得不行,最多男人喜欢的是十二号房的紫荆姑娘,媚得人骨头都酥了,不过我还是喜欢白莲妹妹这里,清静嘛。还有,再往上一层就是春满楼的花魁中的花魁了,只有四个人,琴棋书画。至于后院,地字房的姑娘也是很不错的,每人都有一技傍身,不过等级就没那么高了,还有清倌馆,男馆,这些都有自己的规矩和特色。怎样,是不是很不一样?” 白莲坐在一旁为三人重新沏了茶,说:“爷真是折煞我了,左右都是烟花女子,担待不起爷这样的夸奖。” “姑娘超凡脱俗,比起外头的一些姑娘还要自重,自然是担得起的。”皇甫接着说。 “行了行了,白莲妹妹可听多了你们的恭维,我们就这样听听小曲,聊聊天,不是很惬意的事吗?”寒云说罢,打开了房内的一扇窗户,原来春满楼是圆形的,每个房间都有一扇窗户对着大堂,打开后可以看到大堂的表演,练过武的人,耳力好,用些内力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堂内人的窃窃私语。谢长风不禁佩服自家妹妹的眼力,这里确实是获取情报的好地方! 三人临窗坐了,白莲坐在屋内幔帐里放了琴,淡淡的弹了起来,甚是舒心,不一会儿,他们都注意到了,大堂角落里的一桌。他们正在讨论着什么,一脸担忧:“听说昨天又有姑娘失踪了?”另一个接口:“是啊,我家隔壁的姑娘也失踪了!现在都人心惶惶了,巴不得自家的姑娘不是黄花闺女呢!”“自我姐姐后,这都失踪了十几个姑娘了!报官了吗?神捕大人呢?”“咳,别提了,陪着太后呢!”“......” 寒云听了,狠狠地剐了皇帝一眼:“都是你!这么大事我都不知道!” 皇帝:“我也不知道啊,人失踪了是户部和刑部管的,他们可都没上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哼!” 谢长风不禁打断了两人:“安静些,我们再听听,明天让寒云出宫去查这个,看来是有人做了手脚,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也可能被收买了。明天上朝我和寒云会注意一下这两位大人。” “刑部尚书是我顶头的上司,他什么样的我还不知道吗?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他,倒是户部那个老头子,总想把女儿送到宫里来,他家的公子被惯的比女娃娃还要娇纵,一天到晚在街上晃荡,也就是没犯什么法,不然早就被我扔进六扇门的大牢了,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寒云说。 这时楼下的人接着说道:“也邪门了,这些姑娘怎么就全都是黄花闺女,难不成是绑人来青楼吗?咱们青楼里转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啊。” 谢长风对寒云说:“难道是卖到外面去了?” 寒云冥想了一会儿:“我也不懂,以前还有过将乞丐骗去卖人心肝内脏的,不过今日这可都是清白的闺女,这又不大一样了。我也正疑惑呢,明天下了朝,我去各个地方转转,去看看失踪的姑娘都有什么特点。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皇甫点了点头:“让长风陪你?” “别别别,两个人目标太大,我装做路过的商客就好。” 三人有了计较,嘴边的茶水也不香了。坐了没一会儿,寒云起身说:“今儿个身子不太爽利,就不留了。” 白莲也看出几人兴致不太高,站起身:“几位爷慢走。”也并未做过多的挽留。 出了富贵坊,三人立马拔地而起,用轻功消失在了茫茫的月色中......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三章 失踪的姑娘们
皇城篇 第三章 失踪的姑娘们
从昨夜,雪又开始下了。
今日的大殿上,气氛沉闷得可怕,一向左顾右盼的寒云也老实地低着头,上头的那位怒气快把房顶都掀翻了,底下哆哆嗦嗦地跪了一群人,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脚,刑部这边连个风声儿都没有,寒云眯了眯眼,发现户部尚书虽然也哆哆嗦嗦,但是回起话来还是有条有理的,并没有出现什么漏洞,看来此次的事情,户部这边也不大晓得的,倒是侍郎大人有些奇怪,似是知道些什么,一直在看户部尚书的脸色,发现他脸色如常后,松了口气,又哆哆嗦嗦地把头埋了下去。
边上的谢长风倒是发现了妹子今日的不同之处,寒云这个人,平时总是懒懒散散的,嬉皮笑脸不太正经,一到办案的时候,气质却像变了一个人,就如现在的寒云,一只手老老实实地将笏板搭在胳膊肘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敲击着笏板,双眼似闭非闭,是她在想事情的典型表现。这个时候,她身上将门的特质就显现了出来,难得得虎虎生威。长风压低了嗓门,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寒云说:“怎样?有没有看出什么?”
寒云被长风从冥想中唤醒,皱了皱眉头,说:“有点端倪了,户部侍郎那里有点问题,不过尚书大人看起来好像与此事无关。”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待会儿退了朝,你去看看户部侍郎那有什么动静,我去看失踪的姑娘人家。”
话音未落,听见皇帝扬声道:“那么,朕就给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责令户部在今日内将皇城内失踪的所有姑娘都调查清楚,此案交由刑部谢捕头去办。”
此时,寒云注意到皇帝身边的公公退出了大殿,但很快又返回了,对着皇帝耳语了几句。皇帝的脸色变了变:“城北的一户人家在昨夜被人杀害,全家无一人生还,家中年仅十六岁的姑娘下落不明,就在昨天!”
众位大臣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寒云拉了拉兄长的衣角:“听昨天那两个人的谈话,之前似乎除了失踪,并没有人员伤亡,这次的怎么会全家都被杀?”
“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尽快行动,以免又有新的案件发生。”
天上的雪下的越发的大了,退了朝,寒云步出大殿,抬头看着灰暗的天,心下竟不安起来,陈公公从背后抄了过来,恭敬地向寒云递了个平安符,说:“圣上望大人一路平安,早日破案。”
寒云接过平安符,拢在袖子里,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每次办案皇帝总要给自己一个平安符,偏生是皇家的赏赐,又丢不得,只好收在柜子里,如今都要塞满了。也不知道这皇帝是怎么想的,寒云看着户部侍郎远去的身影,抚摸着袖子里的平安符,往城北快步走去。
极大的雪将皇城铺成雪白的一片,寒云赶到的时候,城北那户人家已经被六扇门的人封锁了,只是普通的农家院子,里面七零八落地掉了许多东西,都被雪覆盖住了,寒云动了动脚底还未积牢的雪,顿时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血水已经被冻住了,看来是在下雪之前就动了手,寒云命人小心地扫开了积雪,满地都是血红色,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显得刺眼异常。
寒云蹲下身子查看死者的伤口,并不像是高手所为,每个人都被刺了好多刀,是失血而死的。寒云疑惑着,走进了约莫是失踪姑娘的闺房,这里的血腥味最浓郁,房内的搏斗痕迹也最明显,但是却没有尸体,翻动了姑娘的被褥,寒云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
千里香么...寒云想着,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千里香是遇水不散的香味,常常用来跟踪人,普通人是闻不出来的,寒云跟了天机子以后,慢慢的对这些味道灵敏了起来。寒云看了看屋外横七竖八的尸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恐怕是为了以血腥味来掩盖千里香,就是为了防着自己呢,看来对方对自己了解不少啊。
寒云想着,步出了院门,深吸一口气,向城外掠去......
城外,寒云追踪着香味一直到了灵翊山庄的门口,为了以防万一,寒云并没有贸然进入灵翊山庄,只是在山庄的周围查看了一圈,这个山庄大得很,可是寒云并没有和它的主人打过交道,竟像是...像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样,从外面看,寒云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庄园倒是规规矩矩的,白墙黛瓦,门前的两个灯笼却艳艳地红,让人联想到...夜行的媚鬼,说不出的诡异。寒云知道千里香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化,知道自己需要抓紧时间进去调查,看了一眼园子,她赶往六扇门和谢长风会合。专心想事情的她没有发现,漆黑的大门里露出了一只修长的眼镜,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背影......
和长风会合后,两人直奔了六扇门的档案库,寒云推开沉重的铜门,看着堆砌如山又井井有条的档案,突然感叹皇家的情报就是多。未来得及瞎想,长风已经找出了有关灵翊山庄的档案袋,似是被人翻动过了,寒云小心翼翼地打开,读了起来:灵翊山庄是最近两年才兴起的,庄主的身份不明,做的是奇货生意,搜罗各处的奇珍异宝来变卖,许多皇宫内都罕见的东西,他都能想办法弄到,因此颇受欢迎。寒云看着这份档案袋,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不过至少基本的信息她已经了解了,收起档案袋,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前去看看。
让寒云没有想到的是,灵翊山庄的庄主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到来,早已经有人站在门口等候。迎上来介绍说:“谢寒云谢捕头是吗?我们的庄主已经知道你要来了,今天他不在,我是管家,庄主吩咐好生招待大人。”寒云打量了一下这位自称是管家的人,是个漂亮的姑娘,着一身绿衣,看起来也不过是及笄的年龄,说话的口气却老练得很。
寒云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哟哟哟,这位漂亮妹妹是哪里来的,真是漂亮极了,怎生不是府里的夫人,是个管家呢?你们庄主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哟,妹妹芳龄几许?可有人家?”管家应该是见惯了如此,只是淡淡地说:“大人谬赞了,识玉不过是普通的女子,平常就帮助庄主打理山庄,哪里有大人风华绝代。”打趣的同时,寒云也和管家一起进到了园子里,并且很快就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山庄的会客大堂。寒云在左手上位坐稳了,和识玉说:“你们庄主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回来,有没有告诉你我要来干嘛呢?”
识玉低了低头:“识玉并不知,庄主只是让我好生招待大人。”
哼,兜圈子!寒云摆正了脸色,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皇城里失踪人口的事情姑娘的知道的,我奉命办理此案,好巧不巧跟踪着千里香的味道就到了贵庄的门前,所以冒昧打扰,前来拜访贵庄,不知贵庄近日是不是有收留过几个可疑人呢?”说罢,寒云抬头看了看识玉的脸色,发现说到千里香的时候她的神色如常,并未出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识玉眉头微皱:“本庄的规矩,从不留外人入住,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灵翊山庄......”
"既是如此,"寒云继续紧紧盯着识玉,“我能不能四处走走,查看查看,也好还贵庄一个清白。”
“这......”识玉看起来似乎很犹豫,“庄主并没有交代大人能到处走。”
“但是她也没说不能的,对吗?”寒云立刻接口说。
识玉沉默良久,还是同意让寒云四处看看,不过她提出要跟在寒云的身后。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一幕:寒云悠闲地在前面走,时不时闻一闻空气里漂浮的香味,识玉则是严肃地不远不近地跟着,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或者紧张。
走到某个院落的时候,寒云眼中一亮:到了,就是这里!一步步朝着院中的小屋走去,发现识玉快步走上前来阻止:“大人,这是......”
寒云才不等她讲完呢,掌风一出,打开了屋子,兴奋地走了进去。
当然,不一会儿,寒云就黑着脸走出来了,因为...这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但是又什么都有...满墙的春宫图是怎么回事!寒云看得面红耳燥,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黑,不过还是确认香味最浓处不在这里,应该在别处了,寒云才从屋里走出来。奇怪了,不在屋内,又会在哪里呢?
寒云沿着墙根慢慢的搜索起来,不一会儿她就在墙角的地方发现了什么......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四章:奇怪又熟悉的玉佩
正文:皇城篇 第四章:奇怪又熟悉的玉佩 寒云看到了一块玉佩。她小心地拿起玉佩仔细地嗅了嗅,确认千里香的味道十分浓郁,这才放下心来,扬了扬手中的玉佩对识玉说道:“你看看,这个可是你们庄中谁的东西吗?” 识玉快步上前,拿起玉佩看了看,又将玉佩交还给寒云:“大人,这个玉佩不是我山庄的东西,我山庄的东西,都会有个标记‘灵’字,喏,就像这个。”识玉说着,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给寒云看,簪尾确实清清楚楚地标记了一个“灵”字,她仔细端详手中的玉佩,玉质温润,在这样的寒冬落在户外这么久,放在手里却并不觉得冷,颜色正得很,是个好东西,玉佩却是雕了图画的,和平常人家的玉璧有所不同,寒云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突然一闪而过,是了,她在什么时候是有见过这个玉佩的。 寒云扶着额头想着,一面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半晌,她收起玉佩,说:“既然这不是贵庄的东西,我就带走了,如果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请姑娘一定要通知我。” 识玉点头:“这是自然,不劳大人费心。 “如此我就放心了,就此别过。”寒云踩着墙角飞将起来,回头看了看那个院子的地形,发现它正处于山庄的南侧,墙外就是一条小道,看来,也有可能是在慌忙的过程中掉落在这个地方的,但是灵翊山庄还是没办法洗刷嫌疑,还是要派人仔细盯着。目送着寒云消失,识玉用千里传音告诉庄主:“危机解除。”而山庄的另一侧,一个男子侧卧在睡榻上,嘴角嗜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谢寒云是吗?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寒云回到了六扇门,开始对着玉佩端详起来,这个玉佩的正反两面是不同的,正面雕的荷花,反面倒是刻着两行小字“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竟像是定情之物了,寒云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是什么地方呢......寒云依稀记得应该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无意瞥见的,可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什么时候?记忆中似乎有个梗,把寒云堵住了,寒云冥想了许久,还是无果。寒云又把目光投到那两行小字上,刻的是王昌龄的诗句,会有什么样的特殊寓意吗... 一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寒云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了,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想,寒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这首诗完完整整地读了出来。 “说到这句诗!”谢夫人看出了女儿的不正常,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呢,你们听不听?” 这句话倒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就连一向端正吃饭的谢忠也放下筷子好奇的说:“夫人又从哪里听来了神话传说?” “哪儿啊!你们可别说出去,是有关户部尚书和他早逝的夫人的故事。”谢夫人一脸神秘。 这样一来,连专心想事情的寒云也开始关注了:“我记得,娘似乎是和尚书夫人同乡?” “那是!不过户部尚书的夫人倒是比我早出嫁了两年...你不知道,当年她和户部大人的故事,可是街坊邻居津津乐道的呢!”谢夫人笑着说,“原来这尚书夫人是个采莲女,也是采莲女子里美得出众的一位姑娘,说媒的还没等她及笄,就快踏破她家的门槛啦!“谢夫人有别有意味地看了寒云一眼:“总不像某些姑娘家,愁死老娘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那年户部尚书还刚刚做了县令,考了功名,在去上任的途中,说来也巧,正碰见了尚书夫人采莲,那马蹄啊,就跟定住了似的,怎么也不肯走了。后来啊,他多方寻觅,终于找到了一块玉石,自己苦心雕刻了半月左右,刻上了这句‘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这才带着玉向尚书夫人下聘礼,可到的时候,尚书夫人已经被别人定下啦!原来是一户大户人家,要纳她做小妾,礼金可是丰厚极了,家里人当场就定下了。” “所以怎么样了?”寒云急着问,居然也出现了玉石! “所以?所以尚书大人只好半夜翻墙,把自己的一片心意交予夫人,哪知夫人也是敢作敢当的,当下决定,和尚书大人私奔!可惜还没跑远,两人就被捉住了,父母逼婚,一个发誓非卿不嫁,一个赌咒非卿不娶,竟像双生莲,怎么也分不开。索性那大户人家的正室也闹了起来,大户人家不得不退了这门亲,这才圆满了!可惜夫人红颜薄命,只与尚书大人育有一子便早早去世了,尚书大人从此也再未续弦,这方面,和你们老爹有得一拼,不过他对他那宝贝儿子可是娇贵得很,他和夫人的定情信物也给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谢夫人还未说完,寒云的脑海中似有火龙游过,一阵闪电打亮了她原先一直遗忘的记忆...对,就是户部尚书的儿子无疑,那年她刚刚出师归来,皇帝办了个宫宴,邀请了所有的王公贵族,青年才俊,就是那时候,远远的她见过那个玉佩......寒云问:“娘,你看过吗,那个玉佩?” “怎么净关心玉佩的事...说来当年去拜访他们的时候,因为是同乡,尚书夫人曾经有拿出来给我看过...不过这么多年了,也不太清楚了。” 寒云立马来了精神,掏出玉佩:“娘,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谢夫人接过玉佩:“咦?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我记得就和这一模一样,怎么,集市上卖到了假货?看起来挺好的呀,难道是户部公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诶,你怎么走了!饭都没吃呢!” “不吃了!哥,你让户部侍郎张大人到六扇门协助调查!”寒云一面放出六扇门集合的信号,一面骑马向户部尚书的李府奔去。 抓捕显得很顺利,李家的父子二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会被逮捕,正在吃晚饭呢,李大人显得比较疑惑,倒是李家的公子十分不镇定,到了六扇门,仅仅是看了看房内的刑具,就老实地交代了自己用千里香跟踪年轻漂亮的女子到城外荒山实施软禁,此事和自己父亲无关,是自己用了父亲的名义提前和户部大人打了招呼,所以户部和刑部并不知情,这个情节很快在户部侍郎那里得到了验证。可是当寒云进一步问到为什么要杀害城北一家人的时候,李家公子变得惊慌失措:“什么?死了?我昨天雇了人晚上去偷那姑娘,放了许多迷香呢,我就在灵翊山庄后的小道上接应,他们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了钱就走了!”寒云心下疑惑,又问:“你为什么要软禁那些年轻女子?”李家公子却支支吾吾,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寒云还想要进一步询问,可是李公子突然间全身抽搐,双眼翻白,寒云赶忙对其实施抢救,却依然没有办法,竟是去了。寒云当即验了尸,是头风发作,并未有人下毒。 寒云派出了一队人马,很快将那帮李公子雇佣的人抓捕归案,他们都供述说,李公子原来只是要求偷人,可是后来又来找了他们一次,说要斩草除根,将人全都杀了,还要求把血放在姑娘的闺房里。寒云心下疑惑,只可惜死无对证,无从查找,那么应该是李公子说了谎话。所幸在荒山的山洞里找到了失踪的姑娘们,不过这些姑娘受了许多惊吓,记忆都变得十分朦胧,甚至有人变得痴痴傻傻的,比如最后失踪的那个姑娘无法提供相应的证词。此案到此,算是做了一个了结,寒云对案件做了一个梳理。 首先,李公子出于某种目的,先后绑架了一十七个姑娘,将其软禁在山上,但是并未对其做出什么伤害,只是最后一户人家他灭了人家全家,在逃跑的途中,惊慌失措的他将玉佩遗失在了灵翊山庄内。为了防止被发现,他甚至以父亲的名义买通了户部侍郎......可仍然有一个疑问盘旋在寒云的心间,那么,李公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绑架这些姑娘呢...... 总之,皇城陆续失踪姑娘的案件算是告破了,寒云因为不出三天就破了案,被民间传诵为无案不破的天下第一神捕,但是正在路上闲逛寒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 “快看快看!谢神捕~看这里!”锦缎坊的顶级绣娘挥舞着自己刚绣的鸳鸯戏水帕子向寒云拼命招手。 “神捕大人,我是前面碎语轩的老板,不知你有没有婚约...娶了我吧!”寒云默默地绕开碎语轩的姑娘。 嘭!“大人,奴家头好晕,你看看,人家是不是受伤了...”寒云看着怀中的姑娘,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 寒云在逛街的途中,看了看路边的风筝摊。才走出去没两步:“天下第一神捕谢寒云大人也为之驻足的风筝!快来抢购!”“什么?!我要两架!”“给我五架”“我全包了!” “......”寒云默默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发誓再也不逛街了!娘之!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五章:巡夜遇见个流氓
乾安八年初春,上元夜,正是小女儿结伴出游,有女未嫁的人家在门口挂上大红灯笼以盼来年自己闺女觅得好夫婿的节日,皇城内早已红彤彤谢寒云在家中吃罢晚饭,抬眼就看见自家门口也挂上了大红灯笼,不免头皮发麻,哂笑道:“娘,我巡夜去了!”话音未落,人已开溜。 隔了家一条街,寒云才略略收了步子,头疼地想起酒席上老娘和老哥的轮番轰炸,说什么女大当嫁啊,女儿家抛头露面做官差总不好啊,谁谁一片谁家的闺女嫁得好夫婿生了个大胖小子啦之类的话,低头整了整衣裳,想着今日的巡夜,最好在房顶上走,寒云只好又叹一口气。 寒云打定主意,不出问题绝不从房顶上下来,此时,她悠闲穿梭在各种人群中,偶尔停下来看看,真有一种行走在红尘之外的感觉。初春还是略冷,寒云倚在一户人家的正脊上,环抱着手臂,问自己:真的就这么一个人吗,你看这些情情爱爱,似乎也不过如此,今夜共赏月光的人,又有几个能年年共赏清冷月色,倒不如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站在红尘外......寒云痴痴地想着,只是觉得有些寂寥,她拿抚摸着自己的弯刀,似笑非笑地向远方看去......远方...咦,远方聚集了一大群人! 寒云悄悄地靠近了桥边聚集的人群处,只听得掌柜的怒气冲天:“大家伙儿也来评评理,这个无赖吃了我这最好的一桌酒席不给钱,还借口说钱袋被偷,穿的倒是不错,怎生这样泼皮?!今天我要是不绑他见官,我这生意日后怕也是做不下去了!” 一席话,寒云也明白了七八分,只得落在人群外,拨开早已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沉下声音道:“店家先把怒气放一放,容我说几句。”人群之中很快有人认出寒云:“这不是天下第一神捕谢大人吗。”这一句炸在人堆里,却更加喧闹了。寒云也不等店家回答,微微点头接口说道:“大家谬赞了,天下第一不敢当,我看这样吧,这位公子的饭钱我付了,上元佳节,不要闹得不欢而散,。至于这位公子嘛,就陪我谢某巡上一夜,也算作我谢某花钱雇他陪我巡夜了,一来,店家这边的生意不耽搁,二来,也好我也好有个伴,三来,也让这位公子长点记性。下次要是再犯,我一定严惩。您觉得如何?”说完,寒云掏出钱袋交于店家,店家见如此,也乐得清闲,麻利地找了饭钱,众人也就渐渐散去了。 寒云收起银袋,向刚刚被撵出去的那人说道:“在下谢寒云,有劳公子今夜陪我巡城了,敢问公子...”寒云话未完,抬眼见得那人着一身月牙白,经过刚刚那一番风波,略显狼狈,但却无损他的俊美,尤其一双修长带星光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打量,当然,还有几分温柔。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这便是韩九第一次见到谢寒云,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的谢寒云。 韩九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第一次见到寒云的样子。那时他正懊恼因钱袋被偷而拂了面子,是她帮他解了围,他向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就看到一身红衣的她站在人群里,身后映着小桥流水,一双青葱手摁着挂在腰间的佩刀,远处的烟花映在脸上,是那样生动美丽。 叫人止不住,深深地,看一眼,再看一眼。以至于后来那么多年以后,只要想到,都觉得寡淡得生疼。 那一夜,他果真老实本分地陪她去巡夜,寒云名声大,一路上总是笑盈盈地打着招呼,遇上的人,总免不了多看韩九几眼,话里语里藏着暧昧,开始寒云也会辩解几句,后来嫌麻烦,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韩九的嘴却不老实,有那么几回,他就跟在边上调戏她:“寒姑娘,在下韩九。你看今夜上元佳节,是才子佳人寻觅良缘的好日子,既然我们阴差阳错地被凑在一起,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你好了,看在你慷慨付我饭钱的份上,我会风光娶你的。” 只可惜寒云总不买他的帐,她既不像别的良家女子会羞红了脸,也不像烟花女子一样娇媚地和她调笑,她总是不看他,只说:“林兄真风趣...还有,我姓谢不姓寒,你应该叫我谢姑娘。”说完谢寒云干笑两声,而且是皮笑肉不笑。 韩九只觉得看了谢寒云的笑就有一阵寒风刮过,于是大着胆子问她:“姑娘你是怎么学会这种笑的,不过十七八岁,笑的跟要死的人似的。” 寒云的脚步忽然一顿,转过头来看着韩九嫣然一笑,道:“职业笑容,面对犯人的时候经常用。对了,我已经二十了。”说完她也不再看韩九,径直朝前走。 那是怎样一种笑呢,带着坦然,带着自嘲,另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揉在她的笑里,投在韩九的心尖尖上,他一时忘了呼吸,记得满街的红灯笼,满街沉香的红酒,满街的红牡丹,却都不如,一个着红衣的她。 等到韩九回过神来的时候,寒云已经自顾自地走出好远了,他只好加快步子追上去:“喂喂,要不要这么绝情啊,好歹我也陪你这么久了,你看我没跟上来都不会回头看看的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姐上去勾搭人家了。” “喂!你....” “还好你没有,像你这种男人,谁家的姑娘嫁给你就是找罪受啊。” “拜托,我温柔体贴英俊潇洒又能逗人开心哎,我明明就是好男人!” “吃白食的男人也算好男人?” “那只是意外......合着你是对你那饭钱耿耿于怀?” “你这腰佩不错。” “喂,你想干嘛!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啊喂!” “......”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时间竟也过得很快,不夜色已经很浓很浓了。寒云建议韩九先回去,韩九也不多做停留:“还未自我介绍了,谢捕头。在下韩九,是灵翊山庄的庄主,江湖人赏脸,叫我九公子,今日出门竟未带一个侍从,是我的失误了。不过谢大人似乎也曾经到我府上闲逛,所以...我们算是可以抵消了吗?” “灵翊山庄的庄主?”寒云疑惑着打量着眼前的人,复又笑着说:“我原先以为庄主是个久经商场的中年男子,就算不老,至少也是大腹便便一身铜臭。没想到...” “没想到是个翩翩公子吗?”韩九朝着寒云抛了一个媚眼。 “没想到还不如是个老头子,居然是个流氓。”寒云面无表情,拍了拍韩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很具有进入春满楼的潜质。” 韩九却若无其事,反而靠近了寒云:“要是谢姑娘喜欢,夏满楼、秋满楼、冬满楼我都去。” “无趣。”寒云转过头,朝着反方向走去了。良久,韩九才对着身后说:“出来。” 一眨眼间,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人影:“公子!” “谢寒云就不必跟踪了,她武功比你高,很可能被发现。” “那......”黑影迟疑着。 “回去。”韩九看了看寒云远去的方向,谢寒云吗?越来越有意思了...... 寒云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然深了,正打算胡乱抹把脸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的时候,凭着职业敏感,寒云瞥见了一个人迅速地溜进自己的房间里。 她迅速地回过头,看到来人的面目后,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娘!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里想吓死我啊!“ 谢夫人才不管寒云的抗议,此时她双眼放光,一把抓住女儿的肩膀:”云儿啊,你今天晚上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一起?还有说有笑?他怎么说?他怎么说?!他要娶你吗?“说完开始了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真是老天有眼,我女儿终于能嫁出去了,我每天去祈福还是有作用的,明天还要去寺里还愿......啊不不不,应该先在家里等提亲.....“ 寒云一把推开谢夫人,一脸委屈地说:”娘,你就这么想把女儿嫁出去?女儿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被娘嫌弃了?看来我大了,留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没天理啊!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罢就要往墙上撞去。 这时,谢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寒云,说道:”女儿啊,你烦不烦啊,装死这招你都用过多少次了,你好歹也换个新招式嘛。“ 寒云见诡计被揭穿,只好赔笑说:”哎呀,那个男人和我一文钱关系没有,就是个吃饭不给钱的无赖,被我碰见了,罚他和我一起巡夜而已啦,更别提什么有说有笑了,说是言语攻击,笑是冷笑啊,真不知道你又听哪个大妈说的这些闲话,你也信?好啦好啦,你亲爱的女儿,也就是我,已经非常非常累了,娘也赶快去睡觉吧~睡眠不足容易长皱纹哈~“ 好不容易劝走了自家老娘,寒云倒在了床上,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已经猜到是谁在背地里骂她,又想起明天早上会发生的事,不觉一个头两个大,摇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六章:韩九狐狸的密室
正文:皇城篇 第六章:韩九狐狸的密室 第二日,寒云走在街上,觉得今日甚是舒心,因为姑娘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向寒云涌来。寒云当时罚韩九的时候,也是带了小私心的,就是为了让蝴蝶一样的姑娘们暂时安静安静,今日果然如此,寒云心里想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过,寒云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她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到灵翊山庄去一趟,毕竟上次自己去还是对识玉不算客气的,而且自己也派人对山庄进行了监视,结果此案和灵翊山庄并未有什么关系,也算是冤枉人家了。怎么说,总归要去道歉一趟才比较合适。 最后寒云还是决定,要去一趟灵翊山庄。寒云回家时,刚好遇上了来传皇帝口谕的公公。说是寒云此次办案有功,皇帝请她去一趟。寒云头疼地想起要是有什么庆功宴,娘一定会到处介绍自己,然后企图把她嫁出去...叹了口气,换了朝服,寒云随宫人入宫去了。 一路上,寒云都在向同行的宫人打听上头的态度,可惜这回领路太监换了新人,口风紧得很,寒云看着马车外的景色由热闹逐渐变得冷清,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说:“到了。” 通常,觐见的官员需要从官员入口处,西华门,开始下马或者下轿步行至皇帝办公的前殿,但是寒云只是换成了步辇继续前进,也算是皇帝的特殊吩咐了。由于性别的特殊,皇帝每次宣见寒云不是在平日与大臣商谈政务的前殿,而是在皇帝日常生活的锦安殿,寒云刚走进锦安殿,就闻到一抹清浅的龙诞香,皇帝坐在案前,正仔细看一本书,见是她到,便屏退了宫人,说道:“怎么每次见我都穿朝服呢?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这样慎重。而且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端皇帝的架子,你又何必端你天下第一神捕的架子,反倒生疏,不如儿时那样亲密了。” 寒云走上前去,脱下外披风放在一旁的衣帽架上,站到皇帝的后面替他揉太阳穴:“总是更安全些......不管怎么说,你是君我是臣,穿便服来见你,怕引人猜疑。再说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到现在,你宫里那些蜂儿蝶儿的醋劲我早领教过了,我可不想死无全尸。” 皇甫懿轩又打趣似地说:“你昨天晚上怎么跟个男人一起巡夜,真不像你的作风啊。” “宫里的暗卫都这么闲吗?”寒云笑道:“不过是个吃白食的男人,来龙去脉你应该也清楚了,紧张什么。” 皇帝看了看寒云,良久,又笑道:“这次的案子,你办的不错,想要怎样的奖励?” “随便了,反正别再搞什么庆功宴了,你记得上次吗?我娘差点没把四王爷吃下去,我娘多想把我嫁出去啊,一天到晚就调戏我的小鹦鹉,我一进门,它就大喊:‘你怎么还没嫁出去!’我都快疯了!”寒云皱着眉头抱怨着。 皇帝却认真了,问她:“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寒云往边上一站:“我能怎么想,我原先十五六岁的时候倒是还期待过,现在都二十了,我才不嫁呢。”她没看到皇帝纠结的表情,接着反问:“你呢,这么久了也不立个皇后,活该被宰相叨叨死。” “皇后不一样的。”皇甫懿轩说道。 寒云自己倒了杯水喝:“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地位高点儿,你又不是搞不定,对吧。” “什么我都可以听母后的,后宫的那些女人不过就是政治的牺牲品,和我并没有感情。而我的皇后...无论如何,一定要是我爱的人。至少,得是我相当信得过又有感情的人。”皇帝看了看寒云,“我一直问你肯不肯做皇后,反正你不想嫁了,你母亲又想你嫁人,与其嫁给别人,不如嫁给我呢,不是吗?” 寒云笑了笑:“哼,不过就是想让我做我哥和你的幌子。我说,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哥娶做凤君呢?太祖皇帝那时候......”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皇帝苦笑着说。寒云你可知,我和长风两人这么做只是为了......皇帝没有想下去:“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这个我难受。” 寒云自顾自地想,也许是因为皇帝要做天下表率,所以无法立凤君的缘故。于是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说:“嗯,我理解你。别想那些头疼的事情了,我打算今天去一趟灵翊山庄。” “灵翊山庄?去那里干什么?” “啊,查案的时候,差点冤枉了人家,觉得还是登门一趟合适些。” 皇甫懿轩说:“那你自己注意,九公子是江湖上有名的商人,只要你想,只要真实存在,只要出得起价钱,没什么是他弄不到的,高深莫测。” “自然。我什么时候出现过纰漏,相信我。”寒云眨了眨眼睛。 灵翊山庄在城郊的灵翊山半山腰上,风景甚好。寒云权当一次踏青,一路走走看看,想着说辞,到了山庄门外。 山庄看起来还是很朴素的样子,白墙,青瓦,乌木门,就是门口两个骚包的鎏金蟠龙红云锦大灯笼暴露了韩九的本质,否则寒云是绝对不会认为这个地方是没正形的韩九的府邸。山庄在不热闹的城郊,但是门口的车辙却非常凌乱,而且出自不同的大府,寒云眯着眼看了看,很好,有礼部侍郎的马车,哇塞连太尉都搀和进来了,这些贪官一定是来这里买了些什么。这时她听到一阵的马蹄声,迅速地到角落掩藏好。 看样子是个富商,只有几个人,门没锁,一推就进去了,马车就由马童带到别处 寒云估计没什么动静了,就走出暗处,整了整衣襟,告诉自己是来登门道歉的,要自然,然后......贼兮兮推开了门,溜了进去。 进了门,寒云才知道什么叫做骚包——上次查案时只顾气味了,几乎没看过这个山庄。山庄外面看起来不过是稍富裕的人家,推门进来才知道,根本比皇宫还皇宫,画楼朱阁,亭台水榭,回廊曲折,入门就是巨大的山水花园,水塘中是难得一见的紫色睡莲,池底似有金光浮动,仔细一看,竟是南疆也罕有的夜明锦鲤,寒云看着,心内各种腹诽不断:”九公子真有钱,日子过得这么舒服,活该钱袋被偷,劫富济贫!“ 寒云正想着着,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谢姑娘真是好兴致,青天白日摸到男人家里,看来是想好要嫁给我了?别着急,叫人传个话给我,我这就上门提亲啊。“ 寒云回头一看,就见到韩九一个人似笑非笑地倚在柱子上,穿了一件暗蓝绣纹的袍子,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乍一看,竟是比女子还要妖冶,寒云不禁气结:”放心,本捕头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瞎了眼看上你的!我是觉得,上次贸然闯入山庄,还到处走到处看,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就来登门致歉。谁知你这里一个守门的都没有,倒是你,不声不响像鬼一样,穿的这么骚包,我看你不是尚未娶妻,是妻妾成群了吧?“ ”得了吧,小云云,你就是想我了对不对?等不及为夫的花轿了?来来来为夫来亲一个......“韩九倒是置若罔闻,看样子就要扑向谢寒云。谢寒云轻轻一闪,躲过了韩九的熊抱,看着韩九扑向假山,面无表情地说:“不过看你似乎也毫不在意,那么道歉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怎会?”韩九轻轻一点脚尖,转过身看着寒云,“既来了我府,就是我的客人了。请你吃我灵翊山庄的饭菜,云儿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告诉我,我吩咐厨房做下去。你瞧现在还未到吃饭的时辰,不如让夫君我带你走走吧。” “......” “喂喂喂!不是吧你又来?别扯腰带!看光了你要负责!” “卖到怡红院做男妓。” “我这等级,起码也是飘香院的镇店之宝了好吗?喂,侠女,有事好商量啊!” “哼。” 从山庄路口的山水花园起,绕过一条长回廊,走过一座汉白玉砌成的小桥,穿过桂花林,往西约二三十步,一间造势宏伟的屋子就完全显现了出来,寒云抬起头,看着门上书的得轩两个大字发愣,韩九一推寒云,笑吟吟地说:“进去看看。” 寒云跟着韩九一同进入得轩,环顾四周,似乎没什么不妥之处,屋子里分为两个大间,左边的放的大概是古玩珍宝,右边的是各类典籍,寒云随手翻翻,发现这些书籍都是一些兵法、武学典籍,其中不乏在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珍品。寒云正在讶异中,韩九却走向了左边屋子角落的一个铜鐏,之间他双手朝铜鐏的双眼里一摁,铜鐏就吐出一把钥匙来,再把钥匙插入一个玉器把柄上的凹槽内,只听得地板咔咔作响,不一会儿,居然出现了一条细长的密道。韩九看出了寒云的犹豫,牵起她的手,先往下走去。 密道里有些暗,但是越往下越亮,直到底部,一个密室就出现了,密室的顶部是五颗巨大的夜明珠,四角是鲛人膏做的长明灯,照的整个密室如白昼一样明亮,待看清密室内全都存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多是她在兵器谱上见到的顶级兵器,她兴奋地奔过去,拿起一把镶着蓝宝石的银弯刀把玩着,用手轻轻的抚摸它,寒云觉得这把刀有一种柔和的力量,似乎在召唤她,让她觉得很熟悉,很温暖。 另一头,韩九也惊讶不已,因为寒云拿起的不是别的,正是当年母亲留给他的银弯刀,她欣喜地把她放在手里摩莎的样子居然像极了母亲当年。这个时候,寒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中动人的光,像一束极具诱惑的花蕾,吸引着他不断靠近她一点一点再一点。 时间是静止的。 过了许久,寒云才心满意足地回过神来,向韩九笑笑说:“我看你的这些兵器都很名贵的样子,可是这把刀我似乎从未见过,它看起真漂亮,而且还是放在最中央,它有名字吗?” 韩九不动声色地接过银弯刀:“你当然不可能见过它,它的名字叫碧落,是当年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定情信物。” “原来是令堂的遗物,”寒云略带抱歉地看了看这把刀,”要不是它太贵重,我还想问你借几天玩呢。” 可林莫的脸色却猛地一沉:“你怎么知道我的母亲去世了?”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七章:九公子的侍女有问题
正文:皇城篇 第七章:九公子的侍女有问题 寒云嫣然一笑,自信地说:“当然知道啦,首先,刚刚我和你来得轩的路上,路过了女眷休憩的后院,花落了满地,虽然花草有人修剪却没有精心布置的痕迹,可见这家没有女主人,同时你又告诉我,你尚未娶妻,说明你的母亲不在这个庄园里了,还有,如果你的母亲只是出远门,那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一定会随身带着,可是这把刀却出现在了这里,种种迹象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韩九听了,笑着鼓了鼓掌:“不愧是我的云儿,现在我要开始重新正视你的职业了。”停了下,又凑到寒云身边:“你也看到拉,我这个山庄缺个女主人,你看那个后院,多么寂寥,多么孤单,你舍得让它继续这样荒芜吗?云儿......” 寒云默默地往边上一站,一本正经:“舍得。” 韩九:“......” 过了一会儿,韩九又摸了摸寒云的头:“没关系,小云云,你以后会的。你看看这些兵器,喜欢哪件,我送你。” 寒云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说:“不用了,你这些兵器杀戮太重,我怕晚上做噩梦啊,唯一一件不错的是你手上那把,算了我还是使我自己的兵器顺手。” 韩九想了一会儿:“也好,等你做了我的媳妇儿,我再把这些全都送给你。” “不要脸!” “要脸没媳妇!” “咕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噗,云儿小亲亲,我看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寒云一脸窘色,只好随着韩九走出了密室,再次经过密道,寒云才发现密道并不是密封的,她似乎有听到隐隐的水声,还有点点亮光洒在过道里,借着亮光她看到密道的墙壁上画满了木槿花,一支一支肆意缠绕着,翻涌着,向底部不断延伸,似有生命,脚下的台阶大概也是汉白玉做的,但是台阶和墙壁的相接处却是两条琉璃做的透明长带,居然像银河一样闪着星光。不觉看呆了。 韩九看寒云没有跟上来,回头就看到她一脸惊奇地抚摸着墙壁上的木槿花,心下想要捉弄她,就敲了敲她的头:“别看了云儿,以后这些都是你的,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好吧?” 这一招果然奏效,寒云立马从沉思里回到现实来,俏脸蒙上一层怒气,却更严肃了:“你可以选择闭嘴,或者我让你一辈子不能人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年轻的姑娘家,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的,你除了冷冰冰的死人脸就不能换个表情?” “可以啊,”寒云说着,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个怎么样?” “算了你还是继续面无表情吧。” 两人斗着嘴,很快就到了饭厅,韩九拉着寒云在桌边坐下,穿着统一的侍女就鱼贯而入,站成整齐的两排,将碗筷、菜肴一一摆好。但是她们却并未退出,只是安静地退回一旁,剩下两个人负责倒酒、夹菜,丝毫没有对寒云的到来表示出任何的惊讶,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寒云仔细观察着,分辨着几人的气息,发现她们的呼吸绵长而平和,居然像睡着了一般,仔细看来,却并无纰漏之处。心里疑惑不已。 寒云心下存疑,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和韩九举杯共饮相谈甚欢,从密室里兵器的来历和故事,到厨房大娘的磨刀石,从寒云练武的糗事,到诗词歌赋,从都城内的花边八卦,到韩九下海经商见到的奇闻异事......直到月已高升,略带醉意寒云才起身告辞,分别时,寒云对韩九说:“我原以为你只是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商人,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我知道这次晚宴起码花了上次我付饭钱的五倍.所以总体来说还是我赚到了。说实话我其实挺好奇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当然是小亲亲你嫁不出去,我是来娶你的呗,”韩九说,“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没什么必要,那是娇滴滴才做的事,你也知道我没那么柔弱。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韩庄主留步。” “哎,云儿你别着急嘛,等等。” “怎么?” “下次还能和你一起聊天吗?” “行的,我不工作的时候就行了。你回去吧。“ 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寒云回到家,眼中的醉意立马褪去,眉头变得紧皱,开始梳理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嗯......首先是,韩九和各位大人的交往相当密切,尤其是几位手握重权的大人,看来需要通知懿轩注意一下了。然后是,既然韩九一整个下午都和自己呆在一起,那么他就没有可能去和别人接触,那么离开时,门前的新车辙又是哪里来的。接着,得轩似乎和某个地方是相联系的,为什么要布置这么精密的机关?再来,那些个侍女的反应也非常奇怪,难道韩九还会催眠术吗?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环谜一样压在寒云的心头,寒云总觉得林莫这个人,像一只狐狸,给人的感觉是不可捉摸的,而懿轩就像是雄狮,有那种不可掩盖的王者之气,却也有温柔的时候。她觉得非常乱,急需一个突破口来解决自己的疑惑...... 寒云给懿轩写了密函,又给师父发了信号,决定要回碧峰谷里去,再查查那些侍女,但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在都城过上一段时间,她需要进一步了解一下韩九和韩九的生意了。 被各种混沌的想法弄得头晕脑胀,一向好梦的寒云居然难得地失眠了。 失眠之夜过后,一隔就是好几日,寒云已经收到了皇甫懿轩的密函,让她多加小心,碧峰谷也回来了消息,师父外出访友了,只留师弟在谷内,寒云看着师弟的回信,想起当年和师弟一起扎马步偷师父的丹药吃的日子,不觉怀念得很,不过师弟随函又附带了一行他们用来联络的独特字体,写着三个字:济民堂。 济民堂?寒云想了想,济民堂是个药铺,说是药铺,其实道上的人都知道那是个消息打探的组织,只认钱不认人,有了钱,连皇帝的胡须几多都能帮你查的清楚,背后似乎有什么背景,江湖人都忌惮几分。不过他们碧峰谷很少和他们有交道,师父通常是掐指一算......怎么师弟要提到这个地方,师弟应该不是让自己去济民堂买消息,那么就很可能是这次要查的事情和济民堂有关。那么又需要去调查济民堂了......寒云头痛地想着,看来动作要快啊。 寒云猜测到韩九没几日就会有动静,于是拿定主意不去找他,等着他的请柬上门,果不其然,这天早饭还未过,门童就递了封灵翊山庄的请柬来,“恭请谢捕头南湖画舫一叙”,落款是......没有落款。信纸上居然熏了淡淡的桃花香,字却和韩九本人一样骚包,墨水似乎撒了金粉,真是奢靡到不行,寒云看完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一抬头,寒云就看到了三张极度期待的脸。 “诶哟,爹、娘、哥,你们怎么都是这副天上掉馅饼的表情啊,影响食欲知道吗?” “我看啊,天上没掉馅饼,没准会掉个女婿下来。”寒云的活宝爹打趣说。 “云儿,你还说和那个公子一文钱关系没有,发展挺迅速啊,都开始游湖了?看来咱们家可以开始准备嫁妆了。”活宝娘如是兴奋道。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人能迷倒我不近男色的妹子了。”活宝哥一点都没有将军的风度,双眼放光说。 “我,”寒云在心里默默地擦了一下汗,“我吃饱回房了。”说罢立刻跑路,刚走出没几步,还听见活宝娘欣慰地说:“好好,回房好啊,好好打扮啊。满春,把我的胭脂送到小姐的房里,寒云也是,这么大了,连妆也不会化,成天就知道案子案子案子。哦对了,寒云,你的柜子里还有好多娘给你做的女装啊,原来你都嫌那些衣服太麻烦,今天记得挑一件啊。我看那件粉的就很不错,哎我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 寒云回到房里,在铜镜前坐定,又拿出请柬看了一遍,稍作考虑,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偏女性化,她平常比较少穿的浅绿色骑装,略微施了一点脂粉,仍旧保留着简单的发型,并未携带首饰,只是简单地簪了一只羊脂玉的钗子,韩九既然邀请自己游湖,而自己又对韩九带有怀疑,为了靠近韩九,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韩九认为自己对他有点意思,不过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因为这个需要一步一步来。韩九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寒云现在还不知道韩九接近自己的目的,所以要倍加小心。 寒云这样想着,又想了想大概女孩子情窦初开的表现,顺走了丫鬟小红绣的香囊,塞到了袖子里,准备妥当了,才牵出了自己的宝贝马儿踏雪,向南湖去了。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八章:再见九公子
正文:皇城篇 第八章:再见九公子 南湖是杞国国都里相当有名的一处景点,南湖位于富贵坊的正中央,右岸即是灯火辉煌的烟花之地,有着大大小小的妓院。左岸却是酒家旅社,集市商铺,人来人往,一到夜晚,两岸的灯火能将南湖映照得别样生动美丽,而白天,右岸的妓院歇业,湖上又成了文人墨客聚集游湖的地方,这里最有名的就是桃花酒,由南湖边的桃花和南湖水酿成,初酿成时呈红色,人也称为醉红颜,至窖藏十年以后,酒水转为绿色,这才是桃花酒,极为醇香,是酒中上品,南湖的酒肆不论规模,都有一坛镇店的桃花酒,而今天,韩九正是邀了寒云来南湖上游船,信笺上淡淡的桃花香,想是备下了桃花酒了。 待到寒云骑马来时,韩九早已备下了画舫以待,远远的就瞧见了一抹淡绿色的影子,骑着白马来,速度并不太快,骑行的姿势却是老练的,初春的风拂乱了寒云的发,使几缕长发落在的额前,寒云的美不是妖冶的美,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豪气,男子的英气的女子的柔情巧妙地揉合在了一起,就铸就了她的美。美得韩九也一怔。 转眼下,寒云的马已到了韩九的面前,韩九上前体贴的扶寒云下了马,虽然寒云不太需要。还不忘了调侃她:“我家小寒寒就是美,连金玉馆的花魁姐姐也黯然失色啦。” “哼,”寒云杏眼一眯,“本捕快从来不靠样貌吃饭。不过听韩庄主的话来,似乎经常出入这些烟花场所,本捕快友情提示,庄主注意身体,别死在哪位花魁姐姐的床上了,给我们六扇门添麻烦。” 韩九却毫不在意,只是略微一笑:“我怎么样,云儿还不清楚吗?难道是云儿不相信我的实力,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吧......” “滚。” 结果可想而知,韩九抱着被打红的手一脸委屈走在前面,寒云面不改色地跟在后面,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画舫沿袭了韩九一贯的风格,从外看只是一个偏大一点的商船,但走进画舫却别有洞天,已是在水上,内舱里却有一个圆环状的小池,池水冒着热气,想来竟是热水。小池的东西南北各开一小道,中央是个圆桌,菜肴备齐了,依然有似睡着的侍女分列两旁。走上小道,浓郁的桃花酒味扑鼻而来,寒云猛地一吸气,说:“好酒。” 韩九立即喜笑颜开,语气中不免是得意:”当然了,花了好大的价钱才买来的,只有这么小小的一坛,那酒肆老板原是用来传家的,为了云儿开心,我多大代价都舍得的。”说完,还不忘向寒云摆出一幅招摇的笑脸,依旧是璀璨的桃花眼,却温柔异常。 寒云看得心内一动,心里有个小鼓,似乎有谁轻轻敲了敲:“你也别太得意,很多东西,钱是买不到的。” 韩九从小池中捞出一坛酒,拆了封,为寒云满上了:“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认,很多东西,没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掉钱眼里了?” “没有,努力赚钱养云儿。” “......喝酒。” 酒过三巡,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微妙起来,韩九细细把玩着手里的金杯,问:“云儿,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出来做官呢,姑娘家的,这么老大也没嫁出去,你不急吗?” 寒云轻笑:“自小我就明白,我是无法被圈养的,我渴望驰骋,渴望自由,渴望江湖,出来做官,是我摆脱束缚的一种方式。”喝一口酒,又道:“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像我的爹娘这样的生活,试问现在的男人,有几个做的到?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着急,天若怜我,自会有良人,天若不怜我,我也无所谓。” “就这么一个人一辈子?” “就这么过。”寒云接道:“不过今日来访,是来向韩兄道别的。” 韩九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放下了酒杯,问她:“怎么?” “想来离开师父也多年了,甚是想念师父和师弟,近日得空,向上头告假,想回去看看。” “碧峰谷吗?听闻天下第一神捕谢寒云的师父就是天机子,看来所言不虚。” 寒云挑眉:“这你也打听?” “不,凑巧知道的,我也做做南疆那边的生意,常常路过碧峰谷,不过一直没有进谷去拜访,也是担心天机子的机关。” “也对。”寒云点头,“今日一别,就要月余后再相见了,谢过林庄主的桃花酒,难得的珍品。” “你喜欢就好......什么时候动身?”韩九怀里抱了个熏炉,懒洋洋地问。 “再过个四五日,收拾完手头几个案子的尾巴就走。” “我送你吗?” “不了,不习惯,我自己一个人反而自在。” “那我就不多说了,不醉不归!” 两人举杯相视而笑,一饮而尽。渐渐的,一坛坛酒逐见了底,韩九却并未显出醉意,从头至尾都只是微笑着同寒云聊着天,寒云自知不胜酒力,歪歪斜斜地起身告辞,上马时,却将袖中的香囊“不慎”抖落,寒云佯装不知,逐渐骑远了。 这厢,韩九拾起掉落的香囊,笑笑说:“能把鸳鸯绣成这样,唉。”复嘴角嗜着一丝笑容说:“云儿,再见不会太久的。” 这厢,远去的寒云笑着:“韩九,小红才十岁哪,再没有更丑了香囊了!” 寒云回家后,换了一身夜行衣,今晚,她需要去一趟济民堂,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在里面。寒云很清楚,济民堂的本事不小,今日的行动必须要比往常更加仔细些,否则很可能打草惊蛇,所以她决定等到入夜再行动。 寒云摸到了济民堂的右面,懿轩帮她打探过了,右面的人手比较少,容易进入。寒云拿出夜行用的小夜明珠,心想果然还是皇帝比较好用,纵身一跃,进入了济民堂。 济民堂里比较安静,寒云默默地跟在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鬟的后面准备熟悉一下地形,不过很快她发现,这个小丫鬟似乎并没有往有人的地方走,而是向着储药的仓库后面走去,寒云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走,尽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并且发现越接近仓库,角落里的人就越多,而且级别也越来越高。天机子曾经传授给寒云一种内功,在一段时间内可以完全停止呼吸,只靠身体的毛孔来完成新陈代谢,看起来与死人无异,没有气息,而且功力越雄厚,能屏息的时间越长,寒云用了这种内功,才没有被发现。 回到正题,这厢寒云紧紧跟着小丫鬟向仓库后面走去,只见小丫鬟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并且紧紧护住手里的食盒。一切都诡异非常,药仓的后面似乎有什么巨大的疑团,等着寒云去一探究竟。 终于绕过了药仓,小丫鬟在一棵结满果实的大树前停了脚步,将食盒放在地上用枯草掩盖好,又轻轻的用某种特定的节奏敲击着树干,寒云认真记下了节奏,就看见小丫鬟匆匆地走了。 不一会儿,树干发出了奇怪的声响,仔细一看,树干上竟然是一扇小门,门很快被推开,伸出一只干枯的手,迅速把食盒拿进了树干内,合上了门。 寒云又靠近了些,以便于自己看得更清楚,过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小门再一次打开,食盒被推了出来,里面似乎装了什么东西。也同样用枯草掩盖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蹊跷得很......寒云想着,刚想前去看看食盒里的东西,却猛然听到了地底下发出一阵又一阵骇人的呜咽声,她止住了脚步,重新打量了这棵诡异的大树。果然这一看,她有了新的发现:中空的树本应是死的,但是依旧活着,还结了果,说明有什么东西在给树提供养分,即使在药仓浓浓的药味之中,依然可以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寒云用轻功摘了一枚果实闻,果真连果实都带有浓浓的血腥味,寒云很快想到,在碧峰谷时自己曾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有一种树,叫慈悲,它的心掏空,植入活人体,日积月累,树吸收了人体的养分,不但不会死,还会长出具有奇特功效的药果,叫做慈悲果,书中并没有介绍慈悲果的具体功效,不过由于人体会很快死亡,慈悲树又要不断植入新的人体,非常残忍,被江湖人所唾弃,书中说慈悲树已经消失多年了。寒云思考着,眼看天将要泛白,预感到此地不宜久留,寒云就带着果实一起离开了。 待到了安全处,寒云将猜想也许果实有毒,做好了准备,仔细端详起来,这果实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外表看与普通的杏子无异,只是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不过寒云已习惯了血的味道,倒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端详后,寒云用小刀剖开了果实,立马有汁液流了出来,待看清果实内的东西后,连见惯血腥场面的寒云,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九章:慈悲一出,天下大乱
小刀扎进慈悲果里,立即有血样的腥臭的暗红色液体流出,隔着衣服一碰,竟是温热的,待剖开时,果实内部的东西就能够清楚见得了,寒云借着月光一看,竟忍不住干呕出声,原来这慈悲果里的并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完整的人的脑,这个慈悲果里的脑似乎是鲜活的,月下还有微微的颤动,失去了原先血液的包裹,似乎有些孱弱。 寒云干呕几声后,又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慈悲果,活的人脑之用尚不可知,但是肯定不是用来食用那样简单,济民堂后院里的东西肯定和济民堂探听消息有关,那小丫鬟看似正常,但是也无法完全放心,寒云合上慈悲果,将其带入六扇门的证物保管室,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入暗格里,又陷入了沉思,自她遇见韩九开始,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就接连发生,师弟一封信又莫名扯上了济民堂,看起来,虽然她不知道结局怎么样,但是很有可能这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苦思无果,寒云离开了六扇门,打算回家去,刚到家门口,寒云听到身后有窸窣的声响,还未及反应,她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确定了此人的身份,寒云也就并未回头:“怎么不在家里等我,外头冷着呢,受了风寒太后又该心疼了。” “云儿又认出我了?”懿轩笑道,“知道你要走了,怎么也放不下心,就来看看你,我这身份又不太适合正大光明的去等你,就在外头了,”说罢又吸了口气,“怎么,杀人了?这一身的血腥味儿。” “什么时候杀人轮到我动手了,今天晚上去了趟济民堂。” 皇甫懿轩的手收紧了一下,又很快放开了:“怎么,济民堂里杀人了?” “差不多吧,其实是这样的......”寒云将今晚自己所见所闻都和懿轩说了一遍,在寒云提到慈悲的用法时,皇甫皱了皱眉头,问:“如此邪物,为何不立刻派人去除?” 寒云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师父说过,慈悲一出,天下大乱,人不人,神不神,妖不妖,鬼不鬼。吸食人的精髓到了一定的境界的时候,这棵树就会拥有自己的灵识,只服从给自己供给活人的主人。贸然行动,很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懿轩,我竟无法阻止,只能任由一个个人...” 寒云觉得自己乱极了,思绪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什么呢...... “我觉得有些头疼,师弟到底想说什么呀。”寒云揉着头说。 “现在先别想那么多,过几日见到了你师弟,再去问问他。”懿轩宽慰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能去洗个澡吗?这一身血腥味儿都快要把我逼疯了。你闻着也不觉得难受?” 懿轩把寒云的头埋在自己颈窝,答非所问:“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有那么一刻忘记我是个君王,有时候我会想起我们的童年,虽然没有地位,可是真的很快乐,可以做自己,才觉得我是我。就一会儿,让我抱你一会儿。” 寒云点点头,轻轻地揽过皇帝的头。皇帝素来和谢家兄妹亲热,谢寒云更是把皇帝当作是自己的哥哥一样敬重、疼惜。每次查案,回家时,礼物总是皇甫一份,长风一份。后来哥哥成了将军,到了边疆,就留下了寒云和皇帝,皇帝对自己很是照顾。寒云知道皇甫是个重情义的好皇帝,他时常想要自己进宫,估计也是因为太后当年的所作所为给了他太多的阴影,他难以去相信枕边人,而自己和皇甫自小亲密,多少算是皇甫的心腹...... 可是,那毕竟不是爱情。 不知过了多久,寒云轻轻地唤了一声:“懿轩哥哥......” 懿轩听到这话,身体一僵,放开了寒云苦笑:“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身后,叫我懿轩哥哥,要是我不开心了,只要你唤我这一声,我就会觉得很满足.....从我登基以来,你多久没有这样叫我了。” 寒云低着头:“不一样了......如今你是君,我是臣,对你亲昵,总有人忌惮你对我们家特别的恩泽,要保我家,也是为了保你,我也不得不这样做。” “君臣,又是君臣。”懿轩退后一步,“有时候我宁愿不做这个皇帝!” 寒云拉祝了皇帝的袖口:“可是你必须做,你看看这个江山,你看看这些百姓,这就是责任。” 两人对峙良久,最终还是懿轩妥协了,他的眼神逐渐软化,摸了摸寒云的头:“好吧,你知道我向来拗不过你。今天太晚了,你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过几日再出发,也不迟,知道你的习惯,我也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要多小心。” 寒云点点头,转身进了家门,皇甫懿轩就这样站着,看她进门,一直看到她房里的灯也熄了,才转身离去。 寒云洗了澡,倒在床上,本想早点睡过去,谁知当年的一幕幕就像梦境一样在眼前开始轮回上演......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一年,她只有五岁,调皮捣蛋得紧,那是八郡王的的生辰,小小的她从厨房偷了一罐辣椒粉,打算加在酒水里,时机很好,她刚巧遇上了给宴会送酒的嬷嬷,她眼珠一转,告诉嬷嬷说厨房总管正找她呢,嬷嬷就把酒一放,让她看着点儿,自己匆匆地回去了。寒云看四下无人,喜滋滋地揭了盖子往里倒辣椒粉,正忘我中,听的后面一声:“你在干什么?”吓得寒云手一抖,被辣椒粉呛得眼泪直流。 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后来成为帝王的皇甫懿轩,那时候,他还是皇后嫡出的大皇子,但是由于先皇宠爱槿妃,更有立槿妃之子皇甫君昊做皇储的意愿,因此他并不太受人重视,那时他只有九岁,却已知道了人间的冷暖,趁宴会上无人注意,也悄悄偷溜了出来,就瞧见了寒云正偷偷摸摸地往酒坛里加粉末,他出声询问,却把小姑娘吓得不轻,小脸立刻涨红,不住的流眼泪。 泪眼朦胧中,寒云还是看清楚了对方是个比自己偏大一些的少年,并无恶意,她说:“给他们加点调料。” 这时,她看见嬷嬷似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心道不妙,说:“糟了!”立马站起身,拉着懿轩就往别处跑,直跑出了王府,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和他说:“我叫谢寒云,你叫什么?” 懿轩也喘气不止,说道:“你怎么这么能跑......我叫皇甫懿轩。” “那我们就算是认识了啊,你别把我往酒里加辣椒粉的事情和别人说啊。你比我大,我就叫你懿轩哥哥好了。” 懿轩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昏了过去。 待他苏醒,还未及睁眼,就听见有人说:“这两个小娃娃真能挣钱?” “是啊,老大,我亲眼看见这两个小娃娃是从八王府里出来的,穿的非富即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咱们绑了他们,等他们醒了,问他们家在何处,一定能敲上一笔,嘿嘿,到时候有哥儿几个快活的......”另一个声音说道。 懿轩偷偷地睁了眼,却看到寒云早就醒了,背对着歹徒,一双黑亮的眼睛里却没有害怕,甚至有些兴奋。 歹徒看到懿轩醒来,一把抓过他,问他:“小娃娃,告诉我你家在哪啊,叔叔送你回家吧。”懿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寒云脆生生地说:“我们是兵部尚书家的,这是我哥哥谢长风,我是谢寒云。”懿轩一抬眼,却看到寒云正和他眨眼睛,心下了然。 果然,歹徒得了他们的家,就外出写信去了,只留一个歹徒在门前看守,懿轩问:“云儿妹妹,你怕不怕?” 寒云摇摇头,轻声说:“不怕,爹和我说,被歹人绑了,就要想办法通知他们,然后试着逃跑,防止坏人杀了我们。懿轩哥哥,我爹还教我怎么把挣脱绳索,其实我已经挣开了,怕被重新绑上,就没动,我这就替你解绳子吧。”想了一会儿,懿轩又说:“待会你就假装肚子疼,我就喊外面那个人进来,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拿那石头砸他脑袋,砸晕了我们逃出去。” 两人商量好,寒云往地上一倒,就开始嚎啕大哭,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很快就推门进来,问懿轩:“这是怎么回事。” 懿轩假装焦急地说:“我妹妹她胃病犯了,你快去看看。”寒云也配合地示意自己肚子疼,于是就如预想的一样,他们逃出了那个屋子,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这个屋子是在山上,他们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精疲力竭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决定就在这里过一个晚上,小小的他们尚不懂得如何升火,只能靠彼此依靠来取暖,他们互相依偎着,看着洞外的星光,轻声的交谈着,最后沉沉睡去,第二天,他们就被找到了。自此寒云和皇甫熟识起来,成了青梅竹马般的挚友...... 寒云迷迷糊糊地想着,就在这很久之后,她都觉得,少年给她的温暖,甚至足以让她咀嚼一生,她这样觉得,却想起韩九的怀抱来......这个夜晚,终于,累极的寒云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正文内容 皇城篇 第十章 寻到宝贝,也要有眼光的人才行
正文:皇城篇 第十章 寻到宝贝,也要有眼光的人才行 到寒云醒来的时候,竟是日上三杆了,寒云想了想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顺便起身简单洗漱,直接去了六扇门。 寒云在六扇门的时间其实很少,一般来说,只有交差、查资料、收藏物证的时候才会来这里,每次都是很快就离开,更难得像今日这样一整天都呆在六扇门,寒云坐在六扇门院子里的树上,咬着一根刚刚长成的狗尾巴,认真地数着头顶上的树叶,顺便从地里挖了几只鼠妇,放在手里逗弄。六扇门的人都觉得很神奇,他们和寒云的接触都不多,寒云作为麟国的唯一一个不在宫内的女官,又是神捕,他们总对她带有一点敬意。寒云查案的时候通常是一个人,嫌麻烦,可是破案的速度却奇快,这样的女人,会让男人觉得有压力吧。 同僚们都在忙自己的,时不时看看悠哉的寒云,寒云也平和地接受了他们好奇的眼光,也不以为然地和同僚们点头致意。偏偏这样的寒云鬼魅异常,让许多男人都脸红心跳。要说女装的寒云至多算得上是清秀,偏偏是换了男装的寒云美到让人窒息,不得不让男人怀疑他们自己是否有龙阳之好。寒云平静地晃着脚,似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可是她却毫不在意门口走来了什么人,出去了什么人。只是自顾自地坐着自己的事,简直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寒云就这样带着自己变幻莫测的笑容,直直坐在树上,好像自己本来就应该在出现在那里,看着刑部尚书上朝归来,瞟了自己一眼,走进了自己工作的房间。 寒云还是毫无反应,悠闲地逗着鼠妇,心里数着。 三...... 二...... 一...... “谢!寒!云!”尚书大人的书房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 寒云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顺便把鼠妇放到地里埋好,然后轻巧地躲过的尚书大人从房间里扔出来的暗器,笑盈盈地说:“大人用不着这么歇斯底里的,寒云就在门外,听得到。 谁都知道,刑部尚书是个爱好古玩的清官,为了买古玩差点没把家当了。 谁都知道,刑部尚书把自己最宝贝的一件瓶子————唐代名器玉玲珑,放在了自己的工作房内,保存得好好的,爱得像命一样。 谁都知道,刑部尚书下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玉玲珑拿出来赏玩。 只有寒云知道,他的宝贝玉器的背面在昨天晚上被自己印了个“谢寒云专属”字样的印记,用的是只有寒云自己配置的药水才能洗去的印泥。 寒云不禁笑出声来,她几乎可以想见刑部尚书大人看到那个印记时候脸上的表情,可是很快,她就收敛了笑容,端正地站着,好像事情和自己无关一样。 “你你你你你给我进来!”傅尚书气的胡子都要红了。 寒云把衣摆一掀,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大人这是怎么了。”一边走,一边装模做样地掏了掏耳朵:“这么好的耳朵,被你喊聋了,你破案去啊。” “哼!老夫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尚书大人开始回忆自己当年的事情。 “破案无数,还把最有名的侠盗无痕收为了自己的夫人!”寒云翻了个白眼,抢着说。 傅尚书的老脸一红:“咳咳......”然后他突然想到:奇怪了,自己不应该很生气么,应该要质问才对啊!于是他又正了正脸;“别和老夫扯东扯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哦,”寒云笑眯眯,眯眯笑,“我觉得它特别好看,一时冲动。” “别兜圈子,老夫和谢兄兄弟这么多年,你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老夫还不知道你!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了。” 寒云一把挽住傅尚书的袖子,亲热地说:“还是傅爹爹疼云儿,云儿就知道......” 尚书大人往边上挪了一小步:“得了吧,上次是喊夫人把‘风过无痕’这套轻功教给你,上上次是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带去逛青楼,还有上上次......” “傅娘亲那是和我整你呢,傅娘亲说你犯错误了!还有啊,我带着傅大哥那是去看花魁!免得和一天到晚对着太傅家的那个大饼脸发花痴......” “有屁快放!” “......我记得傅爹爹有个面皮......”寒云嬉皮笑脸的说。刑部尚书曾经和夫人一起捣毁了一个匪窝,立下大功,在那里得到了一张易容用的面皮,后来先皇把这块面皮赏赐给了他,并且赦免了傅夫人的罪,这才让两人走到了一起。这块面皮和别的面皮的不同之处是可以重复使用,化成不同的样子,而且没有痕迹,和真的脸是完全一样的,她要去调查韩九,就必须变成别的样子,以免引起怀疑。 “什么?!你又要干嘛!”尚书大人的声音高了八度,“你自己不是会易容嘛!那是我和夫人患难的见证,不给!” “傅爹爹,这块面皮好用嘛,你也知道我怕麻烦的~”寒云撒娇到自己都恶心了,“那你的玉玲珑以后可是我的了啊。你想想清楚嘛,傅娘亲那么疼我,不会怪你的。要不我就带傅大哥去把青楼那女的娶回家!” 尚书大人纠结了很久,在屋内来回踱步,过了很久,才说:“那你把这些字去掉!” “好!” “以后不许再对我的宝贝动手动脚!” “行!” “不许再带你傅大哥去青楼!” “没问题!” “用完还我!” “当然了!” “好,成交!” “那我这会儿就和傅爹爹去拿,拿到了,我再消这些字。”寒云狡黠地眨着眼睛说。 “好了好了,小祖宗,这些个小鬼头,我就拿你没办法。”尚书大人无奈的说。 很快,寒云就拿到了面皮,痛快地消了玉玲珑上的字,寒云往家里奔去,她得动作快点了,迟一天,死掉的人可能就会多一个。 回家的时候,门房把寒云拦了下来,给了寒云一个小盒子,一样是灵翊山庄的落款,这次送的是还神丹,附信一封:还神丹有解毒清凉的功效,我这里刚好有几颗,留给云儿以备不时之需。寒云看了看,销毁了信笺,又放好盒子,与家人道别后,一人出了京都,向南去了。 但事实是,寒云其实并没有走远。她很快拐进了离皇城最近的驿站,把马匹拴在了马厩里,要了一间上房,和小二交代了自己比较累,这一整天都不会外出,让小二烧了洗澡水然后就别来打扰她了。说完,她径直去了房内,一到房内她迅速的关上了门,从门缝从外看去,果然,自己被人跟踪了,这个到底是敌人还是什么目的,寒云现在还不知道,现在坐在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武功还是不错的,一路上跟踪自己的时候把气息隐藏得很好,要不是寒云对气息特别敏感,根本无法发现。不过寒云还有事要做,她还要再回到皇城去一趟。 寒云洗了个澡,甚至还用了一些茉莉香的胭脂,虽然这让她难过,带上了从傅尚书那里搞到的面皮,略整妆容,一个清新的良家子的形象就出现了。寒云对着镜子笑笑,身形竟然生生的瞬间小了一圈,连带声音也变得稚嫩起来:“这面皮果然不错,根本看不出来,难怪傅爹爹不肯借给我。” 推开了靠后院的窗户,寒云从这里跳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在马厩里牵出了另一匹马,心想,多亏爹爹有骑马外出踏青的习惯,提前把马备下了。 寒云回马至皇城,来到了灵翊山庄。依旧是无人,只有马童来将马牵至一旁。寒云推门进去了,一进门,寒云就听见一个沉稳的女声:“这位姑娘好面生,看来是新客了,敢问是谁介绍的?” 寒云想这是识玉了,盈盈一拜:“小女子是经由谢寒云谢大人介绍来的。”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不知姑娘此次来想要买什么?” “家父近日生辰,想来想去,爹爹不稀罕平常的玩意儿,正愁着,寒云姐姐建议倒是来贵庄看看。” “姑娘随我来。”依旧是不见人影,只右手边起了一阵清风,卷起了一枚叶子,飘飘忽忽,寒云跟着叶子往前走去,突然觉得,虽然声音完全一模一样,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识玉,识玉根本不会武功,最多只会一些简单的拳脚,这位说话的女子功力深厚,不但可以千里传音,还可以隔空出招,如此,功力已是和自己不分上下。不知觉间,寒云已经到了一间小轩,迎出来以为着黄衣的姑娘,定睛一看,竟是和识玉一模一样。 “贵客远来,这边请,我是山庄里负责生意的主管凝香,我们先来看看这间小轩。”凝香对着寒云笑笑,却带着对寒云的警戒,看似亲近的牵着寒云的手,实质上却扣住了寒云的脉门,试探是否打通。不过寒云是何人,装作未知,只在真气经过经脉的时候稍稍用力,生生将凝香的真气阻断了。凝香见寒云经脉未通,不可能习武,于是对寒云放下心来,开始和寒云一件件介绍:“姑娘你看,这是名动天下的小周后所用的香墨,送给父亲,是再合适不过了。” 寒云掂了掂,说道:“确是真品,可不是珍品。这块墨外面虽黑,踮起来确实轻了,想是内里的墨已干,并不算好。” 凝香又递给寒云一条腰带:“这条腰带,乃是号称天下第一的飘锦制成的,水火不化,内里附带着是欧冶子锻造的软剑,防身、装饰,皆是上品。” 寒云接过来,抽出宝剑,说:“腰带是不错,可惜带了这个宝剑,欧冶子先生是不造软剑的,这恐怕是后人胡诌出的吧,名气不大,不过这质量也说的过去。这成套地买却是不划算的。” 凝香笑着:“姑娘好眼力,看来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姑娘是看不上了。那就这边请吧。” 寒云微微点头,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