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忽悠吧!少年 泛大陆—镇龙村—塞尔勒草原—新元198年—诺亚纪 在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中,有一只苍鹰在万里层云中尽情地展翅翱翔,时高时低,就像一个灵动的精灵般闪烁,舞动着最美丽的画卷,迟暮的夕阳照耀着整个天空,染红了一片天际,让人心驰神往, 那苍鹰在那云层中来回穿梭,享受着飞翔的愉悦,突然鹰隼一亮,伸出它的利爪,以俯冲之姿往塞尔勒草原扑去, “嗖”的一声,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次腾空而去,锋利的鹰爪上却凸显一抹白,正是它的猎物——兔子。 “塞尔勒”在萨拉族的语言里寓意是“遗失的明珠”,而塞尔勒草原就像它的名字突显高贵,它位于整个泛大陆西南偏远的镇龙村,它富域辽阔,景色怡人,环抱着镇龙村有名的镇龙山,那里是一年四季分明之地,称得上是桃源之地,一草原,一群山,映衬得相得益彰,毫无违和之感,让人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残阳如血,马鞭卷起,纵马奔腾,在那无边的大草原上荡起一片烟尘。 “呵呵•••小雅,你快点来追我啊!快点啊!呵呵!” “大头哥哥,你能不能慢点,等等小雅啦?” 在那一望无垠的塞尔勒大草原上,远远望去,前面一名少年伏在骏马上奔腾,风一般的从草丛中穿过,身影拉的那般长,他不时向后望去,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手里挥舞着马鞭,大声喊道,“小雅,你快点好不好?快点追上我啊!呵呵呵!” 说完那骏马在一片尘土飞扬中,消失在草原的深处,只剩下那奔腾的马蹄声回荡在草原的上空。 后面在追赶的是一个秀丽的少女,她一颦一笑之间尽显娇羞,身子在“马”背上不停地摇摆,明显是第一次骑“马”,也许是怕摔下来,只好使劲地拉着马缰绳,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使自己保持住平衡,瞧那小模样让人不禁生出怜惜之情, 可爱少女眼看少年消失在草原的尽头,顿时心里急切,两腿一夹“马”肚,扬起手中的马鞭向她的“小马驹”抽去,嘴里却不时地抱怨,“大头哥哥,为什么我的马儿长得那么丑,那么小,而且还跑的那么慢啊?喂•••你等等我啊•••” 马嘶长啸,少女身下的“马儿”叫声怪异,着实让人听了慎得慌,只有那可怜的“小马驹”被抽打一下,身体吃疼,吃力地托着少女向前方的少年追去。 少年望着眼前的草原,暮色茫茫,碧野镀上了金黄,远处起伏的界线泛着粼粼波光,他那兴奋的脸蛋胀的通红通红的,勒住手中的缰绳,身下的骏马引蹄对空长啸,驻足停立,少年一按马背,一个熟练的鹞子翻身,轻然落地,面对着泛光的湖泊,张开双臂,迎着夕阳下的和风,片刻间的愣神和神往•••••• “嗒嗒•••嗒嗒•••”不多时后面传来了声响,一股滚尘席卷而来,是那少女不甘的终于追了上来,脸上一怨一怒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萌人, 她鹅蛋般的脸蛋上落了少许的细汗,伴有微微地气喘,生有些红晕,不知道是累着的还是那夕阳照耀的,像极了盛开的玫瑰,美艳不可方物!定睛一看,少女皮肤细腻光滑,一头笔直乌黑的长发,葡萄般的双眸,樱桃般的小嘴,浅浅的酒窝再陪上那一体合身的碎花连衣裙,宛如一出尘的碧落仙子。 待少女走进身前,少年憨憨一笑,表示歉意,抬起手,用手背轻轻地为她拭去额头的汗水,温柔地道:“小雅,玩了那么久,一定很累了吧?”眼神里溢满了温情的关怀, 少女听到他如此温柔的语气,小心肝不真气地跳得老快,白皙的脖子一直红到脖子根,弱弱道:“没事的,大头哥哥,小雅不累,能和你一起出来玩,小雅感到很开心。” “开心就好!以后有机会我就带你出来玩,怎么样?这骑马玩腻的话,下次我带你去镇龙山去玩,好不好?”少年一听,眼睛一亮,露出兴奋的目光, “好啊!好啊!大头哥哥对我最好了!”少女高兴地手舞足蹈,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吱吱唔唔道:“好是好,只是••••••” 少年见她面有异色,着急地问道:“小雅,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啦?” “我•••我•••”少女看着他,欲出口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忙转移话题道, “大头哥哥,这到底是什么马啊?跑得比你的马儿慢那么多,这小家伙真是马吗?”少女小嘴一噘,手指向那匹“马儿”,清澈的眼眸注视着他,摇曳着他的手撒娇般问道, 少女口中的大头哥哥,个头中等,1米75的个子,年纪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留了一头短发,因为夏天的缘故,一身清凉简单的衣着,黄色的无袖小背心加一条天蓝色短裤,拖着一双布鞋,不伦不类的, 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那个大脑壳,锃亮的脑门上有天生的抬头纹,咋看之下,像一个“王”字,一字眉下有副三眼皮,眼神看上去有种说不上的朦胧感,以至于你都不知道这个被称呼为“大头哥哥”的少年是睡着了还是睡醒啦!嘴角那若隐若现的鬼魅弧度,准是一肚子的坏水,怎么看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镇龙村的村民都叫他萨姆·多吉,在萨拉语里的意思是“大头的孩子”,但是他的汉名叫黄靖,却鲜为人知,可是一提起大头,村村是谈“黄”色变,可想而知,大头做过了多少祸害村民的破事,今天不是偷了东家地里的玉米,就是玩火不小心烧掉西家的房屋,至此黄靖的父母不得不时常拉着儿子挨家挨户地给人家赔礼道歉,至于问他为什么那么调皮,只因为他是是华族族裔,在这个以少数民族为主的聚集地,是遭受另眼相待的, 即使混得如此声名狼藉,他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他的胡作非为,俨然成了镇龙村上的“一害”。 “啊!疼!别再摇了,我的手都要被你给摇断了。”大头感觉到手被摇的快断了,勉强挣扎开, 转头一看是小雅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脸色瞬间变化莫测,立马虎着脸道,“小雅,你现在是在怀疑你大头哥哥的人品吗?你也不到咱们村打听打听,哥哥在村里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品坚挺的乖孩子!所以你要相信哥哥的话,这个绝对是马哦!” “呵呵,大头哥哥,你的脸皮真是厚,好不知羞,家里的长辈都对我说过了,在咱们镇龙村,你是最调皮捣蛋的孩子呢,连隔壁村的人都怕你,还叫我不要学你呢,不过我觉得哥哥很有趣,和别的小伙伴不一样,和哥哥在一起很开心,所以才和哥哥做朋友呢,呵呵!”少女掩嘴偷笑起来, 大头抚摸着自己的大脑门,大为尴尬,不会吧,哥很正直的好不好,虽然偶尔会那么一点,额,咳咳,心里不由地开始诽谤着小雅的那些长辈,什么情况嘛?竟然当着自己晚辈说别人的坏话,性质实在太恶劣了,不知道这会给孩子树立不好的榜样吗? “其实这真是马,它还只是小马驹嘛,还会长大的嘛!呵呵!”大头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像极了心怀歹意的狼外婆,心虚道, 大头口中的“马”灰褐色,一点也不威武雄壮,头大耳长,胸部稍窄,四肢瘦弱,躯干较短,活生生就是一头驴嘛! 可是我们的黄大头却面不改色,一点也没有指驴为马的羞耻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仗着觉得小雅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厚着脸皮,拉着小雅妹妹的纤手, “小雅,你相信大头哥哥吗?”大头眼里闪烁着真诚, “当然,哥哥的话,小雅信的。”少女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接下来哥哥说的话,你要无条件的相信哦!”大头郑重点点头, “嗯!”少女嫣然一笑知谁会, 清风徐徐吹过,湖面上荡漾起滔滔波纹,一只蜻蜓立在一片水草上片刻,在水面上一点,振翅飞翔而去, 大头站在草原湖畔,巧舌如簧-滔滔不绝地给小雅讲述着他这匹“马”的种种优点。 “小雅•••此马非彼马哦•••你要知道它还是有很多的有点的••••••” 一少年少女并肩立于湖畔,轻轻地呓语,宛如一对热恋的情侣,只能让人感叹,风景美,人更美•••••• 正文 第二章 欧氏传说 “好啦!大头哥哥,我相信你了还不行嘛!不过你可要答应我哦,有好玩的地方要叫上我,发生有趣的事也要第一时间讲给我听哦!” 欧雅生怕大头继续喋喋不休下去,忙止住他的话头,用纤手拂去额上的细汗,红扑扑的小脸蛋像极了煮熟的龙虾,让大头有那霎那间的失神, “小雅,你真美!” 欧雅听了如此赞美,心里甜蜜蜜的,脸色一红,低下头去,一股淡淡的红晕从脸颊升了起来,就像喝了酒似的,不住的扩散,就连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这才忍不住嗔怒道, “大头哥哥,你怎么老是说些花言巧语,再这样的话,小雅以后就不理你啦!” 女人啊女人,大头暗叹一声,明明心里想听别人夸赞自己想得要死,可是自己说出来以后,她们却一定要表现出一个美女的矜持来。明明眼里充满着快乐,脸上却要做出不胜娇羞的神情。女人,乃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纠结的生物,黄靖暗暗下了结论。 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明艳动人,让人不忍去亵渎,如果能够永远如此在一起该有多好啊!他心里升起淡淡的奢望, 片刻黄靖毅然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已,一想到了他们俩身份之间的巨大差距,心情暗淡了下来,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 他,萨姆·多吉,只是镇龙村上一户普通茶农家的儿子,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茶农,从未和村民有什么纠葛和矛盾,是萨拉族人聚居地镇龙村少有的华裔人,为人处事一向低调,听父母说起自己的爷爷奶奶也是因为战乱而逃难到此地的,并在此地隐居了下来,生活上,由于父母为欧氏茶园采茶,收入不是很多,只能够勉强度日,日子虽然清苦,除了黄靖时不时地在外惹事外,一家人还是过得算是其乐融融的, 而她,欧雅却是镇龙村上已经连绵繁衍了百年的神秘大家族欧氏的千金小姐,天之骄女,听村上萨拉族的老一辈人说,欧氏是最早就定居在镇龙村的神秘家族,小雅姓欧,单名一个雅字,是镇龙村上,欧氏家族的掌上明珠,千金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说的准确一点,她就是整个镇龙村的高贵公主, 说白点,这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和她家庄园佣人家儿子的故事,而这层身份的差距,对于黄靖来说,注定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欧雅的家—欧氏古堡,矗立在镇龙山尾,是一幢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房间鳞次栉比,富丽堂皇,因为紧挨着镇龙山,冬暖夏凉,着实算得上是理想的避暑胜地和天然居住地, 当然,镇龙村还到处流传着关于欧氏的神秘传说,传说欧氏的先祖是来自擒龙神的后裔,很久很久以前此地出现一条恶龙,为祸一方,百姓民不聊生,欧氏的先祖为了百姓的生命安全,为了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使用神力将此恶龙石化,并镇压在此,那恶龙便变成了如今的镇龙山,而欧氏先祖也给后代子孙留下了祖训,要世代镇守于此地,便是为了防止恶龙再出来危害一方,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大头从萨拉族老人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而已,黄靖每当听他们说起,都会暗暗偷笑,鬼才会信那些无中生有的神话故事呢,总是一笑而过, 就算是这样,黄靖也不得不承认,欧氏能够流传下来这样的传说,它该有多么悠久的历史,在镇龙村就会有多么高的声望。 据说现在的欧氏家族有着通天的本事,现任家主名叫欧霸先,欧雅是他的妹妹,欧氏家族成员族群遍布在军界,商界,统治阶级,可以说到处都有他们的人,是隐藏着的一股巨大力量,在镇龙村乃至整个泛大陆都是有着相当的实力,手腕和名望,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为过,是足以颠覆整个泛大陆统治的强大的力量。 就连这个大陆的实际独裁统治者领主洛威都不得不对欧氏家主尊敬有加,并与之联姻,风光迎娶已过世的老家主的妹妹,也就是欧霸先的姑姑—欧倩如为妻,为的就是尽可能地笼络住欧氏一族的人才和势力,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话说镇龙村乃是百年前欧氏家族的远古先祖的隐居之地,以至于黄靖最近听萨拉族老人们每每说起欧氏家族的传说,心里忍不住蠢蠢欲动,打起了歪主意,神秘的传说,神秘的家族,那镇龙山上会不会埋藏着谁也不知道的神秘宝藏呢? 欧氏对于像黄靖的小人物来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的存在,如果没有欧雅和自己的相遇,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人生能够有什么联系?也许只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他只知道自己除了调皮捣蛋,老是给家里惹祸,被母亲所不喜,三天两头地被拉着去人家的家里道歉,可是好歹父亲对他很是宽容,未曾责罚他一次,这就是父爱吧!即使生活在村民的白眼和闲言碎语中,他还是觉得很自由,幸福和满足, 欧雅看见黄靖一个人在那里傻笑着,眉头微皱,很是不满,这该死的家伙在干嘛呢,想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难道是想村上的其他姑娘吗?可是他想他的•••关人家什么事•••啊呀•••真是羞也羞死啦!我到底是怎么了!想到这里,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更是恼羞成怒,狠狠地一脚跺在大头的脚面上。 “大头哥哥,你在想什么呢!那么久都不回答人家的话,人家可是要生气喽?哼!”欧雅小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啦!神情煞是可爱! 感受到脚面传来的剧痛,黄靖双手抱起脚,猛然倒在草坪上,“哎哟,疼死我啦!小雅,你真是••••••” “真是什么啊?大头哥哥?” 欧雅眼睛眯成一条缝,目露凶光,像极一个呲牙咧嘴的母老虎,一旦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恐怕就要发威啦! 黄靖哪能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用手挡面,再拿开手时,已经换上一副真挚的神情,“呵呵,我们的小雅当然是温柔贤淑,大方得体,宜家宜室的宝贝公主啊!另外请放心,往后哥哥答应你了,有好玩的地方和有趣的事情,一定会和你分享,好不好?” “相信你,大头哥哥,你对我真好!”说完欧雅蹲下,紧紧拉住大头的臂弯, 黄靖哪会放过此等机会,顺手一拉欧雅的纤手,欧雅顺势就躺在那湖畔的草坪上,和大头并排躺在了一起, 欧雅一阵慌乱,下意识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抵抗,任由黄靖捏着她的玉手了, 黄靖心里此刻却一团意乱情迷,呵呵!小雅的手好滑哦!她没有挣扎开哦!看来她对我还是有好感的。 和小雅仰躺在草坪上,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天空的云霞云卷云舒,他的心中一片惬意,哪怕只有这短暂的美好也好,真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停留住, “小雅,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样相识的?” “恩”两人被一阵清风仿佛带回了过去,顿时陷入了那美好的回忆中去,至今这还是他人生最难忘的那个仲夏。 一年前,在城堡的阳台前,依着一个雍容华贵,气质超群的公主,在阳台前的那棵大榕树上,一个在那年夏天出现的少年坐在树干上,手里却拿着风筝, “你在树上干嘛?你手里拿着的东西又是什么啊?” “风筝啊!掉在这颗大榕树上了,我是偷偷溜进来,爬上来捡风筝的,呵呵!”少年憨厚的笑着。 “风筝?很好玩吗?”少女眨着水灵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道, “你不知道风筝吗?可好玩了,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飞翔,就像苍鹰一般!”少年淡淡一笑, “风筝?我刚才看见它飞的很高的样子,很自由,不用像我一样成天囚禁在这冰冷的古堡里,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 看到少女落寞的样子,少年的心在那一刻只有淡淡的心疼,,向少女伸出他一双脏手,笑道:“我们做朋友吧?呵呵,我可以带你去外面广阔的世界玩。” 少女定睛一看,他的神情是那么的真挚,嫣然一笑,把手放在大头的手心里, 两人在那一刻相视一笑,就像久违的朋友。 黄靖侧过身,手不自觉地抬起,慢慢的摩纱着小雅额前的秀发,引颈过去,情不自禁地刚想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时, 到了这关键时刻,突然远处一马绝尘西来,马背上的人大声喊着:“老大,你阿爹要我叫你赶快回家,说是今天有个人来到咱们镇龙村,指名道姓的说要找你,叔叔应承了下来,这会儿急着叫我跑来通知你呢?” 两人见有人来了,慌忙站起来,而小雅顾盼之间显得那么急促,忙拍拍自己的胸脯,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明显的心虚和窘迫, 唉,一亲芳泽的机会就被这该死的家伙给扼杀掉了,大头真是砍死那家伙的心都有啦! 他眺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嘴里喃喃碎语:“一切都像在那个仲夏做下的梦,好想不再醒来!” 正文 第三章 外乡人到访 一马飞奔,滚滚东来,马背上的少年勒住缰绳,枣红马引颈向天,驻足立定,马背上跃然跳下一个年轻的少年,黄靖定晴一看,原来是他在镇龙村唯一肯和他一起玩的的好兄弟阿蛮, 阿蛮全名叫杜里•阿蛮,是土生土长的萨拉族人,是镇龙村杜里•阿博齐叔叔家的独子,从小就有一身的蛮力,力大如牛,村里人都笑称他为蛮牛,其实谁也不知道黄靖也是天生神力,加上他天生的机灵捣蛋,阿蛮遇到他的第一面,就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心甘情愿跟在他的身后,当他的小弟, 阿蛮面相憨厚,皮肤黝黑,一身精壮的肌肉,身高足有180厘米,一袭传统的萨拉族民族特色的陋衫披在身上,很是威武,老是喜欢憨笑,一看就是个直爽和毫无心机的憨人。 黄靖现在纵是万般的恼怒,心里把蛮子腹诽了不知道多少遍,但还是冷静下来,迎上去笑着问道:“对了,蛮牛,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嘿嘿!老大,我来的时候,不是看见老大家的马圈里,少了两匹马吗?所以我料想这会儿老大一定是跑到草原上来赛马了,然后就寻摸着找过来啦!”阿蛮露出得意的笑容,小小地炫耀一下他的聪慧, 黄靖诧异地看了看这个憨人,这家伙以前不会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吧!是不是该重新审视一下这小子?转念间,他立马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蛮牛一定是被他老爹揍了一顿,脑袋开窍了,对,一定是这样的,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嘛! 黄靖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问道:“对了,蛮牛,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说有人指名道姓地说要找我?” “对啊!老大,你阿爹是这样告诉我的。”阿蛮点点头, “可是我们家只是普通的茶农,向来与世无争,怎么可能会有人上门来找我?”黄靖摸着脑袋想着,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最近挺安分的,好像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啊! 他虎着脸,贴到阿蛮眼前,小心地问道:“喂,蛮牛,不会是村东的古力娜扎大婶找上门来,向我阿爹阿妈告状了吧?” “老大,好像不是,我只隐隐听说来人是个外乡人,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阿爹也没告诉我,只是催你赶快回去,莫让人家等久了,说是免得失了礼数!”阿蛮想了想笑言道, “好啦,我知道啦!这就跟你一块回去!”黄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神情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好不容易和欧雅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而且都要进行到关键阶段了,结果又被搅黄了,下次能把欧雅约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每次都给这不长眼的家伙给搅黄了,真是欲哭无泪。 但我们的“当事人”阿蛮却浑然不觉,愣是在那里憨憨的傻笑。 黄靖抑制住想要狠狠痛扁他一遍的冲动,转过身来,走到欧雅身前,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欧雅离他们并不远,刚才已然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也万分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机会,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下次总有机会的, 她仿佛知道黄靖准备说什么似的,樱唇轻启安慰道:“大头哥哥,既然叔叔急着叫你回去,肯定是有急事的,你就暂且先回去吧!小雅一个人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哥哥还会带我出来玩的,不是吗?” “嗯,谢谢你的善解人意!小雅,那我就先回去啦!”黄靖点点头,心中释怀,心中最初的担忧也放下了, 他转身欲离开时,似乎又不是很放心欧雅的安全,对阿蛮道:“蛮牛,你就先不用着急回去,这是我的朋友欧雅,你帮我先把她安全的送回欧氏古堡吧!还有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悄悄的,懂吗?” “哦,老大,我知道了,可是怎样才能悄悄的把她送回去,还能不动声色呢?”蛮子看了看他们两人,略有所思,竟然露出暧昧的笑容, 黄靖嘴角一扯,满脸黑线,这家伙还真是••••••,迎头就给这家伙一个爆栗,“蛮牛,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还是不是你的老大?你听不听我的?至于你们不动声色怎么回去?到时候自有欧雅自然会告诉你,你只要安全地将她送回家就好。” 阿蛮吃疼,搓着被蹂躏的头抱怨,“知道啦!老大,干嘛老是打人家的头,会变笨的,好不好?” 额,这家伙,好像从来就和聪明这个词不搭边吧!大头心里暗笑不已,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嗯,好啦!欧雅我就交给你啦!出了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那我现在就先回去啦!” 阿蛮把胸膛拍得砰砰响,义正言辞地发誓,什么兄弟之托,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黄靖心中淡淡地感动,拍拍阿蛮的肩膀,一阵疾速小跑,一个鹞子翻身,灵活地上了马背,多了一份洒脱之美,他转过头淡然一笑,“小雅,哥哥下次再去找你玩。” “知道啦!大头哥哥,我等你。”欧雅懂事地点点头, “驾”一骑绝尘,奔腾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好长,渐渐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地平线上。 •••••••••••••••••••• 黄靖伏在马背上往家里飞奔而去,迎着冰凉的晚风,他思绪万千,琢磨着心事。 到底是什么人,点名说要见自己,连阿爸都不认识的人,自己又怎么会认识?再说自己家也没有什么远方亲戚之类的啊,这个神秘的外乡人到底是谁啊?心里一阵烦躁,心乱如麻,同时心底还有浓浓的不安,虽然只是一种直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他摇摇头,暂时不想再想那么多,用力挥动手中的马鞭,身下的马儿加快步伐向家里奔去。 在镇龙村村南的一幢简陋木屋前,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神情有点焦急,时不时地向村口的小路张望,像是在等待,期盼某人的出现,等看到远处一路滚滚尘浪向这边袭来,男子脸上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马嘶长蹄,立定,马背上的少年利索地跳下来,拭去额头的汗水,来到男子面前急忙问道,“阿爸,叫我回来那么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什么人要找我?” 中年男子温柔笑道:“儿子,跑得那么急,累坏了吧!其实具体是什么人要找你,我也不知道,是阿古那拉村长托人过来转告我的,说有一个古怪的外乡人约我们去村上萨摩婶家的茶馆见面,说我们去一趟就知道了,我想想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应承了下来,我想这会儿那人也该等了好久了吧,我们也早点去赴约吧!不然会很失礼的。” “好的,阿爸,那我们也骑马赶快过去吧!”大头点点头, 说完黄靖翻身上马,将阿爸拉上了马,双脚一夹马肚,“驾”地一声,马儿向村上的茶馆飞奔而去。 过了时许,枣红马在一家名叫“卡萨丽娜”的茶馆前落定,两人下了马,将马系在马桩上,然后向茶馆里屋走去。 镇龙村里种植茶叶的富户不少,以欧氏茶园最大,于是村上的茶馆应运而生,随处都有几家茶馆,成为村里人工作之余的休闲之地,喝喝茶,打打牌,聊聊天,倒也可以打发些无聊的夜晚时光。 眼前这家就是萨摩婶家的茶馆,一到晚上生意异常的火爆,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看看就能明白,整个茶馆装修朴实却又不失品味,茶馆里的环境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萨摩婶家茶馆给客人的茶叶放得多,质量好,服务态度更是十分热情,所以村民们都趋之若鹜,生意自然就异常的火爆。 大概还未到夜晚的缘故,茶馆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还有几个酒鬼,大概是喝了醒酒茶,喝完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巨大的打鼾声很是响亮, “咣”地一声,门开了, 柜台前的服务生见进来的是熟人,忙热情打起了招呼,“黄叔,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是来喝茶吗?要什么茶?我给您泡上?” 中年男子笑着回绝了,“不是呢,你忙着吧!我这会儿是和人有约,来这里找人的。” “哦,那好,您就随便,我忙自己的啦!有什么事情随便招呼,保证随叫随到。“那服务生笑着应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带着少年就在茶馆里巡视着,到底还是那少年眼尖,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单衣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村里人, 他捅了捅自己的父亲,向角落那边努努嘴示意,男子摸摸儿子的头,赞许一笑,带着他往角落里走去, 走得越近时,黄靖突然感受到那个灰色单衣男子身上散发出阴沉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会这样,但是黄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男人绝不简单,手下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 他的桌前放着一杯茶,已经没有了热气,想必等了不少时间,可是茶水却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待他们两人走到他跟前时, 那男子才抬起头,露出那张恐怖狰狞的脸, “已经等你们很久了,你们终于来啦!” 正文 第四章 黄靖的身世之谜 话音刚落,那个散发着阴森气息的男子猛然抬头,脸颊上一道蜈蚣般的伤疤面目可憎,再配上他那身灰色单衣,说不出的冷酷,他的嘴上叼着一根烟,烟圈一朵一朵地向空气中荡漾开来,散成一片烟雾,朦胧般看不清,桌角地下趴着一条浑身长满金黄毛的大狗,正在呼呼地酣睡,并没有因为陌生人到来,有醒过来的意思, 他的眼神像鹰隼一般犀利,注视着中年男子他们两个,这两人正是赶来赴约的黄靖和他的父亲, “你是黄俊先生吧?18年没见,别来无恙啊!” “这位先生,你是?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何来别来无恙一说呢?”黄俊努力回想了半天,在脑海里却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印象,他敢确定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个男子,对这男人莫名其妙的话语也感到费解, “黄先生不认识我其实并不奇怪,而我却认识黄先生。”那阴森男子吐掉嘴里的烟,用脚狠狠踩了踩,这才淡定地回答道, “怎么会?可是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啊?”黄俊惊讶道, “这不重要,如果我告诉黄先生一件事,我想你一定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的?呵呵!”阴森男子云里雾里地说着,而黄俊的心却是一紧, 这时他才像是刚看到黄俊身边的少年似的,默默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往黄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露出一丝笑容,因为伤疤牵扯的缘故,连笑起来都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莫非你就是那个孩子?今年已经18岁了吧,长大了,长大了,整整18年了,真是万幸,你终于平安长大成人啦,呵呵!比我想象中要成长的更好。”他的情绪有点激动,就像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大叔,你到底是谁?从哪里知道我今年已经18岁的?”大头脸色大变,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可以暂且把他定义为“危险系数”特别高的男子,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直觉告诉自己,接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蕴藏着重要的信息, “孩子,你先不必惊讶我是谁?其实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得重新开始审视你自己,你得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男子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就像是一个严厉的长辈在训斥自己的晚辈,字字千钧,压得黄靖气都喘不过气来, “大叔,我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谁?这不是笑话嘛!我当然是黄靖啊!”大头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男子盯着大头半刻,见他脸色没有丝毫的波动,这才肯定他没有说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这才转过头看向黄靖的父亲,“黄俊,真是奇怪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有些关于他身世的事吗?” 黄俊听了此话,心中一凛,转而淡然道:“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靖儿当然是我的儿子。”似乎有觉些心虚,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神,说起话来也显底气不足。 “哈哈哈哈,是吗?”男子像是听到了谈笑间最好笑的笑话,冷然道:“黄俊,我又没有说这孩子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是在心虚吗?真不知道黄俊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难道打算瞒着这孩子一辈子吗?让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还真是个好父亲啊!” “好父亲”三个字咬字特别重,充满了别样的讽刺。 “我才没有心虚呢?我有什么可心虚的?”黄俊急忙掩饰自己的尴尬,却看到儿子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眼神,那是一种渴望得到真相的眼神,黄俊的内心在这一刹那,对儿子又多了一丝愧疚, “18年前的那个夜晚,你黄俊,在自己的家门口捡到一个男婴,而且他的襁褓里还有一条吊坠••••••”那男子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赫然像是亲身经历者一般,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黄俊双眼瞪大,嘴巴都变成0型嘴了,夸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不可能有人知道才对,心中却是掀起万丈波涛,不知所措, 他再转头一看黄靖讶然的表情,顿觉自己说漏了嘴,“靖儿,阿爸我•••其实我•••” 聪慧的黄靖见父亲如此吱吱唔唔,顿时心中了然,不会是真的吧?难道阿爸一直瞒着自己什么事?18年前,还有什么男婴,这些又是怎么一回事?阿爸不经意间的不打成招,不就意味着说中了此事吗?他对阴森男子的话顿时又多信了几分,颤抖着声音问道, “阿爸,他说的事都是真的吗?其实我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只是18年前你在家门口捡到的弃婴,对吗?” 现实是那么的残酷,而你有时却不得不自己去坚强面对。 黄靖现在的人生就面临着这样的状况,当发现原来相信的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模样时,他会茫然,会恐慌,过去一切的一切回忆都像镜子一样摔的支离破碎,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无法呼吸, 黄俊知道事到如今,再想隐瞒下去,已然是万万不可能的,凭自己的儿子的聪慧,他怎么会不起疑,继续追根究底地追问下去,迟早会水落石出, 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他见已无法隐瞒,只好低头不语表示默认, 黄靖见父亲默然,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陈杂,往事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定不是这样的,他想象不到现实是那么的残酷,本来宠溺自己,对自己千依百顺的阿爸眨眼间却不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巨大的落差让他的情绪万分的沮丧, 看到黄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阴森男子心中便有了计较,知道他此时心中必然失去了方寸,嘴角一抹魅弧扬起,“孩子,你叫黄靖吧?我是不是可以叫你一声靖儿呢,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肚子里有无数的疑问想问我,对吗?” “嗯”黄靖慌忙点头,急切的眼神看向男子,迫切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一切对自己来说很重要,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亲生父母又是谁? “大叔,你能告诉我吗?告诉我,我是谁?”他的语气有点激动和急切, “当然可以,你旁边的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是另有其人,你一定会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对吗?因为18年前,把男婴放在门口的就是我。”那阴森男人又深深的望了黄俊一眼,“等黄俊把你抱进屋以后,我才慢慢离开的。” “那这么说,那你就是•••就是•••我的?”大头心里激动,语气颤抖的问道,既然自己是被他抛弃,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此刻大头只想证实心中的猜想,不知该是欣喜还是黯然, 男子听了,哪还不明白大头有点误会自己是他的父亲,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放心吧,你父亲是个真正的英勇无畏,血统高贵的勇士,我根本就不及他,你当然也是。” “黄俊先生,能先麻烦你暂避一下吗?我想和靖儿单独谈谈,想必你是不会介意的吧?对吗?”男子率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黄俊看向儿子,投去征求的目光,黄靖心中此刻一心只想弄明白自己的身世,向阿爸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黄靖才倏然问道“大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我身世的事了吧?还能说点更具体的吗?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呢?” 看见黄靖疑惑的眼神,男子坦然地讪笑道“看来你还蛮有警惕心的,很好,好吧,其实你的左手臂上有7颗痣,形似北斗七星,就是传说中的七星痣,现在你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确定是否选择可以相信我!” 黄靖此刻心中震惊无比,这会儿却是深信不疑了,没有了半分怀疑,他自己身上的胎记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大叔,这下我信你啦!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别急,呵呵,孩子,在告诉你身世之前你必须学会你人生中的第一次抉择,如果你追问你的身世,你可以像一个普通人那般,和你的亲人,朋友,无忧无虑的这样生活下去,但是一旦你知晓了你的身世,注定要离开这个这个小山村,更会遇到许多你不可欲知的事情发生,你不得不独自去面对。” “当然,你不必现在就告诉我你的选择,我可以留时间给你考虑,3天后,我会在镇龙山的瀑布等你,到时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我的小勇士!”男子语重心长道, 黄靖知道他说得对,人生的第一次抉择?何去何从? 正文 第五章 男人的血性 “抉择?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大叔,难道我知道我的身世以后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吗?我只是我,我还是黄靖,不是吗?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难道就那么难吗?而你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将我抛弃的人会是你?”黄靖面色狰狞,使劲握紧双拳,额上的青筋暴起,就像一个受伤的豹子,这一刻他要把心中的疑惑和痛快全都释放出来,大声地向男子怒吼道,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啊!火气倒是不小嘛!就眼前你这副心浮气躁的模样,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知晓你身世后所面临的一切后果吗?”阴沉男子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我不知道。”黄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脑袋耸拉下来,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呵呵!好一个我不知道,孩子,你迷茫了,无所适从了,对吗?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恐惧和担忧的,不想轻易地改变,安于现状通常都是人的本能选择,而你觉得你具备这样的勇气了吗?做好改变的准备了吗?”男子继续慢悠悠地质问道, 黄靖哑然无语,对的,自己真的做好改变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当一切都颠覆的时候,自己能承受这样的后果吗?此刻的他优柔寡断起来,就像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在他的脑海不停地争吵着, “我想你还是先放下你那颗急躁的心?孩子,其实我来到镇龙村也已经两天了,也仔细观察过你一段时间了,你现在在这里生活得很开心,没事就在村里走狗遛马的,听说在村里都隐隐快成了镇龙村一霸,村民个个是谈黄色变。”那男子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黄靖听他如此说,先是老脸一红,转而心里却对那些村民大肆腹诽,自己的名声虽然真的不怎么的,但是也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讨厌吧!谣言啊!众口铄金,想不到自己也有英名尽丧的时候, “虽然你的调皮捣蛋给你父母惹下了不少的麻烦,但是他们对你十分的宽容,并未因此而冷落了你,依然视你为己出。”男子依旧讲述着,看来他此行打听出来的情况还不少, 黄靖听着,气得牙痒痒,这大叔完全是把自己的底子给查了一遍通透嘛! “哦,我都差点忘了,当然还有那个叫欧雅的女孩,你对人家姑娘也是有好感的吧?”男子露出少有的暧昧笑容,出口调侃道, “大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欧雅只是正常的普通朋友啦,你别多想。”饶是黄靖脸皮奇厚,此刻也低下头脸红起来,弱弱地道, “呵呵,我是过来人,这种事我懂的,年轻人嘛!哈哈!”男子得意地放声大笑, “该死,我都说没有啦!”大头还是忍不住鸭子嘴硬,心存侥幸的心思一览无余, 可他迎着男子投来的鄙视眼神,气势还是弱了几分,腆着脸道:“你这个大叔怎么会连这个事都知道,你不当私家侦探还真是可惜啦!好吧,我承认我喜欢小雅还不行吗?”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嘛!男子汉大丈夫大大方方的承认便是,扭扭捏捏的反而让人瞧不起!” 男子转而又想到了什么,面色肃然,道:“靖儿,你从来没有离开过镇龙村,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却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战乱,杀戮和掠夺,百姓在领主洛威暴虐统治下,过着居无定所的苦难日子。” “是吗?可是我怎么都不知道呢?镇龙村的百姓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一直都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啊!”黄靖不明白他的意思, “哦,哈哈!那是因为镇龙村地处西南之地,是萨拉族聚居之地,鲜有人问津,向来与世隔绝,再加上洛氏和欧氏的联姻,镇龙村才因为是欧氏家族的隐居之地才幸免于难,不然的话,你觉得你还能过得如此安稳吗?”那男子恨恨地道, 黄靖震惊了,他从来没有想得那么深层次的一面,对于这个从来没有离开过镇龙村的孩子来说,外面的一切事物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孩子,但是外面世界同样也充满刺激,梦想和挑战,你敢出去闯闯,见识见识世面吗?”男子继续朗声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这里有我的父母,还有我的朋友蛮子和欧雅,我舍不得他们!”大头心乱如麻,支支吾吾道, “哼,男子汉大丈夫,当手持三尺青锋,闯出一番赫赫功业才称得上不枉此生,想不到你待在这小村子待了18年,竟然把你祖宗遗传给你的血性都给泯灭了吗?” 声声质问,醍醐灌顶,黄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既恼怒又羞愧, “我真是高看你了,你在村里走狗遛马的本事到哪里去了?你好勇斗狠的本性到哪里去了?你几时变成了懦夫?”男子的语气跌倒了冰点,说变脸就变脸,眼里掩饰不住的蔑视和冷嘲热讽,深深刺痛他的心。 “我才不是懦夫呢!我黄靖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黄靖哪里还受得了男子的激将法,他再也忍不住了,那仅存的可怜自尊绝不能让对面这个男子看不起自己,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 “不错,还算是有点骨气的嘛!没有丢了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只不过光是说说的话,可没有什么说服力,亲身证明给我看啊!”男子冷笑道, 受不了这个讨厌大叔的冷嘲热讽,黄靖怒目相视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大叔的身手有多厉害,竟然敢如此目中无人,哼!也顺便看看你是不是有资格嘲笑于我?” 男子似乎早料到大头会那么说,怒极反笑道:“哦,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比试一下,对吗?勇气倒是可嘉,只是你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呢?” 黄靖心中其实也没底,光是这个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就知道他定是刀口上见过血的人,肯定不好对付,可是男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反悔的话,岂不被人给看轻了,眼下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刻,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对啊,大叔,我倒要看看你目中无人的本事到底是什么?”大头毅然应道,一想到自己都能轻而易举的把蛮子那般的壮汉放倒,再看看这个怪大叔,身材还不如蛮子呢,顿时感到又多了几分底气。 于是两人都齐齐站了起来,相距2米间立定,黄靖握紧双拳,手心里紧张得都是汗,对面的男子立定,一身灰色单衣存托得他的身形笔直,傲视挺立,眼神俯视着他,冷然道,“孩子,你先出招吧!我一旦动手的话,恐怕你就没有什么机会啦!” “你•••你这个大叔,休要张狂,看我的拳头。”黄靖心中气急,握紧拳头就朝男子迎面而击, 黄靖的拳头刚打出去,紧接着就感觉一股灰色的风浪从眼前闪过,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砸落在肚子上,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去,躯干像虾米一样弯曲,滚落了好几米才停下来,旁边的几张的桌椅瞬间被哗啦啦地压得粉碎, 黄靖现在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嘴角有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往外流,他知道那是血,他舔了舔嘴角,满嘴的血腥味,苦涩的味道, 好快的速度,根本就看不到他出拳的速度,太恐怖啦! 他用双手努力的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面对着这个男人,“来吧!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他知道这个孩子没有令自己失望,他那倔强的眼神,太像他的父亲了, “孩子,你输了,可惜你太不自量力啦!你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不,我还没有输,我还站在这里,你并没有将我击倒,怎么能算我输呢?”黄靖惨然一笑, “嗯,很好,你让我看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血性,我知道你不是个懦夫,但是孩子,拿出你的果断,请勇敢的面对吧!有些事不是你想逃避就逃开的,你终将要面对,那是你的宿命。” 男子继续一字一句道:“人生每天都面临着不同的抉择,只有面对正确的抉择,才能对得起你的人生,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和你的亲生父母吗?难道你想抱憾终身吗?” “还有你不想知道你右手臂背上七星痣的秘密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那吊坠的秘密吗?” 黄靖被这一道道质问震惊,身体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直挺挺地站在哪里, 右手臂上的七星痣,他是如何得知的?还有那什么项链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孩子,请记住,你黄靖身上留着的高贵血统注定你逃脱不了命运的抉择,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我会在镇龙山瀑布等你的,记住,3天为限。”男子知道点到即收的道理, 说完他不再停留,不再理会还在那里发呆的黄靖,唤上他的爱犬,拿起角落的一把弓,往茶馆大门走去,直到他的影子隐入夜幕。 正文 第六章 吊坠 这该死的大叔,下手还真够狠的,痛死了,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那么变态的力量?他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切都不得而知,这个谜一般的男人像幽灵一般来去匆匆,就像梦一样,黄靖都有一种错觉,这个大叔好像从来就没有在此地出现过。 他嘴里不满地喃喃道, 对了,自己都忘记问他名字了,怎么会那么笨? 想到这里,他才不再迟疑,拔腿就向茶馆外冲去,推开大门,驻足门口,远远眺望,只见夜幕降临,小路和天空的地平线交接处灰蒙蒙的,隐约可以看到远处一骑绝尘,只留下那一缕烟尘飘散,还悠悠飘来几声犬吠声, “大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黄靖向那远去的人儿马儿大声喊道,只不过那远去的男子根本就没有听见,没有回头,已然消失在夜幕当中,再无半点回应, 黄靖望着那夜幕,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有灼热的疼痛感,叹息了一声,慢悠悠向那边马圈晃去, 马圈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马圈旁焦急地等待着,因为天色已晚,山间的晚风有点冷,衣裳单薄的他搓着手,对着嘴哈气,原地围着圈不停地转,脸上尽是焦急之色,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时,他急忙迎上去,却见大头面色痛苦,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来, 黄俊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靖儿,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那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事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的。”黄靖望着这个两鬓已经长出白发,眼角爬满了皱纹的男人,不经意间流露的父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爸,你等很久了吧?” 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听到他没事,才露出释然的笑容道,“没有很久,就一会儿,你们谈得怎么样啦?” “还好,没什么事的,阿爸!”大头能够感受到浓浓的父爱,心里一暖, “靖儿,对不起,阿爸欺瞒了你18年,你还愿意认我这个父亲,谢谢你,谢谢你还愿叫我一声阿爸!”说完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哽咽了,热泪盈眶, “阿爸,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改变什么,您和阿妈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你是我的阿爸,永远是我的阿爸,而我也永远是你的儿子。”黄靖也经不住热泪盈眶,用衣角拭去泪水, “好啦!阿爸,有什么事等我们先回家再说吧,太晚的话,阿妈一定会担心我们的。”黄靖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 “嗯”黄俊颔首表示同意,他也知道自己妻子的品性,这会儿应该是急坏了吧! “驾”两人不再多说什么,黄俊在前,大头在后,两人共乘一骑,向家里飞奔而去。 ········ 暮色降临,木屋前站着一位美妇,她穿着一身朴实的布衣,可是这也掩不住她的美丽的姿色,虽然已经上了四十多岁,但是岁月并没有太多在她脸上留下多少沧桑的痕迹,可谓是风韵犹存。 此时她却满脸的焦急,翘首以盼,往夜幕里不停地张望,希望能够听到马蹄声或者是人的影子, “嗒嗒嗒——”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她紧张得神情才算放松下来,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终于回来了, 待看到夜幕里闪现马儿的影子过来,她急忙迎上前去,不停地挥着手,“你们爷俩终于安全回来了!” “停——”黄俊停下马,自己跳下马,再把黄靖搀扶下来,走到那美妇面前,“莲,害你久等了!” 美妇心里高兴万分,脸上却一崩,嗔怒道,“什么事那么晚啊?不知道早点回来吗?害得人家担心受怕,你爷俩还真是让人操心。” 可这时她却注意到老公正在扶着儿子呢,急的花容失色,哪还装得下去,扶着黄靖这边摸摸,那边摸摸,生怕他哪里受伤了, “老公,靖儿怎么了?你们不是去赴约见人了吗?怎么把靖儿弄成这副模样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看到自己的阿妈如此心疼自己,心中一片暖意,眼眶不争气地湿润了,这也许就是按割舍不了的亲情,忙点头道:“阿妈,我没事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一点皮外伤而已。” 他没有告诉母亲实话,那只会让她更加的担心,这时他才明白自己以前有多么的不懂事,做了多少让父母操心的事,可是他们对自己却疼爱始终如一,心里只有道不尽的歉疚, 黄靖挣开父亲的手,慢慢走过去给了母亲一个拥抱,“阿妈,今天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了。” “哦,好的,靖儿,你先去吧!”美妇点点头, 大头说完黯然地向房间里走去。 “咦,这孩子今天回来以后怎么怪怪的,对了,孩子他爸,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我感觉靖儿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美妇向黄俊投去疑惑的眼神, 黄俊憨厚的脸上露显尴尬,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松了一口气,“莲,靖儿他什么都知道啦!” “靖儿他知道什么?什么意思?你不要只说半句话啊?说清楚点。”美妇疑惑地看着他, “唉!靖儿已经知道我们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啦!”黄俊淡淡道, “怎么会知道的?”美妇长大嘴巴,简直无法相信,18年前他们俩捡到黄靖的时候,现场并没有任何人啊! “其实就是今天我们去见的那个神秘的男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就是18年前将靖儿放在我们门前的人,他现在已经向靖儿坦白了他的身世,知道我们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想必现在靖儿一定是心乱如麻,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去打扰他。”他牵起美妇的手,脸上荡漾着暖暖的幸福,温柔规劝道, “靖儿今年已经18岁了,他已经懂事啦!”黄俊如释重负道,“也该是让他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了,就让他单独静一静吧!” “好吧,老公,听你的。”美妇颔首。 里屋大头的房间里 一张方桌,一张床,再加上几处点缀,他的房间布置如此简单而已,朴实一向是这户人家的特点, 黄靖趴在自己的床上思绪万千,脑里混乱成一团麻,现在心头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好好的理出一个头绪来,自己的阿爸阿妈现在突然变成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自己是谁?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自己手臂背上的七星痣又蕴含着什么巨大的秘密?那个大叔是如何知道的?对了,那个大叔还曾经说过自己有一条吊坠,吊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找到吊坠就可以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想到这里,他知道这件事必须问事情的当事人,也就是自己的父母才行,猛然从床上翻起来,准备去找父母问个清楚, 恰巧门上响起了敲门声,黄俊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铁盒,歉意一笑,对大头说:“靖儿,这是阿爸18年前在门口捡到你时,就系在你手腕上的吊坠,想想定是你的亲生父母留给你的信物,等你们重新相见的那天能认出彼此,我就先私自留了下来,本想等你成年以后,给你找个媳妇,成家立业,再把它交还给你,告诉你真相的,唉,谁知道······” 黄靖心里也在痛苦地在滴血,他知道养父母对自己情深意重,自己亏欠养父母太多太多,可是父母对子女的付出,永远都是不求回报的,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人算不如天算,也许这就是命运,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是时候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归还给你啦!儿子。” 说完他就打开那个铁盒子,拿出一条耀眼的吊坠,顺手就把这条吊坠系在黄靖的脖子上, 黄靖手握着这条吊坠端详着,这条吊坠的做工可谓巧夺天工,毫无瑕疵,富贵逼人,剑身略宽,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紫青色荧玉,晶莹剔透,透着荧光,脖子上的链条一端和剑柄末端紧紧相连,另一条环扣在一起,戴在脖子上,一股阴凉的寒气入体,心里顿时像灌入了一股真气, 剑似游龙,只待出鞘,谁与争锋? 黄靖不自觉地道出这句话,心中喃喃道:“这个吊坠难道就是解开我身世之谜的钥匙吗? 正文 第七章 惊变 “阿爸,您18年前捡到我的时候,我的身边就有这条吊坠吗?”黄靖抬起头,满脸疑惑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是的,18年前,听起来那么的遥远,又恍如就在昨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而靖儿你如今都长大成人了。”黄俊感叹道,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我和你阿妈去镇上办事回来,准备开门的时候,就在门口发现了你这个小家伙,当时你在襁褓里奄奄一息,脸都冻的青紫了,我们心中疼惜,却不知道谁家那么狠的心,那么冷的天竟然将孩子扔在此地,一时间倒是让我们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婴儿才好。” “那些年我们一直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看你当时倒是长得很是乖巧,后来我和莲思虑再三,所以决定收养你,而当时这条吊坠就系在你的手腕上,想必是你的至亲留给你的信物吧!以便长大后能够因缘而再次重逢!”黄俊闭着眼努力回忆着,一五一十地讲述着当年的事情经过,宛如昨日再现, “嗯,谢谢你,阿爸!”黄靖走过去,动情地抱住了黄俊,双肩不停地颤动,忍不住低声啜泣,“阿爸,谢谢你和阿妈收养了我,如果没有你们,也许在哪个寒冷的冬天,我就已经冻死啦!谢谢你和阿妈无微不至的照顾和辛勤养育,以前我老给你们添乱,你们却一如既往地那么爱我,宽容我,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也爱你们,我以后一定要当一个乖儿子。” 黄俊感受到儿子身上传来的颤动,将他揽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大头,儿子长大了,终于懂事了,终于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他的心里感到十分的欣慰, “男儿有泪不轻弹,靖儿,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女孩子那样哭鼻子了,省得叫人看了笑话,呵呵!” 他扶正大头的脸,慢慢地摩挲,用大拇指拭去他的泪水,“孩子,你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不然你一辈子都会不安,活在遗憾当中的,所以你就去吧,我和你阿妈没事的,会一直在家里盼你归来,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乖儿子!” “阿爸,我•••我•••舍不得你和阿妈•••”大头哽咽道, “别说傻话啦!孩子,年轻人志在四方,趁着年轻就多出去闯一闯。”黄俊淡然道,“这个世界很大,阿爸自己是个茶农,没有什么本事,却不希望你像阿爸一样不得已困守在这个小山村里,我观我儿非寻常人,他日定能干出一副惊天动地的事来,到时为父也算老怀安慰了。”黄俊摇摇头, 他平时虽然看上去老实本分,岂有不知天命之理?知道一切该来的还是要来,谁也无法去阻拦,那就是命,自从今天这个神秘的男人出现,他就知道儿子的身世非同一般,注定不会再留在这个小山村里,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呢? “阿爸,你们的养育之恩我还未报答,父母在,不远游,我怎么能做出如此不孝之举呢?”黄靖还是很尽孝的,提出异议道, “荒谬,发肤之物授之父母,你生为人子,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他们是否健在?怎么能置之不顾,岂不是妄为人子?”黄俊痛斥道, “阿爸教训的是,靖儿受教了!”大头点头应声道, “呵呵,靖儿,出行之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凡事要处处小心为上,外面的人不像咱们村的村民那么淳朴,江湖上人心险恶,你要多加防备才是,但还是要切记,男子汉大丈夫做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凡事仁者为先,凡事记得心底都要保持一颗仁爱之心,仁者无敌啊!”黄俊放缓脸色,循循善诱地嘱托着, “嗯,阿爸,您说的事我都记下啦!”黄靖老成地点点头, “好了,靖儿,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阿爸也不唠叨了,先走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说完黄俊谢绝了他的挽留,转身离开了房间。 黄靖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头一酸,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在心底轻轻地喊那一声,阿爸,你辛苦啦! 躺在床上,黄靖理了一下纷乱的头绪,既然得到了阿爸阿妈的支持,准备去找亲生父母,明天就先和我心爱的欧雅告别吧,不想留下什么遗憾,自己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只有她可以让自己无忧无虑地向她倾述,还想告诉她其实自己很喜欢她••••••一股倦意袭来,黄靖经不住眼皮的打架,沉沉地睡去•••••• 清晨,晨曦微露,鸟语花香,门前的篱笆里百花争艳,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黄靖起了个大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想起马上就要去见欧雅了,心里又跟抹了蜜糖似的,一直咧着嘴笑个不停,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阿爸,阿妈,我有事,先出门喽!下午才回来哦!”黄靖大声往厨房里面喊道,他知道阿妈现在一定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呢,这一直以来都是母亲的习惯, “靖儿,先吃了早餐再出去吧!”美妇探出头,关切地问道, “不了,阿妈,你和阿爸吃吧!我先走了!”黄靖随声应道,脚下却没有停下来,走得愈发轻快, “唉,这孩子,还是这般大大咧咧的,呵呵!”美妇淡笑道,拿着刀切着菜, 一个人影从房前飘过,顿时惊得一片鸡飞狗跳的,他跑到马圈,轻车熟路地骑上他的枣红骏马,一溜烟就向小路上飞奔而去,目标当然是欧氏古堡。 离欧氏古堡越来越近,黄靖的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会儿欧雅在干什么?还有可千万别被欧氏古堡那阴阳怪气的管家给逮到了,不然不死也要脱层皮啊!指不定会被那家伙当作小偷关起来,好好折磨自己呢! 他在外围停了下来,将马系在一棵大树边,刚好隐藏在灌木丛中,等侦查四周环境完毕,确定自己安全了,黄靖才蹑手蹑脚地穿过灌木丛,遁身进入了庄园里边,摸上那颗熟悉的老榕树,学着那布谷鸟的叫声,“咕咕——咕咕——” 不一会儿,老榕树对面阳台的窗户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美人,倚在栏杆上,露出一张宜嗔宜怒的绝美脸蛋,“大头哥哥,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偷偷摸摸地来见我呢,不知道来我家的时候,堂堂正正点吗?”小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了, “小雅,你家那个管家要是知道了,能让我光明正大地进古堡吗?更别说你的哥哥了,他如果知道我和你来往,还能让我活吗?根本不可能的事嘛!”黄靖反问道, 欧雅想想也是如此,一时间默然无语, “对了,昨天我叫蛮牛送你回来,他没有欺负你吧!”大头见她不高兴,忙转移话题, “没事啊!阿蛮哥哥人很好呢,对小雅也很好。”欧雅愣了愣,反应过来点点头, 她突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满道:“对了,大头哥哥,你竟然骗我,原来那个小家伙是驴,根本不是马,你这个大骗子!” “额,驴也是马一员嘛,你没看见驴字前面还有一个马字吗?说明什么,说明驴和马是亲戚对不对?那你说这驴是不是属于马呢?”大头面不改色,滔滔不绝地继续忽悠, “哦,听起来,还是蛮有道理的样子啊!”欧雅认真想着,随口应道,敢情这小丫头不知不觉中又被黄靖给忽悠住了,呵呵! “小雅,其实今天我来这里,是有话想对你说的••••••”说着他把自己昨天发生的事,以及和父亲的谈话,更有自己想去找亲生父母的愿望,全告诉了欧雅,然后带着隐隐的期盼望着欧雅。 欧雅认真听完他的叙述,半响才开口道,“大头哥哥,我觉得叔叔说的对,你就去吧!好好的找你的亲生父母去吧!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小雅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小雅,我明白啦!”黄靖坚定地点点头,小雅的话对于他来说,更像是最后说服自己的理由, 得到欧雅的支持,黄靖心中的动力更足,跟欧雅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天,一直聊到下午,才发现天色暗了下来,时间过得好快啊! 跟欧雅依依不舍的道了别,他就单骑飞奔回家啦! 夕阳西下,黄靖来到木屋前,只见大门半掩着,心里那股不安又涌现出来,他扶着门,叫唤了几声阿爸阿妈,却始终没有人应答,小心翼翼地进了玄关,顿时就傻眼了, 四周墙壁上,到处洒满了血迹,看上去那么满目狰狞,出了什么事?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他该怎么办?黄靖的脚步此时像灌满了铅,再也无法向前•••••• 正文 第八章 线索 黄靖的心中一阵慌乱,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顺着走廊向客厅走去,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事出反常必有妖,家里莫非发生什么事了? 来到客厅扇门前,黄靖双手放在扶手上不停的颤抖,慢慢往外拉时,刚拉开一条缝,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鼻而来,一踩脚下,一脚的黏稠,目光向前触及之处皆是一片刺眼的嫣红, 只见客厅里,阿爸和阿妈倒在血泊里,眼球突出呈现惊恐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嘴角都是顺流而下的鲜血,而脖子上的那道整齐的血痕却是那么的显眼,那么刺痛人的眼。 黄靖一下子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的场景就像噩梦一场,让人无法接受,半响他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过去,抱起父亲,在他的鼻子上探了探,哪里还有什么气息?除了日渐冰冷僵硬的的尸体,他感受不到任何生命迹象的悸动, 他使劲地摇,拼命地摇,多么希望阿爸能够清醒过来,哪怕能答应一声也好,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此刻父亲和母亲能够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笑吟吟地望着他,“儿子,你回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我们吃饭吧!” 他心里开始害怕,恐惧和失去,撕心裂肺般地喊道,“阿爸,你醒醒,好不好?我是靖儿,你睁睁眼看看我,不要吓我,好吗?” 又把母亲抱在怀里,抽泣道:“阿妈,你也不要吓我,好吗?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一定会•••一定会•••乖点,呜呜呜••••••” 可是黄靖知道任凭他怎么摇,父母再也不可能醒过来啦!他此刻痛恨自己的不懂事,还一心想着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想不到早上还温馨健在的父母,一到晚上,却已阴阳相隔,人鬼殊途,那早上的打招呼竟然成了最后的诀别,一切都变了! 黄靖用手背抹干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让自己看上去那么软弱无力了,对,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才行, 他静下心来,仔细向四面观望,发现整个客厅都凌乱不堪,到处是掉落下零零碎碎的东西,所有的家具物件都被破坏殆尽,衣柜上沙发上到处是一个个利刃切过的痕迹和那狰狞的血迹, 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入室杀人,让自己知道了,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以慰藉阿爸阿妈的在天之灵。黄靖心里恶狠狠地这样发着毒誓。 现在黄靖知道自己一个孩子也没什么好办法和能力来处理眼前的突发情况,先去找村长和乡亲们来帮帮忙才是正途,他心里急切,冲出门去,顾不上骑马,拔腿就向村长家跑去。 •••••• 不多时,黄靖家发生惨案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就传遍了整个镇龙村。 不大的木屋前,就被闻讯而至的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包围住了,乡亲们看到大头家里面惨绝人寰的场面和他父母心有不甘死去的血性场面,皆议论纷纷,嘘唏不已。 “你说黄俊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啊?” “活该,像他们华族人就不该生活在这里,肯定是被外面的仇敌杀死的!” “是啊!是啊!你们没有看见那场面吗?太残忍了,实在太血腥了,现在我想起来都忍不住想吐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哪个歹徒为了求财,入室杀人啊?” “我看不像,黄俊家本就不是富裕的大户,哪个歹徒会看中他家下手啊?除非那家伙脑子进水了!” “••••••” 而此时的黄靖却全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流言,呆呆地跪在双亲的尸体旁,两眼无神空洞,像一个抽掉灵魂的行尸走肉,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村长阿古拉焦急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嘴里叼着一根烟草,不安的情绪在屋子里弥漫,他正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村上有名的萨拉族验尸仵作正在仔细地检验黄俊夫妇的尸体,他的手在死者身上游走,掰开这里看看,掰开那里瞧瞧,十分的认真,额头上都渗出了微微的细汗,他时而神情凝重,时而委婉叹息,经过半个小时的检验,他才松了一口气, 仵作擦了擦脸上的汗迹,清洗了一下双手,才面无表情地走到村长旁,哀叹道:“阿古拉村长,验尸结果已经出来啦!” “哦,那你就说说吧!”村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经过我的检验,两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8个小时了,误差不会相差半小时,死者两个一共身中50多刀,最致命的伤就是脖子上的,可以初步断定是颈动脉血液迸溅,失血过多而死。”仵作初步严谨地下结论道, “两人中了50多刀?你确定吗?”村长牙关都有点打颤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想再问一遍,确认一下, “对,确信无疑,两人之前中的刀伤都是轻伤,最后一刀才是致命伤,一看就是一刀毙命,手段极其残忍,两个死者在生前一定是被遭遇了某种严刑逼供,想从死者嘴里获得重要的信息。”这个经验丰富的仵作推测道, 刚才还跪在地上,像个木头人一般的黄靖听到这里,眼光涣散的他顿时激动了起来,站起来拉住他, “叔叔,快告诉我,是谁杀死了我的父母?你一定知道的,对吗?快告诉我,好吗?” 仵作见他情绪激动,忙安抚道:“孩子,你不要激动,这只是我的猜测,事实不一定是这样的。” 村长也在一旁温言劝慰道,才让黄靖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 “现场有明显的打斗和挣扎痕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些刀痕不像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不可能有人使刀能那么精确的,做到20多刀不让人毙命,逼问一番后,才一刀解决的,此人刀法之精湛,恐怕已经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啊!”仵作惊叹道, 村长阿古拉在镇龙村,是萨拉族道高望重的首领,既是村长又是族长,虽然黄靖平时调皮捣蛋一点,毕竟是从小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哪能没有感情呢! 他见这孩子父母双亲惨死,好好的一户人家就这么毁掉了,只剩下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了,听了也不禁悲从中来,来到黄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安慰道,“多吉,可怜的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村长我就是。” 黄靖机械般地点点头,也许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老村长不忍再打扰他,走出屋外,对着围观的乡亲们朗声说道:“乡亲们,大家都来帮一下忙吧!死者为大,早点为这对可怜的夫妇俩料理后事吧!” “是!”村长威信甚高,众人听了都肃然领命,皆散去,回去张罗着帮忙白事去啦! 到底是什么人要下那么狠的毒手,到底是谁?大头的脑里一直闪烁着这个关键问题, 愣神间,仵作处理完一些后续事情,走向大头,把一块白色布料递给大头,道:“孩子,这是在你阿爸的手里发现的,很可能是在激斗中你阿爸从凶手身上撕下来的,是现场留下的唯一的证据,也就是说是找到凶手的唯一证据,你看看吧!” 黄靖听到这里,猛然醒过神来,瞳孔张大,眼眸中闪过杀机,接过那块白色布料,用手触摸,这是上好的布料,凶手身份必然不低,如果是雇凶杀人的话,指使人更是不一般的角色了, 黄靖忽然感觉有一股神秘未知的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往着未知的人生轨迹开始发展,父母亲的死必然是要报仇雪恨的,然而父母亲的死,到底只是一个巧合?还是是否本身就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件事只是这个阴谋的导火索? 黄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邪气,偏偏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现在却••••••对啦!就是从那个怪大叔来到这个村子开始的,难道是那个大叔杀的? 不,不可能,黄靖又马上否定刚才的想法,那个大叔想杀父亲的话,在茶馆的时候早就可以痛下杀手了,何必等到今天,那到底是谁干的呢? “我想也许也只有那个怪大叔能知道啦!”黄靖喃喃道,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正文 第九章 宿命 镇龙山上郁郁葱葱,鸟语花香,茂密的森林中,一条山道拾级而上,像一望无际的长廊连绵不绝,长廊口耸立着两棵百年大榕树,似一张血脉喷张的大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顺着风飘去的深处都能隐隐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曲径通幽处,让人忍不住一窥究竟,近前一看,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一弧滚流的清潭,高耸的山壁上,一条瀑布像银龙一般倾泻而下,和潭底的圆润巨型鹅卵石的拍击声不绝于耳,当真是一处让人心驰神往的桃园之地啊! 清澈见底的潭底下,散乱地排列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巨型鹅卵石,由于每种鹅卵石的组成成分不一样,呈现给我们的也是形态各异的,有那种透明的,深色的和浅色的,那种外表很光滑的石头在阳光的反射下,阳光似乎可以把它穿透,显现出那淡淡的纹路,叮咚的流水声一响而过,用心都可以聆听到水流撞击鹅卵石的声响。 直流的一股水柱下,卧着一块鹅卵石,由于常年水流的冲刷,变得十分的光滑,此刻上端坐着一个强壮男子,他盘腿而坐,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身躯,双眼紧闭,屏息凝神,双手自然伸展,微附在双膝上,一动也不动,任凭瀑布倾泻下的巨浪拍打在身上,却纹丝不动,那水流击打在肌肉上的动感,别有一番性感的魅力所在。 而他的身旁插着一根树枝,上面挂着一张白羽弓,和一筒的箭矢。 “嗷——”忽然从密林中传出一阵震天的兽吼,惊飞了一林的鸟儿,整个森林都跟着振了振,声响贯穿着镇龙山上空, 不多时从灌木丛中发出“簌簌”声,走出一个庞然大物,,它全身灰褐色,巨大的身体像铁塔一样强壮,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亮出锋利的獠牙,唾液顺着下巴往下流, “吼—吼”巨吼几声,赫然是一头巨型的灰熊,足足有普通灰熊的三四倍之大,绝对称得上是自然界的终极猎杀者,镇龙山上的所有动物听到他的吼声,都立马退避三舍,惊慌失措地逃离此地势力范围之外,没有人敢挑衅这个森林之王的权威,看它那宽厚的熊掌,只怕一挥掌,就可以拍断一棵腰身粗般的大树。 这个顶级掠食者似乎是在它的领地里寻找食物,灵敏的鼻子在空气里嗅着,在洞察一切的蛛丝马迹,当它路过瀑布,感觉口渴了,准备到潭边来饮水解渴的, 但是当它发现鹅卵石上坐着一个不速之客时,强烈感受到自己的领地受到了入侵,十分的不满,大声地打了个响鼻,朝着那个男子怒吼示威, 而男子自始至终神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继续无动于衷地静心打坐,简直就当没有听到灰熊的示威, 这个森林的霸主气恼极了,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轻视,对于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不速之客抱有莫大的敌意,决定让他的傲慢付出代价, 它直立起身体,挥舞巨大的熊掌将旁边手腕般的树应声拍倒,眼神盯向男子就是盯着猎物一般,落地,扒拉两下熊掌,箭一般向前窜去,全速奔跑向男子攻去, “嗖——”破空之声贯穿水帘,一箭飞去,裹带着一股无形的气流,箭尖发出夺命的闪亮,白羽在尾,随风飘扬, “嘶——”的一声,箭头精准地射中灰熊的一只眼睛,直至贯穿它的整个头颅后,箭稳稳地插在灰熊身后的一棵树上,发出“嗡嗡”的空明声, 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就这样摇摇晃晃两下后轰然倒地,荡起一片尘土, 潭水上的鹅卵石上,那个男子站立在上面,拨弦引弓而发的英姿矗立,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不屑,端的是盛气凌人,这整个场面就像艺术品般的完美雕塑品。 “嘘—”男子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接着呼唤道:“尼克,有午餐了,快出来享用吧!” 这时从瀑布旁的山洞里,飙出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停立在那悬崖的危岩上,举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巨犬, “汪汪”两声,它左右腾空几下,愣是从好几米的悬崖上,轻纵而下,身体异常的矫捷,落在地下后,加快速度往潭边飞奔而去, 它看见主人熟悉的坏坏笑容,再侧望过去,只见一头巨大的灰熊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窟窿里顺流而下的血染红一片,实在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汪汪”它欢快地叫了两声,张开利嘴就开始准备好好的享用一番大餐了。 “尼克,记得给我留点,你这贪吃的家伙,等一下记得快把我的白羽箭给我拿过来。”男子脸上荡漾着笑意,满是宠溺之意, 只见他口中的尼克,全身的金毛,体形硕大,粗壮的四肢,虎型的四爪,而头上却覆盖着类似金属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凶恶的眼睛,神秘而冷酷,潇洒而飘逸, 它听见主人的召唤,尾巴摇得机灵,用它满口的利齿瞬间将灰熊的头颅撕开,宣示这是它的午餐,然后极速奔跑,一个纵越,用它粗壮的尾巴一扇,插在树上的白羽箭应声落地,让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它熟练地将那支箭矢衔在嘴里,闪电般的速度跑到主人身旁,将那支箭矢放在他的手里, 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抚摸它的头部以示鼓励,“尼克,你真棒!去吧!伙计,继续享用你的午餐去吧!” “汪汪——”突然尼克对着绿色长廊急促的狂吠起来,预示着有不明物体正在往这边靠近, 男子的脸色微微有点阴晴不定,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东西来打扰他?刚才这头巨熊已经被他猎杀,按道理说现在方圆几里的虎豹豺狼是不敢出没的,都是被这巨熊的吼声给震慑住了,莫非是•••••• 不及他细想,极目眺望过去,在那条绿色长廊羊肠小道上,忽然从地平线上出现一点黑点飞快地向这边移动。 是猎人吗?明知是这巨大的畜生在此地出没,还敢过来狩猎?胆子倒是不小嘛!他冷笑一声, 待来人越来越近的时候,男子脸上的冷笑就凝固住了,不是昨天刚见过的那个小子吗?昨天才刚刚分开,我不是说过给他3天时间考虑吗?难道他脑子开窍了?那么早就做好决定了吗?那么早就来了?男子心里讶然,眼神突然像鹰隼般迸射出丝丝寒意,望向地平线, 当黑点到近处时,来人正是大头黄靖,只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叔,我•••我•••” “好了,你什么你啊!喘口气才慢慢说!”男子笑骂道, 待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黄靖的眼圈却红了,满眶湿泪,顺着脸庞就往下流,脸上都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他突然跪在男子的身前,哽咽道:“大叔,满屋都是血•••满屋都是•••” 男子紧蹙眉头,怒骂道:“就这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倒是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满屋都是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靖抽泣一会儿,娓娓道来,“大叔,今天我的父母被人杀害了,他们两个都死不瞑目,凶手极其残忍,满屋子都是血,血红血红的,太可怕啦!” 毕竟是少年,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更何况是自己的双亲,此时的他恐怕是肝肠寸断了, “你是的是今天?”男子大声质问道, “嗯,对的,就是今天,我的父母是那么的无辜,到底是谁下那么狠的手,要置他们于死地?”黄靖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想大叔一定知道是谁干的,对吗?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要为我死去的父母报仇雪恨,啊••••••” 男子听了心里也是惊涛骇浪,一阵嘘唏不已,喃喃道:“看来还是被人给跟踪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想不到我这一来,竟然葬送了两条无辜的性命,于心何安啊?也许这就是靖儿的宿命吧,谁也无法逆转。” 他随后就搀扶起黄靖,脸色凝重地点点头,“知道啦!可怜的孩子,我这就随你先去看看吧••••••” 正文 第十章 守株待兔 “皮肤暗沉,眼神呈惊恐散光状,全身各有20多处皮外伤,却不致命,而脖子上有整齐的刀痕,是致命伤,一刀毙命,凶手刀法精湛,刀刀狠辣,刀法已经炉火纯青,绝非寻常人能够做到。”一个脸上长着蜈蚣尾伤疤的男子蹲在黄俊夫妇的尸体旁,揭开尸体上的白布,一边仔细地查验着伤,一边说出自己的判断, 黄靖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在做事,虽然他心里确有疑惑,自己父母的遗体已经被村里的仵作验过了,何必多此一举?他却没有问出来,但是这个大叔还是想再验一边,多少也是对死去父母的大不敬,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抵触情绪在的, 男子好像看穿了他心中的顾忌,“靖儿,你一直都在好奇我为什么还要再将你父母的尸体验一下,对吗?” 黄靖想了想,还是直言道:“正是如此。” “我并无意冒犯你的父母,村里的仵作验尸的话,只能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和死亡的原因,他却无法判断凶手是谁?那是因为他生于乡野,一直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并不知道江湖上的恩怨情仇,自然就无法准确的判断出来,而我再验一边的目的,也是希望看看凶手是何许人也?”男子缓缓地解释道, “大叔,那你现在知道凶手是谁了吗?”黄靖满怀期待地问道, “简单来说,这世界上使用刀剑能有如此火候,杀人于无形之中的人绝对不会超过3个人。”男子沉吟半刻,肃然道, “到底是哪3个?快告诉我,大叔。”他眼眸里闪过急切,一想到生为人子,父母被人无辜伤害,却不知道杀人凶手是谁?怎么能叫他不恼火? 男子顿思了一刻,伸出一指,淡然道,“第一个人是刀圣聂无名,可惜此人已经是一个已经到古稀之年的老朽,此人用刀趋于上层境界,人刀合一,无刀胜有刀,必杀技是‘破刀十二式’,但是很少人见过他,常常行踪飘忽不定,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宗师。” “破刀十二式?怎么那么怪的招式?”大头扑哧地一笑,想到这场合很严肃,自己笑的话太不适合了,忙止住自己的笑声, “别奇怪,破刀十二式,如果你有一天亲眼所见,你就不会笑了。”男子摇摇头苦笑, “大叔,那你见过这招喽?”大头目露精光, “没有,只是耳闻听说而已。”男子倒是老老实实地承认道, “哦,这样啊!那大叔还是说说第二个人吧!”黄靖见自讨没趣,悻悻地转移话题问道, 男子点点头,伸出他的第二指,朗声道:“第二个人便是江湖上人称‘双刀客’的凌风,此人背持双刀,施用刀法时,刀法刚烈,刀刀千钧之重,且其刀削铁如泥,鲜有人能与之匹敌,亦是游侠,刀速奇快,对招的话你可能没看见他的刀,你就已经身首异处啦!” “没有大叔你说的那么夸张吧?”黄靖眯起眼,看着他, “你觉得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男子脸贴过去,假笑两声, 他收起脸色,恢复到严肃的模样,作一副洗耳恭听状, 男子不再理他的窘状,伸出第三根手指,道:“至于这第三个人,则是阴险狡诈如狐,冷酷无情如狼的鬼辰一刀流流主鬼赤练,此人喜欢以静制动,寻找到对手的致命破绽,以到达一击即中的目的,瞬间击败自己的敌人,对了,他还是有名的黄金猎人,只要有人出得起价,他的鬼辰一刀流都会接活,在他的手下从不会留下活口。” “鬼辰一刀流是什么?”黄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鬼辰一刀流是由鬼赤氏的祖先创立的组织,后来发展壮大,如今其下已经有很多的流者,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具体数目尚未可知,但是他们却是号称赏金猎人的组织,为了钱财,他们奸杀掳掠,无恶不作,普通人听了其名,皆面如土色,惶恐之至。”男子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并没有因为黄靖的不停追问而恼怒,而是耐心地解释着, “以上基本上我所了解的情况就是这些。” “哦,大叔,那依你之见,会是他们之中谁干的呢?他要杀害我父母的动机又是什么呢?”黄靖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我想的话,在他们三人之中,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刀圣聂无名了,他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醉心刀法武学,断然是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杀害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的,他暂且可以排除掉,那接下来有可能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只剩下凌风和鬼赤练。”男子初步下了结论, “那他们俩的动机是什么?”大头问道, “凌风的话,极有可能是受人之托,而鬼赤练的话,不言而喻,就是真正为了钱财而谋人性命。”一切的可能性都被男子查缺补漏地补充道, 男子瞅了了大头一眼,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猜想, “我想他们真正的目也许标是你,而不是你的父母,你的父母只是替罪羊而已,而正像那仵作说的一样,他可能是想从你父母的嘴里得到某些重要的信息,比如你的身世。” “目标为什么是我?我能有什么价值?为什么会这样?”黄靖震惊极了,他有点想不通,不解地问道, “孩子,你动动脑子想想,我都能为了找你,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那就是因为你的身世,你的使命,关系着很重要的秘密,同样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就有一股黑暗势力隐藏在背后,具体的目的还不得而知,但是他们同样想找到你的话,只不过想除掉你,免除后患,顺便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男子理智地推断道, “原来都是我害了他们,原来都是怪我•••”黄靖听了他的分析,顿时失了神,嘴上喃喃道, 他心中却无比自责,抱着头不敢再想下去,眸光望向男子,问道:“大叔,凶手到底是谁?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里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啊!” “对不起,孩子,我想自己疏忽大意了,想必凶手定是尾随我前来的,我却未察觉,想必此人轻功高强,鬼魅难测啊!至于凶手是谁,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不可能是聂无名,那只可能是双刀客凌风收人之托,亦或者是鬼辰一刀流鬼赤练欲得赏金而猎杀你,不过既然他的目标是你,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定然还会待在村子附近游弋,伺机而动,寻找目标,击杀之,所以总体来说你目前的处境还是很危险的。”男子也为自己的大意而悔恨, “大叔,你是说凶手极有可能还在附近?”黄靖眼中燃起滔天怒火,恨不得将此僚千刀万剐,五指攥成铁拳,咯咯直响, “没错,想必这种凶手没有到达自己的目的,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如我所料的话,今晚他还会回到这间屋子来找你的。”男子斩钉截铁道, “大叔,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大头皱皱眉,期盼地望着他, “哪还能怎么办?我们俩就和他玩玩吧!先来个守株待兔,再来个瓮中捉鳖,倒是要瞧瞧是哪个王八羔子下得手,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定要给他点点颜色看看。”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大叔•••你•••你刚才笑得好阴险啊!”黄靖满脸黑线, “什么?臭小子,看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有别老是大叔大叔的叫了,本来挺年轻的一人,都被你给叫老了,对了,我有名字,我叫后义,哼!”男子气得两眼泛白,给了他一个爆栗, “哎哟,呵呵,原来是后叔叔啊,失敬失敬!”黄靖略显尴尬,只好讪笑道,用手揉着大脑壳,只是想不到这大叔人看上去凶巴巴的,却也有风趣的一面嘛! “好啦!臭小子,少耍贫嘴,看你那鬼机灵样,肚子里准是一肚子的坏水,你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点子,晚上可以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啊!”男子笑道, 大头的脸却冷了下来,“有的,当然有的,我一定会让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啦!”男子期待地点点头“对了,靖儿,关于你的身世以及你的项链之谜,都等这件事过去以后,我再如实告诉你吧,至少等到度过这个夜晚再说, 至少今晚我还会蹲在这里陪着你,到时候凶手是谁就一目了然了,去吧,咱们准备一下,今晚我想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的,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