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福兮
第一章福兮
每个人都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原因也不尽相同,有的人因为路上救了个轻生女,结果是个白富美,以身相许不说还认定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有的人浑浑噩噩过了半辈子,忽然多了个失散多年的亲爹,留给他一大笔遗产
而我时来运转的原因说来好笑,因为工作之余约了个炮。
那天,公司里跟我走得近的张北大给了我一个肥差,客户从泰国来旅游,让我去接一下,顺便给客户介绍下国内的风土人情。
我的职业是外教,偶尔也会接一些擦边活,比如现在做的事,与导游无异。
值得一提的是,当我第一眼瞧见张北大给我的客户资料,我就被深深迷住了,以前从未想过,原来真的有人配得上惊为天人四个字。
资料上她的名字叫Jonny,来国内的目的是旅游,于今晚凌晨两点,就会到我所在城市的江北机场。
望着眼前的张北大,不仅回想起蹭了我无数顿饭钱的他,现在总算是收回点利息了。
为了给我眼中的女神留下最完美的自己,当天我下了个早班,回家洗澡、换上西装、喷香水、照镜子,这才咧开嘴笑了。
平时出行我都是选择坐公交,每次都会挤出一身汗,今天为了留下好印象,我下足了血本,花了几餐饭钱打了个车,早早的来到机场侯着。
离她下飞机还有会的时候,我百无聊赖的刷着她的资料,不知不觉的到了凌晨两点,我急忙拿着写着她名字的纸牌走到出站口。
十几分钟后,一大堆人蜂拥而出,我仔细的寻找她的身影。
尽管是晚上,人依旧不少,加之我没见过她本人,所以很难从人群里发现她,正打算掏出手机给她打个电话的时候,一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走到我跟前停下。
“Jenny.”她莲口轻启,说出了我纸牌上的名字。
“Hello,IamXuMing,yourpersonincharge.”(问好语加自己的身份)
Jenny.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有些遗憾,除了那双深邃的像潭泉水般的眼睛,其他都被脸上的口罩和墨镜遮住了。
我以前也接过类似的活,知道应该怎么办,无非就是给客人找家酒店,介绍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再推荐几家景区,仅此而已。
我把她手上的行李接过来,拦了辆出租车,中间我征询过她的意见,她似乎不喜欢说话,无视了我的询问,带着口罩和墨镜,我也分不清他是个什么表情。
车上的时候,我试图跟她聊天,能搞清楚她的爱好和脾气秉性最好,这样对我接下来的安排也有利一点。
叫Jenny的女人从上车之后,就始终闭着眼睛,无论我怎么问都闭口不答,我讨了个没趣,也没想太多。
反正只要给钱就行,管她怎么弄,至于我来时不切实际的欲望之火,早已被她的冷漠冰面给扑灭了。
司机把车停在我给她订的酒店,我们下车后,直奔我订的房间走去。
我把Jonny送到房间,给她说了声好好休息,明早我在过来接她。
“你能帮我个忙吗?”Jonny在我转身离开时,居然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跟我交流,虽然带点东南亚一带的榴莲味,但并不妨碍与人交流。
我惊奇的看着她,她既然会汉语,还找我们干啥?
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木讷的道:“怎么了?”
“你先进来,好吗?”Jonny柔声说道,跟刚才的冷漠脸几乎天壤之别。
她已经把口罩和墨镜摘了,我看清她的长相,肤白似雪,带着一股南亚的独有魅力,加上又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我,对我这种从来没谈过女朋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大杀器,根本没办法拒绝。
我搓了搓手,紧张兮兮的走进去。
我刚进房间,Jonny直接倒在我怀里,紧紧的抱住我。
什么情况?
直到她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我都还处于懵逼状态。她会让我帮什么忙,我都考虑过了,就是没算到她会直接投怀送抱,又或者是贼老天终于听见我的呼声,派了这么个神女过来搭救我?
素了二十几年的我,面对怀里温润如玉的娇躯我哪里忍得住,当时我想都没想,反守为攻的把她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虽然我至今还没谈过女朋友,不过看过那么多成人教育片的我,说自己是理论博士也不算夸夸其词。
我把Jonny放在床上,扑了上去,她忽然用手抵住了我的胸膛,不让我继续。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别说一件,十件,百件我都答应。”精虫上脑的我,信誓旦旦保证道。
“这可是你说的。”
她咯咯咯的笑起来,看的我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快找不到边了。
我猛的朝她扑过去,Jonny一个侧身闪过,我扑了个空,惊讶的看着她,脑子也清醒了点,因为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根本就没看清她的动作。
“你先把它喝了。”Jonny躲过去后,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我。
“这是什么?”我警惕的看着她,想起了泰国镇国级的传说,不会真遇见人妖了吧!想着,我把视线移到她的裆部。
“你试试就知道了。”Jonny没正面作答,解释完后吃吃笑着。
或许是触景生情,我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居然是泰国神油,而且看她放浪的笑容,我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望着她手中的瓷瓶,不仅为刚才误会了她而感到羞愧,当下毫不犹豫的接过瓷瓶,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往嘴里倒。
不知怎滴,我喝完感觉嘴里怪怪的,说不出的不感觉,我也并没感觉自己那玩意有变强的症状,甚至还感觉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
如果按照平时我清醒时的状态,现在肯定是已经有些怀疑了,不过当我看见旁边笑面如花的Jonny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的疑虑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还打了个嗝,豪气冲天的说道:“你要我做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只要你的身体就行了!”
我哈哈大笑,以为她是在调笑我,没想太多。
想着,我走到她旁边重新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这一次她没再拒绝我,甚至配合的把头埋在我的胸膛。
她穿的是类似OL服的衬衫,胸前不算很胀,但却很紧实,尤其符合我的审美。
我学着某位仓姓老师的动作,故意调节气氛,一颗颗的解开了她的纽扣。
我再也忍不住,猛的扯掉了自己的衣衫,扑在她身上,上下蠕动着。
当我完全进入她身体的人,忽然感觉到有丝不对劲,一股暖暖的气流凭空出现在我体内,并且不停的乱窜,我虽然是第一次做,却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正打算抽身退出检查下,Jonny双手死死揽住我的脖子,根本就不让我离开。
对于我这样的小白来说,心目中的女神对你粘到当前的份上,就算让我去死,估计我都不会皱下眉头,稍微清醒点的脑子立马又变的浑浊不堪。我紧紧揽着她的腰,感受她的体温,我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
每次冲击都会给我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她也会尽量配合我,我把我知道的动作全都试过了,持续了两三个小时,我才停下来,抽了根烟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还迷迷糊糊的,Jonny就已经把我摇醒,神情紧张的说道:“我要走了,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哟。”
Jonny说完不等我同意,就把自己的随身物品带上往门口走。
我瞬间清醒过来,老实说,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已经对她有感觉了,她突然要离开,我很不适应。
我急忙从床上跳起来,穿着三角裤,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披一件就追出去。
当我追到门口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了,我仿佛被人用铁锤给狠狠砸了一榔头,喘不过气来。
她才出门口十几秒钟,现在追说不定来得及,所以我迅速从难受的状态恢复过来,然后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往酒店楼下跑。
我们住的是三楼,我连电梯都不敢乘,生怕关键时间被我浪费,从此就跟她分别了。
当我穿着裤衩,气喘吁吁的跑到酒店前台,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若是平时,我肯定会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现在,我已经完全放下了自己那可怜的羞耻心。
我在门口扫了一圈,依旧没发现Jonny的身影,我着急的跑到前台。
“你看见一个穿黑色上衣,带墨镜和口罩的女人出来过吗?”
前台妹子早就注意到举止怪异的我了,当看见我朝她跑过去,吓得后退了几步,听见我的问题才放松下来。
“先生,你能先把裤子穿上吗?”前台妹子故意把头网上抬,可我却知道,她不时会用余光往我下面瞄。
平时我或许有心情,跟他打趣一下,今天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口气也变的重了些。
“我问你见过那女人没有?”
第一卷 第二章 祸兮
前台妹子见我脸色不善,讪讪的说:“看见了,已经出去了。”
我心下一沉,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我哪怕再不要脸,也不可能穿条裤衩追到大街上。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无力的坐在床上,脑子一团乱麻,昨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实在太大,我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做了个梦。
我在房间楞了很久,始终没个头绪,既然Jonny说会来找我,就证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耐心的等着就行了。
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有多天真,原本我以为是老天看我可怜,让我约了个炮,爽完之后也不用负什么责任,虽然我很想对她负责。
从那天跟她做完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跟以前不一样了,先是当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肚子里有个小东西跟我说话,梦里醒来的我又怎么都回忆不起来他说的什么。
如此,搞的我彻夜难眠。而这只是开始,后面我除了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外,还发现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
直到大了快一圈的时候,我才察觉不对劲。
于是,我挺着个大肚子,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差点被把我魂给吓出来。
当我从医生手里接过检测报告,看着报告上面五个醒目的红色字体:尿检呈阳性。
就连现在的初高中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不会不明白。
是的,尿检呈阳性!至少检测报告上面是这么说的。
“小伙子,别担心,机器坏了,你留个电话,修好了联系你,不收钱的。”医生看我仿佛丢了魂似得,急忙安慰道。
男人怎么可能怀孕,所以他断定是机器出了故障。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虽然医生说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但联想到这几天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我就汗毛直竖。
出了医院后,我依旧没从刚才的震惊缓过神来。想知道是不是机器出了故障,只要换家医院去查查就明白了。
有了决定后,我不敢耽搁,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离我最近的医院停下,我心情沉重的进了医院,一路上总有人偷偷打量我,好像我是个怪物。
我挂完号,等了半天,才重新进入CT室。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要等两个小时才能知道结果。
我如坐针毡的在大厅里面等候结果,本来生孩子是件好事,可特么我是男人啊,想到这我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仿佛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当医生念到我名字,我急忙到窗口取我的检测报告。
艹!
望着报告上面的结果,我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现在我很想找到Jonny问个清楚,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她搞得鬼。她消失的这段时间,我担心她遇见麻烦,茶不思饭不想的为她担心,没想到最后被摆了一道。
我挺着个大肚子,对今后的生活完全迷茫了,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家中二老,他们要是知道我把娶媳妇这一步给省了,直接给他们生个大胖小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更何况是不是小孩现在都不清楚,万一是个怪物怎么办?
我从医院回来连家门都不敢出,张北大找了我好几次,都被我借口推脱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肚子越来越大了,我能感觉到肚子里的东西,要出来的时间很近了。
我也想过要不要把他打掉,不过我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男人生孩子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要是把我抓去当小白鼠,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在等,Jonny说过会来找我的,我相信她应该有办法帮我解决肚子里的麻烦。
我每天都会计算我跟她分开的日子,并不是我想她,只是养胎的我,根本就找不到事做,盼她早点来救是我目前唯一希望。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我计算着日子,大概是我跟她分开的第九十九天,Jonny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清楚她是怎么找到我住址的,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绝不能让她轻易离开了。
Jonny看上去很狼狈,身上的衣衫被血染红了大片,就连脸上也是青红相间,根本看不出她几个月前的女神模样。
她看见房间里面的我后,不由分说的抓着我的手臂,往肩上一抗,我像袋大米一样被她抗在肩上,她似乎很着急,连跟我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就朝楼下跑。
“你这个疯子,你又想干什么?”我以前的三观算是彻底被她给颠倒了,把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少年郎弄大了肚子不说,现在又像抗大米一样扛着我满街窜。
Jonny根本没理我的意思,只是闷头往前狂奔,好像身后有着什么很恐怖的玩意在追她般。
经她扛着我这么颠来颠去的,我肚子里的那玩意好像很不高兴,随时都有破体而出的迹象。
Jonny也察觉到那小东西的动静了,皱着眉头,四下打量了一翻,最后咬牙朝一座山头奔去。
幸好现在是大半夜,不然被人看见我们两人的画风,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波浪来呢!
“你能感受到他出来的具体时间吗?”Jonny把我带到附近的一片公园,然后问道。
我还没说话,我肚子里的玩意就已经替我回答了,过了那么久,他终究要现世了,指望眼前这个疯女人帮我,算是痴心妄想了。
我眼睁睁看着肚皮高高鼓起,仿佛随时都要炸开般,坚持了十几秒,然后我的肚皮裂开,里面一个西瓜大小的物体,正往外冒。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绝望过,就算我勉强活下来,可又怎么面对从我肚子里冒出来的怪物?
连肚皮都被人撑开了,我以为今天是我的死期,可就算是死,我也忍不住好奇去打量从身体里面出来的玩意。
我发现他跟正常人还是有区别的,他的脸仿佛被人用道给割开了很长条口子,尽管是刚出生,可嘴里的牙齿却很密集,比常人的牙齿要小个三四倍左右,不过很尖。
他出来之后“哇哇”叫唤,跟着他发现已经奄奄一息的我,两眼冒光,然后扑在我伤口处,细嚼慢咽起来。
我仔细看他,发现他正在吃我肚皮往外翻的碎肉。
我再也忍不住了,哪怕我知道必死无疑,却也不想死的那么憋屈,那么恐怖。
“救我,快救我。Jonny,你忘了我们好歹做过一场露水夫妻了吗?”我在地上挣扎着,祈求那个疯女人能救救我。
“只有吃了你,我们的孩子才能真正长大。放心的去吧,我会好好带大他的。”Jonny轻笑道。
忽然,她脸色一变,猛的朝正在狂啃我的小东西冲过去,右手一探,把他抓在手中。
那小东西“滋滋”的叫着,似乎对她的举动非常不满,甚至张开嘴往她手上咬去。
Jonny从兜里掏出了一些暗红色内脏往他嘴里塞去,他才老实了些。
她又想过来把我带走,我不知怎滴,心中生出一股怒意来,虽然不清楚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不过对我来说,肯定是好事,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也不想让这个把我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好过。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朝她抓过来的手拍去,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两脚一蹬,往后挪了段距离。
她被我的垂死挣扎给弄的一愣,随即恼羞成怒的骂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反正我的孩子是不挑食的。”
她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朝我走过来,我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是在劫难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十几秒后,也没感受到有刀扎在我身上,我睁眼一瞧,发现她已经没了踪影,而重新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纹身布满了脸颊的家伙。
四目相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他用泰语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堆,我也听不懂,但是我知道,他应该是来找Jonny麻烦的,所以我往那女人准备逃的方向给他指了指,再配合英文解释了遍,当然我的身份换成了,是被那女人莫名抓来的倒霉蛋。
可能是我的配合,给他产生了一些好感,她居然双手合十给我行了一礼。然后递给了我个黑色的瓷瓶,又指了指我肚皮上的伤口。
我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他就离开了。
我不笨,尤其是这段时间的经历,给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就活生生发生在我身上。
我左手接着,把瓷瓶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当我看见手里的东西,居然是无数条细小的幼虫,我吓了一跳,本能反应的把手上的东西扔出去。
可它们好像闻着味一样,自动爬到我的伤口,我用力拍打着伤口位置,想把它们赶下去。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得我刚才因为骗了他而不愧疚不已。”连死都不叫我落个好点的死相,我恨的牙痒痒。
第一卷 第三章 怪异的张北大
那些细小的幼虫爬到我肚皮的时候,我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几分钟后,伤口处往外流血的速度彻底停止。
而那些幼虫也消失在我皮肤深处,我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依旧痛的我龇牙咧嘴,不过好歹是能勉强行动了。
我松了口气,虽然过程惊悚,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我不敢继续留在这,别说Jonny了,就算那个救我一命的刺青男,如果被他发现我骗了他的话,我不认为他能放过我。
我从地上爬起来,选了个方向走到公路上,打算先去张北大那里暂避一段时间,而且我弄成今天的模样,张北大也应该负一部分责。
等了半天,才遇见一辆出租车,我伸手把车拦下,司机看见全身是血的我,下意识的猛踩了脚油门,打算不做我的生意。
我等了半天,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的离开,再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我提了口气,拦住了车身,那意思就是,只要他想过去,就得从我身体压过去。
“找死啊!”司机被我的举动激怒了,大声骂道。
我没管他的咒骂,拉开车门,坐上去直接说道:“华庭北府。”
“不去,赶紧滚,再不下车我报警了。”司机恶狠狠的说。
我赶紧解释:“我不是坏人,我被打劫了。”
司机显然不信:“听不懂人话?叫你赶紧下车。”
我好歹在社会上闯过几年,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从他外强中干的语气来听,明显是对我不放心,怕惹上麻烦,才表现出一副强硬态度。
我知道对付这种人,只要比他更狠就行,于是,我换上一副我认为比较吓人的神情:“MD,给脸不要是吗?”
果然,浑身是血的我,再配上独家的凶狠表情,还是很能给人带来压力的。
司机小声嘟囔着,我也听不懂说些什么,他猛踩油门,仿佛换个方式发泄心中的不爽。
半个小时后,到了张北大的小区,我扔了张红色钞票给他,直奔张北大房门走去。
幸好现在才早晨六点钟,他还在家挺尸,我敲了半天门,他才不紧不慢的打开门。
当他发现像刚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我后,瞬间从没精打采的模样清醒过来。
“艹,你咋成这比样了!”
“别屁话了,去买点药,回来给你说。”失血过多的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哪还有心情跟他瞎扯。
张北大是个知轻重的人,看见我一脸严肃的模样,不再犹豫,转身出了门。
我几乎是沾床就睡,我昏睡过去的时候,又做了上次同样的梦,而且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那东西已经不止乎叫我妈妈了,而是频繁的喊饿,扑在我身上啃我的手臂,奇怪的是,我明知道是梦,可我手臂传来的疼痛,却丝毫不减。
按理说,人会因为疼痛而清醒,事实就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能从梦中醒过来,而且我感觉,如果我在梦里面被他吃了的话,现实里我也活不下去。
那狗东西好歹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结果转头就要吃老子,我生出一股子怒意。
“今天就让你瞧瞧,老子能把你造出来,就能把你送回去。”我大吼一声,不再任他宰割,同样抱着他狂啃回去。
还别说,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厉害,甚至当我发起反攻,他惊恐万分,嘴里“龇龇”叫着。
我见唬住了这小东西,松了口气,有的选的话,我不想跟他拼的鱼死网破。
我们保持了一段距离,我试图跟他交流,结果他根本就不会说话,自从我刚才啃了他几口,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好奇和占有了,而是浓浓的怨恨。
跟他交流不成,我也不勉强,我使劲的咬了下舌尖,舌尖传来的痛楚使我清醒了些,而这次没有了先前的阻挡,我很顺利从梦中清醒过来,当我睁开眼看见张北大正不可思议的望着我:“艹,什么情况,你饿疯了吗?”
我楞了两秒,然后发现我的嘴里塞着一只手,而这只手正是我的。
我赶紧把手拿出来,瞧见我的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我吓了一跳,我说特么怎么在梦里都能感觉到刻骨的疼痛。
张北大给我递了几张纸巾,我简单擦拭了一下,依旧阻挡不住刺骨的疼痛。
“你到底怎么了?”张北大忍不住问道。
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全告诉他了,一方面是让他今后留个心,别被人害了;另一方面是想知道他当初去哪找的这活?
张北大听了我的话后,脸色数变,看我的眼神很古怪,良久,他打破沉默:“你不会中蛊了吧!”
听他的话好像知道点什么,我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忙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清楚那女人不简单?”
“也不是太清楚”张北大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更加怀疑了,不过无论我怎么问,他到一口咬死自己并不清楚。
他看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顿了顿,像做了个决定,说:“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找个人,或许他有办法救你的命。”
我一听还有救,脸色缓和了些。
张北大给我的地址位于江右之地,据说民国时期出了不少土匪恶霸,同样是古时巫蛊之术的发源地。
我因为工作原因,曾经恶补过国内的风土人情,所以对张北大说的地址有点了解。
Jonny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找我,他说过,只有吃了我那小东西才能真正长大。
有了希望,我不想浪费时间,第二天的时候,我跟张北大辞行,直奔江右。
我乘飞机到了井冈山机场,又坐了几个小时大巴,到了张北大告诉我的目的地的山腰下。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上山不太现实,打算找个地方随便对付一晚,明天再上山了。
我左右瞧了瞧,半山腰下,别说旅馆了,就连个吃饭的地都找不见,而张北大给我的地址是去一个叫苦莲山的地方,上山找他二叔。
据他所说,他二叔曾经是某座名山下来的道士,对于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很是在行。我问他为什么不亲自带我过来,他说害怕见他二叔,至于什么原因,他却没说。
离天亮至少还有五六个小时,又找不见旅馆,于是,我打算摸黑上山,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有点害怕入眠了。
走到半山腰时,忽的一阵凉风吹来,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喷嚏,我揉了揉鼻子,重新睁开眼时,周围的瑟瑟风声凭空给我带来一股压抑感,说不出的感觉。
自从我身上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让我对于未知的东西特别恐惧,所以我几乎是拔腿就跑。
我跑没两步,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虽说是夜晚,但我对于脚下的路看的真切,确定刚才不可能是被某块石头绊倒,倒更像有人抓着我的脚踝往后扯。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周围除了风声,并没有我想象中脏东西,也或许是我没看见。
不知道是这个地方诡异,还是我最近倒霉到家了,不管走到哪都能遇见这些不正常的事,我重新迈开腿往前狂奔,然而这次,我依旧没跑几步,又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两道血水顺着鼻孔里流出来,但我现在更担心的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我知道,肯定被脏东西盯上了,弄得不好,可能就得把命留这了。
“何方宵小,敢占你家爷爷便宜?”我大声吼道,给自己壮胆,也不管有用没用。
我见没人出现,也不敢放下心来,我一步步的往后退,退了几步继续撒丫子跑。
果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才跑十来米的距离,一个狗啃泥嘴朝地重重的跌落地上,而这一次比先前加起来受到的伤害还要重许多,我头磕在地上,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艹你姥姥!”我再也忍不住大骂起来,这已经不是害我了,分明是戏耍我,还有尼玛这种弱智玩意。
我从地上抄起根木棒,虚张声势的朝四周挥舞,结局并不理想。
如是再三,我整晚都在跟他玩捉迷藏,无论我跑了多少次,他始终会跟在我身后,关键时刻抓住我的脚踝,不让我轻易的离开。
他似乎非常喜欢这样玩,不知疲倦,眼看就要天亮了,结果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最后我索性不再逃跑,蹲在原地打算等到天亮再说。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他都没再出现过,不知是觉得我不好玩了,才放过我,还是其他原因,可不管怎么说,对我来说都是件好事。
我见他没再出现,大着胆子往山上跑,跑了好一会直到累的瘫坐地上,才算安下心来。
我无意扫了眼被他抓了很多次的脚踝,发现脚踝处纵横交错的青色指印。
即使我早就清楚应该遇见脏东西了,不过亲眼见到腿上的指印,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而且我感觉脚踝处好像被冻住一般。
第一卷 第四章 命不久矣
第四章命不久矣
随着时间的流逝,脚踝处的麻木感越发严重了,走两步就得停下来歇一会,否则根本挪不动腿。
张北大给我的地址明明不远,我却花费了四五个小时才堪堪见到人影,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汉子从我身边经过,我急忙拦住他:“叔,你知道张休家怎么走吗?”
中年汉子老远就注意到满脸冷汗的我,此时听见我跟他打听路,立即停下,当他发现我打听的人是张北大二叔的时候,原本陈恳的朴实的态度立即变的愤怒起来。
“哼,现在的城里人怎滴都是吃饱了撑得吗。”他说完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后,故意擦着我的肩膀走过,完全没搭理我的意思。
本来就虚弱不堪的我,经他这么一撞,啥时变的摇摇欲坠,差点跌倒在地。
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容不得我浪费时间了,所以缓过神来的我,捉住他的手,想打听清楚地址在哪。
我刚才摇摇欲坠的样子落入他的眼中,他吓了一跳,再瞧见我抓着他的手,以为我要讹他。
“叔,我只是问下路,你怎么会那么大反映?”我见他好像有发作的样子,急忙解释道。
中年汉子不耐烦的望着我,道:“少废话,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目空一切,俺们农村人虽说穷,但不穷骨气!”
我还待再问,他不给我机会,用力甩开我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什么鬼?我被训的莫名其妙,满脑子疑问的我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找,中间也遇见了几个路人,不过当我像他们打听张休家的时候,每个人的态度都跟第一次那中年汉子相同,甚至还有脾气不好的,举着锄头朝我砸来,虽说是虚张声势,停在半空,却也将我吓个半死。
如此,我不敢见人就问了,生怕遇见个一根筋的,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把命交代了。
幸好我运气不错,经过一处梯田时,遇见个小女孩,我连哄带骗从她嘴里问出张北大二叔的家在哪里。
我一瘸一拐的往她给我指的方向走,不一会,果然见到了一所破破烂烂的平房,而且很夸张的是,有面墙壁已经倒塌,说他是所完整的房子都不准确。
离房间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一阵阵狗吠声传入我的耳中,跟着一条半人高的土狗印入我的视线。
“大黄,快回来。”那条半人高的土狗居然朝我扑过来,腿没瘸的我都跑不过它,现在腿又瘸了,就更不是它的对手了。
眼看我就要被它扑在地上的时候,一声咳嗽响起,那条差点把我吓尿的土狗硬生生收住,随即蔫着脑袋退回那所破烂的平房里。
我松了口气,往刚才发出咳嗽的那人望去,一个留着三撇白须的老人,正同样打量着我。
我一喜,他的模样跟张北大告诉我的很像,可能就是我这次过来要找的正主了。
“老先生,我是张北大的朋友,他推荐我过来找你。”虽然那条土狗畏于老人,不过我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只能远远冲他喊道。
我明显感受到,老人听见张北大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随后冷冷说道:“无论你跟那兔崽子什么关系,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情绪,赶紧滚,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阻我折断你的腿。”
我被这个地方的奇葩风俗给弄的蛋疼不已,每个人都跟吃了枪药一样,上来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一通怼,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我扭头就走,看老头火冒三丈的样子,等下真的走不成,玩笑就开大了。
“大哥,等等,你别听他的,我给你赔不是了!”我刚走两步,一个女音叫住我。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鹅蛋脸,带点婴儿肥的女生,正气鼓鼓的瞪着刚才威胁我的老人。
唱双簧?
我被他们两个的红黑脸弄的摸不着头脑,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婴儿肥女生小跑几步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往那所破房子走去。
我老脸一红,刚才婴儿肥女生小跑的时候,即使阅片无数的我,也被她胸前的分量给震撼了一把,再加上她毫不避讳的牵着我的手,更加让我想入非非了。
老人看见我一脸迷醉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仿佛猜到我心中的想法一样:“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挖出来!”
TM的,欺负我上瘾了!她牵我手的时候,我分明没看,这老头莫不是自己有那种龌蹉的想法,就以为所有人都不是好人了?
我再好的脾气,也不愿意平白被他压着一头,就算他能救我命也不行。
当下我冷着脸不说话,算是无声的抗议,婴儿肥女生听见老人的话后,先是红着脸偷偷望了我一眼,然后厉声说道:“死老头,亏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就老喜欢把自己肮脏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呢?”
老头被说的吹鼻子瞪眼,又不好发作,只能把气撒我身上,幸灾乐祸的说道:“你眉露煞气,冤雾缠身,分明是将死之兆,不出十日,便会命丧黄泉。”
不管他说的真假与否,我是被吓到了,而且我意识深处觉得他没骗我。
当我知道身上情况的时候,终究还是没有大无畏献身的精神,不敢跟他继续抬杠,挤出一丝笑容,道:“求老先生救命。”
见我服软,他露出了旗开得胜的表情,不过却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故意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我。
婴儿肥女生听见我们的对话后,似乎明白我的来意了,转而冲针对我的老人说道:“你又要见死不救是吗?”
老人身躯一震,似乎被女生所说的话给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不过却明白,想要老人出手救我只有靠婴儿肥女生了。
我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女生,希望她能多为我说几句好话。
果然,我的眼神又给目前的形式加了把火,她恨恨的说道:“如果你不想有人给你养老送终,那你就继续见死不救吧!”说完她过来牵着我的手,想把我带离。
“小雪,那混蛋把你害的还不够惨吗?到了今天,你还要维护他。”老人仿佛越说越气,最后竟声色厉荏的责备道。
“我跟他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么多年,你就因为一些风言风语把他逼走,让他有家不能回,如今居然倒打一耙,处处刁难与他有关之人。”叫小雪的女生丝毫不落下风与之争辩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讨论”着陈年旧事,反倒是把我晾在一边,我尴尬的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小雪似乎厌烦了,竟转过身抓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她注意到我一瘸一拐的模样,犹豫了下,然后蹲了下来,意思是打算背着我。
我从刚才他们两人的对话中,大概明白那老头应该是小雪的长辈,而他又似乎特别了解男人的心思,我哪里敢当着那老头的面趴在小雪的背上,真那样做的话,别说指望他救我,就算当场杀了我,我都不感到奇怪。
果然,那老头见小雪蹲在我旁边,眼睛里面的怒火光是瞧瞧我都打了个寒颤。当瞧见我没有做让他不爽的事情,他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一点,露出了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小雪见我杵在边上不动,不仅有些不开心了,佯装发怒道:“我都不怕,你一个男的扭扭捏捏小女儿作态,不嫌丢人吗!”
我被她怼的骑虎难下,不过就算再借我个胆,我也不敢上她的背,我还指望多活几年呢。幸好我的尴尬没有维持多久,那老头似乎知道小雪的脾气秉性,最后败下阵来,垂头丧气道:“你不用故意激我,不是我不救他,他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他现在活的每一天都不属于自己的,不过是冥冥中的一些不可定的因素为他续着最后一口气!”
老头开口说了一大堆话,小雪听的有点蒙,不过我却抓住了其中的几个关键字,他说我现在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根本无药可救。
我心凉了半截,我还指望他能救我一命呢:“没想到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我小声嘀咕着。
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即使我细若蚊吟的嘀咕,也被他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本来救你一命是不可能了,不过让你再多活几日还是没问题的,看你好像也不在乎,那就算了!”
老实说,他的话真假几分先不论,我自己身体的状态其实我有些清楚了,多活几天其实的确没那么重要,只是我还有很多心愿还没有完成,就那么英年早逝我很不甘心。
我在原地楞了会。良久,深吸了口气,有了决定,不管怎么说,如果自己真的只有几天活头的话,那么至少要把自己的心愿给完成才行。
我冲小雪和她身边那老头道了声谢,打算先回去,先把自己的身后事给交代了。
“你现在的情况,只怕还没下山就已经挂了!”
第一卷 第五章 前途未卜
老头看出我的意思,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我背后提醒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我依旧朝下山的路走去。
小雪打算过来再劝劝我的,不过被老头拦住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不再拦我了,只是看我的眼神很是担心。
我从他们的破房子离开,中间我还是没搞懂,这个村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知道我是过来找老头的,反应会那么大,还有老头跟小雪的身份是谁,他好好的房子又为什么变的破破烂烂,四面透风。
无数个疑问充斥在我脑海里,却已经不重要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赶快回到老家把自己的身后事给交代了,如果家中的二老知道我命不久矣的话,不知道会受什么刺激呢,我忧心忡忡的想道。
我原本以为现在是下午,上次捉弄过我的小鬼不会出现,所以即使必须再经过那条上山之路,我也没有退缩。
我拖着半残不残的腿,缓慢的在山路上移动着,刚走到上次那块地方的时候,阴风四起,紧接着一个我很熟悉的感觉传递到我的腿上。
“艹!”我暗骂一声,上次那鬼东西终究是出现了,现在我身体的状态如果再被他折腾一遍,就算他不杀我,估计我也不会有命在。
眼看我又要像上次那样被他折腾,这时候,我眼前忽然出现一人——张休那老头!
我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朝他身边退去,果然,张休的出现,似乎把那个捉弄了我那么久的脏东西给唬住了,我虽然没看见他的身影,却能感受到他正在远离我。
“哪里逃!”张休大吼一声,随即多出了张黄色的符篆,往空中一抛,符篆无风自燃,紧接着张休一个箭步朝某个方向奔去,我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吱吱叫唤的青色鬼影。刚开始看的时候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等张休手在他的额头上胡乱挥舞了会儿,我才看清这个捉弄了我那么久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模样,脸上除了恐怖的青色表情外,剩余的就是就是惊恐了。
我不清楚张休对他做了什么,不过看见他手上的小东西那么痛苦,我有些不忍心,尽管他把我折腾的只剩半条命。
张休却不管我心中的想法,他从兜里摸出了个土黄色的袋子,等我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青色的小东西已经被他装进袋子里面了,我看的一愣一愣的,那么小的袋子是如何装得下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大小的。
张休做完手上的一切后朝我走来,手往前一探,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叽里呱啦的念了一大堆口诀,等他松开我肩膀的时候,眼睛里面的震惊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他开口说道:“你到底惹上谁了?”
听他这么问,我以为有戏,觉得自己有救了,于是老老实实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
张休听完我的讲述,似乎不太相信,疑惑的眼神看我。
“张老先生,方才是小子年轻不懂事,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救救小子。”我见他不信,只以为他还记恨着那时候的不痛快。
“别废话了,我问什么,你答就是。”张休毫不客气道。
我点点头。人在屋檐下,他说什么我现在还真不敢跟他犟。
张休又问了我那女人的情况,和我身体的反应,最主要的是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那小东西的长相和特征。
我连救我性命满脸纹身的泰国男人都说出来了,张休听后,饶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道:“我早就说过,我救不了你,不过你要是想活下去,我未必不能给你指条明路。”
我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先生请说,我一定照办!”
我如此识趣,张休脸色缓和了点,随后我跟他重新回到了他家,有他在旁边,我在没遇见过脏东西,路上的时候,我问过他那始终缠着我又不取我性命的脏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张休告诉我,不取我性命是因为他道行不够,而我的身体又沾染了一丝我肚子里恐怖
气息,寻常东西是不敢轻易打我主意的,只有我自己死了,他才有机会下手,所以这才一直住弄我,当然这并不是我的优势。相反,我身体内的那丝气息,极易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盯上我。
我听的一阵无语,开始我还以为那小东西心肠不坏,不过是调皮了点,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个SB,都死到临头了,还替别人着想。
后来我又问张休,为什么我像村民打听他的住址,村民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恨不得生吃了我一般。
张休恨恨的说:“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脑子里除了铜臭味的城里人,我们西江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我并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等我再问的时候,他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啰嗦了。
我还指望他救我一命的,自然不敢逆了他的心思,于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没过一会,我们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发现那个婴儿肥女生正翘首以盼的望向我们这边,等她看见张休身边的我时,脸上明显松了口气。
我在张休背后对她笑了下,张休最后为什么会追出来,我猜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不然我现在恐怕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张休停下来看着家徒四壁的平房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死人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一样。
“今天先把房子收拾下,随便对付下,明天我找几个人来修一修。”小雪见他不高兴,急忙说道。
张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说要去找个人,跟他商量下我身上的事情怎么解决。
对此我自然是没有意见,小雪说的修房子其实也简单,只是大概整理出来能住人的空地就行,幸好小雪可比张休要好说话一点,当我像她打听村里人的奇怪反应后,小雪对我说是因为城里有个叫远东集团的地产商,不知脑子抽什么风,非要承包下大片西江村的产权,本来这是件好事,给的钱也挺多,不过后来村里面的人打听道,远东集团打算在西江村建设一个金化池,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对当地的环境有很大影响,对此经过村民们商量,打算拒绝他们开出的条件。
远东集团得知了我们的想法后,放出狠话来:合同已经签了,在法律上已经生效了,由不得我们胡乱反悔。
师傅知道他们放出来的话后,勃然大怒,愤然找他们理论,却没想到他们根本不讲道理,纠集了很多人把我们所住的房间给推翻了,要不是师傅关键时刻赶回来,恐怕你现在看见的房间就不会还剩下一些了。
村民们可能把你当做远东集团的人了,师傅算得上是反对他们的承包地产的活跃分子了,所以很受打压,村民们见你是外地人,又直接打听师傅的消息,可能把你当做远东集团的人了。
我恍然大悟,不过还有一丝不明白,那老头的本事我是见过的,连不干净的东西,都能随手解决了,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地产商呢,我只能把心中的疑惑压在心中。
跟小雪的聊天,我知道她是张休捡回来的,而跟张北大则是叔侄关系,至于张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张北大,小雪则不好意思跟我提起,我也没再问过,毕竟是她自己的隐私。
我身体始终虚弱的很,收拾房子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小雪完成的,我以为小雪既然是张休的徒弟,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没想到小雪告诉我,张休根本不愿意教她本事,说什么女孩子不适合学这些歪门邪道的玩意。
小雪一直忙到很晚才停下,中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旁边看着,没帮上忙,而张休更夸张,到了夜里两点多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赶回来,他先是在房间找到我,发现我没跟小雪在一块,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性命攸关的时候,我也不可能睡得着,所以他回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发现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张休低声说道。
我老实的跟在他身后,虽不清楚他准备把我带哪里去,但听话一点总是没错的。
我从背后看他的身影,发现他跟白天那种精神奕奕的样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喘气声都要重些了,尤其是在寂静的夜里,我听的特别清楚。
走到一片小树林的时候,他停下来打量着我,许久,严肃的说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今天我打听了下,发现你口中那泰国女人的身份可不简单,他可是泰国数一数二的高手猜多的人,据说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在找她麻烦的都能组成一个加上营了!”
第一卷 第六章 报复
虽然我不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却清楚我可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先不说那女人,单说找她麻烦的估计都不会放过我,就凭那个小东西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我现在唯一能寄希望的人,恐怕就是眼前的张休了,于是我讨好的说道:“张先生神通广大,想必已经有了对付那帮人的对策了吧!”
张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有对策,何必如此慎重的跟你商量,我虽然有些本事,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等你多了解一些就清楚了!”
虽然是第一次跟张休打交道,不过从他白天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他不应该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的,既然他对我身后的那帮人这么没信心,就证明可能我真的想的太简单了。
张休在兜里摸索了一会儿,探出一大堆破旧的玩意递给我,其中大部分都是发黄的符篆。
“你身体已经沾染了一些那玩意的气息,对人可能没多少吸引力,不过对不干净的东西,你身上的那玩意简直堪比夜里的明灯,任何在你旁边的脏东西,恐怕都不会放过你。”张休一一给我介绍他给我的东西的用途,有避阴符、驱鬼符,隐身符等等,我听的咋舌不已,以前在电视里面听过的玩意,没想到我手上就有了,更疑惑的是,张休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会让一个小小的房地产商给欺负的连家都毁了。
张休把东西递给我之后,对我说这两天需要跟他在一起,至少要把我身体伤养好再说,顺便跟他学点防身的本事,对此我自是求之不得,目前我最怕就是他撒手不管,那我短时间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张休叮嘱完后,又严肃的告诉我,一定要离小雪远点,否则我就算不被害死,他也会一掌拍死我的。
他对小雪的紧张,我总觉得很不寻常,不过他既然开口了,那我后面当着他的面还真的要收敛点了。
张休让我一个人先回去,他还有事要做,可能明天也可能后天才能回来,让我传个话给小雪,叫她不要担心。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小雪因为白天忙了一天,已经睡去了,我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床躺下,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我在张休家里睡的很香,再没做过前段时间的噩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了从未有过的精神。
小雪醒的比我还早,见我醒后,他果不其然的抱怨起了张休。我赶忙给他解释张休昨晚回来过,只是没叫醒她而已。
我跟小雪在一起的时候,好奇她跟张北大的关系,于是东一句,西一句扯到他身上,不过她好像对张北大的话题不大,所以我也没套出个什么话来。
我以为我会过几天安生日子了,没想到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当天下午,小雪口中的地产商居然又来人了,这是我第一次跟他们打交道,他们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我们的房间,看见已经被小雪收拾的差不多的房间后,为首一个黄头发小青年,狞笑着朝我们走过来。
“妹子,手挺巧啊,才不过两天时间,就规整好了,或者说是上次哥几个的心软了,没有拆干净?”黄毛身后跟着五六人,个个都是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别说小雪了,就叫我这个自认为见过不少世面的少年郎,看着都有些怵。
“上次吃的苦头,看来依旧是没让你记性好点啊,那么快又赶回来了。”小雪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
黄毛似乎被她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恼羞成怒道:“那老头今天在的话更好,他欠我的正好一并还给我,不在的话,放心,后面也有机会的。”
黄毛说完瞧了瞧身后的那五六人,望着其中一个带着口罩,皮肤惨白的男人,底气又足了些。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那老不死的到底同不同意”
“不用说了,有事你自己跟大家伙商量吧,同不同意,我师傅也做不了大家的主。”小雪打断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黄毛阴沉着脸:“老板猜的果然不错,跟你们这种茅坑里的石头讲道理,纯属跟自己闹不痛快。”
黄毛说完,他身后的众人会意,非常配合的往房间走去,只有那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始终一动不动,我发现他正好奇的盯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又不太确定。
不知怎滴,我被他盯着,寒毛直竖,仿佛被条毒蛇盯住一般,大夏天的我竟打了个冷颤。
黄毛带过来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拎了根棍子,进房间之后,一通乱砸。
小雪急了,冲过去阻拦,黄毛皮笑肉不笑的挡住了小雪,而且他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小雪的身体,我哪里会不明白黄毛这狗东西是在占小雪的便宜,我双眼喷火的过去拉开了小雪,现在张休不在家,凭我们两个老弱病残上去无异于送菜。
小雪被我拉开后,很不甘心的,准备挣开我的手继续上去阻止,我没办法,只能用使上自己最大的力气把她抱着。
小雪被我抱着,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等他瞧我的时候,脸“唰”一下的红了,索性是暂时忘记了黄毛他们在做的事。
我松了口气,死死盯着黄毛,以前因为孤身一身所以对自身的实力没多少感受,就算有人欺辱了我,我大都会选择息事宁人,今天不知怎滴,我见有人欺到小雪,胸中的怒火止不住的“腾腾腾”往上燃。
要不是顾及他们人多势众,我现在肯定是要冲上去对他一顿胖揍的。黄毛同样在盯着我,他发现我搅了他的好事,对我自然没有多少好脸色。
他带来的那帮人正提着木棍,对小雪收拾出来的房间乱砸一气,十几分钟后,所有人重新退到黄毛的身边,他满意的看了眼身后的杰作,霸气说道:“告诉老不死的,叫他识相点,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不走,我们老板的耐心也已经快用完了。”
小雪待前去理论,被我死死抱住,我现在只希望黄毛装完B赶紧走,我很受不了那个口罩男看我的眼神,我觉得他们加一起都没那个口罩男带给我的压力大。
小雪始终被我拦住,他故意激怒小雪的目的没有达到,只能恨恨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甩手离开,身后跟着五六个手拎木棍的男人,我正打算松口气的同时,那个口罩男居然朝我走过来,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当下只能强装镇定看着对方。
“你身上可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啊!口罩男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我自然清楚他应该看出我身体的不对劲了,就算不完全清楚什么情况,也应该大概知道一点。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别着急,我们还会又见面的机会的。”
以后再说以后吧,反正他现在不找我麻烦就行,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也很期望以后的见面呢。”
“很有意思的小伙子,哈哈哈”他笑了几声,就不再管我。
等他完全从我的视线里面消失的时候,我才发现背上已经湿透了,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对他有那么深的忌惮,看来找个机会要像张休请教一下才行,我想道。
小雪冲进被他们砸毁的房间,忍不住痛苦起来,我一时尴尬,又有些脸红,这种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感觉,第一次觉得好难受。
我走到她旁边蹲下,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张休在天快黑的时候,白不紧不慢的出现,他看见房间外的景象的时候,大吼一声:“艹你奶奶个熊,十几年不出手,都以为我现在是吃素了吗?”
我跟小雪被外面张休的声音惊醒,小雪走出来看见快要暴走的张休,居然没有认同他的想法,反而是走到他身边宽慰起来。
张休此时哪里听的进其他人的话,而是看了我一眼,大声道:“小子,你有种吗?”
什么?
我迷惑不已,跟我有种没种什么关系。
张休又大声问了我一句:“我问你,你有种吗?”
不管他什么意思都已经不重要了,小雪在旁边,我肯定不能认怂,于是,我硬着头皮无语的答了一句:“我有种!”说完我自己都感觉怪怪的。
张休满意的笑了下,紧接着说道:“今晚跟我一起去抄了他们的家!”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好像从他嘴角的笑容感受到奸计得逞的意思,既然刚才豪气冲天的答应了,临到头了,自然不可能反悔,所以当下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张休当晚没跟我说任何计划,只让我跟他走就行了,还不让我带上任何东西,就连他上次送我的符篆都不能带在身上。
我听的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忤逆他的心思。
于是,当晚我只得带着满腔疑惑跟在他身后。
第一卷 第七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休似乎早就调查好对方的资料,他把我带到山下一处施工区,然后变戏法一样摸出了大堆红的、白的粉末,洒到我们周围,然后安静的呆玩一旁。
开始我还能忍住好奇,不过时间过去了快半个小时了他依旧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仿佛把我们此行的目的给忘了。
江右之地多蚁虫,就连吸人血的蚊子都比其他地方的个要大,我被咬的受不了了,忍不住问他在这干什么?
张休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不要发出声音,我只得又耐心的等着。
我们在原地等了两个多小时,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鼓了多少个疙瘩我自己都数不清,正打算不陪她继续疯下去的时候,他猛的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力道奇大无比,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小伙子,居然挣不脱。
张休的动作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没过一会,我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很多,咬的我难受不已的蚊子也消失不见。
张休松开手后,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异常狰狞,随后我见我们所在的位置,浮现出了很多青色的影子,我吓了一跳,虽然我早就亲眼见过脏东西了,不过如此多的脏东西突然出现在你眼前,换谁都害怕。
那些东西仿佛看不见我们一样,直奔前方的施工区飘过去,我看见这一幕,不仅打了个寒颤,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肯定是打着借刀杀人的把戏,那可是施工区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那些鬼气森森的东西,如果真的动手的话,肯定不会分对方好与坏的。
我忽然觉得我可能搞错了,张休未必是我的救世主,弄不好害我都有可能,思及此处,我往边上挪了挪,与他拉开了点距离。
张休现在没空管我的想法,因为他已经跟在那群鬼气森森的影子后面,悄悄的潜进去了,我在原地犹豫了会,终究是不敢独自一人。
我快步跑了两步,已经能看见他的背影了,正打算加快点速度的时候,一声惨叫从我前方处的施工区传过来,跟着好似蝴蝶效应般,连续不断的惨叫、嘶吼声传入我的耳朵。
我心惊的望着张休的背影,这一刻,我发现自己真的看走眼了,就算他要报复,也应该是去找正主啊,用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做筹码,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报复了。
我已经看不见张休的背影了,而惨叫声也没持续多久,我不清楚张休今天非把我叫过来的原因是什么,却不想陪他继续发疯了,我甚至有跟他分道扬镳的想法,如此草芥人命的人,就算真的有办法救我,到时说不定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感觉无形中有双手正把我推向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里,张北大为什么要把张休介绍给我,就连关于Jonny的任务,都是他介绍给我的。
有些事真的是经不起推敲的,我越想越胆寒,最后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别的不说,到时死了那么多人,警察就不会善罢甘休,我又是直接人,肯定脱不了关系。
有了决定后,我迅速转身往我们来时的方向跑去,幸好这段时间,我身体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少不是个行动都需要人照顾的半残疾了。
我的方向是出山,离开这里,就连有着小雪的地方我都不敢回了,见识了张休的狠厉,我有时候在怀疑,我遇见的小雪是不是假的,像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能跟张休这等凶神处的那么好。
我从小的记性算好的,对于来过一次的地方,可以凭着大概的感觉记住原路,所以前面的半个小时我很轻松的就跑到了山外的山路上。
山路不比公路,又是晚上,根本看不见车,我只能凭着两条腿往前跑,我忽然对今后的日子愈发没有信心了,今晚我招呼都没打声就跑了,肯定是得罪了张休,而且我还打算报警。我不能看见那么多无辜之人死在我面前,却无动于衷。
我见跑了很远,感觉暂时安全些了,于是拿出手机打了个报警电话,至于后面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还有几天活头,现在都不清楚。
我报完警打算先回我的老家,把后事交代一下,而且我不确定那帮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找到我老家去,对我父母动手,那就真的是不能忍了。
这几年在外,虽说赚的钱不多,但平时不怎么乱花钱的我,多少存了个十来万,也要把这些钱留给家里面。
我好似已经把自己的身后事给安顿的差不多了,我有这些打算的时候,居然很平静,完全没有一个将死之人的觉悟感。
眼看天也快亮了,我打完报警电话,就把手机关机,因为我知道等下警察肯定会再联系我的,我现在一屁股屎,自然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了。
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我以为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没想到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他宛如老僧入定般,明明没动,无形中却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我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观察他,仔细看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着他的身影,我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他是我前不久才见过的口罩男,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我对他的忌惮深到极点,而他此时又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地方出现,显然是专程等我。
我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趁他在装B,摆高手风范,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大约几十米的距离,我忍不住回头瞧了瞧,结果根本没发现他的身影,当我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吓的失声尖叫,刚才那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前面两三米远的距离停下。
以我现在的速度,就算临时收脚都不可能了,眼看我就要一头撞翻他身上,他猛的伸出手捉住我的手臂,我被他强行逼停下来。
缓过神来的我,尴尬的笑了下,随后开始装傻:“谢谢大兄弟,改天请你吃宵夜。”
我说完准备从他的手中挣脱,结果发现他的手,好像铁钳一样抓的我生疼,更别谈从他的控制中挣出来了。
“我料定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口罩男笑道。
我装作才想起一样,恍然大悟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原来是你啊,真的太巧了!”
他不耐烦道:“不用装傻充愣了,既然今天遇见了,就证明我们之间的缘分。”
口罩男说着,猛的朝我额头拍来,我眼珠顿时瞪的老大,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上来出手,连说都懒得说两句。
我想要挪开身子躲开,可他怎么会给我机会呢,他狞笑着望着我,手上的力道又加大许多,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拍我额头的那只手,落在我的额头上。
轰然一下,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闭上眼睛,视线深处留下的最后一幕画面,是他狰狞的朝我靠近。
我不清楚昏睡了多久,等我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所在的位置是在一处昏暗的地下室里,周围奇奇怪怪的摆设,看的叫人压抑。
我双手是被捆绑住的,又口干舌燥,四周根本就连个鬼影都看不见,更别说那个把我绑过来的口罩男了。
我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面目狰狞的佛像,佛像下方摆放着三个青色果盘,盘子里面除了有些干枯的血迹外,其他什么都没。
角落里还有口酱黄色的大缸。
我看的一头雾水的时候,我左后方“枝呀”一声响起了开门声,我赶忙回过头,瞧见正是那个把我绑过来的口罩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是一个能认清现实的人,就算我恨不得喝他的血,拆他的骨,这会儿我也要尽力忍住。
“大兄弟,你到底想干嘛?要钱的话,我还有点存款,都给你,并保证不报警,你看这事算了了行吗?”我哭丧着脸。
“钱你留着到下面花吧!”他毫不避讳的说出了我的结局。
我冷着脸,既然这狗日的不打算放过我,继续死皮赖脸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我有心骂他几句,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不知几天没进水的我,再无端消耗,就算他不杀我,我一样会先撑不住的。
他这会已经脱下口罩了,尽管房间里面的灯光很昏暗,我还是瞧见他的长相,脸上少说有四条以上手指长的刀疤,遍布脸颊,尤其是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是狰狞异常。
他把我提起来扔进那口酱黄色的大缸里,然后从墙角找到一块中间有个孔洞的盖子,猛的盖上。
我进入缸里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并不是空的,而是有许多粘稠无比的液体在缸里,我身体惯性的想要蹦出来,结果是无论我怎么挣扎,那股粘稠的液体都能牢牢把我焊死在里面。
第一卷 第八章 争斗
口罩男手上的盖子中间有个孔洞,现在看来是故意让人的脑袋能有办法钻出来而设计的。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像个人棍,生死不能由己。
“我艹你姥姥,你个天杀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我撕心裂肺的吼道。
“嘿嘿嘿,尽情的骂吧,再过一会,恐怕就没机会了。”他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兴奋。
我骂了好一会,累了,便不再骂了,他说的对,我的诅咒实在过于苍白无力,倒不如留些力气,至少自己也能省点力气。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他一步步的往缸里加些不知名的材料,不过每一样都能让人头皮发麻,光我认识的就有巴掌大的蜘蛛、黑的发紫的蝎子、五彩斑斓的毒蛇,并且全都是活着的。
说实话,我到目前都不清楚,他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算他看出来我的身体不寻常,但好歹总有个说法吧,结果这孙子什么话都不跟我说,就把我弄到现在的境地。
我怎么想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做好手上的动作了,那些跟我在同一个缸里面的毒虫正在我身体边游走着,我肌肤跟它们接触的时候,冷冰冰的感觉,让我心头发冷。
口罩男则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许多血淋淋的内脏放到那尊佛像下方的盘子里,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着咒语。
我浑身开始麻木,有些部位渐渐失去知觉,甚至感受不到那些毒虫在我身体游走的感觉了,时间就这样过着,我脑袋愈发昏昏沉沉的。
突然,正在施法的口罩男停下动作,眼睛望向头顶,随后他脸色变的特别难看,在原地停留了会,然后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出了房间。
他去干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除了眼睛还能勉强睁开,基本上跟个废人没啥区别了。
口罩男出去不久,又重新回来,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状况比先前要糟很多,衣服全是血,嘴角处同样挂着两行血迹,手上提着一把银剑。
他回来的时候,直接冲我走来,用力劈开装着我的大缸,然后把我扛在肩上。他好像很着急似得,把我抗在肩上后,毫不停留的往门口跑。
我被他颠来颠去的,意识逐渐清醒了些,更加神奇的是,我发现前段时间身体受过所有的伤,在这一刻居然全都好了,并且隐隐觉得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除了脑子有些不清醒外,我居然没受一点伤害,我不知道口罩男是否清楚我的情况,但是我不敢赌,如果叫他知道我身体的变化之后的话,相信他是绝对不会放心我的。
于是,我继续在他背上装的像个死人一样,而他,仿佛对我完全放下了戒备心一样,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或许在忌惮着谁,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关键时刻,突然放下手中的动作,带着我东躲西藏了。
他带着我已经出了最初的地下室,我偷偷打量周围的环境,发觉非常陌生,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现在依旧是在一处深山老林里,周围瑟瑟风声诡异的吹着。
口罩男的年龄四十来岁,但是他扛着我一个百来斤的人,居然可以健步如飞的在深山老林里行走。
“姓周的,你准备去哪啊!”我疑惑的思考着口罩男身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张休。
我忽然来了信心,虽然我对张休不择手段的作风非常反感,但不管怎么说,我跟他多少能说两句话,相信看在小雪的面子上,他也应该不会跟我计较,我到时候在跟他摊牌就行了,至少可以保一条命吧。
口罩男明白再谈下去只是徒劳,转过身望着张休,咬牙切齿道:“张老狗,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师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师兄弟叙叙旧到你嘴里怎么就成阴魂不散了!”张休追到口罩男仿佛非常兴奋,说话间不仅有些飘飘然了,不过他们的对话,更令我震惊的是,他居然叫口罩男师弟。
“张老狗,你的脸皮倒是一点没变,有时候我真有些佩服你了!那么多师兄弟,只有你敢开口问师傅要《尸经》。”
两人你来我往的扯着陈年旧事,口罩男已经把我放在地上了,我也非常配合的装睡,没引起他们两人的注意,我从他们的对白中听出,他们的确是师兄弟,不过后来他们的师傅死了,然后他们就像分家产的亲兄弟一样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张休好像非常聪明,在他们的师傅还没死的时候,就把他们口中的《尸经》在哪里的点给摸准了,师傅一死,他第一时间就带着《尸经》逃之夭夭了,所有师兄弟都在找他,而他则隐姓埋名逃到了西江村,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师弟,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倚仗是什么,胆敢独自一人就跑过来找我麻烦。”张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过来试试就知道了,尸经在你手中就是暴遣天物,十几年了,居然连下尸三虫都不能斩去,除了会刷点阴谋诡计,我在你身上实在看不到任何优势。”
口罩男讽刺人简直是字字诛心,就连我一个外人听见他的讽刺,都不仅臊得慌,更何况当事人张休了。
果然,张休就算城府再如何深,听见他的话后,也勃然大怒,举起了手中的剑,箭步极飞的朝他冲过来。
口罩男嘴上虽然叫嚣的厉害,不过当张休真的发出含恨一击的时候,他还是被吓的脸色惨白,急忙抽出了手中的剑前去抵挡。
电光火石间,两人交手了数次,口罩男表面上可以勉强抵挡他的攻击,不过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他根本就是独木难支,支持不了多久的。
张休见自己废了半天功夫,依旧没把他拿下,不仅朝的不耐烦起来,当下出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口罩男苦笑,自己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应付的更加难受了,很快,口罩男的身上至少挨了三四刀,血流不止,
“张老狗,非要赶尽杀绝吗?”口罩男拼尽全力,暂时逼退他,大声吼道。
“放心,你可是我的亲爱的师弟,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张休笑道。
别说口罩男了,就连我这个局外人,听见他肉麻无比的口气,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今天算是重新认识张休了。
“好、好、好。”口罩男大笑三声,显然是怒极反笑,接下来不再废话,他猛的把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扯开了身上的外套,嘴里快速的念起了咒语。
张休发现他的动作后,脸色大变:“你疯了,你就不怕永生永世不得轮回吗?”
口罩男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了,哪里还顾得上回他的话,张休心知不能再等下去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般,一咬牙,趁口罩男还没有完全施法成功,猛的从地上跃起,举起手中的剑朝他的头上劈过去。
我从始至终都在边上瞧着,虽不敢起身,但他们的所有举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心知他们肯定是到了关键的地步了,如果现在我起身离开的话,相信他们绝对顾不得我,而且从口罩男他们的对话来看,我对张休的判断没错,他绝对不是个好人,我跟着他十有八九逃不掉身死魂消的结局。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跑等下未必还有机会,我趁他们战到最激烈的时候,从地上弹射起来,然后选了个方向,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眨眼间,消失在他们两人的视线。
我跑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回头瞧了眼,刚好发现张休同样被我的举动给吸引了,他在冲过去的同时也在看我。
四目相对,我从他的眼睛里面看见浓浓的杀气,我打了个寒颤,不仅为自己明智的举动捏了把冷汗,幸好这些年走南闯北看人的眼神还算准。
张休只是大概瞧了我一下,就不再管我,我猜的不错,他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已经入魔了的口罩男身上。
我拼了命的跑,忘记了所有,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去,他们两人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不清楚。
直到我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才敢回头看,凭直觉我至少跑了四五公里才停下,幸亏口罩男让我在那口缸里泡了很久,把我的身体素质给强化了不少,不然的话,四五公里对我这个从来不锻炼的人来说,还真的吃不消。
然而我还没松口气,我头顶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炸雷声,说它是炸雷又不太准确,反正特别的刺耳,就像在我耳边直接响起一样。
我一个激灵,内心的震撼难以言喻,如果这个声音是刚才那两人弄出来的话,那他们得有多恐怖,这种声音还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吗?
我定了定神,哪怕离他们很远了,我依旧不放心,在地上稍事歇息了会,继续从地上爬起来朝前狂奔。
第一卷 第九章 因祸得福
忽然,一阵风声从我耳旁刮过,我回头瞧了眼,这一看,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张休居然杀气凛然的跟在我身后,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我接近。
几十秒后,他追上我,甚至在我前方几米远的位置堵住我的去路,我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停下来不敢胡乱刺激他。
“张先生,你真厉害啊,那么快就收拾掉那疯子了!”我强装镇定,顺带拍了个马屁。
他根本不给我说第二句话的机会,猛的朝我胸口拍了一掌,我躲避不得,瞬间倒飞出去。
我躺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张休走过来提着我,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我现在算是彻底跟他撕破脸皮了,就算我再怎么解释,我们两人的关系也肯定不会回到从前了,我索性也不再啰嗦,闭上眼睛开始思考退路。
我注意到张休的气息并没我想象中的稳健,衣物破烂,脸上的血迹都还未干,显然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除掉口罩男的。
张休走的方向居然不是他那破烂的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小雪在的话,我或许还可以让她替我说两句好话,现在这种想法肯定是破灭了。
张休冷着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提着我在林子里走到快要天黑的时候,才在一个洞口停下,洞口被许多灌木丛掩盖,不仔细看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洞口内,张休把我扔在地上,我继续耍着我的老把戏,装作毫无反抗力,尽量让他对我失去防备。
“师弟啊,师弟,你还真是个送财童子啊!”张休进了洞口后,脸色才缓和了些,自言自语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我的,我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又不敢贸然开口,生怕引的他不快。
如此,我在洞口内呆了几天,张休可能受的伤不轻,这两天除了会给我点吃的,其他时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我望着他愈发红润的脸色,心中越来越着急了,我也想过趁他不注意跑掉,不过我却能感受到,虽然他大部分心思都没在我身上,但是只要我敢跑,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以他的速度,就算我跑的再快,估计都逃不掉他的手掌心。
我试图跟他聊两句,缓解一下我们之间的气氛,每当我跟他聊天的时候,甚至还扯出张北大这狗东西,他都无动于衷,跟个哑巴一样。
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是我在洞内的第八天,张休似乎完全恢复了自己之前所受的伤,脸色红润,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萎靡的样子了。
他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我:“之前我还打算在留你段时间,不过我那亲爱的师弟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那就只能委屈你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但却抓住了他的几个关键字,“他不准备留我了!”
他一步步的朝我靠近,无形中给我带来的压力,压的我快喘不过来气来了,幸好他比较托大,这几天根本没管我,任由我恢复,连把我绑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我迅速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口罩男上次让我在那口缸里泡了那么久,我的身体素质已经比以前要好上许多了。
张休楞了下,随即又不太在意,或许我在他眼里,变的再与众不同,也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虫子。
我往后退了几步,直到他把我逼到墙角,退不下去,我才停下来,警惕的看着她:“张先生,那天我离开是有原因的,你不会就因为这么件小事,就要我的命吧!”
张休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到:“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今天也不让你死个明白,省的到了阴曹地府告我张某人的状。”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的身子虽然比不上金蝉子转世,但也差不了多少,只要有点眼力界的,都会做出正确选择的,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了!”
他的话,我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好歹是明白了个大概了,就是所有人都在觊觎我的身子,我想不通,就算他们觊觎应该是觊觎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那个小东西啊,为什么都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呢!
张休说完不再跟我啰嗦,一个箭步朝我奔来,他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抓住我的手腕,随即他在我的胸膛位置戳了几下,他戳的位置,疼倒是不疼,不过我浑身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没过一会,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张休见到我的状态,丝毫不感到奇怪,他把我提起来走到洞内的角落里,拨开了上面的纱布,露出了一口大缸。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洞内的角落里,有口跟口罩男那里一模一样的大缸,我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干什么了。
可是光知道有个卵用,现在的我真的特别理解唐僧了,走到哪都会被人觊觎,像只迷失羊群的独羊。
我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会不会有人来救我?无数个疑问充斥在我脑海里。
跟上次遇见的遭遇完全一样,真不亏是师兄弟,他同样往缸里扔那些恶心的虫子,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遭遇了,所以勉强还能保持几分镇定。
张休不知从哪弄出来一尊,跟口罩男那里一样的佛像,他念念有词,显然是在准备着什么大动作。
我在缸里泡的浑身发软,只有一丝意识清醒着,忽然,张休大吼一声“赦”,我头顶上方凭空冒出一股灰蒙蒙的雾气,雾气逐渐凝聚成实质状态,而这所有凝聚成实质状态的雾气,居然全都朝我飘过来,我望着它们的举动,连跑都不行,尽管我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却明白张休花那么大的代价弄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我终究还是躲不过去,那些雾气顺着我的头顶处,进入我的身体,我眼睛充血般的鼓起。
完了!这是我那雾气进入我身体,我最后一个意识。它们进入我的身体后,充斥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奇怪的是,它们根本没给我带来痛苦,我反倒是有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我腹部位置尤其被它们特殊照顾,我曾经学过简单的急救常识,腹部位置也就是俗称的丹田,那些雾气停留在那里,我只感觉那里正有种东西在慢慢消失。
张休的注意力始终在我身上,当他发现我的情况后,脸上愈发疯狂了。
那股雾气刚开始还没有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身体出现了燥热感,燥热感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非常难受,而我想要从缸里面出来都困难。
“砰”的一声炸响,我所在的大缸终于承受不住那股力道,竟直接爆裂开来,张休大惊失色,现在的情况是他没想到的。
他急忙冲过来想要稳住,我从缸里面出来之后,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我身体里面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我发现张休这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后,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我猛的朝他冲过去,举起了手中的拳头,狠狠的对着他的面门砸过去,虽然我见识过他的本事,不过浑身充满力量的我,现在急需一个发泄的方式,而眼前的仇人,无疑是一个最佳的方式。
张休注意到我的动作,冷笑不止,却也没大意,他轻灵的步伐,躲过了我的拳头,我一拳打在空出,身体惯性的向前扑去,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他更是痛打落水狗,一掌拍在我的后背。
他拍在我后背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跟挠痒痒似得,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我转过身重新朝他扑过去。
结局与方才一样,我的速度终究是太慢了,连近他的身都非常困难,而他同样不好受,每一掌拍在我的身上,我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感,反倒是他被我的身体的反震力给弄的难受无比。
他骇然的看着我,眼神里面的疑惑渐深。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让着我,或者是没用全力,不敢太过于破坏我的身体,毕竟他好像非常看重我的身体,可后来发现,并不是如此,他的攻击对我来说,真的可以无视了。
我大喜,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我第一次体会这种翻手间就能掌控强大力量的感觉,不仅有些飘飘然了。
洞口内我们,短短的时间不知交手了多少次,他已经不像最初的用拳脚了,早就抽出了随身的佩剑,而我也没了最初的生涩感,对于体内的力量作用的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张休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全身,反倒是我好像不知疲倦般,永远跟在他的身后,只要他有一点松懈,我就会不要命般的冲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还会有神智?”张休一剑逼退我后,不甘心的怒吼道,回答他的则是我不要命的拳头。
见我不理他,他也是动了真怒,恨恨的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第一卷 第十章 请神
张休把手中的剑往空中一抛,快速从身上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篆,朝我扔过来。
他手上的符篆跟我从前见过的有很大区别,别的不说,光了是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都给我带来一股极大的威胁。
空中的符篆向我飞过来时,我自然不敢真的让他跟我接触,对于这种第六感给我带来的感觉,我还是很看重的。
我侧身退了两步,想要避开,空中的符篆好像长了眼睛般,无论我跑到哪里,它都阴魂不散的跟在我的身后。我见跑不掉,仗着自己身体的强度,居然脑子发热,迎着符篆冲上去。
事后证明我的想法有多愚蠢,能被张休这种狠角色寄予厚望的玩意,怎么可能是目前的我能够凭借肉身去硬扛的东西呢!
“轰!”符篆接触到我的时候,我身体居然凭空燃起了火光,并且很难想象,一张小小的符篆所发出的撞击力,居然能比张休的力量还要强上数分,我直接被击飞不说,身体也被那股火光烧的难受不已。
我疼的在地上满地打滚,想要扑灭那股火光,可它们就好像黏在我身上一样,根本就扑不灭。
我肠子都悔青了,我以为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机会的时候,旁边的张休居然对着地上的我,施了一个手决,我身上的火焰立刻熄灭,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再去打量张休的脸庞,才发现他的恐怖之处。
张休见我半死不活的模样,丝毫没有怜惜的意思,对着我的胸膛踹了几脚,幸好他本身的力量不算太强,又或者说我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抵抗力尚在,跟刚才的疼痛感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张休踹了几脚还不满意,恨恨的骂道:“狗东西,刚有点本事就在我面前跳脚,如此珍贵的赤罡符居然用在你这么个废物身上。”
我一言不发,甚至都不去看他,我亲身体验过那张符篆的威力,自然清楚如此宝贝的东西肯定是不多见的,我甚至在想他还有没有那种符篆,如果没了的话,我或许还有一拼的机会。
而张休最后又救我的目的我大概也能猜到,他花费了那么大代价,肯定是觊觎我的身体,就那么把我毁了,他是不会甘心的。
张休看我的眼神宛如一个死人般,刚才的施法不知何故突然出现变故,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他不会容许变故再生,于是他重新走过来,打算把我控制住,完成先前未完成的事情。
我望着他准备故技重施,打算拼着性命也不让他好过。就在此时,变故陡生,他忽然挺下脚步,猛的转过身,冷声说道:“看了那么久的戏,可以出来了吧!”
我顺着他声音的方向望去,结果什么都没发现,正疑惑他话里面意思的时候,洞口外缓缓走出三个人影,两男一女。
张休瞳孔微缩,即使是跟口罩男,还有我动手的时候,他都始终淡然处之,但瞧见洞口外出现的人后,他第一次流露出慌乱的神情。
“大师兄,你可是让我们好找啊!”看模样大约只有三十来岁的妇人开口说道。至于她身边两个中年男子进来之后,呈合围之势把张休围住。
“不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流星弯月找我这么个糟老头所为何事?”张休道。
“姓张的,少啰嗦,前几日周师弟先我们一步到此,便再没出现过,想必是糟了你的毒手,你要是把尸经交出来,待会或许能让你魂归地府,否则,我正好缺一味主魂作引,想来尸经在你手上这么多年,你也有那资格了。”其中一位黑袍男子毫不客气道。
“看来你们是吃定我了啊,也好,就让你们瞧瞧,你这声大师兄,是不是白叫的。”张休心知目前已无缓和的可能,索性不再多费唇舌给自己找不痛快。
至于我,从始至终都被他们忽略了。
洞内的几人谁都明白,只有拳头大的才有资格讲道理,其他的都是空谈,全都拿出了自己趁手的家伙,摇摇欲对。
形势一触即发,张休率先出手,他使的依旧是那把银色长剑,每出一剑,没人敢直掠其锋,即使叫嚣的最厉害的那男人,都不敢正面与他硬拼。
他们三人似乎对张休了解颇深,无论是站位又或者是动手,张休除了能暂时逼开他们外,对他们任何一人都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逐渐流露出下风。
我感叹自己运气好的同时,不仅对他们的身份感到好奇,从来都是无神论者的我,对这几日的遭遇,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
他们的交手还在持续,张休已经完全落入下风,身上中了数刀,血流不止的他,开始变的愈发疯狂了。
张休的眼神渐冷,朝前挥出一剑,随即退后几步,嘴里念着咒语。
“不好,快阻止他,他要请神!”唯一的女人失声尖叫。
其实不用她说,在场的人谁的眼光都不差,他们迅速冲到张休的跟前,想要打断他的施法。
等他们到了张休三四米远距离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无形中的屏障给堵住了。
“怎么回事?”男人问道。
没人能回答上他的问题,眼看张休即将完成自己的请神术,所有人都开始着急,张休一旦成功,那么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会交代在这了。
最初的那黑衣男子,咬了咬牙,道:“只有用上那东西了!”
其余两人脸色大变,楞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似乎很清楚,用上他口中的那东西,后果有多么严重。
只见他们在原地犹豫了会,瞧着眼前的张休,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黑子男子见其余两人同意了,也不再犹豫,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古铜色的盒子,他拿出盒子的动作非常谨慎,又咬破了指尖血,对着盒子上方,血流向盒子。
吸收了他血的盒子,开始一阵悸动,周围人包括我都被盒子上面的动静给吸引了,聚精会神的盯着盒子。
我在犹豫现在要不要离开,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的地步了,如果我现在离开,他们未必有心情顾得上我,而且我觉得,等下可能是惊天动地的交手了,我说不定被波及到都有可能。
正在犹豫的我,发现张休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眼睛里面的神情,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
现在就算想要跑也晚了,于是,我只能继续躺在原地装死,幸好突然出现的那三人也终于完成手中的动作,盒子里忽然飞出一团红色的雾云。那团雾云盘旋在我们头顶上方,黑衣男子对着那团雾云念了几句口诀,它们仿佛能听懂人话般,冲着前方的张休飘过去。
张休此时应该是已经完成了所谓的请神术,只是暂时还没适应而已,对于那团飘过来的雾云显得不甚在意,雾云直接无视了阻挡所有人的屏障,眨眼间就跟张休纠缠在一起,我还没看清他们的动作,张休口中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我注意到他身上的皮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落。
张休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后,狰狞的表情尤其可怖,他迅速把状态调整过来,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毕竟是请神,并不能用常理去揣测他的实力,他出来之后,望着远处站着的三个人,恨意浓烈,下一秒,张休出现在三人背后,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那三人本指望着自己寄出来杀手锏可以解决他的,没想到张休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之后,根本就不与那团雾云多做纠缠,而是把目标放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三人虽说有些本事,但跟请神上身的张休比起来,着实有些不够看了,光是张休的速度都是他们难以招架的。
很快,张休便把剑插进了从头到尾都没说上什么话的那男人胸口,黑衣男子目龇欲裂,想要冲过去救他,终究是有些晚了,张休把剑拔出来一脚踢开他,那人倒飞出去,躺在地上没再发出声息。
张休也不好过,他刚才被那团诡异的雾云给弄了个措手不及,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说,现在面对剩余两人的含恨一击,招架起来也比先前要困难许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要分出很多心思,去应付那团时刻跟着他的雾云。
电光火石间,他们对拼了许多次,请神上身的张休严格来说,已经不是他本人了,而他的载体又是张休的肉身,所以当张休的肉身无法承受他太多力量的话,胜利的天平继续往黑衣男子他们靠近。
望着他们的交手,我有点头疼,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许现在就是一个契机,无论他们最后谁笑到最后,我最终的结局,都逃脱不了一个字——死。
我咬了咬牙,趁他们所有人都没把心思放在在身上的时候,我猛的从地上跃起,往我打量了很多眼的洞口跑去。
要命的是,那团雾云居然注意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