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韦小宝为妻西走 陈圆圆别离云南 自从听到吴三桂云南兵败,阿珂就没再展过笑颜。韦小宝看着自己的几个老婆,只有阿珂,是他忍气吞声、忍辱负重追了大半个江山才追到手的。如果没有丽春院那一夜的风流,也许还不会有自己和阿珂的长相厮守。 为了阿珂,自己曾经初见时的魂不守舍,为了自己,阿珂每天晚上的长吁短叹。韦小宝终于拿定了主意,去云南!能见到陈圆圆,也算了却阿珂妹妹的一桩心愿。即使见不到,自己也心安! 想起陈圆圆,韦小宝好像又看见初见陈圆圆的情景:身穿淡黄道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 如今的陈圆圆,到底是生是死?到底在不在云南?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一首《圆圆曲》唱毕,陈圆圆已是珠泪涟涟,十几年的等待,二十几年的守候。等来的是阿珂和她怒目相向,她一直不相信女儿死了,虽然吴三桂为了她也在京城找了半月有余,却没有结果。 当她看见阿珂那一刹那,心底那一丝希望又燃烧起来,这是她的女儿,至于孩子父亲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哪有狠心的爹娘?阿珂却毅然决然的走了,没有再回来。 疾病中,她始终感觉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可并稍微好转之后,就再也没见那个身影。她也在守候着,守着吴三桂,这个把她当人的人,可是,结果呢? 她的身边的人都是皇帝,却都是末世的。崇祯皇帝朱由检靠不住,出家为僧的闯王李自成靠不住,可这只坐了几个月皇帝的吴三桂能容得下自己吗?她知道,吴三桂被康熙小皇帝毁了他的皇帝梦,即使赴黄泉之时,第一个不能留在世上的就是她陈圆圆。 此时的吴三桂,已经到了群途末路,眼看着自己是背腹受敌。他当平西王的时候,云南的人摄于他的势力,整个西南纵有小股叛党也只是凤毛麟角。直到清兵兵临城下,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他才真的看到什么事民心向背。 沐天波的儿子沐剑声一直在集结沐王府的残余在与他作对,这个他知道。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永历皇帝朱由榔的旧部在他的背后给他重重一击。对明朝,他是罪人,对清朝,他也是罪人,这一世,他似乎做什么都不对。 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来到了三圣庵前,他要最后再看一眼这个让他一怒冲冠的女人,他不能自己上路,带上圆圆,至少去阴朝地府的路上不孤单。他喘了几口气,先坐下来,看着古刹,黯然落泪。想他这一生的戎马生涯,最后却落得这般境地。 陈圆圆坐在莲花池旁,她在等吴三桂,她也知道吴三桂一定会来。《圆圆曲》的余音还在,莲花池里面却不知哪是湖水,哪是泪水。十几年的思念在湖边刻下了痕迹,在湖光的映衬下异常的清晰。 蓦然,身旁出现了一个身影,很熟悉,这就是她这几天一直在脑际留下的影子。陈圆圆慢慢的侧过脸,“你是?” 胡逸之终于不能再隐匿下去了,“我就是给你一直扫院浇花的佣仆。” 不对,陈圆圆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在自己疾病中对自己的种种关照,岂是一个佣仆这么简单!“你到底是谁?”陈圆圆扶着身边的柳枝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在我附近却从来不让我知道?” 胡逸之感觉再瞒下去也无意义,“我是胡逸之。” “胡逸之?!”陈圆圆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呆恪恪的发愣。她暗自思量,虽然她未涉江湖,却也听说不少江湖之事。二十年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风流倜傥的百变刀王,人送外号“美刀王”的胡逸之竟然是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佣仆。他可是当年武林的第一美男子,是什么会让他在她身侧却又让她从不觉察?“你怎么会在三圣庵?我怎么从未发觉呢?” “话要说那就长了,现在吴三桂已经在三圣庵外了,不一刻的功夫他就会进来,他是来杀你的。”胡逸之尽量长话短说,因为实在是紧急。 陈圆圆嫣然一笑,这一笑还是让胡逸之痴迷,当初为了这一笑,他甘愿二十年为奴。如今这一笑,他还能为她付出什么呢? “我知道你在等他,可你想过没有,在你进入三圣庵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再为你考虑什么了,更不再顾及什么了。”胡逸之无奈的说。 陈圆圆的笑还没有退,“我为他守了二十多年,也该结束了!” “你为他守了二十几年,我也为你守了二十几年。我不想说什么,只愿这一生守着你,可是,他是来要你的命的,我却无能为力!”胡逸之在痛苦中挣扎着自己。 “你是为了我?”陈圆圆看着胡逸之,依然能从他的身形中看出当年的英气。她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命,我死了。你就可以坦然的离去。” “我是可以离去,可是,你为阿珂想过吗?她已经为当年的离去自责了,你还要让她自责一辈子吗?” “阿珂,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我做的孽我自己承担,只待来生再补偿她吧。”陈圆圆幽幽的说。 “阿珂还活着。你记得那一年来接世子去京城完婚的那个小太监吗?” “小宝,我记得,我记得他救走了阿珂。那又怎样?”陈圆圆凝神看着胡逸之,竟也是痴人。 胡逸之被陈圆圆看的有些不自然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四目相对,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此生知遇,“韦小宝并不是太监,而且,阿珂也嫁给了韦小宝,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些,难道你都不想再看到吗?” “此话当真?你一直在三圣庵里,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陈圆圆的眼睛流露着急切的眼神。 “我岂能骗你,我不在江湖行走,江湖上的消息却能尽收眼底。此刻,韦小宝应该已赴关外对付罗刹人,不日就可以回京城。你难道还要为了吴三桂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吗?”胡逸之的真情意切让陈圆圆没有回转的余地。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抛下吴三桂?”陈圆圆无奈的看着池水。 “你陪他去了你就会心安理得吗?”胡逸之再问陈圆圆,“你去了,你让阿珂怎么面对以后的岁月?” “那我们又能去哪里?”陈圆圆终于心有所动。 “你跟我走,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和阿珂团聚。”胡逸之伸手去牵陈圆圆的手,陈圆圆没再婉拒。俩个人没有回房间娶任何东西,胡逸之只是把湖边的琵琶包好背在肩上,从山间的一条小路走下山去。 吴三桂几声长叹,起身站起,这一世的恶名将会随他和圆圆的离去也将会再次远播。他步履蹒跚进了三圣庵,庵内一片沉寂。 “圆圆——圆圆——”他叫了几声,却无回音。难道你也舍我而去?吴三桂提起精神在庵内给出找了一遍,屋里屋外什么都没变,只是没有人的踪迹。 “报应啊!报应啊!”吴三桂觉得嗓子发热,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此刻,三圣庵依然是云雾缭绕,庵四周依然是花开鸟啼。 正文 第二章 韦小宝辗转云南 俏阿珂寻母未果 韦小宝一行人,从扬州出来,一直往南行,从扬州奔镇江,然后辗转广西走之前从云南出来时的路线,不一日来到云南。现在的韦小宝是无官一身轻,想去哪里就去那里,身边自是娇妻美眷。 到底能不能见到陈圆圆?韦小宝心里没底,只是,近日阿珂的眉头稍有舒展,这就够了,当年吴三桂一怒为红颜,而他韦小宝,也是为了红颜再来云南。 一路上,他们雇了一个当地的汉民做向导,也打听了许多的人,都知道吴三桂死在三圣庵,却没有人知道陈圆圆的死活。“辣块妈妈!”韦小宝心想,吴三桂在三圣庵死的,那肯定是与陈圆圆有关了,也许陈圆圆也死了,但谁也不知道三圣庵里修行的道姑就是陈圆圆罢了!管他呢,既然来了,不妨再去三圣庵转转。 他们一路走,一路游山玩水,这一日,来到了三圣庵前。韦小宝的七个老婆每天陪在韦小宝身边,却不知道韦小宝来云南此行的目的,她们一直以为从扬州逃到云南,就是为了以后在这里老死终身了。只有阿珂,当她再次站在三圣庵前,泪水莫名的流了下来。 “妹妹,你是怎么啦?”苏荃上前替阿珂擦泪。 韦小宝知道阿珂的心,走上前去拿开苏荃的手,“姐姐,你就让她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当年就是在这里阿珂被吴三桂那个奸贼抓住的,是我在这里救得她。旧地重游,又让她想起当年的伤心往事了,一会儿就没事了。”韦小宝说完,自己给阿珂擦了擦泪,“你放心,想见的,终归会见到的。” “那你还带我们来这个破地方,也不知道当年吴三桂的王府现在归谁了。”建宁公主气愤的说。 “管他归谁,反正不归你我,也就不说了,走,进庵里看看。”说着一行人又进了三圣庵里。里面有几个小道姑还在庵里修行。韦小宝拉着阿珂去找小道姑问了究竟,她们只说当年只看见吴三桂自己死在庵里面的地上,她们也看见吴三桂进来四处喊圆圆,只是没见陈圆圆。 “这就对了,有我大哥胡逸之保护,你娘肯定不会出问题。”韦小宝安慰着阿珂。 大家在庵里庵外转了一圈,就当是看风景了,傍晚时分,开始下山。 夕阳渐渐的落下山去,沉沉的暮霭笼罩在上空,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就像仙境一般。这一路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她们就在附近的农庄找了一个歇脚处。让村子里的民妇做了一些当地小吃,有过桥米线,有嫩荷叶包饭,有腊肉烤方等许多,大家一边吃,一边享受着人间胜景。尤其是韦小宝,他拉着双儿在农庄四周转了个遍,因为他知道,下一次来还不知是很年何月。 韦小宝的所有心思都在阿珂身上,让其他六位夫人醋意满满。除了双儿,苏荃姐妹几个基本很少搭理韦小宝。不论韦小宝找谁讪讪说笑,都会遭到别人的冷语冷言。 第二日,她们又玩了一天,一行人回了昆明,已是天色将晚,虽说四季如春,还是有些微寒。大家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吃了点饭。 “小宝妈妈,你在这客栈住下,我们再去街上转转?”小宝走近韦春芳问。 “去吧,这一路把老娘走的腰酸背痛,我还是歇歇吧,再和你们出去我这一身骨头就散架了。”韦春芳说完,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珂、苏荃还有建宁公主也都要歇歇了,因为几个孩子一路闹腾,她们也都累坏了。曾柔也不愿意再出去了,为什么总给别人垫背? 也好,韦小宝领着双儿、方怡和沐剑屏出了客栈。 韦小宝还记得点路,肯定是沐王府的方向,但具体哪条街上就不知道了。沐剑屏也看出来韦小宝是想带她回家看看,看什么呢?她知道哥哥肯定离开云南了。当初留在云南就是指望有朝一日能找吴三桂报仇,现在吴三桂已经死了,这里也就没有他们留恋的东西了,可这毕竟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 沐剑屏快走几步,走在前面,领着几个人很快就到了沐王府,王府没变,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大门紧锁着。双儿拉着韦小宝,几个人纵身一跃,就站在院子围墙上面,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似无人住,可是院子里的房屋、亭台楼阁都整整齐齐,不像是没人住。 几个人又往里走了几步,突然看见侧面小屋里走出一个人,“谁?”那个人紧张的喊。小公主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家看家护院的沐德。“是我,老沐叔叔。”沐剑屏小时候就这样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习惯这样喊。 “小郡主?哎呀,小郡主回来了。”沐德在黑暗中仔细往前瞅了瞅,“是小郡主,一点也没变,还是原来的样子。”他说着,这时,屋里也点着了灯,出来六七个人,一看就是沐德的家人。 “也没什么事,老沐叔叔,我就是回来看看,还把你们惊扰了。我哥哥呢?我的家人呢?”沐剑屏急切的想知道家人都在哪里。 “小王爷上个月回来一次,他说一开始在广西呆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去了福建,说是也不固定。小郡主,你这次回来要呆多长时间?”沐德已经老了,佝偻着腰,说话也没了力度。 “我这就走,就是回来看看,走了以后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要是我家里人再回来,就告诉她们我很平安,别让她们惦记着。老沐叔叔,清兵占领了昆明,没人来强占咱们的房子。”沐剑屏一直好奇,为什么沐王府还能完整保留着。 “没有,皇上告诉这里的知府大人,云南的王爷府第只有沐王府必须保留给原族人。可能是怕沐王府的人再闹事吧。”沐德也不清楚为什么。 “哦。”沐剑屏想了想,也想不通,“老沐叔叔,我们就是回来看看,也没什么事,那我们就走了。”说完她又朝韦小宝要了一张银票,给了沐德。 “小郡主,稍等等。”沐德回屋里翻了一阵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小郡主,这把短剑是小王爷走的时候留给我让我交给你的。是他们走的时候从家里的废旧东西里翻出来的,一共是两把,据说是先祖沐英夫妇曾经用过的。小王爷拿走一把,把这把留在家里,让我交给你。” 沐剑屏接过来,仔细看看,上面写着琥珀二字,什么来历,她也不知道,她用力一拔,拔出来了,剑身不长,很秀气,看上去就知道很锋利,剑气冰寒,是一把好剑。沐剑屏又把剑插进剑鞘。“那我们走了。”说完,沐德去开门,几个人离开了沐王府。 既然来过了,事没办成,倒也再没其他事了,他们在昆明及附近游玩了几日,沐剑屏和方怡带着大家,看了西山古寺、九乡、石林等风景,吃了米线、豆面汤圆、滇菜等各种小吃。几日下来,把个昆明转个遍。 “小公主,你家先人还真是个优雅之人,整个昆明转下来还是你家所居的翠湖原最是幽静。”建宁公主在回去的路上说。 “那也不及皇宫吧!”方怡说。 “就是,我在皇宫住了十来年,就没从东头走到西头过,也没从北边走到南边过。”韦小宝边走边说。 “怎么,想皇宫了?那你带着建宁回皇宫吧,我们和娘就在沐王府住下了。”苏荃说。 韦小宝转身一把搂住建宁公主,“走,回咱们皇宫去!”说着就搂着建宁公主往前快走几步。 “死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建宁公主说着挣脱了,急着返回姐妹中间。那个年代,也就是韦小宝,谁敢在街上搂着一个女的! 在昆明逗留了几日,她们一行人这次走北线,过四川,经湖南湖北,进入山西,跨过张家口,进入了热河。 一路的奔波,这些人都已经疲惫了,尤其是韦春芳,每天喊着坐车坐的屁股疼,走路走的腿疼,如今到了热河,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暂且歇息几日。 这里有大清朝的皇家狩猎场、避暑行营,如今正是阳春时节,韦小宝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一路赶着走,就是为了在这个季节能赶到热河,不为别的,就是希望小玄子能来这里狩猎,他也能看上小玄子一眼。 正文 第三章 住热河只为君颜 看热闹却救孤儿 安顿下来,舟车劳顿,谁也没精神再干什么,都在客栈里休息了。傍晚时分,韦小宝让双儿到楼下问一下客栈掌柜,热河最近有什么热闹可看。 双儿回来,说没什么大事,就有几个江湖人士在热河街上打擂呢,据说是为了争夺一个女孩子。 这得去看看,吃了饭,韦小宝暗自思量,皇城附近还有擂台,好多年见不到了,好嘞,美美的睡一觉,明天看热闹去。 第二天一早,韦小宝让店掌柜去外面置了几身男装,把几个女眷都女扮男装。因为这里离京城太近,他也不敢惹什么麻烦。他知道是皇上放他一马,可他不辞而别一定让皇上生了很大的气,要么也不会派遣那么多的官兵找他。 韦春芳还没休息过来呢,不愿意动弹。阿珂自从离开昆明心情一直没没换过来,这种热闹她也不去。沐剑屏说身体不舒服,和阿珂在家看着孩子,也不出去,最积极的就是建宁了。什么好看的好玩的她都喜欢参与,这打擂台的事她是一定要去的。 韦小宝让几个女眷换上男装再出去。几个女人进了自己的屋子,都换上男装出来。韦小宝一看,这也不能上街,女装出去,几个美女大庭广众在街上就够招摇。再看她们换上男装,这要出去,那不把热河街上的女人都迷死了。尤其是苏荃,一脸英气更显风流。 “不行,不行,你们都不能出去了,女扮男装也还是招摇,还是双儿扮我的书童好点。”韦小宝看着几位老婆说。 “那不成,你不让我们出去,那咱们兵分两路,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这可以不?”建宁不情愿的说。 “哎呀,咋说呢?我不是怕你们出去,可是你们这一上街,这也太,太俊美了,我跟在你们身边,那真是秀才遇见兵了,你们是白面书生,我倒成了黑脸大汉了。” “你也不黑呀!”苏荃笑着说。 “别听他了,快走吧。”双儿说着拉着韦小宝就走,“你再说,建宁姐姐就该哭了。”韦小宝、双儿、苏荃、建宁公主、曾柔、方怡六个人迈着方步出了客栈,直奔客栈掌柜说的热河街上的擂台。 擂台摆在热河上营中心的街上,整个热河上营也没多少人,所以看热闹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数是外地过往的人。 为什么有今天的擂台呢? 缘由是这样的,在热河地界,本地户不多,大多数是做点小买卖,贩点山货什么的。 街上有个茶馆,茶馆门口每天都有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卖唱。人总会有生老病死,前几天卖唱的老头突然去世了。老头生前就带着小女孩每天也就挣点吃饭钱,就没什么存货。 前几天,老人的突然死亡,小女孩没辙了。旁边也是干这些的人就说了,你就在卖唱的地方插一根草签,把自己卖了,把你爷爷葬了吧。这也不是坏事,反正你爷爷不在你也没法生活了,也许还能有好人家收留了你,你也有个吃住处。 就这样,小女孩就在每天卖唱的地方在自己身上插了一根草签,卖身葬爷爷。要么人们总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恰好这天茶馆来了两拨人在喝茶,一拨人是当地恶霸刘凤山带着几个家丁院将。刘凤山的家丁就说了,我说老爷,我看外面那个女孩还有几分姿色,要么,咱花几个钱把那个老头子葬了?过几年让小丫头给您做个小?行,这个主意好,那咱一会出去就把小女带带回去,刘凤山打定了主意。 另一拨人是天津卫的混混李铁嘴,这小子是在天津卫混不下去了,想来热河地界谋个差事。带了几个小混混也来喝茶,其中一个小混混也在献策,我说大哥,好嘛,外面那和女子还挺俊,你不买下来?花几个大子把那老爷子埋了,把这个女孩子留在家里,咱家里的小少爷还有个伴,长大了娶媳妇也不用花钱了,您啦看咋说?好,正好我那个儿子每天乱跑,有个人陪着他他不就不出去乱跑了吗,就这得了。嗨,他也拿定主意了。 喝完茶,大家都出去了,都要买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吓哭了,这阵势她哪见过。跟谁走呢?这可由不得她,两拨人哪等她决定呢,早就呛呛起来了。茶馆老板一看要出事,这着急忙慌的也没空去找人来平息呢呀。 这里可是皇上围猎、避暑的地方,一直都有清兵驻军。在驻军里有个副统领就是茶馆老板的亲戚,可现在去请也来不及呀。在店门口打架可不是好事,这影响买卖不说,也晦气。 茶馆老板最后他劝俩个人,你们不是都想买这个女孩子吗?那好,找一天你们在街上摆个擂台,谁胜了这女孩子就归谁。俩个人一看,谁也不让谁,得嘞,就这样,擂台上见您啦。 韦小宝一行人过去,擂台还没开始,只见那个女孩站在擂台旁边,两家请的打雷的武师都还没来。那时候打雷,可不是本人上。一个恶霸,一个混混,都认识几个江湖上的人,他们都拿点钱请江湖上的人替他们决胜负。 趁俩个打手还没来,刘凤山和李铁锤两个人先斗嘴了。 “你说你哇,都老得快进棺材了,还想买个小姑娘做小,你也不害臊啊。”李铁嘴说。 “你也不是只好鸟,你买这孩子不就是为你那个傻儿子做童养媳吗?你还有脸说别人?”李凤山说。 他俩正说着,两家的两群跟班分别拥着俩个人来到了擂台。 说擂台就是比平地稍微高了一点的土台子,很早就堆好的,就是为难解决一些难题而打擂台用的。两家的家丁站立在擂台两旁,有两个人分别上了擂台,分站两边。 看这两个人,一个长的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子,站在李铁嘴身边,像个凶神恶煞。另一个是又瘦又小,尖嘴猴腮,站在块头很大的刘凤山身边,就像只猴子。就这俩个人,谁也没敢小瞧。江湖上自由奇人异事,人越奇怪有时候能耐还越大。 “开始?”刘凤山问李铁锤。 “开始!”李铁锤说完,两个人各自往后退了几步。 两个人互通名姓,倒也不是什么江湖上的狠角色。苏荃自幼就是孤儿,最不想看到有孤儿被欺辱,她看看这两个无名小辈,就想出去把她们先收拾了,被韦小宝拉了一下。先看看热闹再说。 俩个人拳来脚往,黑大个看上去拳脚上是有点功夫,可小个子身体灵活。他没打到小个子一下,倒是被小个子在身上施了不少拳脚。可小个子的劲道太小,黑大个没咋地。黑大个跟着小个子活动的方向自个转,小个子围着黑大个转,一柱香的时间,两个人都出汗了。 韦小宝看了看再看下去也没啥意思,他推了一下双儿。他知道,要是让苏荃上去,这些人还不都被打残了。让双儿去镇住他们,把小姑娘救出来就可以了。刚才听这两个人说话,才知道这两个人对这个小姑娘就没安好心,与其那样,还不如他们带走吧。 双儿慢慢的迈着方步走上擂台,“两位大哥,停一下吧,看你们也累了,就这样打到天黑也打不出啥结果来。这样吧,你们俩个和我过过招,要是你们俩赢了,我就下台走人,你们继续争,要是我赢了,这个小姑娘我带走。” “这说哪话?你一个奶毛还没退净得小白脸,敢和我俩叫板?我一掌下去你就骨头散架了。”黑大个说。 “就是,这嗑瓜子还嗑出个臭虫来!你算老几,说带人走就带人走?”小个子说。 “那就试试?”双儿一招手,“俩个一起来!”双儿说完,台下人一片起哄的叫声。俩个人这下脸面有点挂不住了。小个子利索,伸手就是一拳,直奔双儿面门打过来,双儿往旁边一躲,这时,大个子也是一拳从双儿的头顶砸下来,这要是砸住那还了得。双儿往旁边一转身,然后顺势把小个子往前一推,这下子,大个子的拳头正砸在小个子的右肩上,小个子啊呀一声就往后躲,左手捂着右肩头,疼得直咧嘴。 就这一下,台下人就看清楚了,这两个,就是十个也不是这个小伙子的对手。黑大个一看打错了,转身又是一拳,双儿看着拳头过来了,她急转身,绕到黑大个子后面,在黑大个后背拍了一掌。要是在平常,双儿这一掌也不能把黑大个奈何,可现在不一样,黑大个正在用力往前打双儿,她没想到双儿如此快键,拳力还没收回来,在后背上又被打了一掌,俩个力和在一起,黑大个腿可收不住了,往前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啪的一下摔在擂台下面了,趴在地上,满脸是泥土。 “承让了!”双儿说完,就走到擂台里边把那个小女孩领下擂台。 刘凤山和李铁嘴在擂台两边看着,却有些不服,他们看上的女孩子,却被一个白面书生就这么顺利的领走了,以后他们还怎么在热河上营混呀?一起上吧。 刘凤山和李铁嘴带着二十多个属下拿着兵器,纷纷跃上擂台。站在一旁的苏荃早就有点看不下去了,正好。她纵身一跃上了擂台。轻轻松松,就如猫戏老鼠一样,把二十几个人打的是晕头转向,这时候他们哪里还知道北呀?不能跑,以后还指着这两个棒槌给饭吃呢,那就倒下装死呗。 就看刚才双儿谈笑之间就把他们花重金请来的武士都战败了,这些家丁就害怕了。虽然刘凤山和李铁锤都在低声的喊着,一起上,一起上,可是,就他们那些每天只会欺负弱者的酒囊饭袋跟班,上去也是凑个数! 双儿把那个小姑娘领下擂台,刚在韦小宝身旁站住,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走过来一队官兵。 “不好!”韦小宝一看官兵来了,赶紧往外就走。他不是怕官兵,他是怕再回到小皇上身边,他知道,如果再回到小皇上身边,绝对是不会抄斩或灭门,但是,他和小皇上的情分就会慢慢的丧失殆尽。他们几个大步往前走,谁也没往后看,转过一条小街道,苏荃也赶了上来。韦小宝停下了,看了看苏荃,“苏姐姐,你带曾柔、方姐姐回客栈,赶紧雇几辆马车出热河,我和双儿带着建宁和这个小姑娘在北边管道上等你们。” 苏荃明白,他们分开,各自走了。且说苏荃回到客栈,客栈掌柜很热心,出来接他们,“爷,你们一起出去的那几个人呢?” “没有,就我们三个人,要是一会儿官兵来了也这么说,否则!”苏荃用力在掌柜前面的桌子上一拍,桌子立即散架了。 “是,是,爷!”掌柜下的哪敢说话,这是什么人呀,昨天一进来都纤纤弱弱的,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我们退房,你算账,把这张桌子钱也算上,赶紧收拾了,别让官兵看到。你们再帮我雇三辆马车。”说着,两个人进了客房。进了客房,苏荃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她们几个人张罗收拾。半年多的奔波,孩子们也都知道了,一听说又要走,孩子们也不敢耽搁,也帮着大人收拾行李。 客栈掌柜想问问雇车要去哪里,可又不敢问,车行里的牛马大车出行都要问去哪里,才能讲价钱。管他呢,先给他们雇上再说,他吩咐伙计去车马行雇三辆马车,就说店里的客人要去城外游玩。他刚安顿好,门外就来了一对骑马的官兵。 “各位军爷,来小店有什么事吗?”掌柜陪着笑脸问。 为首的一个头领跳下马,“你们这里是不是刚才进来五六个人?还领着一个小姑娘?” “这……”掌柜稍一迟疑,“军爷,没有呀,刚才是回来两位客人,她们是刚出去买点东西,这就准备走了,这不,小人刚还叫伙计去给他们雇车去了。”正说着,苏荃、曾柔、阿珂、方怡、沐剑屏出来了,后面跟着韦春芳和三个孩子。 “是她们不?”领兵的头领问刘凤山和李铁锤。 “像,又不像,刚才是六个男的,没有女的。”两个人回答说。 “那这个女孩是你们要找的女孩子吗?” “不是,绝对不是。”两个人同时回答。 “那好。掌柜的,要是有可疑人士再来这里,务必报告我们,否则要是热河上营或者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本统领可要找你们的后账了。”说着那个头领让军兵往后闪,他们却没有走。 他看着这几个人大包小包的急匆匆往外走,总是有些可疑,不妨一会跟着他们,看他们往哪里走。 这时马车也来了,几个人分开上了马车,往北上官道去了。苏荃也看见官兵在后面跟着,她心里想,要是再跟着出了城就宰了你们。车到了热河北边的管道上,远远地就看见韦小宝四个人在等着了。她们看见了,后面跟着的官兵也看见了。 你道领兵的是谁,就是以前骁骑营的张大福,跟着韦小宝出去办过几次事,韦小宝不认识他,他却认识韦小宝。说话间苏荃她们的马车就到了韦小宝身边,她们身后张大福在大声喊,“韦爵爷!”这一声,把车上的人都吓坏了。 韦小宝上了车。苏荃看看韦小宝,“怎么办?我去杀了他们?” “不行!”韦小宝正在犹豫,建宁公主已经站在官兵前面,她从腰上摘下一块令牌,手中一拿,官兵们立刻下马都跪在地上。 “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们从江南出来,要去大漠看看风景,请他不要找我们,等我们南下回家的时候一定去看他。”说完她又把令牌挂在腰上,“回去告诉我皇帝哥哥,就说我是建宁公主,我很好,韦小宝也很好,叫他别记挂我们。你们也不要再跟来,否则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你们回去把街上那个没人管的老爷子的后事办了,要是有什么差池别怪我们回来再找你们的后账。”说完,她含着泪上车了。 正文 第四章 别热河旧情难舍 奔关外落户安家 众官兵傻眼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眼看着三辆马车飞奔着往北驶去。 “给我看看。”韦小宝在车上说。 “什么呀?”建宁还在流泪,她想哥哥了,想皇宫了,这半年多的颠簸让她更加想皇宫的日子,可是她更离不开韦小宝。 “令牌,你什么时候有的令牌?”韦小宝看着建宁。 建宁把令牌递到韦小宝手里,“就是你们去打罗刹兵回来,皇帝哥哥就给我了,他说迟早有一天你会干出出格的事,要么就是反皇帝哥哥,要么就是你会私自逃走。不论哪一种,皇帝哥哥都会和你刀兵相见,在万般无奈的时候,用这块令牌可以救你一命。”建宁说完哭得更厉害了。 韦小宝看着令牌,也流泪了,他把哭泣的建宁揽在怀里,“我就知道,小玄……小皇帝不会杀我的,咱们好好的,等安定下来我一定带你去见你的皇帝哥哥。” 一路上他们换了好几次马车,不一日,来到了鹿鼎山下的一处庄园里。 “这是哪里?”一下车大家就问。 “这是咱们的家!”韦小宝像个孩子,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满院子的跑。 众人仔细看着,庄园有十来亩大小,北面、东面、西面都盖着房子。庄园中间是一个亭子,亭子四周有刚出芽的嫩绿的东西。亭子四个角稍远点垒了四个花池。庄园西北是连绵的山麓,东面是一片湖水。 “这里景色也太美了!”众人欢呼。 “只是冬天这里会不会太冷呀。”沐剑屏说。 “冷了咱们就下江南呗!”方怡说。 韦小宝把小双双高高举起,“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去年从罗刹国回来,我就找人在这里盖好了,以后咱们那里也不去,就在这里了。这里冬天不会冷,屋子里暖和着呢。 这时从西面的屋子里走出不少人,有十来个,都在西面一排房子里住着。他们过来给韦小宝施礼。韦小宝又把母亲和其他人给一一做了介绍,然后对那些人说,“以后,你们就不必听我的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问老太太和太太们就是了。” “怎么,老娘还没老,就成了老太太?”韦春芳在儿子头上拍了一下。 “别打,打傻了。官家都这样称呼,那你还活长生不老?”说完,又跑着和孩子们玩去了。看着韦小宝这半年多难有的快乐大家都笑了。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一个对月过去了,真是春暖花开,院子里种的花、菜都长高了,也有的已经开来花了。一家人每天山上湖边游玩着,都忘时间了。 这一日早上,太阳刚刚生气,空气中还有一丝的阴凉。韦小宝和孩子老婆都起了床,今天她们准备去爬山。大家刚站在院子里,就看由南面飞速过来两团影子,由远而近,逐渐看出是立个人在赛轻功。 “师父!”阿珂高喊着。 “这么远你怎么看得清是师父?”韦小宝好奇地问。 “是师父!”阿珂高兴的喊着。众人都不出声了,都在期待看看这两个武功卓绝的陌生人到底是谁。 一众人等都在看着这一团白雾与一团黑雾,由远至近,稍顷,就到了韦小宝一家人身边。也就是还有四五十米的时候,韦小宝才看清楚。远看似白雾的是他的师傅九难师太,似黑雾的是两个个人,是胡逸之携着陈圆圆。这三个人怎么到在一起的呢?他也来不及细想,赶紧拜见师父。 “师傅!”韦小宝和阿珂几乎同时奔在九难面前,却各怀心事。韦小宝是因为这么长时间几乎没见到一个故人,不论是谁,他见了都会高兴。而阿珂,毕竟这是把她养大又教她武功的师傅,经过这几年,一切,她都释然了。 “总算又见到你们了!”九难师太用一只手抚着阿珂的秀发。韦小宝仔细看了看九难师父,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时的清丽高雅,斯文慈和,只是多添了几分沧桑。韦小宝紧走几步又到了胡逸之和陈圆圆身边,一时有点尴尬,该怎么称呼呢?他痴呆呆看着两位。 “韦兄第,怎么不认识了?”胡逸之看着发愣的韦小宝说。 “不,不是!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他想叫一声胡大哥,可是没叫出口。看样子,陈圆圆是和胡逸之在一起,那就不能再叫胡逸之大哥了。 “阿珂!你,你好吗?”陈圆圆看着阿珂,阿珂也看着她,却没有走过来。 看着母亲发呆,韦虎头轻轻走到母亲身边,“娘,这些人你都认识?” “嗯!”阿珂轻轻答应了一声。 “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老人是谁?”韦虎头继续追问。 “是,”阿珂摸了摸儿子的头,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是应该让他知道的时候了。“是你外婆,你快去见过外婆。” “外婆好!”韦虎头走近陈圆圆,给陈圆圆行了一个礼。 “孩子!“陈圆圆含着泪把虎头搂在怀里,她知道,这是女儿原谅自己了!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她们见面会是一种什么样子?阿珂依然会甩手离去?或者,不理她?或者叫她一声娘?她想过千遍万遍,却没想到是阿珂的儿子过来叫了自己一声外婆。这一声外婆,让她这等候的二十多年终于有了结果,也终于让她没有后悔和胡逸之逃出来。 “这是哪里来的客人?怎么不进家?还在院子里哭哭啼啼,早上天还是有点寒,快进屋,小心生病!“韦春芳老远就从屋里出来高声叫着。 “就是,快进屋里,我还是没弄明白,你们是怎么到在一块的,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韦小宝一脸的疑惑把大家让进屋。 大家都进了屋,阿珂给她们三人每人倒了一杯茶,却还是没有和陈圆圆说一句话。 “我好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们也去云南了,还去了三圣庵,却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寻到,为此,阿珂还哭了好几天。”韦小宝说。 阿珂脸红了,偷眼看了看陈圆圆,陈圆圆也在看她。 韦小宝看着站着的满脸疑惑的母亲和诸位夫人,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着家人说,“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师太,”他指了指九难师父,“江湖人称独臂神尼,是我和阿珂妹妹的师父。我走江湖最为拿手的本领‘神行百变’就是我师父所传,你们还不一起见过我师父?” 苏荃看了一眼众姐妹,众人双手一搭,给九难师太道了一个万福,“见过师太!” 韦小宝看大家给师父行了礼,又指了指陈圆圆,“这位,恕个罪说,就是天下第一美女陈圆圆,也是阿珂妹子的亲生母亲,你们应该称呼姨娘吧。” 还没等韦小宝说完,韦春芳在旁边说话了,“哟,这是亲家上门了,我可有些招待不周了!” 陈圆圆坐着,笑了笑,她自己以为自己也就是一个烟花女子,那还有资格和别人盘什么亲家,她却不知道韦春芳包括韦小宝都是丽春院里出来的,“身价低微,让您见笑了!”陈圆圆看着韦春花点了一下头。 “没什么低微不低微的,我也是出身丽春院,连这小子也是在丽春院里长大的。”说着她在韦小宝头上拍了一下。 “都打傻了,还打!”其实也不疼,韦小宝还是故意揉了揉,“你们还没见过姨娘吧!” 苏荃看着韦小宝好多天没显露的赖皮相又显露出来了,她冲众姐妹点了一下头,众姐妹又给陈圆圆道了一个万福,“见过姨娘!” “快别行礼,我,我担待不起!”陈圆圆赶忙也还礼。 “没什么担待起担待不起的,您是阿珂妹妹的娘亲,也就是我们的娘亲,您可别和我们客气,我们都是在江湖上混惯了的人,言语有不周之处您可要担待一二。”苏荃又施了一礼说。 “还有这位!”韦小宝看了看胡逸之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他又回头看了看阿珂,“我是叫你岳丈大人呢?还是……” 没等他说完,胡逸之就站起来了,“韦兄弟,还是叫胡大哥,这次不用你说了,我先说。”他抱拳禀手,看着韦春芳和众位女眷说,“见过您老,见过众位!” “行,那就还是胡大哥!快见过胡大哥,他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美男,人称美刀王的百胜刀王胡逸之!”韦小宝说。 韦小宝说完,站着的几个女人都惊呆了。胡逸之,在江湖上行走有几个女的不知道胡逸之?可眼前这位,老了,不过也不失为风流倜傥。 “见过胡大哥!”众女眷急忙行礼。 “这下,大家都认识了,师父,胡大哥,你们说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吧!” 九难师太看了看小宝,又看了看大家,长叹了一声,我先说,说完她喝了一口茶。 正文 第五章 夹私怨千里跟踪 为难女冰释前嫌 韦小宝一行人离开云南的时候,一直是九难师父护送着,到了昆明城外十余里之地,看着吴三桂没再追回来,他们停下歇息。 众人歇息的时候,九难本来想杀掉李自成,但想到自己对阿珂的种种。是她把阿珂从陈圆圆身边偷走,但偷走之后她并没有真心对待阿珂,否则以她独臂神尼铁剑门的功夫,她的徒弟不会轻易被吴三桂打败。 可是,这么多年来,阿珂对她却是尊敬有加,对她这位师父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了报仇,她把阿珂送上了一条不归路,幸好有韦小宝搭救了,否则会是她这一辈子的歉疚。她来云南,本来就是让阿珂送死的,她以为阿珂是吴三桂和陈圆圆的女儿,没想到李自成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也打碎了阿珂的梦。 这十来年,阿珂没有找过自己的父母,她以为她是师父捡的弃婴,抑或是寻常人家抚养不起的孩子,所以她对师父如娘亲,这个九难师太知道。看到阿珂不认爹娘,不认师父,也还用石头去砸韦小宝,她后悔了。她后悔的不是抚养了阿珂,却是后悔不该把阿珂卷进这个圈子。 看着阿珂没有回头伤心的离开,九难师太是万念俱灰,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杀了李自成,她以后将再也不会得到阿珂的原谅了。不杀李自成,李自成又能掀起几层波浪? 离开韦小宝他们,九难师太信马由缰,不知不觉到了一座山前。马不走了,九难师太也下了马。 她拉着马慢慢上山,看着山峰不高,处处花红柳绿,在山中间有一户人家。她敲门,出来一个老妇人,她问老人家,此处可否让她歇息一宿?老夫人说,家里就她和儿子儿子,儿子每天除了整理家里种的几亩地,就是上山打猎。家里房子简陋,但是有三四间空着,只要师太想住,住多久都可以。 于是,九难师太就在农户家住下了。她把马借给老妇的儿子每天出去打猎用。每天晚上,九难师太还教那个年轻人一些强身健体以及捕猎抓物的本领。年轻人自那以后,每天都比以前会多打一些猎物,也就解决了九难师太的吃食问题。这期间九难师太再没下山,就和老妇每天聊天,做点家里活计,她以为自己就这样老死在这里了。 直到有一天,那个年轻人回来说整个云南都在打仗,有清兵,有平西王吴三桂的兵,还有一些不知是哪里的兵将,没穿清朝的衣服,好像是都穿着前朝的衣服。这下子九难师太坐不住了。本来她打算骑马去昆明,可又一想,这里离昆明也不太远,况且,这马对这家年轻人意义很大,而她骑出去,到了昆明也是扔掉,她已习惯独来独往,哪会一直牵一匹马在身边? 九难师太告辞了农妇母子,把自己身上韦小宝曾经给她的银票也给那母子留了一些,告诉老妇母子,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尽量少出去,尽量老少保平安。就这样,九难师太徒步下山去昆明了。 到了昆明,战争已到了尾声了,清兵正面进攻,李定国率前朝遗留下来的兵将会和沐王府的兵将,在后面也断了吴三桂的后路。当了五个月皇帝的吴三桂最后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吴三桂自己一路逃跑,来到三圣庵。 九难知道,这是他临死之时也不忘带一个垫背的。早在吴三桂和李自成决战的时候,吴三桂就对陈圆圆痛下过杀手,只是被李自成挡开了,这个在场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九难师太是看的一清二楚。吴三桂是战败之将,精力和心力都没了,已经走到崩溃的边缘,九难师太有好几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吴三桂,但是她没有下手。她在想,当年是你逼的我朱家人死国亡,我倒要看看你吴三桂是什么样的穷途末路。 看着吴三桂在三圣庵门外歇息一会儿,就进了庵内四处找人,三圣庵却是人去楼空。吴三桂彻底崩溃了,当年是他吴三桂一怒为红颜,成了人人责骂的奸贼,而今,红颜却也离他而去。他想着即使家里所有的人弃他于不顾,陈圆圆也会为他坚守这最后一片净土,结果他失望了,站在三圣庵中,他大呼三声,吐血而亡。 吴三桂死了,九难在云南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什么永历皇帝,什么李定国,都没什么意义了,小皇帝能把三藩平了,剩下他们这些江湖散勇对大清朝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离开云南,能去哪里?对,陈圆圆,她为了吴三桂死守云南二十多年,吴三桂当初也为她做了万人所指的奸贼,为什么陈圆圆没有等吴三桂?理应是同赴黄泉,她一介女流,又能去哪里呢?九难师太一路打听,就尾随胡逸之和陈圆圆来到了峨眉山下! “师太你歇歇!”说着胡逸之让阿珂给九难师太又倒了一杯茶,“剩下的事情我来给你们讲述。 胡逸之带着陈圆圆下了山,谁也就不认识他们了。着整个昆明,除了吴三桂,除了吴三桂家里的几个老人,又有几个人知道这个道姑就是陈圆圆? 清净之人总喜欢清净之所,他们沿路向北奔峨眉山,一路走走停停,因为陈圆圆的的身体非常的不好,有好几次都是在一个小镇留宿,然后胡逸之会让客栈的掌柜找当地的名医给陈圆圆瞧病。 他们这一路上,胡逸之也总是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们,但是他也没有在意,也许是艺高人胆大。胡逸之一直以为是吴三桂派人跟踪陈圆圆,他想,等到了地点再解决跟踪的人。他们过了昭通,再往北奔乐山。 出了昭通,他们基本是一路走水路到了乐山,这一路上倒是没再注意到是谁跟踪他们。到了乐山,为了解开陈圆圆心中的郁结,胡逸之还带着陈圆圆去膜拜了乐山大佛。 在乐山又逗留了几日,打听一些关于江湖上的消息,可是还是没能听到韦小宝的消息。 从乐山出来往西走,他们就直接上了峨眉山。半日光景,他们到了峨眉山下。峨眉山上的万年寺是万历年间新修的,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却是男人进驻不得的。 胡逸之让看门的尼姑通知主持了缘师太,就说故人胡逸之前来拜访。小尼姑进去不多时,了缘师太带着几个尼姑出来了。 胡逸之说明来由,他本来是想让陈圆圆暂住在万年寺,自己去江湖打探消息,打探到韦小宝或阿珂的消息,再来接陈圆圆下山。了缘主持觉得不妥,因为万年寺每天香客络绎不绝,寺内也不是安静得足以修身养心之地,她安排陈圆圆住在万年寺往北一处庵院里,是了缘主持的师傅静养之地,庵名叫水月庵。 了缘又让一众尼姑在水月庵旁边给胡逸之搭了一个临时住所。本来了缘是让胡逸之住在万年寺别院,那里有为专供远道而来烧香的男客提供暂时留宿的地方,可是胡逸之也说了这一路上似有人跟踪,了缘只好给他搭建一个暂时居所,以便他能必要时保护陈圆圆。 他们到了水月庵的第三天,九难师太也到了峨眉山。夜晚之时,月挂当空,万籁俱寂,偶尔会有几声蛙声和蝉鸣。九难师太来到了水月庵外。 其实,九难师太远在一里之外,胡逸之已经听到了有人往这边走,九难师太虽然脚步轻盈,可是还是会有碰触花草或花草滴落露水的声音。 都是江湖之人,而且胡逸之又是武林高手,耳力目力都是极佳。等九难师太距他百米左右之时,他已经认出来了,看九难师太站在水月庵外,胡逸之从竹棚里走了出来,“阿九?” 九难师太一惊,自己一路小心奕奕,也没看见有人在身后。再仔细一看,是从一个小窝棚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好像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九难师太一下子谨慎了许多,自己到来直到听到似有故人叫她,之前就没感觉到有人存在,这人的武功与定力决在自己之上。 “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在下胡逸之。”胡逸之抱拳行礼。 “阿弥陀佛!”九难师太也双手合一还了一个礼,眼前这个人还真是胡逸之,只是年纪大了,更显成熟,其他倒没变多少。这是晚上,要是白天他见到胡逸之,她会发现胡逸之不仅老了,而且黑了很多。试想一个人每天在外面浇花扫院几十年,能不变吗。 “你是一路跟着我们来到这峨眉山?”从刚才的声音里,胡逸之已经知道这一路跟踪他们的人了。 “是,想不到堂堂的美刀王也变成了别人的保镖。”就难道。 “不是,只是结伴同行!”胡逸之回答道。 九难师太疑惑的看着胡逸之,“你和陈圆圆?” “是,也许,这以后的日子我们都会结伴同行了。”胡逸之笑着说。 九难师太不屑的看了胡逸之一眼,“怪不得百胜刀王这些年销声匿迹了,原来是在陈圆圆身边甘当佣奴。” 要在二十年前,胡逸之听到这话,他会立马快刀解决,对这样无礼之人应经用不着什么口舌了。可现在,已不是当年的年轻气盛了,况且,阿九和陈圆圆一样,也是可怜之人。 在江湖上,自从袁承志流落海外,阿九的消息也随之消失了。也是这几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被称为独臂神尼的师太,胡逸之就知道,那一定是阿九。 “人各有志吧。师太,冒昧的问一句,你跟踪我们所为何事?” “我就是想看看,陈圆圆一代名ji,迷惑了我父皇,迷惑了吴三桂,迷惑了李自成,又跟着奸贼吴三桂到了云南。那为什么吴三桂死了,而她陈圆圆还要苟活于世?”九难师太义愤填膺的说。 “哦,我猜到了。阿九,你想过没有,你们同为女人,这世道有女人能迷惑乱世的吗? “你父亲崇祯皇帝,是因为李闯义军威震朝廷,自己心神不宁,朝廷外戚嘉定伯周奎因为陈圆圆美丽送到你父亲身边。即使皇帝后来把陈圆圆逐出宫,想干一番大事业,可前朝已经是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陈圆圆被李闯占有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清兵入关,说是吴三桂一怒为红颜,可如果清兵不入关,前朝不也是李闯的天下了吗? “至于吴三桂,能把陈圆圆带到云南,换言之,就是说陈圆圆能跟吴三桂去了云南,正是因为吴三桂把她当人看了。你说一个足不出户的女人,每天被别人推来抢去,她又能迷惑得了谁的江山?”胡逸之情真意切的讲述着。 是这样的吗?是,九难也知道,大明朝宦官当道二百余年,到他父亲执掌朝政的时候已经是满目疮痍,她父皇纵有回天之力,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最后还是不能成为完卵。 当时的天下是饿殍满地,再看看现在,康熙小皇帝把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过又是谁?功又是谁? “你既然都知道她的过去种种,那你为什么还会一直守在她身边?” “人间最难谁清楚的就是一个情字,你我能讲明白吗?你还在恨陈圆圆吗?”胡逸之看出了阿九的痛苦,天色黑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能听出她呼吸出来的悲愤。 九难师太道,“多年前我就不再恨她了。当我看到她在李自成与吴三桂两个男人面前的无可奈何,当我看到她在阿珂面前的绝望,当阿珂毅然决然的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就不恨她了。我只是想知道她没有和吴三桂同赴黄泉,到底是为什么?你们又会去哪里?难道只是从三圣庵再挪到水月庵吗?” “不是,归根结蒂,还是因为你,如果你当年不把阿珂从陈圆圆身边偷走,她不会有这么多年的痛苦与自责。如果没有你安排阿珂去刺杀吴三桂,陈圆圆不会有这几年的生不如死。她本来是准备和吴三桂一起死的,是我劝说她一起去找阿珂。试想,如果陈圆圆随着吴三桂一起死了,你说阿珂还会原谅你吗?阿珂是你养大的,且不论你的初衷,可你愿意看着阿珂和你一样在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吗?”胡逸之看到九难师太的情绪逐渐归于平静。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九难师太转过身问。 “还是因为你,因为我们离开云南不久就发现有人跟踪,我以为是吴三桂的人,我留在这里,就是为解决跟踪的人。”胡逸之道。 九难师太又转过身,“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次你可以放心得去了,我帮你在这里守着,解决吴三桂的人。” “此话当真?”胡逸之不解的看着九难师太。 九难师太往前走了几步,往竹棚里看了看,“倒是个好地方。”她转身又走过来,“试想,我要是杀陈圆圆,不管你百胜刀王武艺多高,我总会试上一试。输在百胜刀王手上也不算丢人。不论我现在处境如何,毕竟我也是前朝长平公主,我不会做什么屑小之事。主要原因就是我和陈圆圆一样,这世上只有一个亲人了,那就是阿珂。我知道自己对阿珂有愧,我会尽量弥补,这人一上了年纪,牵挂就多了。你去吧,等你回来就是咱们三个人一起走。”说完她就进了竹棚。 正文 第七章 偶然出手得旧识 精心安排知新情 第二天,韦小宝和苏荃安排,名几个家人赶着车去镇上把上山用的衣食住行的东西都买上。下人们都走了,苏荃去给铜锤收拾东西。 韦小宝在院子里转悠。他看见他们从承德救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在花池旁坐着,好像在看什么东西。他走过去,刚站住,就看见那个小姑娘把东西放在背后看着他。 “你刚看的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韦小宝也坐在花池旁,看着小姑娘说。 小姑娘犹豫了好一阵儿,慢慢的把手从背后拿出来,是一块汉朝古玉,这个东东韦小宝相当熟悉,“这块玉是从哪里来的?”他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是和家人是出门走散的,这块玉一直在我身上,爷爷说要我好好保管这块玉,或许可以通过它找到我的家人。”小女孩怯怯的说。 “你是旗人?”韦小宝又问。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记得我家人穿的衣服和你们不是很一样,我也记不清了。”小女孩说。 “你叫什么名字你记得不?”韦小宝继续问,因为他对这块玉太熟悉了,这是他从鳌拜家里拿出来的,后来就送给多隆了,这孩子该不会是多隆的女儿吧。 “我也不记得,我现在的名字叫小春,是大奶奶给我起的,她说是在春天救的我,就叫小春。”小姑娘越说声音越低。 韦小宝摸了摸小春的头,“小春,别害怕,你把玉放起来,以后我帮你找你家人。能告诉我为什么自己在这里看玉吗?” “双双说她过几天就上山了,就没人陪我玩了,我害怕!”小春说着哭了。 “小春不哭,我帮你明天和他们说说,要是让你和双双上山你愿意吗?”韦小宝一边说一边给小春擦眼泪。 “嗯,我愿意。”小春破涕为笑。 韦小宝把小春拉起来,“去吧,和他们玩去吧,我保证你和他们一起上山好不好?” “好!”说着,小春就跑走了。 不几日,九难师太、陈圆圆、胡逸之带着苏铜锤、李虎头、艾双双还有小春上了山。方怡和沐剑屏在家陪着婆婆,其他人都跟着她们也上了山,看看她们的居住之所。家奴院工都肩挑手提跟在后面。一行人到了山洞,把老人孩子都安顿好,又说了一会儿话,才都下山。 回到家里,却感到家里有些冷清。平时孩子们在家就觉得孩子们闹腾,可这咋一离开,一家人都不适应了,尤其是韦春芳,没有了孙子孙女在膝下麻烦她,倒觉得不自在了。 韦小宝也是,没有孩子的时候,和几个老婆嬉闹也是正常,可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他更多的时间是在和孩子们嬉闹了。有时候也因为孩子们不听管教气的他直瞪眼,可这孩子一走,房子觉得空了,他的心也空了。他在院子里转悠了一阵儿,移步到了母亲的房间。 “小宝妈妈,你是在想你儿子呢、。还是在想你儿子呢?”他看到母亲也没有高兴劲儿故意逗哄母亲。 “我是在想你儿子呢!臭小子,来了丈母娘就忘了你娘。这次他们热闹了,我这冷清了。”韦春芳故意假装生气。 “他们可不热闹,那两个师父,不把你孙子整成半条命就算他们活的结实。反过来说,孩子们大了,也该受点罪了,要么长大了怎么存活呀。”韦小宝说着搂住了母亲的脖子。 “滚开,小王八蛋,你快把你娘整成半条命了。”韦春花假装生气的说。 韦小宝上了炕,跪在母亲身后,给母亲揉着肩,“小宝妈妈,问你个问题呗。我在通吃岛的时候,小皇帝大婚,那时候我已经有了铜锤、虎头和双双三个孩子。后来,我回到京城,在皇宫小皇帝和我说他已经有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为什么我只有了三个儿女以后就不再有孩子了呢?” “哼,小王八蛋,这次你算问对人了。你在丽春院长大,你见过哪个嫖客不是脸色蜡黄瘦得像根竹竿似的。你也一样,七个老婆让你夜夜笙歌,晚晚坐庄。孩子们走了,她们又该开始赌了吧,谁赢你就晚上去陪谁?”韦春芳笑着说。 “那不一样,我身体结实着呢。”韦小宝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脯。 “嗯,结实,再过几年你就比竹竿还竹竿了。你要想再生几个孩子,必须听我的。以后每隔三天,你可以和一个老婆合卺寻欢,但每晚只限一次,你自己把握。不出一年,我保证你会再一次儿女成群。”韦春芳拍了拍儿子的手。 “那好,今晚你就给她们开会,不准她们以后拿我做赌注,我以后就在双儿的里间睡觉,有她看着,你应该放心了吧。”韦小宝说着在母亲脸上亲了一下。 “还是没正经,睡双儿的里间我没意见,可你可不许和双儿乱来,也是隔三天才能有一次。”为春芳说。 “好!”韦小宝去通知大小老婆,母亲要给她们开会。苏荃带着众位姐妹都来到婆婆的房间,韦春芳把刚才和韦小宝说的话又和几个儿媳妇说了一遍,把几个儿媳妇说的都红了脸。她们都愉快的答应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都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铜锤兄妹三人上山学艺后,她们也感觉到了家里的冷清。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时近五月中旬。这天中午,韦小宝正在午睡,苏荃进来了。苏荃和外屋住着的双儿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一起进了里屋。看韦小宝在熟睡,苏荃找了一根鸡毛,在韦小宝鼻孔和耳孔轻轻的划着。韦小宝翻了几次身,最后打了几个喷嚏起了身,“姐姐妹妹们,求求你们,我还没睡好呢。” 苏荃笑了,“快起来吧,有好消息,小皇帝六月份准备南巡。” 韦小宝一下子有了精神,“皇帝南巡去干什么?” “听人说,小皇帝明着是去视察河患,据宫里有人说是为了找你。”苏荃说。 “找我?”韦小宝陷入了沉思,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小皇帝的情景,他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在和皮人摔跤,他说,“皮人是死的有什么好玩?我来跟你玩。”那个男孩面露喜色,说道,“好,你上来。”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男孩就是小皇帝。他还记得小皇帝最后一次和他说的话,“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早去早回,把你娘接到北京来住吧。”言犹在耳,可他这一去,却没再回头。 “小宝,你怎么打算?”苏荃一句话,打乱了他的思绪。 “你们想怎么办?”他转回头问苏荃和双双。 “不知道,我们就是怕你憋出病。”双双低声说。 韦小宝想了想,又想到他在通吃岛上,小皇帝找他的情景,他依稀又听到好象有千万人在一起呼喊,“小桂子,小桂子,你在哪里?小玄子记挂着你哪!”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挂满了两腮,“小玄子,小玄子,小桂子想你了!”他心里默默想着。 “相公,你哭了。”双双上前轻轻给他拭泪。 “苏姐姐,咱们也去江南看看,好不好?”韦小宝看着苏荃,又看看双儿。 苏荃看着小宝,好像一个孩子,她笑着了,“好,咱们也去江南。” 韦小宝突然想起,这几日一家人都没出去,也没有外来的人,她们是怎么知道的?他抬起头看看苏荃,“苏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小皇帝要去南巡呀?” “我有安排人在京城,你忘了,我可是神龙教副教主,神龙教没了,可还有许多人的生命攥在我手里。”苏荃笑着说。 “哦!”韦小宝心里想,幸亏有了铜锤,否则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商量,经过大家一致决定,这次由苏荃、建宁和双儿陪韦小宝一起下江南。因为三个孩子都上了山,三个母亲尤为思念,阿珂不想走,她还想隔一段时间再去往山上送日用的东西。带上建宁,本来韦小宝就不会武功,建宁也不会武功,可是韦小宝答应过建宁,安定下来就带她去看她哥哥。双儿是必须去的,因为韦小宝已经习惯了双儿的照顾,别人照顾他还真的不适应。 第二天一早,他们让下人赶着一辆马车,四个人出发,往江南去了。 正文 第六章 一生qing牵伊心事 四方辗转他行踪 就这样,胡逸之在夜色中离开了峨眉山,他一路往东,去了京城,打听到韦小宝被小皇帝派遣回家,结果半路被天地会的贼寇在船上给烧死了。 胡逸之有点不相信,他见过韦小宝的机灵聪明,决计不会被人暗算。他快马加鞭又到了扬州,雇人打听,知道韦小宝的母亲也不在丽春院了。 他决计回云南一趟。这就是无巧不成书,胡逸之此次回去只为了想把陈圆圆的布娃娃带回去。陈圆圆每天因为思念阿珂,她会在阿珂生日那天缝好一个布娃娃,然后放在自己身边。那天他们走的仓促,这些布娃娃都没拿走。 当然,胡逸之只是在做杂物的时候看见过陈圆圆在缝什么,总是看到她被针扎。直到阿珂离开陈圆圆,陈圆圆得病那次,胡逸之才看见她这么多年缝得娃娃,这次回去一定得拿上。 胡逸之走的是水路,沿着长江经湖广进四川,再辗转云南。而韦小宝他们走的是南路,过江西广西进云南。路上就没交集。 胡逸之去了三圣庵,听庵里的几个道姑说前两天有一伙人,有男有女来打听陈圆圆的消息。胡逸之一猜肯定是韦小宝她们。他在昆明四处寻找打听,终于打听到她们一行人往北走了。 胡逸之急忙往峨眉山赶,到了水月庵,才知道,阿九已经和陈圆圆都住进了水月庵。而且因为阿珂的原因,两个人还有了共同的话题。 九难师太和陈圆圆看着胡逸之回来,听到韦小宝一行人的消息,就急忙收拾衣物下了峨眉山。他们一路走一路打听,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到了京城才听说有人在热河上营见到过韦小宝。他们又赶到热河,各路打听,听说是有人雇车往北走了。顺着车行他们打听到韦小宝居住在鹿鼎山下了。 三个人终于找到了目标,在还距离鹿鼎山下有十里之遥之时,胡逸之提议,他带着陈圆圆和阿九比一下轻功。 人逢喜事精神爽,找了这么久终于有目标了,九难师太也高兴。两个人施展轻功,就是刚才她们看到的样子,一直来到韦小宝的庄园。 胡逸之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小包里面有二十多个娃娃,“这就是你们母女分开的二十五年,你娘做的二十五个娃娃。就是这些娃娃,让我们再次找到你们。”胡逸之说完,把娃娃递给阿珂。 阿珂看着这些娃娃,每一个娃娃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她知道,母亲不会女工,这一针一线都是心血缝起来的。她跪下来,个膝盖当脚走,跪在两位老人身边,“娘,师父,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自从生下虎头,我每天都在想着你们,一个把我生下,一个把我养大,我不怪你们,谁让我生在那样一个年代,那样一个家庭。娘,师父,还有胡大哥,你们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以后,我服侍你们。” “快起来。”俩个人一人一只胳膊把阿珂搀扶起来,九难师太说,“我知道你重感情,我和你娘说过,你会原谅我们的,因为你也只有我们俩个亲人了。”九难师太说完,和陈圆圆都哭了。 一家人聚了,韦小宝让下人准备酒菜,大家好好喝一顿。不管遇上什么人,韦小宝还是上串下跳,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二天,胡逸之自己去了一趟鹿鼎山,在山上阳坡地带走了几个来回,晚上才回到家。回家之后,吃了饭,他让韦小宝把大家叫在一起,要说些事情。 他首先和阿九还有陈圆圆商量,“我今天上山,看见山上有一个山洞,我想咱们三个人能不能去洞里居住。咱们自在惯了,和他们这一大家子在一起总感觉不太自在。还得让她们每天给咱们请安问好,给她们也添麻烦。” “好!”九难师太首先赞成,陈圆圆也点了点头,反正是山上山下,总能常见到女儿的。其实这么多年没见,呆久了都也没话说,时间长了见一次也许会好点。 这时,韦小宝和家人都来了,胡逸之看了看大家说,“我们三人刚刚商量,过几天我们就去山上的洞里去居住。也不是你们对我们不好,主要是我们清净惯了,希望你们能理解。” “随老人的意愿,你们实在想去就去,都是江湖上呆久之人,也不必客气,反正山上山下我们也能经常见面。你们上山,我们也会经常给你们送些吃的用的。在山上呆腻了,再下山待一段时间再回去,只要大家能经常见面就是好事。”苏荃道。 “你们能理解就好,我还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我们上山,想把你们家的三个孩子都带上。”胡逸之看着大家的反应,尤其是韦小宝的母亲韦春芳。“小宝妈妈,你看可以不?” 韦春芳笑了,“这事你们决定,你们把孩子们带上山干什么?” “我想,在山上我们也没事可做,我想把自己的武艺教给这两个男孩,让小宝的师父也把武功传教给这个女孩。” “行!”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看师父和几个老婆都同意了,韦小宝笑了,他知道是因为家里这几个女人是实在管不了这三个孩子了。他从屋里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了,手里拿着几本书,“胡大哥,诸位姐姐妹妹,我提两个要求可以不?” “你说。”大家都看着韦小宝。 “第一,铜锤和斧头能不能不学一样的功夫,胡大哥,你把你的武功传授给一个孩子,你再帮我另一个师父陈近南把他的武功传授给另一个孩子,可以不?”韦小宝说完,把几本书递给胡逸之。 胡逸之看了看,有基础入门功夫,有陈近南的的成名绝技。“嗯,这个我答应你。” “那我说我的第二个要求,以后,三个孩子都不姓韦,既然学武功,肯定要闯荡江湖,我不想让他们再姓韦,这样也会方便我以后和他们一起做些事情。铜锤以后就叫苏铜锤,虎头以后就叫……李虎头可以不?”韦小宝说着又询问陈圆圆和阿珂。 阿珂看了看母亲,然后母女俩双双点了点头。 “好,以后双双就叫艾双双,行不?”他又看了看建宁。 建宁一想,这个名字也算和自己姓了,她是满洲人,姓爱新觉罗,可双双长大了闯荡江湖总不能叫爱新觉罗双双吧,她也点了点头。 “好,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就让下人进城办理点你们吃的和用的东西,然后我们一起送你们上去,这样可以不?”韦小宝看着大家说。 “可以!”家里人一致认同。 正文 第八章 思念成疾江南走 牵挂至心运河从 康熙二十三年春,韦小宝离开康熙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多,康熙的日子也是在思念中煎熬着。 韦小宝离开皇宫去扬州看母亲,却是一去不复返了。康熙派人找了,他也知道那些人根本找不到滑的像泥鳅的韦小宝,总得掩人耳目。 他自己能找到吗?能!他自信要是以他的方式一定能找到韦小宝。可是,找回来又能怎样?杀了他?他自己是下不去手。还留在他的左右?不行了,韦小宝不是当年的韦小宝,康熙也不是当年的康熙了。 可是,这半生的时间,只有和韦小宝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的。小玄子,小桂子,他们毫不避讳的称呼着对方,这种情况也不会再存在了。 只剩思念!康熙最近一直都不敢在上书房多停留一会儿,总感觉那里有韦小宝的影子。 老子让你回家接你娘来京城,老子没让你弃老子于不顾!你个左右摇摆的小太监。他也知道,韦小宝并不是太监,可康熙心里还是这样的骂过。 能让康熙更生气的就是天地会。要是没有天地会,也许他和韦小宝可以君臣一世。康熙也听说了有人要拥韦小宝为帝,韦小宝没有答应! 他妈的,小桂子,你够义气,难道我就没义气吗?有吗?没有!身为一国之君,想的是普天下的黎民百姓,怎能义气? 三月月末,热河上营有人回报,在热河上营见到了韦爵爷,还见到了拿着令牌的建宁公主。 康熙刚刚平息的心又开始激动了,有人见到小桂子了。他召见了索额图、康亲王等人,仔细询问热河上营的事情,都说韦爵爷已经离开热河,去大漠了。 这个季节去大漠,那是吃风喝沙去了?不可能!到底去了哪里?康熙也想不通。 几日里,又开始轮番的思索,食不下咽,彻夜难眠,几天的折腾,康熙病了。好几天滴水未进,药也吃不下,众大臣都是束手无策。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三个人每天都在查看问询皇帝的病情,可太医们谁也没有诊断结果。 “皇上,奴才知道皇上思念韦爵爷,我们也都想念他。莫若这样,皇帝下旨,下江南视察河汛。顺带我们就可以去扬州打探一下韦爵爷的去向。热河上营的士兵不是说,建宁公主和他说从大漠回来一定来看皇上,那我们去江南等他们不是更好!”索额图在康熙耳边念叨着。 “对,索额图,快去叫人给朕拟旨,六月朕要去南巡!”康熙微微睁开双眼说,“朕当皇帝快二十三年了,去还没有离开过京城。都说天下是朕的天下,子民是朕的子民,可朕却不知道这江山是何等江山,子民是怎样子民。” “好,臣等这就去拟旨。皇上,您可要养好龙体呀!”索额图说完行了跪拜之礼后就出去了。 一月有余,康熙的身体状况渐渐恢复了,每天处理完国事之后,就想着一个念头,南巡! 六月初,康熙正式第一次南巡。 南巡人马是浩浩荡荡,大小船只沿水路一路走下去,那是何等的威武! 毕竟是一代君王,康熙南巡的第一站竟然是曲阜孔子庙。在孔子庙康熙对孔子像是三拜九叩! 谁说满人是马上治天下?打天下汉人不也是在马上打下来的吗?康熙十六岁的时候就参加过科举,他的文采也不输于汉人。 康熙拜孔庙,也是在诏告天下,大清朝也在尊重和利用天下有识之士。更是第一位在孔子面前行三拜九叩的皇帝,也安抚了当下的民心。 离开曲阜,顺着京杭运河,一路南下。在江阴的时候,停驻几日,察看当地的河水汛情。 这几日,韦小宝也到了江阴。 “相公,咱们现在就去看小皇帝?”双双问韦小宝。 韦小宝看看建宁,“咱们这就跟着皇帝,不要接近。这一带应该是安全地带,皇上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料皇上一定会在扬州打尖,到时候再见不迟!” “哦,就按照你安排的吧!”建宁幽幽的说。她知道,韦小宝比他更想见到皇帝。 几日之后,南巡队伍又开拔了。 一路上两岸观望之人甚多,都在看这一路浩浩荡荡的船队。 康熙所到之处,各地都是整队鸣锣,迎接皇帝的到来。但是,康熙都没有在下船,只是是在官船上接见了各地的知州知府。 又行了数日,官船到了扬州地界。韦小宝他们的船是一路尾随皇家的官船到了扬州。 到了扬州,韦小宝看康熙也没下船,他不能再跟下去了。可是他又担心着皇上的安危,在岸边观望着。 早有扬州府台送了一些扬州特产到船上了。 也到了吃饭的时间,韦小宝四个人也在河边的一家小酒馆要了点酒菜,一边看着官船,一边饮酒闲聊。 “相公,你看!”双双用手一指。 韦小宝看去,是多隆带着几个随从上了康熙的大船。 原来韦小宝走了之后,康熙一直还希望能找到韦小宝。之前韦小宝就和皇帝说过,多隆希望能到下面看管一方百姓。这下有了,康熙封了多隆为江南水利稽查,常驻扬州,顺便打探韦小宝的消息。 不消半日,官船再次开拔了,沿运河南下。 “咱们还去吗?”建宁问韦小宝。 “不去了,有多大哥保护你的皇帝哥哥,我就放心了。再说,你们还能再颠簸吗?”韦小宝坏笑着。 出来的时候她们还不知道,过了京城往南,建宁公主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在船上,一路就吐个不停,可为了自己的皇帝哥哥,她还是忍住了,没做任何停留。这下到了扬州,她也看到多隆跟随官船南下了,也稍稍放心了。 看着官船渐渐远去,四个人进了扬州城。在丽春院里附近的一家客栈住下了。 “晚上我要去丽春院,谁和我去?”歇息一会儿,韦小宝问三位夫人。 苏荃扭动腰身,过来拍了拍韦小宝,“你不是曾说皇帝是洪福齐天,你是艳福齐天吗?怎么还去丽春院逍遥去?” “苏姐姐,你可冤枉我了,自从小宝妈妈教导了他儿子以后,咱可不敢乱来了。我要去逍遥还带你们?”韦小宝笑着说。 “那你去丽春院干什么?”双双问。 韦小宝站起来,抱着肩膀说,“着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丽春院是咱家的产业!” “什么?”几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 “就在咱们一起住在丽春院共度良宵的那个晚上以前,我就把钱给了我娘,让她把丽春院买了下来。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在扬州开几个更大的院子,丽夏院,丽秋院,丽冬院,可后来怕是太张扬了,就索性买下丽春院。”韦小宝说的时候一脸的满足。 “反正我是不想去了,好累!”建宁说。 “这样吧,苏姐姐,你陪建宁在客栈,稍晚一点你上街转转,打探一下扬州的动静。我和双儿去丽春院里面听听动静!”韦小宝看着几位夫人说。 “好,一切小心为上!”苏荃说。 双儿给自己和韦小宝友装扮了一下,两个人离开客栈,去了丽春院。 正文 第九章 螳螂扑蝉议计谋 黄雀在后想对策 韦小宝和双双没有大张旗鼓的去丽春院,而是走的后门。 进了丽春院,韦小宝那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把各处察看了个遍。他不敢疏忽任何一个角落,能打探消息的地方也都仔细的听了听,这个习惯打小养成,还真不好改。 苏荃出去,消息来得更快,这一地带一直都有神龙教的教众余党,他们还指望苏荃给他们续命呢。 华灯初上,十里扬州尽显风华的时候,几个人都回到了客栈。 “你们打听到了什么?”苏荃问韦小宝。 “丽春院的妈妈说,最近每天都有江湖上的人士光顾丽春院,但是玩乐的少,议事的多。我想这些也都是江湖散勇,正经的大帮会不会进这个地方的。”韦小宝说。 “就是,我刚得到消息,在扬州现在有三个大的江湖门派,天地会,白莲教,还有就是朱三太子带了一拨人也来到了扬州城。”苏荃说。 “不对呀,天地会拥立的就是朱三太子,为什么他们还分开?”韦小宝疑惑的说。 “这些人为什么都聚集在扬州呀?”建宁好奇地问。 “你是公主,你还不知道?”双双笑着说,“当年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建宁每天在皇宫大院,这些肯定不知道,而且皇宫里也很忌讳说这些事。 “我给你们细说说。”双双笑着看看大家。 “首先说扬州十日,那是在顺治二年,清朝军队从关外入关,一路上免去了当地百姓的苛捐杂税,所以很顺利的就打到扬州城。 “当时镇守白杨河的史可法因白杨河失守而逃到了扬州,做着各种抵抗。史可法在城里宣称,‘一人当之,不累百姓’。当时多尔衮已经占领北京,命令元帅多铎占领江南。 “扬州古来就是十里扬州、十里洋场的美称,扬州当时聚集的全国最富有的盐商,还有很多山西、山西的商人都在这里做生意。 “如此繁华,那是很多人都羡慕的地方。史可法极力反抗,双方激战了好几日,那年的四月二十五日,清兵终于破城。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多铎下令在扬州城内血腥屠杀。 “有些商人为求自保,还给多铎送礼,这更激起了满族人的占有之心。据说开始说‘凡七日乃止’,可到了后来,局面有些失控了,一共杀了十天,一共杀死汉人八十多万。” “辣妈块块!要是那时候有我,我一定把多铎也杀了,也不解我心头只恨。”韦小宝气愤的说。 “再说一下嘉定三屠,也是在顺治二年,那年六月是闰六月。清兵将领李成栋占领了嘉定,却受到当地士民与乡兵的阻击。其实前前后后两个多月,其中有三天是李成栋下令大肆屠杀。那一次,嘉定一共死了两三万人。” “还有就是朱三太子,是崇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因为崇祯皇帝的第二子儿子,夭折了,而他的四儿子和五儿子又是孪生兄弟,所以又称为朱三太子。 “可是,在这几年,福建有朱三太子,云南也有朱三太子,陕西也有朱三太子。这些都是上次我和相公押吴之荣回去,庄三少奶奶和我说的。因为她知道相公是天地会的,应该隶属朱三太子,可现在情况有点乱,就怕相公被人利用,所以告诉了我。” 双儿说完,看着大家。 “双儿妹妹,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苏荃笑着问。 双儿看了看韦小宝,“相公知道,我以前在的庄家少爷就是撰写明史的,这些书我都看过,所以就知道了。” “哦,我还在纳闷呢,为什么天地会和朱三太子不在一起,原来是这个原因。”韦小宝笑着说。 “双双,你说的这些和江湖人士都聚在扬州有什么关系?”建宁还是没听明白。 几个人都笑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想不通?双双刚也说过,清兵入关后就免去了当地百姓的赋税,老百姓有吃有穿了,谁还愿意造反呀。更何况现在小皇帝把整个天下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只有扬州,八十万人哪,死去八十万人,这个城市的人会说皇帝好吗?没有人拥护皇帝,这才是各路义军的可乘之机呀。” “减免赋税,永不加赋,顺治爷好神啊!”韦小宝看着双双笑了笑。 “我还想着呢,为什么咱们走到扬州就不走了。我还以为是这个臭小宝贪恋丽春院的那位老妈妈呢!”建宁笑着说。 “别开玩笑了,今晚咱们早点休息,我和双双一屋,苏姐姐和建宁一屋。尤其是建宁,虽然你怀孕了,也得受点委屈了,可别想着像在家一样,想干什么干什么,咱们尽量不惊动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哥。明天开始,咱们各路打探,看看有没有针对皇帝的不良举动,或者是有没有对皇帝不利的计谋或行动。”韦小宝郑重其事的说。 “你肯定皇帝哥哥会来扬州?”建宁好奇地问。 “肯定!”韦小宝说,“前几年皇帝让我在扬州建起了史可法的忠烈祠。这次出巡,他无论如何都会来扬州看看,就算为过去的事情赎罪也用该来。” “小宝,你什么时候变得喜欢思考问题了?”苏荃笑着说。 “我了解皇帝,他一定来!”吴小宝坚定的说,就像一个在做保证的孩子。 一夜无话,大家连日的船上生活,都已经累了,都巴不得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苏荃也有点不舒服,就留在客栈。 双儿又给自己和韦小宝装扮了一番,两个人上街打探消息去了。 “相公,咱们去哪里呀?”双双看着韦小宝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就问韦小宝。 “双儿,在街上可不准再叫相公了,要叫公子。我就叫你无双吧。”韦小宝说。 “嗯,那公子,咱们要去何方?”双儿这一说,韦小宝笑了。 他们信步走着,就来到了扬州最大的酒楼,烟雨楼,烟雨楼楼上楼上一共三层,每层都有六个雅座,大厅里摆放了十二张桌子,很适合当地客商请客之用。 韦小宝上楼找了一个雅座,雅座就是和外面隔了一道屏风,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人。 “客官,你想吃点什么?”小二也跟着进了雅座。 “来一份竹叶蒸鸡,一份虾籽饺面,一份翡翠水晶球,一份兰花鲍鱼。菜嘛,就这些了,来一坛二十年的绍兴女儿红!”韦小宝说完看看双儿。 “好嘞。”店小二说完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菜全上来了,“酒菜上全了,您慢慢的顺。”店小二说完就走了。 “双儿,小儿走了,你可以坐下了。”韦小宝笑着看着双儿。 双儿刚坐下,就听着又有脚步声上楼了,还不是一两个人。双儿借着缝隙仔细看着进来的人,走上楼的有就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的。 “相公。白莲教的人来了。”双儿压低声音说。 “你怎么知道?”韦小宝看着双儿。 双儿用手一指帽子,意思是说帽子上有标记。 九个人在靠东面的一个大桌子坐下。 “兄弟们都来了买有?”一个粗狂声音问。 “还没有,广东分舵和陕西分舵人都还没有来,估计就这几天陆陆续续会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说。 “别管他们了,咱们商量具体措施,到时候让他们来按计划执行就是了。”那个女的说。 “咱们只管炸毁小皇帝住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交给天地会的朋友!”还是那个声音粗狂的人说,“保存之力,这一路上有咱们忙活的。” 白莲教什么时候和天地会还勾搭上了?韦小宝细思量着。天地会又是谁来了? “噔噔噔……”又是一阵脚步声。紧跟着又上来八个人。 双儿从帘子缝隙往外看,有两个他认识,一个是玄真道长,一个是徐天川。其他的人都没见过,肯定不是韦小宝在的青木堂的人。 “见过天地会的兄弟们!”说话粗狂的那个人抱拳禀手,天地会的人也都还了一个礼。 “各位,这次也是朱三太子把大家聚在扬州城,既然要求大家合作,我们也没有意见,反正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反清复明。 “这次在扬州,我们一举拿下小皇帝,再逼小皇帝禅让皇位。大清气候在小皇帝的治理下越来越稳定,越来越旺盛,这次如果我们失手,以后机会越来越少了。 “如果我们陈总舵主还健在,如果青木堂的韦堂主还在皇宫,这次事情绝对能有九成的把握。”是玄真道长说的话。 “平生不识陈近南,纵呈英雄也枉然。那陈近南死了,也不能说江湖上就没英雄了!”那个说话声音浑厚的人说。 天地会那一桌一下子有三个人一脸怒气站了起来,“我们总舵主在的时候,你们也没见谁敢找我们总舵主比试比试,他老人家没了,你们才敢在背后说几句。”一个小个子说。 玄真道长一摆手,那三个人又坐下了,“各位,别见怪,我们大家也是思念总舵主,故而说话有些得罪,别计较。既然咱们是合作,有碍合作的话咱们尽量不说,事情尽量不做。到时候,就按照之前约定,我们等你们的信号。” 玄真道长起身摆了摆手,他们一行八人下了楼。 “如果陈近南在世,也许他们真的能成事。至于那个韦小宝,据说没有半点武功,刺杀之事,他能帮什么忙?” “先前听说是韦小宝杀了陈近南,后来又传出是国姓爷家的公子杀了陈近南。不管是谁,现在天地会够乱的,几个堂主各自为政,听命于朱三太子,又不服朱三太子,哎,反清难,复明更难!”白莲教的九个人一边议论,一边下了楼。 “相公,为什么他们不吃饭都走了?”双儿问韦小宝。 “他们就是来议事的。现在扬州,到处官府都在盘查,可什么也查不到,但是哪里都不安全。也只有这大酒楼,只要下面没人上来,他们就可以安心的议事。”韦小宝说。 “那我们呢?”双儿很好奇得问。 “我们来的时间是吃饭的时间吗?过一会儿才是吃饭的时间!”韦小宝笑着说。 “那我们要的这些菜他们就发现不了?”双儿看着桌上的菜说。 “这些菜就是原样端出来的,没加任何调料,只为熏一下楼上的味道。我早就花钱和楼下掌柜说好了,他们都说楼上没人,所以这些人上来才是毫不忌讳的说话。走,咱们回客栈,和苏姐姐商量一下怎么帮得上小皇帝。还是这桌菜,楼下的师傅已经做好了,咱们带回客栈一起吃!”说完,韦小宝和双儿俩个人相跟着下楼回了客栈。 正文 第十章 再次相逢未谋面 躲得屑小救龙身 老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其实还有另一层,人要塑造一个什么样子,肯定先看看他在什么坏境! 韦小宝在丽春院,没有自尊与尊严,这些东西都被别人踩到脚底下了。只有当他进了皇宫,虽然海大富百般刁难,虽然他没改丽春院时的习气,但是,他有朋友了,小玄子!且不论比赛胜负,最起码没人看低他! 初次见鳌拜,他是以赌博的心态出面阻拦鳌拜的不尊敬,但是,当小玄子以皇上身份出面以后还和他平等相处,这让韦小宝感恩戴德之后,又多了一份牵挂。以后的事情,都是以情为本,韦小宝明白,他有几百次离开皇上的机会,他没离开。当皇上一统朝纲君临天下的时候,韦小宝突然想起阿珂曾和他说起的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韦小宝惜命,更珍惜他初涉江湖、初入皇宫、初见小玄子时的种种情分! 离开皇上,是他唯一的选择,保护皇上,也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小时候很聪明、很调皮的孩子,一般是两个走向,一个就是走向一致称赞的方向,升官发财。另一个就只走向于之违背的一条不归路! 韦小宝爱钱,韦小宝胆小,所以,韦小宝走的是前面那条路,却也是不归路! 小玄子,我的钱花不完,我的命也丢不掉,我已经在为你保护着大清国的龙脉,却还得维系你的安全! 韦小宝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勘查着周边的一切,苏荃也总是能得到更准确的消息! 九月中旬,康熙的官船再次停泊在扬州城外! 康熙进到扬州境内已是夜色阑珊,到达扬州城外,已近半夜,是悄无声息的来的。当然,也有帮派在外面也布置了巡视的人也回来报告情况了,可那时候,如果再召集人,绝无成功的胜算。 第二天,康熙带着忐忑而又沉重的心情进了扬州城,周围的大臣们都劝他不要进扬州城。可是康熙惦记着韦小宝,惦记着扬州城的百姓,还是进了扬州城!康熙身边都是朝廷大内高手,御前侍卫。所以,谁都没有敢动手! 这一天,康熙首先去了他曾让韦小宝建的史可法忠烈祠,对史可法倒没行君臣之礼,只是上了三炷香,这也代表了对忠臣的认可。 接着,他游览了大明寺。大明,总觉不妥,怎么改一下?康熙环顾四周,满寺古木参天,树上都是雀巢燕窝,这等美景,还有寺内栖灵塔,于是,提笔奋书栖灵寺三字!接着,他又走了平山堂、江山寺等,日薄西山之时,康熙又回到了官船。 康熙进入官船,开始换下身上的衣服,突然,一页纸签从他的身上落下。 “今晚亥时,瘦西湖风雨亭,敢来吗?别告诉任何人!着太监装!” 康熙看前面的字还不理会,最后四个字让他突然一醒,着太监装,这就是以太监的面目。看那个时辰,已近子时。着装已是次要的事,又不是去什么宴会酒楼,可这四个字,告诉康熙,你很危险,须着太监装离开这艘船! “传多隆!”康熙像外面的太监们喊。外面太监急忙传话,时辰不久,多隆便到了皇上船上寓所。 “多爱卿,现有一事紧急!先交代你两件事,第一,戌时左右,遣部分船上要职人物到扬州夜市为朕采买一些明日早餐之食;第二件事,派你心服十余人和你一起去瘦西湖烟雨亭附近视察。不过亥时,不得回来!” “皇上,采买需要那么多人吗?”多隆低声说。 “韦小宝当年曾说过扬州的很多小吃,朕一时还记不起来,你就让众位卿家帮朕搜罗一下也无妨!”康熙说。 “喳!”多隆答应之后出去了。 看着天色已晚,扬州城外十里秦淮已是灯火初起,扬州城里也燃起烟花爆竹。 康熙穿上太监服饰,趁人不备,慢慢的溜出官船,一路寻访,直至戌时过后,才来到了瘦西湖的风雨亭! 找了个僻静之地,康熙把便装换上,把太监衣装放起来。 “什么情况?”在烟雨楼最近的一处假山后,韦小宝的小船已经停在旁边,看着刚刚回来的双儿,韦小宝急着问。 “小皇帝已经把把大部分人都派遣到扬州城里了,还有就是多隆已经带着十来个大内高手埋伏在烟雨楼附近!”双儿急着说。 “知道了,双儿,你且和建宁坐在那里,先歇一会儿。”他转过身,“姐姐,你去陪皇帝聊一会儿?” “我?”苏荃看了看韦小宝,“好!” 苏荃轻足一点,瞬间来到康熙身边,“皇上,你我已经见过,我就不多礼了。能来赴约,不愧是当今万岁!” 康熙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眉清目秀,英气逼人,却不像是一个男的。“你怎知朕就是皇上?你是在褒奖朕还是在贬低朕?” “奴……奴才毫无贬低之意,只是觉得身为一国之君,敢独自一人来此赴约,倒凸显满人的气势!”苏荃笑道。 “你怎知道朕是一人赴约?”康熙也微微一笑。 “哦?带人又怎样?”苏荃伸左手一个虚招直奔康熙面门,康熙侧身一躲,伸手来扣苏荃的手。没想到苏荃这是一招虚招,苏荃旋即一转身,伸出右手,落在康熙的咽喉之处! “皇上,你带的人在哪里呢?”康熙一阵尴尬。多隆看到没有?看到了,可是,还没等他站起来,皇上已经被那个人抓住咽喉了。 苏荃放开手,可船那边已经传来叫声,“姐姐,快放手!” “皇上,想害你的人很多,牵挂你的人也不少!”苏荃笑着说,“我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告诉皇上,危险,就在顷刻之间。” 正说着,官船方向一声巨响,顷刻间,火和烟冲上了扬州的上空。 “你们是什么人?”康熙说着,焦急的看着官船的地方,如果他还在官船上,说不准已经也是灰飞烟灭了。 正在这时,对面不远处,有两个人蜻蜓点水一样飞了过来。 “皇帝哥哥!”建宁公主脚还没落地就在喊。 “建宁,是你!韦小宝在哪里?”康熙看见建宁,心情自是万分激动。 “他,他在小船上!”建宁支支吾吾的说。 康熙仔细看了看建宁,没变样,只是更成熟了些。他看着对面的小船,“小桂子,你为什么不来见朕?” “皇上,都过去了,建宁想看看你,所以我带来了,至于我,皇上还没见烦嘛?”船上传来韦小宝的声音。 “这里应该是你的三个老婆,我豁着性命把他们带到京城应该不难!”康熙威胁着韦小宝。 “哈哈哈,多大哥你还不出来?皇上,我知道你在这里已经布置了骁骑营的大内高手。”话不多久,多隆带着是几个大内高手已经围在皇帝周围。 “多大哥,我送你的汉代古玉呢?” “这……”多隆是个粗人,一时还想不起。 “多大哥,我在热河上营救了一个小女孩,你该知道是谁吧!”韦小宝微微一笑说。 此时,多隆才真正醒悟,扑腾,双膝跪在康熙面前,“皇上,臣的小女于六年前一次京城庙会走散,不想到被韦爵爷救了,臣……” “多大哥,你的女儿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夫人给她取名小春。已经和建宁的女儿在一起学习武艺,到时机我一定会让你们一家人团聚。”韦小宝在小船上说完,哈哈大笑! “皇上,小民求你速速把我的几位夫人放回来,在风雨亭旁我已准备了两艘小船,请皇上换下太监的衣服,速速上船,此地不可久留。我答应皇上,到京城一定相见!“韦小宝以和小玄子说话的口吻说。 “小桂子,暂时,朕都听你的,你若失此言,朕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你,杀了你!”康熙阴沉着说。 “建宁,你和你皇帝哥哥上那两艘小船先走,我们三个在船上断后!”韦小宝喊着。 康熙一摆手,苏荃、双儿两个人纵身一跃,在水上略点几下,回到了韦小宝的小船。 康熙换了苏荃放下的衣服,带着建宁和多隆以及五名大内高手上了一只小船,另外的大内高手上了另一只船。 他们刚刚站定,就看见由远而近驶来十来只小船,直奔他们这个方向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