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文 大陆历1237年冬。 亚文大陆,晋元帝国北部,北地行省开元城。 这是一座矛盾的城池。 由于毗邻北部的恶邻德库亚汗国,再加上孤悬关外,开元城几乎是每年都会遭到来自北方的袭扰。一句话概括,三月一小打,一年一大打。晋元帝国北方边境绵延数千里,像开元这样的小城不胜枚举,哪里照顾的过来。因而整座城池只给人带来了一种灰败、颓靡的感觉。黑色的城墙上一块块暗红色的血斑星罗棋布,低矮的敌楼上两面蓝底金龙旗无精打采的倒插在那里,丝毫让人感觉不出一丝的威严;而本应起到拱卫城墙作用的护城河,无论是实际作用还是给人们精神慰籍的象征作用,都无法让人们感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视线移向城内,低矮的房屋毫无章法的散步在城内各个角落,小贩们叫卖的声音更是显的有气无力。行人大多脚步匆匆,各自忙着自己的活计,游手好闲者根本见不到一个。这般景象带给人一股奇异的感觉: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没有一个闲人,这本应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却被杂乱的街道、狭窄的小巷、低矮的房屋完全变了味道;但若说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的话,做买卖的人从不争执,街道上不小心冲撞到了别人时更不会爆发莫名奇妙的冲突,巡街的士兵与脚步匆匆的路人共同构筑了一张奇妙的画卷! 当你看向城墙上忠于职守的卫兵,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各种各样的伤疤,就连身上穿的铠甲都破旧不堪,早已在一次次搏命厮杀中变的毫无光泽,暗淡失色。这还不算,有铠甲的士兵却反而只是占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人却穿着粗布织成的衣服,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甚至就连手上拿的武器也是黑黝黝的毫无光泽,上面犬牙交错的倒映着几条暗红色的纹路。这种毫无光泽可不是这些武器有意打磨成这样唬人的,一看就是根本没有经历过任何保养。士兵的脸色到还显的正常,只是几名负责通宵执勤的士兵那泛着暗红色光泽的眼睛出卖了他们的精神状态。 但是,无论是手里破旧不堪的刀枪还是身上甚至连最基本的步兵铠甲都没有的惨痛现实,都分毫没有削弱每名战士的士气的斗志,所有人的胸膛都挺的高高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坚定而警惕的扫视着远方。 实在是一座让人印象深刻的、矛盾的小城! 也是一座坚韧不屈的,用鲜血铺就的小城! 此时,正值深夜,万籁俱寂之时。在小城西北角,一家并不高大,但是外面的墙壁还算整洁的房子里。 一名看不出容貌的少妇披头散发,满面痛苦之色的躺在床上,四肢被用力的固定住,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正在旁边不停的鼓励着:“使劲儿啊,使劲儿…很快就过去了哦,申家婆子。”不远处则站着一个满面胡茬的中年汉子,身材高大而且雄壮,正满脸急切之色的看着少妇,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铠甲。门外还站着两三个中年汉子,皆是满面关切之色的看着门内,且同样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铠甲。 终于,孩子降生的时刻要来临了。就在这时,房间内异象冲天。只见原本只靠着几盏明灭不定的烛火勉强维持着室内照明的昏暗不堪的屋子突然以产妇的肚子为中心,散发出一层层金色的波动,那波动越来越厉害,最后竟发出了刺眼的金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这是…怎么…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谁结结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不过这应当也是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的共同想法。室内出异香扑鼻,金光冲天,这等景象世间几人可见? “老申那,不得了啊,快出去看那,西边有一条大黑龙,可大了,满城的人都看见了那!"门口忽然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人,但是身上衣装却很不错,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惊世骇俗之极。这世间本无龙,就是有又岂是他们这些生活在三等边境小城的人能见识的,而今却突然出现,怎不让人惊讶? 那四五个男主人的战友模样的人齐刷刷的冲出了屋子,仰头向城西看去。就连那名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妻子身上的汉子也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当真收不回眼了!因为真有一条龙在西方,它高踏九天之上,俯视着茫茫人界,神色间,说不出的霸道,威严,直如俾倪三界六道的神明一般! “生了!生了!申家老大,恭喜恭喜了,是位公子!”产婆兴奋的话语让申姓汉子迅速回过神来,但是怎么听不见哭声?“孩子让我看看”他赶紧从产婆怀里接过孩子,低头一看,白白胖胖的,大眼睛格外有神,正对着他笑呢。这一幕有趣的景象看的旁边闻声赶过来的几个大老粗们都是一阵啧啧称奇。 “哈哈”后来进来的那位后来进来的中年人突然大笑道:“黑龙出没、满室溢香、神光大放。申兄弟,恭喜啊!看来你们老申家,要出一位了不得的人物那!” 众人回过神来,细细一想,当真如此,也纷纷上前道贺。那名产妇也睁开了眼,满面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说道:“老爷给取个名字罢。” “挨”一摆手,申姓汉子大笑道:“这是非常之人,名字岂是我这样的大老粗能想到的,起坏了名,岂不是耽误了他的前程?张兄,你学问高,你来想个好名字如何?” “申兄弟实在太高看我了。”张五爷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又说道“天降祥瑞,上天派遣,就叫…申天宁,如何?” “申天宁…天宁…好!就叫申天宁!”申姓汉子赞道。众人也是轰然叫好。 这时,门外响起了阵阵低沉苍凉的号角声,这是城内聚集大军的号角。那名少妇身子一震,看向自己的丈夫。众人都知趣地先离开了,好留给他二人一点时间道别。 “云儿,每年都打,不会有事的…"申姓汉子轻轻抓着自己妻子的手,爱怜的说道。 妻子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不时又宠溺的看眼自己的孩子。开元城独特的水土,造就了这里的人们独特的秉性,若是寻常女子,麟儿刚刚出生,自家男人就有上战场,只怕早就哭天喊地了,但是从妻子的眼中,除了坚韧,还是坚韧。 战争是人类自我毁灭的最终极武器,但是也是甄别筛选人类秉性最好的工具。 “待我砍下几个德库亚狗崽子的脑袋,用他们的血,给我的宝贝儿子庆生!”如此残酷血腥的话语,非但没有破坏温馨的气氛,反而更加增添了几分雄壮豪迈的奇异感觉。汉子用力握了一下妻子的手,在一阵大笑中转身离去,留给妻儿一个豪迈无双的背影。 10天后。 张五爷默默的来到申姓汉子的屋前,用力吸了口气,走进破旧的屋内。申姓汉子的妻子似乎早有预料,只是抱着孩子在那里等着。张五爷什么也没说,把手上一封泛黄的书信,和一件残缺的铠甲,交给了少妇。 那是那名只见了自己孩子一面的汉子的。 少妇只是默默接过,什么也没说,一如当初送自己的丈夫踏上征途那般,除了坚韧,还是坚韧,此情此景却让人不禁有些心酸。 张五爷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外面,雪越下越大…… 正文 第1章 长大了 申请作者忘了填了,我是一名编辑,他的Q名:虎宝宝,推荐的,作者简介找不到,就在这先说一下。 初夏时节,天气尚还不显得闷热。在开元城外一片郁郁葱葱的山岭中,情况更是如此,显得清凉怡人。 古老相传,开元城本来并不叫做开元城,它之前叫什么名字,无人知晓。直到600多年前,前朝世祖皇帝龙兴于此,乃取“继往开来,元始肇兴”的“开元”二字。 当然,曾经的辉煌总会化为一片虚无,开元古城也逃不过这一条宿命。 而开元城外的这片山岭,更是有名,名为焉砀山,昔日帝国的名将司空戾曾经在此上勒石刻碑,炫耀战功。焉砀山山势险峻,林深路险,乃是开元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屏障,更可以说是整个北地行省的重要屏障。 而在此时,一名身上背负着一把弓箭,一把斧头的青年正在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名青年身材中等偏上,身高七尺有余,一头长发大约一尺长,随意的披散了下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直如同刀劈斧削的一般;目光囧囧有神,犹如鹰隼一般来回的扫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他身上的衣着的确简陋不堪,全身不过身披一件紫色的粗布长袍,脚下穿着一双沾满了尘土,看不清本来颜色的靴子。 突然,青年眼神一动,犹如鹰隼的目光落在了他左手边的一片树林里。虽然时间已然到了正午,但是在这片植被茂盛的树林中,阳光确实难以照射进来,只能挣扎着勉强从缝隙间宣示着自己微不足道的权威。 “沙……沙……”随着那片草丛中的声音越来越大,青年也渐渐握紧了手中的弓箭,从自己的背囊中悄无声息的取出了一支木头削成的箭矢,缓缓地退后的同时箭矢也搭上了弓弦,紧紧指着那边草丛。 突然,一阵恶风扑面而来,一团黑影突然就向着青年猛扑了过去。来不及多想,青年直接冲着那团黑影就放了一箭,然后赶紧后退了几步,放下弓箭,抄起背上到插着的斧头。凝神向自己的对手看去。 那团黑影没能躲过青年那一箭,吃痛倒地,青年仔细看时,原来是一头野猪,约莫有两丈多长,皮毛黑的发亮。青年情急之下,一箭并没能射中这头野猪的要害,但是却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 只见它张开大嘴,喘着粗气,猛然向青年撞去。青年一直在凝神应对,岂会让它得逞?连忙侧身避过,左手一斧头顺势在野猪背上又添了一道伤口。野猪吃痛,怒吼一声,连眼珠都变得通红,充满了嗜血的欲望,一个纵跃,猛地又向青年猛扑过去。电光火石间,只见青年猛地一矮身子,向前一个懒驴打滚,正好到了野猪身下,一斧砍向野猪的软腹部。野猪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声,剧烈挣扎起来,青年见势急忙用力抓住斧头,猛地在野猪肚子里转了个半圈,野猪的许多肠子甚至都流到了青年的脸上。 顾不上恶不恶心,青年一翻身又顺手从背囊里拿出一支箭矢,照准野猪的一支眼睛就扎了进去,然后赶紧跳开。 “嗷!!!!!!”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野猪疯狂的抽搐起来,然后站起来试图攻击到青年,可惜视力的失去让它失去了寻找目标的能力,这样的攻击,更像是垂死前最后的挣扎。 渐渐地,动静越来越小,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体力也开始不断下降,这头可怜的野猪,也渐渐的走到了它生命的终点。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啊,这么大的野猪,够吃许多天的了吧?”审视着自己的猎物,青年自言自语道。 这个时节的开元城难得的一片平静,北方大草原上的母马刚刚产下小马驹,草原上的各种生产仍然在等待着收获的季节,德库亚人也不得不收敛起他们锋利的爪牙,等待着更好的时机来满足他们贪婪的欲望。 “是天宁啊,呦,今天干了票大的啊!”门口的卫兵看见青年走进,热情地打着招呼道。显然青年与这些卫兵们的关系不错。 “是啊,这畜生自己送上门来做口粮,兄弟我只好来者不拒了啊!”青年笑呵呵的说道:“王老哥哥今天当值啊,没有什么大事吧?” “哪来那么多的大事啊,风平浪静,连个苍蝇都没发现。”“王老哥哥”说道。 “呵呵,那就好,您先忙着,我先把这畜生带给我娘去!” “好嘞!” 说话间,青年笑呵呵的通过了城门,向城西自己的家走去。 这名青年正是申天宁。时间如梭,转眼间十八年过去了。尽管刚出生就没了父亲,但是在申母和张五爷等人的悉心教导下,申天宁还是顺利的长大成人了。 开元城当然算不上是什么雄城巨关,并不会专门划分哪里住人,哪里是专门做生意的地方,哪里又都是一些茶楼酒肆等让人消遣的场所。就连城守府旁边,都星罗棋布着一些大大小小,显得杂乱无章地民房。 来到一间略显的陈旧的院子里,申天宁大喊道:“娘,我回来了。” “哎,回来啦,”一个两鬓间早已斑白,额头上爬满了皱纹的老妇慢慢悠悠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呦,这是刚打的啊?”这就是申天宁的母亲,虽然出身并不显贵,但是见地却是不凡,对申天宁的要求始终都是十分严苛。 “是啊,今儿运气好,刚进山这畜生就来找儿的不痛快,这可不是找死吗?”申天宁笑嘻嘻的说道。 “贫嘴!还不去把杨家和张家的小子叫来,另外,赶明儿给他们两家也都送一点,这么多,咱娘俩可吃不完。” “娘,这您就说错了,就那两个人的脾性,哪用我叫啊。一会啊,肯定像闻见鱼腥味的猫一样,不请自来。”申天宁显然对母亲说的两个人的脾性很有把握。 “申哥,又说我们什么坏话了?我们怎么就成了猫了?”两个年轻人,与申天宁一般大小,左边的那个身穿一身白袍,面容刚猛,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右边的人身穿一身青袍,面容清瘦,极有亲和力,总是给人一种愿意亲近的感觉。说话的正是这位青袍人。 “得,我果然猜对了。”翻了个白眼,申天宁无奈的道,“你们的鼻子真够灵的,得了,坐吧坐吧。” “那是当然,”二人一起向申母见礼过后,青袍人大咧咧的坐下,“一出门就听说了,申哥宰了一头好大的畜生。我和老杨一合计,左右你们娘俩也享受不完,我们只好来帮忙了,对吧,老杨?“说完,看向和他一起进来的红袍青年。 红袍青年并不接话,只是笑了笑。“得,真是个闷葫芦。“青袍青年翻了个白眼。 这两位,正是申天宁打小起最好的两个朋友,穿青袍的,正是张五爷的公子,张策。张五爷常年做生意,走南闯北的多了,后来也都带上了张策一起。加上张策自己也酷爱读书,博览典籍无数,竟也长了不少见识,是三人中鬼主意最多的一个。 而那名穿红袍的人,则是申天宁父亲当年一个战友的儿子,名唤杨宏。在他只有六岁的时候,其父亲便战死在战场上,从此酷爱武艺,兵事,加上生的聪明,倒也练得一身好武艺傍身。 不得一会儿,香喷喷的野猪肉便熟了,四人一齐在桌边坐下。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酒足饭饱,杨张二人告辞而去,夜色已深,申天宁独自坐在石凳上,看着夜空。 “想什么呢在?”申母走过来,看着自己的孩子道。 “没什么,娘。” “天宁啊,无论你要做什么,娘都不反对,只要你自己过得好,但是,必须要有上进心!” “啊,知道了,娘……”静谧的夜色下,申天宁如此说道。 正文 第2章 虎口救人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申天宁每天依然是早晨去演武院习武两个时辰、跟随张五爷为他、张策、杨宏一起请的先生听两个时辰的课,然后下午去焉砀山试试会有什么收获。时间慢慢流逝,渐渐地进入到了五月的盛夏时节,只是虽然已经是盛夏,但是地处帝国北部边境的开元小城还并不是那么让人酷热难耐。 这天,申天宁依旧像往常一样,在过了未时时进焉砀山。一方面的确是家境贫寒所致;但是也有去山中磨练自己的意图在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可惜,令他沮丧的是,似乎这片自幼就无比熟悉的山林今天是故意要和自己过不去一般,从未时转到了申时,不过只是猎到了几只兔子,野山鸡而已。眼看着时辰已经要走到了酉时,日头早已西斜,申天宁只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着城内开始返回。 虫鸣兽吼,昏暗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树干、枝叶上,涂上了一层绚丽的光泽。这一幕幕美丽地风景渐渐地也冲淡了申天宁郁闷地心情。毕竟申天宁还尚且不过是个十八岁地年轻人而已,在亚文大陆上,这个年龄甚至还不能行冠礼。 背着背后背篓里那几只倒霉的兔子、野山鸡等战利品,欣赏着周围美丽的风景,踏着轻快地步子,嘴里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或者说本来就没有名字)“哎,要是还有个小美人,就更好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心智正处在说是成熟又不成熟的时间段,再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何况申天宁呢。 “哗……哗……”,突然之间,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点点不和谐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或许在普通的去山中游玩的人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或者根本就听不到);但是对于自小就可以说是靠山吃饭的申天宁来说,在山中,尤其是焉砀山这样的野兽遍布,毒草满地的大山,更加需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缓缓地放满了前进的脚步,高抬腿、轻落足。丛林法则永远都是最为残酷的。 隐约间,申天宁似乎突然听见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一名女子的求救声?心中一动,申天宁加快了几分脚步,走到前方一个斜坡上,拨开杂乱的草丛,向下方看去。 这一看,当真是不得了。只见一头足有一丈多长地猛虎,浑身上下皮毛光亮,额头上地王字纹似乎在宣示着它丛林之王地称号可不仅仅只是个嚼头而已。此时这只猛虎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口水正在从它的一张大嘴边哗哗地往下流着,溅落到地面上。而在离这只猛虎不过两米多远的地方,一个约莫着有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惊慌或者说绝望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被吓的花容失色。显然她不曾料到一次普通的踏青会碰到这样的遭遇,这里竟然会成为自己的葬身之所。 来不及多想,申天宁立即取出了自己的弓箭,屏息凝神,搭弓上箭。 如此这般的局面,唯有一击毙命,决不能给眼前这头畜生任何的机会。否则,如果只是伤了它而已的话,更会让这头畜生凶性大作,这样一来,非但救不下眼前这个少女,自己反而会成为害死她的凶手。也幸得这头猛虎似乎已经把这个妙龄少女当成了自己的盘中餐、口中食,在害了她的性命之前,尽情的戏弄自己的猎物。这样反而给了申天宁救人的时间。 “嗷呜……”也许是觉得腹中饿了,也许是戏弄够了,猛虎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吼声,猛地一扑,掀起一股劲风,直向少女扑来。来不及多想,申天宁眼见不好,连忙放出一箭,同时大吼一声:“快闪开!”话音未落,第二枝箭也搭上弓弦,瞄准猛虎的头颅,又是一箭,直如流星赶月一般,直扑那头猛虎。 “嗷……呜……!!!!”猛虎发出一声惨嚎声,重重的摔落在地,溅起了好大一片尘土,顿时一阵飞沙走石。申天宁再去看时,只见自己的两箭都正中猛虎,第一箭略有些偏,只是命中了左前的一只虎腿的关节处而已;第二箭最是要命,却是正中虎头,直没至柄,箭尾此时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姑娘,你没事吧?”眼见猛虎已死,申天宁急忙看向那名少女,问道。 “……”似乎是被吓傻了,那名少女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畏畏缩缩的点了点脑袋。 “呼……”正当申天宁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恶风声。 “不好!”暗叫声糟糕,申天宁想也未想,一把就用力把少女推开,脑袋尽力移开,再猛地一矮身子,向前又是一招在江湖中流传了无数年的、长盛不衰的武林绝学——懒驴打滚。然后,申天宁便感觉到眼前一黑,视线完全被挡住了,身上感觉毛茸茸的,身体也是完全不能动弹了。 原来,那头猛虎虽然受了重伤,且伤已致命,但是毕竟那也是万兽之王,怎么也能再苟延残喘片刻,哪是这般简单就能死透了的? 少女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今天发生的事委实超乎了她的想象:不过是瞒着父亲跑出去玩,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猛虎袭击;好运遇到了一位神箭手把自己救下来,却似乎又在猛虎的临死反噬中毙命。 “啊!!!!”少女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一把抓起刚才从申天宁被扑倒后身上掉下来的斧头,也不知道是哪里长出来得力气,恶狠狠地就对着猛虎的脑袋猛地一劈!这头猛虎也早已在刚才的一扑中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早已命在旦夕,哪里受得了这一劈?当即就被来了个开颅破脑,去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你……没事吧?”少女也顾不得恶心,急忙试图去搬开这具庞大的虎尸。只是可惜,这么大的虎尸,少说也有几百斤重,岂是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少女能搬得动的? 久久听不见里面申天宁回话的声音,又久久搬不开这具沉重的虎躯,少女似乎急的都要哭了:“喂,你没事吧?你肯定没事的,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没事没事,好得很!恩,生龙活……的呢!”说着话,申天宁费劲的移出一点缝隙,艰难的爬了出来。 申天宁当然不会就这么死了,当时他早已避过了要害,只是被老虎力尽落地后顺势压在了地上而已,更不用说他可是本书的主角啊,当然不能写两章就写死喽,虽然这么死似乎颇为符合本书的书名…… 扯远了,言归正传。那名少女看见申天宁终于出来了,大为开心,喜悦之下,直接扑进了申天宁怀里,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幅画面实在是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少男少女的拥抱,本是美好的、浪漫的。但是此时此刻,两人脸上早已是血迹斑斑,又夹杂着泥土,草叶等等,早已看不出本来的相貌。身上的衣服更是有一块没一块的,尤其是申天宁的上衣,基本已失去了遮体这一最基本的功效。 软玉温香抱满怀,申天宁这辈子还是头一遭经历这个,直被慌得手脚都不知放哪里才好,只好傻傻的站在那里。 过得半晌,“嘶……“申天宁突然感觉肩膀上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原来在方才猛虎的临死反噬中,申天宁的左肩被虎爪所抓伤,只是方才心情激荡,未曾注意到。此时只觉得全身一阵虚弱,身体一晃,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 “怎么了?啊……你……肩膀流血了!”少女也发现了申天宁的异常,看见了申天宁的伤口,忍不住惊叫起来。 “没事,一点小伤。”勉强笑了一下,申天宁说道:“我自己来处理吧。“ 说着,申天宁放开少女,打开自己的背囊,从里面取出一些创伤药。 作为从十五岁起就经常在大山里做着和各种猛兽决定谁是谁的食物的游戏的人,申天宁又岂会不在身上多带些这样的药品?可是正要敷药时,身体又是一晃,险些没有站住。 这本是正常的情况,毕竟是关节受伤,不好运力,加之失血有些多了。申天宁以前也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样的情况。只是少女并不知道,连忙说道:“我来帮你吧。”说着,不待申天宁拒绝,一把从申天宁手上抢过药粉,抓住申天宁的左手,认真的给他敷起药来。 少女的手法很生涩,也显得很笨拙,远远比不上申天宁自己来敷。虽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但从她身上的衣装来看,应该是个大小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女专注的神情,申天宁有些不忍打断她的举动。 过了好久,确认所有的伤口都敷上药了,少女才停下动作,红着脸说:“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申天宁乐了,道:“不妨事,不妨事,就是我单独碰上这畜生,也是要出手的,正好拿来当晚餐不是。“ 少女闻言,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两人都笑了一阵,申天宁道:“姑娘啊,这焉砀山,可不是什么游玩的好去处,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啊!“ 少女吐了吐舌头,道:“我哪知道啊,再说了,你不是也在这里么?“ “那能一样吗?算了算了,姑娘啊,这附近有座小城,我先送你到那,然后明天再送你回家去好吧。这座山上,兽又猛虎饿狼,人又有北边来的鞑子,以后别来了,啊?“ “我家就在开元城,你还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卖了我啊?”少女撅起了嘴说道。 “啊?”这倒不能怪申天宁,主要是看到少女颇有大家小姐的气度,衣装不错,开元城又哪有什么有钱的大户人家,自然弄错了:“见谅见谅……”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申天宁正待要再说些什么,远方却隐约传来了呼喝声。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这时,远方突然似是来了不少人。 正文 第3章 城主府 “这是?“申天宁疑惑的看向少女。 “啊,没事,这是我家里来找我了。“少女却是不慌,很笃定的就判断好了来者的身份。说着,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申天宁的手,也不嫌弃上面沾满的血污和泥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跑去。 “哎……别着急啊……“ 跑得半路,也许是肩上的伤口又崩开了,申天宁连忙挣开少女的手,说道:“姑娘,既然是你的家里人到了,我就不多逗留了。耽误了许多时辰,家中尚有老母等我,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 “急什么啊?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先跟我去我家里,有你的好处!“少女的角色转变的很快,瞬间从一个弱女子化身一个满身匪气的女山贼一般,只是可惜接下来赌气似得揪着申天宁的衣角的动作又严重的破坏了这种新的气质,竟是让申天宁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可是又不好多说什么。 少女揪着申天宁大声喊道:”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申天宁表示非常无奈,自己转眼间就好像成了少女抓去官府来讨要功劳的俘虏一般,只是这样的遭遇却是申天宁千真万确的平生第一遭,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反应方法,只好傻傻的被少女揪着站在那里。 山中向来空旷,声音总能传的极远,来人似乎尚且还离这里有一段距离,道:“小姐……是您吗?您先站着别动,属下马上就来!“ 属下?申天宁脑子转了转,这开元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还能有什么人竟然可以有属下?城主大人姓邹,本是中都(晋元帝国首都)人,只是因为获罪于皇上,去年年末刚刚被贬到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城守,而这位邹大人正是有一位掌上明珠。联想到这些,这都能弄不明白少女的来历的话,他就不是应龙出世的了,而是应猪出世的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女,道:“姑娘可是姓邹?“ “行了,猜什么猜,这有什么好猜的。对啊,我爹就是城守,怎么了?不可以?“少女放开了申天宁的衣角。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发什么劳什子的火?“申天宁暗想道,”难怪古代圣贤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苦笑了声,暗道了声麻烦。申天宁不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般,不再多言,免得惹火上身。 所谓望山跑死马,刚才虽然听着声音来的似乎不远,但是过得好一会,来人才终于看见二人。为首的是一名大约六十多岁的老者,身后还跟着大约二十多人的兵士。 一看见两人一身的狼狈模样,为首的老者大吃一惊,手中的马鞭向申天宁一指,喝道:“拿下此人!“ “诺!“两旁的军士轰然应诺,上前就要围住申天宁,齐声喝道:”放开小姐!“ 申天宁刚要解释一下,“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少女赶紧上前来阻止,抓住申天宁的手,就像一头母狮子在宣示自己的主权一般,道:”要不是这位大哥,我早就成了猛虎的点心了,你们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要为难人家么?“ 众人闻言,纷纷倒抽了口凉气,申天宁长得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居然能手刃猛虎?实在是不可思议。众人看着申天宁的目光,反而更加警惕了,直接把他当成了比猛虎还要危险的生物。 老者闻言,连忙喝退兵士,肃容向申天宁一拱手,正色道:“少侠大德,无以为报,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申天宁举起手来,胡乱的擦了擦脸,苦笑道:“王师傅,我是天宁啊。“ “啊,原来是天宁啊?!真是老了,老眼昏花了都。“王姓老者恍然道,原来二者早已认识。 “原来你们俩认识啊!害我白担心。“少女不干了,跺着脚道。 原来,这名老者却正是城主府的内务管家,名唤王瑜。也曾经戎马半生,申天宁就曾在年幼时因为张五爷的关系,曾经在王瑜的教导下修炼过武艺,因为聪颖过人,很得其人喜爱。 王瑜与申天宁一齐大笑起来,王瑜道:“天宁此次对城主府有大功,况且天色以晚,我们先一起去城主府如何?“看见申天宁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姓老者又恍然道:”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把你娘也接过去,现在,该听我的了吧?“说着叫来几个兵士,叮嘱一番后,几个兵士便快马向城内赶去。 申天宁无奈的笑了笑,他还能说什么? 众人于是一齐上马,返回城内。令申天宁有些意外的是,邹姓少女(搞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家名字,够笨的)竟然也娴熟的翻身上马,展现了不俗的骑术。 一路无话,众人顺利的回到城内,直奔城主府而去。 开元不过是星罗棋布在晋元帝国边境上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又因其正好在北地行省突入北方腾格里大草原的突出部上,再加上距离雄踞草案的德库亚汗国的重镇——巴彦悼支距离很近,因而一直是其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如果不是德库亚人却是不擅长攻城战,而且历任的北地行省总督也深知此地的重要性,多次在德库亚人攻来时出大军援救,怕是早就陷落敌手了,真可谓是四战之地。因而,自然不能指望它的城主府可以修的多么富丽堂皇。不过是一间很不起眼的院子,门口蹲着两头象征帝国皇室的石狮子,里面也不过三、四间房。如果不是牌匾上写的分明“开元城主府”五个大字,以及门口站着的两个卫兵的话,恐怕单从外表没几个人可以看出这里居然会是一座城池的发号施令的权力中枢所在。 开元的前任城守早在去年就调离了,现任城守——邹衍,被开元的父老乡亲们戏称为史上来头最大的城主,其人之前常年在中都为官,曾经官至帝国工程署水利组长,已经是相当大的官职,但是可惜为人太过古板刚正,得罪了不少人,在政治漩涡中失利,被发配到开元这样的苦寒之地、四战之地来当城守。至于内中详情,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到得门口,众人一齐翻身下马,步入府内——权且称它为府。邹衍早已站在石阶上等待。 “爹~~~”毕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已,受到了那般惊吓,此时见到了最亲的人,自然就控制不住了,直接扑到邹衍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安慰了好一阵,少女才慢慢的平静下来。邹衍抬眼看向申天宁,道:“这位便是申贤侄吧,此番多谢申贤侄出手搭救,不然,我可不知道以后怎么去见我那早已归墟的妻子了。”说着,拉着少女的手,郑重的一齐向申天宁深施一礼。少女尽管十二万分的不愿意,但是还是不乐意地照做了。 申天宁连忙乱摇双手,急道:“城主大人折杀草民了,在下不过是适逢其会,我相信,任谁遇到这样的事,也断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就是嘛,爹,有什么好谢这个大木头的。”少女又嘟着嘴唇,腻声说道。 “你看看天宁这个孩子,文武双全,知书达理,你这个丫头反而野成这样,成何体统?”说着,看向申天宁,道:“不在这里站着了,成什么样子?天宁,来,进去坐,你娘已经接进来了。” 众人再不叙话,一齐向厅内走去。 邹衍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饭菜。当然,穷苦之地,不会有什么好饭菜,只是一盘苦菜,一盆炖羊肉而已,也许唯一的亮点,就是那坛邹衍从中都带过来的帝国上好的“河阳老酒”了。邹衍力推申母坐到了上位,申母与申天宁拗不过邹衍,只好答应了他的好意。 酒席上,宾主相谈甚欢。邹衍见申天宁仪表堂堂,谈吐不凡,见识独到,忍不住多问了一些学问、经史类的问题。但是申天宁也都一一答上,显得从容不迫,对答如流。不仅看的俏丽少女美目里异彩连连,也引得邹衍不由的暗暗称奇,心想如此一个荒僻之地居然也能出这样的青年俊杰,对申天宁也更加看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邹衍略带着醉意说道:“申贤侄此番救了小女的性命,老夫无以为报,家中资财匮乏,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报答贤侄。但是我观贤侄虽然可谓弱冠,但是武艺娴熟,精通文史,各种典籍也多有涉猎,可谓文武双全、难得一见的少年俊杰。只是蜗居家中,实在是有埋没人才之嫌。现在城守府缺一名亲兵护卫,不是什么好职位,但眼下却是没有更好的空缺,不知贤侄有意否?” 亲兵护卫当然不会不是好职位,直通上司,长随左右,表现的机会多多,立功的机会也多,自然是个炙手可热的好位置。 听见此话,少女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就像两盏大灯泡一样,紧紧地盯着申天宁。 申天宁急忙离席,一躬到底,道:“城主大人错爱了,天宁自幼丧父,只是由母亲一人抚养长大,现在老母年事已高,天宁暂无此意,只想赡养老母颐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申母打断了:“邹大人,亡夫之望老身始终不敢忘,教他这许多本事本也是让他报效帝国。只是这亲兵一职关乎重大,小儿年幼,才疏学浅,不堪驱使。我之意,让他不日去军中报道,从一名普通的士卒做起。邹大人以为如何?” 听到此言,申天宁不由得惊讶的望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刚欲开口,又被母亲严厉的眼神一瞪,只好又把到嘴边的话又缩回去了。 这倒不是申天宁贪生怕死,不愿投军。而是却如他所说一般,担忧老母身体,怕自己不方便照料。开元不比其他地方,年年烽火连天,士卒训练极为严苛,回家并不容易。 “哈哈,好!老夫人如此胸怀,令邹某汗颜那!”邹衍大笑起来,“既然如此,便依了老夫人之意又何妨。贤侄好好干,以贤侄之能,断不会一直只是个普通士卒的。” 宴席散尽,申天宁母子谢绝了邹衍的好意,返回家中。少女提出要送申天宁母子回去,邹衍也并未反对,由得她去。一路送出,少女此时却与在山上时截然不同,期期艾艾的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走路。王瑜带着两名亲兵与申母远远跟在后面。 不一会,申天宁的小院到了,“邹小姐,已经到了,夜已深,邹小姐请回吧。“申天宁在门口对少女说道。 少女抬起脑袋,气鼓鼓地看着申天宁,突然冲上前搂住申天宁的脖子抱了一下,然后像被咬了一口一样收回手来,像是赌气一样的说道:“真是个木头,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还要叫我邹小姐。给本小姐记住了,我叫邹月儿!不要再叫我什么邹小姐,邹姑娘!“说完,快步向回去的路上跑去,两名亲卫赶紧追上。 王瑜笑呵呵的看着申天宁,道:“天宁啊,天色已晚。快扶着你母亲进府去吧,我先回去了。”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呵呵笑了两声。 可惜申天宁仅仅只是木然的答应一声,并没理会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眼睛傻傻的看着邹月儿离去的方向……(未完待续) 正文 第4章 新兵大比(上) 申天宁母子二人进入自己的院子,申天宁甩了甩脑袋,赶走里面无聊的想法,对母亲说道:“娘,您今天这是……” 申母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你出生时的动静了,应该也知道你的名字的用意吧?” “孩儿知道。”申天宁低下了脑袋。 “你知道就好,娘在你从小就给你找来那么多先生,又是练武,又是读书的,为了什么?当然不是为的就让你给娘端茶倒水来的。‘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天宁啊,你可知道,咱们老申家,有什么来历?” 申天宁摇了摇头,这个他怎么知道? 申母本要多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道:“老申家有什么来头,与你无关,祖宗再怎么叱咤风云,那也是祖宗,不是你。娘老了,你也要长大成人了。这开元城,虽说这几年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遭大难。守着娘就是孝顺了?杀敌建功,报销皇上,那才是最大的孝顺。赶明儿啊,你就去军营报道,一早就去,啊?” 申天宁只好点了点头,母亲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申天宁倒不是贪生怕死不敢投军,打仗杀人的事开元城每年都至少要经历一次洗礼,甚至他只有十六岁的时候就在打猎时遇见了几个山贼,直接全杀了。一方面的确是担心母亲,另一方面,申天宁深觉开元小城三面环敌,要是德库亚人真的倾力而来,开元断难守御。因而申天宁一直想等颐养母亲天年后,游历四方,增长见识,再定夺去向。只是申天宁若是告诉母亲自己的打算,恐怕母亲直接就真的让他云游去了,一旦如此,母亲怎么办,甚至可能都来不及见老母最后一面,尤其是像开元这样不安全的地方。常言道“世间之事,十之八九,皆难遂人愿”,现在,也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大亮,申天宁收拾整齐,向着位于南郊的军营而去。 刚到军营门口,便见人山人海,等闲都难以挤得进去。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大声喊道:“大家伙慢慢来,慢慢来啊,闲杂人等退后!” 原来今天正是军营招兵的日子,这可真是巧了。原来虽然不招兵的时候去投军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出头,肯定慢一些;而这样的公开招兵,都会集中进行一次公开比武,选定优劣。表现出色的,甚至可能会直接从百夫长做起。 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城主府的授意。且不说邹衍本就看重欣赏申天宁,申天宁不知道的是,邹月儿现在简直如同一只护犊子的母狮子一般,将申天宁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向宠溺自己独女的邹衍哪敢真的让申天宁从一个大头兵干起?那非得被拆了不可。 终于轮到了申天宁,大汉看了他一眼,说道:“名字。”“申天宁。”申天宁答道。 大汉闻言,不由得略显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又问了几个问题,说道:“站到那边去。”指了指旁边的空地。 开元虽然因为饱经战火的洗礼,愿意留下来的都是不怕死的,应征的人足有数百人之多,这个数字放在其他地方不算什么,但是考虑到开元城不过区区不到十万人的人口,这个比例已经足够庞大。 时间一直过了午时,征募才算结束。只是似乎并没有给口口粮的意思,选上的人都只能站在那片空地上被烈日暴晒。 未能选上的人纷纷失望地离去,只留下了200多名被选中的人。络腮胡子大汉站到众人面前,扫视了大家一眼,开口说道:“大家也许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次淘汰人,以往都基本是应征即募的。这是因为,城主大人有令,当兵,便是要打仗的,打仗,是去砍鞑子的脑袋,而不是把脑袋伸出去让鞑子砍的!我这么说,大家听明白了吗?”看着众人都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大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演武场在城北,现在,大家立即赶往演武场!” 下面产生了些微的骚动,一名精瘦的汉子壮着胆子问道:“大人,我们,还没进食呢。” “进个屁!”络腮胡子大汉声色俱厉地喝道:“到了战场上,鞑子会让你从从容容的吃饱了再打?少废话!申天宁,你来带队,半个时辰,必须赶到演武场!” 众人再不敢多言。申天宁连忙出列,拱手肃容道:“诺!” 按说像这样的选拔,大家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孔武汉子,哪能轻易地给申天宁指挥。不过刚才被络腮胡子大汉一顿夹枪带棒的喝骂,倒是好指挥了不少。 一路无话,众人终是赶到了演武场。除了有数几个人外,皆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城南到城北,也有十几里地,又是正午时分,没几个人真能忍下来。 喘息得片刻,方才那名精瘦汉子又不忿地道:“大人,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他来领队?“ “凭什么?就凭他走这么十几里路脸不红,气不喘!现在,你给老子闭嘴!“络腮胡子大汉怒喝道。 那名精瘦汉子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只是申天宁并不曾注意到,这名精瘦汉子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不忿和挑衅。 “很好,现在休息半个时辰,未时,开始大比!”络腮胡子大汉说道。 众人不再多言,纷纷找地方各自盘腿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很快,时辰已到,大比就要开始了。大比很简单,因为毕竟考虑到不过都是一些新兵蛋子,因而并没有安排各自的模拟格斗厮杀,只有两项,箭术和测力。箭术顾名思义,无需多做解释。测力,则是分别有两百斤、三百斤、五百斤的巨木,量力而为,搬到百步远的地方,由络腮胡子大汉和另外一名满脸彪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担任考官,共同决定成绩优劣。 “王元,第一个。”随着一声大喝声,一名面相憨厚的汉子出列。他的成绩不错,射箭命中了七环,也成功的把一块三百斤重的巨木移到了百步远的终点。 “元平达……黄沂源……” 参加的人越来越多,也吸引了不少兵士和军官来观看。时不时会传出轰然喝彩声,或者是惋惜的叹息声。 “荀武……”“诺!”只见方才那名两次敢于质疑络腮胡子大汉的精瘦汉子昂首出列,大步走向靶场。看到此人出列,不少人都开始挠有兴趣的看向此人,想看看究竟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就连原本兴致缺缺的申天宁都来了精神。 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荀武一上弓架前,就大喇喇地拿起了一只足有六石重的强弓,试了一下感觉,取出三枝羽箭。 众人也都安静下来,生怕打扰到他。像这样嚣张无忌的人,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有真本事傍身,从荀武的架势来看,显然是后者不是前者。 屏息凝神,荀武突然又道:“靶子太近,放到百步远去。”闻言的士卒一愣,看向两名“考官”。“听他的!”彪悍汉子一挥手。 “诺!”快步上来几个兵士,把靶子移到了百步远的地方。 重新搭弓上箭,荀武慢慢地调整着呼吸,不过片刻,骤然爆发了。第一支箭如同流星赶月般直向靶子扑去,看也不看中没中靶,又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搭上第二支箭,几乎没瞄准,直接射出,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搭上第三支箭,“嗖”地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向靶子扑去。与此同时,每放一箭,嘴里就爆喝一声“着!”如此这般,连续三次。 “噗”,一声轻响传来,众人急忙去看,只见三支箭颤颤巍巍地插在靶心上,第二支箭破开第一支箭的箭柄,第三支箭亦然。三支箭,竟然如同一支一般,牢牢钉在靶心。若是不仔细去看,恐怕还以为后两支箭落空了。 “好!!”众人足足愣了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不得不说,荀武刚才的箭术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地众人无不如痴如醉。 荀武得意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对站在高台上的两名考官一拱手,说道:“大人,小人不才,只是略通箭艺。这徙木百步,恕小人身小力薄,小人甘愿放弃,就不在这里图惹人笑了。” 众人一阵骚动,哪怕刚才荀武在靶场上的表现的确足够惊艳,但是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却实在是太大胆了,这分明就是报复络腮胡子大汉不准休息,不准吃午饭的意思。什么身小力薄,您听说过身小力薄的人能拉开六石的强弓还能连放三箭,而且箭箭都是百步穿杨的?要知道,别说帝国,就是把南边的天吴帝国等几个都算上,最强的弓也不过十石而已,而且能拉开的屈指可数。一般的厉害一些的武将,最多不过能拉开七、八石的弓而已。 高台上那名络腮胡子军官嘴角微微抽搐着,胡子似乎都翘起来了,正要发作,后面突然一个人伸手按住了他,对二人道:“此人不错,正常给分吧。”两名考官闻言,表情一正,肃声道:“诺!” 随即高声宣布道:“荀武,箭艺,满分。测力,无分!现酌情决定,暂命其为什长,所属待大比结束后再定!” 又是一片骚动,众人原以为荀武这下子就算能通过也最多就是个普通的弓箭手,没想到居然是什长。比了这么多人,这还是第一个什长。但是想到荀武刚才表现出来的恐怖箭术,以及足能轻松自如的拉开六石重的强弓所表现出的恐怖气力,倒也没人表示不满,毕竟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 正文 第5章 新兵大比(下) 武看着众人一片骚动的样子,顿觉一阵扬眉吐气。当然,像他这样奇葩的评分,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片刻后,荀武向着已经比完的人群走去,在经过尚未上场的人群后,突然侧过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申天宁的方向,接着,右手大拇指竖起,又猛地向下一翻,挑衅的含义不言自明。是骡子还是千里马,牵出来溜溜! 申天宁一阵愕然,众人一片哗然,而高台上方才制止了络腮胡子大汉发飙的那个神秘人却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这却引起了某人的严重不满。 “爹爹,你看这个人这么嚣张,您怎么还让他过啊,就该去让他去当个伙夫!哼!”天籁一般的声音,不是邹月儿还能是谁? 原来邹衍父女也来了,只是一直不曾现身罢了。不过这次新兵选拔不比以往,做为城主,亲身前来倒也合理。至于邹月儿,本是可以不来的,不过有某人在,当然也是死缠烂打的跟着来了。 申天宁左右的人群,自动为他闪开了道路,那个意思,不言自明。毕竟其他人或多或少,肯定都对申天宁有所好奇。他们都大致知道了申天宁出生时所谓的“满室异香”,甚至于都出现了三千多年前圣人纪昌所写的,被列入“六经“之中的《易经》记载的“飞龙在天”的卦象。按《易经》中的‘乾卦第一’所言,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堵。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这已经是高的不能再高的卦象了,也亏得申天宁不是生在中都,而是生在如此荒僻偏远之地,不然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绝不会让其活下来。再加上家里的长辈总是说申天宁这里好,那里好,几个人能受的了?一路上申天宁又被络腮胡子大汉多次提到,更是让大家都或多或少的产生了嫉妒之心。因而也都乐意看看此人到底有几多本事?又是否是浪得虚名? 申天宁或许老道沉稳,但是毕竟也不过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年轻本就气盛,再加上申天宁自幼起就被母亲告诉了出生时的异象等等,凡此种种,虽然表面上似乎是很谦虚低调的一个人,实际上却自视甚高。只是这种自视甚高,从不轻易表露出来罢了。 再不犹豫,申天宁大步走出人群,昂首向两位考官看去,高声道:“在下申天宁,请大人允准提前测试!“ 两位考官微微商量了一下,此举却是有些破坏军中章程。但是方才荀武已经展现了一把恐怖的箭术和气力,申天宁却敢于直面他的挑战,再加上联想到邹衍对他的看重,想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商量了一阵,委实难以决断,只好看向邹衍,等他的意思。 邹衍轻轻颔首:“答应下来。“二人点头道了声诺。转头道:“申天宁提前测试,刘威,下一个当是你,可有异议?” 一名平凡无奇的人说道:“无异议!” 刀疤脸大汉说道:“好,申天宁,你可以开始了。” 申天宁走到弓架前,直接拿起了一把足有八石重的长弓,引得众人一阵惊呼。这已经是演武场最重的弓了,据说整个帝国号称第一猛将的羽林军统领——雷士元,也不过就是用的八石重的长弓而已。 不用申天宁多说什么,此时靶位还在百步外,申天宁也没有要求再往更远处放置靶位。荀武冷眼看着,冷笑一声,不置一词。毕竟,方才他已经展现了恐怖的箭术,三箭连珠,箭箭穿心,眼花缭乱的手法,百步穿杨的准头,三箭合一的惊艳,无不看的人如痴如醉。而此时即使申天宁使出了相同的箭法,也最多不过证明气力天生比荀武大一点而已,以荀武那狂傲的性子,如何能服? 众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络腮胡子大汉也不由皱了皱眉毛。邹月儿更是在一边磨牙,心里面盘算着要是申天宁不能狠狠地教训那个嚣张的家伙,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大概唯一不焦急的,就是始终捋须微笑的邹衍了吧。 申天宁却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按照章程,规规矩矩地搭弓上箭,箭尖直指靶心。八石重的强弓,直接被他拉成了满月的形状。众人也不再多言,演武场瞬间安静了下来,生怕打扰到了申天宁。毕竟,不说别的,单是能拉开八石重的强弓,别说这小小的开元城,就是整个北地行省,就是整个帝国,甚至于整个大陆,能做到这点的人也不足十指之数。 “啸……”突然之间,寂静无声的天空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啸声。众人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去,原来是一只苍鹰,刺破了宁静的长空,翱翔而来,欲要直冲九天而去。 “我若不中此鹰双翅,及其头颅,则为我输!”申天宁突然振声说道。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申天宁猛然间把另两支箭也搭上了弓弦,拉成满月状,箭头猛然指向天空,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嗖!”三箭齐发,以间不容发之势,直向苍鹰扑去。 “扑腾!”,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一道黑影重重地摔落到了地上。 足足过了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再回想起申天宁刚才说的话,才明白了申天宁到底要干什么。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看看?”一名军官对几个士卒喝道。 眼看士卒们去检查苍鹰的尸体,众人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申天宁把话说的太满了。即使只是单单射落此鹰,也足以超越荀武,又何必自己给自己下那么大的套呢?苍鹰飞行,本就是天下极速,加上申天宁几乎没有瞄准的时间,又是三箭一齐射出,想要分别命中双翅、头颅,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由于苍鹰坠落地点较远,过得足有半盏茶的时间,两名士卒才回来,手里提着那只倒霉的苍鹰。 不需士卒回报,众人纷纷看清了箭着点,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 分毫不差! 只见左右鹰翅,和其左眼上,各插着一根羽箭,直没至柄。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箭法?这是何等超凡脱俗的箭法?这是何等霸道绝伦的箭法?! 要知道,申天宁不可能提前知道会有苍鹰突然路过,他之前一直都在瞄准靶位。然而,当苍鹰出现,电光火石之间,能在其如此高度,如此极速之下,三箭齐发,而且全部命中想要命中的部位!这需要什么,这意味着什么?预判、反应、手法、手速、臂力、眼力,但缺其一,都绝不会有如此惊艳的一箭! 众人——包括荀武在内,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邹衍都是大出意外,脸现惊容。纵然他对申天宁一直很有信心,但是也没有想到申天宁会有如此霸道的箭法。虽然已经从女儿口里知道申天宁箭法通神,不然如何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两箭射死一头猛虎,而又没伤到自己的爱女。但是,在邹衍看来,申天宁最多是效仿古代被尊称为大陆第一神射手的卫泽羿的事迹——百步射穿柳树枝条。当然,邹衍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这只倒霉催的苍鹰正好路过,申天宁还真是这么打算的。至于邹月儿,早就已经满眼的小星星,一副花痴的模样。要不是王瑜拦着,只怕早就冲到下面去投怀送抱了。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喧嚣声才慢慢地平息下来,毕竟申天宁的测试还未结束。大家也都想看看申天宁会不会效仿荀武,公然放弃测力。当然,即使真的放弃了,也绝不会有人怀疑申天宁的力气,刚才的表现说明了一切——整个大陆都没几个人能做到申天宁这一步的。 不过,申天宁还是老老实实的进行了下一项测试。不出大家意料,申天宁很轻松的举着最重的五百斤巨木,走到了百步远。这还是这么多人里第一个举起五百斤的人,可是大家却没有一点意外之色。废话,八石重的强弓都玩的那么溜,五百斤比八石轻太多了。(PS:八石大约合960斤) 测试结束,全场一片安静,大家都在好奇申天宁会得到什么安排。荀武是什长,那么恐怕申天宁一个百夫长是跑不了了。 一阵商议后,络腮胡子大汉宣布道:“申天宁,成绩超出测试范畴,具体安排,大比后再定。“ 又是一个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倒也不算是太大的意外。毕竟非常之人总不能等闲视之,不然的话,岂不是焚琴煮鹤? 申天宁正要离开,“且慢!“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荀武发声了。莫非他还不服不成,申天宁刚才的表现绝对要胜过其百倍。 “你有何话?你的测试已经结束,不得喧哗!“络腮胡子大汉怒道。此人数次拆他的台,焉能不怒? 荀武却不理他,径直走向申天宁面前。申天宁不解地看着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荀武从来在箭术上不服人,自认为天下无人能出我右,今天见了申兄这神乎其神的箭法,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荀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花花肠子,先前只是认为申兄得到了特殊对待,才多有无礼,还请申兄大人大量,多多海涵才是!“说着,不等申天宁有何反应,纳头便是一拜。 申天宁急忙扶起荀武,说道:“荀兄客气了,荀兄箭术高明,申某大为佩服,方才不过适逢其会,取巧而已,不敢当、不敢当!荀兄如不嫌弃,以后兄弟相称如何?“ “好!有何不可?求之不得!“两人携手一齐大笑起来。 英雄相惜!这是众人此时唯一的想法。 “此二人只要不死,以后定非池中之物,不是这小小的偏远之地束缚的住的啊。“邹衍叹道。 邹衍不知道的是,他此话竟然一语成谶。日后,申天宁自不必说,一代枭雄,天下共尊,被誉为最为传奇的帝王。而荀武,则一直对申天宁忠心耿耿,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为其最倚重的大将之一,出将入相,更不在话下。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申天宁测试结束后,陆续又有数人上前测试,可旁观众人都是看的昏昏欲睡。 可不是嘛,先是有荀武的三箭连环穿心,更有申天宁霸绝天下的引弓射鹰,下面的人如何比得上?只能悲剧的沦为二人的背景墙了。 直到戊时,大比才算结束,众人终是来了精神。大家最为好奇的,当然就是申荀二人究竟如何安排,尤其是申天宁的安排,更令众人猜测不已。 (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枭雄心性初显 这次的新兵大比,可谓是高潮迭起。原本以为荀武的三箭连珠穿心已经足够惊艳,但是申天宁紧接着就来了一个弯弓射鹰,看的众人皆都是不得不叹服。 “此次大比,谁也未想到会出现两位如此出色的年轻俊杰。恐怕诸位,无人敢与他们俩比较吧?”刀疤脸汉子跳下高台,来到众人面前说道。 众人纷纷摇头。开玩笑,谁敢跟那两个怪物比,二人此时早已在众人心目中被与妖怪一词画上了等号。 “申天宁成绩超出评价范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出色,他的安排定夺,我不能做出决定。只能让城守大人来决定。”刀疤脸接着说道。 啊?城守大人?一些人立即后悔起来,更有一些人想着即使刚才成绩不好,也该好好表现一些,没准就能走狗屎运也说不定呢?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少只知道痛恨自己的过去、始终生活在失败的阴影中无法自拔的人;而真正能够取得成功的人,往往都是那些心中怀揣着梦,积极向前看的人。 邹衍缓步走到新兵们面前,身后邹月儿和王瑜紧紧跟随。 原来她也来了?虽然昨天才亲手救了邹月儿的性命,晚上还在城主府进的晚宴,但是在焉砀山时邹月儿满脸的狼狈,根本看不清本来相貌;到了城主府的时候,如果他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个没完,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恐怕邹衍就要怀疑申天宁救人是何居心了。 今天的邹月儿明显经过了精心地打扮,身穿一件紫色的连襟长裙,露出的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腿引人遐思不已,脸上涂抹了淡淡的胭脂,显得娇嫩可人,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脚上一双黑皮靴子更是让整个人显得神秘而又高贵。与昨日被申天宁救下的狼狈少女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军营里都是大老粗,平时几个月都难得见一次女人,何况是这个级数的美女?直把一群人都看花了眼。 申天宁也是男人,而且是很正常的男人,当然也看的出神了。邹月儿看见申天宁也是一副很痴迷(邪恶)的样子看着自己,一股没来由的甜蜜瞬间涌上心头,向着申天宁嫣然一笑。这一笑,当真是“一笑倾城“,申天宁甚至清楚地听见了荀武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声音,申天宁没来由的一阵心烦,狠狠地踩了荀武一脚。 “哎,你干嘛?“荀武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倒是惊醒了这帮大老粗们,场面也不再显得那么尴尬。一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荀武则贼眉鼠眼的瞟向申天宁,露出一个”兄弟帮你大忙了,你看着办吧“的眼神,只可惜被申天宁华丽的无视了。 轻咳了一声,邹衍继续道:“本次大比,涌现出很多行伍好手,本官甚为欣慰。特别申天宁的表现,更是大出老夫意料之外。老夫自以为阅人无数,申天宁之箭法,却是闻所未闻,当真可称一奇。“说道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又换了一副低沉的口吻继续说道:”鞑子屡次来犯,我开元城无一次不损失惨重,何也?固然,开元地匮民乏是其一,三面受敌是其二,易攻难守是其三,此三者下,开元仍能数十年不倒,实在是殊为不易。然而,鞑子每次来犯,我必大军压境时才有所察觉,敌情的缺乏,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的卿卿性命。眼下,已过仲夏,立秋将至,开元不日又要迎来大敌。本官决意集中仅有的两百匹良马,成立斥候队,专司侦察敌情!“说着,从旁边一个土盒里取出一块正在向前咆哮的豹头模样的兵符(晋元帝国兵符分龙、狮、虎、豹四种,龙符为领兵超过万人的统兵大将;狮符为万人队兵符;虎符为千人队;豹符为百人队。龙符必须由皇室亲自颁发,龙符持有者可颁发狮符,狮符持有者可颁发虎符,虎符持有者亦可颁发豹符,狮、虎、豹三符亦可由地方的总督,府主,城主授予,但狮符须报经军事署批复才可颁发,但后来也可直接任命,不报亦可)喝道:”申天宁何在?“ 申天宁踏前一步,昂首道:“申天宁在!“ 邹衍走到申天宁身前,郑重的说道:“你来统领这支斥候队,授你百夫长衔。尔,可敢领此命?“ 申天宁高声道:“大人既敢用我,我又有何不敢领命!“ 深深地看了申天宁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把豹符双手递到他面前,凝重地说道:“斥候虽然不过百人,然而,却将是由全军最精锐之士组成,更是我开元城的眼睛、耳朵,万万不可有一丝闪失!“ 申天宁同样一脸严肃地双手接过豹符,旁边立即上来两名捧着一个还算精致的长方形盒子的士卒,申天宁庄重地将豹符放进长方形盒子里面。毕竟,不过是个百夫长而已,兵符更多是象征意义。事实上,帝国之所以要给百夫长以兵符,主要是看重其的潜力,因为绝大部分帝国的名将,都是从百夫长开始崭露头角。 然后,申天宁右手握拳,在自己的心脏位置敲了三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末将定不负大人重托!“ 满意的点了点头,邹衍将位置让给了络腮胡和刀疤脸,带着邹月儿和王瑜先走了,前者虽然满脸都写满了不乐意,但是也明白这里自己不好久待,还是乖乖地跟着邹衍先走了。 二人此后宣布了其余人的安排,其中令人意外的是,一些原本箭术不错,气力也可以的人反而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刀斧手或者弓弩手,一些表现不如他们的反而成为了伍长。 “我不服!我箭术比他强,凭什么他是伍长我就不是?“一名大汉表示不满,此人正是第一个测试的王元,箭术与测力都算上等。 “从军营急行军到演武场这里,你敢说你没偷懒?别以为我没说就是没看见!“络腮胡子大汉不耐烦地说道。王元闻言,只好讪讪地缩回了头。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毕竟,那段急行军偷懒的人可不少。只是那时谁又能知道,测试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了呢? 足足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分配才告结束。 “好了,可以先回去收拾三天,武器自备,三天后午时一刻,大营集合,不得有误!“刀疤脸喝道。 众人诺诺而退,荀武急了,连忙说道:“哎,还有我呢,我去哪啊?“ “你先留下,对了,还有申天宁,你也留下。“刀疤脸道。 片刻后,人都走光了,刀疤脸才说道:“城主大人的意思,你也进斥候营。申天宁,怎么用他,你说了算,但是注意了,斥候营除了你们俩,全是老兵油子,怎么带,你自己定夺。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也可以走了。”说着说着刀疤脸又压低了声音,“记住了,三天后,你们不来大营,午时前赶到焉砀山,我们在那接你们,这个消息,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还有,这几天去军械所找徐师傅,把想打造什么兵器告诉他,斥候营是一把尖刀,武器自然要最好的。“ 二人神情一正,低声喝道:“诺!” “好了,走吧走吧,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兔崽子。”刀疤脸挥手道,接着突然又笑道:“两个兔崽子好好干,燕哥我看好你们,对了,老子唤作燕俊。至于这位嘛,则是戴超。“说着又指了指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络腮胡子。 “燕哥好,嘿…嘿…戴哥也好。“荀武满脸堆笑地说道,那猥琐的样子,哪里有质疑戴超时的桀骜不驯,又哪里有一点点演武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痞子样。 “哼。“戴超并不搭理他,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燕俊笑道:“别理这个家伙,他呀,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实际上呢,心肠好着呢。“ “两位长官,末将想问一个问题?“申天宁突然插言道。 “什么问题?“看见申天宁说的郑重,燕俊也收起了笑容,答道。 申天宁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冒出刺骨的冷光,幽幽说道:“若是斥候营有人顽冥不化,末将无论如何也不能德化于他,且总与末将作对,为整肃军纪,末将可否……“说着,右手并拢,做了个向下切的手势。虽然话未说完,但是寓意不言而明。 荀武愕然,燕俊、戴超面面相觑,过得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戴超才打破了沉默,道:“看不出来,你小子够狠的,难怪邹大人看重你。不过大人既然给你兵符,你的确有此权限,部下可先斩再报。不过,斥候营尽是精英,只要没有太过分的,还是少来为好。“ 申天宁闻言,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道:“二位大哥放心,申天宁不是嗜杀之人,到得现在,也不过才杀了七、八个而已,当然,杀的是鞑子的游骑。“笑容虽然淳朴,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惊悚。 三人不约而同的腹诽起来:还七、八个而已?您才多大啊?就七、八个!还而已,合着在您眼里,杀人就像杀鸡一样简单是不?三人都从脚底生出一股凉气。尤其是荀武,想到以后要跟着这样一个杀人狂混,不由从心里发出一阵哀嚎,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为上。 又是一片寂静,良久,荀武才干笑了一声,说道:“申哥说的是,晾他们也没这个狗胆。” 再也无话,申天宁二人返回城内。一路上,申天宁见荀武始终低头不语,笑道:“荀兄不要误会我刚才的话,我申天宁的刀,永远不会砍到自己人的脖子上,更何况,我们是兄弟嘛!” 荀武勉强的笑了笑,连声应是。 申天宁不是傻子,说话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说出那番话,固然是真的担心老兵不服,但更多的还是在敲打荀武。申天宁一向很自信自己的眼力,在他看来,荀武此人,好贪小利,恃才傲物,不好驾驭,才故意当着他的面说出那番话。当然,这也起到了良好的效果。此后,荀武固然贪财、好色、做事狠毒且不留余地,甚至被人称为“屠夫”,但却始终对申天宁忠心耿耿,数次救其于危难之中,而且无论金银财帛,还是良马高车,或是美人碧玉,都不为所动。可以说,申天宁的这番话,对此,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未完待续) 正文 第7章 申家的真实来历 一夜无话,第二日,申天宁想起还要去徐师傅那里选定兵器,便准备赶往军械所。 “天宁啊,昨天的大比,听说你表现不错?”申母看见申天宁要出门,问道。 “孩儿侥幸。“申天宁答道。 “既然如此,娘今日带你去一个地方,告诉你我老申家真正的来历。不要求你重拾祖宗牙慧,但却不能堕了老申家的底气!”申母道。 申天宁连声应好,从小母亲便只会告诉他一些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但再往上提及,便是始终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因而,申天宁其实也对自己家的来历颇感兴趣。至于兵器的事,不是还有两天时间么? 申母带着申天宁,来到自己家老屋。说起这老屋,其实正是申天宁当年出生之地。当然,也是申母年轻时与申父的起居之所。但是申母却从不让申天宁进入。 推门进去,里面的装饰还与当年一般无二,房间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显然,尽管多年已不住人,但是申母依然常年保持着这里的清洁与布置。 进得房间,申母的情绪突然波动起来,显然想起了亡夫。 “娘……“申天宁轻轻地说道。可是此时他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娘没事,来,这边。“申母走到一张足有三尺方圆的书案前面,书案上刻有各种申天宁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珍禽异兽。只见申母在一个状似龙形的生物头颅三寸处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又在左翼,龙尾部各自敲了三下,可是却毫无动静。 申天宁正不解时,突然,书案奇异地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完全向两边分开,入口足可让一人进入。申天宁好奇地向里边看了一眼,只见下边竟然有一道长长地阶梯,不知有多深,直通地下。地道内不知何故,居然亮如白昼。 “和娘一起下去。”申母道,然后率先沿着阶梯向下走去,申天宁见状,连忙跟上。 好奇地打量起了四周,申天宁吃惊地发现,地道内居然每隔三步就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直到尽头,也不知究竟有多少,难怪光线这么充足。 好大的手笔!申天宁暗中感叹道,也越加的好奇起来。 二人的速度并不快,足足半个时辰才下到地底。申天宁暗中估算了一下,只怕足有一里多长。 下到地底,光线顿时更加明亮,几乎与地上无异。大厅共有三道巨大的石门,左手的一扇门上刻着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潜龙勿用“,右手边的石门刻着”见龙在田“,正中央的石门有所不同,乃是”厚德载物“四个大字。除了这三间石门,在大厅正中央还矗立着一座足有一丈长的巨大的石雕,上面有两个人,一名战将模样,仪表堂堂,面容方正的人,身穿着什么颜色的铠甲却是看不出来,手中正捧着一个龙形符印,向另一名穿着极尽华美,面容不怒自威的人单膝跪下。见申天宁若有所思的样子,申母却道:”先跟我走,一会娘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说着,申母径直走向正中央的石门,在门侧有节奏的敲了五下,“轰……“石门缓缓地开启了,露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申母道:”进去。“率先踏步走入其内,申天宁连忙跟上。 又走了约莫百步远的距离,光线突然变得晦暗下来,但是也足以让人看清里面的装饰。 厅堂之内,别无他物,只有数百个大大小小的灵牌。在最上方,最显眼的位置,上面刻着“太公袁氏泽培,子振国谨立“十一个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却是已看不清楚。而在最下方,申天宁震惊地发现赫然有他父亲的灵牌,“袁氏平海,妻王氏谨立”九个大字。申天宁的父亲正是名为申平海,而旁边的小字则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测,“殆于1237年九月十七”。申天宁清楚的记得,1237年九月十七,确是自己父亲战死的日子,那天自己不过刚出生五天而已。 申天宁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试图得到最终的答案。 “你猜的不错,我们老申家,本不姓申,而是姓袁。而我们老袁家的奠基立业之人,也是我们的祖上,正是前朝明宗皇帝时的名将——袁泽培将军。你刚才看见的雕像,正是明宗皇帝授命祖上发兵,远征草原时的情景,当然,那时候还不是德库亚人,而是塞勃利汗国。”申母缓缓地说道。 “那,为何现在只有开元申家,再无袁家了呢?”申天宁疑惑道。 “明宗之后,前朝历代皇上失德,明宗之子神宗忌惮袁家功高盖主,便一度借着个由头下令把袁家满门抄斩,发配边塞充军。但天佑袁家,有两名嫡系正好那时不在中都的袁家老宅里,正好在外面,得以逃过一次大劫。后来,袁氏始终不温不火,直到前朝兴宗皇帝时,天下已经初显乱象,袁氏在这时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袁承祖。他在平定各地作乱,屡立战功,皇帝看重,此时当年的事情已过百年,人们早已淡忘不提。老袁家也得以借此重返中都。“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兴宗死后,其子年幼,便由承祖先祖、北堂元—也就是本朝太祖皇帝、南宫离—天吴帝国的太祖皇帝共同辅政。后来,主少国疑,北堂元和南宫离自然渐渐地生出不臣之心。前朝的皇室则是被杀的杀,逃的逃。先祖因受兴宗厚恩,然而虽有匡扶之心,却无奈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北堂元地权势越来越大,一家独大,南宫离最早借口逃离中都,跑到南边建立了天吴帝国,北堂元于是强逼小皇帝退位,自己做了皇帝,而且意图杀掉先祖。 “先祖见事不可为,只好逃出中都,心灰意冷之下,就此隐居,直到老死。再之后,承祖先祖之子,袁德光先祖却又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当然,德光先祖意在自己争天下,这到没什么。当时,天下已乱,群雄逐鹿。德光先祖便以汉中为根基,打下了一片天下,倒也与晋元、天吴相抗七十余年。也就是那个时候,先祖为求后路计,在这开元建了这间密室,以备不测。后来,家族内斗,军势衰落,终是被晋元所灭,家族几乎被屠戮干净。侥幸逃出去的人,则是去了北地隐居起来,后来辗转到了开元,改性为申。” “你一定很奇怪,我们申家穷困之家,如何能与张家这样的商贾之家攀上交情。那是因为,张家当年乃是先祖德光的拜把兄弟,得力下属,也是当年前朝中都的大家族,因而,两家世代交好,只是没有我申家衰败的厉害罢了。就连我们王家,同样如此,只是到了娘这一代,家境破败之极。只有我一个女子,已经断了香火。” 申母深深地看着仍然一脸震撼的申天宁,沉声道:“娘今天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报仇雪恨,而是我申家几百年的规矩,不可忘了祖宗是谁。昔年前朝失鹿,天下共逐,有德者居之。屠戮满门,不过是寻常手段,若是我袁家取了天下,同样也会如此,何况事情已过三百多年,袁家的香火也不曾断绝。至于,你要不要再姓回袁姓,依你而定。“ 说完后,申母向外走去,申天宁连忙收拾心情,紧紧跟随。 到得大堂,申母指了指左边的“潜龙勿用“,说道:”此门之所以取此名,只因里面虽然只有三件物品,但却极为重要。乃是当年袁泽培先祖受明宗皇帝所赐的一套铠甲,一把乃是上古十大名剑第九位的‘七星天月剑’,以及一杆长刀,名为‘赤月断魂刀’。若是我申家不到真正大兴之时,不到真正无惧于任何人之时,决不能取出。日后你若有大成就,自然可以来此取出。“说完,又指了指右边的”见龙在田“门,说道:”此门之内,尽是兵器,刀枪剑戟,强弓硬弩,坚盔重盾,应有尽有。虽然比不得‘潜龙勿用’内的那三件,但也算得上是良品。你可随意取用。原本里面倒也有些金银财宝,只是许多年来,早已用尽了。“说着,在石门上有节奏的敲了三下,说道:”如何开门我一会一并告诉你,现在,你可以去拿了。“ 申天宁强行按捺住激荡的心情,步入密室。只见门内幽暗无比,占地极广。各种各样的兵器,应有尽有,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这些兵器,怕是都足以武装起一只数千人的军队了。 “其中,有当年征战时用过的,也有避居北地,改为申家后数百年来所收集的。“申母在一旁缓缓说道。 “看来,申家这数百年来虽然蛰伏,但是却始终不甘人下,真是下的好大一盘棋啊。“申天宁暗暗感叹道。 “好了,你现在去看有什么趁手的吧。“申母说道。 申天宁信步走到枪架前,仔细抚摸着每一把的质地。摇了摇头,又走到刀架前。 从小时候开始练武起,申天宁最感兴趣的始终是长刀。每当长刀在手,就总会从心底生出一股豪情来,似乎世上再无可让自己害怕的东西。更何况自己习武时练得最纯属的,也是刀法。 不一会,申天宁找到了一把中意的长刀,两件全身战铠,顺便拿上了一张八石重的强弓。想到荀武擅长箭法,便又特意选了一张六石重的长弓一并拿走。 石门缓缓关闭,二人沿着原路开始返回。到入口时,申母转头道:“书案一旦被移动,此门会自动锁死,看去时和正常无异。若是以后果然发生什么大事的话,城南十五里处的黄泉谷也有入口。“ “黄泉谷?那里不是被称为绝地吗?“申天宁疑道。 “当然是绝地,对不是我申家的人说当然是绝地。进谷不久后,会有人拦住盘问,如果不是申家的人或者旧识的话……“罕见的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之色,道:”直接抹除!你若是以后要过去的话,直接给他们看我以前给你的玉佩,或者说你祖先袁泽培的名字。现在还知道申家就是袁家的,除了我们二人,就只有张五爷他们!“ 申天宁点头道:“要紧之地,的确当得如此,不可轻忽。而且现在那里已被传为绝地,等闲也无人敢去。只是,守谷之人,是否可靠?“ 申母点头,道:“张家的人守谷,都是发过血誓的,绝对可靠。“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道:”张五爷为人可靠,以后你要多仰仗,他可不只是一个普通商贾。“ “孩儿明白。“申天宁点头应是。 回到地上,如同再世为人般,申天宁摇了摇脑袋,苦笑一声。他以前也曾经想过申家祖上或许不简单,但是却绝不会想到如此的不简单。不过一百多年的时间,又遭遇过灭族大劫,却能够时隔百年两次被不同的皇帝信任、重用。更是在天下大乱时,硬是搅动了天下风云,一方称尊。 收拾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这些事情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随即忽然又想起要把铠甲弓箭等带给荀武。便匆匆出门而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8章 五年之约 徐师傅的真名是什么,没人知道。但是论起他的手艺,却是无人不知。原本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而已,只是后来因为手艺精湛,所以被当时的城主看重,招进了军械所。 申天宁出门后才想起尚且不知道荀武的住处,于是便赶到军械所,才知荀武还没有来过。于是将特意拿来的战铠和硬弓交给徐师傅,言道等荀武来了再交给他,徐师傅自然是满口子的答应下来。 又小坐了一会,申天宁告辞离去,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哎呦,这不是申大将军吗?这是要去城主府‘拜访’一下吗?”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传进申天宁的耳朵,抬眼看去,不是张策这厮还是谁?杨宏则正一如既往的沉默着站在一边。 没好气的道:“乱说什么乱说?我可没时间跟你们瞎扯,有什么事情就快说。” 张策嬉笑道:“申大将军深得官场三味啊,这官还没当起来呢,官威倒是摆的十足啊。” 申天宁此时心乱如麻,哪有什么好心情?无奈的道:“我还有事,让让不行吗?“ 张策笑道:“什么急事啊,放心,今天城主府的千金小姐没乱出门,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打她的主意的。恩,也不用你急吼吼的赶去,再来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说着,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杨宏:”我说的没错吧,杨兄。“ “是。“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词,杨宏居然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看是吧,杨兄他可是老实人。“看见申天宁有些要发飙的样子,赶紧举起了双手,道:“好了好了,看出你今天心情不好,找间酒肆,一起买醉如何?” 申天宁轻哼了一声,道:“这才像句人话。” 再不多言,三人就近找了一间名为“九井峰”的酒肆,直接上了二楼。三人扫视了一眼四周,现在时间正是正午,酒楼生意不错,二楼坐满了人,倒是没有什么扎眼的人物。不再多想,直接叫了一些酒菜,三人倒也没叫单间,就在大堂里吃了起来。 开元城地处偏远,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当今皇上是谁,或者有没有皇上。官府也不怎么管这些,因而酒楼里尽可以肆无忌惮,畅所欲言。 三人中,杨宏性格沉默似冰,少言寡语;申天宁少年老成,却总是难以让人琢磨透他的心思;而张策则是鬼点子最多,最为活跃之人。因而三人一起时,张策总是首先开口的人。举起酒壶,一一为三人倒上酒,举杯道:“申哥现在心情也许不好,但是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遇见了,那么今天这杯酒,首先敬申哥!” 申天宁举起杯子,他倒也不是心情不好。只是突然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心里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再说,他可不想当破坏气氛的人。 “多杀鞑子!”杨宏也举杯,也只有他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申天宁、张策二人早就知道他的脾性,都没有多说什么,申天宁应道:“放心,我的刀,一向很快。” 第一杯酒下肚,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杯酒化千愁。几杯酒下肚,申天宁渐渐也不觉得烦闷了。又添了一杯酒,申天宁问道:“张兄我就不多说了,你家境殷实。杨兄可有投军之意?实不相瞒,新兵大比我还算不错,现在也有百夫长之职。杨兄如果愿意的话,不妨一起投军如何?” “好意心领了,只是眼下并无投军之意。”杨宏也话多了起来,放低声音道:“申兄,开元四战之地,不可久留。” 申天宁苦笑了一声:“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但是,老母在堂,岂能弃之而去?杨兄不愿投军,我就不强劝了。只是不知杨兄意在何方?“ 杨宏正色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想四处游历,体察各地风土民情,增长见识。至于之后嘛,走一步看一步吧。“ 申天宁举起酒杯,道:“杨兄好志气,佩服佩服,来,干了!“ 三人又谈笑了一阵,突然,旁桌坐下一人。此人看不出多大的年纪,一袭白衣披身,风采清越,让人有说不出的亲近感,使得三人都注意到了他。此时,他只是一人单座,要了一壶酒和一小碟牛肉,自斟自饮,甚是自得其乐。 “这位兄台面生得很,是外地人吧?“最活跃的张策首先按耐不住,问道。 “……“一阵沉默,白衣人并不理他。 碰了个软钉子,张策仍不放弃,笑道:“我看这位兄台不似普通人,一人独饮,岂不无趣?不如我们同桌共饮如何?“ 抬眼如同看白痴一样看着张策,白衣人终于开口了:“在下游历此地,发觉民风纯良简朴。现在见了阁下,才发觉果然是人言不可尽信啊!”讽刺挖苦的意味竟是十足。 张策大为尴尬,却不生气,只是赔笑道:“兄台见笑了。小弟不过是话多一些,自幼如此,自幼如此,习惯了,嘿嘿……”申天宁连忙打圆场道:“我这位朋友脾性就是如此,不羁惯了,兄台见谅。在下申天宁,这位是张策,这位杨宏,不知兄台大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白衣人不好多说什么,站起来一拱手,道:“在下吴越,河南人士。双亲早亡,现在云游四海,当不得高人二字。” “原来是吴兄,失敬失敬,吴兄定是饱学之士了?我这位兄弟刚入军伍,以后一文一武,互相提携,同为帝国效力,当浮一大白!”张策举杯道。 吴越冷笑一声:“现在,皇上年老昏聩,只知好大喜功;诸皇子内斗不休,日夜谋划夺嫡;大臣只图自保,各自结党营私。如此帝国,有何可效力之处?” 此时二楼只有他们四人还在,听得这番话,张策表情变得郑重起来;申天宁古井无波,不知在想什么;杨宏还是一张万年不化的冷脸,只是说道:“先生高论!佩服!” 申天宁却是笑着问道:“先生的这一番话,申某闻所未闻,但是却也略有所思。先生以为,局势将要有变?“ “当然有变,今年,河南、河北、咸化诸省大荒,流民无算,官府却不知体恤。南方天吴,国势正盛,君主英明,上下一心;北方德库亚,图罗可汗正当盛年,其人为人不择手段,行事杀伐果断。如此内忧外患,天下怎么会无事呢?“吴越激昂道。 申天宁问道:“既然如此,先生觉得天吴或者德库亚会取了这天下?“ “这倒不会。”吴越摇头道,:“德库亚人不过蛮夷之类,谁能服它?天吴久在南方,根基虽牢,国力虽盛,但其实力肯定会下降,而且晋远的人也必不心服。除非,出一个真正的枭雄人物,以最血腥的方式,强力一统,乱象才会消失。“ 听了吴越这一番话,就连杨宏,都不禁感觉心头涌上了一股热血。 自古以来,兴亡成败,帝王功业,从来都是建立在芸芸众生的累累白骨上,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然而,谁又能否认,兴亡成败本就是自然规律,无可避免。既然无可避免,能生在这样的乱世,对那些胸无大志的平庸之辈来说,自然是绝大的悲哀;但对真正有着远大志向的人而言,乱世,其实是他们表演的绝好舞台,更是只属于他们的黄金大世。申天宁三人都非常人,自然也会感觉豪情顿生。 其实,同样的想法,三人之前不同程度也都有过,却从来都是浅尝辄止。开元城面临的险恶环境,让他们无暇去思考如此深奥的社会命题。吴越这番话,只是引起了他们的共鸣而已。 “哈哈哈……“申天宁突然一阵大笑,感觉胸中块垒尽去,更是坚定了要走的路。良久后,才收住笑声,向吴越一拱手,道:”先生果然不是常人,令人佩服!我与先生打一个赌如何?“ “请讲!“ “先生既有大才,自当以所学为人所用。现在申某没什么好赌的。“申天宁拿出右手,平摊开来,掌心向上。继续道:”如此,便以五年为期,五年后,至少,这北地,全是我的!“掌心猛地向下一番,攥成拳头,笑道:”若申某侥幸,真能有如此成就,则先生之才,便为我所用,助我,如何?“ 轻飘飘地一番话,却蕴藏着巨大的野心。三人听了,都大是意外,即便是张、杨二人,也从来不知道申天宁的野心居然会如此之大。 “若是你做不到呢?“吴越反问道。 “做不到,那么我便早已兵败身死,约定自然作废。“申天宁炯炯有神地看着吴越,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说的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似得。 “申兄说笑了,你做到,我为你所用;做不到,我什么也没有。如此可不像英雄豪杰所为啊!“吴越笑眯眯的说道,心里也暗觉好笑,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就想着招募老子了?门儿都没有。 申天宁却似乎是感觉不到吴越话中嘲讽挖苦的味道一样,大笑道:“英雄豪杰,从来不是我的志向。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天真的想着要当什么英雄。“说完,又冷笑了一声,不屑的道:”我可不想以后,只能成为别人路上最美的风景,成为别人成功后,感叹当年成功来之不易而洋洋自得的道具。英雄豪杰,从来都是血泪齐流,我如何能做那样的人?我只想,走我自己的路,享受中间的过程,纵然千人唾弃,万人咒骂,那又如何?“ 吴越听得悚然动容,心想此人真是平生仅见,庸碌之辈,如何敢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再也不敢有半点小觑之意。不过,申天宁说的话,竟是让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掀起了惊涛骇浪。 站起身,郑重的一拱手,正色道:“申兄气度让人佩服,这个赌,我和你赌了!“ “哈哈,好!当浮一大白!“申天宁大笑起来,旁边张、杨二人也大笑举杯。 各自落座,四人渐渐深谈起来。这一交谈,吴越更加惊异于张策的灵敏头脑,以及杨宏缜密的思维,申天宁三人也对吴越的学识越加敬佩。四人越聊越投机,不经意间,竟然到了深夜尚不自知。 看见夜色已深,吴越急忙拱手告辞,三人挽留不住,只好任他离开。 “申兄,五年之约,等你的大名传遍天下了!“吴越大笑道。”承你吉言了!“申天宁同样大笑,引得路人一阵侧目。 (未完待续) 正文 第9章 儿女情长 “申哥刚才真是好气魄,令人佩服。五年之约,想想就让人向往啊!“待得吴越走远,张策忍不住叹道。 “这位吴先生,真是一位奇人。方才他的一席话,坚定了我的信心。眼下,我可是块垒全消,念头通达了。“申天宁笑呵呵地说道。 三人就这么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互相谈论起来,也不在意路人的目光。 “我可没有申兄这么大的气魄,十之八九得跟着我爹跑一辈子的生意。“张策最后如此说道。 “看来,张五爷还没和张策说家族的事情。“申天宁想到。随即,意味深长地说道:”人生不过几十年,每时每刻都在变。也许,张老弟,你的舞台,你爹也不一定会允许只有那么小呢。“ “什么意思?“张策聪明不假,可惜申天宁这番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自然没有明白过来。 “天机不可泄露。“申天宁笑眯眯地说道。 又交谈了一阵,三人互道珍重,各自返家, 一夜无话。 第二天,申母就像什么都没说过一样,母子俩平淡地过了一夜。只有荀武前来向申天宁道谢,暂且略过不提。 申天宁这里忙得热火朝天,可惜,却华丽地把某人完全抛在了脑后,彻底忘记了。 “哼!大木头,死木头!有时间喝酒,就不知道来看看我过得怎么样!“得知申天宁和他的”狐朋狗友“公然去酒楼喝得酩酊大醉,完全不来看望自己的行为,开元城的小公主表示强烈愤慨和严重抗议。这倒也不怪她,虽然并不知道申天宁究竟去哪里任职,但是既然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想必回来一次肯定不容易。在她看来,自己如此美貌,聪颖,机灵,天上独一、地上无二的奇女子(咳咳…),许多人想献殷勤都来不及呢。尤其在中都的时候,更是如此。也正是那段经历,才练就了她古灵精怪的性子。 “小姐…小姐…”一名侍女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已经下午了,您还要等吗?” 似乎是被提醒了,邹月儿“呼”地一下站起来,吓了侍女一跳,咬着银牙道:“不等了,老娘要亲自过去!”说着,就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哎,小姐,不行啊,小姐!“侍女急了,忙道。 “你说说,为什么不行?“邹月儿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问道。 “当然了,您和申公子还什么都不是,这个时候跑过去,那算什么?就算您不怕,您也得为邹大人想想啊!“侍女急道。 邹月儿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歪着脑袋想了想,毫无淑女风范的一屁股坐在炕上,追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侍女笑道:“我说啊,小姐您是天仙一般的人儿,要是那姓申的一直不来,就是他有眼无珠,没那个福分……“ “什么姓申的,没大没小,要叫申公子。“邹月儿突然插言道。 “好—“侍女故意拖长了语音,接着又笑道:”呦,我知道了,不是申公子看上小姐了;而是英雄救美,美人爱上英雄,小姐您看上申公子了。那样的话,小姐您……哎呦,奴婢不敢了,咯咯咯。“邹月儿听得早就又羞又怒,哪里能让她再胡言乱语?羞道:”小蝶你这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的,今天本小姐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看得出来,主仆二人感情极好。 这边的主仆大战先按过不表,且说邹衍。 “他真是这么说的?“邹衍脸上,满是错愕的神色。 “大人,千真万确。“一名身穿普通家丁服饰的汉子半跪在地上答道。 “好了,你先起来,退下吧。记住,昨天晚上听到的一切,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听懂了吗?“邹衍厉声道。 “属下明白!“汉子又行了一礼,诺诺而退。 “王老,您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你怎么看?“邹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问道。 “属下也不曾想到这孩子现在居然有如此想法,实在是……实在是……“王瑜从屏风后走出,只是迟疑了半天,却不知当如何说。这样一个敏感的话题,本就不好开口,况且邹衍是从京城来的,又一直以耿直不屈著称。万一说错话了让邹衍对申天宁起了恶感、甚至于动了杀心怎么办?若论邹衍与申天宁,一直视后者为己出的王瑜自然更加倾向于申天宁。 “没事,老夫知道你的意思。“邹衍微微一笑,继续道:”放心,老夫不会因此打压他,更不会杀他。只是,此子此番言论,实在如平地生雷,大出老夫意料之外啊。“看见王瑜欲言又止得样子,邹衍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在中都为官三十多年,老夫自问问心无愧,可是换来了什么?几乎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个人。其他人,死的死,叛的叛。到现在,偌大的邹家,其实只有我和月儿两个人了。那个叫吴越的年轻人说的很好,天下将变,申天宁既然现在就有此想法,那老夫,干脆就赌上一把。“说着说着,邹衍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道:”何况,月儿也不知道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成天茶饭不思的。“ “呵呵“王瑜也在一边赔笑起来,笑道:”小姐与天宁,实在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天生一对璧人。“ “哈哈“,房内,两人都大笑起来。 申天宁恐怕做梦都不知道,邹衍居然派人把他酒醉时说的话全记下了,也亏得邹衍没有以此为仵,否则,申天宁恐怕难逃一劫。 到得第三日时,申天宁收拾了一下,出门向城主府走去。就算他是傻子,现在也明白了所谓的新兵大比,就是邹衍专门为他搞出来的,何况申天宁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来到府门口,守卫直接让他去议事堂等候,毕竟这些守卫都知道了申天宁和城主千金有纠缠不清的关系,更是救过其性命。而不少人也去看过新兵大比,自然对申天宁印象深刻,因而也就没有让申天宁站在门口干等。 不一会,邹衍到了,哈哈笑道:“申贤侄,明日开始,好好干!“不愧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从其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破绽。 申天宁点头称是。一老一少于是就在议事堂里叙起话来,倒是也不显得无聊。 邹月儿的闺房。 “小姐,小姐!“小蝶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你猜猜,谁来了?“ “我管他谁来了呢!爱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邹月儿没好气地说道。 “哦——“小蝶故意拉长了语调,笑道:”好,姓申的也一样爱来不来,和小姐有什么关系。“说着,作势就要走出门槛。 “哎哎,等等等等等,你刚才说……谁来了?“邹月儿赶紧拉住小蝶,急问道。 “咯咯,小姐你不是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小蝶咯咯娇笑道。 “哎呀少废话!快说。“邹月儿快发飙了。 “好啦好啦,是申公子来了。恩?满意了?“小蝶笑道。 “啊,那个死木头,终于来了!他现在在哪?“邹月儿问道。 “在议事堂和老爷说话呢,听说他明天就要上……”小蝶还没说完,就被邹月儿打断了:“看看我现在,还好吧?”“好啊…”傻傻地点了点头,小蝶道。 还没等她说完,邹月儿已经跑出去了。 “小姐,这样不好啊!”小蝶急忙叫道。 “没事,自己家里,再晚了那死木头肯定就回去了。再说,他还敢笑话我和我爹不成?”头也不回地甩下了一句话,直向议事堂而去,只留下了被她雷得外焦里嫩的小蝶傻傻地站在原地…… 事实证明,邹月儿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申天宁还真的把邹月儿给忘了,后者赶过去的时候,申天宁正在告辞呢。 “喂!“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申天宁耳朵,申天宁不由地转头看去。咦?这是谁啊? 这个坑爹的货,居然真的把邹月儿长什么样都忘了…… 若是让中都的那些贵胄子弟听说这件事,非得吐血三升,然后悲愤的大吼一声: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不可…… “喂!“少女今天一身紫色的连衣裙,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大腿,一双洁白的双臂露出,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胸前的两团虽然还未完全发育完毕,但是也已微微鼓起,惹人遐思。配上天使一般的面容,让人不得不感叹真是上天的杰作。 此时,少女的嘴唇早已高高撅起,表示非常不满,因为她也察觉到了申天宁居然真的把她忘了。 “死木头,连姑奶奶你也敢忘,哼!“说来也是奇怪,若是依着少女以往的性情,有人敢这么无视她,早就弃之如敝屣了。可是申天宁却仿佛成了她的克星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真的生起气来。 邹衍见状,连忙笑道:“你们先聊,老夫还有要事处理。“深知女儿脾性的邹衍直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申天宁此时终于想起来少女是谁了,不禁大为尴尬。要知道他的记性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差,却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姑娘,姑娘,月儿姑娘。“申天宁连忙赔不是,因为少女的眼泪快要把他淹死了。此时,申天宁似乎明白了张策的那句感叹:女人那,都是水做的生物,一有需要,就会开闸放水。 “不要叫我姑娘,也不要叫我小姐,叫我月儿。”少女抬起头来,挥舞着她那毫无威慑力可言的小拳头,恶狠狠地道。 “月小……儿。”申天宁差点又叫成月小姐,但是看见少女“恶狠狠”的目光后,赶紧改口,却更加离谱了。 “你才是小儿呢。”少女的心就像善变的天气,此时又咯咯娇笑起来了。 二人随意地聊起了互相的趣事、见闻,渐渐忘记了时间。 “申哥哥,记得以后一回来,就要看我。” “申哥哥,我要听你讲你小时候的事情。” “申哥哥,……” 申天宁再去看时,少女竟已睡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