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福清雍城 糜竺大陆,英雄无数……   然而就是这个英雄遍布天下的大陆却经历了数百年的战乱且到今天还没有消停,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乱会在哪一天结束,更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乱会在哪一天升华以至于要了更多人的性命。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云湛飞应运而生,谁也不知道他的出现将给本已是风起云涌的糜竺大陆带来怎样的风波。   云湛飞何许人也?谁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在几年前的一天,天伦雪山的五子峰突发雪崩,一瞬间五子峰山下的几百户人家均被淹没在了茫茫白雪之下,雪崩过后只见云湛飞屹立在五子峰之顶,有人说他是暴风雪的魔鬼使者,也有人说他是上苍恩赐解救苍生的救世主,对他的突然出现是众说纷纭。   很多东西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对于过往那些记忆只怕永远的停留在了公元二零一二年距一万多年前的那段历史中了,是谁将沉睡了一万多年的他唤醒那就不得所知了。   在福清雍城四季居,云湛飞背着醒来就跟着他的苍穹剑正悠然自得的吃着四季居最出名的出水鸭喝着上好的销魂酒,这些年来一把苍穹剑虽然没能给他带来大富大贵,倒也乐得逍遥。 四季居是整个福清最富盛名的酒家,开这店的便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善人上官博,人称上善若水。   苍穹剑在手,一杯销魂酒,对于云湛飞来说这可谓是人间极品,天生浪荡不羁的他无所谓世人对他的众说纷纭,也无所谓朋友或者敌人,对于他而言剑不出鞘酒不离手那才是最舒服的日子。   靠着河边喝着美酒他是相当的安逸,然而名声在外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安逸……   “看少侠风度翩翩,何苦一个人喝着闷酒?”正在这会儿,一个年约四十气宇非凡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四季居的老板上官博和他的掌上明珠上官殷红。  对于不期而遇的朋友,云湛飞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只是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难道有人喝闷酒像我这样的么?”   上官博笑了笑便坐在了他对面,他早就听说过了面前这人浪荡不羁的个性,便告知了对方自己的身份,虽然没见过此人,上善若水的名头倒也不陌生,这会儿云湛飞才细细的打量了上官博一番。上官博虽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但是穿衣打扮俨然不怎么像是个有钱人,站在一旁的上官殷红更是对云湛飞仰慕已久,自古以来都这样美女恋英雄,更何况像云湛飞这样年纪轻轻的后起之秀。   言谈中上官博透露了此番找云湛飞的目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座的没一个是闲人,大家都很忙既然坐到了一起必然是有事相商。  原来,上官博找云湛飞是希望他帮他寻找一枚戒指,此戒指也非寻常之物,乃是当今天下罕见的宝物名为绿光之戒,据说此戒乃是云霄族的镇族之宝一般都是云霄族历任族长的信物,自从三百多年前遗失后至今下落不明。   起初云湛飞倒也不怎么乐意接这单生意,虽然上官博已经开出了绝对够丰厚的回报,但是云湛飞心里也明白这云霄族很少与外界接触,根本就没人知道云霄族到底在哪,与其说有这么一个地方更不如说它就像个传说,所以要去寻找那绿光之戒犹如大海捞针,他可不想忙活半天一点回报都得不到,然而当上官博决定先付他一半定金并且还透露自己去过云霄族后,云湛飞开始有所动容了,钱倒不是最重要他是真想去见识见识那个传说中的云霄族……   两人一番商议后,云湛飞应下了这桩子买卖……   就在快要散场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手持兵刃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个个身后背着一面印有许字的旗子,领头的是一个年方二十的年轻人眉清目秀的样子真不像是一个舞刀弄棒的人。   “你就是云湛飞?”年轻人率众人将他们围起后问道。   “许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我朋友?”上官博连忙打起了圆场,这个许少爷不是别人,正是福清城主许庆忠的幼子许平。云湛飞一听自然知道眼前这位许少爷是何许人也,能在雍城调动旗兵的人着实不多。   “原来是上官叔父,小侄奉了家父之命前来请云兄去府上一聚,不知道上官叔父也在这儿,小侄刚刚有所冒犯,还请上官叔父不要计较小侄。”说完许平拱了拱手,许平平日里虽然纨绔,但是在上官博面前他也不敢造次,毕竟上官博在这当今天下九城的商贾中颇负盛名,并且每年肩负着福清近五成的税负。   “笑话,四季居是上官前辈的产业,他在这里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么?”云湛飞调侃了一番他着实看不惯许平那冠冕堂皇的样子。   许平这会儿硬着头皮连番抱歉后,在旗兵的护送下带着云湛飞和上官博父女一同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的大堂上这会儿是大摆着筵席,除了城主许庆忠还有他的大将军胡莽,谋士林云以及一些文官武将,眼瞅着请来的人都到了,一行人一同走了过来,冲着他们打着招呼,这打招呼之余还不免寒颤的拍了几句马屁。对于云湛飞来说他早已都习惯了这些东西,名头大了难免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然而当他们入座的时候,云湛飞脑海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来。   城主和上官博分坐他左右,依次分开是上官殷红,许平,胡莽,林云等等围得满满的一桌半个多余的位子都没有了。   一入座,云湛飞倒也不客气一个劲的喝着上好的美酒,一边喝着还一边称赞着这酒跟四季居的销魂酒不相伯仲,根本就不顾及旁人看他那异样的眼神。其实他心里何尝又不知道许庆忠此番请他为何,只是他认为没必要自己开口罢了。   “云公子果真是豪迈之人,你就不想知道我此番请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么?”许庆忠直言问道。  云湛飞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了大伙儿一眼后淡然的说道:“城主坐拥福清与另外八位城主平分天下,虽不敢称王称帝但是也算一位呼风唤雨的人物,在下虽然有些虚名但却是既无钱又无权,加上我们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也不会是一场鸿门宴,所以嘛我估摸着要不是想把女儿许配给我就是需要我给你做点事情。”   云湛飞的狂妄是众所周知的,但是谁也没料到他竟会狂妄到如此地步,暂且不说他许庆忠的女儿是何等的金贵,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种浪子游侠……   不过说来又好笑了,那些大家闺秀还就喜欢像云湛飞这样的浪子游侠。   许庆忠倒是不生气,不过他儿子许平那张脸上却挂着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那你说说,我究竟是想把女儿嫁给你还是想要你帮我去做点事情了?”许庆忠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云湛飞想了想回道:“城主别介意刚就开个玩笑,但凡是有身份的人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浪子游侠,再说永明城主朱方阳和贞唐城主李向群分别调了两万精骑驻扎在了西江隘和永兴隘和你的远山隘成掎角之势,我想你也没那个心情在这个时候嫁女儿吧?”   许庆忠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其他的人更是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这属于军事情报,就连他们也是昨晚刚得知的,而这个无官无职的云湛飞又是如何得知这一情况的了?他们哪里知道正是云湛飞给朱方阳和李向群献的这个万不得已的计策。   这许庆忠一向就有野心,自他继位城主以来一直养精蓄锐,屯粮练兵,从不参与任何战事甚至是年年上贡,不过就是这样才给他换来了宝贵的和平,这些年来兵是越来越精粮食更是足以支撑整个福清二十年的供给,谁知道就在他要大展宏图的时候,西江隘和永兴隘突然又增兵四万,这就像一个人刚打算出门结果一打开大门就发现门口分别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又把他给赶了回来。   现在别说想从远山隘一直向东杀出去了,只要别人不借着联军从远山隘杀进来就算是大吉大利了,急功近利带来的不是战功赫赫的伟绩而是腹背受敌的困境……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瞒你说我希望你帮我去镇守远山隘,并且加封你为御马大将军。”许庆忠沉默过后说道。   他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的看着他,福清是以马为图腾,是他们最高的荣誉,就连大将军胡莽跟着他十数年才熬到了天马大将军,而云湛飞初来乍到便被册封为御马大将军,距离胡莽的地位仅仅就一步之遥,这真可谓是最不可思议的平步青云。   不过云湛飞好像对这个什么马大将军一点兴趣都没,似乎刚才说了半天有点口干舌燥,只顾着自己在那喝酒…… 正文 第二章远山隘 对于云湛飞无动于衷的态度许平有些不耐烦了,起身有些生气的说道:“我父亲封你为御马大将军你还不谢恩?”   云湛飞就像没听到一样,仍旧是自顾自的喝着美酒。   一旁的上官博急忙打起了圆场:“云公子,这御马大将军的地位在福清可就仅仅次于胡莽大将军啊,看来城主确实是求贤若渴啊!”   求贤若渴这也许是真的,但是云湛飞毕竟是经历过糜竺大陆曾经最辉煌的二十一世纪,他虽然不知道这天下为何突然又会这般,但是他很清楚过往的那些历史,对于君主来说封一个再大的官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都可以,因为他同样随时都能罢你的官削你的爵,这种风险大过于回报的买卖他可不愿意干。   “我知道城主求贤若渴,但是在下既无战功又无经验,何德何能受得了城主如此礼遇,再者说我还是喜欢那种剑不离鞘酒不离手的生活,更何况人贵有的不是一生武艺也不是家财万贯而是自知之明,对不住了恕我不能胜任。”云湛飞装出一脸无奈的说道……   谁知此话尽引来了许平的不满,站起身拍着桌子一脸怒相的说道:“姓云的你别不识好歹,只要家父一声令下便有成千上万的人争先抢后的来当这个御马大将军,你别给脸不要脸?”   云湛飞倒是不气,慢慢悠悠的说道:“那是你家的事跟我无关。”   话音刚落,许平便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还在手却有另一把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此剑不是别的剑正是云湛飞的苍穹剑。   “剑不出鞘是我不想杀人,但是杀人不一定就要剑出鞘……”云湛飞冷冷的说道,言语中再也不像首先那个漫不经心只顾着喝酒的他。   这么一出,让现场的气氛紧张了起来,身为大将军的胡莽是丝毫办法都没有,云湛飞的苍穹剑可不是浪得虚名,即便是剑不出鞘稍有差池许平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谁也没料到竟是云湛飞自己收回了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继续喝着酒。   说来也好笑,刚才的这一幕不但没有打消许庆忠的想法反而更坚定了他的想法,他瞅了上官博一眼后说道:“云公子当真是性情中人,只要你肯替我去镇守远山隘,我愿意把我掌上明珠信阳公主许配给你。”说完便命人去传来了信阳公主。   云湛飞虽没当即做决定但也很期待瞅一眼这个传说中貌美如花的公主,毕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多久,信阳公主便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站在了他们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信阳公主看云湛飞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心里还暗想莫不是她这么快就知道了城主要把自己许配给我作为我驻守远山隘的条件?想到这不免心里暗暗惆然……  “云少侠?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这下足可表示我的诚意?”   原本就安静的屋子顿时变得更安静,没有人能琢磨到他许庆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这么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就真的值得他下如此大的本钱么?   云湛飞到还不傻,他是局外人所以看得更清楚,对于许庆忠的野心他早就有所耳闻,想必他心里又在琢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谋。   无论是高官厚禄还是美女如云对于云湛飞来说未必就有吸引力,毕竟他是一个浪子游侠,他喜欢的生活就是那种放荡不羁无拘无束的生活,要是一下子成了别人的属下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城主,不是我不愿意为你效劳,实在是小可真没什么过人之处,我还是喜欢过普通人的生活,更何况你这宝贝女儿看我的眼神都想杀死我,真要是让我应了这差事我还能活得自在么?”  云湛飞这般推辞到,推辞中不免还抱怨了几句……   就在这时,上官博附耳在云湛飞耳旁说了几句后,许庆忠也悄声跟他嘱咐了几句,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云湛飞的态度顿时就变了。   这样的变化来得实在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还一头雾水。 就在大家各自揣摩的时候,云湛飞当即决定晚上连夜起程前往远山隘,这个决定更让其他人坚信城主又给了他什么好处,否则变化没这么快……   信阳公主更是觉得云湛飞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父亲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气的她一言不发就离开了,她还以为……   宴席过后,云湛飞和上官博在他府上继续小酌了几杯,一边喝着酒一边命人给云湛飞准备了几坛上好的销魂酒,还让人把自己的马车给赶了出来。  两人闲扯了一番后云湛飞问道:“前辈首先在城主府对我说得可是真的?”   上官博并没有直言回答他只是笑了笑,在他的笑容中两人不再言语。   酒过半旬,云湛飞便在上官博的相送下坐上了前往远山隘的马车,在消失车影的背后远远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这个时候,城主府也是一片哗然,对于许庆忠这番举动已是在整个雍城传得沸沸扬扬,许多文成武将都赶到了城主府询问原因,然而许庆忠只是命人将他们打发走丝毫的解释都没。  对于许庆忠来说这难免会引起那些一步步依靠着功绩走来的臣子不满,然而却能帮他守住这祖宗传下来的家业,如果当解释都是多余的时候又何必解释……   次日早晨,经过一夜的奔波上官府的马车已经驶入了远山隘军营,军营门口站满了军士迎接这位刚上任的御马大将军,赶马车的伙计这会儿才叫醒了熟睡中的云湛飞。   能在疾驰的马车中睡得不意乐呼的当今天下估计也就他云湛飞一人了。   云湛飞刚走下马车,军士门便齐声喝道:“参见御马大将军!”还在昨天夜里,城主便命传令兵连夜赶到了远山隘通知了他们这一切,几乎同时还有一个传令兵也赶到了远山隘军营。   云湛飞是第一次执掌全军,还不太会官场上的这些礼仪,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进军营的时候,一个自称鲁俊的人给他简单的介绍了下远山隘军营的情况,他倒是知道鲁俊是何人,来之前城主就告诉过他。   鲁俊武夫也,远山隘五旗军将军,有勇无谋。   简单的参观了下军营,云湛飞便在鲁俊等人的带领下上了城楼,驻守城楼的是上一旗的官兵。五旗军分为上一旗,上二旗,中三旗,下四旗,下五旗,其中最精锐的就是上一旗了。   走到城门楼子上时,一身穿白色战甲的小将带着一群士兵对着云湛飞等人喝道:“参见御马大将军。”   鲁俊则在旁介绍到,此人是上一旗先锋官刘旭,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文武全才,云湛飞轻言赞许了几句后一行人顺着城门楼子便爬上了城楼上的哨岗,那地方是整个远山隘的最高点,能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一切情况。   哨岗全天都有两名官兵职守,待云湛飞一行人上去后,上面显得有些拥挤不堪,刘旭指着城楼正前方说道:“早前侦察兵回来说,在邙山和连山之间的岔路口外分别二十里的地方,永明西江隘和贞唐永兴隘,都已经开始在扎营驻寨了。”   云湛飞听后心里有些不解,其实他来城楼巡视无非就是走个过场,因为他心里还一直以为朱方阳和李向群真的会听他的只守不攻。看来事态的发展确实不像他想的那搬简单,远山隘的确有危险了。   人心往往都是深不可测,这句话他此刻是真有体会,当初献计是为了遏制福清的许庆忠,却没想到另外两个人却想乘机吞了他。   在云湛飞再三的要求下,鲁俊命刘旭带着上一旗一支精骑陪同着他们一行人出了远山隘的城门,来到了距西江隘先头部队扎营不足五百米的山头上,在山头上能清楚的看到西江隘先头部队扎营那般繁忙的景象,随后又去了永兴隘的营前,看完过后,云湛飞只是无奈的说了句:“看样子,大战在即……”   随同的鲁俊和刘旭听得一头雾水,大战在即已是事实,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么?   回去的路上,云湛飞一直一言不发思考着对策,原本的计划都随着朱方阳和李向群的失言而告终,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明白了许庆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了,另失臣不失城才是他的本意。   巡视了一天,回到军营的时候天色已开始渐黑,在云湛飞还没到的时候,鲁俊便已经命人准备了一天给这位御马大将军设宴接风,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宴席的准备工作刚好结束,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大开筵席,全军同欢……   虽然五旗军里没人满意这个空降兵,但是军命难违,何况既成事实了官场上该有的风俗是一个都不能少,谁也不知道这个御马大将军究竟有多大个锅敢下多少米。 正文 第三章 备战 云湛飞本就因为朱方阳和李向群的失言,心里是焦头烂额。当初这两个人可是亲口答应了他只守不攻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变了。   看着军营大摆宴席,心里突然冒起了一股无名火,眼神中非但没有一丝乐意,反而是充满了怨气,心想大战在即,还搞这种大肆铺张的宴席,简直是不知所谓,就在众人因他那恶狠狠的眼神而感到惧意的时候,他却突然变得平和了起来,原本瞪着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   其实他心里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发威的话,手下这些官兵肯定会认为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本就是个空降兵,这个时候是一把火都烧不得,所以态度变得才这么快。   “好吧,今晚既是给我接风,顺便也犒赏犒赏三军,大战在即大吃大喝的日子恐怕短时期是没有了。”云湛飞见众人不敢吱声,便说道。   直到这会儿现场的气氛才实质的缓和了起来,至少敢说话的人多了。   作为五旗军如今的主帅,自然有不少人争先抢后的给他敬酒,没喝几碗,他便命人将上观博送他的上好销魂酒全给抬了出来,虽然不是很够分,但是好酒就是好酒闻着都香。   和众人喝了会儿酒后,云湛飞一行人便先回了营房,毕竟兵临城下,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 营房里,云湛飞、鲁俊、刘旭、吴喜、姜英、韩冰、王宇、马易、黄勇、邱静等等一系列在军中任要职的将士聚集一堂,商议着退兵之计,云湛飞一一问过后,倒是有人提出了几条计策,比如黄勇所言反攻为守,刘旭所言分而攻之,其实并非都不可,只不过眼下这些计策都不是最佳选择。   比如反攻为守,两军悬殊如此大,反攻为守只是以卵击石。   在云湛飞否定了一个又一个的计谋后,有些人不耐烦起来,最先跳出来的则是副将吴喜,他有些为难的问道:“将军既然说这不行那不行,敢问将军有何妙策用来退敌呢?”随着也有些人跟着附和起来。   云湛飞慢悠悠的说道:“退敌之策暂不好说,不过要想保住远山隘倒也不是没法子,只不过要大兴土木有些劳民伤财罢了。”   众人听后显得有些兴奋,守城和退敌其实都是一个理,便连忙追问是什么法子。   听罢过后,大家都称其没听明白。原来云湛飞在下午巡视敌营的时候发现邙山和莲山之间最窄山谷不足三十米,在这样狭窄的山谷里要是修上一大型全封闭式的堡垒,在派上射术精湛的弓箭手埋伏在内,可以说没人能靠近半步,既然这样又何言破城?   堡垒这玩意儿只有云湛飞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毕竟那是一万多年前他们那个年代的产物。待云湛飞解释一番后,众人这才似懂非懂了起来。   不过这城门楼子距山谷之间可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就像个活靶子,补给是个大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寒冰却说道:“这个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打小就在这远山隘长大,小时候我们都喜欢去爬山洞,无意间发现了城里面地下有许多暗道,后来才听老人说,那是因为以前城里老是闹火灾,他们实在没办法才挖了横七竖八的暗道用来逃生,据说暗道都挖出了城,我们完全可以用这些暗道给堡垒里的弓箭手送补给。” 韩冰是地道的远山人,他爷爷是远山隘远近闻名的走方郎中,从小就跟着他爷爷走街串巷,投军的时候本打算做个军医,却没想到稀里糊涂的就做上了中三旗先锋官,不过他到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云湛飞听到这个消息后,随即便命韩冰带着他的中三旗去把城里的暗道探明,把一切的准备工作做好。   半个月过后 眼看着工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云湛飞、鲁俊、吴喜、黄勇、邱静五人正在营帐里商议着用兵之事,吴喜主张由刘旭带着上一旗担任此次御敌的大先锋,而邱静则认为上一旗应该驻守城楼毕竟堡垒究竟怎样谁也不知道,他倒是主张姜英带着上二旗作为御敌大先锋。两人就为这档子事争论不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让谁,没办法鲁俊只好在一旁两相说和,两个副将在这会儿比那个正牌儿的还要牛哄哄。不过鲁俊倒是一直都不介意他两个这样,对于他来说这两个人都各有优点,并且单论能力都不比他差,为什么许庆忠在他们三个之间会选他担任五旗军将军,无疑是这两个人一直都互相掐着,这在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很多隐形的优势。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吵,有个人一直是一言不发,似乎这些都跟他无关一样,这个人正是参将黄勇……   黄勇谋事者,他想问题和那些武夫就有着明显的区别了,云湛飞见他一言不发便故意问了下他的看法。   他给出的回答倒是十分惊人的,他认为他们两个的争执根本就没必要,那个堡垒根本就容不下一个旗的兵力,人多了反而误事,只要从五旗军各个旗里挑选出两百个射术精湛的旗兵完全可以达到一个旗的兵力所能完成的军事效果。他的这个想法确实大胆但又确实是可行。   “禀大将军,上二旗先锋官姜英回营求见。”   一个士兵打断了连鲁俊都没能制止的争执。   “回大将军,堡垒已经修建完工,长三十二米,宽十五米,高十四米,外墙厚度两米二,按大将军吩咐堡垒外观与城楼一样,堡垒里面容纳不超过三百人。”   姜英这时候的回来奠定了黄勇所提方案的实施结果,随后几天其他几路先锋官也陆续回来了,值得一提的是韩冰所探明的地下暗道就像一个庞大的地下网络,跟个地下迷宫似的。  这可以说得上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还是一笔横财。   当云湛飞一行人下去参观的时候,就连驻守远山隘近十年的鲁俊都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它的宏大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不过这也可以看出来曾经的远山人为了逃生追求生命,下了多大的功夫。   从那以后,云湛飞终于可以松懈一下了,没事的时候都和黄勇一同前往城里的四季居喝酒,只有四季居的销魂酒能满足这个酒鬼了……  另一边,鲁俊则在五个旗先锋官带领下按照云湛飞的吩咐在整个五旗军中挑选了一批上好的弓箭手,说实话他们首先是真的不愿意干这档子事,谁愿意把自己最优秀的拿出来嘛。   鲁俊也着实是没有法子,官大一级压死人没办法,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拿权势去压制别人的人,只好不停地去安抚这些少将,少将是所有先锋官在朝廷的官职,只有他们自称自己是那个军营的先锋官,旁人称他们都是少将。   不情不愿中,这些少将也还是把自己最优秀的弓箭手都选了出来,这不选不知道,一选吓一跳,整个五旗军拿的出手的弓箭手居然只有不到八十人,当云湛飞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还以为是这些少将舍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儿故意的,结果自己暗寻的时候才发现这居然是真的……   一时间把他急的,都快忘了四季居在哪了!   好在黄勇暗地里帮着他临阵磨刀,倒还真练出了一批二把刀。   自从那次营帐议事过后, 黄勇和云湛飞就走得更近了,一般云湛飞拿捏不准的事都会找黄勇商议,加上云湛飞本就是个浪子游戏的性格,浪荡不羁平易近人,黄勇嘛也是个性情中人,他俩虽然官阶悬殊但是却成为了朋友。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几天云湛飞烦完了弓箭手的事又开始为这档子事揪心了,冲锋上阵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说起耍心机斗心眼,他确实还差着一个层次,军粮物资本在半个月前就应该到的,如今却一拖再拖连半根稻草都没看到,别人说有粮才有兵有兵才有将,刀是兵之魂兵是将之心,如今这军粮物资一个都跟不上,万一战事突起又该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拖延军粮物资可不是件小事,敢干这种事的人在福清怕也不多。  这云湛飞初涉官场就一愣头青,思虑不出好的方法后居然让韩冰带了一小队中三旗的旗兵围了泰安府,也不知道是谁给他说的,远山隘的军粮物资均是从泰安府发过来的,其实他那里知道,泰安府府衙一个小小的甸长有什么胆子敢拖延军粮,虽然平日里在泰安府作威作福,但是对这些手握兵权的将军,可是敬畏得很。   当黄勇得知此事后还派过人去追韩冰,毕竟这么做有造反之嫌,要是被有心的人利用了可以说这又将是一场不小的风波,不过当他派的人去追韩冰的时候,韩冰都已经亲自押着军粮物资要回来了。那泰安府的甸长更是吓得一连几天下不了床,其实他也怪不容易的,毕竟这上上下下的人他一个都吃罪不起…… 正文 第四章 黎明前的黑夜 这天,云湛飞在军营里忙完了公事,便又和黄勇一起溜到了四季居,他对这四季居的销魂酒就像上了瘾似得。   两人还是坐在了靠河边的雅间里,只要来了他们都喜欢坐在这个地方,又能喝着美酒还能欣赏一下风景。   “老规矩,先来两坛子销魂酒再来五斤出水鸭。”  旁边的小二没像从前那样,长叹一声“好叻!”反而说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儿没销魂酒了。”  听罢,云湛飞一愣:“销魂酒不是你们的特产么怎么会没有?怕我给不钱?”   店小二连忙解释了一堆。   这个时候,一个白衣妙龄女子拿着一坛子酒走了进来。   云湛飞还没看到就伸着鼻子闻着并说道:“光用闻的就知道是好酒。”越闻是越尽兴,最后干脆是闭上了眼睛。   “云公子真是忙里偷闲啊,一边带兵御敌还要一边酒里偷欢。”白衣女子打趣的说道。 本还沉浸在享受那扑鼻的酒香,听到这个声音他连忙睁开了眼睛,一看心想这人不是上官殷红么?连忙起身说道:“这不是上官小姐么?我忙里偷闲是为了酒里偷欢,那上官小姐忙里偷闲又是为何?”   说罢便给上官殷红和黄勇做了个介绍,其实这两人早就知道对方,就是未曾一件罢了。  “今儿是真没销魂酒来招待云公子了,不知道这坛子酒怎么样了?”上官殷红简单的跟黄勇打了个招呼又对着云湛飞说道。   “好酒,一定是好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酒罢了。”云湛飞这般说道。   上官殷红笑了笑,捂着嘴说道:“这是我们新酿的酒,叫你情、我愿……”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故意停顿了下。   听到这个名字,黄勇和云湛飞相视一目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其实上官殷红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他们觉得嘛这酒不应该在四季居卖,应该在胭脂楼,在哪里肯定很畅销。   不过说归说笑归笑,这酒确实是好酒,比起销魂酒的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云湛飞的酒虫早就在肚子里翻江倒海了。   忙里偷闲不就是为了解解馋么?他才没闲工夫和他们继续逗了,酒喝到自己肚子里那才是王道。  吃喝间,上官殷红透露出了一个黄勇一直都在担心的事,其实本该担心这事的倒不是他应该是那个只顾着喝酒的酒鬼云湛飞,不过这个酒鬼就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样没心没肺的继续喝着他的酒。  自从云湛飞让韩冰带着人围了泰安府后,福清从上到下就形成了一片一边倒的指责声,都要求城主严惩这个目无法纪的狂妄之徒,不过城主好像就这事没做出什么明确的说法,不但自己是只字不提,并且别人说他也只是含糊其词就带过去了。  事态现在是既无发展的趋势也无泯灭的痕迹,基本上就是这么僵着了,上官殷红原以为云湛飞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松一口气,哪成想从头到尾他都像是在听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样。只有黄勇才显得对这个消息有多么重视,好像当事人不是他云湛飞而是自己一样。   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在云湛飞一直都在揣测着有些人的心思,其实你看他做事既无规矩又无章法,根本就不管官场上的那一套,不过他一直都围绕着一个中心点在做事,即便犯错也是围着这个中心点再犯,然而恰好这个中心点就是有些人想要的。   酒没过半旬,上官殷红就已经开始脸颊泛红了,前几次他们虽有同席却从没有一起喝过酒,今天又恰是她带来的酒,云湛飞可是一个劲的和她喝着,他可是真不知道上官殷红不怎么会喝酒,原本嘛他以为她家酿的酒都是上品,酒香世家的后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呢?   不过说来也怪了,上官殷红明明不怎么会喝酒,但是却是既不推也不躲的,卯着劲的跟他喝。   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以往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这次倒是让云湛飞真正的认识了上官殷红一次。   正在几个人喝得正起劲的时候,传令旗的旗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这可以说是一个不速之客,他的到来就意味着结束。   只见那人小声附耳对着云湛飞嘀咕几句后,云湛飞放下酒杯便要起身,黄勇是个聪明人当传令旗的旗兵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上官殷红也不傻,毕竟现在云湛飞坐镇一方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何况战事告急,传令兵的到来就意味着战况的变化。  对于军人来说,瞬息万变的战事都是因为一些微妙的变化引起的。   在回军营的路上,云湛飞告知了黄勇眼下的情况,据刚才报信的传令兵所言,西江隘和永兴隘又突然分别调来了一万五精骑,并且粮草辎重也都在几乎同时运到了。   不单单这样从种种迹象上来看,他们似乎有提前拉开战火的意向,本来他们预估就算要攻城也要等一段时间,毕竟打仗不是上趟街那么简单的事,这里面要筹备的东西多了。   不过有一点云湛飞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如此仓促便要开战了?欲速则不达,对于带兵的将军来说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懂。   回到营帐的时候营帐里除了鲁俊和两个副将别无他人,云湛飞当即便命人传来了韩冰他们,本身而言这种军事会议,韩冰他们是不够资格参加的,所以得知云湛飞破格让他们参加后,这些人脸上都顿时洋溢出了一种得意的表情。   一群人在营帐里商议了半天才算定了下来,不过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一直作为参将没有实质兵权的黄勇这次却要统帅堡垒里的二百名弓箭手,这个决定对于云湛飞来说是真没怎么深思熟虑过,不过这个决定出了以后,不少人不得不去深思熟虑他的这个决定。   对于黄勇而言这也是一次转变一次机会,对于整个军队来说这也是一次尝试,从前都是武夫带兵,这次也尝试尝试文臣带兵。   除了黄勇带两百名弓箭手埋伏堡垒之内,刘旭则率上一旗继续坚守城楼,姜英和韩冰则分别率上二旗和中三旗埋伏在堡垒以内靠近城楼的邙山和莲山上,而王宇和马易则分别率下四旗和下五旗埋伏在堡垒以外的邙山和莲山上,护卫旗则主要负责后勤补给。   虽然这些个阵法这些征战沙场的老将听都没听说过,不过倒也没人反对,从云湛飞找人做来的军事作战沙堆上,看得出来这个阵法就是给敌人下了个套,并且是个连环套。   就在所有人都要走了的时候,云湛飞把姜英和韩冰留了下来,特意给他们嘱咐了一番后才让他们离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云湛飞一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以前他觉得大战在即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就算真输了输得也不是他的天下,不过当黎明前的黑夜越来越黑的时候,他心里不知道为何突然紧张了起来。  倒不是对输赢的一种恐惧,反而是对战争的一种期待……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才感觉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带给他的是什么,曾经作为一个浪子游侠,无所谓金钱和权利,每天浪荡不羁无拘无束过着别人羡慕却又羡慕别人的生活。   人都这样,一直以来都觉得别人的才是最好的,尤其是那些别人的自己却又得不到的……   以往,他从没掌握过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而如今整个五旗军几万人的生命都在他手中,这份权利开始慢慢进入他的灵魂,他那里知道,当你在掌握别人生命的同时,你的生命也在慢慢开始不再属于你……   黑夜的寂静带来了一丝凄凉,战事一起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孤儿寡妇,别人都说只有黎明前的黑夜会越来越黑,但是黑夜终将散去,黎明迟早到来,这个世界只有人会因为越来越贪婪以至于人心越来越黑。   那无数的年轻人,恐怕死在了战场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打这一场仗,保家?卫国?还是保护自己?甚至是保护那一小部分所谓贵族人的利益呢?这些答案恐怕是没有人会告诉他们了。   然而就是那么一小部分人,为了他们的私利,硬把战争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什么全民皆兵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妻儿,什么民族利益给子孙留下更大的财富。无非都只是希望那些愣头青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卖命,保卫和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   想到这些,云湛飞的心里也不再那般激动,战争带来的灾难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勿要重蹈那些年的覆辙……   彻夜的未眠,无非都在反复的思考自己最近的变化,从平民一跃成为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如果说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话,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要说有什么大的变化吧,那是他自己都不想看到的。黎明前的黑暗终究散去,黑暗后的黎明渐渐睁开了眼…… 正文 第五章兵临城下 原本云湛飞以为这凌晨除了巡逻的旗兵,就他一个人还在这耗着了,正当他走到军营后山的时候没想到还碰着一个熟人。 原来黄勇和他一样也是难以入眠,想想这也不奇怪,毕竟这是黄勇参军以来第一次自己领兵,虽然不多但是它的意义却很深。   两人便坐在了山头上聊起了接下来估计会发生的事。   不过这两人似乎对战争都不感冒,聊着聊着两人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跑题了,那题跑得是越来越偏,以至于最后都偏到了一些江湖上的事了。   不过说起江湖上的事云湛飞倒是沉默了片刻,看得出来他心里有心事,黄勇也随即问了问。  云湛飞告诉了黄勇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就连黄勇听了都是心头一震。   “红衣会” 红衣会在最近几年崛起的十分快,他们以凶狠残忍闻名于世,据说红衣会总堂的位置位于死亡之城冥域大殿,听人说只要进了冥域大殿就差不多敲开了上古七族之一的古墓族的大门,不过有传闻说只有死人才会被红衣会的带回冥域大殿,所以别人更习惯叫他们那里死亡之城……   其实红衣会的成员并不多,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从来不接受别人进入他们的组织,从种种做法来看似乎是不打算把红衣会发扬起来的意思,但是呢又不停的在江湖上惹事生非树立仇家,很多举动都着实让人摸不透,不过即便是红衣会真的无缘无故犯到自己头上了,大家一般都是自认倒霉,很少有人要吵着闹着报仇的,听说红衣会里面有一个组织叫做七杀尊者,能杀人于无形,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像这种连仇人看都没看到过,要想报仇何等难也……   黄勇愣了愣后担心的问道:“你有得罪他们?”   云湛飞楞了一下自己就这么说了句怎么就成得罪他们了,连连摇了摇头随即又低下头沉默了会儿。  眼看着天是越来越亮了,两人也没心思在那瞎扯了,正要下山之际一个斥候旗的斥候急匆匆跑了上来拦在了他们路前。   一看到他,他俩便知道更黑的黑夜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据斥候说,西江隘和永兴隘已经集结起兵马,估计两军加起来会超过十万大军,并且已经开始拔营西进,怕是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十万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   虽然前面为了这场战争云湛飞一行人做了不少的准备,但是真当面临数以十万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云湛飞还是显得有些焦急。毕竟现在自己手里的兵力不足三万,和他们比起来悬殊太大,要是万一输了,不光三万官兵,还有城楼背后数以十万的百姓。 是生是死也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战事急迫,黄勇急忙走城里的暗道去了堡垒之中,其他人也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各自去了自己防区,城门楼子上就只剩下鲁俊和他的两个副将。   要说福清已经有好多年没有闹过战事了,手底下的这些兵虽然训练有素但是缺少实战经验,唯独的实战经验也就是上山剿剿匪,并且那都不是每个部队都有机会的。  大战在即,鲁俊一脑门子的焦急全都刻画在了脸上,看他的表情要是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是在等人,心里还一直在埋怨该来的人怎么还不来,都急出了一头的汗水,其实谁又知道,他是打心眼里真的怕他们来。   要说这五旗军,可以说是他鲁俊一手带出来的,如今别人的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而自己手底下不足三万还要交给一个从未打过仗的愣头青来指挥,你说他能不担心么?   不过一旁的吴喜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他似乎不怎么在乎这场战事的输赢,好像输赢都跟他无关似得。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这个时候只是等着敌人来帮他们证明这段时间有没有白费功夫。普天之下估计也就这几位作为统帅的还在城楼上等着敌人的到来了。   战鼓轰鸣,锣鼓喧天,马嘶声声声入耳,人踏尘尘尘相依,云湛飞明白敌人果真是吧堡垒当成了他们为了御敌修建的第二道防线。   昨晚大家都散了的时候,云湛飞给姜英和韩冰吩咐让他们各自带一小队本旗旗兵假装守城,然后待他们破城后又佯装不堪一击败退至邙山和莲山上去。   虽然看不到堡垒那边如今是个什么环境,但是云湛飞还是坚持的爬到了哨岗看着堡垒上的韩冰他们。   眼看着他们快要守不住了,节节败退,最终全部都分别撤回了两旁的两座山上,敌人的联军就如同洪水一般一拥而进,离他们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云湛飞暗暗的叫了一声“好”。   不出一刻钟,敌人的十万联军就已经兵临城下了,借着这个机会云湛飞也瞄了一眼,原来他们这次联军的主帅是康琦人称猴将军,他是出了名的性子比猴还急。   虽然他是个急性子但是这人确实不简单,他如今在永明可以说得上是权势熏天,就连朱方阳有些时候都要让他三分,他还有个弟弟叫康仁,也不是个小角色就是。   云湛飞在哨岗上仔细观察了下,这次他们联军的确是倾巢而出了,不过就城楼与堡垒这之间是容不下他们十万大军的,仔细观察才发现,堡垒上面的城墙都站满了人,堡垒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云湛飞也就一个劲的任由他们的人陆陆续续的往这堡垒与城楼中间挤,既不回应他们的挑衅,也不招惹他们,直到那密密麻麻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没出得了一刻钟,整个城楼下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虽说人多力量大,这个时候人多却未必是件好事。   初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加上猴将军的急性子没有顾及到后果,他们就没想过这么大一群人进来都不容易要是遇到点意外怎么撤了?也许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撤吧,只能说太过自信就是自大…… 正文 第六章 第一次较量 眼看着城楼下聚集的人马是越来越多了,鲁俊原本焦虑慌了神的莫样一下子就没了,现在唯有的就是镇静。   以为自己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康琦不停的让手下在城楼下叫嚣着,起初不管他们怎么的谩骂或者嘲讽,云湛飞都下令一概不准搭理。   涌动的人群开始安定的时候,他知道时机已经到了,走下哨岗和鲁俊他们站到了一起,战争已经不再是一触即发的那个阶段。   云湛飞瞅了瞅旁边的鲁俊和邱静,职业军人的素质造就了他们此刻的镇静与坚持。   “康琦你就别嚷嚷了,要是我是你的话我现在就撤兵哪来回哪去!要是你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在这个地方的话,我怕你回去也交不了差吧?”说完他又补了句:“等等,能不能回去还是个问题耶……”   云湛飞虽然言语硬朗,不过心里也是没底,毕竟带兵打仗行军布阵这是他第一次。   康琦身披黄金战甲,头顶紫玉金冠,胯下是白龙宝驹,挥着一把长剑指着城楼上的云湛飞说道:“黄口小儿休得狂躁,待我攻下城池毕竟你碎尸万段。”   说完他便从马背后拿出了一把精致的角弓欲要一箭射死云湛飞,而云湛飞仅仅只是苍穹剑一挥,疾驰而来的弓箭便被拒在了剑鞘之外,顺势苍穹剑方向一偏,疾驰的弓箭改道又朝着康琦飞了回去,险些射到了他的白龙宝驹……   “来而不往非礼也,还请将军笑纳。”云湛飞淡然说道。 康琦的马虽然受了惊,但是他倒是没有因为这个慌了神,反而是那把苍穹剑让他思虑了半天,云湛飞这把苍穹剑可以说得上是声名在外了,在江湖上就算是没见过这把剑的人也认得它。  雪白的剑身,精致的龙纹,还有剑柄上那一个圆形的小孔,以及剑不出鞘也能取人性命的绝技,让这把苍穹剑名声鹊起。   听闻这世上除了云湛飞本人,没人见过其苍穹剑的庐山真面目。   康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猴将军的本性促使他断然下了攻城的命令,这次他要的不单单只是一场军事上的胜利,还想得到那把举世瞩目的苍穹剑。一个人一旦有了私心,做事的准则上难免就会偏差了些许。   康琦的部队还没有发起明显攻势的时候,云湛飞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弓箭便从城楼射了下去,与此同时,邙山和莲山上的韩冰,姜英也看到了城楼上发出去的信号,一时间整个城楼下就像下起了箭雨一般,密集的官兵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乱成了一团,这还不算最糟滴,原本他们以为是二次防线的城墙上却突然出现了无数个小孔,无数支弓箭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射来。   毫无掩体毫无防备,康琦那个猴将军根本就不敢想,一个守城的将军不把部队集结在城里设防却全部驻扎在城外,并且打起仗来毫无章法,突然起来的变故让他的官兵手足无措,原本就拥挤的人群开始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骚乱。   溃退,溃退!   结果只有溃退……   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溃退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然而大规模的溃退却造就了他们更多的伤亡。   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康琦带着他的联军撤到了堡垒以外,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他们,哪里晓得还有王宇和马易在等他们,云湛飞早就吩咐过,只要敌人溃退出来,他们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把手中的箭全部射完。   一场实力如此悬殊的战争就在云湛飞以零伤亡的辉煌战绩下结束了。   历时不长,却对他来说惊心动魄。  在打扫完战场后,黄勇告诉了他一件很有趣的事,从收到的敌人尸体上得到个数据,这场战争总共歼敌一万多近两万不差多少,然而他们真正死于射杀的居然只有三千多不到四千人,其余的人居然都丧命与他们自己溃退中的踩踏……   这让云湛飞深明了一个道理,对于官兵要训练有素对于主帅要懂得审时度势。  夜里,鲁俊命人杀猪宰羊要犒赏全军,除了为数不多的人在负责守卫外,其余的人都在各自军营欢呼雀跃着。   这些人从前除了有少数是打过山上的土匪,更多的都没有明刀明枪的和人干过仗,今天的这一仗对他们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正在大家伙儿喝的尽兴的时候,上官小姐推着几车好酒闯到了军营门口,守门的官兵因为不认识她还和她的随从争论了起来。最后还是云湛飞亲自把她接了进来。   云湛飞心里也拿捏不准这大小姐的命脉,按理说就算是她们家需要利用他也不用天天好酒好肉的来孝敬吧,不过有好酒他哪有不喝之理?谈笑间就已是三杯下肚了。   喝了几杯酒后,云湛飞有些不正经的问道:“上官小姐?你就这么信任我么?”说罢,又是一杯。   上官殷红不明就里的反问道:“此言何意?”   云湛飞解释道:“你明明知道这场仗我们是以寡敌众,你还留在了这里没回雍城,要是万一我输了,你想跑都来不及了。”   上官殷红听后附耳一笑,他那里知道上官殷虹来这里的目的反而是为了保护他。他爹担心他在这场战事上出什么意外,则让上官殷红早早的来到了远山隘,一直住在城里的四季居,这天下但凡有城镇的地方就有四季居,这也是上官家富甲一方的一个原因。   之所以说是让上官殷红来保护他,主要是因为上官博担心云湛飞守不住城,一旦战败性命堪忧,毕竟这是战场绝非江湖,要是云湛飞出了点意外,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帮他寻得绿光之戒呢……   黄勇接着他这茬儿说道:“这天底下打仗不管谁赢谁输,上官家的地位都不会变,就算今天我们打到了永明城,上官家是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休息的还得休息。”   云湛飞听后不是很明白的点了点头,其实说白了就是他们上官家太有钱了,并且和九城城主关系都不错,基本上他们一家肩负了整个九城一半的军粮赋税,没有那一个城主愿意得罪他们。   即便是是他今天真的输了,上官殷红也能在战场上救下他,不凭别的就凭上官殷红这四个字足以!   就在大家酒足饭饱之际,一个传令兵前来回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据悉,敌军有一小股精骑已经乘着夜色摸上了邙山,其实这也都是预料之中的事,今天吃了这么大个亏,以猴将军的性格一定急忙着报仇,他还以为这个愣头青第一次带兵就大获全胜会盲目自大犒赏全军到忘乎防备了。   哪晓得这个愣头青做事甚是谨慎,大队伏兵虽然撤了,但是却留下了小股伏兵守株待兔。   云湛飞急忙带着一众人赶到了城楼之上,命人点亮了哨岗上的火把,这是他和弓箭手之间的暗号,浓烟渐起,埋伏在邙山与莲山上隐蔽的弓箭手们也通过四通八达的山洞点燃了山上各个点上的火把,顿时整个山上都被无数的火光映得通红。   那一小股摸上来的精骑更是暴露在了众人眼前,没有夜色作掩护那就是活靶子,顿时只见乱七八糟的箭从天而降将,慌乱的他们骑着马四处乱串,反而中了山上的一些机关陷阱,有人仰马翻的也有被大卸八块的,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能踹气的都不多了,虽然都是死路一条也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死相上还是有区别的。   血淋淋的场面看得上官殷红连连作呕,眼瞅着小股精骑已经有来无回了,云湛飞则带着一众人等回去,省得那位大小姐适应不了。   不过这位大小姐倒是有些奇怪,刚才看到那一幕幕血淋淋的场面都忍不住作呕,但是回去的路上却十分好奇的问着云湛飞是如何料到敌人会来夜袭的,还布置了那么多陷阱。   他听后故作深沉的说了句:“天机不可泄漏……”   上官殷红问了几次他都是这句话,最后上官殷红索性也不问了。   其实这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天机可言,之所以早就设好了陷阱是因为这两座山上都是他布的阵里面很重要的军事阵地,如果轻而易举就被敌人占去了那他不是得不偿失,再说山上面的都是活陷阱,可以人为操控的,自从修建那座形似二道防线的城墙时这些陷阱就已经开始在修建了。至于伏兵嘛,只是以防万一的一个安排而已。   就是因为没有天机可言所以才天机不可泄漏……   回到军营后那该喝的还得喝,该赏的就得赏,不过这会儿他云湛飞也赏不出个啥来。   大家伙儿是大块吃肉的大块喝酒,上官小姐则一个人坐在那里尴尬的看着他们吃喝玩乐,自从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后她心有余悸,吃是不敢吃喝是不敢喝。   他心里想不明白,这些个男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刚才那一幕过后他们居然还能如此淡然吃着喝着,也不怕噎到…… 正文 第七章 军粮 打战告捷的晚上换来的是彻夜的狂欢,注定了这就是一个无眠的夜,对于这些十有八九连实实在在动刀动枪都没有过的官兵来说,这是他们生平的第一次交锋,然而初战告捷的辉煌让他们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他们骄傲他们自豪。   其实,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傻子,他们很清楚今天是怎么胜利的,如果不是敌人太过轻敌,不是敌人急于取胜,稍微谨慎一点,稍微放聪明一点,今天的战况谁也不准。   与其说今天是在狂欢不如说是大家在和他的同袍告别,在给自己送终。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谁是贼康琦就是这个贼,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他迟早是要来讨回去地。   大战前的狂欢就像黎明前的黑夜,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度过下的一次狂欢。   没参过军的人是不会明白军人的那份荣耀,然而没上过战场的军人是不会明白那些在战场上不顾一切的去捍卫自己国家的使命感。他们今天的狂欢不是为了战争的胜利,而是为了下一次的使命……  脸颊的欢笑如何也遮掩不住内心的彷徨,没有人知道人民下一次需要他们上阵杀敌在什么时候。  酒、是他们安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没有人不怕死,即便是这些常年刀尖上添血过日子的军人,但是怕也没用,因为但凡上过战场的军人都会有那么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促使着他们不再畏惧!  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与敌人战斗的时候是谁站在他们身后半步未退,他们的溃退又是谁在饱受敌人侮辱。   没上过战场,也许那就是一个荣耀,但凡上了战场那就是一个使命……  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虽然不时有小股的骑兵偷袭,但那丝毫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这几天也常有斥候回来报信,据说这些天永明城和贞唐城都没有什么异动,这反而让云湛飞更加怀疑,不管是朱方阳还是李向群他们都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人,更何况还有个康琦。   云湛飞索性把自己关在营帐里研究新的御敌之术。   这天云湛飞正在回味上次的战术时,韩冰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云湛飞知道他肯定是有急事,不然不会这么没规矩,连忙追问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敌军有什么动静,结果却不成想原来是城里的暗道今儿早突然坍塌,在地低里发现了一个偌大的地下仓库,里面存放着不少不知道是什么的箱子,还不时发出一股子呛鼻的味道。   云湛飞连忙跟他去看了看,一路上云湛飞都在嘀咕,莫不是火药?   结果到了地下仓库一进去便闻到了那刺鼻的味道,连忙让那些举着火把的官兵灭了火把,又让人提了些灯笼进来了。   到处转了转,云湛飞心里明白了,这估计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烟花厂的一个仓库,估计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仓库的墙都坍塌了,所以才成了如今这般摸样。   里面成品半成品的都堆在了一起,并且在一个角落里还发现了成堆成堆的火药,虽然回了潮,但是有些还能用。随即云湛飞便让韩冰找几个信的过的人二十四小时看守这个地下仓库,并且不允许对任何人讲起。   临要离开之际,云湛飞感叹道:“幸好以前的那些大火都没少到这儿来,要不然挖在牛逼的地道都是白搭……”   一直跟在后面的韩冰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将军,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么?”   云湛飞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这家伙儿好奇心太强了,总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没完没了地谁受得了,随便找了几句话便搪塞了他。   回到营帐云湛飞似乎已经有了新的御敌之术,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沙盘来着。   正当他全神贯注思略着的时候,黄勇摇着把羽扇走了进来,黄勇见他似有所思似得,心想估计他在琢磨什么事情不便打扰转身便要离去。云湛飞瞅着他要走赶忙叫住了他,他知道黄勇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来。   果不其然原来又是军粮出了事,听黄勇说如今军营里已经快断粮了,储备的粮草最多还能坚持三天。   听黄勇说完,云湛飞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顿时桌子上就被砸出了个大窟窿。   “大将军,看样子粮草的事没那么简单啊,怕是有人故意在里面从中作梗。”黄勇轻声说道。  其实云湛飞虽然不懂官场政治,但是这些他又何尝不明白,如果没有人故意在其中为难,谁吃了豹子胆敢动不动就在军粮上出乱子。就算他能放过这个人,朝廷里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的。  想了想便把韩冰给唤了进来,韩冰这家伙儿自打云湛飞让他去围了泰安府后,是越来越佩服他们这个大将军了,对他的话那都是唯命是从。   云湛飞吩咐韩冰秘密去调查一下这次军粮到底是在那个环节出了 问题,他心想上一次闹了一次泰安府,泰安府应该是没胆子在敢在这件事上耍什么花招了。  吩咐完韩冰后,便又和黄勇一道去了四季居,这次去四季居倒不是纯粹酒里寻欢,主要是去找上官小姐想问她借点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起初黄勇是根本不报什么希望上官小姐会把粮食借给他们毕竟他们根本不熟,更何况他们这军队每年基本一半以上的军粮物资都是她们上官家拿出来的,现在不借也说得过去,谁不知道军队借东西都是有借无还。   当他们到了四季居,还是坐在临窗那个雅间的时候,上官小姐自己先走了过来,互相的一番打趣让气氛活跃了起来,当上官小姐问他们此行来有什么事没,云湛飞刚要开口却被黄勇踩了一脚抢着说道:“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   这黄勇虽是机智过人,可就是在有些事情上古板的要命,特别是为了哪一张老脸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性格,着实让云湛飞有些吃不消。  “四季居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又不是没来过,三天两头都快比我这个主人来得还多了。”上官殷红这般问道。   云湛飞闻言回道:“其实我们这次来……”这个来字还没说出口黄勇抢着结巴的说道:“其实我们是来喝你家的你情我愿的。”   云湛飞见黄勇这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想杀死他。黄勇其实是担心他开口后上官小姐不答应他,怕他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才接二连三的打断他,好在云湛飞也知道他的心思,至少没动什么歪脑筋。   “得了吧,有什么事就说吧,一脸的愁样都挂在脸上了。”上官殷红这般问道。   云湛飞这会儿索性站起身免得黄勇又打断他,还把椅子朝上关小姐这边移了一点后才说道:“得了我就直说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找你给我们借点粮食的,现在军营里的粮草最多够我们坚持三天的了,我可不想我们没输在战场上反而输给了后援!”   这云湛飞话一说完,黄勇顿时脸就红了,十分惭愧的低下了头去,低下头那一瞬间的表情煞是好笑。  上官殷红听后轻声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了,原来就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你们粮草不济了,所以前些天便就命人给你们在准备了,今天你们来得也刚好,有时间的话就去城南的仓库自己拉回去,也省的我跑那么远。” 云湛飞听后连半个谢字都没说,只是两人喝了一杯酒而已……   而一旁装死的黄勇这会儿精神了,连忙抬起头那是连声道谢,丝毫都不记得自己刚才那般糗样了。   不过对于他来说,他这个人做事只看重结果,过程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成了。   另一头,韩冰正在拼着老命的追查粮草的事情,这差事儿可不是件什么好差事儿,弄不好就要得罪一弯弯人,不过这韩冰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要有一丝线索他都不会放过,哪怕是得罪人他都干。   一连几天这粮草的事都还没下文,云湛飞则打算和黄勇进一趟雍城见一见城主,好歹要给个说法不是么,不过他们这次回去只能偷偷回去,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加上现在正是两军对峙的关键时刻,正当他们准备好起程的时候,韩冰回来了。   韩冰这次回来是因为找到了粮草的下落,这次的粮草其实是被泰安府附近的一伙山贼给劫了去,这伙山贼住在泰安府三十里外的黑白水,字号黑宝山,山贼头子叫宝山爷,在这泰安府一带没少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不过在这之前是从来没有打过军粮的注意,也不知道这次他们是搭错了哪根筋居然连军粮的注意都动起了歪脑筋。   云湛飞一听,那气急败坏的德行,恨不得要吃人似得,当即决定不去什么雍城了,不荡了这黑白水的山贼誓不罢休。 正文 第八章 黑白水 其实以往这黑白水倒是没有山贼,并且还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山是山水是水,山水成就自然美,不过在这几年陆陆续续的有些作奸犯科的人逃到这里想躲过官府的追捕,随着部队的壮大所以才成为了如今的山贼,本来以前官府是完全有能力一举剿灭这伙儿山贼的,不过因为官府想倚靠这伙儿山贼多像朝廷要点饷银,所以每次剿匪都只是走走过场,但凡到了那几天山贼们也老实,风头一过继续为非作歹。   要说这伙儿山贼今天的下场都是被那些贪官污吏害得,如果早些把他们剿灭了,他们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犯下这么多触目惊心的令人发指的罪过。 如果当初就把他们剿灭最多也就被关押几年,而到了如今只要云湛飞的军队一到这伙儿山贼想要活命基本上是没可能了。   是夜,云湛飞和韩冰连夜带着一小队旗兵奔向了黑白水,而黄勇则留在了军中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凌晨十分,云湛飞和韩冰已经越过了黑白水的山头,在翻过眼前的这座山便就是那伙儿山贼的老巢,云湛飞随即下命所有人从现在开始,要轻声说话并且提高警惕,以免打草惊蛇。   这黑白水毕竟是人家的地头,你是正规军又怎么样,就像邙山和莲山上的陷阱,康琦的联军难道不是正规军么?还不是一点招都没有,所以小心点是没错的。   这黑白水的夜里,不时会传来几声狼叫,不过听着声音就知道狼离他们还远,在这深山老林子夜里行军,会遇到的危险还不尽可知。   果不其然,还没出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后面的旗兵就被一个套野兽的陷阱给挂在了树上,好在还没受什么伤。经过了这么一茬儿后,所有人也就更加小心了。   大概爬了半个时辰的山,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山顶,远远的便能看到那伙儿山贼还在山寨里欢呼雀跃,似乎还在享受他们来之不易的战利品。云湛飞此刻已经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一声令下命所有人分头潜入山寨,逮到一个就宰一个,绝不手下留情。  众人分头散去开始侵入这号称黑宝山的寨子。   正规军毕竟是正规军,跟这些乌合之众的确没得比,不出半刻钟的时间,寨子周围的哨岗就一个不剩了,他们在门口简单的集合了一下后各自回报了下自己观察到的环境后,一伙儿人蜂拥而至,瞬间便占领了整个寨子。   与此同时那些个山贼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个情况就不明不白的做了俘虏,云湛飞命人把他们看押起来,自己则带着韩冰几个人先去把寨子里其他的山贼给收了先。   最后他们才来到了宝山爷的房外,这么附耳一听,云湛飞心里怒骂道:“草,老子几个火急火燎的跑这逼地方来要他狗命,结果这龟儿子还在这里玩女人!”   随即两人轻手轻脚的摸到了宝山爷的房间,只见那蚊帐里面摇摇晃晃的,不时还传出女人那淫荡的浪叫声。   云湛飞和韩冰这会儿倒也不急了,干脆坐在了宝山爷房间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蚊帐背后传来动人的原生态淫乐……   那蚊帐背后无数次的抽动以及断断续续的浪叫声听得云湛飞心里痒痒的,突然、蚊帐里的那个女人整个上半身都给裸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肤,还有那波涛汹涌的双峰,看得他们两个都愣了一下。   那女人原本还微闭着双眼浪叫着,却不知为何眼睛瞄了一眼顿时就发现了云湛飞和韩冰,大叫一声后急忙拿起被子捂在了自己身前,还不急不慢的呵斥一声:“我草,敢偷窥老娘干正事!”   跟着宝山爷也从蚊帐里爬了出来,大声骂道:“那个堂口的,连老子干事都敢来监视,不要命了还!”   云湛飞和韩冰看了看彼此,搞半天原来是因为今天两个人都是穿得便装,估摸着被他认错了以为是手底下那个堂口的山贼了。   韩冰大吓一声:“你爷爷我是远山隘五旗军中三旗少将先锋官。”说完又指了指云湛飞说道:“你这位爷爷是福清御马大将军。”   说完还用手指了指云湛飞手中的苍穹剑……   这么一来,宝山爷顿时吓得不知所措,那个女人更是躲在后面一言不发,待他愣了半晌,突然喊道:“来人,快来人。”   韩冰挑起剑,插在一个茶壶的环扣上,一手便砸在了宝山爷的头上,跟着说道:“别立马乱叫了,要是你的人还能动弹,我们能坐在这里看你二人的精彩表演么?”   宝山爷这会儿心里纳闷急了,脱口问道:“等等,等等兄弟,我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你们干嘛要大费周折的来为难与我?”   韩冰一听他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就你这砸碎也配跟老子称兄道弟,滚立马地,再说你给老子的抢了老子们的军粮物资你还敢说跟老子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我看你他娘的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哟!”   韩冰这一口气骂的是酣畅淋漓,而宝山爷是越听越糊涂了,急忙说道:“这军粮可不是我要劫得,是你们吴将军给小人书信要我劫的,否则借我一千个胆我也不敢动军粮物资的歪心思啊!”   听到这里云湛飞打断了韩冰想问的话,很镇静的问道:“你去把书信给我拿来看看。”话音刚落,宝山爷就搭了块遮羞布就在房间里翻了起来,最后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小匣子。   当他把小匣子抱着走到云湛飞面前的时候,猛然打开了小匣子,一排的毒针顺即从小匣子里射了出来,好在韩冰根本就不信宝山爷那些为了保条命而说的任何话,所以一直保持着警觉,见状他急忙用剑挡在了云湛飞的面前,一排的毒针顺即又调转方向朝着宝山爷和他床上的姘头射了过去,他自己都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躲避不及时被几根毒针一同射中了,床上那个首先淫荡的妇人这会儿是再也淫荡不起来了。  当宝山爷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一个身穿粉衣长裙的女子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抱着宝山爷痛苦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还嘶哑的呼喊着。   这女子名叫宝儿,是宝山爷的妹妹,虽然这宝山爷平日里作恶多端,但是对他这妹妹那是没得说地。   宝儿见自己哥就这么死了,气急败坏冲着云湛飞冲过来便是一巴掌,韩冰欲要捉住她时,却遭到了云湛飞的拒绝。   他自己倒是一把拉住宝儿的衣服,宝儿看着哥的尸体悲痛欲绝,一个转身便要离去,结果反而把自己的衣裳给撕破了,白皙的皮肤和粉色的肚兜尽在眼前。   云湛飞心中早就点燃了的那把欲火顿时又燃了起来。   他吩咐韩冰把这两人的尸体搬到外面去,顺便把门关上,当韩冰搬到宝山爷的尸体时,宝儿疯了一样的不准他动,扑在她哥身上说什么也不起来,无奈云湛飞只好抱着她不准她动。  待韩冰把她哥尸体搬出去后,云湛飞关上了房门,已经悲痛欲绝的宝儿根本就不知道云湛飞这般做意欲何为,只是一个人坐在床头上不停的啼哭,云湛飞坐到了她旁边将她搂在怀里,手上却不停的抚摸着她白皙的皮肤。   而宝儿却仍旧只顾埋头在云湛飞的怀里伤心的流着眼泪,其实首先的那一幕她看得很清楚,她也知道她哥不是被眼前这个人所杀的,如果一定要说是怎么死的话,真就四个字,咎由自取。   云湛飞肆意的抚摸见没有反对的时候,胆子就更大了,开始用手去抚摸她那酥软的双峰,渐渐便打算解开她最后的肚兜。   这会儿宝儿已经知道面前这人要做什么了,但是她心里十分矛盾,因为云湛飞这个名字她太熟了,三年前她才十五岁的时候,就是云湛飞把她从另一伙儿山贼手里救了下来,自从那时起她就认定了这辈子只嫁给这个男人,然而谁也没想到,当他们第二次相见的时候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无法拒绝,也无法接受……   云湛飞早就忘了那档子事,这几年来,杀得人和救得人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他只自顾自地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对于浪子游侠来说,他们跟本就没有那么多规矩,睡个把女人算个球……   他轻轻的把宝儿平放在床上,慢慢的去解开宝儿的肚兜,那不算太丰满的酥胸倒也有几分诱人,随即又退却了她的裙子,当宝儿整个毫无隐瞒的裸露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疯狂的亲吻着这个面目表情的美人儿。   不过他又马上停止了继续的亲吻,看着宝儿没有丝毫的表情,他又不忍心起来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只要开这个口,别说个把女人多的是女人**,没必要整一个睡起来像睡死人一样的女人。   虽然他这会儿已经是欲火焚身了,不过人家毕竟是浪子游侠,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正文 第九章 士气 对于一个像云湛飞这样的人,一般的女孩子是没有抵抗力地,年轻有为的同时还英俊帅气,除了那些出身名门见过市面的大家小姐外,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儿又怎么抵抗得了?  当云湛飞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盖在宝儿赤裸身上的时候,看到她因为伤心啼哭而有些惨白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血色,他不知道那是宝儿心里对他的一种敬畏,因为她终究是没有爱错一个人,即便这个人早已记不得她了……   哭的累了宝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其实这哭是最消耗体力的事了,瞅着宝儿睡着了,云湛飞关好门便去寨子里找韩冰。   凄厉的夜在刀光剑影中变得有些哀凉,月光的明亮怎也及不了山贼们烧起的篝火,寨子里的几颗大树被风吹的呼呼的,时不时传来的狼嚎声似乎是在欣赏今晚的花好月圆。   韩冰早已将山寨里所有的山贼都给揪了出来,一个二个抱着头蹲在火堆旁边,有些还就只穿 个裤衩,听韩冰说那些都是从热炕头上揪出来地。   云湛飞吩咐几个人去各个房间里抽查一便,凡是能用的通通带走,这个时候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贼冒了一句:“这TM比我们还狠。”   韩冰闻言二话没说,抄起把大刀一刀下去,那人顿时头颅落地。   一瞬间飙出来的鲜血全都溅在了他脸上,他用手从脸上摸了一把后说道:“TM的,跟老子废话这就是下场!”   这一幕把那些山贼全给吓愣在那里了,平日里欺压良善的时候可没遇到过这么彪悍的人,胆子小的都被吓得抖抖索索了。   躁动的山贼安静了,没有人在敢吱一句声,安静的山寨里唯独能听到的就是风呼呼的吹,还有不时的乌鸦报信的声音。   安静了半晌过后,被劫的军粮还有山寨里凡是军营里面可以用的东西全都堆在了寨子里,大大小小几十车,眼看着就要撤了,韩冰连忙问云湛飞这些山贼怎么处置,然而云湛飞却只是冷冷的说了句:“全给老子宰了!”   韩冰起先听到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杀鸡儆猴是可以的,但是全部都杀了是不是有点太那什么了,想了想又觉得他这么做绝对是有理由的,何况这些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也就杀了。 云湛飞临走前还是先去了趟宝山爷的房间,那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睡着了,看着宝儿安详的熟睡着,脸上的泪痕就像一道道伤疤一样,割进了她的心里。   就在这会儿韩冰进来了,傻乎乎的问着:“大将军,这人要不要解决了?”   云湛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两人便一起出去了。  眼瞅着没多久天就要亮了,寨子里到处都是尸体,云湛飞便下令回营,起先来得时候怕惊动这些山贼所以才翻山越岭,如今回去可以明目张胆的走大路,也不必在忌讳那么多了。   虽是漆黑的夜,但是在这么一大队人吵吵嚷嚷之下,漆黑的夜却没有夜的寂静。   在路上,云湛飞让韩冰待会儿直接把粮食拉到城南上官家的仓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再者说韩冰不信宝山爷的话,他却心有余悸。   这军粮物资是朝廷一等一的大事,运送的线路时间也绝非什么人都知道的,更凑巧的正是吴喜监管后勤补给。   他不得不怀疑,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   俗话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打仗死在战场上那是技不如人,如果死在自己人的勾心斗角上那就冤枉大发了。   次日,上官殷红派人给他送来了封书信,书信的内容主要是阐述吴喜和许平之间的关系。看完后很多东西他渐渐都懂了,随即便蹿到了黄勇的营房里,黄勇的营房虽然不大但是整洁,比起他那大而乱的地方要看着舒服多了。   一对白玉狮子分坐在桌案两旁,整齐的书架便坐落在桌案的后面,黄勇则安坐在哪儿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上的书。   瞅着云湛飞的到来黄勇急忙起身,追问着昨晚事情的经过,等他说完后,黄勇也觉得这事是有蹊跷。   一时间这事儿困扰了黄勇许久,他比云湛飞要更加的了解他那位三少爷许平,许平这人自私狭隘,做事不计后果,完全没有继承到他父亲大度风格的一半,如果这事真和他有关迟早得出大乱子。   思量再三,两人决定先从吴喜下手,毕竟这人就在自己手底下不管是收拾他还是监视他都方便些,一打定注意云湛飞首先想到的便是韩冰,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最适合的人选,毕竟他也是这事的知情人何况这种事不宜太多的人知道。  一边防着内贼一边抵御外患,对于云湛飞来说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朝廷里来人带来了嘉奖令,这玩意儿说白了就一张废纸,起先他都不打算要的,却没想到官兵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信,一个二个围在营帐外,说什么也要看看这嘉奖令。他实在没办法才勉为其难的接了下来,不过他始终都搞不明白,这TM一张纸有什么用,弄得官兵们一个一个这般疯狂,倒不如来点酒或者肉的实在。   这打仗赢了还真就是想什么来什么,不出多大功夫,成车成车的酒和肉就推进了军营,那一刻把他乐得连忙使唤人来下车,结果没一个动的,还在那里围着个嘉奖令抢个没完。   对于他来说一张嘉奖令就如同废纸一张,然而对于这些官兵来说,一张嘉奖令是用生命换来的,到目前,城主许庆忠继位以来,这还是他发的第一张嘉奖令,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羡慕嫉妒恨来着……   不管是酒还是肉,甚至是哪一张嘉奖令对于许庆忠来说都只是一句话的事,然而不管你接受了那一份,都注定了它沉甸甸的分量。   大家都很明白,康琦早晚还会来的,人马他许庆忠是不会在多派一兵一卒地,给这些人一点小恩小惠如果能让他们多坚守哪怕一天,对于他许庆忠来说都是有利的。   如今他已经派了好几路使官前往另外几城求援,说实话他首先根本就不相信云湛飞能帮他守住远山隘,只不过这里面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罢了。不过经过那一次大捷后,他倒是改变了一些看法。   好酒好肉的都给送了过来,云湛飞倒是能吃就吃能喝就喝,不过那些官兵看到后,心情却低落了起来,有些甚至垂头丧气的。   “今日有酒、肉也欢,莫管他日、鬼作谈。”   一个小兵见众人心情低落,这般安慰道。   云湛飞也急忙说了几句,确实这些人都没打过什么仗,即便打赢了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要他们来承担战争所带来的死伤确实有些不公平,不过这个社会又何曾公平过呢?   想吃得好点儿,想穿得好点儿,想过得好点儿,没办这些终究是逃不过地……   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随着众人的调侃而变得缓和起来,经历这件事之后云湛飞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敌人围而不攻给官兵们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士气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如果在继续这样的话,等敌人真的打来的时候,恐怕他们是早就有心无力了。   看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提升官兵的士气,但凡有一个官兵低迷就会蔓延整个军队。   低迷的士气就像瘟疫,一旦中招就无力回天……  夜里他把今天遇到的事跟大家伙儿说了说,鲁俊倒是一副老爷摸样的说道:“这你怕什么,只要仗一打起来你看他们还有没有时间唉声叹气,”本身来说那倒也是,那会儿还唉声叹气只有死路一条,可这也算不上是个法子吧,只有官兵从心里压根就不怯战才能发挥得更好,被生命的欲望而逼迫的勇敢怎么说也不算个事儿。如果那会儿他们还是一副怯战的样子岂不是只有白白等死!   黄勇倒是提了个好主意,他叫云湛飞把那个还有心情念诗的小兵找来,云湛飞这才想起了他,的确那个人自始至终都和其他人不一样,既不为将来的大军压境而感到悲观,也不为朝廷赏赐的好酒好肉而兴奋,看到哪一张嘉奖令也仅仅只是淡然一笑。  这个小兵的心理素质确实有过人之处。   这人是上二旗姜英手底下的一个小队股长名叫孙明祖,投军还不到一年,听说家里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然而因为新的征兵役出了后,这个大少爷也没办法要效力沙场。   起初刚到军营时,那个折腾劲硬能闹个天翻地覆不可,不过随着时间渐渐的一天天的过去,他最后倒也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当起了他的少爷兵。   虽然是个少爷兵,但是不论是军事训练、军事谋略还是职业军人的军人素养都是哪一年里新兵里最优秀的。   结果就是这个刚来就闹得天翻地覆的少爷兵,却成为了第一个被擢升为股长的新兵,那个时候可在整个五旗军轰动不小,很多人都说是他家里有钱什么得帮他谋的这个职位,不过随着这个少爷兵一系列的硬派作风下去,后来风言风语也就少了。   可以说这个孙明祖的确是个人物,处变不惊的军事素养,极其良好的心理素质,学富五车的文化根底,再加上雷厉风行的硬派作风假以时日必然是个名震一方的大将军! 正文 第十章 夜袭的秘密 说归说,这孙明祖也并非一点缺点都没,他那固执劲就可以说得上是他当军人最大的败笔了。  不过这固执也分几说,有些时候固执点到还是好事,不过有些事不能固执的时候且记千万别固执,不过这人就是不管该不该固执的,都瞎固执有时候就连姜英都拿他没办法。   营帐里,姜英命人换来了孙明祖,孙明祖长得就一副书生样,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在军事训练和军事素养上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如果不是在军营里就他那副白白净净文弱书生莫样,怎么也不可能和官兵联系到一起。   他毕恭毕敬的和着营帐里的将军们打了个招呼,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比一般的官兵要懂礼貌多了。并且在这么多将军面前,他是面不改色气不喘,从而又体现了他突出的心理素质。   韩冰带着有些调戏的问道:“眼瞅着大战在即,你就一点也不怕?”   孙明祖不以为然的回答道:“我为什么要怕?难道一副懦弱像就会使两军交战的时候,敌人对我手下留情?我想他们不但不会手下留情只会笑我是个懦夫,甚至他们都会认为用自己的佩刀杀了一个像我这样的懦夫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也许我会因此保住一条命,但是连尊严都没有了的军人,别说他不配做个军人甚至连个爷们都不配!”   孙明祖的话简单却不失豪情,霸气之余却有收敛其中。   云湛飞随意褒扬了几句,便让他回去。   等他走后,姜英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将军,不是你要他来的么,怎么一句话都没问就让他走了?”   云湛飞没做解释,只是转移了话题,谈起了最近斥候的回报。  根据斥候的情报,康琦命人昼夜不休的做起了巨型战车,他想借此来报当日之仇,据斥候汇报说,这些巨型战车前面都有坚硬的铁锥,加上高速的动力是极有可能摧毁城门的。   只要敌人摧毁了城门,数以十万的大军蜂拥而至,原本的守城战顿时变成了巷战,这对他们一点优势都没,到了那个时候输赢就已经无法在估量了,看样子这次康琦是不破远山隘誓不罢休了。   黄勇吩咐了一声,斥候便下去了。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个坏消息,不单单对城防构成了威胁,万一有官兵知道他们研究的那些玩意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会动摇军心。   云湛飞思绪了一下断然说道:“当务之急不是敌人在做什么,而是我们的官兵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一个二个继续这样每天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别等敌人来了,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鲁俊也认为这件事的确不能忽略,不过短时期怎么才能提升士气了?   云湛飞还是想到了孙明祖…… 次日一早,云湛飞一行人便不声不响的溜到了孙明祖训练的军营前,闷不做声的躲在一旁看着他们的操练,孙明祖手底下的这些兵确实要比其他的兵精神多了,一个二个就跟下了山的小老虎似得,各个都是生龙活虎地,脸上也没有丝毫怯战的表情,杀天喊地的训练中也不知道乏惫。   昨晚没怎么搭理他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只是自己一个人不怯战,还是也可以带领别人不怯战,这个答案他今天得到了。   姜英这会儿冷不零星的冒了句:“我以前咋不知道他还有这本事呢?”   没有人搭理他,自己手底下的人有啥本事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你是干嘛吃的,不少人这般想着。   回到了营帐,云湛飞又让姜英把孙明祖给唤来,有些事就得私底下说。   孙明祖对这唤来换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如果真要有点什么事也还好说,可他们就像搞得好玩似得。   和昨夜一样,他还是那般毕恭毕敬,不过脸上却多了些锋芒。  “你觉得对于军人来说什么最重要。”云湛飞突然问道。   他倒也不惊慌的回道:“士气,军人的第二灵魂。”   “那什么又是第一灵魂?”云湛飞有些惊讶的问道。   “服从,绝对的服从!”   “难道明知道是错误的命令也要服从么?”韩冰不理解的问道。   “同一个错误的命令我们一起去执行,可以同时发现错误在哪里,从而一同纠正,然而如果每个人都不去执行而是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面去做,到时候错的只怕更多……”   孙明祖的话简单明了,听上去也像那么回事儿。   “别吵了,你们有完没完啊!”云湛飞心想,这会儿又不是让你们来开辩论会地。   不过这云湛飞心里倒还真有了底,想把提升官兵士气的事,全权交给孙明祖去负责,不过呢,这孙明祖上辈子肯定是出了名的买卖人,竟然跟云湛飞讨价还价起来!   他的要求都还不简单。   第一呢、任何人不得过问他该怎么具体去做,第二呢、五旗军的少将军们呢还得必须配合,第三呢他说他地法子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要云湛飞接受他的一个伤亡指数。   不光这些,一些狗屁条件还提了一大堆,听得云湛飞都烦了。不过说来也怪,就是这样云湛飞还全都答应了他的条件。   对于云湛飞来说,也许今天的孙明祖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曾经的自己对于许庆忠而言。  既然他有这个能力,必然就有一些常人无法接受的缺点,要是天才都十全十美,那一般人活着岂不是得自卑死了。   虽然众人都不理解,包括孙明祖的顶头上司姜英,姜英其实对孙明祖算是不错了,因为这个孙明祖立功和犯错基本上持平,本来刚因为一些事立了个小功,但是不出多久他就得犯一个和小功持平的小错,很多时候都是姜英帮他担着。包括他擢升为小队的股长,姜英没少听到有人背地里怎么拾到他,说他收了人家的好处等等……   不过云湛飞但凡是决定下来的事,谁也更改不了。   刚过了一天,孙明祖就上报了一个伤亡数字,三死两伤!   死伤的是上一旗一个小队的五名旗兵,孙明祖解释中说是因为他们训练时精神不集中所致,为此云湛飞感到好奇专程去探望了下受伤的那两名旗兵,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说法居然与孙明祖一模一样……   但凡是孙明祖带过的小队,每天都有伤亡数字上报,才过了五天,整个上一旗就死了十七人伤了十二人,刘旭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跑到云湛飞那里去要求撤销孙明祖所谓提升士气的训练。   然而不光是刘旭坐不住了,就连其他几个旗的也坐不住了,虽然孙明祖还没到他们那里,但是按照这个进程,也就是早晚的事了,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士兵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训练场上!   云湛飞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又相信孙明祖自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再说在他们那个年代,部队因为训练而造成的伤亡指数,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有这么一出他也有借口去看一下孙明祖训练下来的成果。   一行人还是不声不响的溜到了他的阵营旁边,悄悄的看着训练的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同样都是上一旗的官兵,但是孙明祖在训练过和没训练过的就是不一样,两者的差距大了去了,这会儿刘旭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其他几个旗的也都各自乖乖的回了家。   其实,差距能如此突出是孙明祖刻意安排地,当然他也没作弊,只是有意将有过训练和没有训练的官兵弄到了一起,美女是需要衬托的,这次他把这个道理运用到了军营。   至于他是怎么得知有人会来偷看地,那就只能问姜英了,虽然姜英也和这些一起跑到云湛飞那里闹,但是孙明祖好歹也是自己的兵,要是他当众丢人不就是自己丢人么,怎么说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是。   再说,所有人都在闹,自己不能搞特殊嘛,要和这些兄弟站在统一战线在不至于被人排挤在外,这也是沙场政治的一种方式。   云湛飞从那以后也放开了手让孙明祖搞他的训练,几个旗的人也都没再说什么闲言闲语了,不过有另外件事,让云湛飞十分不解。   根据这几天的斥候回报,这一段时间,每天都有小股不明身份的人去偷袭康琦的军营,尤其是他制造大型战车的制造基地,虽然每次来袭的人都有死伤,但是却总是得不到对方的尸体,来袭的神秘人似乎很团结,为了一具死尸甚至所有人都可以放弃生命只为一具尸体。   这事听来的确很奇怪,康琦还断言这绝不是远山隘的正规军所为,倒像是一支土匪,不过这附近的确是有一支神出鬼没的土匪,字号七上八下,但是这伙儿土匪神出鬼没据说他们就十五个人,绝对没能力去袭击一个正规军。   云湛飞虽然得不到答案,不过吩咐了斥候密切注意这一事态的发展。   然而时间过去了好几天,类似的事情是接二连三,却任何消息都没。另一边孙明祖上报了自从他训练士兵以来的所有伤亡指数,基本上每个小队都有不大的伤亡,然而加起来伤亡的数字竟达五百之多,其中已经死了的多达一百五十九,重伤四十一,其他的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  云湛飞看到这里,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你到底是怎么训练士兵的?”云湛飞板着个脸一副很严肃的莫样。  孙明祖道:“不是说了么,不过问我具体的训练方案,能达到目的就行了嘛。”   其他人也很惊讶,的确虽然是伤亡了这么多人,然而如今手底下的这些兵却都各个士气高涨,为何这个时候云湛飞要出尔反尔呢?   云湛飞不理会众人的猜测继续问道:“有人跟我说,你每晚都带着兵以夜训为借口去奔袭康琦的战车制造基地,是不是有这事?”   此话一出,不光是孙明祖惊讶得瞪直了眼睛,就连其他人也都不寒而栗起来。   毕竟这些兵都没什么两军短兵相接的经验,要真是带着他们去夜袭一个正规军,有些不可思议就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每天都去夜袭的话,这个伤亡指数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哟。  孙明祖摸了摸额头的汗说道:“无凭无据,大将军不能随便污蔑我。”他心里很清楚,是不会有人去告密的,因为没有大将军的军令,但凡是擅自执行军事行动的,不管主从全都要格杀勿论。   云湛飞狠狠的说道:“难道你一定要我把人证物证摆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么?”  就在孙明祖还在犹豫的时候,云湛飞大喊一声:“来人啊。”   话音刚落,孙明祖便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