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山村激战 时值冬季,虽烈日当空,却化不开漫山遍野的雪花。山间小道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踩着过膝的积雪,兴高采烈的往山脚下的小山村走去。这少年面容清秀明朗,长发披在肩头,身穿黑麻布衣,虽说不上英俊潇洒,但那始终挂在嘴边的淡淡笑容以及清澈的双眼,让人一看就会产生好感,身材削瘦却不单薄,背上背着一把木制长弓,左手拎着两只山鸡,右手拖着一头肥胖的野猪,乍一看约有三百多斤,可看这少年却一点儿也不吃力。很明显,这少年是一个猎人。 快到家了,少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山村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正是午饭时间,草屋里冒出的袅袅炊烟仿佛给这冰天雪地带来了许多温暖。一路进村,路上的人都很亲切的与这少年打着招呼:“小欢,今天收获不错啊,打到这么大一头野猪。”少年很有礼貌的回应着:“李叔早啊,今天运气确实不错,回头我就把它宰了,等晚上让涵菱煮熟了就给你们送过去……” 少年走到一间略显简陋的茅屋外,就放声大喊道:“涵菱,我回来了!”话音刚落,茅屋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跑出一个身穿蓝花布衣,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女,这少女眉清目秀,扎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脸上还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天真俏皮,一看就很讨人喜欢。 快步跑到少年跟前,少女高兴的说道:“哥,今天回来的真早,饭菜都准备好了!”少年放下身上的猎物,拉着少女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走吧,先吃饭,可把我饿坏了……” 这少年叫吴欢,十五岁,妹妹叫吴涵菱,十三岁,自从七年前母亲一去不回后,兄妹两就一直相依为命,刚开始的时候,是邻居叔叔婶婶一直帮助,才让兄妹俩不至于饿死,渐渐的,吴欢长大了,开始跟随叔叔上山打猎,妹妹就留在家里做些家务,随着年龄的增长,吴欢在打猎上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天赋,从他十二岁起,村里就再也没人能在打猎上超过他,兄妹俩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吴欢也从来没有忘记邻居的恩情,每次打到的猎物,都会分出一部分送到邻居家里。所以,兄妹俩在村里都很讨人喜欢。 桌上的饭菜很简单,却洋溢着温馨与幸福,兄妹俩都吃得很开心。吴欢边吃边交代着吴涵菱:“吃过饭我就把那山猪宰了,你拿一半煮熟了给叔叔们送去,剩下的我拿到城里去卖了,快到年底了,顺便买几尺花布回来给你做件新衣服!”吴涵菱很乖巧的应道:“哥,你放心吧,我都记下了。” 吃过饭,吴欢宰了山猪,就匆匆往城里去了。距离山村六十里外,有一座灵云城,走得快点儿,还能赶回来吃晚饭。 涵菱坐在屋门外,拿着针线认真缝补着哥哥打猎时划破的衣服。突然,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涵菱感觉很是疑惑,站起身来一看,只见二十几匹快马正向村里疾驰而来,几个呼吸就到了村口,当先一人约摸二十四五岁,身穿金黄锦衣,相貌英俊,气度不凡。双眼一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吴涵菱。略一犹豫,那青年就调转马头往这边走来。 走到近前,吴涵菱顿时看清了,除了那领头的青年外,其他人都穿着同样的青色锦衣,胸口都有一个火焰标志,看这装束,很明显是一个不知名的势力。而且其中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轻重皆有,应该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战斗。但即使如此,这些人依然眼神凌厉,目露凶光,绝非易与之辈。 看清这些,吴涵菱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她从小在山村长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正当她想跑回屋里时,却感觉眼前一花,刚才还骑在马上的那个青年竟然就站在了自己面前,微微一笑,和善的说道:“这位姑娘,我们旅途劳顿,可否在此歇歇脚,讨杯茶水喝?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说完就从衣袖里摸出一锭元宝递了过来。 涵菱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些人眼看功夫都不弱,如果真要对自己不利,还真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再说自己与这些人素不相识,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对自己动手吧,还有那锭元宝,哥哥辛苦一个月也挣不到这么多,不就是喝杯茶么,给他们就是了。 想到这里,涵菱道了声“好”,就走进屋里倒茶去了。青年很警惕的环顾一周,才对那二十余人说道:“原地休息,注意警惕。”听到命令,二十余人同时跃下马背,动作整齐划一,刚一落地,就正好将那领头青年围在中心,显然很有默契。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们落地的动作很是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而且一尺厚的雪地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明眼人就能看出,这些人修为都不弱。 看着属下们的表现,青年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开口道:“这次大家表现都很不错,从天乌城段家三少爷手里抢来这件宝贝,只要带回我们李家,到三天后父亲一百岁大寿时敬献给他,父亲肯定高兴,到时候,我看二弟三弟拿什么跟我比。只要我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定下了,大家都重重有赏。” 闻言那二十余人纷纷露出喜色,还有人谄媚道:“大少爷做李家继承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其他人何德何能,敢跟大少爷您抢。”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家主之位非大少爷莫属。”虽然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拍马屁,但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在这李家大少爷耳里也很是受用,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之色。 这时又有人问:“大少爷,那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段家那废物三少爷手上?”李家大少爷这时心里正得意,也就跟属下多说了几句:“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看段家那废物的样子,这东西比他命还重要,肯定是又欠了哪家少爷的赌债,或者看上了哪个妓院的头牌,所以又偷家里宝贝出来卖了……”旁边又有人插嘴道:“大少爷,那我们抢了段家的东西,会不会……”李大少爷直接大袖一甩,很傲气的说道:“段家算什么东西,难道我李家会怕他不成,再说我们灵云城与他天乌城本来就不和,到了我李长空手里的东西,那就是我们李家的!” 看见吴涵菱正提着茶水从屋里出来,李长空扫了属下一眼道:“都别说了,抓紧时间休息,虽然这里距离灵云城已经不远了,而且我们又特意避过大道走这山道,但还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可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喝过茶水,又休息了一刻钟,李长空才站起身来,喊道:“上马,回城!”听到这句话,吴涵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暗想:还好还好,他们真的只是来休息喝茶的,没有歹意。 可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却在众人耳边响起:“抱歉,李大少爷,我想,你可能回不去了……”这声音不大,却好像说话的人就站在自己耳边,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这声音好像夜鹰啼鸣,让人毛骨悚然。 李长空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大喊一声“准备战斗”,一个淡红色的法盾就凝聚在身上,如一个蛋壳一般,护住了全身所有位置。他属下的反应也丝毫不慢,五颜六色的光华闪烁,一个个法盾就被释放出来。李长空这才阴沉的问道:“谁走漏了消息?”所有手下都摇头不语,李长空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喃喃道:“这么说,这人不是冲着宝物来的,而是冲着我来的!” 这时,那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天运气真不错,杀了你,我不但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酬金,还能得到一件不知名的宝物,这笔买卖,赚了,哈哈……”声音虚无缥缈,让人无法肯定他的具体位置。 “嗖嗖嗖”,凄厉的破空声顿时响起,只见二十多枚冰锥从队伍后方疾驰而来,每一枚都尺许长短,仿佛长了眼睛,分别射向李家众人。这时就看出了个人的反应与修为,反应快的,及时转身加大了灵力输出,凭法盾死死挡住了射向自己的冰锥。而反应慢的,连转过身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冰锥射破法盾,从后背贯胸而过。 一时间,碰撞声,破碎声,惨叫声接连响起。仅仅一次交手,就看到李家这边有七八人法盾破碎,胸前出现一个碗口大的伤口,缓缓软倒在地,从始至终,都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因为伤口都被冰冻了。还站着的人也全部胸口剧烈起伏着,法盾光辉黯淡了许多,远不如刚才那般光彩夺目。 现场顿时死一般的寂静,如此场景,别说站在一旁早就被吓呆了的吴涵菱,连李家人都有很多没有遇到过。李长空死死的盯着如鬼魅般出现在前方十丈开外的白衣蒙面人,艰难的吐出三个字:“灵动境!” 白衣人很轻松的摊了摊手,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然后才戏谑的说道:“准确的说,是灵动境后期!” 听完这句话,李长空的眼中露出一抹绝望,不甘心的问道:“是谁让你来杀我的?”白衣人看着李长空,不屑的说道:“在我面前演戏,你太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捏碎了传讯灵符,李破尘那老王八蛋马上就到,想拖延时间,可能么……”看到计谋被识破,李长空顿时大喊一声:“大家坚持住,父亲大人马上就到!”听了这句话,所有李家人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拼命往法盾上灌注灵力。 看着所有人都准备完毕,白衣人才淡淡的道:“没有用的,我就让你们看看,灵动境与蜕凡境的真正差距。冰龙乱舞!”随着白衣人一声大喝,手掐法诀朝前一引,只见四面八方的积雪瞬间汇聚在他身前,不断压缩旋转,然后化为一条长约五丈,浑身晶莹剔透的冰龙,张牙舞爪的向前方冲去。 “轰”,一声惊天巨响,那冰龙冲出了十来丈才重新化为冰雪落下。而李家所有人,除了李长空之外,全部四分五裂。冰龙在接近他们的过程中,就已经将他们冻成了冰雕,那接踵而来的碰撞,如一把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冰雕上,让许多人都被大卸八块。 李长空被撞出了十多米,胸口深深地塌陷下去。鲜血像不要钱的水一样带着破碎的内脏从口中喷出。他也是被所有人护在了后面,才勉强留下一口气。看着白衣人缓缓向自己走来,李长空双眼中充满了恐惧,虚弱的说道:“别……别杀我……我把宝……物……给……你……”白衣人戏谑的道:“杀了你,宝物依然是我的。”说完,就朝着李长空的头一脚踩了下去。 随着一阵西瓜破碎般的声音传出,李长空双腿一抽一蹬,眼见是不活了。白衣人蹲下身子,在李长空身上掏摸一阵,惊讶的道:“怎么会没有,不是说了有宝物的么,难道在其他人身上?”说完,白衣人丢下李长空,向其他李家人身上一个一个的搜了过去…… 刚刚搜到第六个人时,白衣人猛的抬起头,看向灵云城的方向,骂骂咧咧的道:“李破尘这老王八蛋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娘的,难道他修为又有精进?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命要紧……”话音刚落,白衣人掉头就跑,几个起落就没了踪迹,只听见风中还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娘的,亏大了,早知道就不跟他们废话了。我的宝贝啊……” 正文 第二章 惨案 灵云城规模不大,占地千余亩,几万人口,但街道上行人却也不少,吆喝声、叫骂声络绎不绝。 吴欢轻车熟路的走进一家屠宰铺,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光着上身的胖子正抬着一把菜刀卖力的宰着一支猪腿。这胖子脑袋像个西瓜,又大又亮,身材很“匀称”,长和宽差距不大。看到吴欢进来,胖子放下手上的活儿,憨厚的笑道:“哟,是吴欢小哥,今天又打到了什么好东西?”“葛老板,看看这野猪肉值多少钱?”吴欢放下肩上扛着的半个野猪,直接说道。 葛胖子只随意瞟了一眼,就开价道:“吴小哥也是常客了,这半个野猪一百文钱怎么样?”“行,葛老板一向厚道!”吴欢很爽快的成交了,拿了钱就匆匆告辞离去。 出了屠宰铺,吴欢又花了六十文钱买了几尺花布,就往城门口走去,这回家的路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得抓紧时间才能在天黑前赶回去。 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一阵吆喝:“上好的紫檀弓,只卖三百文钱一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吴欢略一踌躇,就走到了那摊前,拿起一把弓仔细端详着。这紫檀弓用百年以上的紫檀木制作的弓身,硬度、柔韧性极佳,用野牛筋制作的弓弦,十分强劲。 摊主眼看生意上门,双眼一亮,热情的说道:“小哥真是好眼力,这紫檀弓品质如何,不用我多说,小哥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摊主嘴上功夫倒也不弱,只一句话,不但夸了自己的紫檀弓品质好,还隐晦的拍了吴欢一记马屁,说他眼力比自己好。 说实话,吴欢对这弓很喜欢,别的不说,单材质就比自己现在用的那把好了十倍有余,三百文钱倒也真不算贵。要是拿上这把弓,那自己每天的收获应该更大一些。 但很快,吴欢又犹豫了,身上的积蓄加起来,三百文钱倒是有的。但在刚进城时,他看到一个店铺里卖着各式各样的雕花玉簪,很是美丽,心里就想,回家时就给涵菱买一个,虽然妹妹很懂事,从来没问他要过这些东西,但这么好看的饰物,女孩子哪有不喜欢的。 很明显,买了这紫檀弓,剩下的钱肯定不够买那玉簪了。 吴欢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紫檀弓,心想这弓以后攒够了钱再来买,妹妹从小跟着自己吃了许多苦,现在自己有点能力了,可不能再亏欠了她。 不再犹豫,吴欢放下手里拿着的紫檀弓,往城门口走去了。很快到了那卖着雕花玉簪的店铺,没有过多的讨价还价,就用两百文钱买了一直通体绿色,雕着一朵圣洁的白莲的玉簪,虽然便宜,但也如翡翠一般,晶莹润泽。 拿着花布与玉簪,吴欢快步向家里走去。 时近傍晚,小山村所在的那山谷已经遥遥在望,可吴欢却总是感觉有些不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平常这时候应该炊烟袅袅才对,怎么今天一点儿烟火也没有。隐隐的,吴欢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感觉,在打猎时,这种感觉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性命。虽然吴欢头一次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怀疑,但他还是快步往山村跑去。 当吴欢用尽最快的速度跑到村口时,却瞬间如遭雷击,呆立不动了,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小山村……竟然……消失了……没错,就是消失了,吴欢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左右看了好几遍才确定,这就是山村所在的位置。刚才离得远,又是冬天,房屋上都铺满了雪花,所以看不清楚房屋在不在,可现在自己就站在村口啊,眼前所见的,只有厚厚的一片积雪…… 突然,吴欢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胸口处掏出一个心型吊坠,这吊坠好像是用水晶打造而成,通体透明,拇指大小,表面上雕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中心仿佛遮盖着一层迷雾,看不清有什么。 看到这吊坠,吴欢如遭雷击,因为平时只要走到村口,这吊坠就会释放出淡淡的柔和光彩,中心的迷雾就会散开,显现出一个小小的吴涵菱的身影。可如今,什么都没有…… 吴欢呆立半晌,突然被一声微弱的呻吟惊醒,若不是四周静悄悄的,还不一定听得见。吴欢凝神静听,终于听出声音是从脚下发出的,顾不得多想,吴欢就用双手往雪地下面刨去。刨了不到三米,就看到一支被冻得紫青的手,吴欢更卖力的把四周的积雪刨开,就看见一个满头白发,年过六十的老人正浑身发抖,嘴里无意识的呻吟着。这老人浑身浴血,全身有多处伤口,肌肤被冻得紫青,加上那皮包骨头的脸,活像一具僵尸,骇人至极。 看到这个人,吴欢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摇晃着他的身子大喊着:“王大爷,你快醒醒,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终于,老人的眼睛缓缓睁开,吴欢心里刚刚浮现一丝喜悦,就看见老人双眼突然充满恐惧,仿佛还沉浸在不久前的一场噩梦中,嘴里无意识的大喊着:“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都死了……”说到这里,老人瞳孔放大,张大了嘴就没气了,好像是被活活吓死一样。 吴欢只感觉一股热血猛然冲向头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好像被瞬间分成两半,一股逆血从口中喷出,眼前才渐渐恢复了清明,紧接着,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此时的吴欢,面目狰狞,双眼血红,一把抓住老人的衣领,大喊道:“谁死了……你说谁死了……涵菱呢……我妹妹涵菱在哪儿……”吼叫许久,吴欢好像才发现人已经死了。放下老人,吴欢趴在雪地上,疯狂的向下刨着,嘴里还喊着:“涵菱……你在哪儿……你不会死的……你别吓哥哥……你不能死啊……” 渐渐的,刨出的尸体越来越多,有几个人刚刨出来时还剩一口气,可都像刚开始时那老人一样,惊吓过度,嘴里喊着:“仙人发怒了……把所有人都杀了……” “地震……雪崩了……” 吴欢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五个指头已经露出了骨节,可他仿佛没有察觉,依旧疯狂的向下刨着。眼中浮现的,是与涵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哥哥,妈妈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还不回来?” “涵菱乖,你先睡一觉,明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妈妈了!” “真的吗?哥哥不骗我?” “对,哥哥不骗你……” ………… “哥哥,我好饿……” “今天李大爷不是给我们送来一个馒头么,把它吃了吧。” “不行,那个馒头要留给哥哥明天带去打猎吃的……” “不用,现在正好是秋天,山上野果很多,饿不着哥哥的。” ………… “哥哥,这双鞋给你!” “涵菱,我不是让你用这块布做件衣服么?” “衣服我还有啊,这布是黑色的,做成鞋哥哥也能穿,而且衣服只能做一件,可鞋却能做好几双呢……” ………… 想到这些,吴欢的心越发痛了起来,妹妹从小跟着自己,吃尽苦头,却从来没有抱怨过,总是那么乖巧懂事。现在生活终于有所改善了,可自己却没有保护好妹妹…… 母亲临走前所说的话仿佛又回响在耳畔…… “小欢,娘有事要出趟远门,娘不在的这些天,你要好好照顾菱儿,能保护自己亲人的人,才能叫做男子汉,知道了么?” “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妹妹的,哪怕是要我的命。” “好孩子……这是一对‘连心符’,只要你和菱儿一人戴上一个,在一定距离内就能感应到对方,以你凡俗之体戴上,感应范围应该有十丈。”吴欢好奇的接过那对心型吊坠,把玩许久,才把其中一个戴在自己脖子上。 “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多一个月,娘就回来了。”那时吴欢就有一种感觉,娘要离开很久,只是没想到,这个“很久”,直到现在都还没到尽头…… 天渐渐黑了下来,吴欢几乎把全村的人都刨出来了,可还是没有见到妹妹的踪影。就在这时,一边的木块下突然传来几分动静。吴欢内心狂喜,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掀开一看,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躺在下面,可能是因为运气比较好,这少年身上伤口很少,而且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只是晕了过去。吴欢刨到附近才将他惊醒过来。 一见这个人,吴欢惊喜的摇晃着他的脑袋问道:“狗子,涵菱呢,我妹妹涵菱呢?”狗子渐渐恢复了神智,看清来人,才虚弱的道:“吴欢……你放心……你妹妹……没死……只是被仙人……带走了……”这名叫狗子的小伙子是吴欢的玩伴,经常一起上山打猎,胆子出了名的大,所以醒来时才不像其他人那样一脸惊恐,语无伦次。 “没死……涵菱没死……”吴欢刚放松了一些,还想再问些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他这一天连受打击,精神一直紧绷着,又刨了这么久的雪,体力透支,双手失血过多,全凭一个执着的念头支撑到现在。现在听到妹妹没死,心情刚刚有所放松,自然就晕了过去。 正文 第三章 抉择 冬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意,撕破了黑夜的墨颜,挥洒在大地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吴欢感觉到了身上的暖意,渐渐清醒过来。痛,这是他恢复意识以来的第一个感觉。全身上下无处不痛,特别是双手,仿佛被硬生生扒下了一层皮,那火辣辣的感觉直钻心底,差点儿就把刚刚清醒过来的吴欢痛得再次昏迷过去。 努力定下心神,把那种痛得快要昏迷的感觉压下去,吴欢才注意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一看,顿时肯定自己就在山村里,只是不久前还充满温馨幸福的一间间茅屋,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自己身下垫着一块厚厚的熊皮,身上盖着一件有些破烂的麻布衣,身旁还燃烧着一堆篝火,双手也被人用洗干净的纱布包好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吴欢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他试着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可周围末日般的场景,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欺骗不了自己。 “吴欢,你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沉浸在悲痛中的吴欢惊醒。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憨头憨脑,身材魁梧的少年正拎着两只雪兔向自己走来,不是狗子是谁。 狗子快步走到吴欢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才舒了口气道:“你都昏迷了一天两夜了,还好没发烧,不然俺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吴欢沉默良久,渐渐平复下悲痛的心情,才低沉的问道:“狗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狗子也沉默下来,双眼慢慢红了起来,攥紧拳头把事情起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从一队人马进村歇息说起,刚要离开时突然出现一个白衣蒙面人把他们全部杀光后逃窜,说得很详细。吴欢默默的听着,没有什么反应。发泄过、昏迷过,现在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妹妹没死,这个唯一的好消息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后来呢?”看着狗子说道白衣人走后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吴欢焦急的问道。狗子的眼里渐渐流出了泪水,还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恐惧,身躯不停的颤抖着。吴欢不顾身上的疼痛,一把抱住了他,安慰道:“狗子别怕,我们现在必须坚强,只有坚强才能活下去,才能为亲人报仇,告诉我,后面发生了什么?”狗子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断断续续的往下说着:“那白衣人走后,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的人都吓呆了,村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路上洒满了鲜血,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有的人直接就吓晕过去了。” “俺当时也有些害怕,看见涵菱被吓得脸色煞白,就壮着胆子走过去安慰她,可她估计被吓得不轻,叫了好多遍她都没反应,俺正着急时,就看见……看见天上飞过来一个……仙人……” “只一眨眼他就飞到了俺们村子上空,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个人影,我心里就有一个很肯定的感觉:他很生气。” “紧接着,俺好像听到那人冷哼了一声,然后挥了一下手臂。大地突然就震动起来,房屋倒塌,地面开裂,连后山上的雪都崩塌下来。整个小村庄瞬间就被毁了大半。” “俺呆住了,等回过神来刚要拉着涵菱跑,就看见涵菱身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光罩,就跟被白衣人杀死的那些人身上的一样,石头砸在她身上都会被弹开。” “就在这时,那本来已经准备走了的仙人突然出现在涵菱身边,俺本以为他要来杀我们,可她却只是上下看了看涵菱,突然很高兴的大笑几声,一把抓起她就走了,都没看俺一眼。俺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后山的雪就崩下来把俺埋了……” “死了多少人”?吴欢沉默了很久才问道。 “除了你们兄妹和俺,其他人都死了,当时刚刚吃过午饭,所有人都在家里休息呢……俺爹和俺娘也……”说到这里,狗子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好一阵无声的沉默,还是狗子止住了眼泪,率先开口了:“吴欢,俺们以后该怎么办?”吴欢虽然比狗子小了两岁,但他从小聪明稳重,打猎技术也无人能及,所以同龄人大都以他为首,狗子现在六神无主,只能唯吴欢马首是瞻了。 吴欢双眼渐渐露出了坚定之色,咬牙说道:“先找到涵菱……再为全村人报仇……” 狗子一听,双眼瞪得牛大,不敢置信地说道:“报……报仇……可人家那是……是仙人……会飞呢……” “不,那不是仙人,是修士……”吴欢淡淡的摇了摇头,纠正道。 “修士……”狗子咀嚼着这两个字,一脸的疑惑。 说道这里,吴欢脸上露出了追忆之色。 ………… “小欢,答应娘一件事好么?” “娘,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傻孩子,娘还没说,你就答应了,不怕以后反悔么?” “不管娘要我做什么,肯定是为我好,我怎么会反悔。” “好,那你答应娘,以后要和妹妹一辈子做平凡人,不要修道,先别问我什么是修道,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你现在只要记在心里就好。虽然你修道的可能性不大,但你妹妹……哎,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 吴欢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点头道:“我记下了,娘,我答应你……” ………… 吴欢眼中的挣扎渐渐消失,心里暗暗道:“娘曾说给我取名一个‘欢’字,就是希望我一生平安快乐。我吴欢从小胸无大志,只想有朝一日能和妹妹、娘、还有那从未谋面的爹一家四口团聚在一起,过平凡幸福的日子。可如今,娘不见了,妹妹也被修士抓走了,吉凶难料,娘,孩儿曾答应过您,一生永不修道,可如今,为了救回妹妹,孩儿只能食言了。况且您还说过,能保护自己亲人的人,才能叫做男子汉。若您知道这一切,也会同意孩儿的做法吧……” 吴欢是知道修士的,自从答应了娘永不修道后,那时还是小孩的吴欢就对修道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渐渐长大了,去灵云城去的多了,就大概知道了修士就是那些有着非凡力量,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人。因为灵云城里就有一个修道宗派灵云宗和一个修道家族李家。整个灵云城就是被这两个宗派管辖的。修士虽说罕见,但在灵云城里偶尔也还是能遇到,而且关于修士的传说城里到处都是。 同时,吴欢还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娘亲就是一个修士。自从明白了修道是什么之后,再回想娘亲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吴欢心里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加上能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彼此的“连心符”,还有刚才听狗子说涵菱遇到危险时突然出现一个光罩保护着她,吴欢就越发肯定了。只是不知道,母亲为何不让自己修道,那句“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吴欢现在还领悟不了。 收回思绪,吴欢对一脸迷惑的狗子道:“狗子,我们只有去拜师,做了修士,才能为乡亲们报仇。” “拜师……做修士……就是做那种……会飞的……仙人?”狗子挠了挠脑袋,终于大概理解吴欢的话了。 “对,就是那样……”狗子的比喻让吴欢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现在全村就剩俺们两个人了,俺都听你的。”狗子直接摆出一副我以后就赖上你了的表情。 吴欢莞尔一笑,心情好了几分。毕竟冷静下来后他就想清楚了,现在悲伤没有任何用处,当务之急是要好好活下去,想办法拜师修道,然后再调查涵菱的下落。 听狗子说涵菱被那修士抓走,吴欢当时很着急,可现在冷静下来了,却觉得事情暂时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那个修士抓走涵菱是福是祸自己还不知道,但就算往最坏的地方想,那修士对涵菱有歹心,至少也不是现在,不然要杀她的话何必这么麻烦。 最根本的事,还是要修道,如果自己有了传说中那些修士移山填海、偷天换日的大神通,还何愁保护不了妹妹。 理清了思路,吴欢顿时感觉全身轻松了不少。招呼狗子道:“走吧,咱们先把乡亲们都安葬了吧……” 正文 第四章 李家 整个山村七十六口人,只活下来了吴欢和狗子,当然还有被不知名修士抓走的吴涵菱。 一直忙到日落,吴欢和狗子才终于把所有乡亲分门别户安葬完毕,自家的人安葬在一起,再用木头立上一块碑,原本山村所在的位置,现在没有了茅屋,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座简陋的新坟。 现场还留下了二十三具尸体,都穿着统一的青色锦衣,胸口有一个火焰标志。吴欢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灵云城李家的外门弟子,李家身为修道家族,家族子弟分直系弟子和外门弟子,直系弟子全部都是李家血脉较为纯正的族人,统一穿金黄锦衣;而外门弟子就是李家从小培养的孤儿死士或外出寻获的资质上佳的弟子,统一穿青色锦衣。这都是常识性的东西,吴欢很早以前就知道。 很明显,村里的惨案即使不是李家人做的,也绝对与李家脱不了干系。吴欢对这些人可没有任何好感,更不可能好心的将他们埋了,直接一把火烧了了事。 想到就做,吴欢将他们的尸体堆在一起,又弄了些柴禾铺上,就点着了火。大火烧了近一个时辰才慢慢熄灭,这时吴欢却惊讶的发现,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正躺在火里,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火势再大竟也伤不了其分毫。正是那淡淡的光晕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待火灭了,吴欢才将其拿了出来。这令牌轻若无物,呈三角状,通体黑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触手温润,刚从火里拿出来,上面的光晕就消失了,就像一块黒木雕刻而成的,显得很平凡普通。正面刻着两个古字,吴欢不认识,背面刻着一个圆形的图案,很是复杂玄奥。 吴欢把玩着这令牌,心想这东西被火烧了这么久都没事,还会发光,说不定是个宝贝。而且是从李家人身上掉下来的,说不定还能从这上面找到涵菱的一些线索。想到这里,吴欢就把这令牌贴身收了起来。 说起这令牌,就是李长空从天乌城段家三少爷手里抢来,要送给父亲祝寿的礼物,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看段家三少爷拿着这东西像做贼一样从家里偷偷溜出来,就猜测这可能是他从家里偷出来的宝贝,毕竟段家三少爷那败家子的名声可不小,十里八村都知道。 抢来试过多种方法,可这令牌始终一点反应都没有,李长空不惊反喜,因为这东西虽然其貌不扬,但水火不侵,怎么也损坏不了,他越发确定这是个宝贝了。正愁没好东西给父亲祝寿呢,上天就给自己送来这么个宝贝,到时候说不定父亲一高兴,这李家家主继承人之位就传给自己了。 李长空越想越高兴,为了安全起见,还特意避过了大道,走这山村小道回家,同时把这令牌放在一个属下身上,以确保万无一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小山村被人干掉。 那刺客也听到了李长空与属下的谈话,知道了他们身上带着宝贝,心里也是一阵狂喜,心想这笔买卖着实划算,杀了这小子不但能拿到买主的一笔酬金,还能得到一件送上门来的宝贝。心里正得意着,自然就跟李长空废话调侃了几句。 可杀完人还没搜到宝贝呢,就感觉一阵恐怖的气息从灵云城的方向迅速向自己靠近。这刺客气得差点儿吐血,恨不得跳起来甩自己几个耳光,心想我他妈要是刚才没跟他们废那么多话,现在恐怕早就拿着宝贝跑了。虽然十分不甘心,但还是自己小命要紧,这刺客只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了。 来的人就是李长空的父亲,现任灵云城李家的家主,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儿子抢了件宝贝要来送给自己祝寿。所以这东西最终才会落在吴欢手上。 吴欢眼看一切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才坐下来静静思考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结合狗子所说的事情经过,很明显,带走涵菱的修士很可能就是李家人。因为刺客杀了李家人之后不久村子就被一个飞来的修士灭了,很明显是李家高手得到了消息赶过来,一怒之下把村庄毁了泄愤。这条理很简单,分析起来并不复杂。至于他为什么抓走自己的妹妹,吴欢就想不出来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拜师修道,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早一分去救妹妹,妹妹就少一分危险。 要拜师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灵云城灵云宗。李家是不能去的,虽然去那里打听妹妹的消息无疑会简单很多,但自己跟涵菱的兄妹关系一旦被认出来,人家对涵菱没歹意还好说,要是有,那自己不是把自己送入虎口么。别说自己两兄妹长得很像,哪怕不像,吴欢也敢肯定厉害的修士一定能从血脉上看出来,这个险不能冒。 而除了李家之外,灵云城的修道宗派也就只有灵云宗了。之所以不去其他地方拜师,很简单,就是因为在灵云城可以时刻注意李家的动向,更容易打探妹妹的消息。 而且,对自己来说,灵云宗具有一个李家不具备的优势。虽然两方整体实力如何自己不知道,但从灵云城由两方共同管理就能看出,双方的实力即使有差距,也不会相差太大,要不然灵云城就只有一家说了算了。在这样的形式下,选择灵云宗无疑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李家作为修道家族,嫡系与外系肯定要区别对待,自己一个外人如果进入李家,哪怕再有天赋、再有贡献,也不会有较高的地位和待遇,毕竟,核心权力永远只能掌握在李家手中。而灵云宗不同,它不是一个人或是一族人的宗派,只要你表现出了足够的忠诚和能力,人家肯定会重用你,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宗派多些人才,好发展壮大宗派。 吴欢也曾想过用“连心符”去李家附近看看会不会产生感应,以便确定妹妹的位置,但一想到这感应范围只有十来丈,吴欢就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李府那么大,自己还没那个本事把李府探一遍。 想清楚了这些,天已经黑了,吴欢决定最后在村里休息一宿,明天一早就带着狗子去灵云宗拜师。虽然自己不知道灵云宗招收弟子的条件,但无论有多艰难也绝不能放弃,一定要成为修士,才有救出妹妹的希望。 夜很深了,吴欢才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 灵云城,李家李府。 深夜的李府显得很宁静,只有外门弟子巡夜时才会发出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正堂里的灯还亮着,堂前主位上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相貌威严的中年人,这人国字脸,七尺身高,正是李家家主李破尘。别看他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其实再过两天就是一百岁大寿了。 李破尘这两天心情很不错,不,应该说是相当不错。现在正拿着一个心型吊坠双眼放光的看着,如获至宝,边看还边嘀咕着:“难道真的……是宝器……发达了,这次真是发达了,想我李破尘堂堂一家之主,破天境后期的修为,却只有一件灵器在身,还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这次撞了大运,竟然得到了一件宝器,这种级别的法宝,恐怕整个法界也不多见吧……”李破尘越看越是高兴,谁能想到,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的李家家主会露出这样狂喜的神色。 说起这心型吊坠的来历,还得从他儿子李长空说起。 ………… 昨天正午,李破尘正在打坐修炼,突然接到儿子李长空传来的求救讯息。李长空的身上带着传讯玉符,这传讯玉符用起来很简单,只要别人输入一丝灵识在他的传讯玉符里面,当他捏碎时,输入过灵识在里面的人都能感觉到,修为越高,能感应到的范围就越大。凭李破尘破天境后期的修为,只要距离不超过一百里就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李破尘当时就大怒,儿子常年在外照顾家族生意,这次回来就是特意给自己祝寿的,要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还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这个李家家主的面子往哪放。二话不说就全速往传讯来的地方赶去。 可赶到之后,李长空已经被人杀了,李破尘顿时怒不可遏,自己的亲儿子就在眼皮底下被人杀了,还连凶手在哪都不知道。一气之下,顿时一巴掌把脚下的小村庄灭了。对于一个破天境的高手来说,杀死百十个凡人跟杀死百十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就在他要转身去追查凶手的下落时,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小村庄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定睛一看,原来是从一个小女孩身上发出的。李破尘觉得有古怪,就落到那小女孩身边一看,就是这一看,让李破尘满腔的怒火化作了不敢置信的狂喜。 这女孩的体质竟然是冰灵之体,天生的冰灵根啊。自己停留在破天境后期已经五十多年了,不是不能突破,而是不敢突破。自己修炼火属性功法,年轻时由于贪功冒进,导致根基不稳,修炼到现在已是极限,若再突破,必定会虚火焚身而死。而现在有这小女孩就不同了,自己只要把她培养到灵动境,激发出冰灵根的潜力,然后吸了她的处子元阴再做突破,这样一来,水火相济,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而且身具灵根的人修行起来本来就快,最多五年,哪怕她是头猪自己肯定也能把她培养到灵动境。 而且这小女孩脖子上戴着的吊坠在没有任何灵力注入下也能自主护体,绝对是件很厉害的法宝。 以李破尘的修养,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笑了。不再耽搁,李破尘一手提着那女孩,一手抓着儿子李长空的尸体就往李府回去了,至于那些外门弟子的尸体,他才没空去管,说句实话,外门弟子对李家来说就是消耗品。至于杀了儿子的凶手,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等以后慢慢查吧,自己修为提高了,为儿子报仇才更容易嘛…… 再说了,在自己的五个儿子中,这老大李长空也并不是最优秀的,只是占着这长子的身份,才隐隐比其他四个兄弟高出一筹。 至于凶手,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自己那四个儿子中的某一个干的,可现在他实在没心情去追究这些事儿了,自己突破修为比一切都重要得多。 ………… 良久,李破尘才满足的收起那吊坠,喃喃自语道:“那叫吴涵菱的小女孩已经被我封印了记忆,让她忘记一切,忘记我杀了她的亲人,好安心修炼,争取早日到达灵动境,到时候就是我突破的机会。如果成功了,我看家里那几个老家伙还敢不敢跟我唱对台,李家,乃至整个灵云城,只能有我李破尘一个人的声音……快了,快了,最多五年……” “只是我修为还不够,否则直接抹除了她的记忆更省事儿,封印的话,还是不够保险,可能被破坏……哎,幸福来得太大太突然,连我都变得患得患失了,记忆封印哪有那么容易破坏的……” 正文 第五章 入门考核 第二天一早,吴欢就带着狗子往灵云城赶去。 灵云城由于位置偏僻,人口稀少,所以修道也不算兴盛,灵云宗收徒的要求自然就比那些大宗派低上许多,虽然每年都会定期进行收徒,但其他时候若有人来拜师,也会对其进行考核一番。毕竟周围几百里都是荒山野岭,只有一些为数不多的小村落,很多人连什么是修士都不知道,所以每年开山收徒也就能收三五个人,有人上门拜师自然是好事,反正入门考核也不算麻烦。 灵云城本就不大,吴欢很是熟悉。一路进城,带着狗子往西走了没多久,就远远地看见一扇气势威严的红木大门矗立在街道尽头,门头匾额上写着“灵云宗”三个大字,这三个字龙飞凤舞,潇洒飘逸,颇有几分风轻云淡、虚无缥缈之感,只看上一眼就感觉全身都好像轻了几分。 其实这只是灵云宗在灵云城的一个据点,与李家东西对立。至于灵云宗真正的山门,在灵云城北八十里外的一座灵云峰上。 传说灵云宗的开派祖师就是看上了灵云峰,遂在此开宗立派,灵云宗因此而得名。后又开辟了灵云城用以交易,做世俗生意,毕竟低阶修士也是要穿衣吃饭的。而李家只不过是后起之秀…… 大门前站着两个身穿紫衣,胸口带有云朵标志的青年,目光凌厉,气势不凡。看到吴欢两人过来,其中一人顿时跨出一步挡在门前,喝道:“此乃灵云宗驻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边说着,还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不屑的看着吴欢和狗子,好像站在眼前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只蝼蚁。 其实在大多数修士眼中,凡人跟蝼蚁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吴欢虽然对这个人的态度很是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于是双手抱拳,不卑不亢的道:“这位前辈,我和表哥是慕灵云宗之名前来拜师的。” 听吴欢叫了一声前辈,这修士态度顿时好了许多,心想在门派里面只有我叫别人前辈的份儿,没想到在这里倒成为别人的前辈了。心里得意着,看着吴欢二人也觉得顺眼了几分,连眼里的那份不屑也消散了不少,但还是摆出一副前辈教训晚辈的架势,公事公办的道:“想求仙问道,来我灵云宗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入门考核,须在城北八十里外的灵云峰上进行,能不能入门,就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听了考核地点在灵云峰上,吴欢不再耽搁,说了声“多谢前辈,晚辈告辞”之后,就带着狗子匆匆向北赶去。 往北的路倒是好走,是一条可容四辆马车并排疾驰的大道,平坦宽阔。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就看到远处一座山峰矗立在地平线上,高耸入云,像一根天柱,顶天立地,悬崖峭壁,数不胜数,从半山腰起就掩映在白云中,若隐若现,看不清究竟有多高。吴欢虽然很久以前就听人说过灵云峰巍峨壮观,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真正看见了这座山峰,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种发自心灵的震撼,以及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敬畏。 狗子也呆呆地看着这山峰,喃喃自语着:“仙山啊……好高好大……” 注目良久,二人才相继回过神来,继续上路,所谓望山跑死马,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山脚下。从这里看上去,山峰更显陡峭,几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攀爬,只有一条石阶小道绕着山体蜿蜒而上。 在山脚休息了半个时辰,吴欢和狗子才顺着石阶往山顶走去。刚开始石阶还算平缓,可越往上就越陡峭,有的地方几乎垂直成了九十度,都快要贴着鼻尖儿了。这样的山路走起来无疑是很费劲儿的,爬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吴欢就觉得筋疲力尽、浑身酸软了,狗子也累得胸膛像风箱一样喘着粗气,可还连遮盖着云雾的半山腰都没到呢。 略作休息,两人继续上路,渐渐的进入了云雾地带,可见度直线下降,只能看到四五丈内的东西,石阶一边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另一边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吴欢的胆子已经很大了,可往下面多看几眼依然会觉得腿软,这要是失足掉落下去,绝对是尸骨无存啊。 吴欢找来一根草藤将自己和狗子绑在一起,中间留出十来米长的一段,这样一来如果有一方遇到了危险,另一方也来得及救援。 就这样,两人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就稍事休息,然后继续往上走,可眼看太阳落山了,却还没有走出云雾的范围。 等天完全黑了下来,两人不得不就地找个地方过夜,吴欢也想早点爬到山顶,自己的时间可不多,绝不能浪费一丁一点儿,否则到自己修炼有成时恐怕是猴年马月了,还怎么去救妹妹。可这地方路窄雾大,眼前一片漆黑,接着赶路的话简直就是在玩命,只能先养足精神明日再走。 灵云峰的夜晚很冷,且又是冬天,寒风呼啸,吹在身上像被刀划过一样,而且这附近还连根柴火都找不到,吴欢和狗子只能抱成一团,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等待天亮,睡觉是想都别想了。 一夜过后,两人都被冻得浑身发青,牙关乱颤,眼看天刚蒙蒙亮,就迫不及待的一路小跑着往山顶赶去,通过运动给自己取暖。走了许久,身子才暖和起来,这时吴欢敏锐的注意到,周围的云雾稀薄了一些,应该离山顶不远了,心里一阵振奋,同时加快了速度。 又走了近一个时辰,踏上最后一道石阶后,吴欢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云雾已经被抛在了身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白玉石铺成的大路,大路左边有一个方圆百丈的小湖,碧波荡漾,白鹤弄莲,右边是一条长达千丈的瀑布,如银河倒泻,美不胜收,正前方,一栋栋亭台楼阁依山傍水而建,雕梁画壁,金碧辉煌。外面是寒冬腊月,冰封万里,而这里却满园春色,花开遍地。 这宛如仙境一般的景象,看得吴欢和狗子目瞪口呆,好像两个乡巴佬突然进了皇宫,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两位小兄弟是来考核拜师的么?”突如其来的声音终于惊醒了沉浸在美景中的二人,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灵云宗弟子服饰的青年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这青年二十出头,仪表不凡,正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吴欢二人,并没有因为二人刚才的痴呆表情而露出鄙夷或讥讽的神色,显得很有修养。其实第一次来到灵云宗的人都是这个表情,有的甚至会激动得忘乎所以,大吼大叫,他们这样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吴欢平复下心中的震撼,答道:“正是”。青年笑意依然不减,温和的道:“前面就是敬师堂,入门考核会在那里进行,二位请随我来。”说着就带路往前走去。吴欢说了声“多谢前辈”就急忙带着狗子跟上去,这句道谢倒是带了几分诚意的,毕竟同是灵云宗的人,这青年可比昨天遇到的那个客气多了。 前面带路的青年听到这句话,顿时回头笑道:“前辈可不敢当,我叫韩剑秋,说不定你们很快就能叫我韩师兄了。”三人边说边向前走去,很快就来到一个方圆五六十米的庭院前,到了门口,韩剑秋停了下来,对着门里躬身通禀道:“柳长老,有人前来进行入门考核。” 少顷,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把他们带进来吧。”韩剑秋应了声是,就带着吴欢二人往里面走去。 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站在庭院中央。这老人头发花白,眼神沧桑,可脸上却没有皱纹,实在不好猜测他的年龄。老人只淡淡看了吴欢二人一眼,就对韩剑秋说道:“你到门口候着吧。”韩剑秋躬身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韩剑秋走后,老人就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二人,一刻钟之后,只见狗子已经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了,而吴欢却依然不卑不亢,显得很是沉稳,老人这才暗暗点了点头,开口道:“修道,乃逆天而行,与天夺命,修道者,需五分机缘,三分毅力,两分天赋,而机缘天赋非人力所能左右,只有毅力可以锻炼培养。这第一关,考的就是毅力,你二人到我跟前来。” 吴欢正默默咀嚼着老人刚刚所说的那段话,所以反应慢了半拍,而狗子性子耿直,心思单纯,听了老人的话,想都没想就抬脚向前走去。可这第一步刚刚迈出去,就感觉身上好像被压上了千斤重担,当即闷哼一声,脊背弯曲,差点就被压趴在地上。 看到狗子的反应,吴欢刚刚抬起的脚顿时就定在了半空中,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考核已经开始了…… 正文 第六章 永不言弃 有了狗子的前车之鉴,吴欢收回了迈到半空中的脚步,冷静的观察思考着,反正老人也没规定要多长时间走到他面前,先计划一番再说。狗子眼看吴欢没有挪步,也急忙退了回来,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老者看着吴欢二人的表现,没有制止,反而略带赞许的点了点头,对这沉稳冷静的小子,他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很明显,这一关的考核要走到老者面前才算通过,可看狗子刚才的样子,迈出第一步就差点儿支撑不住了,从这里到老者面前只有大约十米,别觉得近,走起来最少也要二十步,而且,谁也不知道这压力是恒定不变,还是越来越大。 思索了半刻钟,吴欢心里有了大致的计划,把狗子叫到眼前交代一番后,就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前脚刚落地,吴欢只觉得好像有一个几百斤的重物突然压在自己身上,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差点儿站立不住。 亲身体验过压力的大小后,吴欢却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果断的退了回来,到旁边找了一个十来斤大小的石头抱在怀里,再次迈出一步。脚刚落地,同样浑身一沉,可吴欢脸上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因为——自己抱着石头,可压力却没有丝毫变化。 老者看到这里,心里渐渐有些恍然,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果然,只见吴欢又退了回去,把石头丢到一边,然后一把将狗子背到自己背上,小心翼翼的朝前迈出一步。 老者脸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色,却没有出言阻止。心想这小子果然滑头,自己这威压只会随着他与自己的距离不断缩小而持续增大,却与他自身的重量没有关系,也就是说在同一个点上的压力是恒定不变的,现在他们一个背着另一个,两人都处在同一个点上,等于只是在原来的压力基础上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而已,多出的这点重量完全是能够承受的,这样轮流背着对方前进,成功通过的机会绝对比各走各的要大的多。哪怕换了自己,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自己这些年来考核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哪一个不是凭着一股狠劲儿硬生生闯过来的,这么奇葩却又行之有效的方法还是头一次见到。 吴欢的心里也很是庆幸,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考核没有自己想象的这样简单,说不得也只能硬着头皮各自闯过去了。 一步迈出,吴欢脸上顿时青筋鼓起,但因亲身体验过压力的大小,倒也没出什么意外,待站稳调整好呼吸后,就迈出了第二步。脚刚落地,吴欢顿时感觉到压力大了几分,心想这压力果然是逐渐递增的,还好增加的幅度并不是很大。 吴欢调整好身体重心,继续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去,走出三米时,压力已经差不多是刚开始时的两倍了,吴欢已经是满头大汗,双腿轻微的颤抖着,整个胸腹都快被压得与地面平行了,狗子在他背上急切的说道:“吴欢,换俺来吧”。吴欢坚定地摇了摇头,喘着粗气道:“没事儿,我还能坚持一会儿。”说完之后又缓缓向前迈出一步,越往后,吴欢双腿摆动的幅度越大,只觉得浑身酸软,难以提起劲儿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被压倒在地,现在全凭一口气在撑着。 走到五米的位置时,吴欢终于是油尽灯枯,双腿一软,直接被压趴在地上。这一下摔得可不轻,身上重逾千斤的压力和狗子一起压下来,吴欢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发胀发闷,小腹里面翻江倒海,一口鲜血立即喷了出来,眼冒金星,差点儿直接晕死过去。 狗子见这情形,边挣扎着从吴欢身上爬起来边焦急的道:“吴欢,你没事吧?”吴欢集中意念,终于压下了那种窒息得快要昏迷的感觉,虚弱的回应道:“我没事,狗子,换你背我走,别逞强,觉得支持不住了就把我放下来。”狗子应了一声,就半跪在地吃力的把吴欢拉到自己背上。 可背起吴欢后他却站不起来了,因为这个距离压力已经差不多是刚开始时的三倍了,让他空手站在那里他也不一定站得住,试了几次都不行之后,狗子索性双膝着地,驮着吴欢往前爬去。 再次前进了三米,狗子也终于支持不住,被压趴在地,这时的压力已经大到两人都快无法反抗的地步了,仿佛有一个巨人将自己死死的摁在地上,连动一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可距离终点,还有大概两米。 这两米,咫尺天涯……吴欢想挣扎着爬过去,可却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视线渐渐有些模糊,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怎么办?难道,只能放弃?放弃吧,自己已经尽力了……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即将彻底沉睡的那一刻,一个淡淡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这人是谁?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正在这时,仿佛有一阵轻轻的呢喃传入耳中:“哥哥……哥哥……” 涵菱,是涵菱,吴欢从昏迷的边缘瞬间清醒过来,想起妹妹,仿佛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力量瞬间传遍全身,身体竟然可以稍微移动了。不能放弃,为了救回妹妹,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绝不能放弃。吴欢双眼渐渐恢复清明,挣扎着向前爬去,嘴里还对身边快要昏迷的狗子喊着:“狗子,坚持住,还想不想为你父母报仇,想的话就必须坚持下去……”连续喊了几遍,狗子眼中终于慢慢恢复了神采,挣扎着跟在吴欢后面向前爬去。 “信念……这是……信念的力量……”本已露出失望之色的老者看着此时的吴欢,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着:“师傅曾说:‘想成为强者,需要具备很多素质,其中一种就是信念。简单的说,信念就是一种精神寄托,一个遇到强敌时不得不战的理由,一份遇到困难时永不言弃的执着。’这句话我参悟了三十余年还是觉得懵懂,想不到今天竟在两个十几岁的凡人身上得到启发……” 人在遇到几乎无法抵抗的压力时,一般会产生两种反应,懦弱的人会选择退缩,自暴自弃;而信念坚定的人会产生剧烈的反弹,压力越大,弹性越大。吴欢无疑是属于后一种人,虽然他的这份坚强还略显稚嫩,但别忘记,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刚刚走出山村的十五岁少年。 一步、两步、三步……两人的双手都磨出了血迹,沾染在白玉石地面上,触目惊心。 近了,更近了,吴欢已经听到了自己全身关节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可他恍若未觉,依旧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哪怕是要豁出性命也得拼一拼,一旦这口气泄了,自己肯定会立即昏迷过去,到时候才真的是前功尽弃。 “啪”,相对比较脆弱的肋骨终于在那难以想象的压力下断裂了一根,吴欢喷出一大口鲜血,可眼中的执着却丝毫不减,反而多出了几分疯狂。 一步……还有一步……只差一步…… 吴欢聚起全身的力气,右手死死抠住地面,身体猛地向前移出。“啪啪啪……”三声肋骨断裂声接连传来,口中再次喷出鲜血,可此时的吴欢却没觉得痛,反而露出一丝轻松畅快的笑容,幸福的晕了过去。 因为,他已经躺在了终点线上…… 狗子也在到达终点的那一刻昏迷了过去,至此,入门考核第一关毅力测试两人总算是艰难的通过了。 老者略带赞许的看着昏迷在自己跟前的两个少年,自语道:“毅力很不错,最难得的是信念坚定,尤其是那小子,沉稳冷静,头脑灵活,是块修道的好材料啊,即使他明天的天赋测试达不到要求,我也将他收下了。修道本就是逆天行事,毅力乃重中之重,即使天赋不足,也能以勤补之……” 想到这里,就对候在门口的韩剑秋道:“把他们带下去休息一晚,顺便把伤势治理一下,等明日他二人醒了,再带到这里来见我。” 韩剑秋躬身应是,一手提起一人就往外走去,边走心里还边想着:“刚才都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两个小兄弟这么猛,毅力考核其实只要走出一半就算勉强通过了,我当年也只走出了七八米。能走到终点的不是没有,但绝对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那几个都是有点底子才来考核的,像他们这样仅凭肉体凡胎就走到终点的,我还听都没听说过。看来,他们能成为我的师弟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正文 第七章 没属性? 吴欢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从村庄被毁以来,他就没好好休息过,每次睡着都会梦见死去的乡亲和凄楚无助的妹妹,醒来时都是一身冷汗。 直到昨天毅力考核通过,眼看入门有望,心情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连日来劳心劳力,考核后又身受重伤,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 正午过后,吴欢才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的小木屋中,狗子就在离自己不远处,此时还鼾声大作。 翻身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几乎全好了,虽然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断裂的肋骨已经全部被续接上了,并不妨碍行动。心中暗道昨天那样的伤要是换做在小山村时,非静养一个多月不可,修士的手段果然不凡,只一夜就几乎痊愈了,心中对修道的向往不禁又增加了几分。 用屋里早已准备好的清水洗了把脸,吴欢顿时觉得浑身清爽了许多,连日来淤积在心中的忧愁、仿佛也消减了不少。叫醒狗子,两人略作收拾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灵云峰的景色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两人依然觉得美不胜收,意犹未尽。 “两位小兄弟伤势如何?”韩剑秋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二人刚出门就见他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有劳韩兄费心了,我二人伤势已经无碍。”吴欢真诚的躬身道谢。“既然如此,二位这就随我去敬师堂进行最后一项考核吧。”韩剑秋没有多说废话,带着二人就往昨天测试的地方走去。 今天的考核没有在庭院里进行,而是在庭院后面的厅堂里。刚一进去,就看见被韩剑秋称呼为柳长老的老者正老神在在的坐在厅堂正中的一把交椅上,看见吴欢二人来了,才挺了挺身子,淡淡的道:“昨天你们两的表现都还不错,虽然有些投机取巧了,但智慧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要通过了今天的天赋考核,你们就正式成为我灵云宗的弟子了。”说道这里,柳长老手腕一番,手中就出现了一颗拳头大小,通体透明的珠子,接着道:“虽说修道者最重机缘,其次毅力,最后才是天赋,但不可否认,天赋越高,修行起来就相对要容易一些,走得也能比一般人更远。所以,这最后一项考的就是你们与生俱来的天赋。你二人分别把手放到这空灵珠上来。”柳长老伸出手,把手中的珠子送到吴欢二人面前。 所有修士都知道,这空灵珠唯一的作用就是测试人的天赋属性,几乎每个宗派都有。天地间几乎万事万物都有其属性,常见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还有风、雷、冰等变异属性。人也一样,天生就带有属性,只是属性的种类、数量、比例因人而异。比如有的人带有七分的水属性和三分的风属性,有的人带有两分火属性,三分木属性,五分土属性,形形色色,不一而足。而天赋自然是自身属性比例越大的就越好,比如两个人如果同样是水火双属性,一分水属性九分火属性的人天赋自然要比两分水属性八分火属性的人好。 一般来说,像灵云宗这样的小宗派收徒的标准是只要有一样属性达到五成就行,而大宗门的标准自然就相对要高一些。 当然这些修士的常识吴欢二人是不知道的,看着柳长老递过来的珠子,吴欢还没什么反应,狗子就一脸好奇的把右手放了上去。 刚一接触,那空灵珠瞬间就绽放出夺目的红光,若仔细看的话,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绿光。吴欢和狗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原本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的柳长老此时却突然跳了起来,眼睛瞪得牛大,大声叫嚷着:“九分火属性一分木属性……你这小子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天赋这么好,老夫名叫柳世封,灵云宗四大长老之一,有没有兴趣做我徒弟?” 狗子直接被这老头搞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吴欢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柳长老,心想从第一次见到这柳长老以来,他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为何此刻会如此失态。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很明显是狗子的天赋好,这老头见猎心喜,要收他为徒了。 事实的确如此,柳世封虽说是灵云宗长老,但长老可不止他一个,长老之间也存在竞争,不但比自身,还要比徒弟,而像狗子天赋这么好的弟子,整个灵云宗可没几个,要是自己把他收归门下,那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而且这小子虽说有些憨厚耿直,但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心思单纯,能真正做到心无杂念,修行起来走火入魔的几率就要比一般人小得多,心魔也少,突破境界时也会相对容易一些。想到这些,收徒的念头越发坚定起来。 可看着狗子那痴呆样,柳长老顿时急了,心想要是再不把他搞定,等那些老家伙得到消息过来争抢,自己可就没多大机会了。于是急忙道:“老夫主修的就是火系术法,现在是破天境中期的修为,不是我夸口,整个灵云宗肯定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你的师傅。”说完就眼含期盼的看着狗子,等着他的答复。 吴欢心中略一思量,就觉得让狗子拜他为师也没什么不好,这柳长老看上去人不错,听他刚才还说属性和狗子契合,都是主修火系,这样狗子学习起来自然更容易。再说自己二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有个长老做师傅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想清楚这些,吴欢就推了推身旁到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狗子道:“狗子,柳长老想收你做弟子,那是你的福气,还不快磕头拜师。” 狗子对吴欢的话是毫不怀疑的,听了他的话,想都没想就直接跪在地上对着柳世封磕了三个响头,瓮声瓮气的道:“徒儿拜见师傅。” 眼见收徒成功,柳长老很是高兴,亲自将狗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大笑道:“好好好,从现在起,你就正式加入了灵云宗,成为我柳世封的亲传弟子了。”说完后,又上下打量了狗子几眼,才满意的转过身来,对吴欢道:“小子,该你了,希望你也能给我一个惊喜。”边说着边把空灵珠递到吴欢面前。 吴欢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只是一抬手的事儿,但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合格了,自然就能拜师学艺,然后伺机救出妹妹,万一不合格……想到这里,吴欢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要是真的不合格,自己还能怎么办……不能修道,自己凭什么去救出妹妹…… 犹豫许久,吴欢终于缓缓抬起自己略显颤抖的右手,向空灵珠放了下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没测试过,怎么知道自己合不合格。 手心传来一阵淡淡的温润触感,可死死盯着空灵珠的吴欢却猛然呆住了,因为……那空灵珠……没反应……对,就是没反应,跟自己的手没放上去之前一模一样。 吴欢双眼瞬间就失去了神采,显得空洞死寂。难道……我真的不合格……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能修道,我还拿什么去救妹妹…… 就在吴欢快要陷入绝望时,柳世封的一句话却仿佛让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柳世封此时看着手中的空灵珠,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儿……哪怕不合格也应该会有反应啊……这珠子不会是坏了吧……”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答案最为合理了,于是对吴欢道:“小子,你先别急,让我试试这珠子是不是坏了。”说完之后,就转向狗子道:“你把手再放上来试一次。”吴欢看着狗子伸向空灵珠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比刚才更紧张了。如果这珠子没坏,那是不是说…… 下一刻,夺目的红光带着一丝淡淡的绿色再次从空灵珠上绽放出来,耀眼至极。吴欢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脑中一片空白。 柳世封脸上的表情更怪异了,喃喃道:“没坏啊……那就不应该没反应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苦思良久,好像终于有了一丝头绪,自语道:“难道是这小子身上的属性种类太多,各属性所占比例太少,所以这空灵珠测不出来?应该就是这样吧。”想到这里,刚要再让吴欢重新测试时,才突然发现他早已经双目无神,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了。 柳世封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子昨天不是很坚强嘛,怎么今天这么禁不住打击。不行,再不赶快将他唤醒过来,恐怕就要种下心魔了。于是大喝道:“小子,你昨天那股韧劲儿哪去了,这么容易就被打倒,你还来拜什么师修什么道?”这喝声中柳世封暗暗加入了些许灵力,传入吴欢耳中如惊雷炸响,将他从绝望中瞬间惊醒过来。 看着这站在自己跟前,正用凌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柳长老,吴欢心生感激的同时也是一阵羞愧。是啊,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呢,自己就先放弃了,以这样的心态,即使天赋再好,也难成大器。只有坚强,永不放弃,才有希望。哪怕我真的天资不够,入不了灵云宗,也绝不能自暴自弃,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找不到解救涵菱的方法。 想到这些,吴欢的心情顿时平静了许多,目光也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其实他本没有这么脆弱的,只是之前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修道上面,把修道看得太重太重,所以想到自己考核失败时,才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而且,别忘了他只是一个刚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十五岁少年,心性再好也终究有限。 柳世封这才略微点了点头,一把抓起吴欢的左手,将一股灵气从他手心中灌入进去,口中喝道:“屏息凝神,用意念控制这股灵气,将他输入到空灵珠中。”吴欢听后急忙集中精神,默默想着这股温热的气流从胸口穿过,流进右手中,果然,这气流马上就按他的想法流动起来,很快就通过右掌进入了珠子中。柳世封看他领悟的这么快,微微有些惊讶,可下一刻,他又郁闷了,因为……那珠子……还是没反应…… 柳世封实在想不通了,破口大骂道:“娘的,今天难道真见鬼了,怎么还没反应,他妈的是人都有属性啊,有属性这珠子就肯定会发光啊,难道是这小子没属性不成……”骂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像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鸡,双眼瞪得牛大,不敢置信的道:“难道真是……传说是真的……真有这么奇葩的体质……” 正文 第八章 末法之体 柳世封不敢置信的上下看着吴欢喃喃自语了好半天,才渐渐回过神来,看着吴欢的目光越发怪异起来。 吴欢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问个究竟,却突然看到柳世封朝着自己大袖一挥,一团暗红色的火苗就向自己飞了过来。这火苗脑袋大小,刚一出现,整个大厅的温度瞬间就上升了许多。毫无疑问,要是被这火球砸在身上,绝对是一个死字,而且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 吴欢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柳世封为什么会突然向自己下毒手,因为这火苗的速度快若闪电,刚一出手就到了自己眼前。这个时候,吴欢多年打猎练就的身手就体现了出来,只见他顺势一个后仰,那火苗就险而又险的贴着他的鼻尖儿飞了过去。可即便如此,他胸前的衣服还是被烤得一片焦糊,满脸通红,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吴欢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刚直起腰来,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就听狗子惊呼道:“小心后面!” 不用狗子提醒,吴欢也早一步就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危险,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感觉后背一热,更加剧烈的疼痛再次降临。 狗子只看到那本已被吴欢躲过的火苗竟然灵活无比,像有一支无形的手在操控,去而复返,瞬间撞在他的背上,将他烧成一个火人……正当狗子回过神来,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救吴欢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覆盖吴欢全身的火苗刚把他身上的衣服烧光,就突然熄灭了,好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而此时的吴欢身无寸缕,浑身焦黑,活像一截木炭,头上还冒着黑烟,只有他贴身藏好的那块黒木令牌完好无损……只是……他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此时还惊疑不定的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仿佛在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正常……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错不了了……绝对错不了了……没想到天下竟然真有这样的体质……”柳世封双眼通红,瞪着吴欢发疯一般的大吼着,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被他这一吼,吴欢二人也回过神来,看着柳世封的表情,一时间倒忘记质问他为什么对自己下手了…… 以柳世封的心性及修养,本不该如此失态,只因今日所见太过匪夷所思,让他产生了一种神话传说在自己眼前变成了现实的感觉。 终于平复下心情,柳世封看向吴欢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惋惜,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孩子,看来……你与修道无缘了……”说完挥了挥手,只见吴欢身上顿时多出了一件黑布长袍,盖住了他焦黑的身体。 至于那块其貌不扬的黒木令牌,却没有被沉浸在震惊与惋惜中的柳世封注意到。 吴欢此时早已经忘了一切,脑中回响的只有那一句“你与修道无缘了……” 虽然经过了刚才的几次意外,他在绝望与希望中徘徊了数次,对修道已经看得淡了一些,而且也做好了被拒之门外的准备,可当这一切成为现实时,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真的……失败了么…… 若不能修道,何时才能找到救出妹妹的办法…… 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牢牢抓住…… 想到这里,吴欢“噗通”一声跪在柳世封面前,哽咽着恳求道:“柳长老,求您收下我吧,我们全村被修士所灭,妹妹也被抓走,生死未卜。我只求能学到一身本领,早日救出妹妹。即使天赋不足,我也一定以勤补拙,请长老成全……”说完之后,就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待直起身来,额头上已是一片血迹。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为了自己的妹妹,为了守护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这一跪,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柳世封暗叹一声,右手虚抬,就隔空将吴欢托了起来,无奈的道:“说实话,老夫看你这小子着实顺眼,本想着哪怕你天赋不足一些也破例将你收下,至于今后能有多大作为,就全看你的造化了。可你……你根本就是一点儿天赋也没有……即使收下了你……你也无法修道……只能一辈子做个凡人啊……” 讲完这些,眼看吴欢还是不死心,柳世封再次长叹道:“罢了,老夫今日索性就给你讲个明白吧……” 吴欢勉强压下心中的迷茫,席地坐下,认真听着柳世封的讲解。 “但凡修士都知道,每个人天生都带有属性,而修道,就是感悟这天地自然,以自身属性引动天地间同种属性力量的共鸣,并借用、甚至驱使这种力量来淬体、对敌,从而得人所不能得之寿,为人所不能为之事……” “就拿狗子来说吧!”说到这,柳世封为了让吴欢能理解清楚,就指着一旁呆头呆脑的狗子打了个比方。“狗子的天赋属性就是一分木属性九分火属性,所以他对天地间火属性灵力的感应就会很灵敏,就能通过修炼达到控制这些火灵力的目的。毕竟人的身体是容量是有限的,而天地之力是无限的,所以修道就是以身体为媒介、为桥梁,通过感悟天地规则,沟通身体与天地的联系,最终达到以有限之身,掌控天地无限之力的境界。” “所以,自身的天赋属性虽然任何人都无法左右,但对修士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天赋属性就得天独厚,天生只带有一种属性,这样的人,万中无一,自身属性至精至纯,简直就是天地灵气的化身,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且术法的威力也要比一般人大上许多,这样的体质,被称之为灵根之体,比如天生十成火属性的就被称为火灵根。”现在的吴欢自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吴涵菱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冰灵根。 “而这样的天赋还不算是最好的,所有的修士都知道,一般人只能修炼一种属性的术法,像狗子只能修炼火属性术法,虽说他也有一成的木属性,但所占比例实在太少,如果修炼了,不但修不成大器,反而会让他分心。灵根体质也一样只能修炼一种。但有的人却同时能修炼多种属性,因为他们体内的属性虽然不止一种,但却都是平均分配的,如有的人天赋属性是五成水和五成火,这种体质更罕见,叫神英之体,这种人就能水火同修,厉害异常。” “而神英之体之上,还有三种、四种甚至五种属性平均分配的体质,被称之为多属性天灵根。当然,这几种体质几乎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要是真有人能身具五属性天灵根,那么哪怕他不修炼,整天吃喝玩乐,也能自然而然的成长为一代高手。” “而天下万事万物都具有两面,有明必有暗,有好必有坏,既然有这些极其适合修道的体质,自然也会有天生与修道无缘的体质。” 听到这里,吴欢就知道正题来了。果然,只见柳世封惋惜的看了自己一眼,长叹道:“你……就是这种体质……天生……不带有任何属性……被称之为‘末法之体’……”说到这里,柳世封停顿片刻,看吴欢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才继续道:“没有属性,自然就无法以自身引起天地之力共鸣,也就等于无法修道。” 此时的吴欢显得很平静,他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自己既然不能修道,那接下来到底该何去何从,怎样才能救回妹妹……经过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已经逐渐变得坚韧起来,知道自暴自弃是没有用的,必须好好活下去,坚持不懈的追求下去才有希望。 良久,他才涩声道:“难道……我这种体质就没有任何方法可解么?”柳世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种体质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看过的,据说没有任何办法可解。起初我也不大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体质,直到经过我刚才的试探……” “书中所说,这种体质的稀有程度,哪怕与天灵根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上天虽然剥夺了这种体质的人修道的权力,但却也对他们做出了一些补偿,最被广为人知的,就是拥有末法之体的人,对各系法术的抗性是平常人的三倍以上。我刚才对你施放的虽然只是一个最低级的火咒术,但以我破天境中期的修为施展出来,哪怕是蜕凡初期的人也绝对是尸骨无存,可你肉体凡胎,却毫发无损,这才让我相信了书中所说的一切……” 吴欢明白,自己与修道是彻底无缘了。此时此刻,吴欢突然想起了当年母亲要自己答应她永不修道时所说的那句话:“虽然你修道的可能性不大,但你妹妹……”当时他对这句话没怎么在意,可现在回想起来,母亲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拥有这什么“末法之体”,不能修道。而且听她的口气,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妹妹韩菱纱,难道,妹妹的天赋很好…… 看吴欢发呆了好一阵子,柳世封开口安慰道:“小子,好好活下去才有希望。古语有云:‘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虽然如今整个法界都以法修道,但在遥远的传说中,法修并不是唯一的修道之法,除此之外,还有武修、器修等修道体系,也许,你就会有另一番造化呢……” 吴欢的双眼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 照他这么说……以法修道……并不是获得力量的唯一方法…… 正文 第九章 妖狼 这天,大雪纷飞,放眼望去,整个天地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原本宽阔的大道此时却被积雪覆盖,很难认清了。 凌云峰下的平原里,走来一个身穿黑衣,身材削瘦的青年,这青年十五六岁,面目刚毅明朗,棱角分明,双眼露出浓浓的忧郁,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正是吴欢。 昨天天赋测试不合格后,吴欢便要离开,抓紧时间寻找其他能救妹妹的方法。却又听柳世封说法修并不是唯一的修道之法,心中重新升起了希望,所以就留下详细请教了一番,今早才被韩剑秋送下山来。 临走时,狗子本来想跟着吴欢走的,用他的话说就是:“甭管吴欢去哪儿,俺都要跟着他……”柳世封当时就急了,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收了这么个宝贝徒弟,还没来得及在那些老家伙面前炫耀一番呢,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最终狗子还是听了吴欢的劝告留了下来。吴欢的想法很简单,自己不能学习术法,接下来要去哪儿都还没个计划,狗子要是跟着自己,只会白白浪费了他的天赋与时间,还不如让他留在这里跟柳世封好好修道,顺便时刻注意李家人的动静,等自己有个着落了,再设法与他取得联系。 吴欢默默的往前走着,心中有些烦闷,因为他从柳世封那里了解到了许多修道界的常识。 他们生存在一块无比辽阔的大陆上,灵云城只不过是这块大陆南端的一个寻常小城,而这块大陆,被修士称之为“法界”…… 顾名思义,法界就是以法修道的世界,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传说中还有武修、器修,但谁都没有见到过,只把它当成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其实连柳世封也不相信,他说出来只是为了给吴欢一个希望而已,不希望看着这个让他很感兴趣的少年就这样消沉下去。 最后柳世封还告诉吴欢,法界无边无际,能人异士多不胜数,说不定就有人知道怎样治疗末法之体呢…… 正是因为他这句话,吴欢才下定决心离开灵云城,游历天下,寻找属于自己的修道之路。 吴欢认准了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走着,反正目标是游历天下,那就走到哪算哪吧…… 雪越下越大了,就连远方那片一望无际的长青树林,也被染成了接天连地的白色。 吴欢仿佛成了这萧瑟死寂的天地间唯一的生机,像一只挣扎求生的蝼蚁,正挺起不屈的脊梁,艰难的走向拥有希望的地方。也许,等待他的还是接二连三的失望;也许,化茧成蝶只会是他一生的念想,一生的遗憾……但是,他始终追寻着,从未放弃过,即使命中注定他要以此终老,虽充满遗憾,却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妹妹,无愧于任何人…… 因为,他是倒在征途上…… 一连十几日,吴欢就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着,遇山翻山,遇河过河,饿了就打点野味填饱肚子,渴了就喝上几口清凉甘甜的雪水。 …………………… 这天,吴欢在一棵挂满雪花的苍天大树下面休息着,周围全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不见天日。此时的他,衣衫破烂,浑身血迹,手脚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精神有些萎靡,可双眼却明亮如星辰,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其实这些伤口都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树枝划伤的。 自从五天前走进这片茂密的森林以来,吴欢就没安安稳稳的休息过。因为那天刚走进森林没多久,就遇到一头两丈多长,通体雪白,双眼血红的狼,吴欢当时就吓了一大跳,他打了这么多年的猎,狼王也见过几头了,可个头这么夸张的,别说见过,就连想都没想过。 心里正寻思着自己不会遇到妖怪了吧,该如何逃走之类的,猛见那雪狼巨口一张,一道两米余长的深青色风刃就向自己飞来,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刺耳的尖啸,转眼就到了自己面前。 吴欢从小打猎,身手、反应都还不错。在这危急时刻,他爆发出了自己所有的潜力,在间不容发之际将身子硬生生往左一侧,那道风刃就贴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 只见那道风刃一直飞出了三十余米才渐渐消散,让吴欢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风刃所过之处,水桶粗的树木全部被拦腰截断,截口平整光滑,可见那刃口有多么锋利。吴欢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庆幸还好自己闪得快,否则哪怕自己真的有很高的法术抗性,此时也绝对死无全尸了。 雪狼眼看一击不中,愤怒的低吼一声,巨口再一次张开,看到这个情景,吴欢顿时魂飞天外,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在跑的过程中还不断小幅度的改变方向,让雪狼的风刃难以锁定自己。 果然,没跑出几步,又一道风刃擦着自己的身子飞过,一排排的树木接连倒下。 吴欢哪里遇到过这么危险的事儿,拼了命的向前狂奔着,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可森林茂密,积雪又深,他怎么也快不起来,这时,只见那妖狼身子一晃,如一支离弦的箭,瞬间就与吴欢的距离拉近了二十余米。吴欢回头看到这一幕,心里更紧张了,很明显,这妖狼速度比自己快得多,如果就这么跑下去,不出十个呼吸,自己绝对就会被追上。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吴欢反而冷静下来,这是他多年打猎养成的良好习惯,他深深知道越是惊慌失措,自己就死得越快,只有冷静下来想办法逃脱,才有一线生机。 吴欢边跑边思考着逃脱之法,又一个风刃从身边飞过,前面的一片片树木应声而倒。看到那些杂乱的残枝断叶从空中抛落,吴欢顿时双眼一亮,计上心来,不再避开倒塌的树木,反而硬着头皮直接冲了进去。 这么做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走树木倒塌的地方危险性会大上许多,但那妖狼身材那么高大,要在混乱中跟进来抓自己也不容易,走这条路生还的几率更大。 果然,妖狼看他往那些倒塌的树木底下钻了过去,血红的双眼中顿时闪现出一抹很人性化的诧异,踌躇片刻,才继续追了过去。可它身子太大,许多地方都钻不过去,狂怒之下,只得接连吐出一道道风刃扫清前方的障碍物,可即使如此,它的速度也大大降低了许多。 就这样,一人一兽一追一逃,森林里一副天翻地覆的景象。吴欢拼命的往前跑着,视线中全是纷落的雪花和铺天盖地砸来的树枝树干,身旁还不时有风刃呼啸而过,稍不留神,就是尸骨无存。跑出了几百米,吴欢顿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棵几十人合抱的苍天大树,如一根接天连地的天柱,大不可量。 吴欢双眼顿时充满了希望,不顾全身上下血流不止的伤口,疯狂的向大树跑去,心想狼都不会爬树,即使是妖狼应该也不例外吧。 近了……更近了……终于,他来到了大树脚下,不敢有丝毫停顿,运起全身的力气就迅速向上爬去。 不出十个呼吸,他就爬上去了十多米,就在这时,妖狼终于追到了树下,看着树上的吴欢,怒吼一声,一道风刃就射了上去。吴欢对风刃的呼啸声已经很熟悉了,听到这声音,心中大急,速度又快了几分。“轰隆”一声巨响,树干上出现了一道深深地伤口,吴欢感觉下身一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裤裆竟然被风刃划开了,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 吴欢双眼顿时红了,额头和双手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光着屁股拼命向上爬去,那速度,恐怕猿猴见了都要五体投地、羞愤欲死。吴欢这一刻是真正的拼命了,没办法,只要慢上哪怕一丝一毫这辈子就很有可能做不成男人了,到现在他都还感觉下体凉飕飕的,心中一阵后怕。 看到他的速度妖狼仿佛也吃了一惊,呆愣片刻,再要攻击时,吴欢早已爬出了四五十米,风刃打不到了。 妖狼不甘心的怒吼几声,又徒劳的向着吴欢吐出了几个风刃,才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可那双血红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吴欢,一刻也不曾放松。 吴欢这才松了口气,浑身一阵虚脱,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暂时保住了,不过想起刚才的经历,心中还是一阵后怕。 就这样,一人一兽打起了持久战。幸好吴欢进森林时身上还带着一些没吃完的肉干,要不然恐怕就要饿死在这大树上了。 饿了就吃点肉干,渴了就喝些雪水,就这样在树上与妖狼对峙起来。 狼的耐性真不是盖的,一直寸步不离的在树下守了吴欢四天,可能是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对着吴欢怒吼几声,不甘不愿的离去了。 吴欢怕妖狼去而复返,又在树上待了半天,直到今天早上才敢下来,准备休息一下就启程,早日离开这片危险的森林。 没坐多久,吴欢就站起身来小心的往前走去,他实在不想再在这片森林里多待上哪怕一分一秒了。 接下来的这一天,吴欢的运气很不错,没有再遇到妖兽。傍晚临近时,还在长途跋涉中的他突然看到前方密林中传来一缕阳光,心中大喜,暗道该不会是要走出这片森林了吧。 心中一阵振奋,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 正文 第十章 奇阵 吴欢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又往前走出十来丈,只见树木越来越稀疏,几天来那种暗无天日的感觉也渐渐离自己远去,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不一会儿,一片开阔的空地出现在眼前 ,吴欢定睛一看,激动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不由一阵苦笑。 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走出这片广阔的森林,眼前所见,只是一块方圆百丈的空地罢了,四周依然还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静下心后,吴欢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唯独这百丈之地寸草不生。 带着满腔疑惑,吴欢谨慎的向前走去,一步步接近空地的中心。 随着脚步不断前进,吴欢渐渐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引导着他,往前走,再往前走…… 随着吴欢离空地中心越来越近,周围的天地元力渐渐开始波动起来,一时间,狂风呼啸,漫天乱舞的雪花渐渐遮盖了视线。 吴欢正惊疑中,忽然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淡淡的暖意,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藏于胸口处,从得到以后就一直没显现出什么特别之处的黒木令牌,此刻正泛着莹润的光泽,缓缓悬浮起来。 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刹那,紧接着,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天地元力瞬间狂暴起来,不出十个呼吸,就在空地上空汇聚成了一个恐怖的灵力漩涡,约百丈大小,遮天蔽日。 狂猛的吸力,自漩涡中传递出来,漫天的雪花,甚至周围的树木,都无法抵挡那股浩大的吸扯力,纷纷被吸入漩涡之中。 吴欢也是大惊失色,在这等仿若天威的力量面前,肉体凡胎的他,根本看不到任何生还的希望,要是被吸入漩涡中,绝对尸骨无存。 正焦急着,忽然看见眼前悬浮着的黒木令牌释放出一个淡淡的光晕,把自己罩入其中,霎那间,那无可抵御的吸力,竟然完完全全感受不到了。 看着光晕外面那翻天覆地的景象,吴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还好只是有惊无险,自己这条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可转念一想,脸上又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自己如今处在这尴尬的境地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这光晕中干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思虑许久,还是想不出任何脱困的办法,吴欢心里渐渐有些烦躁起来,这种无法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让他很是憋屈。 自然而然的,修道的念头越发坚定、清晰并且根深蒂固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迫切的渴望力量,第一次,是在得知妹妹涵菱被修士带走的时候…… 他需要力量,来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受任何伤害;需要力量,来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踏上修道之路的机会。 耳边传来的阵阵轰鸣,将吴欢的思绪瞬间拉回现实中来。定睛一看,只见天空中的漩涡已经比初始时涨大了两倍有余,声势越来越大,吸力也越发狂猛起来。 收回目光,吴欢突然发现黒木令牌上散发出的光泽比刚开始时璀璨了许多。仔细观察了许久,才惊诧的发现,原来那漩涡吸收而来的所有元力都源源不断的灌注进了这块毫不起眼的黒木令牌之中,好像在为它输送能量一般。 而空地上的积雪也早已被席卷一空,露出的却不是泥土,而是如白玉石一般光洁的地面,一眼便能看出这里的不同寻常。 石面上雕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粗略的看了一眼,吴欢便觉得这些花纹很是眼熟,可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追忆良久,突然眼睛一亮,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眼前悬浮着的黑木令牌,吴欢终于是确定下来。 这白玉石上雕刻的花纹,竟然与黒木令牌背面的圆形图案一模一样,只不过被放大了很多倍而已。 而且随着天地元力越聚越多,这白玉石上的图案也渐渐泛起了光芒。 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这黑木令牌与白玉石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只是吴欢作为一介凡人,对修道的各种常识一窍不通,所以实在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也就不再去想。如今这状况,颇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味道。既然无法脱困,那就只能继续在这耗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次,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漩涡的力量终于慢慢减弱下来,黒木令牌仿佛也是吸够了能量,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如同一轮烈日,刺得吴欢都有些睁不开眼。 就在这时,脚下白玉石上散发出的光芒也是随之冲天而起,阵阵轰鸣声传来,这声势,恐怕相隔百里都能有所察觉。 吴欢刚待有所反应,猛然察觉脚下突然出现了一股无可抵御的吸力,根本来不及思考,就感觉浑身上下犹如被撕裂一般,痛入骨髓。 眼前一黑,吴欢感觉自己仿佛被吸入了一个黑洞之中,周围尽是无边的黑暗,目不能视,耳不能听。时空仿佛也在这一刻发生了错乱。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不停往下掉,又像是不断向上飞。仿佛过了千百年,又好像只是一霎那。 这种矛盾到极点的感觉,让他越来越难受,随着身上疼痛的加剧,终于不甘的昏了过去。 外界,空无一物白玉石阵上,光芒渐渐减弱下来,恢复了以往的沉寂。 天空中的灵力漩涡也逐渐消散,要不了多久,这里必然就会如以往一般风平浪静,漫天飞舞的雪花,也会彻底掩盖这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就在这时,石阵上的虚空突然如同水面一样,荡漾起层层涟漪,一位布衣老者的身影,缓缓从虚空中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老者一步跨出,仿佛从水中浮出一样,瞬间就出现在石阵上方,悬空而立。 这老者身材佝偻,满脸皱纹,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庄稼汉,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看着那还未完全消散的灵力漩涡,老者漫不经心的挥了挥衣袖,犹如赶苍蝇一般,不带丝毫烟火气。 可就这随意一挥,那尚有百丈大小的漩涡,竟瞬间消散,不到三个呼吸,天地间狂暴而肆虐的灵力,完全归于平静,与吴欢没来之前一模一样。 做完这一切,老者才略带惊异的看着脚下的石阵,喃喃道:“这古传送阵,老夫八百年前就已发现,可辗转数百载,却始终无法破解……整个法界,修为在我之上的,绝不超过一掌之数,会是其中之一么……” “咦……不对……”沉思中的老者猛然抬头,好像捕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气息,伸手一抓,一个灰蒙蒙的气团顿时出现在手中。 紧接着,老者对着空中轻轻吹了一口气,只见漫天飞舞的雪花,争先恐后的朝着老者身前汇聚,瞬间在其面前凝结成了一块丈许见方的冰镜。 老者大袖一挥,把刚刚抓住的气团打入冰镜中。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冰镜中出现了一幅幅画面,正是吴欢从踏进石阵以来经历过的所有景象。 看着冰镜中那个样貌清秀的少年,老者脸上缓缓露出一副震惊之色,失声道:“怎么可能,一介凡人,如何能启动这古传送阵?” 震惊过后,老者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自语道:“难道那小子身前的黑木令牌,才是启动这古传送阵的关键……是了,一定是这样……” 搞清楚了原因,老者颇有些不甘心的在石阵上又折腾了几个时辰,才满脸失望的离去。 虚空波纹荡漾,老者渐渐失去了踪影,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阵淡淡的呢喃之音。 “天意如此,强求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