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自古以来道魔殊途,世人只觉得道魔乃势不两立。 道德经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似乎是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真理也,各路道家之最,对其有详尽阐述,笔者就不累言了。 单说在岳阳山有一座氤氲密布的圣地,这里芳草萋萋,树木丛生,颇为世间绝妙之所。几千年来,孕物众多,拜者累计万人余。且山下多村寨,村烟袅袅,野气十足。尤以山下那一弯清泉最惹人喜悦,水中清澈见底,而且鱼儿肆意妄为的游动。这条小溪便是这座岳阳山的环山之灵,孕育了四周不少物种。 顺着小溪往前走,那是一片苍山赫然的仙地,世人称那地方名曰“冷月山”。这座山却是很奇妙的地带,每一次都能看到一道道阴冷的月色漫洒在山上,而且这座山上还时不时升起一道道紫气。世人远远就见,不禁肃然起敬,接连跪拜。 这山上的仙人对山下的人也颇为好,不少村民到山上砍柴遇到猛兽,总会被这些仙人营救。为此,山下村民建造了一座仙庙,专门供奉山上的神仙。 顺着这座冷月山往东看,那是一座孤岛,一千多年前,山里慌乱不堪,多有野兽聚集。直至五百年前,这里慢慢来了一些胆大的人,却见这座山岭地势险峻,而且树木繁茂,不禁心下喜悦,建造了一座气派的屋子,并且自立门派,取名“霁月谷”。 这座霁月谷起先在江湖上没有一点名气,直至三百年前,正邪大战,岳阳山观主被人追杀,恰巧碰到了霁月谷谷主。那谷主为人谦和,而且见来者具为妖人。于是他出手制止,救了岳阳山观主的性命。自此,这岳阳观和霁月谷结为友好门派,而且这一晃就是一百年。 世人只知道这世间有神仙,却是不知道这妖怪藏匿何处。况且这三百年来,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也不曾出现较大规模的正邪大战。所以,很少有人见过活生生的妖孽,不过一些妖兽却是难以避免的。 为此,这山涧树荫处,时不时能听到有野兽出没,至于野兽到底来自哪座山,却是不得而知。正如这冷月山北边和南边的山头上不知道住着什么人一样。 光阴骤转,岁月蹉跎,过了二百年,岳阳山上岳阳观里来了一位道法高深的邪道。此人亦庄亦邪,而且行踪漂泊,直至见到岳阳观第二十一代掌门人以后,这个飘渺不定的人突然定住了,与这观主却是一见如故,品茶论道,不亦说乎。 一日傍晚,观主突然暴毙,邪道自然而然一通道观。 自此,这一片清静的正义道观被一层阴云所蒙蔽,山下也不断传来杀戮,不少漂亮的女子被这些邪道带上山顶猥亵。 所以,又过了一百年以后,村寨的不少人都迁徙走了,极少数老弱病残的人还留在这一座岳阳山下。这个繁茂的村寨,就这样逐渐的走向败落了,很多人家都内心忧忧,生怕来了邪道,将自己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不过,近些岁月里,邪道似乎并不来山下作恶了,似乎有了别的乐子,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单说在这岳阳山下的一个小村寨里,住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姓任,历代都是极好的捕猎手。在三百多年前,这家先祖任远征曾经号称捕遍天下所有猎物,没有一种猎物可以逃脱掉他的掌心。渐渐地在岳阳山下站稳了脚跟,很多人都来拜访,有一些修仙之人也想通过他找到适合自己的坐骑。 这一来二去,倒让这一位捕猎师名声大噪。这也引来不少邪魔前来拜会,他们或是逼迫,或是引诱,旨在想要得到任远征的捕猎技巧,但都是功亏一篑。 邪道无可奈何,他又不想让那些正道人士也同时得到任远征的猎物。于是,便将任远征囚禁在岳阳山上,至于在哪个地方,却是不得而知的。 任家的人个个都是有骨气的人,当得知自己的先辈被人囚禁起来以后,这家人就世世代代住在岳阳山下,旨在等候祖先的回归。如此岁月持续了三百年,这家人一直在勤勤恳恳的生活在这里。那邪道说也奇怪,断然不会动这一家的人。 时至今日,任家现有一男丁,名叫任重远,取名来自《论语》,任重而道远。这个任重远为人谦和老实,在村寨里面,得到了不少长辈人的赞许。仅仅十几岁大的孩童,就会洗衣做饭,平日里也去山上摘些野菜。不过,这孩子却是不杀生的,在家里看不得有动物出现。但凡看见人家水缸里有鱼,就偷偷的将那鱼儿放回荷塘。看到有飞禽走兽,却也是偷偷给人家放了。所以,也有很多长辈对于他的这种行径表示不满意,纷纷去他家里投诉。 不过任家的人很是疼爱这一个孩子,但是却也分外担忧。他们家世世代代依靠打猎为生,现如今生了一个孩子,却是善良的过了头,这当真是贻笑大方的事情。况且任重远的母亲郭氏和他父亲任幽深已经年迈,再也生不出第二个孩子了。为此,他们对于祖辈的基业多少还是心存伤感的。想当年,任幽深也是叱咤捕猎界的风云人物,世上好多新奇的野兽,都是他发现驯化的。也有不少卖给了一些仙家,还有一些卖给了道魔。 望着自己儿子这般样子,任远征的心突然一凉。他感觉任家的捕猎技术就要毁在他的手中了,不远的将来,恐怕再也没有几个人会捉天下猎物了。一想到这里,任远征就莫名的难受。 不过郭氏很是喜欢他的儿子,因为她感觉,任重远有的是一颗慈爱的心,这一点似乎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为什么他母亲十分赞同任重远不学习捕猎之术的原因了。 平日里,任重远却是到山上砍柴,然后背下来到山下去贩卖。山上的那些飞禽走兽都已经认识他了,所以,每一次他来,都能引来一堆鸟儿鸣叫,还有各种动物的吼声。 渐渐地,十几岁的他就懂得了兽语,而且当他难过无聊的时候,就去山上和那些动物们嬉戏打闹,玩笑几句。村里人都不敢轻易登山,他们不仅仅惧怕山上的那些邪道在作祟,而且也很害怕上面的狼虫虎豹。不过,有了急事非要去的话,所有人都会带着任重远前去,用来抵制住那些飞禽猛兽的侵害。 任重远却也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每当有人请他帮忙的时候,他总是会心甘情愿的前去帮助,甚至有时候人家不给他什么报酬,他也会欣然前去帮忙。 村里的很多小伙伴并不买他的账,反而对他略带反感。因为只要他们一回家,就会听到家长对他们厉声呵斥,说人家任重远多么好,自己做的多么差。 为此,任重远在那些小伙伴心目中却是一个毒瘤・・・・・・ 正文 第二章 入魔 夕阳西下,漫洒进这一座孤寂的深林里面,四周静悄悄的,时不时传来几阵虫鸣声。举目四望,单见村烟袅袅,低头细看,不觉间一道道汩汩清泉横恒而来,浇灌着四周的草木,还有沿岸的山石。 少顷,但见前方的草丛开始肆意晃动,而且仔细听一下,还可以听到那里面传来的声音。定睛一瞧,只见四五个孩童自草丛里面跑出来,他们个个精神焕发,而且手中似乎还拿着鱼竿。恍惚间,却见最前面的那个少年突然停住了脚步,伸开双臂,大声道:“你们当真想要这些鱼?可是你们吃了它,它们的妈妈会难过的!” 听闻此言,紧追这名少年的那一位领头的不禁哈哈大笑,指着面前这一位少年道:“哈哈哈,我第一次听说,吃了鱼,这鱼还会难过的!任重远,你少来!保不定是拿了我们的鱼,去喂你那个老不死的老娘去了!” 不觉间,只见靠在这位少年身边的另一位男子一踱步,往前指着任重远的鼻子道:“没有爹的种,叫杂种!有一个老不死的娘的种,叫狗种。所以,你叫狗杂种!哈哈” 任重远低下头,一滴泪掉落在地,他的心仿佛针扎一样痛,瞬间感觉自己很没有用。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唯独母亲一个人照料他,呵护他。就在一年前,母亲突然得了一场大病,从此一病不起,宛如是一个植物人。这一年里,小小的任重远支撑整个家,不偷不抢,依靠上山砍柴换来的钱勉强度日。村里的人见他们生活窘迫,也会稍做接济。 就这样,他过了这艰难的一年。 看到小伙伴都有家长陪着,而且可以放心的玩耍,可以吃好吃的东西,可以穿上好的衣服。再一想到自己,他就又莫名流下一滴泪。而今,听到别人这般说自己,在任重远心中突然狠狠地流出血来。 “任重远!你到底交不交出我们的鱼!倘若你不交出来,今天我跟你没完!” 领头少年断喝一声,手指直挺挺的指着面前的任重远,其余的那些小孩子都眼睛瞪的大大的,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听闻刚刚那个在领头少年旁边的小孩说道:“珠狼大哥!我看不给他一点苦头吃,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那个叫珠狼的领头大哥略微点点头,眼睛阴邪的望着任重远。但见任重远面不改色,神容镇定,一脸为打义英勇献身的神韵。 那些小孩子个个面带凶色,有些人手中拿着石块,还有一些手里面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慢悠悠的往任重远身边靠近。 不知为何,此刻的任重远突然顿了顿,眼睛紧紧闭着,手里面还拿着那一个装着鱼的竹篓。 “这小子还真胆大,居然不跑!我们不往死里打他,当真对不起他了!” 有一个小孩大声呼喊着,手拿起木棍就往任重远身上打去。忽地,但见一道黑光横过来,将那手拿木棍的小孩震在地上,瞬间口吐鲜血。那些孩子都害怕急了,纷纷往后退却,而且目光呆滞。 “你……你……一个大人,却欺负一个孩子……你……” 珠狼期期艾艾的说道,脸色发红,嘴角不住打颤。其余的那些孩子们看到老大颤颤巍巍的,他们心下也开始低估。 隐约间,但见一位身着黑色道袍,面容狰狞,而且手中拿着一柄长剑的男子缓缓向这些孩子靠近。此人凶神恶煞,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骇人的目光早早的威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黑衣老道往前挪了两步,一声喝道:“你们这些孩童,小小年纪,居然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我这般年纪,当真没有遇到过!” 他说完,也不忘回头看看此刻的任重远,但见他面容不改,依旧大义凛然的模样。老道微微点点头,嘴角浅浅一笑,接着道:“我当是孩童时期是最单纯的,没有杀戮,也没有血腥。却不曾想,在你们这些人身上一一流露,这却也是人世间一大幸事!” 老道说着,嘴角微微一笑,信手指着面前的一个孩子,说道:“有一天你们到了一片沙漠里面,热的要命,没有水喝!你渴的难耐,会不会杀了你最亲近的人,喝他们的鲜血解渴?” 听到这个老道如此说,那个孩子努力的摇着头,期期艾艾道:“这个……怎么……会……你就会……吓人” 老道捋了捋胡须,大笑一声,道:“果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孩子……” 言罢,但见一道黑光直射而来,那道黑光化作一片雾霾,慢慢零落下来,盖在面前这一位男孩头上。其余的男孩恐惧惊怕,纷纷往后退却,有一个孩童妄图逃跑,竟然被那个老道用胡须缠绕过来,将这个逃跑的孩子与刚刚那一位被雾霾环抱的孩子绑在一起。 众人目光恐惧,都两眼炯炯的望着面前的一切。但见此刻的两个人身上开始冒汗,脸色红晕,而且居然发紫。少顷,但见二人嘴角干裂,俨然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啊!” 听闻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但见其中一个男孩狠狠的咬了一下旁边的那个男孩一口,而后疯狂的喝着面前那个人的鲜血。随即,另外一个男孩也转过头,疯狂的允吸着旁边人的鲜血。他们以为喝的都不是自己的鲜血,所以更加肆意妄为,每一口都咬的大大的,而且鲜血好像是奔腾的泉水。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傻傻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有几个小孩子居然被吓哭了,不禁呜呜咽咽起来。邪道回头看了一下任重远,只见他面容悄怆,靠在两个鲜血淋淋的孩童面前,扯下自己的衣服就要勒住鲜血奔涌的二人。哪知那鲜血流速很快,而且不一会子的功夫就染红了任重远的整件衣衫。 邪道捋着胡须大笑道:“小少年!你不必作力了,你是止不住他们的血的,要想止住的话,就要看他们个人的造化了。假如他们果真都像是你一样善良,两个人都会因为虚脱而死。假如他们互相喝食鲜血的话,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小少年,你可知道?” 任重远蹙眉紧锁,也不多加听劝,反而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善良,我只知道杀人是不好的,尤其是这么残忍血腥的杀人行为。我只知道,杀人的人就是坏人,救人的人就是好人!” 那邪道听闻此言,心下莫名的一阵晃动,好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自己感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见过,很多事情也都遇到过,唯独没有见过这般傻里傻气的孩子。猛然间他的脑海忽然闪现一道亮光,却是找到了一件切实可行的方案。 “小少年!你想不想让他们不要这么痛苦,你想不想我拯救他们?” 邪道低下头,笑盈盈的看着面前这一位十几岁的小孩子。但见任重远顿了顿,追问道:“你当真可以拯救他们?” 邪道默不作声,只是捋着胡须。那任重远会意,遂跪在地上,磕着头求绕道:“请大仙大人有大量,拯救一下我的伙伴吧!” 邪道转过身,不屑道:“他们刚刚还欺负你,对你又打又骂!你干什么还要替他求情?” 任重远浅浅一笑,解释道:“我相信他们不是真的想欺负我,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摆脱一下气氛得了・・・・・・・・” 邪道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这样吧,假如你答应做我的徒弟,跟着我到岳阳山上,我就答应你不残害他们,你看可好?” 他说完,也不忘转过头看了一下任重远。只见任重远使劲的咬着牙,而且面容分外纠结。不多时,但见他使劲咬着嘴角说道:“可以!只要你放了这几个人!” 邪道心下突然一阵开心,不禁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自己的身体内游走。在他看来,找到一个内心不存在任何邪祟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尽管在孩提时起,大多是人都是相对于成人比较干净的。但是,在他们的内心,多多少少也留有祸根,只不过有些人表露,有一些人没有表露罢了。对于任重远,他的身上确实当真没有这么多的彼端,反而高出一般人不少。 这也是邪道为什么要找他的原因,因为这样的人太纯洁,反而自小培养他成为天下第一邪祟,更具有杀伤力,而且更具有蛊惑世间千万正道人士的作用。那邪道自小就有一个宏愿,便是要征服天下所有疆域,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不论是正道还是邪道。 “嘭!” 但见自那邪道手中闪耀一道黑云,那黑云化作一根根细丝,飞到被捆绑的两个孩子身边。猛然间,细丝飞进这些人的眼睛里面,瞬间使他们血脉膨胀,嘴角大张。 平时坏事做绝的人称不上是世界上最坏的人,这世界上最坏的人,便是看上去恍如是一个好人,但是事实上你早已经被他伤害的千疮百孔了! 这邪道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不禁心下埋藏祸根! “吱!” 两个紧紧相拥的二人突然猛地推开对方,使劲的摇摇头。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觉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一如往常一样,血痕也一点也看不到了。一个孩童惊叫道:“我明明是被人咬了一口,为什么没有流血?” 那个孩童也应声问道,不禁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一位邪道。 “相由心生,无形无踪。魔由心念,此为大乘!心魔作乱,如此而已・・・・・・・” 邪道低头信口说着,也不忘看了一下此刻的任重远。但见他适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立刻转悲为喜,笑容嫣嫣的看着众人。 道魇成仙传 正文 第三章 进山 猛然间,但见众人都眉头紧蹙,尤其当面前的那两个少年纷纷抖了一下肩膀后,他们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人。此刻,他们一如往常一样,面容俊逸,洒脱自然。邪道一面捋着自己的胡须,一面莞尔一笑,扫视了四周的那些孩童,方说道:“世人只道是人之初,性本善!我看是,人之初,性本恶!” 他说着,冷哼一声,转过头看了一下面前的任重远,喝道:“小子!我且问你!假若你也掉进了一片沙漠里,陪着你的还有一位你最好的朋友!不过,你那朋友奄奄一息了,这时候你饥渴的要命,你是否会杀了你朋友,喝他的鲜血呢?” 任中央听闻此言,心下立刻一阵发毛,仿佛感觉到阴气逼人的恐怖。再看四周的那些伙伴,都以诧异的眼光望着他。在这座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善良的,同时也是最通情达理的。邪道突然这样问他,他想都没想的说道:“不会!绝对不会!” 邪道捋了捋胡须,嘴角微微一笑。只见他挥了挥衣袖,瞬间一道黑烟漫卷过来,扑面洒落在任重远的面前。他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面前瞬间灵光一闪,一片沙漠赫然出现。 这片沙漠炙热难耐,四周望不见边际。热气自那滚烫的地面上飘渺升起,化作一股股热流往上直窜。这样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吸进去的恍如是炼钢炉的热气。任重远猛然间,感觉到脑袋里的血液仿佛在蒸发,不一会的功夫,嘴角干燥,饥渴难耐。 他蹒跚的往前行走着,也不知行了多久,但见前方有一个木屋,那木屋很小,而且破旧不堪。不过,却是能够抵挡住如此炙热的烈日,他也没有多加考虑,一股脑往前走去。 忽地,只见在木屋屋檐下躺着一个人,那人枯瘦如柴,脸色发黄。再细看去,但见头发凌乱,身着一身黑衣褂,盘曲着躺着,呼吸频率很小,似乎已经将要死去了。 任重远走上前,上下打量了这个人一下,眉头微微一蹙。又往屋子里走去,却是没有找到任何水。 正值中午,阳光毒辣,而且由于缺少水,导致他嗓子都快张不开了,连说话几乎都带着血渍。无可奈何的任重远失望的走出屋子,一屁股蹲在地上。他还没有来得及想,就感觉一股钻心的疼席卷全身。 “哎呦!好烫的地!” 任重远摸了摸屁股,不禁感觉到一种钻心的疼痛。 原来这毒辣的阳光已经将这地面烤的无比炙热,别说是隔着衣服的肉,即便是一块木板,恐怕时间一长,也会被烤燃烧了。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突然开始呻吟起来,恍惚间,任重远似乎听到那个人在说渴。想想也是,在这样一个如此荒凉,而且如此冷寂的荒漠里面,假若口不渴,当真是一件让人称奇的事情。 “水・・・・・・水・・・・・・” 那个人期期艾艾的说着,手颤颤巍巍的在地面上画着圈,任重远心下一阵恐惧,却是不敢靠近这人。慢慢的,那个人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见是一张焦黄的脸颊,嘴唇裂开了,还能看到红色的血印。他只不过是一位十几岁的孩子,看到面前这个人因为口渴,导致这样的面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任重远又是一个极其喜欢帮助人的人,在他看来,所有人都和自己的朋友一样,无高低贵贱之分。正是他的这种博爱的心理,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不适合做狩猎人。 “前辈,前辈你没事吧?” 任重远慢慢走上前,他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而且速度很快,越是低头往下看,越感觉紧张,脸上憋得通红。那人猛然抬起头,一把拉起他的手,颤抖着说道:“你!可不可以给我水喝?” “前辈,我也口渴!我也没有水喝啊!” 任重远勉强的答应道,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莫名的冰冷。原来是面前这一位老者的手突然变得冰冷了,似乎一点热气都不曾有。他的手好像是死人的手一样冰凉,只要握住,似乎到能消解自己身上的炙热。 “你可不可以给我你身上的血喝?” 那老者突然开口,而且眼神闪耀着晶莹的光泽,那光泽不是泪滴,却像是一滴滴血迹。再看他憔悴的面容,似乎经历了极大地困窘。任重远突然一怔,心道:“这位前辈少说也有六十岁了,这么大的年纪,却无人照料,只能活生生的躺在这样一个空如一人的地方,当真是苦煞他了!” 想罢,他便伸出手臂,咬咬牙,将手臂伸到老者的嘴角前,说道:“喝吧!” 老者看了一下此刻的他,不禁抬起头淫邪一笑。任重远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看清这些。 “啊!” 他大叫一声,但见自己的手臂上出现了一个血口,鲜血在肆无忌惮的流淌着,染红了他的衣服。而那一位老者,却是悠然自得的在允吸着任重远手臂上的鲜血,无比惬意。 不多时,任重远突然感觉到脑袋一阵昏厥,身体上下不住颤抖,而且莫名间出现幻觉。那老者却还在不断地允吸着,似乎越喝越起劲。 心神具焦的他缓缓闭上眼睛,浅浅吸一口气,倒在地上不言语了。 “小子!却不曾想,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都要奄奄一息了。你饥渴难耐,却还将自己的鲜血给他喝,却不曾想过允吸他的鲜血。看来贫道当真是低估你了!” 邪道喃喃自语着,却是将任重远往肩上一扛,纵身一跃,跳到万米高空中。随即,但见一朵黑云紧紧跟在他的脚下,不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天际了。远处黑云阵阵,时不时还能看到在那黑云里面暗藏的电闪雷鸣,样子分外恐怖。那个地方正是岳阳山山顶,现如今被一邪道把持,闲人无法靠近,即便是修行道法高的人,却也是很难逼近的地带。历来好多修仙之人想要去此地除魔卫道,但是只在半山腰,就被邪祟杀害,死的惨不忍睹。 此刻,那邪道扛着任重远正在往山顶飞去,他们越过雷区,径直奔向闪电区。却不曾想,那闪电对于这位邪道一点威胁都没有,居然没有作响,只是闪亮一下,就没了行迹。 终于在一座山巅上停了下来,他将任重远放在一块光滑的石壁上,自己闭目养神,似乎在允吸着这山涧的灵气。又仿佛是在等着面前这个孩童苏醒过来,倒是惬意无比。 自那山下吹来的冷风一股股打在任重远的脸上,还有天际那一轮皎洁的月色,也倾泻在他憔悴的脸庞上。他却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扶着石壁站立起来,说道:“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 邪道适才睁开眼睛,咳嗽一声道:“这里是天堂!” 任重远使劲的揉了一下眼睛,又往四周看了一下。但见阴风阵阵,黑暗无边,而且就连云朵也是黑暗的要命。他嘟着嘴巴,呢喃道:“天堂哪里有黑烟,阴风啊,这分明就是地狱!” 邪道“哦”了一声,对着任重远憨憨一笑,追问道:“你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原本应该上天堂的,可是今日为何下了地狱了?你是否可知?” 任重远摸着后脑勺,却也不接,在他的心里,只要是救人,就是好事。小时候母亲也时常教育自己,做好人,做好事就可以上天堂。而今,却是为何下了地狱?难道母亲说的话有变?还是自己当真做错事情了? 他正想着,却见邪道走上前,一摆拂尘,笑道:“这人世间多少大是大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莫道是你这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单单是我这快入魔域的老者,也是捉摸不定的。何为正道?何为道魔?世间没有人给他下过定义。一朝做错事,人们就定义你为道魔。可是,即便是道魔做了很多好事,那些世间所谓之正道也会说你是邪祟。道魔和仙道只不过修行的方式不同,道场不同而已,若论其实质,却也是别无二样的。这些话你可以不理解,但是自今日开始,我要告诉你,你已经成为我的关门弟子了!” 任重远突然一阵惊愕,关门弟子?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而且现如今,自己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如何修习?面前这人是魔还是仙?他也看不得出,只是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孤寂。 老者哈哈大笑,躺在石壁上,面容正对着被黑云遮盖的月光。忽地,他的拂尘往前甩,那黑色的拂尘越来越长,将任重远紧紧缠住。 “啊!” 任重远大声叫着,声音撕心裂肺,似乎痛到骨髓。 老者却是眼睛盯着天际的月色,仿佛在等着什么时机。 一时间,只见空中云儿汇集,那些黑云密布,急速团成一个圈。不多时,只见黑云漫卷过来,一束束往邪道身上汇聚。顷刻间,但见那一个拂尘四周凝聚了一团团黑云,只一会子的功夫,黑云就将任重远托了起来,而那一个黑色的拂尘也慢慢松开了。猛然间,任重远只感觉身上无尽的酸痛,而且一道道血印也慢慢浮现出来。 他躺在黑云上叫苦不迭,不断翻来覆去。邪道只是捋着胡须,嘴角微微一笑,自语道:“这家伙倒还挺有慧根!假若是普通人躺在这‘靡魔云’上,莫道是挣扎,只怕很快就会迷失心境,消亡在邪道中了。看来此刻他还是善缘未除,我道魔纵横魔界数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有度化沦为道魔?他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儿,有何难处?” 他说着,眼睛望着那一朵黑云,只见黑云一层层开始翻转,上下起伏,而且扭转不定。不一会的功夫,却见那些黑云化作一个小圆球,圆球将任重远团团包裹在里面。邪道阴邪一笑,嘴角微微一吹,瞬间!圆球一圈圈转动,速度越来越快。 “好小子!当真有定力!这时居然处变不惊了!” 邪道说着,手拿拂尘不断抽打着那一团黑云,以便加速。 在那一个黑色的圆球四周突然间闪耀着微微光亮,起先是一道,而后化作十几道,光线直射而出,居然将那个黑球撑破了! “啊?” 道魔惊叫一声,眼睛呆呆的望着此刻的任重远! 道魇成仙传 正文 第四章 拜师 刹那间,此刻的任重远却如同一个炙热的光球。他身上闪耀着熠熠光芒,而且一道道热气股股迸发着。这一团团炙热的光气十足骇人,让见多识广的道魔也心下生怕。尤其看到任重远四周围绕着一片片祥云,仿佛是有仙人驾临的感触。原来,这任家上古时期是一位修仙者,只可惜过了几千年后,他们一些修仙之人堕入凡尘,与凡间女子相恋。 而后生下了这一代的狩猎人,他们仗着自己身上流淌着些许仙人的血渍,而且本来又活跃,所以才能在这纷扰的世界上立足。 但是到了任重远这一辈子,身上的仙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本身他又缺乏锻炼,很少上山去狩猎,所以身体素质一向不怎么好! 这道魔用邪祟刺激他,所以才会激发隐藏在任重远身上的灵气。况且他日益以做好事为荣,平日里也善念丛生,为此适才开启身上的仙韵。 道魔有一些恐惧了,因为在他感化的所有仙灵中,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奇怪的。若说他是人,可是偏偏有仙气护体。若说他是仙,却又不具有仙灵的法术。 道魔的妖法在世上却是极高的,当年在一次盛世仙法大会上,他一个人却能平定所有大大小小的仙家,尽数归入道魔。这一件事在整个仙界极为轰动,不少修仙之人纷至沓来,想要灭了他,却始终没有结果。也有一些寻仇的仙家,大多数都归入道魔,极少数被其打入地宫。 “你・・・・・・你什么感觉?” 道魔期期艾艾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此刻的任重远,但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却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盯着道魔。末了,他身子突然一阵颤抖,好像是灵魂出窍一般,随即整个人瘫倒在地。 道魔走上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两眼紧闭的他,却见此刻的任重远已经昏厥过去了。 “小子!小子你醒醒?” 道魔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却恍如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在沉酣中。 ・・・・・・・・・・・・・・・・・・・・・・・・・・・・・・・・・・・・・・・・・・・・・・・・・・・・・・・ 天空射出一道微弱的光亮,四周寒风呼啸,在这高高的山崖上,冰冷砭骨。 他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下远方,遂又低下头沉思片刻,方道:“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昨晚?我明明被一团黑云包裹?又怎么会这么风轻云淡?” 他想着,不忘看了一下身后,却见身后的那一个巨大而且光滑的石板还存在着。再看石板上的那一个拂尘,正是昨日那个老道手中紧握的。在这块石板四周零星的点缀着一点点散落的石块,这些石块仿佛是被一道极强的内息震碎的。昨日他正是在高速旋转,自己身上无比炙热。那炙热的火焰化作一团黑火,打在了墙壁上,瞬间将这坚硬的墙壁打出一粒粒碎石。 “那个前辈去哪里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任重远思忖着,惆怅的叹了口气。却见自那石崖远处走来一人,那人身着一身黑袍,步履威严,而且行动有素,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不过他的身着和打扮,却让人一点也联想不到神仙。 不多时,这人就走到任重远身边,轻轻拾起光滑石壁上的拂尘,笑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岳阳山岳阳教道魔的关门弟子了!” “道魔?道魔是什么?” 任重远好奇的问道,眼睛看着他,似乎心下一点也不了解。 道魔却只是微微一笑,手中把玩着拂尘,道:“我就是道魔,以后你就要叫我师傅!” 听闻此言,那任重远脸上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冲着道魔使劲的摇着头道:“我不能拜你为师,我母亲自小教育我,只能学习我们任家的狩猎术,不能学习他家的妙法!” “你不说,我不说,这世上会有谁知道呢?况且,以你的资质,别说学习我们岳阳教的魔法,单单是你们的狩猎术,你也未必可以修习得了!” 道魔不屑的看着此刻的任重远,但见他低着头,手挠着后脑勺,尴尬的笑着。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说他笨,似乎这是一个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不过,我可以让变得聪明・・・・・・” 道魔清了清嗓子,眼睛看着拂尘,故作一番镇定的样子。 但任重远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却是抚弄着自己衣服,嘟囔着嘴道:“聪明了有什么用呢?聪明的人想的也很多,费脑子,我还是喜欢我这样子,自由自在・・・・・・” “胡闹!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自己笨?你是不是傻了?” 道魔生气的甩甩拂尘,怒视着面前的任重远。他的眼睛面带威严,但是却没有丝毫杀气。不知道为何,在此刻的任重远面前,一向邪恶的道魔却是没有了任何魔念。较之以往,但凡是这世间的凡夫俗子,都无法逃脱他的魔法幻术,有贪欲好惩治,有邪念好惩治,有私欲也好惩治。怕就怕在,面前的这一个人没有任何欲望,心如止水,而且善良本分。 这任重远正是此人,心中没有任何杂念,一向以自己的心念为基准。他自幼就沉寂在善果的意念中,任何邪祟都无法近身的。这也是道魔为什么要收他为弟子的原因,因为假若将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度化成妖魔,那么他的魔力又会再升一级,达到超尘脱凡的境界。 “我就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哪个人不如意,我就帮他一下,哪个人心情不好,我就开导一下。别的想法我什么也没有,只愿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好・・・・・” 任重远嘴角微扬的说着,眼神中充满了些许无所谓。在他看来,帮助别人也好,救济别人也好,反倒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没有追求的人也便没有欲望。所以,他这般无所谓的样子,恰恰是他超凡性格的累积。 道魔咬咬牙,啐道:“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反正自今日起,你就是我岳阳教的人,假若你出了这座山,江湖武林,各路仙家都会追杀你,都会认为你是邪祟!即便是你好事做绝,也不会有人怜惜你,这就是道魔殊途!” 任重远莞尔一笑,解释道:“他们愿意杀就杀吧,反正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只野猪都可以撞死我,莫道是一位仙家了,我不介意,只当是狩猎的时候被野猪撞死了!” “你・・・・・・你・・・・・・不可理喻・・・・・・” 道魔甩了甩拂尘,但见地面上掀起一层层沙石,瞬间变得尘土飞扬,黄沙遍天。任重远被这迷茫的煞气所团团包围,睁不开眼睛,而且也感觉不到外面任何温度。只能听到耳畔风声呼啸,还有一粒粒飞沙走石在刮着脸颊。 看来道魔当真是心下怒火了,似乎要好好惩戒一下面前的这个小儿。瞬间,只见风沙骤起,狂风怒卷,任重远被活生生的抬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似乎正要摇摇欲坠了。 “你害怕吗?” 道魔冷哼一声,望着面前的任重远,但见他紧闭着双眼,一声“哎呀”的叫着。这道魔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小子有妥协的欲望,不禁心下自豪了一番。 “不害怕!不害怕!” 任重远捂着嘴巴,挡住席卷过来的狂风,而后大声呼喊着,在这一刹那,道魔似乎感觉到自己又一次失败了,就连那一道道魔气,也开始逐渐衰减了。 望着任重远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坚定和不移。而且面容镇定自若,似乎任何威胁对于他来说都没有用。 “嘭!” 道魔甩了一下拂尘,任重远被这一股强大的力道甩的远远地,他只感觉筋骨酸痛,面容憔悴。等他睁开眼睛,却发觉四周昏暗,就连那一块斑白的石壁上也是点缀着零星的碎石屑。 “咳咳・・・・・・” 任重远抚摸着胸口,嘴角吐出一口鲜血。但见他感觉心口闷疼,整个人近乎站不住了。 突然,自那远处走来一人,那人行动便捷,而且手中拿着一柄细剑。 “�!” 听闻一声闷响,细剑恍如游龙一般飞过来,直直对着任重远的胸口。剑尖距离他的咽喉大约几寸,寒光辉映着他的脸颊,增加了几分威严。 “住手!” 道魔大声呼喊着,整个人纵身一跃,飞到半空中,拂尘往前一甩,顷刻间缠住那柄细剑。突然间,只见细剑上出现了一道道黑丝,那正是道魔的拂尘。 年轻人怒目望着道魔,良久,适才说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他身上有仙气!仙气之人来我们道魔中,这到底是为何?” 道魔淡然一笑,将拂尘往肩上一搭,笑道:“无天痕师兄,如今是我道魔掌管整座岳阳山,孰是孰非,我只有分断,还望师兄莫要管制!” 他不屑的看了无天痕一眼,将那拂尘轻轻松开,手抓住任重远的肩臂,往后一拉,那娇小的任重远便被拉了出来。 道魔莞尔一笑,说道:“他如今是我的徒儿,还望师兄以后多多担待!” “担待?这岳阳山少说也有几千年的底蕴,师傅在世的时候管理的井井有条。还望师弟能谨记师命,勿要误入仙道!” 无天痕冷哼一声,将细剑一收,眼睛瞪着面前的任重远,遂笑道:“他一看便是资质愚钝的蠢货,你这一个魔界妖灵,收了他做徒弟,也不怕天下妖人耻笑?再过七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卉武大会!到时候势必要派遣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前去迎战,想必师弟也就这一个弟子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愚钝的弟子,如何应对我那青年俊杰!哼!” 无天痕断喝一声,轻轻甩了一下衣袂,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茫茫天际・・・・・・・・・ 道魇成仙传 正文 第五章 钝才 道魔心下也一阵唏嘘,自打见到这个孩童的时候,他就莫名的被这孩童身上特有的一些东西给吸引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隐隐约约间,道魔似乎感觉到一种怅然,又恍如有一种无可奈何。 再看此刻的任重远,眼神游离,目光呆滞,俨然没有一副灵敏活泼的神韵。在这岳阳山待了已近半个月,道魔适才开始准备传授他妖术。可是,愚钝的任重远别说是对于妖术了,单单是那些简单的跳跃、飞檐等技巧,他学起来都十分的吃力。但是这种吃力却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可以记住招式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假如他学会了其中一种功法,那必然比那些很快就学会,却很快就能忘记的人记得时间长,而且运用起来更流畅。 这日黄昏,他依着岳阳山上的一棵枯树在暗自思忖,眼睛瞥向夕阳落山的山那头,猛然间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泪水不自觉的打湿了他的衣衫。 这已经是离开家的第二十天了,家里人肯定会很担心他的安全,说不定还会上山来找他。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开始紧绷起来,不禁使劲咬咬牙。 “嘭!” 任重远凝聚全身所有的力气,使劲的往那棵偌大的枯树上打去。这一棵枯树少说也要十几个人环抱方可,而且已经在此根深蒂固了,想要轻易将它推倒,当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嘭!嘭!~~~~~~~” 那捶打树木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树叶也不自觉的缓缓往下落,恍如是一场零落的雨花。渐渐地,那树木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血迹,这鲜红的血迹正是自任重远拳头上流出来的,不觉间染红了这个巨大的树木。 “你在干什么呀?住手!”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她声音很尖细,分明是一个女子。而且根据她的声音可以听得出,大约是一位十三四的小姑娘。任重远没有注意,也似乎没有听到,依旧使劲的一拳拳打在这棵树木上。 “有人这样打你,你不心痛吗?” 女孩终于开口了,她怒气冲冲的跑到任重远的面前,嘟着小嘴接着道,“你是不是笨得要命?明明手在流血,却还在捶打这样的一棵树木,手不疼是吧!” 任重远适才停住手,他缓缓转过头,顿时感觉到手心一片炙热,而且捶打树木的关节处开始生疼,弄得他哀叫连连,叫苦不迭。但是看到面前这一会女子以后,他突然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脸上憋得通红,也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却还想和面前的这一位女孩搭上话。 女孩噗呲一声笑了,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冲他莞尔一笑,转过身道:“你好憨,你好傻啊!” 望着面前这一位清纯可人的女孩,微风吹起她的发梢,好像是随风轻扬的柳叶。黝黑深邃的双眸,宛若是海底最耀眼的珍珠。她笑的好美,美到让任重远都不敢呼吸了,生怕破坏了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你的脸・・・・・・好红啊・・・・・・好像是・・・・・・一个大苹果!” 说到这里,女孩子突然大笑,手轻轻往他的肩膀上一搭,张大嘴巴,紧闭上双眼,大声道:“苹果,苹果,让我吃上一口?” 听闻此言,任重远起先还是一怔,而后紧闭双目,面容镇定,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宛然一副英勇就义的神韵。女孩嘴巴刚要碰到他的额角,却也合上了,不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怒嗔道:“你一点都不好玩,不好玩!” 傻傻的任重远一蹙眉,心下一愣,忙解释道:“你怎么了?你如果开始,就把我的脸当苹果啃了就是!我不怕的!” “哈哈,傻小子・・・・・・” 女孩转过身,自那一棵古老的枯树旁摘下一朵鲜花,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不禁长长嘘了一口气。 “傻小子,我们后会有期,记住我,我叫麟鳕!” 女孩说完,蹦蹦跳跳的往树林里面远去,徒留下夕阳映照的背影,还有她修长的发梢。 “哎,我叫・・・・・・” 他刚想说自己叫“任重远”的,那个女孩却已经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他的身边,只一会子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树林里面。 “其实我叫任重远,我很笨,总是不开窍,学不好,让别人为我担心・・・・・・” 他自言自语着,一个人闷闷的倚在树旁边。早上师傅传授他的那一套法诀他倒是背下来了,但是始终参悟不透,修行起来分外困难。尽管道魔一次又一次的手把手教给他,可是愚钝的任重远却是学不会,甚至越学习越感觉与那法诀背道而驰。 “宇宇觥觥,神�无踪。开天地合,破荒蛮龙・・・・・・” 他猛然抬起头,凝聚全身的力道,脑海中一边浮现今早的心诀,手中一边比划着凭记忆记下的零零碎碎的片段。忽地,但闻一道黑风大作,卷起路边层层枯草,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掀起一点草皮,而后径直往最近的小溪边奔去。 “哎!这神�诀你是学不会了!都多长时间了,你居然只会驱地?卉武大会我肯定失败了!”道魔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走出来,手中依旧拿着他的那个黑色的拂尘,放眼望去,只见透过那一缕残阳,看到了此刻道魔脸上的无奈。任重远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心,心里不免到一阵伤心。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学不会,我就是记不住・・・・・・・” 任重远蹙眉紧锁,使劲的甩动着他的手,似乎义愤填膺的感触。 道魔将拂尘往前一挥,但见一道黑丝漫卷过来,那道黑丝将任重远手心缠住,顷刻间,近乎将他的双手勒出鲜血。在此刻,任重远却丝毫没有做声,反而很是镇定,这让道魔倒有些感觉诧异了。 原本他以为,假若能够勒疼他,那便可以让他紧紧记住教训了。哪知此刻的任重远却不作声,只是一脸惆怅。 道魔猛然间将拂尘轻轻一拉,黑色的拂尘缓缓松开,一根根细丝逐渐自任重远的身上解开。道魔转过身,顿了顿,冷冷道:“也罢,却是我看错了人了!你自悟吧!” 言罢,只见他化作一道黑烟,径直往山上飞去,那恍如是一处山顶,闪耀着熠熠光芒。猛然间,任重远的心里一阵微冷,不禁抬起头往上一瞧,自语道:“师傅!我一定会好好修习的!” 少顷,在这一棵枯树旁,又想起那熟悉的声音。“嘭!”听闻一声闷响,他的拳打在这棵古老的树木上,鲜血肆无忌惮的流淌在上面。可是,除了震飞几片飞叶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高大伟岸。 “为什么?我为什么学不会?可是・・・・・・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额头靠在手臂上,依着这一棵枯树发呆。 在距离他不到五仗的地方,突然飞来一道青光,这道青光夹杂着黑晕,而且速度极快得飞奔而来。刹那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沉积在痛苦中的任重远并没有抬起头,却是呜呜咽咽的苦着,很是伤心的样子。 “铛!” 但闻一声闷响,一块偌大的石块零落下来,在地面砸出一个坑。这声音适才引起任重远的注意,不禁转过头,眼睛愣愣的望着这一片地带。 那个大坑下方是一个球星的光晕,球正中央闪着青光,外围包裹着黑晕。一道道黑晕散发着射人的光魄,却如同美艳的烟火一样,时不时有火星溅射。 他缓缓走过去,慢慢靠近这一块球星的物体,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它,想要在其中发现什么东西。 围着这一个光球转了一圈,适才发觉此刻的光球有些地方不免出现了光点。那些光点好像在和四周的黑云作斗争,可是黑云却是一阵阵的袭击过去,就要消灭掉了那些光点了。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光芒?可是,这些光芒却似乎不是一路的?” 他说着,将手逐渐往那个光球靠过去,感受着那一道道气韵缓缓穿进他的身体。 “啊!” 任重远突然尖叫一声,他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电了一下,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触。那一刻,却道是有两股力道在他的身体内流窜。一股力道炙热无比,似乎是一块滚烫的钢水在他的身体内流动。另一股则是一道冰冷的力道,又恍如是世间最寒冷的冰水。 当那股炙热的热流自他的左手往上流窜的时候,那一股冰冷的寒流也开始在他的右手的地方开始流动。当这两股力道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一冷一热,一阴一阳,融合处又夹杂的分离,那确实最让人承受的。 他艰于呼吸,而且心脏好像被什么肆意撕拉着,就好像整个人都要碎掉了一样。 “你斗不过我!放手吧,慧神!哈哈・・・・・・・” 隐隐约约间,任重远似乎听到了一阵叫喊声,那似乎自他的心脏发出的,又好像是自他的身体内发出的,他却是辨别不出了。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我宁可同归于尽,也不会将你这邪祟流传于世・・・・・・・・” 还有一种声音传来,这声音正义凛然,说的也大气滂沱。任重远顿时也感觉整个人力道十足,而且也有了底气。 可是,隐约间他也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抵不住那阵阴邪的声音,好像是自他的心底发出的,让他动弹不得,弃之不去,宛如是他自己就这般想着一样。 “都已经几百年了,你一直这样被我压着,脱离不去,又不能死寂,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同归于尽?哈哈” 那邪祟的声音越发放肆,而且也气势逐渐也足了,不免让任重远察觉到丝丝同感。而且在心底似乎也有一股声音在告诉他,世上没有绝对的邪佞,世上也没有绝对的正义。这些只不过是世人想要烘托自己的功德而说的违心话,每一个人都有阴邪的一面。有些人把的阴邪面放大了,所以才会显得是一个坏人。而有些人却是不断放大自己的善面,不断压制自己的恶面,所以才会如此大义凛然。 但细想去,却也邪祟却也并非都是罪大恶极,善缘之人也并非一身正气・・・・・・・・ “对,邪念是暗藏内心最本质的想法・・・・・・・” 正文 第六章 神器 任重远目光呆滞的说着,眼睛里面充满了一道道被邪祟侵染的灵光。他整个人似乎已经被这种气韵所污染,没有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下那个光球散发着时而绿色的光晕,时而黑色的光晕。不觉间,他感觉到有一种刺心的痛在他的身体内游走,好像是有很多虫子在他的身体内蠕动一样。 忽地,但见那些白色的光点慢慢浮动到任重远的胸口前,开出一朵白色的莲花。那朵莲花越来越大,发着刺眼的光芒。这一会子,白色的莲花已经有一个人头那般大,吸收着四周的黑晕。一道道自那光球上散发着的黑晕被这朵莲花吸引着。 “这・・・・・・这不可能・・・・・・・” 这声音撕心裂肺,而且期期艾艾的。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不多时就几乎听不到了。 “道由心生,法本无道。我寻到了正道,觅到了本法,却也是你灭亡的时日了・・・・・・” 慧神自豪的说着,却见那朵莲花上突然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那老头身上周遭散发着白晕,却也有柔和的底色。 老头捋着胡须,笑容嫣嫣的看着面前的任重远。那一刻,他打量着面前的这一个孩童,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却也是善缘颇深,在这个邪祟丛生的山岭上,非但没有被他们污染,却依旧如此本真纯洁,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小子!你哪人?” 老头微微一笑,自那莲花上飞下来,缓缓降落在任重远的身边。那个散发着白光晕的老头儿身体慢慢变大,不一会子的功夫就和他长得一般大,只不过却如同魂灵一样,看不见肉体,而是一个透明的人。 “你・・・・・你・・・・・・是人是鬼?” 任重远十分害怕,身体不住往后退却,最后依靠在一棵树木上,再也动弹不得。 再细看去,那个老头却依旧笑容嫣嫣,似乎没有任何杀气,好像是碰到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大爷,让他找打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老者往前挪了两步,笑道:“我是慧神,当年正邪大战那会儿,和世上最邪恶的人魔灵作战,结果缠在一起,经历了几百年光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二人滚落在这一片岳阳山下,哪知道有妖邪汇聚于此,我的法力渐渐被这魔灵所侵蚀,逐渐衰弱・・・・・・” 老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反而转过身,看着那朵斑白的莲花道:“我的莲花神器却当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差一点被这些邪灵身上散发的丧气给污染了。直到遇到了你,我适才收集到应有的仙灵,适才可以重新驾驭这朵莲花・・・・・・・” 听完此言,任重远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这一朵悬浮在半空中而且打着旋的白色莲花。随即,他又看了一下惆怅满怀的老者,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气力,瞬间让他精神抖擞。 “那个黑色的坏家伙死了吗?” 他走到莲花前,眼睛瞪着旋转的那朵白色的莲花问着。只见那朵莲花上还有一道道黑丝,这道黑丝好像是一个玻璃杯子上留下的裂痕,十分明显。 慧神莞尔一笑,说道:“说他死了,他却是还活着。说他还活着,他已经死了!死与活却也只是在一念之间,心神坚定,善心犹存的便认为他死了。作恶多端,妖气冲天的人便认为他还活着・・・・・・” 任重远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对于面前的这一朵莲花十分的好奇。他抬头看了一下白发苍苍的老头,却还想要说什么,只见老头化作一缕白烟,穿进那朵白色的莲花里面不见了。 “此后莲花就是你的法器,你拿着它,便可以驰骋整个天下,是你对手的人却是不多的・・・・・” 慧神只是这么说,声音渐渐消失在那朵白色的莲花里面。月色悄悄探出头来,皎洁的月光漫洒过来,打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却增加了几分神秘。在这小溪畔,唯独如此的白莲花分外耀眼,它的光芒好像是一盏极亮的明灯,为这黝黑的大地铺上了一道道光束。 任重远慢慢往这朵莲花上靠近,他越走近,心下就莫名的紧张起来,而且还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直到当他站在莲花旁,手轻轻触摸上去的时候,一股冰凉的感触瞬间遍及他的全身。 “啊!好冷!” 他惊愕的叫了一下,眼睛紧闭,也不敢看这东西。在他的脑海中,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在往莲花内流淌。身体越来越冰冷,四肢越来越乏力。 一阵阵耀眼的光束闪过寂寥的天际,随即忽然变得昏暗,没了光芒! 他适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这个白色的神物上已经布满了他的鲜血。 原本这是一个白色的莲花,到如今,不仅仅可以看到一道道黑色的丝纹,而且还能看到在丝纹上缠绕着红色的血迹。而这血迹,正好是任重远刚刚流淌上去的。 他蹙了一下眉头,身体往后倒退,似乎感觉面前这个东西是一个不祥之物。 而今,白莲花也不再发着白光,它是暗黑色的器物,宛如是一块小玉器。末了,但见莲花飘飘然往任重远身前飞去,只一会子的功夫,就停顿在他的手掌心上。 那朵暗黑色的莲花不断转着圈,恍如很听话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心里有一种和它心心相映的感觉?” 任重远自言自语着,不免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手心旋转的小东西,遂浅浅一笑,往胸口一放,扬长而下。 顺着山顶往下走有一处幽林,这座幽林里面正是道魔和任重远休憩的所在。尽管道魔在岳阳山山顶也有自己的宫殿,但这些日子里,他在研习一种世上厉害的魔法。这种魔法必须用世上最善良的人的心方可以帮助他练成。 可是,这也有一个条件,那便是那个人首先要将他最善良的心被邪祟污秽掉!根据修习上说,假如一个人原本是一颗至善的心,某天被邪灵污秽了,那便会迸发出无穷的潜能。 这也是道魔为什么迟迟不放过任重远,反而要收他为徒,教他魔法了!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如此稚嫩的孩童,他的心灵却始终无法动摇,依旧保持着一颗宛如太阳般时刻朗照的心。 任重远摇摇晃晃的下山,皎洁的月色宛如水洗一样,尤其打在这一片树丛中,倒有几分静谧的喜悦。穿过一条小道,前方便是一个亭子。这个亭子上端坐着一个人,那人面容俊朗,手中拿着一个酒杯。 映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那人用的晶莹玉色的酒杯,也看到了阴邪的笑容。在亭子的一旁,放着一把细长的剑,那柄剑是黑色的,没有剑鞘,也似乎没有开刃! “任兄,进来喝一杯!”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酒杯自亭子里面飞出来! 那酒杯力道十足,里面还倒满了酒。大约两三丈的距离,居然酒杯中的水一点也没有零落下来,反而稳稳的旋转着,正中任重远的脸上。 “嘭!” 酒水洒在了他的脸上,酒杯也应势砸在了他的额角上,他“哎呀”一声,摸了一下头,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那人冷冷一笑,说道:“我是要请任兄饮酒的,哪知任兄不领情?” 一语未了,遂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任重远摸着起了泡的额角,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我的?” 那人一愣神,侧转过脸“哦”了一声,解释道:“你且不必管我是谁,今日是要找你师父的,既然你也来了,那就先认识一下任兄咯!” 任重远“哦”了一声,低着头往前踱了两步,说道:“我只当你是陌生人的,我师父很凶的,一般人见了他,保不定会没命的,你不怕?” 那个年轻人一怔,哈哈大笑一会子,伸手抓起任重远的领子,哼道:“你觉得你师父有你这么废物的徒弟,他能厉害哪里去吗?嗯?哼哼・・・・・・・” 任重远第一次被人这么骂,尤其看到那个人邪恶的眼神,他却感觉到一种恐惧,似乎要把他吃掉一样。不过,在他的心里,似乎并不在乎别人这么评价自己,唯独不能忍受别人这般评价自己的师傅。不知为何,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师傅是废物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揪,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说什么?什么废物?谁是废物?” 任重远断喝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前的这一个人,似乎充满了斗志! “你是废物!你师父也是废物!你们都是废物!哈哈・・・・・・・” 那人猛地将任重远往地上一扔,提起手中的黑剑放在任重远的咽喉处,笑道:“怎么?不服气,那就和我单挑!你有胆量吗?” 抬起头,月色依旧如洗,天空也很明朗。任重远看清楚了面前这个人,只见此人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晶石,长发竖立起来。而且浓眉怒色,眼角上扬,鼻梁高挺,嘴角偏厚。再看他一身黑衣袭身,唯独那一根白色的腰带分外抢眼。 这人的年纪与他似乎相仿,也大约十五六岁光景,不过此人明显感觉到妖气十足,而且武功也似乎很高强,远远地就能感觉到煞气逼人。 “我给你拼了!” 任重远大叫一声,单手使劲拍了一下地面,但见整个人腾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就悬浮在半空中,宛如是一个怒火中烧的老鹰! 那人抬起头,嘴角微微一笑,黑剑往上一撩,但见几十道剑气发出“嗖嗖”的声音,有些剑气打在了树木上,不少树干都被砍断了,很快都倒下了。也有一些剑气打在任重远的气罩上,却听闻一声“嘭”,宛如被墙壁挡住了一样,无法近身。 “小子!有两下子啊!” 那人点点头,腾空而起,借助一棵树木的力道,疾步爬到树的顶端。 在皎月的映衬下,只见那个身着白色束腰带的黑衣人倒立而下,手中黑剑正中任重远的脑门! “一剑入谷!进!” 他断喝一声,剑尖处出现几道剑花,那剑花是黑色的,虽然此刻已是黑夜,但是在皎月的朗照下,却也能看得到。这人的剑花威猛刚进,莫道是任重远,单单是别的修习中等大人才中了此等剑花,非死即伤! 况且任重远功力修为本来就不深,而今能挡住一两招,纯属造化弄人!这一次,剑花铺天盖地而来,他没有地方躲,自己的气罩更加抵制不住如此杀伤力的剑花,不禁心下恐惧,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啾啾・・・・・・” 听闻远处传来一声细小的声响,不多时,就看到那些剑花被另一些暗器所打乱,就连年轻人本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打翻在地,撞到了十几棵树木,方才停住! “哪里来的?这般放肆!” 自那黝黑的深林深处,传来一阵浑厚的声响・・・・・・・・ 正文 第七章 名战 那个年轻人被这股强大的气流震得心脏具损,身体没有一处是舒适的。不觉间口吐鲜血,难受之极。循着那暗流打来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白胡老道正在看着自己,此人似乎就像是道魔,尤其是他手中拿着的那个黑色的拂尘,还有他这一身黑衣袭身也可以尽知一二。 年轻人大为震惊,赶忙跪倒在地,满面祈求的往前挪过去,骇道:“不知师叔驾临,还望师叔可以担待!还望师叔担待!” “哼!只不过是一个晚辈,就这样来欺负我的徒弟?卉武大会还没有到来,你急什么?难不成想要一探虚实?回去别忘了告诉你师父,我的徒弟是绝对不会输给他的!” 道魔点点头,怒气充斥着他的脸颊,但见他使劲的甩了一下衣袖,眼睛瞥向远处那缕皎月漫洒的山头,一个人生着闷气。 那年轻人点头应“是”,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站在原地停住了,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将那封信缓缓递到道魔的手中,笑道:“这是师傅他老人家让我转交给您的信!没什么事的话晚辈就告退了・・・・・・” 道魔默不作声,只是拆开信看了几眼,那年轻人见此人好不识趣,也便不再搭理,转身欲走。 “夜销央?原来是大师兄最得意的弟子,我道是谁呢?敢这样以下犯上,没有一点自知自明的,我却也是想不出别人了!既然大家都喜欢礼尚往来,我且再送你一份大礼!” 道魔莞尔一笑,但见他往前挪了两步,眼睛瞪着面前的夜销央面不改色,而且笑容不减,让人捉摸不透。 夜销央心下打颤,似乎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觉间忙应声答道:“不敢当!不敢当!师叔送我大礼,做晚辈的当真是受不得!还望师叔收回成命!” 道魔哈哈大笑,瞬间面容严峻,面带威色,末了,但听他道:“师叔说送必然是要送的!你敢违抗?” “晚辈不敢,晚辈只是・・・・・・” 夜销央却也是找不到任何拒收的理由,他蹙眉思考着想要如何搪塞面前这一个老道。因为在他的周围似乎弥漫着杀气,一股骇人心魄的杀气。夜销央心里很清楚,面前这个人做事情一向很绝,而且世上没有人能够猜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即便是死在他的手中,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着!” 道魔断喝一声,瞬间看到一道黑烟漫卷过来,这道黑烟比先前那个力道更足,而且杀伤力极大。夜销央感觉到阵阵杀气逼近,遂提高警觉,将黑剑往前一挡。但闻“嘭”的一声闷响,黑烟打在黑剑上,却是将黑剑带人一块震飞远远地。 刹那间,只觉得阴风阵阵袭来,将这漆黑的夜空弥漫在死一样的寂廖中! 他鲜血奔流,身上的筋骨已经断了七八处,就连喘息的力气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不过,他还是缓缓地抬起头,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冷冷一笑道:“枉你为魔界之首,你这样杀我了,就不怕魔界的英雄们耻笑吗?” 道魔冷哼一声,笑道:“你也知道我是魔界的人,魔界的人做事哪里与那仙界的人一样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魔界的规矩,你道是忘了?” “你?~~~~~~~” 夜销央义愤填膺,面带怒色的看着面前的道魔,只见他脸色冷峻,而且杀气十足。以夜销央的功力,与此人争斗必然是死路一条。可是,他如今却也是没有办法,若如不搏上一搏,也必然死的极为难看。 “我和你拼了!” 他手握起黑剑,那黑剑自他的手中转了几十圈,划出几道黑云。那些黑云悉数漫卷过来,夹杂着四周的岩石,岩石顷刻间被打碎了,成为了一粒粒细细的微粒。正是这种微粒夹杂在其中,所以才会感觉到这一股股黑云的气烟十足。 “墨云剑!” 夜销央断喝一声,只见那个唤名叫“墨云剑”的神器砰然而起,霎时间,一道道紫电盘旋在那些黑云细小的石块中,发出“吱吱”的响声。而且四周也开始弥漫起来飓风,那些飓风围绕着这团团云朵旋转着,杀伤力十足。 道魔一惊,心道:“居然拿来了墨云剑,果真是一柄好剑!不过,这也没用!” 想罢,听闻道魔一阵断喝,说道:“也罢,就让老夫陪你好好玩玩!” 此话一出,紧随而来的是无数的黑丝,那些黑丝都是自那拂尘上发出的。原来,这个拂尘才是道魔的法器,平日里他都会带着这一件宝贝,以用来防身。尽管世上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却是习惯了这样手握拂尘逍遥游的感觉。 却不曾想,这一次要在如此的小喽喽面前卖弄他的拂尘,却也是给足了这个小喽喽面子了! “喂,不压抵抗了!师傅的这个尸魔尘是无上法器,你打不过的・・・・・・・” 任重远说着,不免心中对于面前的夜销央倒多了几分关切。尤其看到夜销央在努力挣扎的那一刻,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生命的脆弱,似乎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少废话!你们师徒一伙的,我岂会轻易认输?” 墨云剑翻转几圈后,突然停住了,只见这把黑色的上古神器自天际往地面横贯而下。 “嘭!” 黑箭发出一道白光,直直的钻进地面里面。夜销央运功打气,将悬浮在半空中的黑云聚集起来,猛地一发力,带着紫电的黑云呼啸而过。 “哧~~~~~~” 高强度的黑云漫卷过来,摧毁了几棵树木,而后一转身,悄然往前方的道魔身边赶去。 “有些水准!” 道魔呢喃几句,随即将神力汇聚,尽数传送到他的尸魔尘上。顷刻间,尸魔尘开始闪耀电花,电花缠着每一根黑丝,发出“哗哗”的声响。再细看去,如今的黑丝已经出现了一个锥形的模样,而道魔手中握着的尸魔尘的尾端,便是这个锥形法器的顶端。 “尸魔尘,劈风斩浪!” 谈话间,但见一根根细细的黑丝好像是一条条游龙,每一根都充满了生命力! 这个尸魔尘当真是世上杀伤力十足的东西,据传言,被尸魔尘上的黑丝刺进身体的人必死无疑。因为尸魔尘上的黑丝具有吸食人的鲜血的作用。所以每当尸魔尘出现的时候,基本上没有生还的人。 “哧~~~~~~” 但闻几声摩擦的声响,却道是尸魔尘的细丝在与那黑云中的岩石摩擦着,只见一块块岩石都被尸魔尘穿透了,而且还发出刺耳的爆炸声。而那些缠绕在黑丝径直奔去,打破了那些零星点缀的石块。 “好厉害的力道!” 夜销央长长叹了一口气,纵身一跃,往天际横飞而起。少顷,只见他飞到一棵树上,双腿黏住树干,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 “墨云剑!入!” 他断喝一声,突然看到那柄插进土里面的神剑顷刻间冒了出来,好像是一条飞龙,只一眨眼的功夫,又化作十几柄细剑。这些细剑团团包围在夜销央的身边,并且闪耀着刺眼的光晕。 道魔莞尔一笑,将尸魔尘往中央一抛,无数的黑丝开始急转而下,并且这些黑丝都是游刃有余的。猛然间,在一片皎月的初洒下,自那半空中直挺挺的细丝却是转了一个大弯。有的自那夜销央的脑袋往下猛烈攻击的,有的又是停留在下方包裹的,还有的将夜销央围成一个大粽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万剑齐发!” 听闻一声喝叫,只见无数把墨云剑也开始肆意翻滚,那些闪耀着白光的墨云剑形成一个圆形,正中央是夜销央! “嘭!” 所有剑都飞奔而去,而且努力与那些黑丝做斗争,想要将这些黑丝统统砍断。哪知,细剑碰到黑丝非但没有砍断一根,居然有些剑被折断了,零零碎碎的落了地! “啊?这这这・・・・・・” 夜销央大惊,想要立马潜逃,却见四面八方的黑丝一团团包裹起来,将他围在一个球形里面,没有一丝出口。 每一根黑色的细丝上闪耀着电花,这些电花声音刺耳,让人平添几分恐惧。 “这就是我要送你的大礼!仙魔界谁不知道我道魔有这个尸魔尘,但是确是很少人看得到的,因为看得到的都下九泉了!今日我且使给你看,也权当你是我师兄的好徒儿,赏些颜面!” 道魔不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随即抚摸着自己手中的拂尘暗自嗟呀。 夜销央大乱,慌忙跪下,对着道魔泣道:“道魔师叔手下留情,晚辈当真无意冒犯。只是看到任哥哥来了,就想要切磋几下罢了,绝非有意加害于他!还望师叔可以原谅,晚辈一定铭记于心,他日报答师叔的大恩大德!” 道魔转过头,看了一下任重远,突然眉头微蹙,追问道:“你说,你想怎么处置他?” 任重远往前躲了两步,说道:“按理他得罪了师傅,是要惩戒的,不过大家都是同门,没有必要自相残杀。所以,徒儿认为这一次就放了他吧,假若下一次他在犯错,我们另行惩戒也不迟!反正他也不是师傅的对手!” 听闻此言,那道魔心下也略微点点头,但见他沉思片刻,似乎想了一下什么事情,而后捋着胡须说道:“也罢,我看在徒儿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但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我要割下你得舌头,让你说不出话!” “哧!” 十几根黑丝突然间飞奔而去,几根黑丝缠住夜销央的身体,另外几根黑丝飞进他的嘴角里面。这些黑丝极为锋利,刚好碰到他的舌尖,就将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一滴滴血迹滴落在岩石上,染红了这一片嫩绿的草地! “师傅,这・・・・・・” 任重远感觉到有一些残忍,不免眉头紧蹙,心下恐惧万分。 望着痛苦的夜销央的样子,任重远瞬间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即便是现在不是自己,但是过不了多久,也许自己也会是面前这个人的下场。 “你可以走了!” 道魔转过身,看了一眼任重远道:“好徒儿,我们走!” 两个人往树林深处走去,唯独看到那一个在地上挣扎的人在颤动。他嘴角流淌着鲜血,一股股血流让人莫名的恐怖。 映着皎皎月色,道魔走在前面,任重远也走了几步,而后他停住了,不走动了! 外面冷风吹过,划动树梢,传来几声唰唰的响动,起先道魔没有察觉。过了一会子,却发觉身后少了一个人,方才转过头,适才发觉身后没有人了。 正文 第八章 泪史 道魔心下犹豫片刻,眼睛四下张望一番,却见任重远此刻矗立在原地,整个人只是低着头,似乎很憋屈的样子。眼下已经傍晚,皎月浮现在空中,透过茂密的枝干倾泻到地面上。再细看去,但见汩汩清泉敲打着四周的岩石,发出响彻心扉的声音。 “小子!想什么呢?再不走就没饭吃了!” 道魔莞尔一笑,背对着他说道。那任重远似乎并没任何反应,反而依旧耷拉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听他说道:“你・・・・・・・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明明教训一下他就算了!” “混账!我是师傅还是你是师傅?我这是为你出气,你怎么反过来怪我?想不想话?” 道魔蹙眉紧蹙,言语略带怒色,他定了神,想要回头看一下任重远,却听到任重远细微的喘息声。道魔知道此刻的任重远似乎心里面已经原谅自己了,于是狠狠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 “哎,师傅・・・・・・・师傅,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任重远追上去,嘴角期期艾艾的说着,那道魔却是不予理睬,整个人疾步往前行进。借着皎皎月色,你可以清楚看到那间被清辉暗洒的小屋,这间屋子是道魔自己很早建造的。他平日里傍晚时分,就会到这里来,尤其当岳阳教没有琐碎事务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散散心。现如今多了一个毛头小子,他来这里的频率也渐渐多了。 屋子里亮起来灯火,灯火光亮还比较昏暗,透过薄薄的窗户纸,依稀可以看到里面两个走动的身影。一个胡须长飘,一个娇小可爱。 末了,但见任重远自屋子里面搬出来一个小型的八仙桌,他小心翼翼的将这台八仙桌撑开,而后走进屋子,催道:“哎呀师傅,不用麻烦你老人家了,这样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坐在那边就好了!” 道魔接连应声“好”,遂兴致勃勃的走出来,坐在一个正冲月色的地方。 此刻微风凛凛,四周伴随着凄凄凉凉的风,那风时不时卷进道魔的身上,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前方那轮圆月,举起酒杯突然流下几滴泪花。 远处那轮圆月旁边有一颗极亮的星辰,星辰四周还围绕着四五颗星星,望着那些闪耀不断地星辰,道魔心下仿佛闪现了当初的画面,那时候的他年纪也如任重远一样小。 他自己从村子里跑出来,就是循着圆月旁边的星辰开始跑,一路饮着风霜,泪眼斑斑。后面便是蔓延的妖气,一股股向四周飞来,宛如是阵阵煞气。这座村子前些日子被莫名的黑气所侵染,他的父母都死在了妖气之中,村子里面的所有人都被那些黑烟团团包围,最后一个个只剩下白白的骨头。 道魔眼睛望着那一堆堆白骨堆积如山,望着熟悉的人都渐渐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幼小的心灵猛然间被震慑了一下。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没有事情,而且黑烟一点也没有办法侵蚀自己。又为何身边的人都渐渐消失了,连生自己养自己的父母也不见了。 直到他怀中的那一块绿色的翡翠闪耀着奕奕的光芒的时候,幼小的道魔适才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牵引着自己,急速的往前奔去,映着那一道月色,还有四周的星辰急速飞奔。 村寨都被黑火所侵蚀,往四下观望,隐隐约约感觉到�人的毛骨悚然。 忽地,只见前方的树梢处飞来一条黑色的丝带,丝带将他缠绕起来,幼小的道魔还没有缓过神,他就被揪了上去,整个人倒挂在树枝上,期期艾艾的叫着。 四周寂寥的很,只有在他的胸口处,可以看到闪耀着绿色光芒的石块。可是,除了一阵阵虫鸣声,还有一阵阵����的风声以外,似乎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喂!快把我放下来!快点!” 他大声叫喊着,只感觉整个人血流翻涌,一直往他的脑袋里面涌进,时时刻刻冲击着他的神经。 恐怖!惊悚!而且眼前还闪烁着一个黑影,渐渐的但闻脚步声慢慢靠近他,踩着地面上的叶子,发出“嘎子嘎子”的声音。 “绿翡珠?怎么会在这里?” 道魔没有看到说话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却能听到一个人在疑惑的说着,而后急切的走到自己的身边。恍惚间,只看见一个手掌伸到他的面前,而且立马抓住他脖颈上的绿翡珠,猛地一使劲,将其拽下来。 “果真是魔界的妖物?怎么会落在这一个小孩子的手中?而且现如今绿翡翠闪耀着�人的绿光,说明新一届的魔灵开始诞生了。难道?难道这个孩童就是?” 听着����的声音,还有呼呼的风声,也便是那沉重的说话声。道魔不知道面前这一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面前这一个人并不会伤害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找到从外人身上产生的安全感,让他心生慰藉。 自此以后,小小年纪的道魔便跟着这一位身着黑色道袍的人,他从来不告诉道魔自己叫什么,也不和他说自己来自何方,所系何处。 但是,那人却一直给道魔灌输着仙家法术,而且教会了他不少法诀,渐渐的十几年的功夫,道魔从一位浑身邪气的孩童,变成了仙气盎然的道家正统。 直到有一天,外面阴风阵阵,只一会子的功夫,只见电闪雷鸣,暴雨突起。 忽见一道黑光而来,往那闪电的方向飞奔而去。小小的道魔轻轻打开门,但见远处有一群身着白衣的人自雨中走来,那些人影影绰绰,身上似乎还闪耀着柔光。 不多时,但见他的师父被这群人团团围住,瞬间刺眼的光泽直冲霄汉。他只是靠在门上,眼睛就这样看着,在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听到了那群人的说话。 “你为何要离开仙界?又为何要救这魔界的妖灵?赤磷!你是时候回仙界,接受仙界的审问了!”那些人言语犀利,手中握着一根根白色的拂尘,看样子这些人都来自仙界,所以每一个人都被阵阵仙气所包裹。 那一刻,道魔猛地冲了出去,他的脖颈上的绿翡珠开始闪耀着光色,这些时日,他的功力也已经炉火纯青了,在这些仙家面前却也可以抵挡一阵子。只不过,却是不知道为何,当道魔靠近那些人的时候,却被那股极强的光束震得远远地。 原来,那一道道光束正是这些人所修炼的阵法,别说是刚刚有一些修为的这些人,单单是那些修为极高的人,断然不可能一口气冲到上面,身体上没有一丁点伤害的。况且,现如今的道魔却也是修习了一多半仙家的法术,还有很多法诀他还不清楚,更加没有修炼。只这一着急,身上的气息瞬间被打乱七八处,躺在地上,只感觉浑浑噩噩的。 猛然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处沉闷的声音,胸口憋闷的道魔适才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寒光闪耀的那群人,只见倒在地上的那个人,那个教会自己仙术,而且养育自己十几年的人,突然就这般奄奄一息,而且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 “仙本是魔,魔亦成仙。仙魔同体,修为大乘!” 那个人说完,只见一道紫气袭来,很快席卷到这一群白衣人身上,不多时,就将这一群人卷入到天际,伴随着那一道紫气烟消云散了。 ・・・・・・・・・・・・・・・・・・・・・・・・・・・・・・・・・・・・・・・・・・・・・・・・・・・・・・・・・・・・・・・・・・・・・・・・・・・ “师傅!师傅!” 任重远走过去,将一坛酒递到道魔身前,蹙眉问道:“师傅,你哭了?” 那道魔拿起酒坛,一饮而尽,冷笑道:“笑话,我岂会哭?风吹的眼睛难受!” 任重远“哦”了一声,随即转过身,默不说话,也拿来一坛酒,将就对着自己的嘴巴,迎着皎皎月色一饮而尽。他这般年纪,却可以将酒坛子对着自己的嘴巴这样喝,当真让道魔一阵惊愕。 “小子,你这是干什么?” 道魔顿了顿,将酒坛放下,眼睛盯着面前的任重远。但见他打了一个咯,也顺势放下酒坛,笑道:“师傅不开始,徒儿喝酒陪师傅难过!” 他说完,也不忘再一次拿起酒坛子,对着皓月开始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道魔冷笑一声,心里的石头缓缓落了地,遂拿起酒坛子,也应景喝了起来。 “好徒儿,你当真是出乎师傅的意料啊!虽然你的脑子可能不怎么好使,但是每一句话倒还实诚,师傅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了卉武大会,不禁满面的笑容突然间就消失了,转而变得有一些严厉。 “明早就是一年一度的卉武大会!本次卉武大会不仅仅是弟子之间的较量,却也是师傅与师傅之间的较量!这一次不仅仅关系到你的未来,也关系到咱们岳阳教的安慰,所以你必须比别人用功。” 道魔说着,又饮了一口酒,冷哼道:“你脑子笨,什么功夫也会不了!” “我看今年的卉武大会我要输了!” 道魔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 道魇成仙传 正文 第九章 融汇 任重远顷刻间感觉到一股热流袭击到脑海,他顿了顿,追问道:“不过什么?” 道魔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遂摇摇头,端起酒坛复饮一口,叹道:“但凡是我们岳阳教的人,势必要修习一种邪法,这种功夫看似让人身心不适,但是只要修行者能够按时进行,而且能够一步一步的来,无论悟性如何,都可以抵达顶端的修为。我当年也曾修习过这种功法,只是中途而废,没有做到顶峰!现如今,我看只有让你试一下了・・・・・・” 任重远莫名间感觉到一种摄人心魄的恐惧感,他缓缓抬起头,看了一下远处,心道:“为什么我的心中会十分亢奋?就好像我对于师傅说的那种功法了如指掌似的?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凉凉的,让人兴奋异常!” 他正想着,只见胸口的一个黑色的莲花开始慢慢翻涌,不多时,就聚集到他的眼前。那道魔顷刻间愣住了,眼睛望着这一朵盛开在任重远身前的黑色墨莲,他不说话,只是这样注视着。 少顷,但见一道黑光自那墨莲上直射而出,正中任重远的脑门,刹那间,他整个人被悬起来,而且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师傅救我!师傅救我!” 任重远期期艾艾的说着,他整个人躺在半空中,已经不再受自己支配了,完全被这一个墨莲所掌握了。 道魔莞尔一笑,一边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笑道:“你这小子,倒真是福运不少!世上最厉害的魔法法器居然到了你的手中,你却还不告诉我?却还装作什么也不会,脑袋笨的要命的样子,你小子演技不错啊?” 不一会子的功夫,只见天际的月色一片阴蒙,不远处,只见几缕薄烟开始肆意翻腾,最后都聚集到了那朵墨莲上。那是一种汇聚日精月华的魔力,而且一股股一起涌进那朵墨莲中。 “这是?这是?这是传说中的‘魔魇功’?” 道魔整个人呆住了,他嘴角微微颤动,手指着那朵墨莲,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都要裂到后脑勺了。 悬在半空中的任重远只是感觉到胸口烦闷,而且有一种血流涌动的感觉。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脑海中都被一道道黑晕所覆盖,嘴角也开始慢慢出现黑色的印记,不一会的功夫,连他的最后一个底线,印堂处也开始出现黑晕了。 “啊?!” 他大叫一声,整个人被一股极强的力道甩了出去,正好打在了那个高耸的岩壁上。 “嘭!” 但见岩壁上的石块都纷纷陨落,有一些石块落在了地面上,激起了无数的水花。再细看去,任重远已经被活生生插进了那个石壁里面,无数的薄雾和阴气一股股的往他的身上流走,这一刻那些阴气也薄雾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道魔整个人纵身一跃,飞到一颗树顶上,定睛往那墨莲的方向看去。那朵墨莲在任重远被震飞的那一刻,就已经飞了起来,它一边打着旋,一边将小溪上的水流尽数吸了进去。黑色的墨莲的颜色开始变得发绿,一会又变的发蓝。就这样,蓝色、黑色、绿色交替出现,这些光晕似乎是一种魔界修行的暗号。 每一种光晕代表修行的一个境界,那黑色就是魔界的最底层境界,若要到达蓝色境界,当真是最高的境界了。 其实论到修行魔法,却也与仙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魔界的人修行到最高境界的时候,也就是到达了蓝色的境界的时候,他们若要在往上修行,就是白色。白色是仙界最崇高的一种色彩,倘若修行到白色的魔教之人,也便是修行到了仙界去了。到那个时候,他们的身心就要接受除了魔法以外另一种检阅,那是一种有关魔性和善心的检阅。 一个魔教之人,越坏到极处,越没有一点善心的时候。当他们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的那一刻,也自然而然会流露出孤寂,流露出寂寞。正因为他们渐渐失去了追求,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是最好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往,达到心灵上的逾越。 逾越到这一个坎,他也便距离飞升成仙不远了! 且说道魔也不过是修为到了绿界高期的人,距离蓝期他还差些时日,而且在他修行的这一路上,却发觉自打遇到了这一个小子,自己的生活悉数都被打乱了。脾气不如先前暴烈,心眼也不及先前坏了。 “这小子明明是一个心眼极好的人,我一度见他度为魔教之人,但是都没有成功,这一次怎么反被一个小小的墨莲给度化了?” 道魔心下想着,眼睛开始看着悬在半空中的这一朵墨莲,只见此刻的墨莲速度开始急速旋转,除了它正逐渐的吸收着河中的水滴以外,还有树林中的阴气,还有空中的薄雾都被它允吸进来。 道魔心下一阵犹豫,他似乎隐隐约约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然间,只见在他的胸前的那一块绿翡珠突然闪耀着熠熠光泽,而且不一会子的功夫就已经到达了他的眼前。绿翡珠犹豫了一会子,但见它化作一道绿色的光束,直直的往那朵墨莲上打去,但闻“嘭”的一声巨响。 只见那朵墨莲上的花瓣开始逐渐零落,而且四下纷飞,绿色的光晕和墨莲上的黑色光晕交会在一块。 “这・・・・・・这・・・・・・是怎么回事?” 道魔有一些恐惧,因为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绿翡珠就这样飞到了世上最使人称奇的墨莲之中去了。看样子是回不来了,不过他已经度过了用绿翡珠指引自己修行的时间,所以如今的绿翡珠失去了对他的影响也便不是很重要。 只不过,面前的这个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涉及黑色修习区的野小子,连绿色都没有触及,他猛然间接受这种高端的魔教修行方式,当真是受不得的。 对面的山石开始肆意晃动,山上的石块不断的摇动着,被卡在其中的任重远突然被一股极强的电流袭击全身。他感觉酥酥麻麻的,而后所有神经立马紧绷起来! “啊!” 他大叫一声,整个人自那山石上破石而出,将那坚硬的石块悉数震飞,顷刻间,偌大的山石被震去一半。 墨莲开始晃动了,它不在只是在半空中肆意急速旋转的样子了,反而是化作一道黑光,直直的射进任重远的胸口里面。 道魔眼睛瞪得大大的,只见悬在高空中的任重远痛苦的张大嘴巴,双手竭力撑开,眼睛放着�人的微光。 刹那间,但见他整个人都是一身黑色行头,嘴角、脸庞、眼眉、手掌,无一不被黑色的气晕所覆盖住。 “看来心里再纯洁如流水的人,倘若遇到了世上极强的魔气,却也是会被污染堕入魔道的!” 道魔莞尔一笑,他捋了捋胡须,自那树顶上缓缓落下。不一会的功夫,那任重远也轻飘飘的落下来,他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道了。那朵墨莲还有绿翡珠一并不见了,全部都被任重远的身体给吸收进去,似乎逐渐溶解掉了一样。 再细看去,但见他满面的福容,根本没有了当初那种被黑色晕气所覆盖的样子。 道魔整个人心下有一阵子的犹豫,他蹙眉看了一眼面前的任重远,心道,“没道理啊!他按理说吸收了世上最厉害的魔器,加之世上无与伦比的绿翡珠,整个人应该魔气大盛才对。可是看到如今的任重远却也与先前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整个人身上都没有沾染一点魔气,这不禁让这一位修行极高的魔界领袖叹为观止。 “看来我是低估这小子了?搞不定什么时候,他会取代我,一人掌管整个魔教,我当真不可掉以轻心才是!” 他想着,遂将任重远抬进屋子里面。此刻已经是午夜子时,四周寂寥的很。除了听到阵阵风声,还有一些虫鸣的声音,近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明早就是一年一度的卉武大会,他师兄还专门派遣他的徒弟前来试探自己,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目前任重远还没有调息好自己的魔力,就这般轻易上场,却真有一些玄乎。 不过,有墨莲和绿翡珠护体,即便是向他这样魔力高强的人,想要伤了他也并非易事。 道魔一边想着一边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关上门,纵身一跃,飞到一棵大树上,手里提着一壶酒,悠闲地饮着小酒,一面看着月色,自顾自的想要直挨到天亮。 天空渐渐放亮,四周氤氲的雾气逐渐弥漫,直到一缕阳光穿破雾霭,适才看清楚前面的光景。道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但见此刻太阳已经高升了。 他自那树上滚了下来,哎呦一声道:“坏了坏了,昨晚喝酒喝多了,误了事了!” 猛然间,只见心急如焚的道魔如河上蜻蜓,轻飘飘的在小溪上点了一下水花,就往前方的一座城观飞去! 远处香烟袅袅,正中央摆起了擂台,四周往那座城观中涌进去不少人。那些人个个都一身煞气,而且功法高强,不容小觑。 道魇成仙传 正文 第十章 小役 往前走是一条阴森的小道,这条小道是道魔自己平日里空出来的。他闲暇之余,总是喜欢一个人在这条小道走动,而且很少有人知道这一条路,所以喜好孤独的他倒也在这里图个清爽自在。 眼下这么多同道都悉数往岳阳观赶过来,他自己理应从观里出来才是,也显得数日里为准备这一次卉武大会忙的焦头烂额。 他疾步跑到自己的卧房,但见一个打杂的小道童正在自己门口看着。这个道童正是前些日子他吩咐在此地看守的,却不曾想一晃半个月光景,小道童依旧坚守如初。 道魔咳嗽一声,走到小道童身边,那道童适才转过身,笑道:“魔主你可回来了!刚刚有一个中年男子前来,说要见你,被我挡在门外,现如今想必已经退回到大堂去了!魔主,假如你现在再不去大堂理事的话,恐怕一会还会有更多的人前来・・・・・・” 谈话间,只见在长廊里面走来一个绿袍女子,那女子面带笑靥,步履轻微,不多时就走到了道魔身边。 “这些日子您都去哪了?” 女子愁眉紧锁,上前做了一个揖,而后说道,“这些日子观里出现了好些事情,我和娘亲都担心死了,爹你再不来,恐怕整个魔域都保不住了!” 道魔“哦”了一声,将尸魔尘往肩上一搭,遂追问道:“是吗?宝贝女儿,这才半个月光景,这教里面就开始四散而飞了?你倒是和爹爹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嘟着小嘴往前踱了两步,拉起道魔的手就往外走,她边走便说道,“前些日子来了一个人,我和娘都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但是这个人魔法很高,与花大叔比试,两招之内就将花大叔置于地下。我和娘很害怕,也没轻易和他动手。这都过去七天了,那个人还不走,也不说来干什么。我娘让花大叔给他腾了一个客房,这人也便在这里住下来,一晃就到了现在了!尽管他没有什么坏心眼,但是突然一个陌生人来到咱们观里,而且爹你又不在,这人也不与我们交流,也不说明来意。而且与花大叔交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花大叔打落在地。女儿当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道魔听闻此言,心下一阵窃喜,道,“世上能够行为这么怪癖的人,恐怕除了剑南,再不会有别人了!只是,这家伙来我道观做什么?他一向是我行我往惯了,堂堂卉武大会他又怎么会看在眼中?” 他正想着,但见前方传来一声吆喝,这声吆喝器宇轩昂,看样子倒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道魔适才抬起头,只见三个头扎冲天鬏的孩童活蹦乱跳的走到了他的身边,笑道,“我兄弟三人,今日算是见到了魔主,原来道魔魔主却是比我们兄弟三人想象的更加器宇不凡啊!” 道魔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雨�荷,但见她莞尔一笑,却不做声。道魔也是会心一笑,说道,“哪里来的野孩子?怎么这般说话?哼!” 这三个人正是魔界赫赫有名的三锉老,他们看起来个头也就是只有四尺多高,而且面容娇小,当真看不出他们的年纪多大。这三锉老功夫了得,大佬名叫“天磊”,手中电雷惊天骇地。二佬唤名“神宇”,单单是手中几百斤重的大锤,就足以要了人的性命。尽管他的个子矮小,但是举起这样的大锤,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三佬名字叫“风残”,他手中的折扇变化多端,而且每一次煽动,几乎都带着十足的风力。即便是一座气派的房屋,倘若被他的宝扇煽动了,也定会不留痕迹。 这三锉老在江湖上也是名声赫赫,想必这次来岳阳教,定也是为了参加卉武大会前来的。 “你・・・・・・” 大佬天磊冷哼一声,遂转头笑道,“魔主不会是不欢迎我们三兄弟吧,倘若不欢迎,我们三兄弟可以立马就走!但是魔主可是要想好了,我们这一走,江湖武林同道恐怕都知道了你们岳阳教的待客之道了!到那个时候,我看你们的卉武大会还能连续召开几届!哼!” 言罢,其余那两兄弟也随声附和一下,却不说话! 雨�荷莞尔一笑,说道,“我们岳阳教是什么地方,是魔教!你们以为这是仙界吗?这里没有这么多规矩,这里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必须立马去死!” 那三个人突然变得有一些惊愕,眼神猛然一怔,大佬转身看了一下其余的二人。但见二佬和三佬也不做声,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道魔冷哼一声,往前疾步走去,那雨�荷瞪了一眼这三个人,也随着道魔一并往大堂走去!穿过一个偌大的香炉,但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大殿,大殿四周聚集了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举办卉武大会了,而今的卉武大会与以往却当真没有什么不同。道魔脚步轻便的走上前,一拱手笑道,“诸位莅临岳阳观,道魔不胜感激!此次卉武大会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要培养有能力的新人,更重要的是选出一些有能力的年轻骨干!让他们去除仙为魔!现如今仙界鼎盛,是该找一些人去为魔界做些事情了!” 那些魔界的老者纷纷点头应允,一些年轻的新人也随声附和! 魔界之巅便是这岳阳观,其余的魔界之首大都听命于岳阳观。这岳阳观正像是仙界的天宫中的玉帝,掌握魔界的生杀大权! “慢!” 众人都沉默在兴奋异常的氛围之中,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斗志,却不曾想在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这声响似乎是用内力发出的,而且回声嘹亮,看来说出此话的人定然功力不浅! 众人全部都呆住了,遂转过头往后一瞧。只见一位身着深蓝色长袍的年轻人快步走上前,随即跺了一下地面,整个人轻飘飘飞到大殿中央! 所有人都把目光定格在面前这一个男子身上,细看去,此男子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光景。与任重远年纪相仿。道魔自将他安排在后山以来,这一晃已经七八年了。令人不解的是,七八年的时间,笨拙的任重远却只是学会了道魔交给他的皮毛的功夫,上乘功夫,乃至稍微高深一点的功夫他都没有学会。 而面前的这一个年轻人,却是分外邪气十足,而且远远的就感觉到一道煞气袭人! “他是・・・・・珠狼?” 听闻人群中有一个人认出了他,而且当那个人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剩余的人显得有一些胆怯。看样子这个名叫珠狼的年轻人在江湖上却也是威风四面的,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多人为之感叹! 但道魔却是不知,他也万万没想到当初在山腰自己戏弄的男孩,却如今变成了魔界的一大干将! “魔主可否还认识我?” 珠狼莞尔一笑,走到道魔身边,缓缓抬起头。但见此刻的珠狼脸上出现了一道分外显眼的疤痕。那道疤痕四周包围着一根根细细的紫色的细丝,雨�荷一阵惊恐,瞬间被惊到了。那道魔也是一阵惊呼,整个人略微往后退了一下。 “七八年前,那个山腰小溪畔・・・・・・” 道魔略微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大笑道,“我当时谁呢,却原来是七八年前在山腰湖畔的那个孩童?却不曾想,现如今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魔界干将了!” “是啊・・・・・” 珠狼冷冷说道,整个人往后一退,手中幻化出一个细长的黑鞭,那鞭似乎很长,而且上面还有一个个的黑铃铛。这个神鞭他轻易不会拿出来,除非用在正规的场合! “断魂鞭?” 魔道一惊,双手画出一个圆形的黑盾,那黑盾上面很快长出一根根细刺。这些细刺锋利十足,而且每一根都在旋转着。猛然间,神鞭呼啸而来,带起一股股煞气,尽数直奔道魔身上。 “嘭!” 只见神鞭打在了附近的石柱上,那石柱瞬间被震得四分五裂,零零碎碎的石块陨落一地。 神鞭却是并不收手,反而好像是一条游龙一样,在空中游动着,不一会的功夫,神鞭又猛地俯冲而下。 “�!” 鞭子狠狠地往地面上打去,坚硬的石壁,还有地面上的雨花石,就这样被打出一道道长长的印记。 众人纷纷往四周散开,只见大厅正中央赫然立着珠狼和道魔二人! 雨�荷心下有一些紧张,但见身后的父亲安然无恙,倒也心下舒坦些。心道:这么多年,哪一个魔界的人不敬畏父亲,甚至自父亲掌管岳阳观以来,更为了魔界立下赫然功勋。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却是敢和父亲大人动手,看来他来此地必有用意。既然能入驻岳阳观七日不走,除了等父亲以外,他莫非还有别的想法。莫不是?紫月?・・・・・・ 她这样想着,但见那个年轻人珠狼却是将神鞭一收,煞气很快也都收了起来。 “魔主果真好功力,晚辈当真自叹不如!这一次,家师让晚辈前来,一来是为了和岳阳教的诸位师兄弟切磋一下武艺,而来也想为我们魔界尽一份力,除去仙界,光复魔界!” 珠狼大声说着,眼神中放着坚定地光色,而且言语中带着霸气,似乎自信十足。 道魔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人,从刚刚他的魔法路数看,似乎是来自西北的一种功法。而且他的鞭法蛮横霸道,黑色的小铃铛与神鞭相得益彰。但凡将内息运于神鞭上,御动小铃铛,就可以起到极大地杀伤力。 “你・・・・・・・你师傅是鹤灵道人?” 道魔想了一会子,适才回答道。 珠狼嘴角微扬,自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纸鹤,那纸鹤闪耀着白色的光泽,只见纸鹤不断变大,一眨眼的功夫,一只高大的仙鹤猛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仙鹤,你居然有仙界的宝兽?” 雨�荷断喝一声,手指着在地面上互动着翅膀的神兽。 忽地,只见白色的光泽尽数散去,白色的仙鹤身上的羽毛正在逐渐变得黑暗,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白色的仙鹤却是成了一个黑色的妖鹤! “这是妖鹤,是我师傅的爱兽,魔主想必见过吧!” 珠狼手轻轻抚摸着妖鹤的头,缓缓抬起头看了一下道魔,只见道魔略微点点头,捋着胡须应声道,“是,这是鹤灵道人的爱兽!可是,这爱兽一向只跟着鹤灵道人,即便是他最爱的徒弟也不会传给他的。你是怎么得到这只神兽的?” 道魇成仙传 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