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一章 救人一命 晴天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地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玉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风还在轻轻的吹着,时间似乎已经很晚了, 衡山山麓,黄龙村的村南旁。 一间矮小的茅屋伫立在苍茫的夜色之下,屋顶的茅草之上,静静地坐着一名少年。 月色如水,点点滴滴洒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不过弱冠之年,脸庞的稚嫩还未彻底的除去,少年似是不觉,呆呆的望着夜空,璀璨似星的双眸在漆黑的夜色中洒落下颗颗珠泪。 一条纤细的手臂悄然划过,将这点点泪花轻擦而下。 少年似哭似笑,不时低声呢喃:“春天的白云会变多少脸,雨落在河水会流多少年,夜空的星星要眨多少眼,秋天的风会吹落多少叶。” “风筝若断线它会飘多远,蚕宝宝吐丝要多少桑叶,新衣才会多几伴,夏天的荷花会开多少遍,冬天的北风会冷多少天……” 少年自言自语的哼着一首莫名的歌谣,用手再次抹去眼角的泪水。 “又流泪了,为什么这首歌谣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我镂刻心间,为什么我每次望着那点点的繁星,泪水便会不觉而出。” “为什么我的记忆好似少了一半,这里,是属于我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们要我叫她们爹娘,但我却依稀的记得,并不是他们。” 也不知怎么的,自从上次溺水之后,脑子便是更加的混沌,好似多了个人! 夜色更深,可赵风的心中却是毫无一丝睡意。 因为赵风眷恋着这夜晚的天空,看着它,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灵被净化了,整个人感到好轻松,好轻松。 赵风的祖上也不知是何种姓氏,赵家的族谱总共就三代,祖父赵良龙,父亲赵文麟,而后便是他自身了。 听赵文麟所说,他祖父是个孤儿。 无名无姓,以捡讨为生,遇一教书先生,那先生不弃其污,选了普天之下的家姓头位姓氏“赵”。 又随口起了个雅名“良龙”,之后拂须飘然而去。 他祖父捡讨至这黄龙村,正巧遇见其祖母姜梅文。 姜梅文也并无多少身家,其父早死而去,留下姜梅文和他母亲这一对孤寡母女。 此女长相堪称丑陋,虽年龄已是二十又五,却是无一相中。 其母见这样下去也并不是办法,便请了个先生写了一张红榜。 贴与村门口,红榜上写到:“家招女婿,无论长相贵贱,只需身体健朗,年龄在三十下便可。” 这赵良龙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碰巧来到这个黄龙村,看到这张红榜,便揭了下来。 姜梅文的母亲见到张良龙登门来见,差点没气歪嘴脸,挥棒便打,将其驱赶出门。 此时正巧其女出门望去,与这赵良龙是四目相对,两情相合,也可能是这两人前世有缘,又或是今生的命格相同。 这一望,便望出了一场喜事。 便是有了赵文麟的出生。 赵良龙虽是捡讨为生,但其身格硬朗。 有了家庭以后,在那衡山之上,开垦出了一大片良田,与姜梅文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也是颇为自在。 有了赵文麟之后,夫妇二人更是喜从天降。 这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原来只是单间的稻草房,如今已是三间茅草屋,还有一个不大也不算小的院落。 赵文麟成家之后,赵良龙也是紧随着驾鹤西去。 姜梅文因思夫心切,也是不久之后得了心疾而死。 赵文麟又是娶了同村的夏家夏澜,生了赵家的第三代小子,赵风! 说其赵风的名字,那是在夏澜生产的时候,原本是晴空万里,霎时间狂风四野,硬是将赵文麟从院门口刮了进来,也就是这一刹,婴孩,出世了。 赵文麟大喜之余,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便随口说道:“赵风” 时光如梭! 再次的抬头望了一眼浩空的星星。 手脚齐用,翻身趴下屋顶,这一幕,对于赵风来说,那就可以用轻车熟路来形容。 蹑手蹑脚的钻进了茅屋之中,茅屋虽是表面很不起眼,内里却是分的很清,在茅屋的靠西侧,打鼾的声音还在此起彼伏。 “吱呀。”赵风轻轻推开东侧的房间。 在漆黑的房间中,寻找那张属于自己的木床。 爬上这张跟随自身十几年的老窝,心中少了几分回忆带来的哀伤,多了几分淡淡得温意。 睁眼望着屋顶,虽然是漆黑一片,但不知为何,赵风总是喜欢每天就是这么的望着。 或许只有这样,心中的那几分失落,才会被这些茅草所渐渐的充实吧。 看着看着,眼睛开始慢慢地下垂,神情也是逐渐的模糊不清。 黑暗,睁开眼看到的是黑暗; 闭上了,依旧还是。 睡梦中的赵风,眉毛不时的紧锁。 本不是属于这个年龄所应有的沧桑,却是时刻映在那稚嫩的脸颊上。 小嘴偶尔低声言语,仔细听去,却是方才在屋顶所哼的那首不知名的歌谣。 “小风子,快给我起来吃饭,再不吃,饭都凉了。”人未到,声先至。 只见一淡妆女子,大踏步进门而来。 虽说人到中年,但却是难盖当年的秀美摸样,只不过那脸上的沧桑,倒也体现出了每日劳作的疲惫。 能够这么大声喝斥赵风的,除其生母夏阑,倒也没有二人! 夏阑往床前一走,两手将被褥一拽。 一具散发着青春男性气息的小伙子,顿时出现在夏阑眼前。 赵风双目一睁,看到面含笑意的夏澜望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红。 “啊,娘,你做什么,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后进来可否打声招呼?”嘴中说着,手却不慢,双手一伸,却想将被褥抢回, 可那小手在半空之中还没达到目的,被夏阑蛮力一提。 赵风整个身子便犹如兔子般被提了起来,还没缓过神来,只见眼前刷的一黑。 “限你一炷香时间内给我穿好衣,然后出来吃饭,否则”一阵脚步声响起,余音还在房间回荡,人却是已不见了踪影。 赵风缓步来到桌前,望着吃腻了的绿色食品,嘴角一撇,一言不发的坐着扒起了碗中的高粱饭, “吆,小伙子怎么了,和谁生闷气呢?告诉爹,爹帮你,嘿嘿” 浓眉大眼不失威严,一面容略显憨厚,嘴角含着轻笑的中年人,朝着赵风慈声问道。 “爹,你就别说孩儿,还不是娘,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家睡个饱觉。”赵风不满的怨声说道,眼角还略含怒意得瞥了一下夏澜。 “嚯,你小子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夏澜说完便是用筷子冲着赵风的脑袋“塝”的一下。 “赵风啊,你娘说得对啊,男子汉就该顶起一个家啊,不应该每天这样昏昏沉沉。”赵文麒依旧是面含笑意的说着。 “你们烦不烦啊,这些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要是连老婆都找不到,我还怎么算个男子汉啊。”赵风面含嗔意的望着眼前的赵文麟夫妇, 赵风瞅了一眼赵文麟,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要说,我吃饱了,你们慢吃罢” 赵风可没空和他们闲谈,猛地将眼前的饭菜大嚼而进,而后一转眼便消失在了这对夫妇眼前。 “唉!这孩子,好像上次自从被水淹过之后变了许多,要是往日定然会与咱们争吵一番。”夏澜望着徐徐消失地赵风背影说道。 “呵呵孩子他娘,别多想,孩子自己的路,就让他自己去走吧。” 夏澜轻轻的靠在了赵文麟的肩上。 “恩,希望他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吧。” 再次的向着远处深深望了一眼,两人起身收拾好碗筷。 而后,便带上耕田的工具,一同去那衡山山间,那里,是赵家的耕地。 谁知道,这一去,便是永别。 在这个被大山包围的每天。 不只是赵风,这个村落内的每个孩子,都会感到极其没趣,可以说是无聊之极。 因为毕竟是小孩子,赵风也是有着很大的玩心。 不过自从上次的溺水事件后,好似原来的几个小伙伴,再也不陪着他玩了。 近来的时日,赵风无非是去山上打打柴火,随后回家帮助赵文麟夫妇劈柴做饭。 如果心血来潮,还会自己拿着鱼叉子,悄悄去小池碰碰运气。 若是运气足够的好,还可以回家交予夏阑,由其做一顿鲜鲜的鱼汤。 说到叉鱼,赵风可以说是深有经验。 毕竟从小就在这里生活,什么时候有鱼,什么时候鱼最多。 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内。 说到赵文麟夫妇,可以说是典型的良民模范。 早晨天不亮便去田里干活,直到很晚才会回来,周而复始,不曾断缺。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受制于人,赵风从小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如此,便也造成赵风的心底很是孤僻。 和村里的玩伴,也只是和孙承苗走得比较近,否则也不会导致那次溺水事件的发生罢。 准确的说,此时的赵风不是原来的那个赵风! 而是一个从叫做炎黄大陆得地方,穿越过来的灵魂,只不过,那个灵魂还在沉睡,离他苏醒,也只是一日之遥。 不过既然他现在,已经忘记了那段的记忆,那便不由得重新开始吧!!! 每天都是脑袋懵懵得,对一切都好似发生却不熟悉罢了! 衡山,一座并不是很高的山,但在其周边却是有着不少的山脉。 围起来,倒也像是一个囚笼得模样。 赵风的心里,每天都在幻想。 幻想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幻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这四周的大山。 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这或许,就是一个暂时失去记忆得大山的孩子的一个最大得愿望吧。 赵风偶尔也是问过赵文麟夫妇。 可得到的回答,确实差强人意!!! “外面都是野兽,不要乱跑,小心被野兽吃掉,你就老实的呆在这里吧,再过几年,帮你说个婆娘,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哈哈” 对此,赵风自然是嗤之以鼻、不置可否。 时间长了,赵风不再理会这些诸如野兽之类的话语。 甚至,还有一种翻过大山,去征服那些传说中的恐怖怪兽!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无法抹去,并且随着时间的推进而与日俱增。 随着这种理念的积压,赵风想翻越大山的愿望越来越大, 或许,是他的执念感动了上天。 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个机会,不仅仅改变了这片天地,甚至连他未来的人生,以及那尚未谋面的炎黄大陆。 都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一个沉闷的清晨。 太阳把阴暗的光辉,洒向这片潮湿的大地。 给本就闷热的环境,更是带来一份阴霾。 赵风从父母的眼前消失之后,便像往常一样,与那名叫做孙承苗的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 但凡这两小伙子在一起,不是把哪家的鸡烤了,又或是把哪家的狗炖了。 要不,赵风天天吃那些绿色食品,非吃的眼绿不可。 不过他们的作案手法极其高明,乃至今日竟然还没被发现过。 偷过之后便毁尸灭迹,堪称是黄龙村两大灾星。 说到这个孙承苗,他的祖上据说很是了得。 不过自从他太爷爷那代之后,便自此没落而下。 他父亲为了这个独生子能够将来成才,特请本村的先生,来给他起了一个叫做“承苗”的名字。 孙承苗的寓意是承接祖上的荣耀,将孙家发扬光大,但是这个胖子的作风,可实在是差强人意了。 当然,其中也没有缺了赵风的参与。 只要是这哥俩在一起,那保准是盖世无双。 在黄龙村,被其他的孩子戏称为黄龙二大太保。 在村外的一片荒地之上,一圈狼烟不忍散去。 一头无名之鸡的冤魂,就在这里突然地逝去。 赵风摸了摸鼓鼓得肚子,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心中暗道:今天刚刚吃了张大娘家的鸡,明天该轮到哪家? 在不远处的村中,冯家的老爷子冯永,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嘴中咒骂道:哪个该死的咒我呢? 赵风一边想着美事,一边与孙承苗打声招呼后,便上山打柴而去。 手提一把两尺砍刀,刀面上寒光闪闪,朝着面前的一堆荆棘手起刀落的劈去。 不多会,几捆荆棘便被打包装好,并且放进箩筐中,被赵风一提便是装上后背。 “奶奶的,老天,你能再热一点吗,小爷这天生少爷得皮肤,就快让你给摧残致死了!” 正当赵风打了个饱嗝,朝着天空骂骂咧咧的时候。 “轰”天边一声炸响。 “我的个妈啊,不会是老天显灵要诛杀与我吧,赶紧脚底抹油,否则把命交代在这可不是很划算啊。 我死了没什么,可怜村中的黄花闺女还等着我呢。” 说时迟,那时快。 在赵风刚要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瞬间,只见一人影夹着火光。 倏然间,便是从天而落。 刚好落在赵风面前的荆棘堆上。 此人乍看上去,乃是一名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天庭饱满,地和方圆,看其面相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凡人,在其棱角分明的面目上,血液从嘴角缓缓流下,随着一起一伏的剧烈咳嗽,那血液,留的更多了。 在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蓝色长剑,如果眼神比较好,还可以观察到,在剑的表面,有着一层流光闪动。 仔细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尤其是那流光,一闪一闪之间。 好似有着某种规则一样。 赵风哪里见过如此阵势,腿一软,便坐在地上。 呆滞几秒后,赵风才转过神来。 颤抖中,将双脚缓缓地移向这位不速之客。 只见此人衣衫褴褛,显然是被一种怪力所毁,脸上的血污颇多,基本上盖住了整个脸部。 嘴角处还在不断的丝丝冒血,傻子也能得知,此人定是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 如不加以治疗,恐怕性命不保。 “我的个乖乖,这是要发啊。” 赵风看的自然不是这个人,而是那把宝剑,看上去定然价格不菲。 其本意是将这男子救起,可脑子一转。 心中暗道:如果他是邪魔之人,我将其救起之后,他恩将仇报怎么办?赵风越想越后怕,本身胆子就不大,想到最后更是撒腿就跑。 但,就在赵风转身逃跑的那一霎。 那个中年人浑身颤抖了起来,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青筋暴露在空气中都快要爆裂开来,手中的宝剑也是在此时响起了阵阵剑鸣。 “啊”一声惨叫将林间的鸟儿吓散一群,赵风的双脚顿时如同灌铅一般伫立不动,咽了口唾沫,慢慢转身看向后边。 “小哥,救我!!!” 赵风提起砍柴刀,一步步走了回去,来到男子的面前,说道:“怎样救你?” “找个没人的地方,快!马上就有人追过来了!!!” 话还没说完,天空之上响起了阵阵破空之声,倏然间便消失无踪。 “救你可以,不过,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二章 友人离去 赵风的话差点没有把男子气死,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好处,真是穷山恶水,泼妇刁民。 “给,这回行了吧?”男子从怀里面颤颤巍巍的掏出一块石头,那石头只是形状怪异,看起来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可要是从色泽来说,并不比平凡石头相差哪去,甚至若是比起山上面的某些石头,还要少了几分卖相。 “你当我傻子啊?一块破石头能管什么用,我要的是钱,懂不,是钱!”赵风先是拿起石头左右看了几下,继而上下看了几眼后,发现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禁暗暗骂这个男人真是穷鬼一个,连几个像样的铜钱都拿不出来,救了他也没啥好处,甚至还会惹火上身,想罢之后,竟然将那石头放到怀里面,然后再次转头离去。 “我……”那倒地的中年男子瞬间感到天旋地转,这是哪来的贱民,怎么如此的刁蛮横行,当然,这些都是不主要的,你还竟然把灵石当做普通石头对待,为了这块石头,自己可是差点都把命搭了进去,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 尤其还把那块灵石揣进自己的怀里面,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贱,人至贱则无敌! 远处传来几声风响,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左右寻摸,男子眉头一紧,忍住胃里的翻涌,朝着才走没几步的赵风,僵硬地低声喊道:“救我之后,要什么给你什么!你看我这把剑,定然能换来你所说的银子之类,救我之后,这把剑就归你了,怎么样?” “唉……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你不要说我不善良,谁叫我天性本善呢,我可告诉你,我救了你,你必须得给我钱,否则不就白干了。”赵风嘀咕一声后,转过头,弯下身子,将男子一下抗在肩膀上面,由于天天砍柴,力气还是不小。 “哎哟,你轻点,我浑身的骨头都断了,你这一使劲,我差点直接被你拽死!” “大男人的,矫情什么,不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吗,我前几天还扭过一次脚,到现在还疼呢。”不管后背那个一边喘着粗气,还有一双凶巴巴的眼睛,赵风自顾自的一步三摇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对了,我柴火还没背呢,我得回去。”赵风突然一拍脑袋,似乎是想起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等等啊,要不然我们回去下,否则没有柴火,回家我会被骂死的。” “我给钱,给钱,给钱……” “哦,那就不背了吧,反正也就一旦柴火,咳咳……对了,刚才说到哪了,说到你被一个穿着一身绿衣服,长着八字胡的混蛋打了下来……” 随着赵风两人的离去,方才那片小树林也是瞬间静了下来,不过就在其走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咻……”先是一道流光闪烁而到,紧接也是几道破空之声尾随而至,几名看起来仙风鹤骨的老人家,没有任何征兆的落在地表上面,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凶光,让人侧目而胆寒,那抹贪婪与恶毒,丝毫也不配不上他们的这身神仙气息。 几人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疑虑。 “老三,你确定将那小子打落而下?到现在为止,可都找了好几柱香的时间。”一个看似年纪颇为资老的红衣老者,双目炯炯有神,朝着四周不停的大量,然后十分不耐烦的说道,老者年纪颇大,须发已经垂到了胸前,手中提着一把绿色短剑,眼中颇为犀利,这样的年纪,在凡人的眼中就是请吃等死的料,可是现在看来,好似比精装的男子还要强上不少。 “大哥,此事千真万确,当宗主发现有奸细窜入我们山庄后,立即便是下了逮捕令,不过那小子对山庄很是熟悉,几次眼看就要抓住,但还是被他逃脱,幸好我利用土遁出乎其意,在他的面前堵截下来。”顿了顿,看了几眼红衣老者,继而又道:“我的道行高他深远,甚至说可以生擒与他,也怪我粗心大意,在其被打落之时,释放一保命法宝,看样子应该是属于通宝下品,我因忙于阻挡才未曾追赶。”说话的此人正是首先刚才在赵风头顶划过的那道流光,面容上长着一个两撇八字小胡,面容也是略显老态,朝着被称作大哥的人,拱手说道。 “哼,我早就说过,遇敌不能马虎行事,他手里可是握着咱们山庄的重大机密,若是有所泄露,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红衣老者的话,显得颇有威望,周围五人皆是低头不敢说话。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此人也会遁地之术?大家分散开找寻,途中遇见生人便就地格杀!省的落下话柄,说咱们山庄欺负平民,残害百姓,哼!今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红衣老者怒声的说完之后,一甩袖袍,顿时一声剑鸣响起,绿色短剑发出一声蛇鸣之后,一道绿光载着老者消失不见。 剩下的五名老者相互看了几眼后,皆是苦笑摇头,然后默默分散开来,向四周疾驰而去。 也幸亏赵风腿脚利索,否则还真是被逮了个正着,一路背着中年男子,疾走加小跑赶到了村里。 “哎哟,这不是风哥吗,砍柴回来了啊?来来来,兄弟们都等着你玩游戏呢。” 刚跑到村门口,孙承苗从远处跑了过来,迎面一张胖脸显得极为欢乐,不过当他看到赵风后背上的男子后,不仅惊声说道:“风哥,他是谁啊?怎么嘴角还流着血啊?是不是死了啊?” 孙承苗用胖手朝着男子的头上面拍了拍:“哎呀,鬼啊,风哥,他还没死呢!” “好了好了,没时间和你废话,我得赶紧回家了。”赵风可不希望与这个拖油瓶继续叽歪,要是村里面知道的人多了,定然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风哥,我跟你一块去你家吧。” “来吧来吧,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我家就是你家,走走走。”三人迅速跑到村南头的赵风家里面,赵风先是将房子外的门闩锁好,然后把中年人背进屋子里面,放倒在自己的那张木床上面。 “哎哟,你慢点行不,床怎么这么硬,硌死我了!” “再吵闹信不信我把你扔外面去,我相信现在肯定有不少人想要知道你的消息吧。”赵风转头盯着中年男子呵呵笑道,不过这笑容,确实看着不怎么善意。 男子砸吧砸吧嘴,也不说话,转头看向窗户外面。 低声吩咐孙承苗去外面倒杯茶来,然后自己打了一盆地热水放在床下面,伸手想要帮男子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你想要干什么?” “你受伤这么重,不用毛巾进行擦拭,再给受伤的地方上药,怎么好起来?” “不用不用,我身上并无大碍,只需要好生调理歇息就好,再说了,你这些药物对我是没用的,不要白费心思了。”听到赵风想要给自己上药,男子啼笑皆非,不过也是对赵风这个小男孩的观念发生了变化,他也并非贪财之人,想必也只是小孩子心性罢。 “那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不管好不好的起来,钱还是要给的,知道不,嘿嘿,不要想赖账……” “风哥,出来出来,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孙承苗站在一旁拽了拽赵风的长袖子。 赵风看了看男子,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眼睛,似是昏睡过去,将床上的被褥该在后者的身上,对着孙承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悄悄走了出去,孙承苗跟在后面,也是走了出去。 “刚才我就看你的神形有些扭捏,咱们之间什么话不能说啊,说吧。”赵风洗了洗手,坐在桌子上面招呼孙承苗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一个洗净的果子递了过去。 孙承苗接了过去后,咬了一口,继而深吸口气,缓缓说道:“风哥,我要走了。” 赵风将一枚果子含在嘴里面,刚想要咬下的时候,听言又把果子拿了出来,继而狠狠地吃了一口,大口的咀嚼着,含糊不清的低声说道:“哦,离开啊,去哪啊?”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三章 屠村 将嘴里面的苹果果肉,夹杂着浓浓的果汁,一口便是吞了下去后,赵风双眼转向孙承苗,期待着后者的继续言语。 孙承苗他知道,在这个村里面,家境还算是相当不错了,由于之前他大爷的大爷的大爷是读书人,所以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产,有时候孙承苗会从家里面偷偷摸摸拿出几个铜板,两人去村里面的小店铺开开荤,过过嘴瘾。 “我,我要回家了。” “回家?”赵风听得一头雾水,这说的是哪里跟哪里啊?刚才说要走,现在又说回家,不过转瞬间便是明白过来,说道:“恩?你们外面还有个家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好啊,孙承苗,你可真会瞒着我。” “不不不,风哥,我哪敢瞒着你啊,只不过我也是才听说的,今天刚知道。”孙承苗无心将手中的苹果继续啃咬,只能看着颜色慢慢变深的果色,而不停的解释:“谁知道在这周围四面大山的外面,还有一个叫做孙家的地方,还说是我老祖宗的地方,我可从来都没听我爸妈提过,风哥,对不起,我不得不走!” “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你要走就走,何必还来找我,直接消失不好吗?直接走掉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去和我说那几个字!”赵风一拍桌子,手里拿着的没吃完地苹果,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晃悠悠地滚到了桌子的另一端。 “风哥,你保重!”孙承苗低声说了一句,用手拿起即将滚落的苹果,然后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你走,永远都不要回来!”赵风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换来的,却是空旷旷地院子,左右摇摆的门闩。 跑到房子外面,躲在墙角边的孙承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停地哽咽,他太懂赵风的心里面如何去想,若是留下的时间长了,或许,就连离开的勇气都没了,抽了抽鼻子,回首再次看了几眼赵风家里面的院子,摇了摇头,默然转身离去。 “少爷,马车都备好了,老爷夫人都已经上车了,您去哪里玩了啊?”一名马夫装扮的青年男子,头戴圆形凸起草帽,手里拿着不知是什么皮质的辫子,看着远处走过来地孙承苗,连忙上前躬身迎道。 “没什么,走吧。” “好嘞,恭迎少爷上车,少爷,车上面有新鲜的水果,都是上好的品质……”车夫看到孙承苗的手里面紧紧攥着一个吃了一半的苹果,上面的色泽都已经暗淡下去,心里不禁想道,如果被老爷夫人看了,定要责怪自己。 孙承苗胖脸一板,冲着车夫大声说道:“不关你事,驾好你的车…”说完后觉得手里这样拿着,也是极为不妥,随手在那苹果上面轻轻一划,方才还有些溃烂的果肉,瞬间恢复原样,不仅如此,那块被吃掉的一部分,也是渐渐修好。 然后从怀里面拿出一张手帕,细心地将那苹果包好后,揣到自己的怀里面,或许,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了吧。 苹果苹果,平平安安,风哥,我怎么能不理解你的意思,以后,有缘再见吧,你屋子里面那个人,他,可是不简单啊。 “咳咳…” 屋里面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想来便是那个男子的声音,赵风深吸口气,掀开隔着两个屋子的一道帆布,走了进去。 男子在回来的路上,可能因为伤势过重,从刚才就已经迷迷糊糊的没有发出声响,一直昏睡至今才发出几道咳嗽,脸颊上依旧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手里的宝剑散发着湛蓝的神光,仿佛人与剑合二为一。 方才的几声咳嗽,似乎是这男子昏迷时的梦呓,他的眼睛仍然紧闭不开,但呼吸却是越来越是平稳。 赵风望了一眼宝剑,充满好奇的心理在脑中不停作怪,准确的说,是钱的影子已经慢慢占据了赵风的眼睛,看了一眼受伤的男子,蹑手蹑脚的来到他的面前,伸出颤颤巍巍的小手,想要从其手中将宝剑提了起来。 “碰……啊……”一声惨叫从赵风嘴中吼出,原来是剑上突然绽放出了浩光满面,一道无形的波浪从剑身的躯干上,突然朝着四周辐射而出,根本没有给赵风任何的准备,说是迟那时快,波浪以剑身为中心,朝着屋子内的各个角落扫荡而去。 “嗡、嗡嗡……”周围的柜椅板凳全部在此之下化为齑粉,甚至是墙壁上也是出现了层层裂纹,这股波浪打在赵风的身上,后者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气血如同被别人狠狠地抽了出去,五脏六腑几乎犹如烈火烘烤,疼痛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身上的痛苦并不是那么让人上心,最重要的是,赵风感觉灵魂不安,有种出窍的意味,莫不是,这就是死亡吗? 赵风赶紧摇了摇脑袋,强忍着剧烈的呕吐感,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一声剑鸣突地响起,似是龙吟,更像是藏于极寒冰水中的一条破封之龙,那宝剑竟是不听指挥,从男子手中挣脱而出,先是在赵风的身体上转了一圈后,倏然朝着窗外飞去。 剑从赵风的身体上面绕了几圈,后者只感觉汗毛倒立,浑身发寒。额头上面密密麻麻地洒满了极多的冷汗。 “嗡,嗡,嗡嗡嗡……”又听得几声剑鸣,同时从外面的不同角度一起响起,好似发现了什么一样。 看着消失在窗户外面的宝蓝之剑,赵风顿时感到一笔钱财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联想到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突然之间便是离开而去,叹了口气,暗暗责怪这个中年人真是一个扫把星,自从今天遇到他后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一件好事。 要不是你还欠我钱,小爷早就一斧头劈了你! 赵风挣扎站直身子,轻哼一声,转头走到正室,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面,方才对面可是还有一个胖胖的脑袋,现在整座房子似乎都空了下来,屋里面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男人,或许,他能带我出去也说不定啊! 一旦有这种想法,赵风的心理面就不由得一阵激动,一想到可以见到外面的世界,甚至能有一天和孙承苗在哪里相遇,两个人肯定是热泪盈眶,满腔欢喜,对,就这样,等她醒来,我定然要好生的提问他,外面,究竟是何种模样。 或许是方才一下震得力度有些偏大,导致赵风有些头晕目眩,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 “杀人了,杀人了!!!!” “快救命啊,老天,他们究竟是谁啊?” 咦???哪里传来的喊叫声音?赵风想要睁开眼睛出门看看,可是眼睛就像是灌了铅,一点也张不开,脑袋就像是喝醉了酒,昏涨涨麻醉着各方面的神经,可能是错觉吧…… 呼…… “你们是谁?为什么杀我们?啊……” 此时此刻,村子里面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皆是头戴面罩,冰冷无情,手中刀起刀落,将一个个鲜活的村人杀害,刀剑过处,肢体乱飞,鲜血四溅,刹那间,整座村子就像是阎罗地狱一般,各种凄厉的喊叫声,各种苦苦求饶的叫喊声,给这间无限炼狱增添了无数恐惧。 他们一行六人,为首一人须发过胸,身着血衣红袍,眼神冰冷残酷,几乎在他面前,被屠杀的村民们,没有什么完整的身体,要不就是齐腰斩断,也不见他用了什么巫术,有的村民,更是在他的大手之下瞬间化为齑粉,这真的是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不许你杀我的妈妈,你这个坏妖怪!!!”一声童音从村子里的一处角落响起,只见四周被鲜血染红的墙壁残垣处,一名扎着两个冲天辫子的俏丽小女孩,身着平凡人家,秋天穿的红色花纹小褂子,在那褂子的四周,还用针线细细缝纫着翠绿色的小燕子,生的一张瓜子脸,相信长大后,定然也会是一名亭亭玉立的美女。 女孩名叫刘飞燕,与赵风相差不大,平日里也是与赵风走的最近,燕子的眼里面透露出深深的仇恨,在她的身后,卧着一名气喘吁吁地中年女人,她嘴鼻皆是流露出鲜红的血液,面容苍白,仔细看去,与燕子的长相有着几抹相似。 “燕子,快跑,跑得越远越好,不要问妈妈,快走啊……”中年女人猛地咬牙站起来,然后一把将女孩子朝着后面退了去:“你们这群恶魔,我就是下了地狱也要化成厉鬼,千生万世都要与你们生死为敌!啊……”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四章 双亲遇害 缘灭老头伸出手掌,看着面前这名对自己有着无限仇恨的女子,可想而知,这股怨气,该是有多么的强烈,缘空老头,你明知道孩童怨气最盛,杀了定然影响日后修行,还偏偏留下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给我自己,当真是已经忘记了当年共同修真的日子,好,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你不是想要陷我于此吗,老夫倒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小娃娃,想不想活下去?” 看着刘飞燕的眼眸,那抹疯狂之下,在那灵魂的最深处,仍然隐藏着极为隐晦不见的恐惧,只要是人,定然对死亡产生恐惧,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成不变的道理,只不过有时候被仇恨,或者是**迷惑了双眼,自然是看不到生死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个杀害自己母亲的同伴,刘飞燕紧咬嘴唇,眼睛眯成一条线,然后翻了一个白眼,朝着一旁并不答话。 “女娃娃,我给你一次机会,可以活下来的机会,如何?” “你会放过我?呵呵……别开玩笑了,要动手就快一点,妈妈在下面见不到我,会担心我的,对了,如果你真有善心,就把我埋在刚才妈妈死的地方,埋得浅一些,省了妈妈找不到我,呵呵…” “老夫不单单会放过你,还会送你一场大造化,但前提是,你要承受住老夫的这一掌。”缘灭抬起干枯的手掌,抚摸着眼前的女孩子头部,就在手掌达到后者天灵盖的瞬间,从前者的手里面,瞬间绽放出一道光芒,而后突然略进刘飞燕的脑门之内,那光芒钻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头顶的虚空。 “啊……”刘飞燕尖声冲着苍穹大声吼道,在她的脑子里面,似乎被硬生生的塞进了某件东西,这种东西似乎会自行游走,几乎是感应到痛楚的一刹那,那东西已经朝着身体的四面八方散播而去。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赵飞燕大声冲着眼前的缘灭吼道,她突然发现,从自己的嗓子里面发出的声音,竟然不是以前的女性儿声,而是十分低沉浓厚的男中音,不,应该说是某种野兽的嘶吼更为贴切。 缘灭松开手掌,刘飞燕瞬间瘫坐在地上面,后者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眼前一黑,后脑勺一声脆响,便是倒在了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怨念,正是魔头最喜欢的饲料,以后,你就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了,而是一个充满血腥气味的魔,哈哈,老夫没有杀了你,也就不会对我日后的修行有着影响,红衫子,你不就是想突破筑基期吗?好,看咱们谁先到。” 紫袍老头的嘴角挂着一抹残忍弧度,看着倒地不起的刘飞燕,轻哼一声后,一甩袖子,周围的土砌围墙瞬间倒塌,而后在缘灭的指引下,将刘飞燕的身影覆盖的干干净净。 风沙过后,此地便是突然平静下来,只有周围的破壁残垣,以及残肢断臂还能依稀看出来,此地,决然发生了血腥恐怖的屠杀事件。 “那把冰剑果真神奇,咱们几人费劲一身功夫都没追的上。” 夕阳西下,将余晖照在黄龙村的村北面山上面,在那山的顶端,几名鹤发仙容的老者,在那里驻足不前,其中衣着分着红黄绿青蓝紫六色,为首一人须发过胸,一脸阴鹜,手里提着的绿色长剑上面,绽放着细微的莹莹之光。 “难不成,真的消失了?不对吧,我们可是散开了神识,凡是这个村子里面活着的人,都跑不掉啊,甚至是那些鸡狗鹅鸭,都被屠杀殆尽,莫非那逃跑者,并没有进入山村?”说话的正是缘寂。 “不会,我从那砍柴上面,分明利用咱们帮派至宝,千里寻仇丝,从那村落一直杀到这里,尤其是在接近这座山峰的时候,尤为感应的极为强烈。” “斯……”其余五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千里寻仇丝极为阴毒,据说是用上千人的怨念集成而得,可以在方圆几千里内,搜寻到想要找到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人还是修真者,一旦被这仇丝盯上,上天入地皆是无所遁形,除非,被搜寻之人的精神力,要远远高于搜寻之人,否则千里之内,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这半空中飘着的千里寻仇丝跟上。 “难不成,那个只有筑基下层的精神力,会高于我吗?”红衣老者看着漂浮在自己身边的千里寻仇丝,起始还能知道朝着村里面引了过去,但是屠村之后,这个帮派至宝竟然又把自己拉到了这座无名的破山之上,你到底是何意思啊? 远处夕阳落山,即将就要黑夜降临,几名老者看着夕阳余晖不发一言,红衣老者刚想要甩袖离去,谁知那半天不动丝毫的丝线,突然朝着山下面奔涌而去。 “孩子他妈,风儿自从上次溺水之后,似乎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咱们明天让他多睡会吧。” “恩,我觉得也是,也怪我当妈的狠心,他今年也才十七岁吧,就依你,让他睡几天懒觉吧。” 山腰处的小道上面,一对夫妇扛着锄头,提着篮子,有说有笑朝着山下面走去。 “文麟,怎么今天山下面静悄悄的?咱们村子也没有点起任何灯火,以往每逢此时,都是家家亮灯,炊烟不断,莫不是我们走错路了吗?” “咻……”一道破空之声快速袭来,赵文麟夫妇还没来得及反映,身边瞬间多处六个老头,各种颜色的服饰,显得颇为华丽,只不过,在这些华丽的衣表上面,皆是有着大大小小的血迹斑斑。 随着这六个人的出现,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下来,而且从他们的身上,浓浓的血腥气息,让从未经过杀戮的赵文麟夫妇,感到胆战心惊。 “你们……六位前辈,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啊?”赵文麟面带笑容,那脸色,怎么看都有几分僵硬。 缘空上前一步,从半空一拉,一道若有若无的细线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球内,那丝线一头被缘空拽着,另一头,朝着赵文麟夫妇一抽一抽的蠕动着。 瞬间,六道杀气将这两位年近半百的夫妇二人锁定在了原地。 “你们,要做什么?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村中农民,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赵文麟急忙放下锄头,看眼前这六位面色冷峻的老人,明摆着不是好惹的主,连忙交代自己的身份,希望对方可以通些情理。 留着八字胡的黄衣老者,听言朝着前面踏了一步,紧紧盯着面前的赵文麟夫妇,而后回首与缘空说道:“大长老,你怎么看?” “哼,怪不得抓不到你们,原来你们躲在这座山的山腰呢,若是你们不露面,我这帮派至宝,可还真抓不到你们啊。”缘空看了一眼山峰四周,群山环绕,距离方才几人所站之处,足有千里之余。 千里距离,刹那便到,这便是修真者吗? 缘空嘴角邪邪一笑,突然手中握诀,双目陡然一睁,将半空中的千里寻仇丝轻轻一放,那丝线似乎得了什么命令,倏然朝着赵文麟的夫妇脑门扎去。 这么快的速度,根本躲闪不及,夏阑尖叫一声,伸手便是朝着红衣老者抓去,缘空没想到一个平凡的弱女子竟然还有胆量扑向自己,冷哼一声,丝线瞬间先是钻入赵文麟的脑壳,他没有坑出一声便是倒在地上。 夏阑看到心爱之人没了气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下便是抓到缘空的道袍之上。 “刺啦”一小块布料陡然便是撕了下来,缘空怒目圆睁,那丝线刚从赵文麟的后脑勺钻出来,继而又嗡的一声钻入夏阑的脑门,然后再从脑后面钻了出来。 随着丝线升到半空之中,两个虚幻的人影,被牢牢禁锢在线圈之中,那两道人影,起初只是迷茫不解,然后瞬间应该是明白了一些道理,开始不停的在丝线绕成的圈圈里面左右挣扎。 可这千里寻仇丝,犹如跗骨之蛆,不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牢牢的将他们困住,好似专门为了捆绑他们这些灵魂一般。 没错,就在方才的一瞬间,赵风的双亲,就被这根丝线,悄无声息地杀害了!!!! “你们说,该用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说出实话呢?”缘空一脸邪笑,双目中透露出了疯狂,接连半天的寻找,让这个本来性子就不好的老头开始有些不耐烦,在他的心里面,早一点解决掉这件事情,早一点可以回到帮派修炼,自己离筑基期虽说只有一步之遥,但就好比隔着两重天外,那门境,不是说窥视,就能窥视的。 缘灭看着千里寻仇丝上面摇曳着的两道人影,低声呵呵笑道:这还不好办吗,直接进行灵魂轰击,实在不行就用夺魂大法,我还就不相信,夺了他们的记忆,还能有什么查不出来的,就算那个修真者有三头八臂,也断然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帮派至宝!”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五章 痛苦接近时 衡山山腰,半夜时分,一处荧光显得颇为诡异,细细看去,那荧光竟然是一根三尺有余的长方丝线,此线通体闪着碧绿色的光芒,在这浓浓的夜色下面,当真是骇人所见,若是被平凡人见到,定会摄取心魂,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是不是搞错了?” 一道人声传来,原来在这丝线周围,林林落落站着六名老者,他们皆是满面严肃,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条在半空中悬浮着的丝线,而前面那句话,便是从其中的一名黄袍老者口中发出。 “不可能,几年来,千里寻仇丝从未有过任何失误,一旦被其盯上,无论是人是物,都逃脱不掉。”缘空静静站在原地,一身红色道袍无风自动,手中一边掐诀,一边自顾自的自述而道。 每逢缘空的手诀一动,那丝线上面就会传出一阵凄厉的叫喊声,那声音中有男有女,想来是由于叫喊的时间太长了,所以音调几乎听不太清。 原来,在那丝线上面,还拴着两道人影,仔细看去,正是赵风的父母,他们的身影都是恍惚不清,似乎刮过来一阵风就会吹散一般。 “人老都会犯糊涂,何况这根丝线,可是比你我的寿命都要长啊。”缘灭干咳一声,接着缘空的话语,低声说道。 缘空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了看缘灭说:“七弟,你这话是对你自己说的吧,呵呵……污蔑帮派重宝,可不是随随便便一说就行了。” “大哥,七弟也是无心之举,不过这样下去,确然也不是办法啊,咱们六人可是呆在这里好几个时辰,都没干什么事情啊。” 缘空深吸口气,然后重重哼了出来,不过对黄袍老者的态度,显然要比对缘灭强的很多:“缘碎,其实我何尝不懂,可是,除此之外,确然没别的办法了,我要是突破了筑基,定然可以揪出那个人,不过,唉……”随着一声叹气,缘空手中再次变换诀窍,被拴在细绳上面的那两个人影瞬间出现猛烈的挣扎。 “大哥,先不要灭掉他们,或许,留着日后还会有用。”黄袍老者阴测测地低声说道,然后转身看向四周说道:“这方圆千里之内,基本上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吧,除了这山上面的树木,可真的是一条母狗都不剩了。” 缘空暗叹一口气,这两个自称为平民的人,确实没什么值得探索的价值,可以说,在他们的记忆中,一点也没有关于那个追杀者的身影,不过,在他们的记忆中,似乎有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对他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叫做赵风。 “你们屠村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男孩?”一道映像陡然从千里寻仇丝上面飘了起来,由于赵风的父母现在的灵魂里极为脆弱,所以那道映像也是模糊不清,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名年纪大约十六七岁,身着灰衣长袍,一脸稚嫩的外表上面,两颗眼睛却是极为有神、 “没有,没有……”其余五人仔细观摩这道印象后,都是沉默一会后,一句接着一句说了出来。 “呵呵,那倒是奇怪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还能比你我都强吗?一个从来没有踏入修真界的娃娃,他的精神力,怎么可能别我们都要强?”缘空低笑一声,手中映像一晃及灭,然后那绳子上面的两道人影,在缘空随手掐了一个诀后,倏忽之间便是消失不见。 周围几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孩子,就不能用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妖孽一般。 “罢了,既然寻找不到,便将这事情上报庄主,请他来定夺吧,再这么搜查下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缘灭看着缘空的那种惺惺作态,心中暗暗说道:“呵呵,什么请帮主定夺,你是害怕那孩子是哪个前辈的仙种吧,把人家的父母杀了,若是我所想为真,你缘空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是必死无疑,甚至说整个山庄都会毁于一旦!” 不过这些自然是不能说出口,几位老者各怀鬼胎,随着一道绿色剑鸣响过,寂静的黑夜再次平静下来。 当鸡叫四声,天空开始朦朦胧胧的亮了起来,每每此时,都是黄龙村里面的村民们开始起床准备劳作的时间。 “啊呼……睡得真香啊。”赵风从睡梦中被外面的鸡脚惊醒,一脸睡意惺忪的看着空旷旷的院子,不对! 凌晨了,爹娘怎么还不回来? 赵风心中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丝凉意从脚趾盖一路冲上了脑神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莫不是因为今日的事情? 刚刚在睡梦之内,赵风梦见赵文麟夫妇倒在血泊之中,夏澜嘴角含血朝着赵风说道:“小风,快跑啊.” 赵风直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过,冷飕飕的,将衣服裹得紧一些,而后准备去自家的农田找寻父母。 刚刚醒来的赵风突然吸了一口鼻子,怎么有这么浓的血腥味?哪里传来的? 连忙跑到隔壁的屋子,发现那被自己救来的中年男子正在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这才放下心来挠了挠脑袋:“难道是谁家杀猪了?” 想到杀猪,赵风不禁又想到孙承苗那张胖乎乎的大脸,暗暗责怪自己不该那么生气,默默叹了口气,在心里说道:兄弟,祝愿你一路平安吧。 打开房门,时间不过凌晨四点,外面朦朦胧胧的,黑天瞎火让赵风不敢独自出去,要不再等一等,赵风心里想着。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天空有点微亮,赵文麟夫妇还是没有归来,赵风实在是呆不下去,咬了咬牙,深吸口气,紧了紧衣衫,闷着头走出了门外,在赵风走出的时候,隔壁那个躺着的中年男子,他的右手中指,突然动了一下。 刚出家门,赵风顿时闻到了比方才还要浓厚的血腥气味,甚至犹如实质一样让人作呕,从来也没有过的,为什么今天会是这样? 赵风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在村内游走着,奇怪的是,往日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起床出来干活,赵文麟夫妇经常就是在这个时间段,把还在赖床不起的赵风吵醒。 不过,此时此刻,不单单是父母不见一个人影,就连这家门口的路上面,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影,这不禁使得赵风的心底好似被千斤巨石压迫。 通往田地的路子上尽管有些微明,但在赵风的心中却是极其的黑暗,犹若阿鼻地狱的轮回之路。 “呼”狂风呼啸,带来无尽的风沙,沙子打在周围的墙壁上发出“呖、呖、呖、呖”的声响,就像是一个午夜的恶魔在死死的啃咬着生人的骨头。 沙子打在脸上感到生疼生疼的,不过这些赵风都全然不在意,他现在觉得浑身上下从没有过的捉急,甚至说,这具身体,今天突然成为自己的了,感觉用起来是那么的顺溜,赵风的心里,只有两个字,爹、娘!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六章 水下奇遇 天空上可以看到阵阵乌云翻滚,偶尔传出几道低闷得雷声,低沉的音量,似乎可以控制人的心脉,那雷声滚滚,与赵风此时的心脏跳动,却是不自然的重合在了一起。 “咚…咚咚……”似乎有人在拿着锤子,狠狠地凿着天空上的深蓝色屏幕,那一锤一锤的怨恨,那一锤一锤的愤怒,无不表现出了雷神对老天的这种囚禁,极为不满。 咔嚓…天空裂开一道缝隙,几道银白色的光芒在里面不停的闪烁,随着闪电的愈演愈烈,那滚滚的雷声更是犹如打了鸡血,雷电交织,风雨即来! 赵风气喘吁吁地走在村路的上面,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在黑暗中默默地哭泣,感觉到了身边若有若无的冤魂飘过,他们怒睁着双眼,张开血淋淋的大嘴巴,想要将他吞噬,吃掉! 浓浓的血腥味,自开始就没有散去,尤其是在这村间的小路上,那味道,恍然就好比别人把你扔在一筐装满鲜血的池子里。 墙角黑乎乎好似有什么东西,赵风咽了一口唾沫,干咳两声壮一壮胆气,脚步一点点向着那团黑色靠近。 刺啦…… 又是几道闪电划过苍穹,将整个黄龙村照应的犹如白昼,有些时间可以匆匆的流逝。电闪雷鸣的瞬间,时间仿佛都被撕成碎片,一切都好似静了下来,就连刚才还想要肆意妄为的狂风,也不知为何躲了起来。 赵风分明的看到,在电闪划过的那片苍白空间,在周围的墙壁上,似乎,不,是确实被无数道鲜血痕迹布满,那血液在苍白的电光下,显得格外鲜红,格外的妖异,就好似妖魔张开了猩红的嘴唇,朝着赵风发出低沉的笑声。 这是……尸首??? 赵风的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可能,怎么会死人?谁杀的,这是谁杀的?难道这是梦吗?这一切都是真的? 鲜血的醒目,尸骨的裸露,无不告诉眼前的这名少年,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幻境,而是**裸的真实,那摊血肉上面,还有蝇虫在来会的飞舞,他们在品尝着新鲜的人肉盛宴,而在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眼中,这无疑就像是一只充满邪恶罪孽的双手,一把抓住他的喉咙,然后将他狠狠地拽下地狱! 村子怎么成这样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场梦的功夫,就成了这番摸样? 到了此时,赵风不禁在心里面再次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是周围的鲜血,满地的碎肉,透过闪电,那漆黑的道路上,不是泥土,而正是用尸体,一层一层的铺垫而成。 “爹,娘?你们在哪里?”赵风突然双膝跪地,面对着前方的道路,他真的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那些,可都是村子里面的人的尸骨啊。 尽管平时,赵风偷了这家的鸡吃,然后又去那家摸点果子垫垫肚子,可乡亲们无不是一再宽让,如果说他们不知道,恐怕只有赵风还有孙承苗相信,平时因为看他们都是孩子,一直都是保持着宽容的姿态。 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天,哦不,应该是,一场梦。 “呼呼呼……”刚刚停歇的狂风再次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呜呜之声犹如九幽厉鬼在肆意的狂笑,赵风咬紧牙关,因为如果不这样,恐怕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就要流了出来。 “赵风,男儿不可流泪,男人更不能!做一个像样的男人,就要顶天立地,就要让别人放心,不要哭泣!”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声音,这声音来的干脆,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回响,这可将惊魂未定的赵风吓了一条,毕竟满街尸首,不去想一些别的,恐怕鬼都不信。 “你是谁?”赵风朝着身边大声吼道:“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呼……”狂风肆虐,无人应答,不过就在风刮过赵风的那一瞬间,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赵风,你我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你的阳寿已尽,还希望你能遵从约定。” 赵风顿时犹如醍醐灌顶,眼中有失望,有害怕,有恐慌,总之,他的脑子里面,好似突然多了一份失去已久的记忆。 半年前,衡山山麓,一处盛满了半池子水的池塘,成为村中孩童们的嬉戏场所,池塘方圆不过几百米,不过对于人口不多的黄龙村居民来说,那可算得上是大湖一般的存在。 由于都是山里面的孩子,所以玩起来也是格外的疯狂,水花四溅,给这炎炎夏日,却是减轻了不少的凉意,不少孩童都在水中进行闷气比赛,看谁憋气憋的时间长了,谁就是孩子们的头头。 这无疑成了他们最受欢迎而且最受追捧的事情,赵风自然也在此列,而且还是最有希望夺冠的那种,与他同村的还有一人,叫做张玉龙,此人从小便是水中好手,甚至被孩童们称之为水中蛟龙,在那水里面,犹如泥鳅一般,经常调侃同龄的女孩子,惹得别人对他是又恨又怕。 “赵风,咱可说好了,谁也不许耍赖,谁要是认输,就乖乖地给对方喊声大哥,从此之后,在黄龙村的地界上,就要以大哥马首是瞻,听到没?” 一日,池塘的四周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都听说今天是村里面的孩子老大选举之日,特地赶过来看看热闹,其中大多数都是与赵风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少部分却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基本上中年人很少可以见到,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这些都是孩子们的闹事,干活才是那些中年夫妇的主要劳务。 “哼,张玉龙,别得意,风哥肯定不会输给你的,你就等着乖乖跪在地上,给风哥舔脚趾头吧……哈哈……”说话的正是孙承苗,脸上的肥肉一点也不比现在多少,说起话来一颤一颤的,真害怕他那脸上的肥肉,会不吱声的掉了下来。 “孙承苗,我家老大和赵风说话,你掺和什么?想挨揍吗?” 池塘上面站着的人,显然是分成两伙,他们各自找着自己的阵营,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承苗,不要与他们口舌之争,不就是比憋气吗,小爷还真没怕过谁,告诉你张玉龙,今天,小爷就让你成为张玉虫。”赵风的一席话,瞬间让身后的跟班们啼笑皆非,然后各种起哄林林种种十余人,看把对面的张玉龙脸色,显然是气得不轻。 “少废话,水底下见真章,规矩都说好了,谁先出来就算谁认输,来吧,老子先跳,别说我欺负你。”随着一声噗通响起中带起一串水花,继而又是一声噗通随后。 黄龙村的儿童大王争夺赛,算是拉开了序幕。 赵风刚跳入池塘,瞬间感觉有人在身后抓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张玉龙那个混蛋搞鬼,一个狗打滚在加上一招兔子蹬鹰,身子瞬间感觉一轻,朝着池塘的下面游去。 身后一阵水波晃动,赵风眉头紧锁,暗道张玉龙那小子可真的不安好心,纯粹想在这池塘里面搞黑手,说是憋气大赛,其实只要把对方逼出水面,就算是赢了。 赵风一边游着一边在脑里面不住的思考应对方案,对方从小就精通水性,如果在这水下面交战,定然是凶多吉少,而且没准还会输的很惨很惨,要想胜利,就得触类旁通,想一些别的办法才行。 可是由于池塘处在山麓,这池塘下面,除了周围的岩石陡壁,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使出损招的东西,赵风一边加速游走,一边朝着池塘的最下面游去。 说也奇怪,本来这个并不宽广的池塘,底下竟然有着无限空间,好似永远也游不到头一般,身后的张玉龙紧紧跟住,突然之间,水波一阵放大,赵风一个侧身,一张手臂悄然滑过方才赵风的身处位置。 回首看着一脸调笑的张玉龙,赵风再次一个猛蹿,冲着底下深游而去:“这不是个办法啊,迟早会被追上的。”赵风感觉整个手臂犹如灌铅一般,游走的速度也是逐渐下降,脑袋里面也是有些昏昏发沉,就在此时,感觉后脑勺一声脆响,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口里面憋着的空气瞬间倾巢而出。 “坏了,这张玉龙竟然耍诈,他竟然身上带着一块石头。”赵风知道,此时决不能深呼吸,否则被水呛到,定然必败无疑,这张玉龙可真是心狠手辣,他难道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块石头,在这深水底下,甚至可以瞬间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张玉龙看到一击得手,满脸欢喜的想要靠近赵风,然后给予最后一击,谁知道那个煮熟的鸭子,突然转过身来,一双炯炯有神神的眼睛看向自己,而后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瞬间冲到面前,继而抓住衣领,朝着下面猛地尘去。 看着赵风那疯狂地笑容,张玉龙竟然没来由的一阵害怕,他不住的翻滚着身躯,可无奈现在是在深水下面,每动一分都是极为困难,两人犹如沉鱼落雁,就这样拽着彼此,一直朝下面不停落去。 本来只是一场比赛,现在竟然演变成了生死大战,张玉龙和赵风心里面都明白,只要他们都松开手,两人就可以逃出生天,可无奈两人都是青春年少,谁也不服谁,随着速度的越来越快,周围的水压也是越来越大,两人的脸部,在水中被映的苍白一片,犹如水鬼一样。 “咦……上好的修武体质,竟然出现在这里,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天不灭炎黄,有朝一日,我必冲杀回去,将那些妖精铲除一清!还我炎黄昌盛!”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七章 风无涯 黄龙村外围,衡山山麓,池塘的四周站满了人群,不过这些人的脸上,从方才的看热闹兴起,到现在,开始有了渐渐地忧虑。 “怎么还没出来啊?都一个时辰了,正常人哪能憋气那么久啊。” “再等等吧,或许他们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风哥,你不会有事吧,不,你肯定没事的。”赵飞燕扎着两朵冲天发髻,红扑扑的脸蛋上面,写满了担心与忧虑,平时赵风虽然都是最后一个从水里面出来的,可那也没有一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啊。 一口气憋一个时辰,除非他是神仙,要么就是鱼龙化身,可以在水里面纵横驰骋,不用换气,人可都是需要空气的,没有气,怎么活啊。 “快看快看,水里面开始冒泡了。” “哎呀呀,是一个人影,他们出来了,咦,怎么只有赵风一个人呢?” 周围的观众们不禁翘首探望,恨不得多张几个脑袋,能够看得清楚。 哗啦啦……一阵水流响起,赵风将脸探出水面,然后一脸迷茫的看着四周,再然后,嘴角忽然放大,大声笑着说道:“啊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老大,你赢了。” “真是太棒了。”一群原先是赵风的跟班,除了孙承苗,一股脑的全都跳到水里面,然后将赵风围在中央,每个人都用手捧着池子里面的水,朝着赵风的身上面泼洒而去。 孙承苗原本欣喜地脸庞,倏然转变到了平静,一双眼睛仔仔细细的观摩着赵风,然后一脸胖肉变得极为严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事情。 “哈哈……”赵风在水里面大声的笑着,全然没有在乎身边的那些孩子,笑声过后,赵风突然脸色一白,嘴里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倒了下去。 “张玉龙呢?赵风,张玉龙呢?”池子旁边的人群中高声大喊,可是没人能回答他们,就连苏醒后的赵风,在面对张玉龙一家人的哭诉时,也是一脸的默然不知,似乎从那次之后,赵风就忘记了水塘里面的所有事情,而自始至终,一直到孙承苗离开,后者都没有在前者面前提及过。 那日水下,赵风与张玉龙的身体开始分开,两人都是睁开眼睛没有闭起来,就这样一点点的朝下面沉去,一道蓝光在赵风的身边亮起,而后便是一道声音传来:“你命已逝,我将借尸还魂,不知小哥可否行个方便?这样小哥以后在轮回路上,也能走的安稳。” “我死了?不可能吧,如果我死了,你又是怎么和我说话的?” “我本是死人,而且只剩下这身灵魂,穿越到此,我也不明所以,这样吧,你若是在上面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我来替你完成,你看可好?” “我父母可是还活在世上,他们不可能没有我的。” “真是孝子啊,你放心,我来替你照顾他们,并且还会比你照顾的要好。” “我能再在这个世上多留一会吗?哪怕只是一年的时间,我还想和看看他们。” “一年怕是不行,我的元力,最多支撑你灵魂半年不散,你看可否?” “好吧……” 水下一阵波涛汹涌,那道蓝光以破军之势瞬间侵入赵风身体,而后浪潮犹如活了一般,推着赵风一路飙向水面。 “呼……”怪风撕咬着赵风的耳朵,周围的残肢断臂,血肉遍地,无不提醒着赵风,那段记忆,已经过去了半年。 “不,爸,妈……你们在哪???”赵风突然起身迈开步子,疯狂朝着自家的田地猛跑而去。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梦!!!脑子里面的虚弱感越来越重,赵风感觉这条走了十几年的路,突然变得很遥远,甚至是远到走也走不到尽头。 “轰隆……啪啦……” 路途之上,随着电闪的划过,无数惨不忍睹的景象,逐渐呈现在这个年仅十七七岁的孩子面前,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只有残忍,再用两个字,那便只有歹毒可以形容这些。 这些尸首,大都不是完整的一具,好似被什么利刃给切成了几块,更有甚者,直接被打成了一堆碎肉,其中连肠子都可以借着闪电,清晰地看到一节节规律的排放。 乡亲们惨遭屠杀,到底是谁做的一切,现在的赵风,顿时想起了那位,还在自己家里躺着的中年人。 是他,肯定是他,肯定是他把坏人引了过来,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救了这样一个煞星啊!!! 赵风现在感觉村子内的屠杀都是因为自己救得那个人而导致,一瞬间,他的脑子被悔恨,痛苦所淹没,随着逐渐接近自己家里的田地。 赵风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 在距离还有百米的路程,赵风便是闻到血腥之味越来越重,内心觉得颇为压抑,脚步不也是觉的加快了一些。 五十米,心跳不自然的加速。 三十米,模模糊糊的看到一群倒下的身体,在漆黑的夜中,显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荒凉。 十米,赵风的脑袋犹如短线一样,呆呆地凝望着田地之中的血腥画面。 两具死尸躺在田地之内,其中无数的鲜血洒落在了大地之上,天空逐渐趋于清明,但天空的乌云没有一点要退散的意思。 赵风深吸一口气,渴望这两具尸体中,没有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啊!!!!” 赵风狂吼一声,眼睛怔怔看向田中,在这平日里熟悉的面孔上面,自己的印象中,朦胧但却十分让自己心痛的两个人影,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赵文麟夫妇安静的躺在那里,他们似乎是被利刃穿破头颅,鲜血早已经凝固,两个人的眼睛朝着彼此望去,那是一瞬间的深情,是死亡的呐喊! 死不瞑目却依然四目相对,这是怎样的爱! 看这尸体的模样,显然已经死去不少时间,甚至可能是下午就已经遇难。 赵风对于赵文麟夫妇的感情极为浓厚,此时此刻,那种血脉中的痛苦,好似把他放在油锅里来来回回煎熬一百遍甚至是一千遍!!! 他几乎是爬到父母的面前。 “轰隆……”一道惊雷划过空间,带来滚滚雷鸣。 赵风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顿时吐了出来,而后再次看着父母的遗容,顿时昏睡过去。 “小哥,时间到了……我也帮不了你了,早日去往轮回之路吧,那里,你的父母或许在等着你!!!”脑海中,想起了方才那道熟悉的声音,赵风挣扎中说道:“再给我一天,我只要一天,请你再给我一天啊!我想好好看看他们,我想好好记住他们……” “半天吧,元力不多,只能支撑半天了,小哥,节哀顺变,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说完后,那道声音便是归于无形。 等到赵风转醒之际,已是日薄西山,想来已经傍晚,这个十七岁的孩子,就这样在自己的父母尸体身旁,昏睡了近乎十个个时辰。 赵风喉咙哽咽着,眼睛发红,任谁在此时此刻,也不会保留着任何的理性,哑着嗓子颤声说道:“爹,娘,你们醒醒啊,地上凉,别睡了,好嘛。” 尽管他知道,他们不会再醒过来了,甚至再也见不到了,可他还是依旧这样的诉说,周围没有任何一个活人,更没有一个可以听他诉说的活人。 天空中的云,随着赵风的哭声滚动起来。 刹那间,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哭声,风声,雷声,雨声,混合在了一起。 天地感之而落泪,苍穹动之而啼哭,风声在耳边无助的呐喊,赵风紧紧抱着夏阑的遗体,这个在他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女人,就这样失去,逝去无声。 清晨还在嘱咐着自己不要玩的太晚,谁知,娘亲啊,是你玩的太玩,还让孩儿前来寻找,找到了,看到了,但你,却再也看不到孩儿一面。 娘,你醒一醒,你看看我一眼,你一生为了我,我此生却还不了你,娘啊,你看孩儿一眼,你一路走得那么孤单,甚至还没吃上一顿饱饭,啊! 赵风仰天发出一声长吼,惊起了远处从林中的一群寒鸦,那寒鸦的鸣叫声,哀怨之至,天地间的雨水都被其叫的愈加冰凉。 赵风默默地跪在雨地上,好似一个活死人,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时辰后,或许是雨水的停歇,使得这个满腹愁苦的孩子渐渐睁开双眼。 “了却一生因果,也算是尽了你的孝道,你终于可以安心的走了!你的愁,我来替你报!你的怨,我来替你解,今后我风无涯就是赵风,就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 这个自言自语的孩子,在经过了一番血与水的经历后,好似变了一个人,一个不再是偷吃别人老母鸡的小太保,一个不再是整天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赵风轻轻站起身子,奇怪的是,这个十七岁的孩子,在跪了这么长的时间后,他竟然丝毫不费劲得站了起来。 而后定了定神,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个人影,回首朝着村里来时的路途,一点点走去。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八章 埋骨葬亲 天地潇潇,雾雨蒙蒙,血流成河,家破人亡,试问苍穹,生灵何辜?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离开之后的风无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辆木轮车,车上面,还明显有着大量的血迹。 风无涯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朝着赵文麟夫妇默默叹了口气:“苍生无辜,天地无情,走吧,愿你们可以轮回再生,比翼双飞。” 将赵文麟夫妇的眼镜慢慢合上,倏然间,风无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们两人,竟然没有灵魂? “好,很好,呵呵呵呵……” 风雨狂怒,杀人取魂,果真是凶狠手辣之徒,我风无涯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一个个诛杀取心,既然如此,想必赵文麟夫妇还不一定就已经死亡,不过那个叫做赵风的孩子,确然已经先走一步了。 罢了,待我回复实力,在为你讨一个公道吧,现在的我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说连以前会的一些功法都不能用出来,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可不可以修武?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样的法则!每走一步我都要小心谨慎,万不可大意,说不定哪天,就要魂归西天啊。 到时不光光自己血仇难报,就连来到这个世界上答应的第一个誓言都难以兑现。 将赵文麟夫妇一个接着一个放在车子上面,用力举起车子的把手,朝着村里面一步一步缓慢的行走,路上面如果有遇到尸体,便将其装载在车上面,不过整个村子的死人,大部分都没有完好无缺的尸首,都是零零种种地断肢碎臂。 风无涯默默走到这些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的苍白血肉面前,俯下身子,将他们一点点的整合在一起,捧在手上面,然后放到车子上。 就这样,风无涯在前面走着,身后载着一车的尸体,那些零散的碎肉,在漫天雾雨的打湿下,流淌出来的血水汇聚在了一起,然后随着车子的一摇一晃。 啪嗒……啪嗒……就像是一串串连在一起的血色珍珠,风无涯脚步不停,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风更狂,雨更盛,天地间仿佛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还有那木轮车所发出的声响,吱,吱、、、、、 有些事,在历经沧桑后,开始不着痕迹的更改。 曾经,不管握得有多紧,最终都会失去。 永远!人生只是一场寂寞的旅行,没有任何人会陪你走到最后,那些过去,都将成为那些不可磨灭的曾经。 风无涯拉着平车,载着一车的尸体,路上面只要有残肢断臂,都被其收到车上面,这绝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如此默然,这么冷血,不经历几番血与火的考研,恐怕很难有这么决绝的勇气! 肯定是那几个追杀者做的事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风无涯一边拉着平车,一边在思考着近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在继承了赵风的身体后,风无涯自然也掌控了他的生前所有记忆,在思虑万分之后,风无涯不单单从那中年人身上可以看出,此人定然不是平凡之人,甚至说,比自己肯定要强! 那人绝对不是碌碌无为之辈,没有此人,这个村落绝对不会遭此劫难,此时此刻,关键是要弄明白是谁追杀,追杀者的身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后台! 一天前的赵风,他是决然不可能想得那么多,最多只会低声的哭诉,或是精神低迷,这是正常的十七岁孩子反应。 现在,那个孩子随着他的爹娘死去而跟随而去,可以说,现在的赵风只是一个躯壳,他的灵魂,已经被穿越而来的风无涯完全占据。 之前,在赵风与张玉龙两个人因斗勇而溺水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命将归西,只不过在赵风的心中有着怨念,他不想死,因为没有对其爹娘尽到应该做的孝道,风无涯被他的孝念感动,同时也为了更好的占据这具身体,才运用自身的全部元力,助他多活了半年的时间,也就是因为那样,现在的风无涯,就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现在,赵风的爹娘已经被害,他的愿望也随着他的爹娘慢慢过渡到了天国,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孝道,也是随之得到一种精神上的成功,因为他可以去天上面继续孝敬去了。 来自炎黄大陆的风无涯,在轮回之中穿越到了此处,但是记忆一直被风无涯的怨念压迫,如果强行进行夺舍,将会对自己的灵魂力量产生很大的辐射,尤其是这具身体的灵魂力,竟然丝毫也不弱,比起这个村子的人,恐怕有过之而不及,所以必须要尽量的满足赵风,如今好了,风无涯可以完美的掌控身体上的任何一个器官,包括下面那个可以生儿育女的玩意。 死亡之后的重生,让风无涯在惊喜之余,还有非常大的余悸,毕竟身无缚鸡之力,方才那些搜查的人,随随便便一个就可以捏死自己,那简直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啊。 在缘空等人对这个村庄施展神识搜索之术的时候,风无涯早就对此作出应对,利用精神力将整个屋子都给屏蔽起来,只不过好几次都险险被那几人发现,还好当时赵风正在睡觉,借用他的灵魂力不会遭到太多的抵触,所以才险之又险的避过仅仅发生没有一天的那场屠杀。 就在方才的雨夜中,两人的灵魂第二次做了交易,那便是赵风去天国孝敬爹娘,而风无涯留下替赵风报仇。 这样便是达到了一举两得的作用,也算是一种意义上的双赢吧,与其说让赵风继续活下来,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要活下来的念头! “今后,我便是赵风,他的仇,我来报!” 这句话不仅仅是一个死者的承诺,更是一个不可改变的誓言,炎黄大陆最重信义,人无信不立,所以只要是答应过的事情,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无所畏惧的完成,这才是一个正宗的炎黄人。 只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太相信妖族那帮混蛋们的一纸协约,才被他们偷袭成功,尤为令炎黄人绝望地,是他们信仰的那些神仙,到最后都没有出现,而妖族那帮人,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他们的老祖宗,那几个老妖精,才是毁灭炎黄大陆的最根本之人。 从那时开始,风无涯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凡是别人的话,不可一概而信,凡是自己说的话,不可一概而行。 经历过太多的血和泪,如今的风无涯,拉着一车的尸体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甚至在经过村落的路上,那些断肢残臂,流肠肝胆的零碎部件,丝毫没有阻碍他的前行步伐,他只是默默地将这些以往赵风的亲戚朋友,他的村民们的遗体,一点点安安稳稳的放在车上面。 迈步若风,行路不偏。 走到村子的中间,雨水还是下个不停,由于雨水的原因,土地也是格外的湿润,风无涯淡漠的看了一眼车上的尸体,从村中间的一处房屋中,找到了一个铁锹,顺便拖出了两具尸体。 在上辈子的生活中,挖陷阱基本上是风无涯经常干的事情,不一会,一个方圆百余丈,深有十几丈的大坑,便是出现在了风无涯的面前。 随着一具具尸体从平车上卸了下来,然后被风无涯一个个扔向大坑,换做旁人,早就已经忍受不住这种血腥地味道而反胃作呕,甚至可能吐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一个村落的生命,想想便能知道有多么的恐怖,就好比一个战场上的死尸堆砌起来,这种数量,真的可以唤作阿鼻地狱。 随着大坑被填满,除了风无涯的爹娘,其余的所有尸体,全都深深地埋在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风无涯添上最后一铁锹的土,将这个土坑落成了一个土堆后,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堪称是来到这个新鲜的世界上,做的第一件事情,风无涯没有感到任何的成就,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让他变得激动,或者是其他可以感情用事的人或物。 伸手摸了摸土堆,经过雨水冲过的泥土颇为粘黏,弄的风无涯一手都是。 拍了拍手,用已经湿透的衬衫抹了抹脸颊,将水滴狠狠的抹了一把。 哗啦啦……竟然扭出的都是暗红色的血水。 风无涯苦笑着喃喃而道:“呵呵……死在自己的家乡,也算是一种归宿,比我却是好上许多,赵风,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正在帮你做下去,村里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那些实在捧不起来的支离破碎尸体,倒不如就这样被雨水冲淡罢了,那样还可以更好地融入自身的家乡。” 出手这么狠辣,想必定然不是什么善类,这些,我想那位应该知道的不少吧,这个世界我还懂得太少,也罢,就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吧。 我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很大的威胁,就好比之前在炎黄大陆上,那些族中的长老一般,莫不成这个世界上的强者,真的一抓一大把吗,那可真是有些难混啊! 风无涯一边感慨一边思虑该如何与那个人应答,如果所料不差,那个人应该已经醒了过来,而且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好,我便随了你这心愿,反正之前还是我救了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虽说救你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九章 谁的命不是命 风无涯说的那位能力高深的人,自然便是昨日救得那名手拿湛蓝色宝剑,而且不明来路的中年人,由于房屋多年失修,外面的雨依旧是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屋内的雨,也是点点滴滴。 但不知为何,或许是血脉的原因,风无涯感觉自己心间的泪,却是缓缓的流个不停。 一转眼的时间,什么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是我吗? 或许真的只有寂寞,才更适合我这个人吧,风无涯摇了摇脑袋,真是悲观的情绪容易影响心情,自己本身便是一个沉稳的人,莫不要因为几人的生死,而将那可冷静的心沉没。 小屋内静静地放着一架木车,车上面躺着赵文麟夫妇,风无涯要将他们厚葬,这也是答应好风无涯的,再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死去的人,说出来大多数的话,都是可以去做的。 屋内寂静无比,正好似风无涯此时的心,静静地看着一切,当重新审视这个记忆中的家,突然让这个刚刚穿越到这里的人,感到了家的气息,上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家,每天都是血雨腥风的跑来跑去,这辈子,刚有个家便是没了,自己的命,可还真是不好得很啊。 进来的时候,凭着听觉,便是发现那个中年人并没有醒过来,不过这一切风无涯都是了然于胸,因为此时的他,卓然已经变了很多,不管是心智还是其他。 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唤醒不了的,这点不管是前世今生,不能理解的都是蠢蛋。 倏然间,在风无涯仔细思虑的时间内,他突然发现静静躺在车上面的夏澜手中,竟然紧紧攥着一块布料。 出于好奇,风无涯想要将夏澜的手掰开,然后将那布料取出来,或许会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谁知,夏澜的拳头坚硬如石,风无涯费了一些劲力才将其取出。 暗叹一口气,此女定然怨气极深,若非如此,断然也不会这么认真。 看着手中的一块紫红布料,好像是用什么金丝串连所成,风无涯感到很是惊奇,这布料摸上去还有着些许淡淡的余温。 “这是何物?女子,你想说什么?此物便是杀害你的凶手所留吗?看样子像是蕴含了什么在里面,只不过好似我看不透。”风无涯紧紧的攥起手中之物,觉得对于这个世界一窍不通,果真不是很好啊。 “唉……”一道声音自隔壁的屋子里面传出来,然后便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我还以为你不会醒来了呢!“风无涯好似原本便有所察觉,回头看去,正是昨日所救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身上的道袍焕然一新,身后背着一把四尺长剑,湛蓝色的光辉,让周围漫漫升起的水汽突然变成一颗颗凝固在空中的冰渣。 “哦?你知道我会醒来?果真不愧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中年男人左手放于身后,抬起右手朝着风无涯的手里一指,攥与后者手中的破布竟然有了灵性。随着那男人挥手一勾,便是飞了过去。 “此乃紫火山庄为其弟子所特制的紫金布料,里面包含着紫火山庄独有的紫火印记,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这是一个宗派对自己宗派成员的保护符,出门在外若是遇到急事,便可以亮出身份,若是实力够大,或许可以躲过劫难。”男人细细摸索着破布,然后朝着风无涯默默解释清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中年男子感叹一句后,双眼目不斜视的看向风无涯,在他们的面前,还摊着的两具尸体,显得格外的突出。 赵文麟夫妇的眼睛被风无涯轻轻拉下,毕竟死不瞑目的人,必须要将他们地眼睛拉下去,否则就会使得怨气出窍,为祸人间的同时,自然也无法进入轮回重生。 “天地不仁?此言不假,山洪地震,天威难当,哀鸿遍野,人命便是犹若野草,生死全凭一念。”风无涯悄无声色的站了起来,而后与这中年人冷冷的对视着,眼中的仇恨目光,也是丝毫没有减免,他不得不这么做,只有这样,才是一个正常的丧父丧母的十七岁孩子,该做出来的事情。 “小小年纪竟然有着如此见地,确然不简单。”中年男子面目含笑,走到风无涯的身边轻轻俯下身子,用手放在赵文麟夫妇的头顶,然后闭目沉思好一会睁眼冷声说道:“真是心地歹毒之人。”说完后,男人回首歉意地看了一眼风无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毕竟那些追杀者,是自己牵扯过来的,而且,长时间浸淫修真一途,早便忘记了生死离别之苦,对于人世间的情感冷暖,确实已经不如从前。 “我救你,是害了我自己,以及这一村人的性命,他们有何过错?他们为什么要死?”风无涯面色不动,看着中年男子,脸色上面依旧没有丝毫的惧意的说道:“说吧,你来自什么地方?你,又是何人?” 中年男子先是默默地低下头来,冲着赵文麟夫妇沉默好几分钟,风无涯并没有打扰他,毕竟这也是一种对死者的忏悔与哀悼,又或者,他在想着法的应付自己。 少顷,中年男子抬起头颅,怔怔看向风无涯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此事怪我,帮派矛盾不应当牵扯平民,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偿还!” “命?你的命?你的命这么金贵?可以抵得上我黄龙村上百条性命吗?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风无涯咬着牙齿,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在告诉这名陌生男子,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 “那你待怎样?” 天雷自觉也对不起这个少年,尽管人情冷淡,确然不可做一些伤人损心之事,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迟迟突破不了炼气之境吧。 “我问你些问题,你告诉我,并且答应我几件事情。” 风无涯的算盘打得很响,因为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而且每天都被困在这片大山之中,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各种分布,可以说并不明确。 想要在一个地方生存,必须了解当地的阶级分布,不管在哪里,都有着不一样的人群,这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想要成为这其中的一员,便要了解其中的一切并且逐步的融合进去。 现在的风无涯可不是那样的孩子脾气,以他现在的心智来说,并不弱于普通的正常之人。 而按照眼前的情况看,由于这个男子的原因,间接地害死了全村的所有百姓,所以他定然会产生愧疚感,当然,若是冷血无情确实要另说。 从他刚才的表现,似乎他还没有达到那种断情绝义的境界,应当还是对这个世界上的情感,还残存着几许。 “孩子,我是来自雷云宗的徒弟,我叫天雷,你喊我天雷大哥便可以,咳咳……如果你觉得年纪相差太大,叫我天雷大叔也好。” 天雷顿了顿继续而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你问吧,除了关于帮派秘密,其余只要是我知道的,绝对保证知无不言。”中年男子说完之后随手一抬,屋内顿时飞出一张凉席,慢慢盖在赵文麟夫妇的脸上。 那凉席,正是昨日赵风救了天雷之后,让他睡觉用的。 第一卷 风起华夏 第十章 修真界 雷云宗,应该是一个势力门派,想必影响也定然不低,若非如此怎样会有仇家追杀呢。 “第一个问题: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叫做什么?” “什么?”天雷先是一怔,搞不明白这个少年竟然连这个问题都不明白,难不成是经过这件惨事吓得白痴了,还是故意这么问?又或者另有玄机呢? 天雷皱了皱眉头,暗道既然答应了,那便和他说吧:“我们生活在华夏大陆,此地名作天元国,是一个一级修真国,在这个国度有着很少的修真人士,大多数都是和这些村民一样的平凡之人,你还不知道什么是修真吧?” 风无涯眼角微不可查的动了一动,修真,这个词怎么这么熟悉呢,对了,当初在炎黄大陆上面,曾经看的一本小说叫做《谁有我剑》之中,便是提及过这个字眼,莫不是这个世界,便是传说中修真世界? “确然如此,我且暂叫你大哥,正如大哥说的一样,我生在这个山林围绕的世界里,从小除了山峰便是绿水,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何模样?对修真这个词语,自然非常的陌生,甚至说并没有听说过。” 该装的时候自然是要装,否则便是落了下风,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天雷男子用手揉了揉脑袋,不过也算是相信了枫无涯方才说的话,旋即接着说道:“这也难怪,毕竟在我来这里的时候,便发现此处四面环山,并非你这个二八年纪的孩子可以出去,外面的世界你也并不了解,不过,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会在修真之路上走的比我更远!” 风无涯一仰头,目光中透露出诧异的表情,难不成是想故意夸我几句然后再逐渐的套我话吗。 果然,若是我点头定然是了解这个所谓的修真世界,而摇头自然也是这么个意思,此人心机好深,哼,跟我玩心计,你还是刚出炉的豆腐,嫩得很! 风无涯打定主意后并不言语,而是深深的与其对望,眼神中露出的疑问,使得天雷暗暗摇头。 “你这少年心狠胆大,才智狡猾,面对如此之多的死尸确然面不改色,声不变音,即便是那些残破不堪的碎肉,竟也没有引起你内心的太大波动,我像你这般大小的时候,可还只知道下水摸鱼,偷鸡摸蛋呢。” “你稳定如山的挖着大坑,将尸体一具具的埋藏进去,这份魄力,便已经超越了一般之人,若是在一天前,我还认为你是一个贪财如命的世俗之人,现在我却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修真苗子,将来定然要强我许多!” 风无涯心底暗暗惊奇,方才回来的时候,自己根据多年来的经验,已经感到了天雷的醒来,但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好像历历在其眼中。 莫不成这便是传说中的隔空窥物吗? “你既然见得,想必那些屠了整个村子的人,你也看的到吧?” “不用看,追杀我的就是他们,我自然了然于胸。” “那你为何不出手帮助这个村子,难不成是我救你,却让你感到了死亡的来临是多么的可怕?”风无涯突然提高声调,眼神也是刹那间变得十分犀利,丝毫不让的盯着天雷。 后者叹了口气,也并没有进行反驳,而是默默再次朝着赵文麟夫妇看了两眼。 “世间之事,并非你想的那样,若是我有那能力,也不必逃命至此而身受重伤,不瞒与你,我是雷云宗的大弟子,这次的师门任务便是混入山庄,探查紫火山庄的虚实,以便……咳咳,不料被其庄主发现,命人追杀与我,紫火山庄的三长老首先与我相遇,我与他道行相差过多, 几个回合便支持不住,我奋起拼死一击,咳咳……” 说到这里,天雷剧烈的咳嗽一声,嘴角顿时流出了几许血丝,平复一下胸口的气息后,缓了口气继续而道:“我的保命法宝是我出门时候师父送的,利用那个,才能将其困住, 但随后也是被他重重一击,击落在了脚下的森林之中了,当时我已是强弩之末,幸亏你将我救起,否则我定性命不保,之后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 风无涯静静的聆听着,对于他说的话,只有三分可信,此人虽说外表憨厚老实,但其实心机极深,每每到了关键之处,便利用几声咳嗽悄然逃过,你以为我不知,实际上,我猜也猜得出来! 哼,我多年习武,你口中所留鲜血,只是你胸口受创后,残留的淤血罢了,你方才运气逼出体外,可还演的真像啊。 天雷说完走到风无涯的面前,脸色也是在瞬间变的阴沉而下。 “孩子你放心,等我回到帮派,将此地所事报与宗主,相信他定然会还你一个很好地公道!” 风无涯在听完天雷的一番话语后,对此不置可否,然后眼睛咕噜一转,说道:“与你所见,那些乡亲们的尸体都是残肢断臂,甚至找不到一块好肉的也大有人在!试问,这么强力的劲道,是怎么施展出来的?” 天雷一怔,显然是没料到风无涯竟然会再次问到这么血腥的问题,干咳一声后,缓缓说道:“他们每个人都有厉害的法宝,想必有的力道使得劲大,再加上凡人的体格这么脆弱,才导致了那样的悲剧发生。“ 是吗? 风无涯自然是心中有所疑问,但并不是表露的很清楚,毕竟若是真的让眼前这位叫做天雷的中年人反感,那可是自己的损失。 “哦,原来是这样,凡人在你们修真者的眼中,是不是命若草芥啊?这说杀便是杀了一村人,还真是厉害。“ 天雷嘴角撇了撇,这是夸我还是扁我的啊,若说是夸吧,那就是说咱能力强,若说是讽刺吧,那就真的有满手鲜血得侩子手称号了。 砸吧砸吧嘴,感觉讽刺的意味还是多一些,当下苦笑道:“少年,别拿我寻开心了,既然亡者已逝,咱们就该考虑日后该如何去走,今后你的日子,该怎样去过呢?这一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倒不如和我去门派寻个差事,要是你的资质够好,说不定和我一样,选入内门,从此之后,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啊“ 见到天雷一副鼓弄自己的模样,风无涯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随便,反正我现在也是没的地方去了,你要是带上我呢,我就去你们所在的门派打打杂,泡泡妞什么的,要是不带我呢,我也不会怪你,最多就是去外面说一说,去赞颂你们帮派的人,有多少是像你这般伟大,尤其是要赞扬一下你,天雷前辈的无上功德啊。“ 风无涯故意把天雷和功德四个字咬的非常清晰,这可把旁边的天雷几乎气晕过去,暗道这小子可真是无情无义的种,也罢,就当是外出收徒了,反正自己这身筑基中期的修为,也算是能达到收徒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