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昨晚竟是他 窗外晨光微熹,几缕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幔溜进了房间。 痛,感觉身上一阵如同被碾压过的酸痛感传来,好像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一般。 安如歌睁开迷蒙的双眸,昨晚一夜疯狂的连贯画面不断钻入她的脑海中。 她的脸色一变,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四周环顾,目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的那一抹嫣红的痕迹上,瞳眸中一阵刺痛。 “醒了?”一道低沉略微喑哑的清冷嗓音传来,让安如歌浑身一颤,浑身血液迅速冻僵,不知所措。 路言泽一身白色浴袍,墨发微湿,精壮的胸膛半露。 俊美得一塌糊涂的脸庞上神情微冷,剑眉下深沉幽寂的黑眸,英挺的鼻梁,性感的唇,那一身的清贵优雅中平添了几分禁欲气息,让人只敢仰望。 昨晚的人……是他! 他半露的胸膛上隐约可见上面的红色抓痕,那是昨晚她在他身上抓伤的。 想到昨晚那一幕幕疯狂的画面,安如歌心里没来由的忐忑,带着一丝惊慌,却又暗自庆幸着。 安如歌低垂着眼眸,小脸微红,刚一抬头,便感觉到面前阴影袭来,周身萦绕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你……” 她的话还未出口,就被路言泽冷冷打断,“倒是我小瞧你的本事了,把你自己包装成生日礼物,就为了爬上我的床嗯?” “我,我没有。”安如歌摇头,抓紧了身上的薄被,听见路言泽冷嘲的语气,以及眸底毫不掩饰的讥嘲,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你没有?”路言泽俊美尊贵的脸上只剩下阴鸷冷漠,伸手用力攫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敢说昨晚不是你故意爬上我的床?” “安如歌,你就这么犯贱,喜欢给人倒贴?” 安如歌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眸看着他,唇瓣紧紧抿了抿,“我昨晚喝醉了,这是个意外。” “意外?”路言泽冷呵,身上极具压迫性的阴鸷气息让安如歌觉得呼吸困难,“协议那天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你如果敢有一点歪心思,我就会立刻撤回对安氏的投资!” 他身上气息冷冽,钻入安如歌的呼吸中,冷峭刺骨。 “我没有欺骗你,如果我知道你也在这里,我昨天一定不会喝醉酒进错你的房间的,真的。”安如歌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看着路言泽冷佞的面容急忙解释。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厌恶她的事实。 听到这句话,路言泽的怒火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眸底晕开一道墨流。 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路言泽眉眼间染上一抹不耐,从一旁的西装外套里拿出支票,“开个价,就当是昨晚我对你的补偿。”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安如歌心上,却像是响亮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什么意思?”安如歌脸色忽变,看着路言泽手中的支票,十分刺眼。 “不管昨晚是意外还是人为,我最讨厌女人的纠缠,你应该很清楚,拿着支票,立刻滚。” 路言泽的语气恶劣而且毫不留情,针刺似的扎进安如歌心口。 心口的委屈和屈辱瞬间将她湮没,她抬起小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情人!” 路言泽薄唇划开一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出口的话毫不留情,字字伤人,“情人?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当情人?” 安如歌粉唇抿紧,看着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嘲讽和轻蔑,眸底划过一抹受伤和落寞。 “帝少多的是情人,恐怕不缺我这一个。”安如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脸上笑意浅浅的,显得勉强。 “帝少妻子的位置,更适合我。” 一句一句的帝少,让路言泽的眸子霎时眯长,俊脸微冷,“如果你不想明天从那个位置上下来,就给我安分守己,不要再对我动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说完,便开始换衣服,一边扣着衬衣上的纽扣,举止矜贵优雅,那双黑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凝聚着暗芒。 这就是和她结婚两年的丈夫,与她履行了夫妻义务之后,用一张支票,来将她打发。 甚至不惜用离婚威胁她。 安如歌脸上神色落寞,讷讷地道:“我不要你的支票,我们谁也不欠谁。” 路言泽慵懒地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神色淡漠,将西装外套穿好,身材笔挺修长,包裹在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装中,将给人感觉古板的黑色西装穿出了一种沉稳内敛清凛矜贵的感觉。 在支票上填了一个数字,然后将支票扔到了安如歌的身上,“拿着这五百万,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支票轻飘飘地落下,安如歌看着上面的那个数字,还有路言泽遒劲有力的签名,眼眸一阵刺痛,她没有去拿那张支票,眸底泄露一抹轻嘲,“我说了,我不是你的情人,支票我是不会收下的。” 他竟厌恶她,到这种地步。 五百万,买她立刻消失。 呵,她真是好值钱呢,五百万就可以将她的自尊踩碎,渣都不剩。 安如歌没有去拿支票,拥着被子起身,越过他,往浴室走去。 刚走过他的旁边,她的手腕便突然被擒住了,身后袭来的冷冽逼人的气息,格外压迫,“安如歌,欲擒故纵有意思么” 她身上没有穿衣服,用薄被裹住的身子香肩半露,整个后背都尽在路言泽的视野中。 白皙的肌肤上吻痕遍布,深浅不一,青紫交错,她白皙圆润的肩头还有一个明显的咬痕。 路言泽瞳眸沉寂幽深,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清情绪。 安如歌没有说话,刚要挣脱开他的手,整个人被推至桌旁。 他的力度并不轻,桌角磕在她的腰部,传来一阵刺痛,安如歌柳眉紧紧蹙着,险些痛哼出声。 凌厉的目光紧锁在她的小脸上,大有一种她敢动一点歪心思,就会直接讲她掐死的架势。 安如歌心尖发颤,忍着腰部传来的刺痛,直视他的双眼,“安氏最近要拿下一个投标,作为补偿,让给安氏。” 就在他眸底的墨流即将炸开的时候,安如歌慌忙补上一句:“爷爷上次打电话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看望他。” 说完这句,安如歌便感觉到扣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力度加大了几分,好似要折断她的手腕一般,头顶传来路言泽冷佞得可怕的声音,“安如歌,你敢威胁我” 正文 第2章 她是送他的礼物? 力度大得好似要拧断她的手腕一般,安如歌吃痛,看着路言泽杀意遍布的眸子,后脊一阵发凉,眸底的情绪被掩饰得滴水不漏,直视着他的眼眸不动。 “我只是想提醒你,距离上次,你已经有五个月没有带我去看爷爷了。”安如歌缓慢地说着,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着,心底紧张成一团了。 准确来说,是五个月零七天。 从上次他带她回去看过爷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还是能看到的,从电视上,重复着一遍一遍看着关于他的报道。 “你不要以为爷爷疼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若让我知道你拿这件事去烦爷爷,呵。” 最后那一声冷呵,带着浓浓的威胁。 路言泽清冷的唇线微掀,淡凉的眸子里阴霾密布,甩开她的手腕,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他大力甩上,发出沉重的响声,震得安如歌身子轻颤,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浅色粉唇自嘲地勾起。 她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也知道自己不该拿爷爷威胁他,可是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说。 哪怕每次和他见面,都是以不愉快收场,她却还是期待着和他下一次见面。 安如歌就是这么没有骨气,没有骨气地喜欢着路言泽。 打电话给叶宛让她给自己送衣服过来,安如歌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浴室。 从盥洗台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暧昧吻痕,还有腰部刚刚被撞出来的淤青,安如歌苦涩一笑。 恐怕没有哪个女人比她还要落魄了,和自己的丈夫睡了,却被自己的丈夫当成连情人都不如的倒贴女人。 说出来恐怕都没有人相信,昨晚,是他们的第一晚,当年新婚之夜,路言泽并没有碰她。 也是,他一向厌恶她,又发生了那件事情,他不和她离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在浴缸里泡了个澡,安如歌才觉得身上好受了一些。 房门被人敲开,穿着随意的叶宛走了进来,看见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安如歌,瞥见她白皙脖颈上的红痕,笑的一脸暧昧,“昨晚你们跟我吐露一下,帝少大人的技术怎么样?” 安如歌笑容有些疲惫,“叶宛,你能不能有点节操。” “节操什么的能值几个钱我昨晚费那么大功夫把你装进礼物盒子里送给帝少,缓和你们的夫妻感情,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我这累死累活为的谁啊?” 一边说着,叶宛一边锤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吐槽道:“话说沐美人,你得减肥了,昨晚我差点没把你扛进盒子里。” 装进盒子里 安如歌擦拭头发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忽然想起路言泽之前那句“把你自己包装成生日礼物,就是为了爬上我的床”,她还有些莫名其妙。 听叶宛这么一说,她瞬间想通是怎么一回事了。 “叶宛”安如歌欲哭无泪,太阳穴隐隐作痛,声音更无力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她说路言泽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出那么一句话来,当时她脑袋里一片混乱没有细想,谁知道,原来都是这个坑货干的。 把她装进礼物盒里送给路言泽? 亏她能想的出来,路言泽当时一定是在聚会上喝多了没有认出她,所以才没有直接把她从窗户扔下去的。 那是她命大! 叶宛看见她气的想啃了她偏偏又很疲累的样子,一时间搞不懂她,“亲爱的,我帮你啊,你怎么还反过来怪我了!” “你差点害死我”安如歌气得不知道该骂她什么好,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这下完了。” 她和路言泽婚后虽然说不上和谐,可是至少他从来不会对她发怒,只有这次。 叶宛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搞砸事情了,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难不成帝少他对你不满意?” “你的重点放错了,还有,就算他不满意,车也上了,也到终点了,你还能把一切还原吗?”安如歌有气无力地抢过叶宛手中的袋子走向浴室,头疼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经纪人。 别的人经纪人都巴不得保住自己艺人的清白,怎么她的经纪人就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大不了去趟医院,什么回不来。”收到安如歌杀人一般的视线,叶宛立刻闭嘴,“我这不是给你着急吗,帝少是谁,倾城最尊贵的男人啊,你就不怕他被别的女人抢走吗我带了你这么久,你沐美人的名号都是吹来的不成?” 别人不了解,她叶宛还不了解吗。 安如歌就是一个在人前笑颜如花,在人后为了一个男人哭的稀里哗啦买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给他庆祝的笨女人而已。 看她这么过了两年,她都看不下去了好吗。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装进盒子里当成礼物送给路言泽的理由?” 安如歌森森的声音从浴室里飘出来。 “这是什么?”叶宛生来对钱方面的东西很敏感,看见支票立刻扑了过去,“五百万沐美人,帝少给你支票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有种不可描述的含义啊。 安如歌换好一身衣服出来,看见那张支票眸光微黯,“他用五百万,买我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叶宛手一松,让支票掉落,看安如歌的脸色就知道,昨晚一定不怎么愉快,她想象中的激情四射你侬我侬也绝对没有。 “网友都说这是留住一个男人的心最好的方式,全都是放屁,下次咱们再试试别的。” 瞧见安如歌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叶宛立刻改口,“后天晚上有一个宴会邀约,是你以前代言过的公司,去不去?” “去。”安如歌拿起自己被扔在地上的包,没有去看那一叠纸盒,嘴角轻扯。 叶宛居然是真的把她给塞进纸盒里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种宴会吗?”叶宛拿出手机查看她接下来的行程,疑惑问。 “缺钱。”安如歌惜字如金,和叶宛下了电梯,走到大厅,托人把支票送还给路言泽。 叶宛看着那五百万飞了,她都肉疼,“你不要给我啊,不要白不要,你跟钱过不去做什么。” 正文 第3章 帝少的威慑 “只要我还有一点尊严在这里,就不会收他这些钱。”安如歌声音轻软,却十分坚定。 她喜欢他,哪怕在他的眼里她卑微如沙,可是她至少要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不被他看不起。 “你都有安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还缺钱你的钱是冰块做的遇火即溶吗”叶宛嗤笑,说出来简直笑死一片观众 下午的时候,安如歌拖着疲惫地身子地来到了剧组,手中拿着剧本,一边往里走一边记着剧本上的内容。 “我去给你拿杯咖啡。”叶宛让化妆师过来给安如歌补妆,看见她脸上略显疲惫的神色,转身走了。 安如歌还在背剧本,红唇翕张着,默念着剧本上的内容。 看完剧本,她将剧本放在一旁的桌上,打算揉揉太阳穴放松一下。 哗啦! “哎呀。” 旁边传来一声娇呼,让安如歌瞬时睁开了双眸,偏头看去。 就看到一向和自己不和的欧曼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她,“真是不好意思,咖啡太烫了没有拿稳,相信以沐小姐的能力,只看一遍剧本就能全部记下来吧。” 安如歌在娱乐圈的艺名是凌歌,脸部特征被叶宛用化妆术很巧妙得掩饰住,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她就是安如歌。 安如歌细长的眉轻挑起,看着欧曼得意挑衅的脸色,小脸上淡漠的神情霎时就变了,“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倒是宋小姐,提前进入更年期的女性记忆力可能就不怎么好了。” 欧曼手里拿着的剧本一皱,看着安如歌美得张扬的脸蛋,咬着牙切着齿,“凌歌,你什么意思?” 居然说她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宋小姐的理解能力似乎也衰弱了,听不懂人话了么?”安如歌毫不客气地嘲讽回去,手指捏起自己被咖啡弄湿的剧本,看着上面的污渍,轻皱眉头。 这下好了,剧本湿了,她还有好长一段没有记下来。 而这个剧组的导演,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演员不尊重自己的剧本,糟蹋自己的剧本了。 她如果去找导演,一定会让导演给自己的印象打负面分的。 欧曼气的眼底冒火,姣好的面容上有些扭曲,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换回一副得意嘲讽的脸孔,“凌歌,你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等一会儿拍戏的时候你如果不小心忘词了,就看着导演怎么收拾你好了。” 说着,欧曼和她身边的助理纷纷嗤笑了出来。 安如歌看了看手中还在滴水的剧本,唇角轻勾起,小脸上看不出半点慌乱,“就不用你费心了,宋小姐还是顾好自己,有病就要赶紧去医院治病。” “凌歌你敢骂我有病?” 安如歌勾着唇,讥讽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不放在心上。 欧曼最讨厌的,就是安如歌这幅神情了,明明没有任何身份背安,明明处处不及她,凭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她 好似她低了她一等一样。 气在头上,欧曼眼底迸射出一抹怨毒光芒,拿起桌上还剩下半杯的咖啡,朝着安如歌泼去 安如歌和欧曼斗了这么久,明着斗,暗着斗,每次欧曼在她这里斗绝对讨不着好。 这次也不例外。 她一把扣住了欧曼的手腕,将她手腕一折,她本来要泼向她的咖啡,顿时泼了她自己一身。 欧曼穿的很轻薄,咖啡一泼上去,她的衣服湿了大半,紧贴在身上。 可是谁知道,和她斗了这么久,欧曼也长了记性,被她泼中之后,离开拿起另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向了她。 安如歌伸手去挡,可惜还是泼了大半在她身上。 咖啡很烫,她的手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欧曼的目的,就是在这杯咖啡上。 “怎么样,凌歌,热咖啡的味道很好吧?”欧曼将手中的咖啡杯给扔在了地上,挑高了眉,看着一身狼狈的安如歌。 安如歌皱着细眉,将脖子上的咖啡渍抹去,前面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胸前风光若隐若现。 她脖子上白皙的肌肤隐隐被烫红了,好在她刚刚用手挡住了脸,否则她的脸被烫红,叶宛不啃了她。 剧组里所有人都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欧曼,我的艺人你也敢动。” 叶宛端着咖啡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立刻拿起旁边的外套给安如歌挡上,瞪视着欧曼。 身为环宇传媒的金牌经纪人,叶宛带红过很多演员明星,很多明星见了她,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简姐,是你的凌歌先动手的”得罪了叶宛没有好处,欧曼见好就收,将脏水往安如歌身上泼。 安如歌翻了个白眼,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你当这里的人眼瞎吗你泼歌歌热咖啡,想毁她容然后借机上位你以为我不知道”叶宛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安如歌什么人,她有几根头发她都清楚 欧曼脸色一白,叶宛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她的目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快清场,帝少来了。”入口进来一个人,进了拍摄棚大喊着,然后去找正在准备拍摄的导演,“导演,帝少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导演立刻站了起来,和那人一起迎了出去。 剧组入口,一抹倨傲伟岸的身影逆着阳光,缓步走入。 他好似古代的帝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自有一种睥睨天下指点欧山的意味。 他的周身跟着几个黑衣保镖,确保那些人不能接近他的五步以内,将人群疏散开。 路言泽目不斜视地走入内,轮廓深邃的俊颜清冷柔凉,浑身气质淡漠矜贵,路过安如歌和欧曼的时候,看也没有看她们一眼。 这一打断让欧曼松了口气,狠狠瞪了安如歌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助理离开了。 安如歌纤秀的身子有些僵硬,一动不动。 唇角的笑意渐渐褪下,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以为两人的关系至少会近一些 原来,都只是她的幻想。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换衣服上药,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照顾好着点你的皮相,别再弄出伤口了。”叶宛查看了下她身上烫红的地方,看起来很恐怖。 正文 第4章 被烫伤 “我这不是好好保护了我的脸吗?脸没事,身上的大不了多穿几件衣服。”安如歌一脸无辜地瞅着她,跟着她去换衣服。 她怎么知道欧曼还留了后招,还真不能小看她,最毒妇人心啊。 “你是不是被烫傻了?你等会还要拍戏!” 安如歌:“……” 换好衣服上了药出来,安如歌的戏服比较清凉,而且很不凑巧,都把她烫红的地方给露了出来。 叶宛把化妆师推开,拿着化妆盒自己来,“用粉底遮着,不碰水就没事。” 安如歌点点头,仰着纤白的脖子让她给自己抹粉,没有注意到一抹视线正紧锁在她的身上。 “第十八场,开始!” 是安如歌和欧曼的对手戏。 安如歌饰演的女主和欧曼饰演的女配原本是一对好朋友,两人却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从而反目成仇的狗血爱情故事。 而这一幕,就是安如歌和欧曼对峙的时候,欧曼一怒之下打了安如歌一巴掌的场安。 当然,是借位。 “你明知道我爱他,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什么好姐妹好家人,你统统都是在骗我!”欧曼撕心裂肺的大喊着,脸上神情痛苦,张弛有度。 为了让帝少注意到自己,欧曼今天可谓是卯足了劲了。 安如歌也很快进入了状态,脸上神情愧疚,想伸手去安慰她,可是却被欧曼拍开了。 她的力气没有丝毫减小,仿佛刻意一般,将安如歌的手背都给打红了。 安如歌细微地蹙了下细眉,再抬起头时,一抹身影不经意地撞进了她的眼眸中。 整个人,顿时震住了。 是路言泽,他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黑眸眯得狭长,无视一旁导演的解说,目光放在了拍摄棚中的她们身上,却不是看着她。 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接下来要说的台词是什么安如歌都给忘记了,怔愣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咔!”导演立刻喊停,“凌歌怎么回事?愣在那里做什么?” 安如歌发现自己竟然在拍戏的时候走神了,立即跟导演道歉,“抱歉,导演,刚刚状态有些不好。” “下次注意,重来。”导演挥挥手,没有追究。 安如歌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可是目光总是能不经意落在场外的路言泽身上,然后就忘词了。 重来了五次,导演再好的脾气也给磨没了,“凌歌,拿出你的专业精神来,你怎么老走神?不想拍了是不是?” “抱歉导演,我们凌歌刚刚被热咖啡烫伤了,我让她休息一下再拍,可是她不想拖慢剧组进度就坚持拍了,状态有些不好请您见谅。”场外的叶宛看见安如歌被咔了五次,也有些无奈。 见导演发怒,立刻过来解释。 坐在一旁位置上的路言泽抿着淡色薄唇,如寒潭一般深邃的狭眸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磕着椅背。 听见安如歌被烫伤了还坚持拍,导演的怒气也消下去了一些,“先暂停,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叶宛拉着安如歌过去,给她烫红的肌肤上补粉,“你是怎么回事?你以前从来不会犯走神这种低级错误的!” 安如歌揉了揉自己被欧曼拍了几次的手背,让她给自己补粉,“路言泽在,集中不了精神。” “……”叶宛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集中不了你也要给我集中,别忘了你是个演员,这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就是安如歌!” 欧曼经过安如歌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该不会这个角色是靠什么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吧?” “总比某些出卖身体上位的女人强。”安如歌轻呵一声,细眉挑高,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欧曼脸色刷地苍白了下来,担心会被别人听到,没再说什么,越过她走了。 “你怎么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叶宛看着欧曼灰溜溜的背影,问着安如歌。 娱乐圈里的事情再隐秘,也是叶宛也有自己的消息途径。 可是安如歌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 “那天她和剧组的一个投资商进了酒店,被我看见了,我本来觉得或许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只不过现在看来,有可能是真的。”安如歌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没有说下去。 娱乐圈本来就不干净,可是你却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成为怎样的人的权利。 休息好之后,继续刚才那一场戏。 就在欧曼举起手要朝着安如歌的脸蛋打下去的时候,在场外一直没有出声的路言泽忽然开口了,声线一贯的清冷低沉,“李导,这部戏的女主角,性格很软弱?” 李导立刻转过头来,看着路言泽高深莫测的面容,问道,“帝少有什么建议?” “我刚才看了你们的剧本,武道世家出身的女主角,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乖乖任由别人打的人吧?” 站在路言泽身后的舒鸿转过头去,路总,你什么时候看过剧本了我居然没看到? “这……”李导思考了一下,“但是帝少,对方是女主角曾经的好姐妹,女主角反驳的话……” 路言泽狭眸微眯,冷厉的目光扫过去,“改。” 路言泽坐拥整个帝爵传媒集团,旗下产业数不胜数,当红的演员甚至上届影帝影后,都是从帝爵出来的。 他说改,谁也没有意见。 “是是是,立刻改。”李导忙不迭点头,不敢再有异议,立刻通知编剧改戏。 真是任性,说改就改。 原本要打下去的欧曼被通知改了戏,而且打的人换成了安如歌,被打的人却是她?! 欧曼不乐意了,可是这场戏是帝少命令改的,就连导演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安如歌心底雀跃,她这人没别的好,就是特别爱记仇,欧曼想毁她容,把她手背给打肿了,不讨回点利息,她都觉得对不起人生。 原本因为路言泽在现场的紧张,也缓和了不少。 “啪——” 安如歌照着欧曼那张脸打了下去,听声音很大,其实没有用多大力气,脸上也不会留下痕迹。 这么打下去,她就觉得很解气了。 欧曼撇头,恶狠狠地瞪着安如歌,一副你竟然敢打我的表情。 “李导,听闻你拍戏一直是追求真实,这就是你的真实?”路言泽再一次打断他们,双腿优雅地交叠起,眸光犀利冷寒,里面仿佛蛰伏了一头猎豹。 正文 第5章 花瓶 李导浑身一震,“帝少可有什么指教我拍戏的确是追求真实,从不作假。” “是么刚才女主角打的那一巴掌,确定不是在挠痒痒。”路言泽冷呵出声,双眸看似漫不经心,眸底却凝聚着风暴。 “是是,的确是轻了一些。”李导连连应是,然后对拍摄棚里的安如歌说道,“凌歌,打下去的时候用力一些,一定要狠准欧曼没意见吧。” 安如歌讶异地看了导演一眼,心底疑惑导演今天怎么会这么反常。 除了距离路言泽周身较近的人知道戏是路言泽要求改的,拍摄棚的人是听不到的。 欧曼脸色惨白,很想反驳,可是帝少在场,为了给帝少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只能强装着温柔,“我当然没有意见,作为专业的演员,自然是越真实越好。” “很好,下一场,开始。” 安如歌这次没有留力,重重地打在欧曼的脸上,那响声,听得她都觉得痛了。 “不行,力气太小了,重来。”刚打完,李导又发话了。 重来了五次,直到欧曼的脸肿得不成样子了,安如歌都觉得自己手心痛了,李导才开口说过。 “李导果然是一个追求真实的导演。”路言泽收回目光,清雅尊贵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薄唇微微掀起。 “帝少谬赞,谬赞了。”李导被路言泽夸了一句,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出色的导演,心情好得不行。 站在路言泽身后的舒鸿连连摇头,哪里是导演追求真实,明明是路总你想整某个人吧。 “这两个女演员是我们剧组最有潜力的演员,不知道帝少认为如何。”看见安如歌和欧曼走过来,李导恭敬地问着路言泽。 安如歌和欧曼脚步一顿,看着优雅静坐的路言泽,等着他的回答。 路言泽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薄唇,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不屑,目光恰好落在安如歌的身上,“花瓶。” 花瓶。 安如歌愣了一下,眸底被刺痛,意思是空有脸蛋,没有演技么。 一旁的欧曼眼见路言泽的目光是落在安如歌身上的,说不出的解气,刚刚被打了好几巴掌肿起来的脸笑起来有些可怖。 “凌歌,原来你在帝少眼里,就是一个花瓶啊。”紧接着,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总比一个连花瓶都不及的你好吧帝少至少还愿意评价我。”习惯了路言泽的毒舌和冷漠, 安如歌没放在心上,朝路言泽看去。 只看到他被簇拥着往剧组外离开的清冷背影,一身黑色西装,禁欲气息十足。 “啊你怎么走路的,想烫死我啊。” 欧曼尖叫一声,看着自己身上被泼湿的衣服,还有火辣辣的烫伤感,失控地大喊。 “不好意思,没看见前面有个人。”舒鸿不急不慢地开口解释,看着欧曼抓狂的样子,把手里的咖啡杯扔了。 “你。”欧曼抬头刚想骂,认出这是在路言泽身边的特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算我倒霉。” 然后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舒鸿没有将欧曼放在心上,手里拿着一盒药膏,走到安如歌面前递给了她,“沐小姐,给你烫伤药,还有,听说你的剧本弄湿了,我从导演那里拿来了一本新的,给你。” 安如歌讶异地看着舒鸿,不解他这个举动,“你怎么知道我烫伤了” 舒鸿是路言泽的特助,他来给她送烫伤药和新的剧本,难道是路言泽的意思吗 想到这一个可能,安如歌的双眸都亮了不少。 “刚才听见你的经纪人和导演说的话,知道你烫伤了,我是你的粉丝,粉丝自然不希望女神受伤留疤。”舒鸿脸上保持着礼貌温和的笑意,“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原来是她的粉丝啊。 安如歌有些失落地接过了药膏和新剧本,然后微笑着看着他,“谢谢你的药膏,当然可以。” 在自己的明信片上签了名递给舒鸿之后,安如歌便和叶宛离开了。 舒鸿看着手里的明信片,松了口气,拿着离开了剧组。 剧组外面,一辆黑色阿斯顿停在那儿,舒鸿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看着静坐在后座的尊贵男人,回禀,“路总,药膏和剧本已经拿给沐小姐了,放心,属下绝对没有告诉她,是您让我拿给她的” 车厢里的气氛,顿时跌至冰点,充满了低气压。 舒鸿感觉到后脊一阵寒气袭来,脸上温和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 他,他是哪里说错话了 “你手上的是什么。”良久,路言泽才缓缓开口,凌厉精准的目光落在舒鸿手中的明信片上。 “是沐小姐签名的明信片,属下准备拿回去放在相框里每天欣赏。”舒鸿眼睛发亮。 他是安如歌粉丝这一件事情,并不是说谎,而且还是安如歌的发烧粉,房间里贴满了安如歌的海报。 路言泽微阖的眼眸缓缓睁开,眸底凝聚出一抹幽深暗沉的色彩来,“给我。” “什么。”舒鸿愣了一下,还没有从喜悦中回神。 瞥见路言泽不悦蹙眉的样子,舒鸿立刻回想起来,无比心痛地把手里的明信片交给了路言泽。 “难道路总也是沐小姐的粉丝?”舒鸿不怕死的问了一句,紧跟而来的是路言泽冷厉得仿佛能杀人的视线,立刻闭嘴不言。 路言泽却没有收好那张明信片,修长的手指一挥,将这张明信片给扔进了车里的垃圾篓中,没有一丝可惜。 舒鸿看见这一幕,一颗心都要碎掉了,他的明信片,他女神的明信片! 路总您今天是被谁刺激了连属下追个星都不允许! 他还以为路言泽对凌歌很有好感呢,原来不是啊。 后天晚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安如歌到达宴会现场的时候,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她脸上化着恰到好处的妆容,很巧妙地掩饰掉了她原来的脸部特征,却依旧美丽惹眼。 可是谁也不会认出来,她就是安如歌,而是娱乐圈的当红女星,凌歌。 倒不是安如歌刻意装神秘,而且她是安如歌的身份,不能被众人所知。 正文 第6章 倾城的国民老公 倒不是安如歌刻意装神秘,而且她是安如歌的身份,不能被众人所知。 习惯了众人惊艳的目光,安如歌面色沉静,步伐款款,从红毯这头走来。 她是生来的名媛,也是璀璨的明星,无论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还真是奇了,一向不喜欢这种宴会的沐小姐居然也会来。”身后突兀传来的挑衅声音让安如歌稍微偏头,然后变看到了一身黑色**姓感鱼尾裙装的欧曼从她身后走过来,脸上化着相当精致的妆容。 安如歌一袭银白色束腰曳地长裙,裙摆采用波浪设计,腰侧缝微微开叉,走动间纤腰若隐若现,妖娆迤逦,和黑裙的欧曼是两个极端。 “我如果不来,宋小姐岂不是找不到对手,会太寂寞?”安如歌红唇划开一抹笑,说的极其不在意。 “让一个花瓶做我的对手,我还嫌膈应。”欧曼不屑地冷嗤,双手环着胸,无比高傲的样子。 在不远处的记者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朝着安如歌和欧曼围了过来,举着手中的长枪短炮开始连番轰炸。 “沐小姐,听说你在拍戏的时候和一个男演员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请问这件事是否属实呢?” “有匿名人士爆料,沐小姐你和那位男演员已经在一起了,请问什么时候公开呢?” “你们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吗?” 见记者们都围着安如歌提问,好像没有看到自己一样,欧曼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难看。 她这一哼,记者们才发现欧曼也在,双眼纷纷一亮,举着话筒朝她挤了过去,“宋小姐,我们接到爆料,你是靠着和一位王姓投资商潜规则,才拿到[蔓蔓青春]剧组的一个角色,是真的吗?” “那位投资商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孩子,请问你怎么能摒弃自己的人格介入别人家庭呢?” 欧曼脸色刷地惨白,面对记者们犀利带血的逼问,往后退了几步。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安如歌,目光好似淬了毒一样。 是凌歌,一定是凌歌做的。 安如歌挑起柳眉,讶异地看着这些记者,叶宛说的,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些记者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看欧曼这样,似乎以为是她做的。 安如歌耸耸肩,并不在意被她误会,记者都去缠着她了,也乐得个轻松自在,转身往前面走去。 欧曼很想过去给安如歌一巴掌,然而被这些记者围着根本出不去,只能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然后,忽然诡异地笑了。 就在这时,宴会厅一阵躁动,以及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传来。 “是帝少,帝少竟然也会来!” “上次见到帝少还是在财经频道上,为了他,我连一看就想睡的财经都给看完了!” “……” 安如歌听见声音,偏头看去,然后便看到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的路言泽站在离她稍远的地方,与人浅谈。 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淡笑,五官轮廓深邃立体,仿佛大师手中精心雕刻出的绝美艺术品,一言一行清贵温雅,让人根本挪不开视线。 看着这样的路言泽,安如歌眸子闪现出恍惚的神色,一时间挪不开眼。 “沐美人,回神了,再看下去你的眼睛都要挂他身上了。”叶宛不由得扶额,拉了拉她的手臂。 安如歌立刻回神,不准痕迹地移开视线,然后就看到欧瀚辰的人朝她们走来,“沐小姐,我们总裁请您过去一坐。” “好,没问题。”还不等安如歌答应,叶宛就率先帮她答应了,看见她不解的目光,叶宛让她安心,“这种缺钱的时候不能退缩知道不boss手上的代言随便一个就是过千万的,你如果不抓住机会,别人就抢走了。” 安如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想看欧瀚辰那张脸。” 倾城的国民老公当之无愧是路言泽的话,那么欧瀚辰和宫湛,就是当之无愧的国民男神,三个人是好友,有什么活动只要有一个在,一定能看见另两个。 “哎哟哟,沐沐啊,你脸上的粉会不会扑得太多了。”欧瀚辰眯起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看似轻挑,实则犀利。 他的左手拥着一个女伴,旁边还坐着几个美人,姿态闲适,美人在怀,不知道多惬意。 “欧总,你让我过来,不会就是想看我脸上的粉吧。”安如歌挑起细长的眉,不客气地坐在了欧瀚辰对面的位置上,单手支着下巴。 几乎每次见她,欧瀚辰都会说上这么一句。 有时候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些什么了,毕竟,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 “这主意不错,来,给我拍一个。”说着,欧瀚辰就伸手往安如歌的小脸抹去。 然而欧瀚辰的手还没有挨到安如歌的脸蛋,就感觉到一旁传来一道凌厉迫人的目光,生生收回了手。 欧瀚辰转头,看见神色淡漠眸光微冷的路言泽,颇有些邪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拿起一杯新酒递给他,“言泽,你来晚了,必须罚酒一杯。” 路言泽冷嗯了声,步伐沉稳地走来,一出现,便成为了所有人目光中的焦点。 他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优雅地交叠起长腿,俊颜清冷,双眸幽深。 仿佛蛰伏在黑暗中的兽,让人莫名畏惧。 他接过欧瀚辰递来的酒杯,白皙修长的手指举着酒杯轻轻晃动,而后一饮而尽,整个过程潇洒恣意,毫不拖泥带水。 “阿湛呢?”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席位上的人,转向欧瀚辰问道。 安如歌坐在欧瀚辰旁边的沙发上,在看见路言泽出现的时候紧张得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手心溢出一层薄汗,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当路言泽冷清的目光扫过来,没有半分停留地离开时,她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没有认出她来,说明叶宛的化妆术已经炉火纯青到可以把她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地步了。 “那小子刚被一女人给抛弃了,在家里疗伤呢。”欧瀚辰举着酒杯,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对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公司培养出的最有潜力的明星,凌歌。”他的手指着端坐在一边的安如歌,开口道。 正文 第7章 要喂酒吗 忽然被点名的安如歌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欧瀚辰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有种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冲动。 “歌歌,愣着做什么还不打招呼”欧瀚辰一脸兴味地看着他们,催促着。 路言泽狭长的黑眸深邃了几分,尤其是在听到欧瀚辰称呼安如歌的那一瞬,眸底闪现出一抹恍惚的色彩。 安如歌只能硬着头皮起身,看着脸庞冷峻淡漠的路言泽,神色如常地开口:“帝少您好,我是凌歌。” 他分明离她很近,可是安如歌却觉得他们之间跨越的,不止是一道鸿沟。 路言泽眸底的墨色渐渐散开,一如既往一般清明精睿,只冷淡地对她点点头,没有应答。 既绅士,又疏远。 安如歌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失落,低垂下眼眸,灯光下一张小脸细白如瓷,眉眼精致漂亮,红唇微抿,好似诱人采撷的鲜花一般娇嫩。 “反正闲着没事,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眼看气氛凝滞,欧瀚辰松开身边的女伴,拍拍手,随手从玻璃桌下拿出一副纸牌来,“规矩很简单,抽到王牌的人可以随便让在场的人做任何一件事,准备好了吗好了,开始” 还没等他们回答,欧瀚辰干脆直接地把牌放下,自己先抽了一张。 安如歌:”……” 这货能不能再自我一点 路言泽剑眉轻拧了下,对这东西是没什么兴趣的,却还是伸手抽了一张牌。 欧瀚辰立刻吹了个口哨,越发觉得路言泽今晚有些不对劲了,往常到了这种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给他面子捧场的。 有意思了。 “不用看了,王牌在我这儿。”在他们还没有把牌拿好的时候,欧瀚辰就把手中的牌给扔下,目光在安如歌和路言泽之间打着转。 安如歌嘴角抽了抽,看着桌上的那张牌,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你作假了吧。” 一抽就是王牌,说他没有作假她都不信,而且还隐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像是那种人吗?”欧瀚辰面上划过一抹不自在,然后轻责了安如歌一句,把脸撇开,掩饰自己的心虚。 目睹了欧瀚辰作假过程的路言泽并没有吭声,狭眸低垂,没有去看手中的牌,清冷倨傲地靠在沙发上,气场强大到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行。 就连安如歌想要催眠自己当他不在场都很难做到,视线总会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身上。 “歌歌,去给咱们帝少喂酒,一定要帝少喝下酒才行。”欧瀚辰想了想,对着安如歌说到,脸上嬉笑的表情尤其欠扁。 喂喂酒 安如歌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当场怔住了,粉唇翕张了下。 她安如歌,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搭上欧瀚辰这么个朋友 “欧总,你在开玩笑吧”安如歌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眯起眼眸,直勾勾地瞪视着欧瀚辰。 欧瀚辰是知道她和路言泽结婚的事情的,不帮她好好看着路言泽不让他被外面那些花蝴蝶勾搭就算了,居然还把人送过去 他死定了 可一对上路言泽清冷如冰的脸庞,安如歌一下就焉了。 手中的纸牌被她过度用力捏着已经捏皱了,心口怦怦的声音让她的小脸上渗出一层汗来,目光局促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有点出息,他不是没认出你来吗”叶宛把安如歌细小的动作收在眼底,颇有些无语地低声提醒她。 平时的干劲和强势都哪里去了 叶宛这句话提醒了安如歌,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我像跟你开玩笑吗快去快去,大庭广众之下,沐美人想做个不守信用的人不成”欧瀚辰当做没有看到她冷凝的目光,催促着她。 安如歌深吸一口气,暗道,你也知道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看一眼坐在一旁一直不语,既不反对,也不点头的路言泽,安如歌有些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只能端着酒杯,硬着头皮过去了。 谁知刚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她的脚下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下。 小脸上划过一抹惊慌,那双清澈的双眸惊恐地看着前面。 猝不及防地,她整个人倒在了一个宽阔淡凉的怀抱中,扑面而来的清冽气息将她整个包裹住。 手中的酒杯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接住,里面的酒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哎哟喂,沐美人,我上次听说让你和那些男演员拍个吻戏你都直接拒绝了,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啊。”欧瀚辰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看着眼前的画面,双眼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紧接着,他拿出手机来“咔擦”拍下这一幕。 “这一幕不错,发给小乳鸽看看,她应该会下一秒就杀过来了。” 小乳鸽是欧瀚辰给安如歌的昵称。 而此时,安如歌半个身子依偎在路言泽的怀中,小手举着酒杯底部,而路言泽稳拿着酒杯的杯口,她的小脸紧贴着路言泽温热的胸口,隔着布料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他的了。 欧瀚辰兴奋极了,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幕一般,手指飞舞,眼看就要按下发送了。 “小姿好像要回国了吧。”路言泽忽然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就仿佛大提琴的g大调一般,好听得不行。 欧瀚辰脸上激动的神色瞬时就焉了下来,手指也没有力气去点了,乖乖把那一行行字都给删除了。 居然拿小姿威胁他,够狠 “言泽,你说如果小乳鸽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吃醋和你闹”欧瀚辰很没出息地把手机拿给路言泽检查,看着坐在他怀中小脸红透的安如歌,挑挑眉。 吃醋? 和他闹? 路言泽俊美无俦的容颜上闪过一抹冷凝,眸底浓的仿佛墨化开了一般,深沉似海。 “坐够了没有?” 头顶响起他冷傲低沉的声音,安如歌的身子细微地颤了颤,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起来。 谁知慌忙之间不小心压到了他身下某个东西,她怔了怔,一张白皙剔透的小脸红得能滴血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如歌连忙道歉,把小手收回来,站了起来,咬着唇不知所措。 正文 第8章 绝尘而去 手心滚烫滚烫的,就好像有一块烙铁在上面一样,直直地烫到了她的心里,烫得她心慌。 路言泽沉寂深邃的狭眸微微眯起,眸底凝聚出一层暗色,玫瑰色的薄唇抿了抿,冷佞凌厉的一个字溢出口,“滚。” 这么多人看着这边,一声“滚”让安如歌有些下不了台。 她的脑袋反应,却还停留在刚刚那个怀抱里。 他的怀抱并不温暖,有些凉,可莫名的让安如歌觉得留恋,就好像很久以前那样。 “言泽,你对咱沐美人这么凶做什么哪个女人经得起你吓唬。”欧瀚辰立刻出来打圆场,冲安如歌眨眨眼示意她回去。 “我看你对小乳鸽也没有感情,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生活多累啊,还不如找个自己喜欢的,你看我给你准备的这些美人怎么样?” 说着,欧瀚辰指了一圈坐在他身边的几个女人,劝说道。 转过身去的安如歌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僵,小脸上的红晕霎时间褪得个一干二净,胸腔里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用力拽紧一样。 旋即,唇角牵起一抹略显苦涩的笑。 就连外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他们之间的婚姻,有多失败啊。 可是,并不是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感情,只不过这份感情,一直都是她单方面的而已。 是的,她喜欢路言泽,喜欢到因为他,爱上那个他一年回来次数屈指可数的家。 喜欢到,他喜欢的一切她都试着去接受喜欢,哪怕是她最不喜欢的。 路言泽的目光状似不经意一般掠过安如歌纤秀笔直的背影,声线低冷,“不错。” 这两个字,瞬间将安如歌打入了深渊,哪怕是等他回家的夜晚里,也没有这么绝望过。 “欧总,歌歌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叶宛及时站起来扶住了安如歌,抱歉地对欧瀚辰道。 欧瀚辰看了眼安如歌,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色,只当她是因为刚才被路言泽打击到了有些难过,当即点点头。 叶宛看向路言泽,礼貌地点头致意然后扶着安如歌离开。 “出息呢都被你给吞了不成还有记者在拍,你这样活像个弃妇,明天报道会怎么写?”叶宛一边扶着她往外面走,一边低声对她说着。 安如歌伸手,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将脸上厚厚一层粉搓下来了一些都不知道。 “我可不就是个弃妇。”她自嘲道。 叶宛顿时没了接下来要训她的话,心疼地瞪了她一眼,“喜欢他就说啊,告白成不成告白不成就下药,下药之后强了他,强了他不接受你继续强,强到他接受为止!” “磨磨唧唧的我都替你难受。” 汗颜。 安如歌刚刚还有些低落的心情一下子被叶宛一句话给打碎了,看着她一副要去给她买药下给路言泽的模样有些无语。 “末末,你淡定成不被记者拍到很丢脸的。” “知道丢脸你刚刚还做出那么丢人的事情给我抬头挺胸,拿出平时沐美人的气势来。” “拿不出来,我从早上就没吃东西。” “……”叶宛无语地看她一眼,“在这里等着,我去取车。” 说着,便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会场休息处,安如歌离开之后欧瀚辰还兴致勃勃地在地给路言泽介绍美女,十分激动,显然路言泽一句不错点燃他的激情了。 “言泽,你再看这个,身材好嗓音甜,你绝对喜欢到不要不要的。” 路言泽凌厉得刺人的目光扫过欧瀚辰兴奋的脸,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一身的清雅,“小姿前几天拜托我说服她爸爸让她回来,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可以拖上一年半载,你觉得呢?” 一年半载…… 欧瀚辰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言泽,你……” “既然你也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决定了。”路言泽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打断他的话,神色微凉。 说完,转身沉步离开。 “不是,我有意见啊小姿再不回来我就活不下去会死人的!”如果不是这里太多人,欧瀚辰都想扑过去抱住他让他别走了。 他又哪里做错了,这个祖宗得这么折磨他! 难道是因为这些女人入不了他的眼? 路言泽没有理会过来搭话的几个商人,长腿迈开径直离开了酒店,走向停车场。 安如歌戴上墨镜,站在原地等着叶宛开车过来。 可是叶宛的车没有等到,却等到一辆朝着自己开过来的车。 安如歌下意识让开到了一旁,谁知道这辆车根本不打算绕过她,而是直直地朝着她撞了过来。 安如歌心下一惊,小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惊慌的神色,淡定得很,在那辆车距离她只有几步远的时候,迅速往旁边躲开。 那辆车一次没有成功,担心会被人看到,匆忙地开车走了。 安如歌摔倒在地,还不忘抬头去记下那辆车的车牌号,在酒店门前还有人做出这种事情,难道是她的仇家吗? 可是她在娱乐圈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嘶。”安如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擦伤的大小腿和手臂,伤口虽然不大,可是刚刚那一躲,却让她崴了脚,痛得根本站不起来。 这时,一辆车缓缓从她的面前行驶而过。 安如歌下意识抬头看去,是一辆黑色阿斯顿,她再熟悉不过的,路言泽的车。 双眸睁大了一些,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痛了,直勾勾地看着那辆车,眼底泄露出一抹期盼。 会停下吗 安如歌小脸上带着期待,看着阿斯顿的后座,仿佛能透过贴着防偷窥膜的车窗上看到里面。 她知道,路言泽一定就坐在那里。 可是,阿斯顿并没有停下。 可以说是毫无停留地开离了她的身边,浓墨般的颜色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眨眼就不见了。 安如歌的双肩瞬时就耷拉了下来,眸底的失望一点一点将期待给侵蚀掉,一点不剩。 “吱——” 叶宛把车停在了安如歌面前,看见她坐在地上,立刻下车去看她,“我说沐美人,被男人抛弃你也不用这么沮丧吧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啊?” 正文 第9章 要命的头条 “我脚崴了,拉我一把。”安如歌抬起头,朝她伸手,白皙的手臂上有着几道血痕。 “啊”叶宛尖叫一声,“我的个祖宗啊,你知不知道你最值钱的就是这幅皮相了,你居然还给我弄出瑕疵,我不过取个车,你抢劫去了不成!” 安如歌有些受不了她的大嗓门,眼角余光暼到几个跟出来偷拍的记者,提醒她,“你再不把我扶上车,明天我可真的要上头条了。” 叶宛机警地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将她扶上了车,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开车离开这里。 得知安如歌刚刚差点被人撞了之后,叶宛的神色渐渐冷凝,严肃了起来,“你记下车牌号没有?” “记下了,还是一辆限量款的红色法拉利,不是普通人开得起的。”安如歌把车牌号写下来,回想起那辆车的特征说道。 她这个人没别的好,就是特别爱记仇还特别臭美,身上多了这些伤痕,她代言的广告还有即将拍摄的杂志封面,恐怕都要时间挪后了。 “哟,开着限量法拉利跑车撞人我倒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哪个没脑袋的这么大胆,撞我的艺人,精神损失费都能让他破产!”叶宛也想到了安如歌接下来不能拍代言和杂志的问题,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这得损失多少钱…… 而叶宛平生最爱的东西,就是钱了。 “开着限量超跑撞人啊,想想就刺激。”安如歌拿纸巾擦着身上的尘土,啧啧几声说道。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这么爱刺激。 叶宛把安如歌送到锦绣苑,扶着她进了别墅客厅,留了一会儿才被安如歌催促着离开。 这个时间别墅的管家已经休息了,安如歌忽然有些后悔这么快让叶宛离开了。 其实她是担心管家看见叶宛,万一发现她就是凌歌,那她就惨了。 正想拖着崴了的腿去拿医药箱,一道人影出现在客厅门口,吓得安如歌浑身一颤。 “太太,您回来了。”是苏管家,她的手里拿着医药箱朝她走来。 安如歌松了口气,微笑着点点头,“苏管家,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听到了声音,想着是太太回来了,所以下来看看。”苏管家将医药箱放下,看着她手脚上的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苏管家是路爷爷派来照顾她的,对她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好。 “苏管家,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安如歌刚想回答她的问题,忽然觉得不对劲,看着她的医药箱问道。 苏管家手指一顿,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然后笑眯眯地回答她,“刚刚在楼上看见太太被人扶着进来,想着太太可能受伤了,就带着医药箱下来了。” 安如歌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没有再细究,让苏管家给自己上药。 好在并不是很严重,只是看起来有些恐怖,冰敷一段时间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了。 安如歌靠着苏管家扶着上了楼,在浴室里简单清洗了自己,然后才上床休息。 “太太,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打电话给我。”苏管家不放心地对着安如歌叮嘱了一句,然后才关上门离开。 安如歌躺在床上,原本很浓烈的睡意在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时,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床头放着他们结婚时的合照,路言泽一向不喜欢拍照,拍照的时候也不会笑,旁边的她笑得却很灿烂。 安如歌看着上面不苟言笑,清冷倨傲地路言泽,心想着,如果当时他穿的是军绿色的军装,一定能将军装的刚硬铁血给展现得淋漓尽致吧。 看着上面的路言泽,安如歌好像忘记了足踝上的疼痛,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 因着脚崴了,安如歌接下来的行程都要后挪,叶宛估计已经抓狂了。 “末末,我……” “我的小祖宗啊,你今天看新闻和微博没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宛抓狂地声音给打断了。 安如歌靠着床头,把旁边的iPad拿了过来,“还没有,怎么了该不会我真上报道了吧?” 心想着这些记者还真是爱捕风捉影,随便一件事就能让她荣登新闻头条。 “如果只是上报道就好了,反正你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我都给你推了,你也不用顾及心情了,赶紧看去。” “……” 敢情以前叶宛不让她看那些报道,是因为她有行程要顾及心情现在没行程了她哭死也没人理会是吧? 安如歌打开新闻,入目的一行行红色大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环宇女星求爱遭帝少冷拒,失落离开酒店伤心抱头痛哭!” 哪个出门忘记带眼珠子的混蛋写的,这想象力怎么不去青青草原抓羊当什么记者啊! 大致看了眼新闻上的内容,安如歌真是要佩服这些记者飞出天际的笔下功夫了。 她脚崴了坐在酒店门口的照片,竟然被他们写成抱头痛哭。 安如歌嘴角抽了抽,脑袋隐隐作痛,关掉了新闻,打开微博。 果然,那条新闻还艾特了她,下面一片骂声。 风吹菊花凉:哎哟喂,染指我们老公,就是这个下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敢勾引我们老公。 捕捉楼上内裤:老公是我们大家的,也不问问我们同不同意,鸡蛋青菜时刻准备着! 一加一等于表脸:老公好样的倾城这么多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千万不要被狐狸精勾搭了啊啊啊! 安如歌忽然有种很想回复她们一句,路言泽是你们幻想中的老公,可他是我现实中的老公,你们羡慕不来。 可是,她只能这样看着他们以狂暴飓风般的速度把她的微博刷爆,不能站出来澄清。 被人当成狐狸精不要脸勾引自己老公的人,估摸着也就安如歌这么一个悲催孩子了。 两年前那件事发生后,路言泽和她协议的第一条就是,不准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除了她和他的亲戚朋友,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两个结婚的事情。 正文 第10章 把药吃了 好在她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在下面和那些人骂了起来,不过那些人人多,几下就给刷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挺她的人又多了起来,甚至有盖过那些骂声的趋势。 安如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叶宛看不下去了,找的人和他们开骂,也就她这么闲还给她找人了。 想想她也觉得不用跟他们客气了,拿着小号杀进了叶宛的阵营里去。 一直到晚上,安如歌才下楼,慢慢挪下楼,脚踝还没有全好,不能剧烈运动。 “苏管家,今天吃什么啊”安如歌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刷了大半天的微博,早就饿了。 可是刚走下旋转楼梯,她便在客厅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路言泽。 安如歌眼眸一亮,脚下步伐加快了一些,走进了客厅里,小脸微红,看着坐在奢华沙发上正在品茶的男人。 他的坐姿自然而然的端正,后背笔直如松,面色清冷如常,伟岸的身躯给人一种强劲有力的感觉,一举一动间清凛矜贵。 “你回来了……”酝酿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缓步走过去,白皙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抹轻软的笑意,眉眼间也明艳了几分。 路言泽浅浅颔首,停下了手中泡茶的动作,没有去看她。 习惯了他的冷漠,安如歌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声音也跟着轻快了许多,“你要留下来吃饭吗晚饭应该已经做好了。” “不用。”路言泽沉声开口,而后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盒东西,扔在了桌上,俊脸尊贵淡漠,狭长的黑眸中看不出情绪,“把它吃了。” 安如歌疑惑地瞅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那个长方小盒子上。 脸色刷地苍白了下来,整个人犹如跌进了冰窖一般,浑身冰冷刺骨。 是紧急避孕药。 他,他竟然让她吃这种东西。 安如歌纤瘦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心口好似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不断灌入冷风进去,她看着那一盒药,死死地咬紧了红唇。 她以为,酒店里那张支票,已经是他对她厌恶的最大诠释了,没想到她还是错了。 他对她最大的厌恶,表现在这里,连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你,让我吃掉这个?”她缓缓开口,双唇轻颤,吐出的声音有些发颤,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死死地看着那一盒药,仿佛药将它看穿一般。 路言泽端着茶杯的修长手指微微一紧,而后松开,漆黑的眸底闪烁着一抹意味难明的光芒,“嗯。” 安如歌垂下眼帘,遮住眸底最深的想法还有那一抹因为他回家的喜悦,用力地抿了抿红唇,没再问他,拿起那一盒紧急避孕药,撕开了包装。 像是赌气一般,她将药直接塞进了嘴里,没有喝水,干咽了下去。 又急又猛,好似在逃避什么一样。 路言泽正要递过去的茶杯略微一顿,不准痕迹地收了回来,冷清倨傲的面容上沉寂得仿佛深海的水。 “你满意了吗?”安如歌声音略有些哑,看着路言泽绝美精致的侧颜,双手攥得很紧,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瓣,才能压抑住心底的悲凉。 他难得一次回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她吃下紧急避孕药而已。 起初的期待,好似一巴掌一样发打在她的脸上,却没能将她彻底从他的梦里给打醒。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路言泽放下茶杯,双手抄在裤兜里缓缓起身,墨发下一双深邃沉寂的眸子不起一丝波澜。 “一周后我会安排你去医院检查,如果不小心有了,就拿掉。” 说完这句话,他便沉步往外走去,没有去看安如歌一眼。 如果不小心有了,就打掉。 安如歌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重重地坐回了沙发上,双肩无力地耷拉着。 那双明澈的眼眸中氤氲出一抹雾气,红唇已经被她咬的破皮流血了,她却浑然未觉般。 路言泽,你到底有多恨我…… “太太,刚刚是少爷回来了吗?”苏管家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只有安如歌一个人在客厅里,疑惑问道。 安如歌伸手将眼角的湿润抹掉,抬起小脸时已然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只是脸色稍显苍白,“嗯,刚走了。” “走了少爷难得回来一次,太太您怎么不挽留挽留呢”苏管家有些发愁,路言泽一年中难得回来,偶尔回来很快就离开了。 起初她是以为两夫妻关系不和睦,婚姻冷淡,可是后来发现,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啊。 安如歌抿着红唇没有说话,低垂着眼帘。 挽留,她的挽留,有用么…… 就连喜欢他,她都不敢表现出来,哪里又有能力挽留他呢…… 苏管家叹着气离开了客厅,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精装袋。 “太太,少爷还没有走,您快出去看看,也好把您给少爷准备的生日礼物拿给少爷。” “他还没走”安如歌面露讶色,看着苏管家手中那个袋子,眸光紧缩了下。 这是她今年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是她在外地拍戏的时候,和叶宛一起去陶艺店亲手做的。 是一个路言泽的q版形象陶瓷娃娃,她做的并不好,可是却很用心。 “是的,还没走。”苏管家把袋子塞进了安如歌的手中,连连催促她。 照顾了安如歌这么久,苏管家心里是无比希望这两口子能好好的。 安如歌刚想起身,可是想到刚才的事情,心底的一丝雀跃迅速湮灭了,摇摇头,“还是不要了,他那么讨厌我,不会想再看见我的。” 她的礼物,他多半也是不会收的。 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太太,您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要我看,少爷就对您很不错,如果这次您不送给少爷,下次要给少爷就难了。”苏管家为她着急,劝说道。 少爷讨厌太太这怎么可能呢。 安如歌的心隐隐动摇,看着怀里的纸袋,心里的天平摇摆不定。 “快去吧,太太,这么精致的礼物,少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真的会开心吗”安如歌带着丝不确定地问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连把生日礼物亲手交给路言泽的勇气,都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