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名声狼藉
盛蔷刚一走进公司, 经纪人谭姐连忙堆了个笑脸迎了上来。
“盛蔷, 好消息, 我帮你找到了一个新工作。”
说着她把手中的剧本递了上来:“美谊制作的新片, 邀请你试镜女一号呢!”
“欲夜长宵, ”盛蔷看了一眼剧名, 微微挑了挑眉, 笑了。
她的眉黑而长,眉弓清晰,平日里倒是端正大气, 此时眉峰一挑,唇角一抿,就平添了几分气势:“哟呵, 一场艳/照/门, 你还真把我当艳/星了?”
谭姐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 你仔细看看这剧的尺度连十八禁都够不上, 而且关键的地方不还有替身嘛……
“而且人家片商能看中你, 不还是冲着你的名气么,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 还不如……”
盛蔷冷笑:“还不如借此机会炒作一下, 反正越黑越红是么?
“所以你就给我接一些三/级/片,情/趣/内/衣,性/用/品代言, 生怕观众太健忘, 不记得我不穿衣服是什么样?”
谭姐的脸色也变了:“是我想接这些工作么?你也不看看除了这些之外,这大半年来,有任何其他工作找过你么?
“娱乐圈更新换代这么快,再过两年,谁还记得你是谁?这次是我跟美谊老板好说歹说求来的机会,你要是再不珍惜,以后也就不用想着吃这口饭了!”
两人皆是积怨已久,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再留颜面,谭姐沉了沉嗓子:“公司不养闲人,后天跟我去美谊试镜,走个流程,晚上美谊的张总摆了局……”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盛蔷的电话铃声打断,盛蔷看了她一眼,接了起来。
“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到。”
谭姐气得一跺脚:“你要去哪?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盛蔷把剧本往她怀里一塞:“去工作。”
说着她踩着五寸的高跟鞋,径直走了出去。
出门之前,盛蔷回头看了谭姐一眼:“合约只剩下三个月,我们就此散了吧。
“我虽然不是什么清纯玉女,也不介意为达目的用些非常手段,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
盛蔷接到的是卢韵欣的电话。
卢韵欣和她一样,都是车模出身,不同的是盛蔷被知名导演裴奕挖掘,走入了演艺圈,而卢韵欣则一直在模特圈内发展,却也凭借着姣好的外形和玲珑的手腕聚拢了不少资源,现在开了一个模特经纪公司。
卢韵欣打电话来是因为她的公司包了个车展,结果第一梯队的车模中,有个名气很大的模特临时变卦,无法到场,卢韵欣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只好打电话给盛蔷救场。
盛蔷和卢韵欣的交情匪浅,她既然开口,盛蔷自然一口应了下来,更何况盛蔷也实在懒得留在公司继续跟谭姐争吵。
到了车展现场的时候,展会还差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卢韵欣正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四处打转,盛蔷远远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去后台换装。
服装是一早预备好的,分给盛蔷的是一套黑皮抹胸和短裤,然而盛蔷比原本的模特要高出不少,一双长腿更是比普通模特要健美丰硕许多,所以预备的皮质小短裤尺码不对,不但看起来短小可怜,更是几乎连扣也扣不上。
这个样子实在有些不妥,盛蔷随口问了一句旁边的模特服装负责人在哪里,那模特随手指了指门外。
走出后门,盛蔷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负责服装的人,倒是看到了卢韵欣的助理捧着一件礼服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盛姐,我可找到你了,卢总怕你服装不合适,让我把这条裙子给你送过来。”
不愧是一同走过数十场秀的好友,百忙之中还记得这事,盛蔷道了谢,接过衣服回到换衣间。
门刚一推开,就听到几个女人低声轻笑。
“就她还嫌弃裤子太短?身子都不知道被几亿人看过了。”
“说不定人家是嫌露地还不够多!”
“就她那身材,牛/乳加象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模特的……”
“而且她名声那么差,也不知道是哪个厂商有胆子请她……”
“估计是跟厂商睡了吧,她之前不就是睡了裴导才上位的么?”
……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笑着,从换衣室里走了出来,门一开,就看到盛蔷倚着墙站在门外。
她来得迟,还未化妆,但是她天生长眉浓黑,凤眼上扬,半含的瞳仁光芒湛亮,她只是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几个女孩脸色齐刷刷地就变了。
“盛姐。”
走在前头的一个女孩垂着头小声地向盛蔷问了个好,其余几人也连忙跟着叫了一句,便想开溜。
盛蔷仍是倚着墙站着,嘴里不知何时叼起了一根烟,几个女孩眼看着就要从她的身前经过,却听“当”的一声。
那是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对面墙壁上的声音。
走廊本就不宽,盛蔷的腿又极长,此时抬腿一横,就将去路完全拦住。
她从包中的口袋里摸出了个Zippo,点燃了衔在口中的烟。
“还知道叫我一声盛姐。”
盛蔷眯了眯眼睛,吐了个烟圈。
其实能来这样的秀场的模特,大多都不是新人,但是此时被她的气势一压,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先前八卦地最起劲的姑娘,吓得已经有些哆嗦了。
盛蔷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女孩在模特中绝对不算矮的,但是盛蔷还是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此时倾下身子看着她,女孩低垂的脸早已憋得通红。
两人谁也没开口,盛蔷吸了口烟,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灰白色的烟灰纷纷扬扬地抖落,有那么一小撮,星星点点地落在了女孩分外挺翘的胸口。
烟灰没什么温度,女孩却吓得花容失色:“盛姐我错了,是我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以后再也多嘴了,盛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其余的几个女孩也连忙点点头如捣蒜,其中一人还道:“是啊盛姐,我们知道错了,请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展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外面那么多媒体,如果闹大了,也……也不好听不是么。”
盛蔷冷笑了一声:“我的名声这么差,你觉得我还在乎这点小事么?”
几人的脸色又白了半个色调。
虽然盛蔷的人气自去年因艳/照/门的事后一蹶不振,但毕竟当初也是风光无限的当红小花旦,不是他们这种三流模特能轻易得罪的,为首的女孩搜肠刮肚地想要扯出一番说辞,却见盛蔷掐了烟头,笑着冲她们摆了摆手。
“看你们一个个吓成什么鬼样子,我还真能吃了你们不成。”
她这么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无瑕的牙齿,和两颗漂亮大方的酒窝,先前凌厉的气势一扫而光,明艳地如同初夏的阳光。
几个女孩有些懵了,一时之间脑子还转不过来。
“去干活吧,姑娘们。”
她把烟头丢向了角落里的垃圾桶里,朝着化妆间走去,与那胸部挺翘的女孩错身而过的时候,盛蔷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看着也不像真的。”
***
车展一共十几个展厅,三十几个模特,但是盛蔷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是因为她名声太“响”。
二是因为她的外形实在太过出挑。
一米八二的个子,小麦色的肌肤,艳丽地过分张扬的五官,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最显眼的一个。
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礼服,前短后长的剪裁将她120公分的长腿彰显无遗,她刚一出场,就有几个眼尖的娱乐记者围了上来。
“我今天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即便如此说了,仍有记者不死心一路跟随追问,问题内容无外乎是艳/照门对她有什么样的影响,和裴导是否还有联络,近期是否有复出计划。
盛蔷也不再理会,用手臂格开拥挤的人群,走到了她的展位,一二三,倚坐在车身上,摆好Pose,附上职业性的微笑。
眼前人潮汹涌,闪光灯的亮如白昼,无数“名车爱好者”你推我搡,为了争抢最佳拍摄角度,盛蔷也早已见多不怪,尽量照顾到大部分的镜头,看大家差不多拍完了,就起身摆换姿势。
蓦然之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男人的剪影。
他站在人群最后面,身材修长而清瘦,不同于喧闹的人群,静静而立,如青松一般,寂静而安谧。
距离太远,盛蔷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是恍惚的一瞥之间,尝出了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她想再看清楚些,人群涌动,他消失在了这片潮水之中。
***
展会结束之后,卢韵欣执意要请盛蔷吃饭。
想一想两人也许久没聚,盛蔷便也没推脱,换了衣服,卢韵欣开车两人去了一家墨西哥Bar&Grill。
“今天Angela临时变卦,我打了一圈电话,根本找不到人,”卢韵欣举杯跟盛蔷碰了一下,“多亏了有你江湖救急。”
盛蔷也扬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龙舌兰甘辣的味道即刻涌入喉中,“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只是我可没有Angela讨喜,厂商没为难你吧?”
卢韵欣“切”了一声:“什么话,有了你,分分钟上头条,厂商高兴还来不及。”
说到这里,卢韵欣的笑容敛了敛:“我倒是担心那些无良记者拿你说事。”
盛蔷嘴角勾了勾:“他们能说什么?‘盛蔷现身车展:复出之路艰辛坎坷,自降身价做车模’呵,你觉得今时今日我还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么?”
说着她又喝了一口酒,笑道:“而且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我也快半年没开张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别忘了多分我点提成。”
卢韵欣佯怒,杏眼微微一瞪:“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了,再说了,你还看得上我那点钱?”
“不过盛蔷,你该不会真打算就这样下去吧。”
盛蔷淡淡道:“谁知道呢,随缘吧。”
卢韵欣从包里翻出了一张卡片:“说到这个,明天邱泽要办个酒会给他表哥接风,请了不少商界的人,他也给我发了请帖,但是我明天还有场秀,你闲着也是闲着,过去看看吧。”
盛蔷心知卢韵欣并非真的没有时间,而是现今的她比卢韵欣更需要机会发展人脉,盛蔷心中领情,接下了那张白底金纹的卡片。
“他表哥是什么来路?”
“听说之前在纽约做对冲基金,最近回国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卢韵欣想了想:“名字好像叫卓喻。”
名字很陌生,盛蔷左耳朵听入,还未等从右耳朵出去,就已经忘了。
正文 对不起,我脸盲
卓喻这个名字虽然耳生, 但是邱泽这个名字, 在安市少有人不知道。
安市最有势力的邱氏企业的二少爷, 人帅多金, 出手阔绰, 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邱泽前年开了个娱乐公司, 也算是半个圈内人, 今晚的接风宴除了请了一众商界名人,也请了圈内不少明星和超模。
虽然久闻邱泽财大气粗,但是到了摆酒的会所盛蔷还是不由不感叹邱泽的大手笔。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倾斜而下, 如同一大片水晶的瀑布,波光粼粼,折射地整个迎宾大厅金光熠熠。
迎宾台上是一棵五尺高的纯白色花树, 树干由白玫瑰盘绕向上, 上面插着数不清的满天星,幼兰, 桔梗和栀子花。层层叠叠, 葱葱郁郁, 像是一把张开的巨伞。
花树下面是送给来宾的纪念品, 手工巧克力, 和从Afecto珠宝订制的纯银钥匙扣, Afecto珠宝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珠宝品牌,价格自然不菲,用它来做酒会的小礼物, 看来这次邱泽是真的没少烧钱。
盛蔷递上了卢韵欣给她的请帖, 侍应生将她请入,盛蔷到得并不算早,会场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
她的外型瞩目,刚一走进,就有不少人认出了她。
盛蔷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长礼服,礼服正面的设计简单大方,并不裸/露,却将她比例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
而礼服背后,却有一道一指宽的,极窄的V形开口,沿着女人性/感的脊柱沟向下蔓延,却在尾椎向上一点的部分戛然而止,像是烧尽了引线却迟迟不爆的炸弹一般,令人躁动不安。
尤其是在包裹严密的布料之下,那挺翘的臀形是那么的欲盖弥彰。
自艳/照门之后,盛蔷便很少出现在这类社交场合,可她此时一现身,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感叹,原来缺了她这个圈子是多么的寂寞。
很快就有人召唤她坐下。
盛蔷朝着招手人的方向看去,不是别人,正是Afecto珠宝的总经理钟贺成。
说起钟贺成也算是个熟人,盛蔷走红的时候也曾代言过Afecto,但是因艳/照曝光,盛蔷的名声一/夜由红变黑,代言的公司纷纷解约,Afecto也并不例外。
盛蔷走了过去,原本坐在钟贺成的女孩识相地赶紧起身,给她腾了地方,盛蔷便坐了下来。
“多日不见,盛小姐风采依旧啊。”
盛蔷也客套了几句:“钟总别来无恙。”
“无恙倒是无恙,就是近来工作比较忙。”
“Fairytale又出了新款,Che1sea系列在亚洲地区销量再创新高,钟总能不忙么。”
觥筹交错之间,钟贺成泛着油光的红脸又贴近了几分,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攥了攥盛蔷耳垂上挂着的祖母绿耳环:“说到销售量,还是属你代言的时候,卖得最好。”
“珠宝配美人,再好的首饰,也要有美人相衬,不是么?”
他的手松开了盛蔷的耳环,有意无意地搭在了盛蔷的肩膀上。
盛蔷轻笑了一声:“瞧钟总这话说的,先前和你们解约,我可是赔了一半身家进去,”说着她微微起身,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了钟贺成的手,倒了一杯酒:“承蒙钟总还这么看得上我,我盛蔷敬你一杯,不过今时今日,我可没胆子再高攀了。”
“盛小姐喝酒倒是豪迈,这话说的可就太小气了,生意场上的事,无外乎是利益使然,不过我们怎么说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些事只要你肯点个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说着他接过了盛蔷中的酒杯,趁机捉住了盛蔷的手。
“毕竟我也不想看到盛小姐如此美人,就这样寂寂无闻下去不是么?”
盛蔷暗暗冷笑正想把杯中的酒泼钟贺成一身,耳边就听到了一个娇脆的声音。
“钟总!”
攥在她手上的力道顿时一松,盛蔷也寻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珠白色礼服的汤黛黛走了过来。
汤黛黛和盛蔷可算是老冤家了,当年盛蔷凭借着《孤漠行》里的女二号的角色一/夜成名,狠狠地艳压了饰演女主的汤黛黛。
除去角色讨喜之外,更是因为盛蔷的美不同于娱乐圈大多数明星,五官张扬大胆,极具个性。相比之下,汤黛黛微整的平行双眼皮和尖下巴则被网友称为“烂大街的网红脸”。
之后盛蔷在裴奕的力捧之下迅速走红,汤黛黛则沦为她的陪衬,无论是演戏还是广告代言,盛蔷都压她一头,两人相互不对付早已不是秘密。
或许盛蔷的确是汤黛黛的克星,自从盛蔷因为艳/照门的事而沉寂,汤黛黛的星路反倒一片平坦,先后接了几个热门IP改编剧的女一号,近来又借着一个热门的竞技综艺《舞耀星河》炒了一番人气,终于摇身一跃挤入了一线花旦的行列。现在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票想要攀关系,求提携的后辈新人,此时也不例外。
汤黛黛热情地跟钟贺成打过招呼之后,似乎才发现钟贺成旁边的盛蔷,神色之间先是“意外”,然后故作惊喜地笑了笑:“盛蔷?原来你也在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说着对身后跟着的几个女孩子说:“还不快跟盛姐打招呼。”
几个女生娇笑着叫着:“盛姐好。”
但是神色中却没多少尊敬的意思,其中一个甚至还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盛蔷多瞧了一眼,那女孩有点眼熟,略微一想,原来就是昨天在车展遇见的那个胸口塞了硅胶的女孩。
昨天在换衣间外被她吓得面如土色,此时也假借着汤黛黛的威风,对她不屑一顾了。
盛蔷淡淡冷笑没去理会,旁边的钟贺成却连忙站了起来赔笑着向汤黛黛问好:“这不是国标舞小天后么,你上一场争夺八强的比赛我可是看了好几遍,太精彩了,简直堪称完美。”
汤黛黛甜甜一笑:“钟总谬赞了,还没来得及向钟先生道谢呢,钟先生先前送我的Fairytale的新款Angel Swan,从项链到耳环都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旁边的硅胶妹适时机地接了一句:“而且和黛黛姐的气质超级搭,配上黛黛姐的舞服也超极仙。”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盛蔷:“盛姐的气质比较呃,热情豪放,大概和Chelsea系列比较般配。”
Fairytale走的是高端经典路线,而Chelsea则更加亲民,所谓亲民,就是比较低端,廉价。
热情豪放的意思就是,放,荡,不知廉耻。
汤黛黛心中赞叹这姑娘上道,面上却假意斥责了一声:“小孩子不要乱插话,你难道不知道之前Fairytale的代言人就是盛姐么?”
说着她抱歉地笑了笑:“钟总,我就是过来跟你道个谢的,就不耽误你和盛姐谈正事了。”
钟贺成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说也巧,自从与盛蔷解约之中,钟贺成也有意请汤黛黛代言,但是汤黛黛近来身家水涨船高,所以一直拿乔,谈了几次价钱都没谈拢。
汤黛黛和盛蔷素有不合,眼下到是个机会,美人和利益之间,钟贺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不耽误不耽误,你来得正好。Angel Swan的设计理念是如天鹅一般洁白高贵,汤小姐肌肤胜雪,气质婉约优雅,本就是诠释Angel Swan的不二人选。要是汤小姐愿意在舞耀星河的节目上佩戴Angel Swan做宣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先前的合约的出价,我们还可以再加这些”
说着他伸出了两个手指:“汤小姐意下如何啊?”
汤黛黛看了盛蔷一眼得意的神色溢于言表,“难得钟总这么有合作诚意,那我……”
盛蔷勾了勾嘴角,接着她的话说道:“天然钻石配纯天然美女,当然是相得益彰,汤小姐怎么可能拒绝。”
汤黛黛微整型的事在娱乐圈早已不是秘密,听到盛蔷这么说,汤黛黛的脸色立马黑了半截,刚想开口怼回去,抬头之间却忽然收了口,眼神都酥软了几分。
“邱少。”
盛蔷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邱泽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里面是樱花粉的衬衫。白色西装和粉色衬衫,无论是哪一样都不好驾驭,穿在他身上却是清贵又轻佻地恰到好处。
见到他,汤黛黛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春心怒放,笑得明媚灿烂,谁不知道在安市,最不缺钱的就是邱少,邱少要想捧谁,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盛蔷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身后的男人身上。
他的个子很高,邱泽大约有一米八三,可是这个男人比他还高出不少,大概有一米八八左右。
不同于邱泽的骚气装扮,他的搭配简单很多,黑色的西装和白色的衬衫,剪裁地很合身,将他高挑的身形衬得分外修长而清隽。
钟贺成见到两人也忙起身打招呼:“邱少。”
说着他又把手伸向邱泽身后的男人:“这位想必就是卓先生了吧。”
“钟总好。”邱泽为两人介绍:“这位是Afecto的总经理,钟贺成,这是我的表哥,卓喻。”
他身后的男人却似没看见钟贺成伸出来的一只手,只是略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久仰。”
钟贺成的手僵在半空中,气氛有些尴尬,邱泽笑着打圆场:“旁边这位你总该认识吧,汤黛黛,人气花旦,《舞耀星河》里的国标舞小天后。”
“果然是人如其名的美人,幸会。”这次男人伸出了手,却并非伸向汤黛黛,而是她身边的硅胶妹。
汤黛黛脸色微变,看着硅胶妹,那眼神如刀子一样,硅胶妹被她看得掌心冒汗,僵在那里,也不知是该伸手好,还是不伸手好。
邱泽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呃,这位才是汤黛黛小姐。”
男人恍然大悟地做出了一个抱歉的神情:“实在抱歉,大概是我在海外呆久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肌肤胜雪,气质婉约优雅的美女,有些……脸盲。”
这本是先前钟贺成用来形容汤黛黛的话,此时由他的口中这么一说,就很他妈的尴尬了。
四下一片沉默,盛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卓先生可真幽默。”
正文 想包我?可以啊
那久违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钩子, 轻而易举地就吊起了胸口的心。
卓喻抬眼, 就看到了开口的那个女人。
盛蔷斜翘着一条腿坐着, 黑色的丝绸沿着腿侧的开衩倾泻下来, 露出的一双/腿肌骨匀称, 线条优美。
蓬松的长发被她拢过肩头, 她微微扬起的凤眼中艳光湛湛,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就将他给笼罩住了。
时间似乎静止了,他恍恍惚惚地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
在圣安托尼的烈日下, 她躺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每一寸的肌肤都泛着淡淡金光。
烈日,草原, 她的盈盈酒窝, 和如果实般丰润的红唇,是记忆里最难以磨灭的青春躁动。
视线里的女人动了, 她终于站了起身, 丝绸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斯斯”声。
“当, 当, 当”高跟鞋每一声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
记忆与现实渐渐重叠, 安托尼夏日的那种燥热又潮湿的感觉再度涌现, 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微微发热。
卓喻的喉结微微滚动,他几乎忍不住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Adriana, 我们终于再次相见。
“初次见面, 盛蔷。”
她站在他面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卓喻的身体微微一僵,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仓皇地在她的眼眸中搜寻,却终究没能找到一丝重逢的诧然或惊喜。
他的忐忑与期待,一时间全部都变了味道,他无法形容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伸出手,念出自己的名字。
“卓喻。”
除了这两个字,他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直到邱泽轻咳了一声,卓喻才回神发现自己还拉着盛蔷的手,没有松。
“抱歉。”
他失态了。
邱泽连忙打圆场:“我表哥是盛小姐的狂热影迷,你们别见怪啊。”
周围几人心下了然,原来这位卓先生是盛蔷的小迷弟啊,难怪看见了盛蔷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先前话里话外也都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站在一旁的汤黛黛脸色却更加难看,邱泽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卓喻和盛蔷之间的关系,只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寒暄了几句便以跟其他来宾打招呼为借口,把卓喻拉走了。
两人走出了几步,邱泽本想开口问卓喻刚刚是怎么回事,迎面就遇见了几个熟人召唤他们去喝酒,喝了几轮下来,话题自然就岔了过去。
之后倒也没再生什么事端,只是卓喻似乎更加沉默,酒喝地也过急了一些。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较什么劲,他本来酒量就不算佳,此时一杯接着一杯地干,感官很快就开始变得迟钝,大脑也有些晕眩。
胸口的焦躁却一点也没能压下去。
酒会临近结束的时候,邱泽忙着送客,卓喻一人从后门走了出去,想吹吹夜风,散散酒。
后门外也聚集了不少人在抽烟,有人认出了他,笑着跟他打招呼,递烟给他。
卓喻礼貌地拒绝了。
他不抽烟,也不想跟这些人寒暄,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沿着公路不知走了多远,夜已深了,街道两边的店家早已关门,这片街区又没有路灯,越往前走便越是一片漆黑。
冷风吹得他晕胀胀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醉酒的头疼却也随之袭来。卓喻停下了脚步,正想要原路折回,眼前忽然看到一个闪动的招牌灯,在昏暗的街道上分外扎眼。
卓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24小时的便利超市,招牌灯大概是电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
就在明与暗交替的瞬间,他依稀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等他分辨清楚,在细微的“滋滋”声中,光又暗了下去。
她的轮廓在黑暗中变得模糊,只看得到她手边一个猩红的火点,在缓慢地燃烧。
卓喻寻着她的方向走上前去,迎面是随风飘来的烟草味,勾得他心中微微发痒。
光就在此时亮了,她的面容就乍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先前的黑暗让他对距离产生了误判,此时光亮起,他才发现两人之间只剩不到半步的距离,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夹在她指尖的烟头的热度。
盛蔷抬起眼看他,眼角微弯。
“转校生”,他听到她这样叫他。
卓喻的呼吸骤然一窒。
“原来你姓卓,我一直以为你姓周,或者赵,或者其他什么的。”
她吐了一个烟圈,像是自言自语般:“Z-H-U-O,我一直以为是拼错了,原来还真有这么个姓啊。”
卓喻失笑,他在美国这些年,至少听过七八种不同错误的念法,ZHUO,ZHOU对于母语是英语的人来说,的确很容易混淆。
再说卓这个姓本就罕见,作为一个美国土生土长的ABC,盛蔷不认识也并不奇怪。
“原来你还记得……”他喃喃道。
盘旋在他心头整晚的那种失重,又抑塞的感觉,终于沉淀了下来,“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假装不认识你是么?”盛蔷勾了勾唇:“Trust me,跟我扯上关系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这是实话,再者她也并不想被人挖出她在美国的过往曾经。
只是卓喻的反应却令她有些意外。
“不会的。”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又像是要澄清什么一样,立即改口道:“就算会,我不在乎。”
不在乎?
盛蔷微微挑了挑眉:“那是你不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有多少人希望我再也站不起来。
“任何对我有帮助的人,都等同于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被几张照片压地翻不了身。
她吸了一口烟,接着道:“你不在乎是因为你不懂……”话说出了口,她才忽然意识到她本没必要跟他讲这些的。
大抵是真的喝多了,都开始碎嘴了。
又或者封闭得太久,借着几分酒意,想要寻找一个宣泄口。
盛蔷用手按了按眉心,有些自嘲地笑了,“算了不说这个了。”
她把快燃尽的烟头掐灭,又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点上。
卓喻瞥了一眼,眼角就忍不住微微一缩。
那包烟显然是刚开封的,盒子里面还塞着便利超市的小票,但是烟却已经少了一半。
她烟抽地好凶。
卓喻这么想着,心里忽然就有种说不出的酸胀。
“我懂,我知道。”
他抬眼望着她,好像生怕她不相信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我都知道。”
他的眼眸似因醉酒而蒙上淡淡薄雾,但是他的语气却无比笃定,盛蔷看着他忽然就被逗笑了,“你都知道什么呀?”
卓喻哑言。
他知道她大二的时候,家里遭遇巨变,致使她不得不辍学回国。
他知道她从一名连经纪公司都没有的车模,一步步爬到了金字塔尖,成为了吸金上亿的票房新宠,当红女星。
他也知道就在她光芒最盛的时候,却被那个成就她的男人一脚从神坛踢落,跌入泥沼,他知道她被封/杀,被雪藏,被打压却无法翻身。
他都知道,可是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在她面前尤其如此,卓喻迟疑了半晌才开口:“我知道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你现在的处境……不太好。”
盛蔷微微眯了眯眼睛:“哦?”
其实她现在的情况哪里是一个“不太好”可以形容的了的,之前在网络上看到对她的那些谩骂,他只觉得世间最恶毒的事不过如此,可是此时看着她的眼睛,他才明白,生活把她逼到了怎样一个艰难的绝地,才让那双明亮的眼睛露出如此疲惫的神色。
胸口的难过,心疼,融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随着酒精不断地在血液里发酵。
他嘴唇翕动,压积在心底多年的话,借着汹涌的酒意,倾泻而出:“我可以帮你。”
“我想帮你……”想站在你身后,守护你。
便利超市残破的招牌灯照在他的脸上,他显然也喝了不少酒,原本白皙的脸庞泛着迷醉的红晕。
可是他目光灼灼,唇线微微的抿着,又不像是在说醉话,而是有种特别执拗的认真。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傻地有些可爱……
盛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什么?你想包我?”
“没有问题啊,看在我们是老同学的份上,给你算个友情价?”
卓喻的脸似乎更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她吐了口烟,“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帮我?”
说着她忽然向前倾了倾身子,还未等卓喻反应过来,她的一张俏脸距离他的鼻尖只有半寸远。
盛蔷的眼尾微扬,一双黑眸闪亮着暧昧的笑意,她吐了口烟道:“难不成你喜欢我?”
珍藏在心底的秘密被她不经意地挑破,卓喻的心跳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鼻尖上迅速地浮起了一层薄汗。
她看得出他的紧张,索性更加坏心眼地挑/逗,伸出了一根手指,勾在他的下巴上。
十年不见,他倒是出落地越发俊挺了,她食指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他下颔骨的分明线条,拇指不经意之间就落在了他的唇沿上。
他的唇形生得很好看,有棱角,却不会太薄,手感相当不错。
记忆里沉睡的某个角落被撬开,她依稀想起来了,吻上去的口感也不错。
正这么想着,手指就忍不住在他的唇边摩挲起来,他却忽然开口,嘴唇在她的指端下微微翕动。
“是,我是喜欢你。”从十六岁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
盛蔷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看到他的眼睛里,先前的局促与仓惶此时沉淀成一片坦然,深黑如墨的瞳仁,沉静又灼热地令她心惊。
她大抵是玩过火了,本是随口想逗他玩玩,却不想这个答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认真。
她松开了勾着他的手。
“你喝多了,不早了,回去吧。”
卓喻眼眸中的光芒一暗。
胸口起伏地厉害,他的哑着嗓子分辩:“我没喝多,”他很清楚这并不是酒精在说话,是他的心在说话。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撩完就不认账。
便超的招牌灯闪了两下,灭了。
再度的黑暗崩溃了他理智的所有防线。
他伸手将她环住,狠狠地吻了下去。
正文 昨晚,真激烈
卓喻是在一片钻心刺骨的头痛中醒来的。
嗓子烧灼地难受, 他努力地支撑起身体下床想要去找点水喝。
“你起来了?”
邱泽正在吃早餐, 见他从卧室里出来, 问:“要不要吃东西?”
卓喻扫了一眼他盘子里烤好的吐司, 只觉得嗓子更疼了, 张了张嘴:“水。”
声音几乎完全哑掉了, 不过好在邱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水杯递了上来。
温凉的水滋润了他的喉咙,卓喻紧蹙的俊眉这才舒展了一些,他把杯子里的水尽数喝了下去, 放下了杯子,就看到邱泽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卓喻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有事?”
“你知道昨天晚上是谁把你送回来的么?”
这句话就像是地雷一样在他的脑子里炸开,卓喻浑身一绷, 昨夜破碎的记忆飞快地回涌。
她浅浅的酒窝, 迷人的眼眸,她的嘴唇……
真软。
他如同触电般打了个激灵。
昨夜他强吻了她, 然后呢?
都说喝酒误事, 果然不假, 他不但“乱性”了, 居然还断片了, 后面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你跟盛蔷……”邱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昨天晚上, 挺激烈的吧?”
卓喻的大脑还有些恍惚,“呃?”
“你看看你,脸上的口红还没抹干净, 还有这里, ”邱泽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红了这么大一片,到底是亲的还是咬的啊?”
卓喻心神一晃,但是看到邱泽夸张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什么,冷冷道:“你有意思么。”
邱泽耸了耸肩,“挺有意思的啊。”
卓喻没再理会他,转身去浴室里冲凉。
路过浴室的镜子前,他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邱泽所说的痕迹。
心里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望,他拧开了水龙头,还未来得及升温的水自花洒喷泻而下,淋在他脸上一片冰凉。
***
洗过了澡,吃了点东西,卓喻这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想起前两天接了一个portfolio分析还没有做,卓喻起身换了衣服去公司。
公司刚成立不久,加上前台小姐也不过十几个人,很少有人能料到就这样一间不起眼的工作室,竟会掌握令许多华尔街巨头趋之若鹜的商业讯息。
见他走进公司,助理小郑连忙迎上去问好:“卓先生早。”
卓喻点了点头说了一个“早”字,态度礼貌却极具距离感,不过入职一个多月,小郑早已习惯自家boss这副高冷范了。
其实高冷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形容,总之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回想起自己刚入职的时候特地还剁了好几套新行头,每天都花一个小时化妆,把自己尽量打扮地美美的,毕竟在这么年轻又帅气的boss手下做事,怎么可能管住自己的一颗少女心嘛。
可是没过几天小郑就发现,无论她打扮地多漂亮,在镜子面前练习多久完美笑容,boss看到她跟看一份文件也没什么差别,嗯,或者说boss对文件可能会更有兴趣。
小郑一度因为自己的女性魅力不够高而沮丧,直到有一天与客户开会的时候,她目睹了一个34E的女客户对boss抛媚眼,结果被boss反问是不是眼睛进沙子需要眼药水的全过程之后,小郑这才明白,天才数学家么,果然都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卓喻走进了办公室,打开了电脑,启动了EISK软件。
EISK是一套运用他的卓氏定理而编写的金融软件,运用大规模的数据收集,建立模型,从而做出最准确有效的市场分析和风险评估。
卓喻将客户的portfolio导入,数据有些大,程序运行需要半个多小时。
他起身想去接杯咖啡,还未走到茶水间就听到了小郑和另一个女生叽叽喳喳地交谈声。
“上一期的舞耀星河你看了没?”
“我看了我看了,汤黛黛简直是我女神啊,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桑巴可以跳地这么美!”
“对啊对啊,妥妥路转粉啊!”
“必须啊,哎呀看得我也好像学国标啊肿么破!”
小郑说得正起劲,抬头看到卓喻就站在她们身后,上班摸鱼被老板抓了个正着,小郑心虚地赶忙收了声,尴尬地冲卓喻笑了笑就想溜走。
没想到卓喻却叫住了她。
“你们刚刚说的那个节目,舞什么的,很火么?”
小郑有些纳闷,平日里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boss,今天怎么会对一个综艺节目感兴趣了。
“挺火的吧,微博天天上热搜呢。”
“那个号称‘国标舞小天后’的,她跳得很厉害么?”
小郑心里更惊讶了,boss连汤黛黛是国标舞小天后都知道,难道boss也是汤黛黛的粉丝?
想到这里小郑忍不住就激动起来了,“当然好啊,我家黛黛女神上次争夺八强赛上总排名第三呢,前两名都是从小学舞蹈出身的,我家黛黛女神零基础能跳得这么好,简直是太励志了!”
小郑兴冲冲地讲了一堆,卓喻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一双黑眸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小郑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他到底对汤黛黛热不热衷了,正想要试探着问问,却听卓喻说:“有视频么,给我看一眼。”
哟,看不出来啊,boss这只高岭之花居然也要开始追星了,果然女神的魅力无极限啊!
小郑赶忙跑回座位上拿来笔电搜视频。
#国标小天后汤黛黛#已经上微博热搜几天了,微博首页已经被她决战八强的那场表演刷屏了,所以小郑很快就找到了视频。
屏幕里的汤黛黛穿着银色的舞裙,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着腰肢,转圈和定点都很到位,性/感中又透着优雅,小郑捧着脸,啊,无论看多少次都好美啊。
连卓喻都说:“跳得还不错。”
小郑连忙道:“是吧是吧!”
卓喻点了点头,“以业余的标准来说,是的。”
小郑:“……”boss果然还是好高冷。
“她是你的女神?”卓喻悠悠地问。
不知为什么,小郑被他问地心里有点发毛。
“呃……有点喜欢。”
卓喻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扔在了她面前。
小郑低头看了一眼,书名叫《欧洲艺术简史》。
“上班没事多看看书,提高品位。”卓喻拿起了咖啡杯,走回了办公室。
小郑:“???”有谁能来告诉她,她又怎么惹boss不高兴了?
回到办公室,先前跑的程序已经结束,卓喻点开了一个新的“收集数据”的窗口。
域名输入:weibo.com
关键字:舞耀星河
汤黛黛这种货色都能被封为“国标舞小天后”,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真的国标舞后。
***
因为昨晚喝了不少酒,今早盛蔷把早餐主食减半,去健身房多跑了五公里。
健身过后一身汗,盛蔷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在镜子面前摸身体乳。
指尖从脖颈下滑过时,盛蔷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边锁骨之处,还残留着一个浅浅的红印。
盛蔷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昨天晚上喝地有点多,本来她只想抽几根烟,醒醒酒再开车,没想到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展开。
Oh well……
手指在那处红印上打了个转,继而向身上的其他地方涂抹了去,那处红印似乎比蚊子咬的一个包还不值得一提。
穿上衣服,盛蔷走到客厅里,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放的不是别的,正是四年前令她一/夜走红的电视剧,《孤漠行》。
作为一个ABC,盛蔷的中文可以算是非常流利,但是这还远远达不到作为一个优秀演员的标准。
本就不是科班出身,中文又并非第一语言,这些年来尽管盛蔷努力苦练,但是台词依旧是她最致命的短板,所以在这大半年来,每天除了健身之外,盛蔷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看自己以前的剧,寻找不足,对着以前的剧本,练习台词。
看了一会,镜头就切到了汤黛黛饰演的女主身上,盛蔷可没兴致看她,按了几下快进,拿起了手机。
打开手机就发现自从在车展亮相的照片曝光之后,她的微博又再度惨遭轰炸。
#盛蔷现身车展#的话题讨论人数已经过万,未读私信也有好几百条,不用看就是知道都是在骂她的,
关掉了微博提醒,除了一连串来自谭姐的未接来电之外,还有一条银行的收款提醒,卢韵欣出手一向大方,打给她的钱绝对超出市价两成,然而加上这笔不菲的收入,盛蔷的存款才勉强地凑够了六位数。
想起这个月还没给美国那边打款,盛蔷叹了口气,转了一万美金过去,存款立刻就有些不够看了。
真的不能再这样坐吃山空了。谭姐的观点她虽然不同意,但是有一句话她没说错,如果再不找机会回到荧幕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永远遗忘,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人连黑都懒得黑她了。
正想着出神,手里的手机忽然一阵狂震,盛蔷看了一眼,又是谭姐的电话。
盛蔷微微蹙了蹙眉,还是接了起来。
“谢天谢地,你总算接电话了,差点误了正经事……”电话另一头的谭姐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在洗澡,什么事?”盛蔷拿起了一个指甲锉,磨了磨指甲,漫不经心地问。
“这次真的是好消息,中兴电视台邀请你上节目!”
盛蔷手中动作一顿,微微抬了抬眉:“什么节目?”
谭姐又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否是盛蔷的错觉,谭姐的喘息中都隐隐透着兴奋。
“舞耀星河!”
正文 舞耀星河
舞耀星河是个双人舞蹈竞技大赛, 阵容由众多一线明星搭配专业舞者组成, 自开播以来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 在各大网路平台上也是订阅率最高的综艺节目之一。
这样一档节目, 本就自带无数热门话题, 根本不需要邀请她这种名声狼藉的艺人来吸引眼球。
所以盛蔷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 谭姐搞错了吧?
可是随后就接到了节目组的电话, 定了她这月20号上节目。
即便如此,盛蔷对节目组找上她的动机仍抱有疑虑,难道是节目上光鲜亮丽的明星看多了, 需要找个艺人被捉弄一下,做个反衬效果,或者找几个炮灰陪跑?
不过就算真是这样, 盛蔷倒也不担心, 今日今日的她,怕的不是考验, 而是怕没有机会, 哪怕她这辈子没跳过舞, 这个通告她也一定会接下来。
更何况跳舞, 那可是她的长项。
翌日, 盛蔷去节目组报道, 舞耀星河自八强决赛之后,新增添了踢馆的环节,盛蔷将会作为踢馆选手上20号的那期节目。
距离20号还有三个星期, 排练的时间绰绰有余, 而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节目组分给她的编舞老师是国家一流舞蹈演员桂老师,跟她搭档的舞伴更是由舞耀星河走红的超人气小鲜肉,谢旭。
桂老师曾经多次在国际比赛上获过奖,专业资历和名气自是不必说,而谢旭虽然年纪轻了点,但是也是正宗舞蹈学院出身,舞技过人,更关键的是他很帅,而且很高。
盛蔷的个子太高,之前拍戏的时候不少男艺人都不得不垫鞋垫或者干脆踩箱子,才能避免跟盛蔷同框时比她矮小的尴尬。拍戏尚可利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但是登台跳舞可就那么容易作假,更何况舞耀星河的节目还是现场直播。
所以能否找到身高合适的舞伴本就是盛蔷最担心的事,如今一看节目组安排的倒是非常周到,而且这么顶尖的资源用在她一个踢馆选手身上,倒令盛蔷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了。
盛蔷与两人约在了练舞室见面,桂姐盛蔷之前打过照面,也算半个熟人,谢旭虽是第一次见,但是他性子开朗也不认生,盛蔷姐前,盛蔷姐后地叫,是个自来熟。
桂姐征询了两人对舞种的意见,谢旭是拉丁舞专业,而盛蔷生长在德州,德克萨斯州本是墨西哥的领土,拉丁裔众多,盛蔷曾经的家步行不到两公里就有一个拉丁舞馆,salsa,恰恰,从小就跳着玩,高中的时候甚至还参加过拉丁舞的比赛。
两人即兴试跳了一段,一拍即合。
舞耀星河是舞蹈竞技,但是终究还是一档综艺节目,跳得好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跳得好看。
为了打造一场震撼的视觉盛宴,桂姐在编舞上下足了功夫,整套舞蹈是一对情侣的相恋故事。
舞蹈的开始,两人小心翼翼地互相试探,挑逗,向前两步,退后一步,始终保有距离。
男人先忍耐不住,主动出击,将女人拉入怀中,与她面对面额对额,女人佯怒一把将他推开,却在身子向后弹去的瞬间,伸出右腿,勾在了男人的胯/间。
之后两人在几度的分离与缠/绵之中,一点一点地敲破对方的内心防线,直至最后用一段火/辣的热舞,大胆的展露对彼此的爱。
这其中不仅融入了探戈,salsa,等舞步,还设计了很多托举的特技,谢旭听了之后就有些犯难,托举不但讲究技巧,同时也是对肌肉力量的一种考验。他之前也和许多女星合作过,除非长期进行训练,否则大部分女星即使掌握了技巧,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有足够的力量完成一些高难度的动作,而男舞伴为了支撑她们完成这些动作,就不得不承担更重的负荷。
若是身形单薄轻盈的女明星就算了……盛蔷这个个头,比大多数男人都要高了,实在是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谢旭委婉地提了一下,桂姐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迟疑,虽然盛蔷有些舞蹈底子,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舞者,有些动作实在是有些太苛刻了一些,就比如说一开场时,男生抱着女生绕体720度旋转,虽然看似男生承担了女生的全部重量,但是女生要想保持身体完全平行于地面,需要非常有力的核心肌肉做支持。
“不好意思,是我编舞编地太忘乎所以了,这里的动作难度比较高,不然就换做盛蔷左腿支撑在地上,谢旭你抱着她的右腿,单腿旋转……”
“不试试怎么知道?”盛蔷说着撩起了半截上衣,露出了平整的四块腹肌和漂亮的马甲线:“你们以为这里的小面包都是绣花枕头么?”
事实证明盛蔷的小面包中看更中用,再加上她自身悟性也很高,掌握了用力的技巧之后,一些难度颇高的动作,都可以并不费力的完成,谢旭刚开始还有些质疑,结果几天下来简直被她打脸打到脸肿。
说起盛蔷,圈里不会有人不知道,谢旭之前也听过许多关于她的传闻,其中自然是贬多余褒,可是和她练了几天舞下来,谢旭倒是觉得她爽朗大方,工作时候认真,私底下也开得起玩笑,一点也不像有些女明星那么矫揉造作,和她相处挺舒服的。
两人练了一周,舞步已经完全掌握了,下周舞服就到了,桂姐让两人周末休息一下,让肌肉放松放松,下周约时间实地彩排。
辛苦了一周,但是重新工作的感觉让盛蔷觉得很充实,哪怕是休息日满脑子里都是舞步。
不过劳逸结合的道理她还是懂得,本打算周日做个蒸汽瑜伽,放松一下,却接到了威士森马场来的电话。
对方告知她的会员费,欠费了。
盛蔷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看过Turbo了。
Turbo是她养在威士森的马,和她儿时的玩伴一样,是匹黑色的英国纯血种。要知道在安市想要买到血统纯正的Thoroughbred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她又要求毛色纯黑,蹄如白雪。
不过当初的她手里的闲钱不少,而那时候的裴奕为了讨她欢心也是费尽苦心,托了一圈子的关系,才搞到了Turbo。
Turbo之所以叫Turbo,是因为他两岁时就在德比马赛中拿下首冠,那一年的Turbo意气风发,连胜五场,所向披靡,可惜Turbo后续赛绩不太稳定,所以四岁的时候就退役了。
此时想来,还和她有那么一点同命相怜。
Turbo看到盛蔷高兴极了,还未等盛蔷叫他,大老远地就嘶鸣着飞奔了过来,把头伸出了围栏,想要用脸来蹭盛蔷。
盛蔷伸出手摸了摸他头,Turbo已经六岁了,明明是匹壮年马了,但是性子依旧很活泼顽劣,又是蹭,又是伸出舌头来舔盛蔷的手。
这让盛蔷觉得又窝心又愧疚,之前她因为工作太忙不能常常来看他,可是近来因为丑闻的事也不常出门,说到底她陪着Turbo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盛蔷把Turbo牵了出来,两人刚玩了一会,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善意”地提醒盛蔷请先去服务区办理续费。
当初她走红的时候,威士森的经理还曾表示,只要她愿意在微博上发几张她和Turbo在马场的照片,转个威士森的广告,就可以免费送她尊贵VIP会员,现在倒好,为了催她的会员费,连一刻钟都不愿意多等。
盛蔷淡淡冷笑,却也不觉得惊奇,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功利。
她用手抚了抚Turbo的背:“Turbo乖,等一下再陪你玩。”
Turbo见她要走,嘶叫着连追了几步,工作人员想把它拉回围栏里Turbo却执意不肯配合,最后还是盛蔷把他又牵了回去。
围栏关上之后,Turbo还不死心,不断地想要把头从围栏下面拱出去,但是他身材高大,能弯腰把鼻尖伸出去围栏一点已是极限,盛蔷已经走出去好远呢,他还不甘心地在围栏边来来回回地跑着,工作人员试图安抚了几次都不成功。
“这匹马怎么了?”
“邱少!”工作人员闻声抬头,连忙向来人打招呼:“邱少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马的么?”
邱泽朝着身边穿着白色polo衫的卓喻侧了侧头:“陪我表哥来看看。”说着又问:“这是什么马,脾气还挺大。”
“英国的纯血种,这马叫Turbo,名气大脾气也大,这不刚刚看到主人要走,又耍脾气了。”
卓喻闻言微微抬眼,走上前了几步。
工作人员忙道:“先生小心,Turbo的情绪不太稳定,请不要进来!”
话音未落,卓喻却已经解开了围栏的挂锁,走了进去。
他轻轻地吹了一个口哨,Turbo闻声一顿,他伸出手,摸了摸Turbo的背。
狂躁的Turbo竟在他的抚/摸下平静了下来,看得旁边的工作人员一脸懵逼。
“表哥,这马和你挺有缘啊,正好你不是就想要一匹黑色的纯血种么?”
正文 你开个价吧
第六章:那你开个价
卓喻抬手摸了摸Turbo的脸:“这马不是有主人了么。”
工作人员连忙道:“Turbo的主人最近经济上可能有些不宽裕, 先生你也知道养马的成本很高, 尤其是像Turbo这样赛史辉煌的好马, 所以如果先生有兴趣的话, 我们可以帮您跟他的主人洽商一下, 说不定她会愿意转让呢?”
卓喻淡淡道:“趁人之危, 夺人所爱, 我还没这个习惯。”
工作人员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有兴趣见一见他的主人。”
***
听着威士森经理喋喋不休地罗列出一大串她需要补交的费用,盛蔷心烦地只想抽烟。
可是烟还没等举起来, 经理忽然一顿,指了指墙上的标示道:“不好意思盛小姐,这里是禁烟区。”
盛蔷把烟放回了烟盒里。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她真是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对面的经理还在絮絮叨叨, 盛蔷皱了皱眉,摆手道:“你就说吧, 我到底欠多少?”
“上个季度的尾款加上明年的会员费, 一共是六十七万元。”
盛蔷有些心烦意乱地拨弄着手中的Zippo。
她现在账上的钱连六十七万的零头都不够, 她沉默了一下, 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 火上添油地来了一句:“盛小姐, 需要分期付么?”
分期……真是羞辱人的字眼。
可是就算分期,现在的她大概也还不上。
何况昨天美国那边还发了微信过来,说她这个月打得钱太少了, 都不够分的。
人她都养不起了, 还养什么马?
可是想起Turbo刚刚看着她的眼神,心里又酸涩地厉害,可是如此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咬牙做出了决定:“不用了,你帮我给Turbo估个价吧。”
“不必了,盛小姐所欠的费用,我已经帮她缴清了。”
与此同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盛蔷回头,就看到了卓喻。
经理连忙在电脑系统上一查,果然就在几分钟前,盛蔷账上的所欠余额已经全部还清。
不仅如此,还预交了三年的尊贵VIP会员,经理看着两人的眼色立马就不一样了,赶紧挤出了笑面把两人请到了VIP Lounge,让人又是沏茶又是备点心。
冷眼看着侍应生这般殷勤的架势,盛蔷就知道卓喻恐怕并不仅仅是帮她缴清费用这么简单。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非要定义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想包你。”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面色从容而平静,但是盛蔷却看到他的耳尖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
盛蔷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想包我?”
那天晚上她不过是逗逗他玩,这孩子居然当真了么?
卓喻点了点头道:“不行么?”
盛蔷扶额,不是不行,是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如果今天说这句话的人是邱泽或许她还会想一下。邱泽名下的那个小破经纪公司虽然不入流,但是他好歹也是半只脚踩在圈内的人,社交甚广,手上多少有些资源,再说论邱家在安市的势力,别人想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可是卓喻和邱泽是表亲,对于邱家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外姓人,这亲疏差距就大了去了。况且他那个心性,跟个小白兔似的,这圈子水深得很,他若是被卷进来,还不分分钟被人剥皮吃肉。
盛蔷淡淡冷笑:“想要包我的话,这点钱可不够哟。”
卓喻道:“那你开个价。”
盛蔷却忽然起身,走到了他身前,“差的不是钱,是这儿。”
说着她伸出手在他胸前按了按。
卓喻微微一怔,不明所指。
“这个圈子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捧红一个明星背后需要多少资源,又会牵扯到多少股势力,你真的清楚么?连水多深都不知道,你就敢跳?”
“长点心吧。”她的指尖纤细,戳地他胸口微疼。
卓喻眸色一深,反扣住了她的手,“我说过了,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就算我是一个溺水的人,也不能去拜一尊泥菩萨啊。”
盛蔷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轻轻地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个子长得这么高,怎么说起话来还像是个孩子。”
“下次说我不在乎的时候,记得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然后她就看到他耳尖的那一抹颜色迅速地朝着两颊的方向晕染开来。
卓喻的眼角微微收缩。
他喉结滚动,半晌才开口:“你既然看不起我,那天晚上又算什么……”他顿了顿,嗓音微哑地问,“你是在玩我么?”
他的脸色因羞怒而慢慢涨红,映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
就像是一颗煮熟的虾饺,纯粹,美味,令人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盛蔷微微眯了眯眼睛。
若现在的她仍是那个事业得意,闲钱大把的当红小花旦的话,她倒不介意养只小白兔来玩玩。
可是现在的她需要是一棵能让她扶摇直上的参天大树,她没闲心去沾花惹草。
所以盛蔷勾唇一笑,笑容冷艳中又带着一丝讥诮:“就是玩你怎么了?”
***
走出了贵宾室,盛蔷点了根烟。
本来只是一个玩笑……结果这都叫什么事啊。
“盛大美女,借个火呗。”
盛蔷寻声看去,邱泽嘴里叼了根烟,冲她招了招手。
盛蔷把烟递了过去,他凑上前去将嘴中的烟对在盛蔷的烟头上,吸了一口。
“听说盛大美女也要上舞耀星河了,祝你比赛加油,踢馆成功。”
盛蔷点了头笑了笑:“嗯谢了。”
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上舞耀星河的消息节目组并没有公布出去,邱泽是怎么知道的?
盛蔷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问:“你听谁说的,卓喻么?”
“嗯,对啊。”邱泽下意识地接到,话说出口才发现,糟了说漏嘴了。
盛蔷眼眸微微一缩:“我上舞耀星河的事,是他安排的?”
邱泽见已经瞒不住了,只好道:“是他没错。”
一时之间,盛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目光忍不住就朝先前的贵宾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先前故意把话说得这么重,就是不想再欠他的情,却没想到他所为她做的,早已超乎了她的想象。
脑中想起了他愤怒地拂袖而去时的背影,和他眼眸中黯然的青灰色。
胸口有些发闷,盛蔷狠狠地吸了口烟。
看着白色的烟雾慢慢飘散开来,尼古丁的刺激让那一抹的燥意平息了许多。
也罢,这回他总该死心了吧?
***
自从连续两期的踢馆选手踢馆失败之后,微博上就有很多人预测舞耀星河什么时候才会诞生第一名踢馆成功的选手。
然而节目的制作方却迟迟没有公开下期踢馆选手的名字,这就勾起了不少观众的兴趣,#舞耀星河神秘踢馆选手#也就成为了热门话题,而与此同时这话题背后的女主角,也终于开始了正式的彩排。
为盛蔷准备的舞服是一条红色的裙子,裙子的裙摆从一边倾斜向下,右边裸/露出她那令娱乐圈人人羡慕的120cm大长腿,左边则用红橙黄渐变的流苏点缀,在她旋转起舞时,裙摆向外展开,就如同在舞台上燃烧起一片火焰。
谢旭与她排练了近两周时间,本以为对盛蔷的美稍微有点免疫力了,没想到看她换上舞服时,仍是看得险些痴迷。
本来就是演员兼模特出身,盛蔷对于“表演”二字太有领会了,音乐响起的瞬间,她就已经进入到了故事之中,眼前的男人不是她的搭档,而是她热恋的情/人,她好似根本就不是在跳舞,而是在用肢体语言来诉说一段爱情故事。
这样强烈而充沛的情绪是极有传导力的,她的一颦一笑,引得谢旭不禁有些心潮澎湃,当盛蔷伸出她那修长而结实的腿勾在他腰间的时候,他如同刚入行的雏儿一样,几乎把持不住差点起了生理反应。
后半段舞谢旭几乎是靠默背九九乘法表挺下来的,他一向自诩定力十足,这次险些破功,盛蔷自然也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倒也没生气,只是挑了挑眉,调笑他说:“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啊,用不用比赛之前我先给你踩两脚,踩软了我们再上台?”
说着她用那细跟的高跟鞋象征性地在地上踩了两下,“咯,咯,咯”地听得谢旭心里一颤一颤的,哪里还敢有啥想法。
接下来的没再出什么插曲,两人对于舞步早已烂记于心,协调配合地也好,虽然是第一次彩排,但是效果已经比桂姐预期地还要满意,连一旁的电视台工作人员看了都不由得赞叹。
“卧槽这国标舞跳得太diao了……什么叫专业,这才叫专业啊。”
“还有后面那个特技,真是越看越惊/艳啊!”
“真是不比较不知道,八强的那位跟她这么一比,完全是业余呀,下期节目可有好戏看了。”
彩排结束之后,谢旭问盛蔷要不要一起吃饭,练习了一下午盛蔷也有些饿了,便答应了。
两人换好了衣服从彩排间走出来,却没想到迎面就遇见了一个熟人。
“我还当谁架子这么大,一个踢馆选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肯透露身份,原来是你啊。”
盛蔷心中冷笑,哟呵,还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
正文 #盛蔷求放过#
“我还当谁架子这么大, 一个踢馆选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肯透露身份, 原来是你啊。”
汤黛黛穿着一身银色的舞服, 从头到脚都亮闪闪的, 晃得人眼晕。
她极为冷蔑地看了盛蔷一眼道:“这么畏首畏尾的, 那就不要上节目啊, 不然到时候见光死,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谁料盛蔷没理会她,转过脸问谢旭:“晚上去哪吃?”
她这么一问,汤黛黛的目光瞬间就移到了谢旭脸上, 谢旭暗暗苦笑,他心里当然是向着盛蔷的,但是汤黛黛是当红花旦, 他也不敢得罪, 当下实在不好说话。
好在盛蔷也没让他为难,“不然还去上次那家吧, 你先去拿个号。”
谢旭顺着台阶下, 点了点头, 回头又冲汤黛黛问好, 便先走了。
“腿伸地真长啊, 被老男人甩了, 现在连小新人也不放过了,真看不出来盛蔷你现在的标准真是越来越低了,是不是饥/渴地太久了, 是个男人就能上?”
“我一米八的腿, 不用伸也比你一米六的腿长。”
汤黛黛气得伸手指着盛蔷骂:“盛蔷你这个贱人,你不要以为你睡了几个男人就能翻身了,这个圈子早就没你的地儿了!”
“有没有我的地儿,你说不算吧?”盛蔷淡淡冷笑:“况且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国标舞小天后’,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你怎么不怕被砸死?”
***
因为彩排受场地限制,再加上两人也练习差不多了,所以桂姐约了临上节目的前两天进行最后彩排。其余的时间盛蔷则自己在家练习。
舞步已经掌握地很熟练了,盛蔷练了几遍之后决定做一下常规锻炼,做了两组哑铃之后觉得右边肩膀的部分有些不太舒服,想来是最近用量过大,肌肉太疲劳,便把哑铃放了下来,改做了一些舒展拉伸的运动,打算接一池热水泡个澡。
然而浴缸里的水还未等接满,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谭姐打来电话说,出事了。
她上舞耀星河的消息不知为何走漏了。
***
城市的另一边,邱泽边刷着手机的娱乐推送边问:“诶盛蔷在网上被骂了你看到了没?”
卓喻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办公,眼睛都没抬一下:“跟我有关系?”
邱泽听这口气,不对劲啊!马上放下了手机,凑了过去:“什么叫做跟你没关系啊?你跟她不是好着么?”
看到卓喻依旧无动于衷,邱泽恍然道:“这么快就分了?难不成你是pump and dump?看不出来啊表哥,你居然会是那种提裤子就跑的人啊?”
话说出口邱泽明显感觉到卓喻的动作微微一僵,但是很快的,他的十指就恢复了敲击键盘的动作,视线都未曾离开过电脑的屏幕。
“跟你有关系?”
语气极为冷淡,邱泽讨了个没趣,决定不再关心表哥的八卦,继续刷手机约妹子去了。
他说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过头去之后,卓喻切换了窗口,点开了微博……
此时盛蔷的微博早已成为重灾区,放出消息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一上来就利用了几个知名营销号发推文带节奏,猜疑盛蔷靠潜规则争抢到了参赛资格。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经他们煽动,纷纷加入了对她口诛笔伐的行列,强烈抵制盛蔷上节目。
仅仅几个小时,#盛蔷求放过#就已经成为最新的热门词。
“#盛蔷求放过# 舞耀星河好好的节目,盛蔷能不能别过来搅合啊?好容易有个喜欢的节目,她一来我都不想看了。”
“节目组就算为了收视率也不用这么拼吧,请谁不好请她,也不怕拉低节目的逼格 @舞耀星河官方微博。”
“她又睡了谁啊,凭什么她能上舞耀星河啊?就因为有像她这种不要脸的婊/子,这个圈子才这么乌烟瘴气#盛蔷滚出娱乐圈#”
“天辣撸为什么要搭档我家旭旭!不要玷污我家老公啊,想一想他和盛蔷同台就觉得好辣眼睛啊!盛大姐能不能高抬贵手啊!#盛蔷求放过#啊!”
“暴风哭泣,盛蔷这个妖艳贱货可不可以不要祸害我家老公#盛蔷求放过#”
谢旭作为最近走红的人气小鲜肉,微博上也有不少的粉丝群众,这些天天自封是“谢旭的女人”的粉丝们,听说盛蔷要和她们老公搭档更是一个个鬼哭狼嚎,肝肠寸断。
那架势好像跟她盛蔷跳支舞,她们老公就要贞操不保了一样。
更有甚者表示如果谢旭和她搭档势必就要脱粉。
“#盛蔷滚出娱乐圈#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谢旭能和这种人搭档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靠旭旭什么时候和盛婊勾搭在一起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旭旭,【再见】【再见】。”
谭姐急得团团转,怎奈他们工作室的公关能力有限,而且对方出手太快,一击命中,没给她们任何抢救的机会,事情发酵到这地步,就算现在让那些营销号撤稿也无济于事。
然而作为事情的女主角,盛蔷反倒并不没太在意,毕竟这种戏码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根本对她构成不了什么心理负担。
盛蔷看了一眼微博,很淡定地回复谭姐:“他们愿意骂就骂呗,越黑越红,这不是你说的么?”
“反正就当他们帮我上节目做宣传了呗?”
谭姐简直被她气得没话说。
唯一担心的就是电视台那边的态度,不过谭姐已经在第一时间和他们沟通过了,电视台那边的意思是一切照旧,盛蔷便暂且安心了。
只是害得谢旭无辜被牵连,盛蔷倒是有些抱歉,发了条微信过去问候了一句。
谢旭回了一个“躺枪”的表情。
紧接着又回复了一连串的微信,叫她不要担心,也不必愧疚。
毕竟他们前脚和汤黛黛撞上,后脚就爆出了消息,大家心里自然清楚作俑者是谁。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约定了时间明天练舞。
然而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盛蔷却接到谢旭经纪公司打来的电话,对方说谢旭因与她搭档而人气大受损失,公司经过慎重的考量后决定终止两人的合作。
这就意味着谢旭将不会与她一同登台参赛。
谭姐听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都排练了这么久了,如今距离20号只剩下了不足一周的时间,他们现在甩手不干,让她们去哪里找新的舞伴?
真是太不负责任,太不讲义气了!
然而事情还不仅如此。
之后没过几个小时,汤黛黛就发布了一条微博。
微博是一张她和谢旭练舞的自拍。
配图的文字是:【期待周六#舞耀星河#】
底下的评论瞬间炸锅,原来谢旭要搭档的不是盛蔷而是汤黛黛,多少粉丝纷纷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们就把一切矛头对准了盛蔷,骂她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连后辈新人的热度都要蹭,逼格实在太low。
还有人说昨天的爆料说不定就是盛蔷自己炒作,没想到今天就被打脸,简直吃相难看。
谭姐气得直跳脚:“我说谢旭的经纪人先前说话怎么那么拽,原来是攀上高枝了啊!”
“这个汤黛黛也真是太贱了,她明明有搭档,非要过来挖墙脚,还有几天就要上节目了,换搭档的话她不也要重新磨合么,这难道不是损人不利己么!”
盛蔷淡淡一笑:“只能说她为了膈应我也真是够拼的。”
“亏你还笑得出来!谢旭撂担子不敢了,就这么几天功夫,去哪里再给你找合适的搭档啊!”不到半天的功夫,谭姐急地嘴上都快起泡了,手机的通讯录来来回回地翻着,几乎是一刻不停地打电话。
可是舞蹈功底不错,身高又够高的男艺人,没有一个愿意帮忙。
毕竟时间太紧张,舞耀星河的舞台这么大,若是准备的不充分跳得不好,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再者有了谢旭的前车之鉴,更不会有人愿意陪她趟这趟浑水。
“不用问了,汤黛黛既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觉得她还会给我留后路么?”
被她这么一说,谭姐也泄了气,“那怎么办,不然我去跟节目组说说,可不可以换你上下一期节目?”
盛蔷冷笑:“你现在找不到人,下周就能找到了?而且我现在这么容易就退缩了的话,以后还有谁愿意找我上节目?”
谭姐急得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对你有理,那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盛蔷没说话,手中点燃的女烟在她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来来回回转来转去,时儿还翻出一些小花样,比高中生转笔转地还溜。
“我的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所有的舆论对你都这么不利,这网络上几亿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我拜托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上点心!”
谭姐话音未落,就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没想到声音却是从盛蔷那边传来的。
盛蔷看了一眼,是桂姐发来的短信。
“找到舞伴了。”
她把烟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已经有些黯淡地火光闪烁了一下,灰白的烟灰抖落,露出了鲜亮的红心。
一如她眼眸中的光芒。
谭姐闻言意出望外:“找到了?是谁啊?”
“桂姐的一个师妹。”
谭姐愣了:“师妹?是女的啊?”
“想找比我高的男舞伴不容易,想找比我矮的女舞伴还不容易么?”
“男生的部分,我自己来跳。”
正文 逞强的代价
谭姐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要跳男生的部分?”
“其实我应该谢谢汤黛黛, 若非她断了我的后路, 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盛蔷微微一勾唇:“还有什么比反串更能令人印象深刻?”
谭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你们那个舞不是有特别多特技么, 又是旋转又是托举, 你能把人举起来么?”
盛蔷弹了弹烟灰:“你想亲自试验一下?”
谭姐:“……行你能耐, 你量力而为吧, 没几天时间了, 你自己抓紧吧。”
盛蔷对她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
桂姐设计的舞步男女的互动性很大,练习了这么多天,盛蔷对于自己的搭档的舞步还是很熟悉的, 所以学起来并不困难。
桂姐的师妹叫安妮,身材很小巧,体重还不到九十斤, 比盛蔷平时硬拉的负重还要轻, 再加上安妮本就是专业的舞者,用力点掌握的很好, 在她的配合之下, 大部分的托举部分对于盛蔷来说并不太吃力, 难度过高的动作桂姐也进行了修改。
或许是练舞的时候注意力太集中反而没觉得有什么, 练了一天舞回到家之后, 盛蔷就感到右肩有些酸痛难忍。
先前右肩就有肌肉过劳的前兆, 改跳男版舞步之后,负荷更大,此时右肩已经开始罢工了。
还有四天就要登台比赛了,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盛蔷贴了一张舒缓肌肉,止痛镇定的贴膏,阵阵凉意从贴膏上渗透到皮肤里,她蹙起的长眉才渐渐舒展。
因为“负伤在身”,晚上的练习计划也只好泡汤,盛蔷敷了个面膜躺在床上,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旭发来的微信。
“盛姐我错了我真的是被骗到练舞室才发现要和汤黛黛搭档。”
“盛姐不是我想要要背叛你的(哭泣脸),公司的决定我实在是没办法……”
这句话是真是假盛蔷已经没有心情分辨,只回了一个ok的手势:“我理解,没事。”
“周六见,我会为你加油的!”
“你也加油。”
退出微信的界面就看到微博的私信又多了几千条,自汤黛黛发了微博之后,盛蔷的微博就从重灾区变成了刀山火海。汤黛黛和谢旭两家粉丝战斗力很高,把她的微博彻底掀了个底朝天。
经过一夜发酵,她要上舞耀星河的话题不但没有丝毫冷却的迹象,反而越炒越烈,微博话题阅读量已经过亿,看来谭姐说得的确没错,上亿的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盛蔷苦笑着拍了拍自己贴着药的肩膀,“所以说你得给我争点气。”
止痛贴膏的效果不错,第二天睡醒的时候,肩膀已经很争气地好了大半。
经过昨天的练习,两人对上半段的舞熟练度已经差不多了,两人便开始接着学习下面的舞步。
盛蔷起初还有些担心肩膀的事,但是跳了一会感觉还可以,渐渐地就忘在了脑后。
下半段的部分中有个动作是男生抱着女生绕体旋转一周后,女生翻身用腿倒挂在男生肩上。
动作有些难度,两人练了几次,中间连接的地方总是慢了半拍,时间一长,两人不由得都有点急躁。
终于有一次节奏对上了,却不想安妮用力过猛收势不稳,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盛蔷的肩上,盛蔷右肩吃痛,疼得她下意识地就一缩肩膀,挂在她肩上的安妮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就从她肩上栽倒下来。
事情变化的太快,如同电光石火一般,盛蔷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地伸出右手接住了她,结果安妮下坠之力扯得她右肩一阵剧痛,盛蔷疼得使不上力气,两人就一同摔在了地上。
这一跤摔地并不重,安妮很快就爬了起来,可是转头看盛蔷还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
安妮顿时慌了神了:“盛蔷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盛蔷后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此时贴在皮肉上黏答答的,很不舒服。
视线里是桂姐和安妮焦急的脸,盛蔷看着她们的嘴唇张张合合,却根本没听见她们在说些什么。
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
微博上盛蔷被骂的话题热度不减,卓喻看得心堵,干脆接了个大单去纽约出差两天。
从纽约回来,飞机降落,卓喻打开了手机,就看到了两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微信语音。
他点开一看,是邱泽发过来的。
“表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把我这个病号一人丢在家里,去哪里逍遥了啊?”
上次去威士森,邱泽也看中了一匹马,结果那匹马大概和他八字不合,他刚骑上去就被摔了个狗吃屎,还把脚踝给扭伤了。
本来以为邱泽发了这么多信息是有什么要紧事,看来只是在家里呆着无聊了。
前方乘客已经陆续下机,卓喻正要把手机收起,就看到邱泽的头像里闪动了一个红色的数字“1”。
这次是一条文字。
——我刚刚去医院换药,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医院?
卓喻眉头微微一蹙,正想问,就听到后面的乘客催促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卓喻侧身让后面的人先行,再低头一看,邱泽这个急性子,等了一会见他没回复已经揭开谜底。
——你的前任相好,盛蔷!
盛蔷怎么会在医院?卓喻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就微微一僵。
***
“盛蔷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肩膀有伤,对不起……”旁边的安妮不住的道歉,眼圈都红了。
谭姐则是又气又急:“你说说你,安妮不知道也就算了,你自己还不知道么,我跟你说过什么?量!力!而!为,你倒是好,都受伤了也不说一声,逞什么强,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
“现在好了,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肌肉软组织撕裂,你这个样子,周六还怎么比赛!”
盛蔷被她们吵得有些头疼,想抽根烟,刚想伸手拿烟,就被谭姐打了下来。
“医院里不能抽烟,等会护士过来又要骂你!”
“骂就骂呗,我盛蔷还怕被别人骂?”
谭姐气得直哆嗦:“你喜欢被人骂是么,行,你现在就发微博说退赛,到时候看看有多少人骂你!
“你说说我怎么就遇到你这么不争气的艺人了!”
安妮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了:“谭姐,你别这么说盛蔷,她这么拼不也是为了比赛么,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啊。”
谭姐也知道自己话说地有些过了,但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是在坐下来用手趁着脸叹气:“本来这么好的机会……哎,真可惜了。”
三人都没再开口,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晚,过了今夜,距离比赛就只有三天了。
半晌,盛蔷忽然说:“我不会退赛。”
谭姐指了指她敷着冰袋的肩膀:“就你这副样子,退不退赛还有差别么?”
“诶诶,你干嘛,你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盛蔷把肩上的冰袋扯了下来:“我去找医生。”
“你找医生干什么?”
“我要打封闭。”
谭姐微微一怔:“打封闭?”回过神来才惊道:“你疯了,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继续跳?医生说了你的肩膀不能负重,你不好好休息,落下病根的话,你的肩膀就废了!”
“我若不跳,我这辈子可能就废了。”
***
私立医院并不太大,设施倒很完善,病房在二楼,卓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邱泽的房号,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的一瞬间,就微微定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从一个病房里走了出来,这人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却颇为眼熟。
似乎是盛蔷的经纪人……姓谭?
他正想走上前去,门又开了,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
两人聊了几句,声音并不大,但是回荡在这安静的走廊里,卓喻听得很清楚。
他的眉就微微蹙了起来,眸色凉地如同深夜的寒霜。
***
盛蔷一手拿起了旁边的风衣外套。
打过针的胳膊疼得根本抬不起来,她也懒得套上,就随意地让风衣搭在肩上。
说起来还真是够疼的,难怪之前高中的橄榄球员每次打针都说It hurts like a motherf**ker,还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盛蔷疼得忍不住咬了咬口中的香烟,烟还没点上,烟屁股都快被她咬烂了。
谭姐正在楼下给她办住院手续,其实打个针而已,又没过敏反应,哪里需要住院?
谭姐不过是以此为由强制她休息罢了,因为医生说了注射的皮下激素的刺激需要1-2天的恢复时间,而且以她现今的状况,短期之内不宜进行高强度的运动。
尤其是什么托举之类的动作,最好不要再做。封闭针虽然有止痛消炎的效果,但是毕竟不是灵丹仙药,软组织愈合需要时间,一味勉强只会伤上加伤,不但难以达到预期效果,更会消耗自己的健康。
但是现在的她哪里还有退路?
是,她是可以放弃比赛,也可以桂姐重新排舞,摘去原本的特技托举的部分,做一些迁就她的改编。
可那不是她盛蔷会做出的选择。
她盛蔷一向不打保守牌,如果周六站在舞耀星河的舞台上,她因有所保留而最终无法惊艳全场,她一定会不甘心。
她宁愿逆流而上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就此退缩。
从兜里摸出了Zippo点上了烟,办个住院手续用不了多久,要先走就得趁现在。
一只手刚要拉向病房的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盛蔷看清来人,眼角微微一缩。
“你来干什么?”
正文 想对我负责么?
卓喻很生气。
任何人被自己喜欢的人嘲讽加戏弄, 都会有些生气的。
可是他更气的是即便如此, 他还是无法放下她。
然而, 这些都还不是让他最气的……
卓喻看着眼前的女人, 声音微凉道:“如果我不来, 你是想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
他眼眸深黑, 平静的外表之下却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气势。
盛蔷无端端地被他的气势压地很不舒服, 有些不耐烦地挑眉:“关你屁事。”
卓喻抿了抿唇角,下颔骨的弧线更加分明:“你怎么知道不关我的事?”
盛蔷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些心虚。
毕竟若不是他的安排, 她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上舞耀星河。
如今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他担心她。
沉默半晌,盛蔷淡淡一笑:“其实我是欠你了一句多谢。
“谢谢你给我了这么个机会,但如你所见, 这个圈子里随便什么人都想绊我一脚, 想要帮我没那么容易。”
宽大的风衣歪歪斜斜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衣袖空荡着垂在旁边, 她瘦高的身子像根杆子一样撑在其中, 不知为何, 卓喻的脑子里想到了外强中干这么个词。
因为疼痛, 她的一直不断地冒着冷汗, 额前的长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有那么几绺湿答答地垂在脸颊边。
可是她偏偏还故作轻松:“不过放心,我会努力不辜负你的一片用心。”
这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见鬼的用心!我的用心从来就不是让你在比赛上取得一个什么名次!”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看你有多惊艳啊。
因激动, 这句话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病房的隔音不太好,何况他们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话音刚落,隔壁病房的门就推开了一个缝:“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卓喻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被这么一打岔,盛蔷这才想起来,谭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她要想走的话,可不能耗在这里跟他吵架。
卓喻压低了声音:“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你想负责么?”
卓喻没反应过来:“嗯?”
盛蔷捂了捂自己的肩膀:“我肩膀疼,开不了车,你送我回家。”
卓喻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你不是应该住院么?”
盛蔷扯了个借口,“我认床,在这里我睡不着。”
卓喻仍是满腹怀疑:“你不会是想利用我逃跑然后回去偷偷练舞吧?”
该死,这个傻白甜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智商上线了!
“你不是想对我负责么,”盛蔷向前倾了倾身子,正好倚在了卓喻的肩上,伸出左手搂住了他的胳膊。
她冲着他,柔媚地一笑:“那你就留下来看着我,不就行了么?”
胳膊被她收地很紧,卓喻的心底也微微一紧。
适当的撒娇让她的病容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先前强硬的脾气瞬间崩坍,柔软地一塌糊涂。
卓喻垂了垂眼眸,伸手将她滑下去的风衣重新搭好在她的身上。
“好。”
***
盛蔷的公寓收拾地很简单,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唯一的装饰就是挂在客厅里的巨大相框。
相框中是一匹马的照片,和Turbo很像,是匹黑色的纯血种,蹄色雪白,卓喻认得那是盛蔷儿时的玩伴,Austa。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她就是骑在Austa上。
那时的她穿着白衣白裤,骑在黑色的骏马之上,一人一马,强烈的色差冲击,让周围的万物都失了颜色。
她对他回眸一笑,露出浅浅酒窝,那笑容比圣安托尼的阳光还要明艳。
绝艳的少女,剽悍的骏马,勾起的是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
十年来,他常常会想起那幅画面,他想那大概就是梦初始的地方。
“看什么呢?给我倒点水。”
卓喻这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卓喻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拿起水壶晃了晃,里面没有水,便接了水放进去烧。
水烧开的时候,盛蔷已经卧倒在了沙发里睡着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还在燃烧,烟灰顺着她的手背落了一地。
卓喻把烟从她指缝中夹了出来,烟已经烧地很短了,烟头在他的指腹上烙了个红印。
他掐灭了烟头,把盛蔷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地把她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
盛蔷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糟糕透了。
医生说的没错,皮下激素注射的刺激在注射后的24-48小时最为强烈,其程度远大与她拉伤时的疼痛,盛蔷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明明疼痛是局部性的,但是她却觉得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嘴唇干裂地起了皮,盛蔷伸手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水杯,水涌入口中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居然还是温的。
她一向没有喝温水的习惯,而且昨天晚上,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备好水放在床头。
事实上,昨天晚上……
盛蔷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咬着牙起身,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食物的香气。
她微微蹙了蹙眉,目光就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卓喻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办公,看见盛蔷,他合上了电脑,“起来了?”
虽然猜想到了,但是盛蔷还是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啊?”
“照顾好你,我再走。”
说着他起身走向厨房:“饿了吧,吃点东西再睡。”
盛蔷刚想说她不饿也不用人照顾,就看到卓喻掀起了锅盖,从她的角度看不清锅里煮的是什么,但是当锅盖掀起的瞬间,随着乳白色的热气一起飘散出来的是浓郁的鲜香。
她昨天晚上到现在粒米未尽,此时被这香气勾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就叫了。
卓喻看了她一眼道“先去刷牙?我给你盛出来凉一下。”
他从碗柜里找出了碗,将锅里的东西一勺一勺的盛了出来,锅里的东西白花花的,大概是某种粥,旁边是几样已经做好的小菜,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些青葱,洗了洗切成了细末,撒了上去。
看着一个不太熟的男人在自家厨房忙活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尤其是那男人姿色上佳,这就不禁奇妙,而且还很养眼了。
卓喻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的小臂线条比意想中的结实匀称。
他拿刀很稳,下刀利落,一看就是平时做菜的人,盛蔷眯了眯眼睛,看不出来小白兔还挺居家实用的。
卓喻手中的事都做好,抬头发现盛蔷还站在原地,有些不解:“是不是肩膀还疼?需要我帮你刷牙么?”
盛蔷:“……不用了。”
粥是用鸡肉加上参片,红枣煲出的参鸡汤熬煮出来的,米粒很软,鸡肉更是酥烂,人参的苦与红枣的甜融合在一起,压过去了原本涩口的中药味,反而带着一种绵长又醇厚的香气。
白萝卜用米醋浅腌了一下,酸酸地很开胃,用来下粥刚刚好。
盛蔷的早餐一向单调,牛奶麦片或者吐司配煎蛋,从来没有哪一顿早餐像这碗粥一样,将她的胃妥烫地如此舒服。
一碗粥吃完,盛蔷的鼻尖都冒出了细汗,不过脸色却红润了许多。
“少年,手艺不错。”
听到她的称赞,卓喻的眸光微微一亮,如同星辰一般,“你喜欢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盛蔷忽然觉得养只居家实用的小白兔也是不错的。
不过前提是他不能干涉她。
“你不用去上班么?”看着卓喻起身收拾碗筷,盛蔷似乎漫不经心都问。
卓喻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不用,我在这里办公也是一样的,你告诉我WIFI密码就行。”
盛蔷:“其实你不用一直陪着我,我已经好多了,再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卓喻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她:“你是想把我赶走然后自己偷偷练舞是么?”
见盛蔷没吭声,他的长眉就蹙了起来:“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逞强么?你想翻身,我理解,但是舞耀星河并不是唯一的机会,你不能为此以自己的身体为赌注!”
盛蔷索性也不再掩饰:“舞耀星河并不是唯一的机会,但是我盛蔷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Quit这个词!假如我今天退赛,别人不会知道是因为我肩膀受伤了,他们只会认为我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不战而逃!”
她看着他,湛亮的眼眸中是不容置喙的坚定,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骄傲。
哪怕是陷入绝境,也不会自怨自艾,哪怕遍体鳞伤也依旧坚强的骄傲。
虽然有些任性胡闹,但这也正是令他痴迷的样子啊。
卓喻微怔,阻拦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半晌才轻轻地喟叹一声:“那也不要什么都自己扛在肩上啊。”
盛蔷淡淡冷笑:“不然呢,今时今日我去哪里找第二个搭档?我不靠自己还能指望着靠谁?”
卓喻沉吟片刻道:“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是前提是,无论踢馆结果如何,周六之后你必须退赛。”
“打针毕竟治标不治本,你的伤还得好好休养。”
办法还没一撇,管得还挺多。
盛蔷挑了挑眉:“想让我答应可以啊——
她轻轻一笑,伸手捏在他的下巴上,“你来做我的舞伴,帮我踢馆成功的话,别说退赛了,就算是其他什么,也未尝不可啊。”
怎料他眸光一定:“这是你说的,不反悔?”
正文 暧昧的姿势
“这是你说的, 不反悔?”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行, 我答应你。”
盛蔷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本是故意给他出个难题, 想把他打发走, 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你会跳舞?”盛蔷忍不住问。
卓喻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知道舞耀星河是当下最专业的双人舞蹈竞技综艺吧?可不是夜店那种随便跟着节奏蹭蹭屁/股的级别。”
“我知道。”
盛蔷按了按眉心, 这件事太玄幻了, 现在是个人都会跳舞了么?而且她明明记得高中时的返校舞会,别说跳舞了,他当时窘迫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你什么时候会跳舞了?”
“When I asked you to Prom。”(在我请你去毕业舞会的时候)
盛蔷微微一怔, 她隐约记起来了。
那个时候的他个子可没现在高,白皙的脸上五官还带着稚嫩,一双眼睛又黑又圆, 是个腼腆, 安静又漂亮的男孩子。
她记得他堵在她最后一节课的门口,捧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 他的脸颊的颜色却比玫瑰还要红。
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 他问:“Will you go to Prom with me?”
少年干净又纯净的嗓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而他更加成熟, 略微低沉的声线将她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舞, 这次, 我不许你再反悔。”
十年岁月,世间多少事,早已时过境迁, 物是人非, 而他注视着她的眼眸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清澈见底。
时光将他的轮廓雕琢得更加英挺而刚劲,却未能那双眼睛沾染一丝杂质。
盛蔷心中微微一颤。
她迎上他的目光,笑了,两颗酒窝艳丽又俏皮:“行,我不反悔,”说着她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可是就你这小身板儿,能把我举起来么?”
话音刚落,腰间一紧,脚下就一空,人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是这样么?”他的呼吸吹在她耳边,温烫的,惹得她心尖发痒。
盛蔷轻轻地哼了一声“嗯”,眼眸流转,一只手勾在了他的后颈,贴在他耳畔说:“左手向上一点,扶在我的右腿上……
“再上一点,再向上一点……哎呀怎么了,不好意思了么?”
他的呼吸有些乱了,盛蔷勾了勾唇,“这就不行了?还想跟我跳舞?”
卓喻脸上微红,一只手就忽然被她捉了去,盛蔷将他的拉到了她的大腿里侧:“要顶在这里,用力,知道么?”
手掌之下,是他哪怕在梦里也不曾敢宵想的圣地,此时他可以那么明确地感受到她绷起的肌肉的轮廓,和皮肤上微烫的温度。
这种奇异的刺激和紧张让他觉得自己指尖似乎在颤抖,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手抖什么呀,才这么一会就没力气了,早饭没吃饱啊?”
略一低头就看到她眼中明晃晃的笑意,卓喻眼眸沉了沉,收了心神,手掌附上了力。
“Good,Good,就是这样,把我举高一点,……”
卓喻照做将她平行举起,盛蔷借力翻身旋转,然后长腿一绞,勾在了他的肩上。
她的倒挂在他的身上,抬身向上,就撞到了他灼烫的视线。
他的手撑在她的腰心,他清隽的面孔,就在她腿/间。
时间似乎静止在了这一秒钟。
这本是她和安妮练习的那一段,当初她和谢旭也同样练习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眼下这般,让她感觉到如此的暧昧。
不仅暧昧,更是勾的心底某个念头,蠢蠢欲动。
客厅的窗帘未拢好,窗外的阳光懒懒洋洋地溜了进来,映出一屋的旖旎。
卓喻的喉结一滚,阳光打在他的背上,深秋的阳光并不烈,他却觉得浑身燥热的难受。
嘴唇好干,微微一动,就裂出了一道口子。
他又想起了那夜,那湿热的吻,几乎是本能,他俯下身子,去寻找那水源。
她没有拒绝,而是腰间一用力,抬起了身子,迎了上来。
就在双唇几乎碰触到的一瞬间,“叮咚”一声,是门铃响了。
两人骤然惊醒,盛蔷翻身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开门。
门外谭姐的脸色可没那么美妙。
昨天晚上她办好住院手续,回来一看人就不见了,只给她留了条微信说她回家了。
她打了一连串的电话也没人接,不过料想大晚上的盛蔷也不至于胡乱折腾,不然她昨天晚上就要冲过来拍门了。
门一开,谭姐就看到盛蔷的脸色不太对劲,虽然还带着病容,但是两颊的一抹红云不但诡异而很可疑。
像是刚做过什么剧烈的运动。
谭姐忍不住就皱眉:“你这孩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医生不是叫你这两天好好养着么,你又胡来!”
话刚说出口就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谭姐微微一愣,有点尴尬,“你有客人?”
虽说如此,但是一大早就出现在她家里,能是一般的“客人”么。
谭姐忍不住就多看了那男人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目光就定住了。
这个男孩子生的真好看,皮肤白皙,长眉清秀,一双圆圆的眼睛或许是因为先前的迷乱,此时还泛着淡淡水光,黑亮黑亮的,像是深海的黑珍珠。
鼻梁笔直,唇线饱满,脸上的轮廓英挺俊朗地恰到好处,让哪怕如此俊美的五官也不会显得有一丝奶油之气,只是让人觉得很清隽。
娱乐圈里从来就不缺俊秀的小鲜肉,但是干净的让人如此舒服的男孩子,谭姐倒是第一次见。
“他是哪家的艺人?”回过神来谭姐下意识地就问。
这么好的皮相,但凡稍许雕琢,走红是分分钟的事。
“他啊……”盛蔷看了卓喻一眼:“他不是艺人,”
“他是我的新舞伴。”
谭姐微微一怔:“还没出道?那签约经纪公司了么?”
盛蔷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不快,却听卓喻开口:
“谭女士你误会了。我不是艺人,也没有做艺人的打算。”
语气还算客气,但是也很冷淡,谭姐听他这么一说,暗叫一声可惜了,心思回归到正题上,又有些担心,“你不是艺人,那专业学过舞么?”
卓喻道:“学过一点。”
谭姐眉头就又皱起来了:“学过一点哪能行,舞耀星河的舞台可不是闹着玩的!”
卓喻反问:“那你还有更适合的人选么?”
谭姐语塞,她要是有,还用着着他站在这里么!
其实卓喻的舞技如何,盛蔷心里也没谱,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清高却也谦逊,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说会,那就是真的会。
盛蔷一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相信他。”
这个动作看似很随意,却又很亲密,谭姐心里微微一动,继而想起先前盛蔷开门时的样子,察觉出一丝微妙,心想不会吧?
可再一转念又把那个念头否定了,盛蔷不是这么不分时机的人,而且这个小男生好看是好看,却也不像是盛蔷会喜欢的那一型。
“行那就让他试一试吧,我去跟桂姐约时间。”
***
话虽如此,谭姐对卓喻的舞技还是很不放心,晚上的时候抽空去练舞室里瞄了一眼。
然后心里就忍不住,卧槽。
她觉得要么就是卓喻口中的“一点”和她理解的“一点”存在着很大的偏差,要么就是这孩子天资太好,“一点”就通。
仅仅一天时间,他已经将半支舞基本掌握了,虽然达不到谢旭那种专业级别,动作有些生涩,有些细节完成的也还不够到位,但是起码他节奏感很好,舞步都在点上,再练习练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谭姐越看越觉得这苗子真好,聪明又认真,而且他如今要搭档盛蔷上舞耀星河,万一火了呢?多好的出道机会!
见他练完舞走出来,正想迎上去再游说他一番,劝他入行,结果卓喻看到她略一颔首,就径直走了。
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不过谭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绷住了脸上的笑容,跟上前去搭话。
“我刚刚在外面看了,你舞跳得不错啊,很有天赋。”
卓喻看了她一眼,“我对做艺人没兴趣。”
“我不想出名,我也不缺钱。”
谭姐:“……”
***
经过两天的休养,皮下激素的刺激逐渐消失了,药力的效果也就凸显了出来,盛蔷的右肩虽说并非复原,却也不再疼痛,行动也自如了。
卓喻加入之后,桂姐在编舞上又做了一些调整,周五的时候,几人最后进行了一次彩排。
彩排的效果令桂姐眼眶都有点湿,她合作过许多艺人,也不是第一次帮人排舞,但这次绝对算是最艰难而具有挑战的一次。
好在最后的结果,惊艳地出人意料,甚至远远超过了上次盛蔷和谢旭的彩排。
也算是好事多磨了吧。
对于桂姐和安妮,盛蔷是感动又感激的,这个人情她一定会记下,日后有机会一定偿还。
至于旁边这位嘛……
盛蔷抬头咬在了卓喻耳边:“看不出来啊,你还是多功能实用型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