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你是男人吗? “安生,我真的好难受……” 虞欢一双手拼命地去撕扯自己身上的裙子,很快,她身上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 “够了!”一道不含丝毫温度的冷漠声音冷酷的响起,站在门口的陆安生额间青筋暴起。 “虞欢,你到底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虞欢那双通红而迷离的眼睛在接触到陆安生愤怒的目光时呆怔住。 她在玩? 她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只是为了玩? 体内涌出的难受又一次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虞欢有着异样潮红的小脸上唇瓣在颤抖着,近似祈求般地呢喃,“安生……” “一年零八个月,你已经主动在我面前脱了七次!” 陆安生冰冷的声音让房间里的气温瞬间低了好几度,“虞欢,你真让我恶心!” 他冷漠的话语像把利刃狠狠地戳向了虞欢的心口。 虞欢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本就头重脚轻的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陆安生,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陆安生在她跌下去的那一刻身体朝门边一让,神情愤懑。 虞欢知道,他是怕她故技重施趁机扑在他的身上。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恶心你!”陆安生倨傲的下巴一绷紧,避开虞欢的视线,眼睛里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我警告你,虞欢,依依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陆安生丢下这句冷冽刺骨地话语扬长而去,瘫倒在地上的虞欢浑身一僵,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顾依依,怀孕了? 所以陆安生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直奔医院,为了顾依依肚子里面的孩子? 虞欢指尖重重一个哆嗦,眼底瞬间爬满了绝望。 房间的门被重重甩上,虞欢盯着地上凌乱的衣物,整个人好像成了一蹲雕像,呆滞着。 顾依依赢了。 在这场长达一年多的明争暗斗中将她虞欢碾压得毫无反抗之力,也让虞欢看到了这场从一开始就不被人祝福婚姻的尽头! 体内酥麻的电流开始肆意飞窜,疲软的四肢体温在节节攀升,虞欢咬着干裂的唇瓣狠狠地闭上了眼。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悲凉不过几秒,再睁眼时她爬起来就往门边跌跌撞撞地走去。 悲哀啊,陆安生就这样将她丢在了这里。 虞欢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体的难受和她固执的坚持在天人交战,她咬着舌尖,迫使自己清醒,伸手擦了一下湿漉漉的鼻子。 一抹,低头一看,入眼的便是一片红色。 鼻血! 再抹,脸上也是血! 难怪陆安生说她恶心,她这一脸血的在他面前脱光没吓跑他已经很不错了! 虞欢苦笑着抹干净鼻血。 陆安生,你不是恶心我,你是恨不得我去死! 晚宴上,他明明就知道那位何总递过来的酒不能喝,可他还是替她接了。 他对那位一直就觊觎她的中年老男人毛手毛脚的动作视若无睹,整个过程都如同一个旁观者。 因为从未用心,所以漠不关心! 而她,早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空旷的走廊上不见人影,虞欢艰难地走了一路都没有找到人,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间。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这里是医院,陆安生抱着顾依依冲进急诊室的时候她就被他的助理锁在了那个房间。 虞欢额头冷汗直冒,浑身的燥热使得她靠着墙上难受得蹭着,身后却突然一空,她整个人跌了进去。 “谁?”隔着空气,一声平静无波的嗓音幽幽响起。 虞欢撑着墙才站稳,模糊的双眼便训着那道低醇嗓音发出来的方向寻去。 室内昏黄的灯光散发出来的光线让她越发看不清楚,虞欢晃了晃脑袋逼迫自己清醒一些,可视线落在那张大的离奇的病床上半躺着的男人时,整个人一懵,满脑子只有一个词在疯狂地叫嚣着——- 男人! 顾默白正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文件,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凭借敏锐的耳力辨识出进来的人并非自己的主治医生,刚想低声呵斥,一抬眼冷峻的眉眼就掠到床边站着的女人。 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裙子也皱皱巴巴的,一双脚上没有穿鞋,脸颊绯红,双眼迷离,她的脸上,还有血…… 此刻她正表情呆怔地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顾默白俊美如涛的脸微微一沉。 这一层楼都是他的专属领地,只有他一个病人,平日里若非他主动按铃叫人没有人敢擅自进来。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顾默白犀利的目光看向了这个女人,被她这样盯着顾默白突然有种被饿狼盯上了的感觉,生平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无视他的气场,还不等他开口,女人那迷离的双眼便锁定住了他的脸,嘶哑的柔音轻轻地飘过。 “你是男人吗?” 顾默白眉宇间隐约而至的雷霆怒气因为对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而凝滞了几秒,下一秒整张脸都冷凝如冰。 他难道不是男人? “那你可以帮我吗?”虞欢强忍住要直接扑上去的冲动,紧张地揣紧着小手,绯色的红唇上已有了几颗贝齿咬下的痕迹,力道之大隐约可见丝丝血迹。 顾默白眉头一紧,眼眸里冷光乍现,“你是谁?”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虞欢自言自语一把丢开抱在手里的外套就扑了上去。 顾默白整个人都僵住,身体被压住的那一刻,他喉头里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声低吼,“滚开!” 可虞欢哪里肯滚? 他身上凉凉的气息正是她所渴望的,她一靠近他的身体,滚烫的小手就不受控制地钻进了他的衣襟,笨拙地想要解开他身上的衣扣,手却被一股大力狠狠拽住,一抬眼目光就撞进了对方那双满是怒意的眼眸。 此时此刻的虞欢根本不能理解身下人的滔天怒火,她只知道他答应了却又不配合,这不是要让她继续难受吗? 她不要! “你别动!”虞欢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一双长腿更加用力地圈住了对方的精干的腰身。 “女人,你要为你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代价!” 顾默白一贯的冷静自持,一贯的精明稳重,一贯的优雅风度,都在此刻化作了熊熊怒火,誓要将面前肆意妄为的女人给一把说烧成灰烬,可身体的某一处却因为她笨拙的挑逗而瞬间绷紧。 该死的,他居然有了反应。 虞欢对某人声严厉色的警告毫无反应,似乎是嫌他吵一俯身便啃咬上了他的唇。 这不是吻,是咬! 顾默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变了,有着咬牙切齿的狠辣,一翻身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有力的颠覆将主动权毫不留情的夺了回来,深潭如墨的火眸要将身下的女人给活活吞噬。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正文 第2章:你这是在用生命做啊! 虞欢被掀翻吃痛地张唇间,唇舌就被人蛮横地顶了进来,连带着她身体撕裂开的剧痛,无边的黑暗朝她涌来…… …… 凌晨五点半,在妇产科病房守了一个晚上的陆安生悄声走出了病房,眼底倦色浓郁的他走到走廊窗口处点了一支烟,用尼古丁的气息驱散倦意。 孩子是保住了,只是顾依依受了惊吓,一个晚上都担心地睡不着觉,他就在病房里一直陪着她。 陆安生吸了几口烟,沉思中垂眸瞟见了自己衬衣衣袖上的一抹血迹,他抽烟的动作一顿,神色凝了几分。 衣袖上沾着的血迹早已干涸变了色,而他却在凝视这一团血迹时想到了之前忽略掉的细节。 这血不是顾依依的,是虞欢的! 昨晚上两车相撞,虞欢那辆车方向盘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被他强行拖下车时满脸的血,他衣袖上的血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蹭上的。 陆安生眉头微微一蹙,衣袖上的血渍让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他看着窗外朦胧渐亮的天色,伸手掐断了手指尖的烟头,转身顺着楼梯快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陆安生返回到昨天晚上安置虞欢的那间病房却没有见到人,他在病房里找了一圈看到虞欢昨天晚上穿过的那双高跟鞋。 他几乎想都没想径直冲到窗口的位置。 窗户是开着的,他伸出脖子就朝外望,可天还没亮他只能模糊地看到楼下的情景。 不对,他在想什么? 虞欢那个女人那么惜命怎么可能会想不开从这里跳下去? 更何况如果她要真出了意外,医院里不可能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个女人肯定是自讨没趣地回家去了! 就像之前的很多次,在他这里讨不到好灰溜溜地回家去第二天就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陆安生收回了心思,手机铃声一响,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接通,步伐奇快地离开病房。 “依依,你醒了,别害怕,我马上过来……” …… 住院楼特级病房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虞欢醒来时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地从床上滚了下来。 血,好多的血…… 被单上,被褥上,甚至她的身上…… 一睁眼就被这一幕刺激得险些晕过去的虞欢失去了思考能力,爬到床边看着床上半侧着身子后背满是抓痕血迹的裸*男,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男人背朝着她,她看不到他的正脸,他的腰间和胸口绑着医药绷带醒目地提醒着虞欢—— 这个人身上有伤,绷带被鲜血浸透,血迹早已变了色。 虞欢一张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死了?我杀人了……” 她哆嗦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在地上慌忙地抓起裙子穿上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门口。 来人啊,救命啊! 虞欢很想大声地喊,可惊吓过度的她张大着嘴巴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腿一软就摔了下去。 她的腿没力气,身体也好痛…… 虞欢再次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朝外跑,她不敢回头,跑出来也没有看路,完全是见路就跑。 当她冲到楼梯间恍然间看到墙壁上安装的消防报警标志,脑子里突然晃过大床上浑身带血的男人,手指便不受控制地摁了下去。 不管对方现在还是不是活着,她都不能这么丢下他不管,她跑出来也不敢叫医生,更不敢报警,可她终究是良心不安。 虞欢惊慌失措摁下火警警报器的那一刻,整层住院楼都响起了警铃声,她不敢再待下去逃也似地从楼梯间仓皇离开。 虞欢逃出病房的那一刻,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眸子,那双眼浩瀚如宙。 一刻钟后特殊病房所在的楼层进入警戒状态,一身白衣大褂的薛景禹正悠哉着站在床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脸色苍白的男人。 “快点!” 顾默白实在是受不了被薛景禹这么盯着看。 昨晚上的经历是他此生耻辱,这也是他不准其他人进来的原因。 但他又急需要一个能处理伤口的医生,所以才通知了薛景禹。 “哦,顾二……你昨天晚上……” 薛景禹双手抄在胸口,拖长了音调,表情夸张。 “你这是在用生命做……爱啊……来说说,谁这么幸福,让咱们的顾二爷拼了命的宠,差点就血尽而亡了!” “薛景禹!”顾默白近似咬牙切齿地一声低吼。 薛景禹被吼得伸手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都放血了还没泻完火啊?” 薛景禹一边欣赏着顾默白黑如锅底的那张脸精彩绝伦的表情一边麻利地将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完了还在顾默白的胸口绑了个别有风情的蝴蝶结。 顾默白被他的恶趣味给闷得狠狠磨牙。 “都说了你暂时不能做剧烈运动,你看看,血染的风采,好壮观!” 薛景禹指了指染红的床单,抿着嘴笑得双肩都在隐隐地颤抖。 顾默白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沉着一张脸,手不禁再次握成了拳头,手心的硬物咯得他掌心不舒服。 他摊开,一枚钻石戒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这枚戒指是他今天早上在床上发现的,也是那个女人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她离开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只是他当时因为伤口太疼根本没力气再去拦住她。 那女人居然就这么跑了! 顾默白的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掌心的戒指,那模样好像要用目光将它挫骨扬灰。 “咦?这是什么?”薛景禹凑过来,伸手奇快地从顾默白手心夺走了戒指,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啊”了一声。 “陆氏依恋系列的主打款,这一款是限量订制,卖得挺火,哦,对了,代言人就是那个顾依依,你那个……” 薛景禹的‘妹妹’一个词还没有从嘴里说出口。 顾默白的眼睛就微微一眯。 薛景禹赶紧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地摸了摸鼻子。 顾默白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你说的是陆氏?” “对啊!”薛景禹把戒指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饶有深意地将目光转向了顾默白,“不过这枚戒指却是最特别的!” “嗯?”顾默白眉梢一挑,怎么个特别法? 薛景禹把戒指往他手里一扔,“因为这是陆氏大公子陆安生送给妻子虞欢的结婚戒指!” 顾默白眉眼一挑,语气不明,“你说的是,陆安生?” 陆安生…… 昨晚上那个女人意识迷离时一遍遍喊着的那个男人? 正文 第3章:看上她什么了? 陆家凝水湾,正在厨房忙着炖汤羹的佣人黎嫂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以为是陆安生回来,扬声,“大少爷,汤马上就炖好了……” 黎嫂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个一进门就径直冲上楼去的身影给吓了一跳,“少,少奶奶,您怎么从医院回来了?” 黎嫂一大早接到陆安生的电话,让她炖些滋补的鸡汤,他回来取,问及情况时,少爷说少奶奶在医院。 她正担心着少***情况没想到她居然一个人回来了。 黎嫂看看花园外,没有见到陆安生的车,纳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欢好像没有听到黎嫂的呼喊,冲上楼就将自己反锁进了卧室,背靠着门被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她按了火警报警,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了,那警察是不是很快就会找到她了? 虞欢一张脸惨白,双手抓着头发几欲崩溃, 她杀人了,该怎么办? 她能跑吗? 如今破案手段这么高明,警察只需要调取医院里的监控就能发现是她。 现场肯定有指纹和一些能验出DNA的东西留下来,到时候一纸红色通缉令发布出来,她能逃到哪儿去? 难道像那些通缉逃犯一样从此过着不见天日的逃窜日子? 她要跑了她的家人该怎么办? 虞欢整个人身体都颤抖得停不下来,她低头发现掌心有暗红色的血迹,眼睛里的惊恐再一次窜出,她爬起来跌撞着冲进了浴室。 …… 陆安生从医院回别墅取鸡汤,一进门就见黎嫂神色不安,“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陆安生朝楼上看了一眼,嘴角闪过一丝讥诮的冷笑,果然,还是灰溜溜地跑回家了。 他接过黎嫂准备好的鸡汤,准备转身就走,黎嫂见他都不打算问,心里更加不安,欲言又止,“少爷,少奶奶看起来不太好……” 她想说少奶奶回来时一句话都没说,连鞋子都没穿,上楼的时候跑得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而且少奶奶已经在楼上待了快两个多小时了,任由她怎么敲门都不肯开门。 还有,这鸡汤不是准备给少***吗?少奶奶既然都回来了,还需要他带走吗? 陆安生嗤笑一声,语气淡漠,“她什么时候好过?”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可她每次都要装成这副受害者的样子,让人心厌。 “等她清醒了叫她来一趟医院!” 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她还需要给他一个交代。 这一次他绝不姑息! 陆安生紧抿着唇,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黎嫂愣在原地,等陆安生的车离开了,她才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 别墅二楼,浴室里的虞欢根本就不知道陆安生回来过,她将整瓶的沐浴液倒进了浴缸,用浴绵不停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她要把身上沾着的血迹和痕迹通通刷洗干净。 长达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她的皮肤传来一阵刺痛才作罢。 回到卧室大床,她把自己裹进了被褥里,像一只蚕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脑子一片空白地躺在床上,安静赴死般地等待着。 …… 医院妇产科特护病房里,顾依依喝了几口陆安生带来的鸡汤,“安生,黎嫂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陆安生取了纸巾替她擦了擦唇角,眼神温柔,“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让黎嫂天天煲给你喝!” 顾依依笑容甜蜜,满足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晚上六点多,床头柜上陆安生的手机振动了起来,顾依依拿起来看了一眼,见到是陆家别墅座机的电话,秀眉蹙了蹙,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果断地按下了拒接按键。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晚上,一整天的时间,陆安生除了中午回了趟凝水湾帮她带鸡汤,其余时间都陪在她的身边,这么难得的幸福她怎么允许又被虞欢那个女人给破坏掉? 顾依依刚按下拒接键,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虞欢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 顾依依再次拒接。 这一次,手机没有再振动,对方没有再打过来了,顾依依飞快地将通话记录里的两个未接来电删除掉。 …… 凝水湾别墅里,黎嫂急得要跺脚。 她实在不放心便拿了备用钥匙打开了少奶奶卧室房门,却惊讶地发现少奶奶体温异常,整个人烧得已经没有意识了。 可少爷就是不肯接电话。 黎嫂看着手里那支超过了四十度的温度计,也顾不上陆安生再三申令不要动不动随意就往陆家老宅打电话的警告,拿起电话拨通了陆家老宅的座机电话。 “老太太,少奶奶发烧了,很严重!” 陆安生接到陆家老宅陆老太太的电话时,整张脸表情难看,电话里陆老太太语词严厉。 “安生,欢欢高烧四十二度,你却不在他身边,我把她交托给你照顾,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陆安生垂放着在西装裤边的手指慢慢揣成拳头,“奶奶……” “我先不管你外面那些糊涂账,也不管你在忙些什么,你现在立刻回到她的身边,我马上就过来!” 通话一结束,陆安生捏着手机的手机紧得青筋暴露,目光近乎凝着冰凌。 好,很好,虞欢,你果然还是不肯放过任何机会。 “安生!”顾依依面露忧色。 陆老太太现如今还是陆氏持股人中手握股份最多的人,在陆氏乃至陆家都是地位最高的。 “你好好休息!”陆安生敛眉隐忍,“我会抽时间过来陪你!” 顾依依看着陆安生离开病房,紧紧咬唇。 在陆家,陆老太太俨然成了虞欢的护身符。 只要陆老太太一发话,陆安生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得回去。 虞欢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入了陆老太太的眼。 是虞欢的家世吗? 虞欢有什么家世? 一个嗜赌成性的父亲,一个瞎眼的弟弟。 要说家世,她虞欢给她顾依依提鞋都不配。 更不配做陆家的少奶奶! 顾依依就是想不明白,陆老太太到底看上了虞欢什么了? …… 陆家凝水湾,陆老太太从虞欢的卧室里出来,听着医生的检查汇报,脸色不太好看。 花园里传来了轿车停下来的声音,陆老太太下楼就见到了推门进来的陆安生。 “哥!”随行而来的还有陆家的二小姐,陆安生的亲妹妹陆子瑜。 陆子瑜见到大哥回来了起身相迎,脸上露出一抹担心来。 “我打电话问过你的秘书,你今天没有去公司!”陆老太太坐在沙发主位上,沉着一张脸看向了陆安生。 陆安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今天有其他的事情要急着处理!” 陆老太太那双精明的眼睛将陆安生打量了一遍。 “说过的话我就不再重申了,虞欢现在是陆家的少奶奶,你明媒正娶的陆太太,我想你也不想让媒体们管不上嘴,有些事情收敛点好!” 陆安生锁眉不语,陆老太太起身,指了指楼上。 “医生我留下了,等欢欢病好了你带她回一趟老宅,家里新来了一位大厨,做的菜应该合她的胃口!” 陆老太太说完又吩咐了黎嫂好生照顾着,这才带着陆子瑜离开。 陆子瑜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凝水湾别墅,轻声安抚陆老太太,“奶奶,哥也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了!” 陆老太太沉沉吁出一口气来,“你哥他不懂!” 她伸手握住了陆子瑜的手,目光落在了陆子瑜那张略微苍白的小脸上,眼神怜悯。 “我对虞欢好也全是为了你,你哥这么疼你就该为你做点事,他迟早会明白我的苦心!” 陆子瑜敛敛眉,眼神不明。 陆老太太的车刚离开,陆安生便黑着一张脸冲上了二楼,一脚踹开了主卧的门。 房间里的暗光让他有些不适应,可他还是精确找到了大床那边起伏着的一团,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将床上的人连拖带拽地拽下了床。 “啊,大少爷,您不能……”黎嫂听到动静跑进来一看吓得表情失色。 “你给我闭嘴!”陆安生一把甩开了自己的手,看也没看被拽下床的虞欢一眼,盯着黎嫂一字一句地说道:“从现在这一刻起,你被解雇了!” 黎嫂张了张嘴巴,身后跟着的那位医生见状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虞欢你装什么装?”陆安生积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不再压抑地爆发了出来。 从昨天晚上她开车撞了他的车,再到医院病房里在他面前脱光,连环计不成,现在又扮可怜找奶奶来压他。 他真是受够了! 虞欢被他狠狠拽下床,烧得不省人事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摔下来的疼,也听不到陆安生的咆哮,更感受不到他的怒火,只是身体难受得嘤嘤出声,伸手抱住了被褥的一角,将身体蜷缩成成了一团。 “虞欢,你给我起来!” 正文 第4章:何止重要? “陆少爷!” 门边的医生有些看不下去了,冒着被赶出去的危险小心翼翼地出声。 “她真的病得很严重,体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她现在人是不清醒的!” 陆安生赤红着一双眼,鼻腔里的气息滚烫灼热,他低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女人,狠狠一眯眼,转身走开。 卧室的门被重重一甩! 他一走,医生和黎嫂赶紧将虞欢抬到床上。 被陆安生强行拖拽,虞欢手上输液钢针被扯了出来,手背上血水一片。 黎嫂满脸惊慌失措,医生也是手忙脚乱。 虞欢的血管本来就细,挂个水套针十分考验技术。 之前戳过的地方一片青紫,只能换了只手。 虞欢做了一个梦,梦很长,也很惊心动魄。 她梦到自己喝下那杯酒之后在回家的路上见到了陆安生和顾依依。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促使她踩下油门冲了过去。 车撞上去了,方向盘上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她满脸的血! 陆安生抱着顾依依扬长而去,脸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画面一转,有着淡淡消毒水气息的病房里,一对男女在抵死缠绵。 沉重的喘息声中,她看到了自己那张潮红异样的小脸,正露出难受又又极致欢愉的复杂表情。 她被这画面吓得心惊肉跳! 再转,她被陆安生从床上拽下来,跌倒在地上,陆安生对着她咆哮。 在梦里她就像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陆安生拖到在地,也看着陆安生赤红着一双眼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她突然,很想笑! 可她笑着笑着眼泪却滚了出来! …… 翌日一早,虞欢醒来,陆安生不在。 醒来的她饿得胃有些难受,晕头转向地下楼找东西吃。 到了餐厅,黎嫂见到她,惊喜中又满是担心。 “少奶奶您还是先上楼休息吧,我做好了早餐就给您端上来!”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吧!”虞欢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疼,声音也变得嘶哑,她晃了晃头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好……”黎嫂很快便端来了白米粥和可口下饭菜,站在一边用手搓了搓围裙,低低道:“少奶奶,我为您做完这顿早餐就要离开了,您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黎嫂说着眼眶就红了,其实少奶奶对人很好的,她要是这么走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虞欢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黎嫂你要走?” 黎嫂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是的,我,我被少爷解雇了!” 解雇了? 虞欢神情默了几秒,垂下来的眼皮遮掩住了她眼底卷起的一丝异样。 原来,她昨天并没有做梦,是真实的。 她听到了陆安生解雇黎嫂的那句话,还以为是在做梦。 那她以为是做梦的那些画面也是真的了。 虞欢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早上一起来就在脑后摸到一小块的肿块,隐隐地疼。 大概就是陆安生拖她下床的时候不知道撞哪儿的吧! 她一只手背上青紫了一大块,看来也是他的杰作了! 虞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神色有些凉。 “你来说说,他为什么要解雇你?”她对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只有些模糊的印象,不太清楚哪些是真实的。 黎嫂便站在一边将昨天发生过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末了还有些担心地朝虞欢看了看。 虞欢吃了几勺便停了下来,“黎嫂,对陆安生来说你是失职,但对我来说,你却救了我的命!你留下吧,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虽然她很不赞成黎嫂一出事就往老宅那边打电话的做法,想必也是因为黎嫂的这个电话,陆安生又被陆老太太骂了吧,而她倒霉的成了陆安生的出气筒。 黎嫂也只是关心则乱。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虞欢弄清楚自己这一次扮演的角色。 嗯,还是那个心思恶毒得不到丈夫的爱就想法子借用长辈给他施压的心机女! “少奶奶,可少爷他……”黎嫂面露喜色,可还是心有余悸地看向了虞欢。 “好歹我也是陆家少奶奶,我要留个人应该还留的起,他要是反对让他直接去陆家老宅找老太太吧!” 既然陆安生已经把她划为经常借用长辈打压他的这一类人,她不适当用一下也太对不起他的抬举了。 一想到陆安生那张阴郁的脸,虞欢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可下一秒搅拌着白米粥的勺子一僵,起身就朝二楼赶。 她真是病糊涂了,都忘记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虞欢奔上二楼便将门锁反锁,找到IPID迅速点开,查看的页面是G城的法制报道,还有最新头条,怕被后面的消息覆盖,她挨着一个个地查找,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去了。 一看到杀人案或是死人了的消息她就屏住了呼吸,紧绷着一颗心脏。 然而她翻看了完了昨天凌晨到晚上十二点之间的所有报道都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消息。 “没有?”她低声喃喃,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消息被吞了还是真的没有?” 不仅她要找的消息没有,连顾依依被送医院的消息也没有找到。 顾依依是公众人物,出于对她的保护,陆安生肯定不会让人把她住院的消息曝光出来。 那她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她身下还淤青红肿着,她险些要以为自己是经历了一场梦。 难道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虞欢忐忑不安地将IPID收起来,想找手机联系人去打探一下,发现手机不在身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连带着自己的手包都不见了。 “看来又得换手机了!”虞欢锁眉,话音刚落‘啊’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出房间径直下楼。 “黎嫂,我昨天回来有没有带包?” 黎嫂被她吓了一跳,想了想,“没有啊,少奶奶是空着手回来的,您是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吗?” 虞欢脸色变了变,何止是重要? 她把结婚戒指给弄丢了! 正文 第5章: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有这个资格! 下午,虞欢不得不又一次来到医院。 她对这家医院有了心理阴影,想必这次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虞欢取出墨镜戴上,大墨镜将她的脸遮去了一大半,她来到住院楼楼下,努力地回想前天晚上自己去过的地方,脑子里却一片混沌,看着那一排数字按钮却不知道该按哪一层。 前天晚上的记忆太过模糊,她早已忘记了是哪一层楼哪一间病房,胡乱地按下一个七楼,她这人对数字七有着别样的喜爱。 大概是因为她的生日里有个七,车牌号有两个七的缘故。 七成了她的幸运数字。 既然不记得是哪一层就碰碰运气吧! 电梯很快到了七楼,门一开,虞欢脸上的表情就因为站在电梯门口的人而有了一丝异样的变化。 顾依依! 虞欢的第一反应就是从今天开始,七不再是她喜欢的数字。 如果不是虞欢对这个女人太过了解太过熟悉,恍然一眼她还认不出面前站着的女人就是这一届才被陆安生捧红的金马奖影后顾依依。 顾依依穿着一件韩版宽松大衣,白色的口罩将她一张脸遮得只剩下了一双眼睛,头上的棒球帽压得很低。 见到虞欢时也是愣了一下,四目相对,她抬步就朝后退,手不由得护住自己的小腹,满脸警惕地盯着虞欢。 “你来干什么?” 虞欢忍不住地想笑,果然人生何处不相逢,一旦相逢就抽风,她离她还有两米远,她就一副她要扑过去撕了她的肚子的惊恐模样。 奇怪,往日看到顾依依这副德行的时候她还不屑,今天倒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促使她迈开步子走出了电梯。 “你想干什么,安生很快就过来了,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顾依依满脸敌意。 虞欢见她时刻护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涌出一股酸涩,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双手在胸口一抄,语气慵懒。 “我还能对你干什么?爱人在手,孩子你有,你都成人生赢家了,我还能对你怎么样?只可惜啊……” 虞欢拖长了音调挑着唇角笑得狡黠,“你懂得!” 顾依依面罩下的神色沉郁。 她当然懂得,这个女人在嘲笑她什么都可以有,但是却没有陆太太这个名号! 可她虞欢又有什么资格嘲笑她?她也不过是陆老太太强行要求陆安生娶进陆家的一个女人罢了。 “可惜什么?”过道上陆安生的冷沉的嗓音一响起,顾依依便扑进他的怀里,陆安生抱着顾依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虞欢。 两人相拥的画面刺激地虞欢的脑袋又疼了起来,她闭了闭眼,转过身去。 即便是输也要有尊严的离开。 “虞欢你站住!”身后陆安生的声音掷地有声,“你向依依道歉!” 虞欢背过去的脸上表情僵硬,她从电梯门的镜面上看到了自己眼睛里有晶莹的液体越聚越多,双肩也在微微颤抖,她扬了扬嗓音笑得纯良无害。 “陆安生,让你的正妻向一个小三道歉,她受得起吗?她有这个资格吗?” 陆安生嘴角冷凝,“虞欢,你难道不该为你前天晚上的所作所为道歉吗?” 虞欢垂着的手抓得紧紧的,指尖刺入了掌心。 她在那天晚上失去了清白。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让她难堪? 虞欢轻轻笑了,笑不由心,“如果你现在就向媒体公布你们两人关系,承认你婚内出轨,我就向她道歉!” 顾依依眼底划过一丝紧张,“安生……” 虞欢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她知道,陆安生不敢! 陆安生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虞欢大步走进电梯的身影,近似咬牙切齿地道:“虞欢,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有这个资格!” 走进电梯里的虞欢不禁苦笑,她和陆安生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不用再貌合神离地演戏敷衍。 她虞欢可以不惧人言去跟一个女人抢男人,但是却不能不畏良心的去跟一个孩子抢父亲…… 陆安生的话就像一个魔咒不停地在虞欢脑子里震荡。 她当然知道陆安生会让顾依依有这个资格,顾依依有这个资格的那一天也就是她虞欢被他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吧! 虞欢满心苍凉,不知不觉地自己已经走到了住院楼的楼顶上。 高处风大,她的头发被吹得凌乱散开,浑浑噩噩的脑子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都忘记自己来医院是为了什么了,不过现在看来,那戒指找不到也无所谓了。 可她这次来也是有收获的,医院里风平浪静,自己所担心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虞欢捂了捂鼻子,前天晚上的车祸她的鼻子险些被撞断,幸好只是流了些鼻血。 右眼皮一个劲儿地跳个不停,虞欢心里冒出一点异样来,默默地念了句,“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跳的是右眼! 她刚念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会吧?”虞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公司小妍的来电。 “虞欢,我总算是打通你的电话了!”小妍语气有些慌。 虞欢一向不喜欢别人慌慌张张地跟自己谈工作,自己思路都不清晰,传达过来的消息别人能听得懂? “董晓妍,你好好说话!”虞欢嗡着鼻音。 说好了这几天她休假不要动不动打电话过来骚扰她,可她董晓妍还是打了。 虞欢是那种该工作的时候可以废寝忘食,一下班什么工作都能抛得一干二净的人。 “你快回一趟公司吧,会议在十点半举行,你还有半个小时飞过来!” “我还在休假!”虞欢不买账,一年才那么一次休假的机会,她不想谈工作,更何况她现在心情不好,需要调节! 小妍在电话那边拍着大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休假啊,你没看邮箱啊,人资部发布的消息,所有员工取消休假返回岗位……” 虞欢头疼,“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董晓妍压低着嗓子。 “我们瑞德公司被顾氏收购了啊!” 啊? 虞欢满脸的不可置信,瑞德被顾氏收购了? 正文 第6章:心突然扯得疼了! 瑞德传媒在德茂广场上有个超大液晶屏的广告牌位,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滚动显示。 ‘瑞德传媒’这四个大字在G城传媒圈子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很多人都以拥有一张瑞德的通行证而感到自豪。 虞欢取出员工卡在门口的刷卡机上飞快地刷了一下便挤进了瑞德传媒的专用电梯。 十八层! 虞欢一直不喜欢这个数字。 董晓妍说得对,她们每天都在十八层地狱里备受折磨! 虞欢头重脚轻地飘到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全公司中高层的职员都在,虞欢看这阵仗心里一个咯噔,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 会议一开就是一个多小时,末了,秘书部李部长点名,“虞欢,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秘书部长办公室里。 “很抱歉没让你好好休个假!”李部长一开口便满是歉意。 虞欢摇摇头,“事出紧急,工作重要!”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李部长笑了,虞欢却被她看得心里一跳,直觉不好。 根据以往经验,高帽子一戴上,麻烦就要来了! 果然…… “我即将离职,手头工作需要一个人来接手,而我现在的这个职务又兼顾着与顾氏企业秘书部的接洽工作,我向BOSS极力推荐了你,虞欢,你是上一任总裁的特助,在瑞德也是老员工有很高的声望,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你的工作素养一向深得我们老板赏识,相信你能很好地接下这份重任!” 虞欢从秘书办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快凝成浆糊了。 消息传得很快,通知下来的也快,下午,高层发布的各种消息中就有一条有关虞欢升职的消息。 “还以为我挤过了独木桥过五关斩六将来到瑞德就抱住了我的金饭碗,可还是没想到……”董晓妍面露沮丧。 虞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慨,“乖,铁打的岗位流水的职员!” “你是在暗示我要被炒鱿鱼了吗?” 虞欢:“……” 公司被收购首先第一步便是整合人力资源吧,所以,被裁员是很正常的事情。 “虞欢,你运气真好,李秘书人都走了还拉了你一把!” 虞欢表情无力,她是当了接盘侠好不好? 当天下午,虞欢在会议室里开了半天的会,瑞德正式被划为顾氏旗下的一个二级附属公司。 一个风头正劲的公司说收购就被收购,荣辱兴衰从兴盛到消亡不过才一天时间。 …… “顾总,您身体还没有康复,不宜太劳累!” 顾氏,城中区最醒目的盛唐大厦,顶楼的办公室内,陵川端来了一杯白开水。 这两天,秘书办的咖啡全换成了白开水,顾总这几天失眠严重,医生说不能再喝咖啡了。 陵川不太清楚顾总自从出院后情绪一直不太好是因为什么原因,今天他还让他去找医生开了一瓶安眠药。 顾默白静坐着翻着手里的文件,抬了一下眼皮,“瑞德的事情办好了?” “嗯!”陵川点头,但凡顾总看上的公司要收购轻而易举,从制定收购方案到谈判,只用了一天时间。 顾默白合上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白开水,眉头一蹙,表情略显烦躁,起身,“陪我出去一趟!” …… 傍晚十分,天下起了小雨。 虞欢觉得自己已经忙到身体快承受不了的极限,眼看着下班时间早过了,手头的工作却还没有忙完,她惆怅地望着窗外。 看来晚上得加班了! 她起身去了个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听到隔间里有人在小声地谈论着。 “看消息了么?顾依依下半年有部电影,听说也是陆氏投资的!” “顾依依真是备受陆总裁的青睐啊,一部电影就把她捧上了金马奖影后,很多人都说她跟陆总裁关系匪浅呢……” “嘘……别再公司里提这些!尤其是别让虞秘书听到了!” “为什么啊?追星也有错啊?虞秘书连这个也管?”年轻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你新来的,不知道虞秘书是什么身份吗?她可是你嘴里那个陆总裁的妻子,陆氏的陆太太!” “啊……难怪全公司上下留下来的人当中就她一个人升职了啊……” 虞欢听到这里擦干净了手,看着传出声音的某个隔间,嘴角一绽,冷笑一声。 她在瑞德担任总裁特助的时候还没认识陆安生。 李秘书一走,那个位置除了她,公司里没人可以胜任。 这些人还真是一句话就将她多年的辛苦努力给抹掉了。 虞欢折回秘书处大办公室,对着办公室里忙碌的秘书们,懒洋洋地出声,“今晚加班,所有人!” 她原本打算一个人留下,可她现在心情不爽。 虞欢在办公室一众哀嚎声中踱步走过走廊点开电梯. 加班归加班,总不能让这些人饿着肚子加班,她打电话点了外卖,自己则下楼去买吃的。 顺便,散散心! 写字楼后面的那条街是一整条小吃街,虞欢撑着一把伞走进雨中,马路对面就有一家甜品店,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 暮色渐暗,路灯显得昏黄,半空中砸下的雨点毫无温度,让早春的G城多了一丝的凉意。 虞欢站在甜品店门口看着门边摆着的可爱人偶,眼神有一瞬的迷茫。 她第一次发现这家甜品店的芝士蛋糕好吃的时候还买回去给陆安生吃。 那天晚上也是加班到很晚,甜品店里的芝士蛋糕就剩下了最后一块。 她饿着肚子把那块蛋糕带回去,结果第二天却在家里的垃圾桶里找到了那块分毫没动的蛋糕。 陆安生说,他不喜欢吃甜食,所以,他对她饿着肚子带回来的那块蛋糕不屑尝一口! 心突然被扯得疼了! 一辆劳斯莱斯轿车缓慢停靠在路边,车上的顾默白隔着车窗见到撑着伞呆怔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女人。 她穿着修长的风衣,里面是OL职业装的套裙,尽管看起来中规中矩,但她身上那套衣服丝毫没有将她美好的身体曲线给掩盖住。 顾默白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喉头一紧,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 正文 第7章: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 虞欢在蛋糕店橱窗面前看了许久,十分应景,芝士蛋糕又只剩下了一块,她让店员包起来,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这一次,最后一块的芝士蛋糕她要留给自己。 出了蛋糕店的旋转门,虞欢拿起伞要撑开,却被路过的人一撞,她穿的是高跟鞋,身体本来就虚弱的她一个踉跄朝路边倒去。 虞欢满眼惊恐,路边有积水,她这一摔下去肯定狼狈不堪,胳膊肘却是一紧,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带,她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 冒冒失失撞人的男子不停地道歉,虞欢心有余悸还没有缓过神来,头顶便响起了一个平静醇厚的嗓音。 “下次注意点!” 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可听到人的耳朵里,却有着让人畏惧的冷沉。 虞欢愣了一下,抬脸就见到对方光洁如玉般的下颚,脸部轮廓刚硬,从她这个视觉方向看到,他紧抿着的唇瓣很薄,带着一点绯色,鼻梁高挺,顺势往上,有一双如墨般黑漆的眼瞳…… 虞欢视线撞上他的眼瞳时,心口一阵乱跳,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发呆,还是被对方的美色给怔得呆了呆。 “对不起,谢谢你啊!”虞欢赶紧退后一步,捡起地上的伞撑开,借着路灯光线的沉暗遮掩住自己脸上的尴尬。 她净身高169穿上高跟鞋也有一七三,正好到对方的下巴处。 虽然她那位欧美血统的老总身高一九零,可平日里站在一起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因为身高带来的压力。 面前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有一丝的不自在。 顾默白怀里一空,不留痕迹地收回了手臂,手心沾染着的温度似乎还停留着,他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眼神一时间变化莫测。 “先生,谢谢你,再见!” 虞欢被他这样看着,心里直打鼓,虽然对方是个养眼的帅哥,可一直被他这么盯着,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不会是碰上变态了吧? 虞欢撑着伞快步离开,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马路对面那栋写字楼里。 “顾总!” 陵川撑着伞快步走过来替顾默白遮雨,顾总刚才还在车里坐得好好的,突然下车来了这家蛋糕店。 陵川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消失的方向,眼神不明。 “你去通知瑞德的人,我要立马听到他们的汇报!”顾默白转身上车。 陵川愣了愣,现在? 上车的顾默白眼神沉郁得如山洪暴发。 那个女人,居然把他给忘了! …… 虞欢前脚迈进电梯,手机就响了。 “虞秘书,顾氏那边人要求半个小时后就要听到工作汇报,你马上准备一下!” 虞欢大惊失色,声音都不受控制的提高了一些,“现在?” 不是说好了明天下午的吗? 她才从李秘书那边接手过来,忙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有忙完,半个小时后就要求做工作汇报? “虞秘书,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半个小时就能赶到公司,顾氏的人应该要过来了,你负责接待吧!” 虞欢浑身的神经细胞都要叫嚣出声了。 有没有搞错?这是搞突袭吗? 虞欢几乎是冲回办公室的,一声令下,办公室里那些还在边吃宵夜边忙活的人们吓得饭也不敢吃了。 整层楼的灯亮如白昼,所有人严阵以待。 虞欢在办公室里补了个妆,临时抱佛脚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临场发挥,希望到时候自己思路能足够清晰。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虞欢按照老板的要求带着秘书部和其他赶回来的部门负责人静候在电梯门口,所有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电梯门。 手里的手机嗡嗡嗡地振动起来,紧绷着神经的虞欢皱了一下眉,低头看了一眼,陆安生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 虞欢看了一眼电梯那边,转过身走到过道隐秘处接通了电话。 “有事吗?”虞欢问,注意力却在另外一边。 陆安生语气清冷,“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破天荒的,第一次他注意到她没回家了。 “我在加班,今天会很晚!你有事吗?” 虞欢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不去发散,她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情感影响到工作的正常发挥。 电话那边默了几秒,“有记者拍到你手上没有戴婚戒,我不想有人因为此事大做文章!” 虞欢心里一咯噔,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右手无名指。 “不好意思,戒指我不小心掉了,麻烦你尽快帮我找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暂时给我用一下!” 原本还想找个借口拖延个几天,可她最近怕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维护他那些所谓的表面形象,与其去找个赝品戒指戴着,万一又被人发现,欲盖弥彰,事情更麻烦。 陆安生语气一沉,“你把戒指弄掉了?” 虞欢笑,语气却有些淡,“掉了,陆总要是舍不得,我到时候折现赔给你!” “虞欢!”陆安生的声音瞬间都冰冷了好几度,“你赔得起吗?” 虞欢脸上最初的讥诮和冷嘲过后,面对陆安生的怒意,她突然没有了要跟他继续争执下去的兴致,他根本就没问过她的戒指为什么会不见的,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害得她喝了那杯酒,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 他至始至终关心的只有那个戒指,那个象征着陆氏家族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的戒指。 虞欢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 突然觉得,那枚戒指不再了,自己的手指更加轻松灵活,以前她努力追求的东西套在手指上其实是一种桎梏束缚。 没有了那枚戒指的束缚,其实也挺好的! 陆安生将电话挂断,不用虞欢猜也知道他此刻一定面如寒霜。 虞欢看着手机屏幕,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一枚戒指对他这个钻石商来说算不得什么吧。 唯一特别的便是那枚戒指是他亲手设计,当初作为那个系列的精品主打款推出,取名为依恋,而为这枚戒指代言的人是顾依依。 戴上这枚戒指的第一人不是她虞欢,是顾依依! 依恋,依恋,是他对顾依依的依恋…… 所以,他说她赔不起! 虞欢感觉有些冷,伸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臂,忍俊不禁地打了个哆嗦,一声叹息才刚溢出唇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嘲。 “贵公司下属好兴致,在这个时候还有时间谈情说爱?” 虞欢心头猛的一跳! 正文 第8章:是你…… 虞欢心头猛的一跳,一转身便见到了楼梯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黑色西装的每个棱角都释放出严谨的弧度,质感非凡,经典的黑白配给人一种莫名的疏离和压抑感,他站着的姿势是靠着墙壁的,一只手插在西装裤中,另一只手自然垂放,指尖有缭绕的香烟烟雾腾起。 凭空出现的男人让虞欢脸色微微一变,抬脸一看,她错愣的表情又是一怔,“是你……” 半个小时前她在楼下甜品店见到过的那个男人。 顾默白表情淡漠地瞟她一眼,抽烟的动作恣意随性,俊逸脸庞上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有种缱倦至极的优雅。 两人距离不过三米,过道上安静得可怕,虞欢看到他安静靠站抽烟轻吐烟圈,视线却隔着一层烟雾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虞欢对他那双深邃眸子看过来的目光又有种之前在楼下有过的那种毛骨悚然来了,警觉地要往后退,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总!” 瑞德传媒的老总MR乔脚步如飞,快步掠过虞欢身边站在了顾默白的身前,热情地伸出了手,“原来您在这里!” 顾默白将烟掐灭扔在垃圾桶里,抬手跟对方轻轻一握,眼梢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状的虞欢,唇角一勾,意味深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他就是收购了瑞德的,顾总? 走廊上的寒暄声朝办公室那边转移,虞欢从最初的震撼和惊讶后迅速找回了自己的状态,紧跟了过去。 “虞秘书!”虞欢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叫住,她停步,就见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对着她浅浅一笑,“我是顾总的助理陵川,麻烦你帮顾总倒一杯白开水吧!” 白开水? 虞欢正要去茶水间,既然老总都亲自过来了,茶水还是她亲自来负责,免得下面的人毛手毛脚。 虞欢压下心头的疑惑点头应下,用倒水的空档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难怪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并非池中物,唉,她刚才从他第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他说的是‘贵公司下属’…… 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虞欢你个猪脑袋! 虞欢亲自端着茶水进了办公室,将那杯白开水小心翼翼放在了主位上顾默白的面前。 有部门经理已经在顾默白的示意下开始工作汇报了,虞欢的秘书部门安排在最后,不过整个过程她得在场。 半个小时过去了,虞欢替顾默白倒了两次白开水,每次从他身边轻步走过她都不敢抬眼看他,暗道自己接待过那么多的重要人物也不见怯场,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顾默白垂眸看向面前的水杯,小女人嫩如葱白的手指勾住精致的水壶,从壶嘴里冒出来的一股清流渐渐满入杯中,她轻轻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此刻紧张的真实心情。 “你们可以走了!”顾默白薄唇一掀,在场的人如蒙大赦。 新老板临时突袭,他们的准备工作都做得不尽人意,有的在汇报工作时说着说着就忘词了,在场的人都紧绷着心脏,手心捏了一把汗,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恨不得立马脚底抹油先走。 虞欢倒是愣了一下,她还没有汇报工作呢,就可以走了?这不对啊,这不符合逻辑啊。 “虞秘书你留下!” 干净的嗓音紧接着又溢出一句话,“我需要跟你好好谈谈我们的……公司!” 虞欢的小心脏一绷,她刚给他倒了杯水,还没有入座,正好是站着的,而顾默白在说这句话时是坐着,抬头仰视她的姿势。 可明明她站着他坐着,她俯视,他仰视,但他却在游刃有余的姿态中掌控了全局。 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虞欢一人,那位叫陵川的助理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虞欢才后知后觉,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因为整个办公室里就她和他两个人…… “顾总,那我开始为您介绍一下我们瑞德传媒公司的发展和现状吧!”虞欢站远了几步,开始有模有样地汇报起了自己的工作。 “瑞德传媒成立了有五年时间,它经历了……” “嗡嗡……”安静的办公室里,手机振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虞欢脸色一变,糟糕,她忘记关机了。 虞欢尴尬地急忙伸手进风衣袋子将手机强行关机,嗡嗡嗡的声音一直在她关机的那一刻还在响着。 “抱歉顾总!”虞欢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抬脸眼睛里掠过一丝慌乱的情绪,对视上主位上的那个男人深邃的眸光,心里乱得更加厉害。 完了,完了…… 顾默白听到她手机的振动声时,下意识地眉心紧蹙,眉眼间的怒意已经是在刻意的隐忍压抑,甚至可以说他今天晚上之所以会突然来这里,完全就不是为了要听什么工作汇报,他在观察这个女人的每一个细节。 从他在过道上听到她打电话的那一刻,他心里压抑了几天的怒气总算是找到了源头。 “虞小姐!“顾默白脸色冷硬,指尖燃着的香烟在烟灰缸上空一弹,他越是刻意压抑,脸色便越是沉冷,甚至可以用‘冷酷’二字来形容。 虞欢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她的专业素养……等等,他刚才不是叫的‘虞秘书’吗,现在为什么改口叫‘虞小姐’? 原谅她,难道是她想多了? 顾默白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眼睛微微一眯,语气突然一变,有着一丝轻佻,“喜欢浴血奋战吗?” 虞欢不可置信地抬脸,一脸震惊地望着他,浴血奋战? 成年人的思维,浴血奋战是…… 她脑海里突然窜出来的画面让她脸色一白,满脑子空白,她表情呆滞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俊挺的眉眼奇迹般地跟她脑子里窜出的面孔相重叠,她张了张嘴,却叫不出声来,四肢百骸都颤抖了, “你……” 怎么可能? 她呆滞的视线落在了顾默白的手指尖,他修长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的——那枚戒指! “你怎么……”虞欢看着那枚戒指,整个人差点崩溃,是他,她的戒指落在他手里了。 “怎么,以为我死了?”顾默白捏着那枚戒指,嘴角笑得有些残酷,起身步步紧逼,将疾步退后的虞欢抵死在了墙角,身上的男性气息霸气地席卷而来,带着邪恶的笑。 “既然你这么想我死,不如我们再试一次,看看这一次你能不能在床上,睡,死,我!” 正文 第9章:那个男人,是顾依依的哥哥! “你,你放开我……”虞欢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推开了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转身就跑。 办公室的门一开,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见,顾默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薄唇一勾。 …… 虞欢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步伐,不让自己走的那么狼狈,可就在她走进电梯后,她在空荡荡的电梯里角落里蜷缩成了一团。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虞欢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大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崩溃到头痛欲裂,她双手抱着头,表情痛苦。 “你怎么回事?” 迎头一道熟悉的声音凉声响起,虞欢寻声望去,惊慌失措的她在见到来人时突然像是找到了归属般,起身就冲向了对方,紧紧抱住了电梯门口的人。 陆安生被她抱住,眉梢一紧,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刚想说什么,意外地发现虞欢浑身都在发抖。 不像是装出来的。 “怎么回事?”陆安生屏住呼吸,将心头对虞欢的排斥沉沉压了下去,拿着车钥匙的手垂了下来,任由着她这么抱着。 虞欢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陆安生。 “虞欢!”陆安生眉头紧蹙,看起来是耐性消磨得差不多了。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她送戒指,她说戒指掉了,他只好连夜让人从店里取了一只相似度极高的戒指,真如他在电话所说的,他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戒指就闹出一些麻烦出来。 他到楼下打她电话被她挂断,再打手机关机,他隐忍着怒气要上楼找人,却不想在电梯里就见到了失魂落魄地的她。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恐惧? 旁边电梯发出一声响,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长身玉立地停步,陆安生在看到这个时候愣了几秒,“顾总?” 虞欢发颤的身体突然一僵,顿时像只绝望的小兽靠在陆安生怀里不敢再动弹,后背似有一道阴冷的光扫过来,她双肩不禁又抖了抖。 顾默白淡漠的眼神与陆安生的目光交汇到一处,薄唇一动,不带任何情绪地淡声出声,“幸会!” 顾默白丢下这句话便施施然离开,整个过程都不曾看虞欢一眼。 陆安生看着顾默白消失的身影,表情有些疑惑。 虞欢乘坐陆安生的车回到了凝水湾,陆安生在路上只问了一个问题。 “顾默白收购瑞德传媒的传闻是真的?” 回到凝水湾。 虞欢躺在沙发上挂水,她昨天才输过一次,警惕强撑着身体在公司里忙了一天,身体早已虚脱。 客厅的电视是开着的,她视线没动,满脑子想的都是在办公室里发生过的事情,一向怕疼的她这一次连医生戳针头都没动一下。 “少奶奶,你快喝口水!”黎嫂端来了一杯温热水,表情焦虑。 少奶奶早上走的时候感觉还好了许多,怎么一回来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刚才医生测试温度,她的体温又上来了。 虞欢唇瓣上沾了些水便摇了摇头,听到楼梯间那边的脚步声,她寻声望了过去。 “这枚戒指你收好了!”陆安生走过来将一只首饰盒放在了茶几上,“下周一晚上你腾出时间来,我们要回陆家老宅一趟!” 原来他这么意外地出现在她的公司是为了拿备用戒指过来。 虞欢垂下眼皮,有气无力,“我身体不台舒服,不想回去了!” 她心累,恐怕明天不能像往常一样陪着他在陆老太太面前演戏了。 陆安生眉眼一沉,神色严肃,“虞欢,你别耍性子,下周一是小瑜的生日,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下周一是什么日子!” 虞欢王靠枕上靠去,“我知道是什么日子!” 不仅是陆子瑜的生日,还是陆家人每个月都要做体检的日子。 “你既然知道就该回去!”陆安生说完,眼睛扫了一眼还在滴着的药水,目光掠过客厅挂着的钟表,拿起了茶几上的车钥匙。 “今晚,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吗?”虞欢喃喃出声,语气有着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茫然。 陆安生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她的声音他脚步一顿。 陆安生是察觉到了今天晚上虞欢的异常,可他又怎么可能留下来,他伸手拉开了门,“依依在保胎!” 别墅大厅的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陆安生说的那句话深深刺进了虞欢的心脏,她微白着一张脸尾随着他车离开的方向,很久了都没有收回去。 她是真的,很想他能留下来陪她一晚。 她想跟他倾诉自己内心的恐慌和害怕,想告诉他自己现在有多么的无助。 她卑微到再次开口求他,可他还是为了顾依依将她抛下! 虞欢枕着靠枕眼睛涩涩的痛,陆家老宅陆老太太打电话过来时,她的情绪还没有缓和过来。 “欢欢,下周一回来一趟吧,让郭医生替你好好检查检查身体!”老太太语气和蔼。 “奶奶,公司刚被收购,可能会很忙……”虞欢干哑着嗓子,嘴巴里就跟衔着苦瓜,苦涩得难受。 她能体谅老太太的关心,因为陆子瑜的心脏病,老太太有了心理阴影,所以要求每个月都要给陆家的人做检查,尤其是心脏。 虞欢在嫁进陆家前也是每个月都要体检,婚后更是没有落过一次。 下周一即便是陆子瑜的生日,这样的体检也依然不例外。 “再忙也没有身体重要,这样吧,我让郭医生到你公司去替你体检,你看怎么样?”陆老太太做出了让步。 虞欢见推脱不掉只好答应,让郭医生去她公司为她体检有些不现实。 当晚,虞欢严重失眠,她努力地不愿去想哪天晚上发生过的事,可她脑海里就是挥之不去顾默白的那张脸。 一整晚的惶惶不安,虞欢在天际亮出一丝灰白光的那一刻起身,镜子里自己的面容憔悴不堪,她用冷水抹了一把脸,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脸上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荒唐一夜,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顾氏的继承人顾默白。 虞欢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一整夜的失眠让她看起来情况十分糟糕,这样的她今天又该以怎样的心态去公司? 虞欢想到了辞职,可惜这个念头一闪便苦笑着否决掉。 没有了工作虞勒该怎么办? 虞欢用冷水洗了个脸,回到卧室发现手机屏幕在闪,跳出来的短信让她目光一滞。 顾依依? “虞欢,听说你们公司被我哥收购了,呵……”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有着高傲的炫耀。 虞欢整个人像尊雕塑般僵坐着,垂放着的手用力的拽紧。 那个男人,是顾依依的哥哥? 正文 第10章:陆太太? 顾默白,G城顾氏的继承人,顾氏盛唐的掌舵者。 那个男人,还是顾依依的哥哥? 恍如晴天霹雳,虞欢捏着手机险些没能站稳。 她曾从陆子瑜那里偶然得到的消息,陆子瑜说,顾依依的身份并不简单。 原来,她是顾家的人。 虞欢自嘲一笑,她自以为尊荣的陆太太身份在她顾依依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的吧? 难怪她从出道到红得发紫都走得顺风顺水,除了有陆安生的庇护,她家族的背后势力也不可小窥。 可笑她现在才知道! 虞欢将手机一丢,坐在床边,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灰麻的天色发怔。 一个抢了她的丈夫,一个夺了她的青白,这两人还是兄妹! 虞欢紧绷着的大脑神经一阵阵的抽痛着,室内没有开灯,可借助窗外的朦胧光线依然能看到她那张微微发白的小脸。 脆弱,在人孤独的时候尤其明显。 凌晨五点半,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嗡地振动了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乍响,双臂抱在一起沉浸在难受中的虞欢惊醒了过来。 似有心灵感应,虞欢心跳得厉害,捡起手机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怔了怔。 电话一接通,电话那边的人语音平静无波,“虞小姐吗,这里是尊皇娱都……” …… G城尊皇娱都,第九层,豪华包间里璀璨的水晶灯亮了一个晚上。 偌大的房间里时不时有‘砰砰砰’的声响。 薛景禹打了个呵欠,将面前的麻将牌一推,“胡了!” 他说着眨巴着一双微红的双眼,那模样像是在极力强撑着,一个呵欠刚出口,又打了一个。 “薛大医生,你动手术熬夜不是常事吗?才一个晚上你就受不了?”说话的人兴趣盎然,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 薛景禹瞪着一双发红的兔子眼看了看坐在旁边悠然推倒麻将表情不显山露水的顾默白,转过去恶狠狠地瞪了说话的许宁城一眼,忍不住在心里爆粗—— 老子前天晚上就是通宵的,连续两天晚上谁TM受得了? 许宁城被薛景禹怒瞪,不以为意地朝主位那边瞟! 有本事你瞪他去? 谁都知道每年的这一天,顾二爷都会在这里待上一晚,而他们两个呢是被临时拖来当陪衬的。 薛景禹表情默了默,透过窗口看到窗外依稀有灰亮的光,心里低低吁出一口气来。 总算是天亮了啊! 许宁城是昨天晚上才从美国那边赶回来的,看他一副优哉游哉慢条斯理的模样,可眼底深处还是有倦意掠过。 一下飞机连时差都没时间倒。 薛景禹心里平衡了! “二哥,还打吗?”许宁城将面前的牌推平,问顾默白! 顾默白伸出手指捻了一块麻将随意一丢,一整晚都不曾开口说话的他漠然出声,“不打了!” 他说着,推开了椅子,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位置,看了一眼窗外灰麻色的天际,他摸出一根烟点燃,似在想些什么。 许宁城识趣地没有去打扰他。 薛景禹看顾默白抽烟就忍不住皱眉。 这人才从医院出来就这么折腾,又是熬夜又是抽烟的,站在医生的角度,他是极不赞成的。 顾默白一起身,牌桌子上就只剩下了薛景禹和许宁城两人对望。 从五年前开始,他和许宁城两人好像就有了一种默契,不管他们身在何处,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回到这里陪顾默白一起度过。 雷打不动,风雨不改! 他们玩着四个人的麻将,却是三个人打,一打就是一个通宵! 两人望了一眼那个空掉的座位,脸上均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来。 包房的门被人轻轻敲了敲,许宁城唤了一声,“进来!” “许总!”进来的人轻步走到许宁城的身边低低道:“赌场那边出了一点小意外,下面的人拿不定主意……” 许宁城掀了一下眼皮,“什么事?” “有一位客人输光了钱欠了赌场一大笔,我们扣住人不放,对方却说陆氏总裁是他的女婿,让我们直接联系陆大少要钱!” 旁听的薛景禹‘咦’ 了一声,“陆大少的老丈人?” 薛景禹表情里多了一抹兴味,将目光投向了窗边抽烟的顾默白,这两天他怎么经常听到跟陆家有关的事情啊? 站在窗边抽烟的顾默白手指尖顿了几秒,模糊的侧脸上眉梢似有一丝的蹙动。 许宁城见薛景禹笑得有些诡异,一时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既然对方让联系,你们直接联系就行了!” “我们联系了,但,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也不知道那个号码是不是陆大少的私人号码?不过现在有人来了,说是他的女儿!”下属为难地说道。 要是对方不跟陆家沾亲带故还好处理,直接暴打一顿扔警局里,钱照样要回来。 可对方说是陆家的亲戚,圈子里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就比如陆家,虽然多年来一直居于顾氏之下,稳坐千年老二的位置好多年,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G城还是颇为威望。 “陆太太?” 许宁城皱了一下眉头,他们许家跟陆家没有直接的商业往来,不过许家在G城独揽了所有豪华休闲娱乐场所。 许宁城跟陆安生也就点头之交,算不上热络,可陆安生那人在商场上的阴损手段他是听说过的,所以对这人也没什么好感,没有想过要真心结交过。 “是的,许总,陆太太现在就在您的办公室里!” “看来我得去看看了!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处理完就回来!”许宁城起身离开包间。 顾默白半截烟抽完,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待许宁城一走,他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塞,起身取了衣服就朝外走。 薛景禹‘唉’了一声赶紧招手让人自己的外套送过来。 顾默白是顺着许宁城离开的方向走的,他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了手肘处,步伐显得有些懒散。 许宁城直接回了他工作的办公室,就在第九层,距离他们打麻将的包间没多远。 顾默白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口,就见门口有两人守着,见到他过来了,两人微微躬身,小声,“二爷!” 顾默白没说话,就在那两人以为顾默白是来找他们许总的,想进去通报,就见顾默白姿态慵懒地朝墙边轻轻一靠,径直取了支烟点燃。 他这模样倒像是恰巧找到这个地方抽支烟而已! 烟才抽到第二口,他就听到那间办公室里传来了小女人熟悉的嗓音。 “许先生……” 顾默白抽烟的动作一顿,眉头蓦的皱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