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倾世之容   一只修行了来两千年多年的六尾紫罗狐,她有着非天仙可比的倾世容貌。尾巴是淡淡的紫色,而且有独特的神奇效果,用剪下的淡紫色皮毛做成的皮衣可以抵挡至少有五百年修行的妖孽的侵袭,还可有助于疗伤。这是在云缇山时师父告诉她的。   师父说她一身都是宝,例如她的血液是极好的愈合药剂,可以疗伤,使伤口迅速复原,不留痕迹,还有她的头发可以驻颜,不论多么年老的生灵,即使皱纹满面,也可以瞬间使她恢复青春无比的容貌,并至少维持二十年不变。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的。师父也只告诉她这些,没有多说些什么。每次师父说完都会稍皱眉头,若有所思的凝神。她会疑惑地问师父:“当宝贝不好吗?师父为何要叹气呢?……”师父立刻抚平了眉宇,转过身,慈和地笑着:“当宝贝当然好了,只是会有人抢啊,呵呵……”   她看着师父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宠溺地说:“那师父就多教徒儿一些法术,把那些坏蛋都打跑了,就不会再有人来抢徒儿了……”这时,师父的手就会从宽大的道袍里伸出来,扶上她如丝绸般平滑柔顺的秀发。法力越强,发丝越长。其实,她的头发已经够长了,连他都不知道有多长了,只不过是用法力给隐起来了。师父的眼光里带着无限的安慰与一丝坚定——这个他最疼爱的徒儿,是该放她单飞了。   于是六百年前,云缇老祖告诉她,她原本的家乡是一个叫绿漫林的地方,那里青山绿水,风景宜人,她是时候该回去了。在云缇山生活了两千多年的她突然听到师父要让她回到自己的故乡去,一时间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无法接受,于是她恳求师父让自己再待三百年。师父想都没想,自是答应了,他也舍不得心爱的徒儿突然离去,不定此次一别,何时才能相见。这三百年,她勤习法术,和师兄师姐依依相处,对于师父交代的话更是铭记在心。可三百年对于一个妖灵来说,太短暂了,所以三百年前,她回到了绿漫林,开始了独自一人的妖灵生活。   那是一个树木繁多,艳花遍野的树林,有着方圆千里的占地面积,早晚树林里都弥漫着有毒的雾障。这里的植物,最年轻的也有一百多岁,为了适应有毒的雾障,每种花都有剧毒,人不可能在这里生活,所以这里栖居着众多的妖灵。   正值中午,雾障散去,火辣的艳阳喷吐着毒火,大部分的花草树木都蜷缩着花叶,并释放保护层以避免被炙热的阳光灼烧。大部分妖灵此时也躲在洞中无法出来活动,正是由于一旦被阳光烧伤,便会元气大伤,耗损修为。   日月湖旁的水光灵榭是她的居所。整个绿漫林只有她有水榭,别的妖灵均以洞府为居,这是在云缇山习惯了的。   紫罗透过半开着的窗户,能够看见泛着耀眼波光的湖面,她不自觉抚着纤细手腕上的手链,目光似有些凝住了。那是师姐送给她的精灵之链,可以发出泠泠淙淙的水声,召唤各种鸟类。临走前,师兄送给她的是凤羽,可以抵挡各种污秽之物,师父也送给了她一件很厉害的法宝,名为莲花诀。云缇老祖把它种进紫罗的身体里,并告诉她只有在危急关头才能使用,因为一旦催动莲花诀,将很难保证把破坏降到最低。从此,紫罗的额头多了一块莲花印记,身上散发着莲花芳香。这让她变得更加美艳,足以迷倒天下妖灵。   突然,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使她蓦地收回思绪,略蹙了蹙细长泛蓝的眉梢。那是人类的味道。即使这里无处不毒,但还是有些不怕死的人贸然闯进,要么是为了收集药材,要么是误闯,异常情况也有发生。只是最近,人类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紫罗敛回思绪,看了看手中的精灵之链,它连着中指的一朵精致的粉荷。然后她抚下衣袖,站起身,即刻便幻化成了一片淡紫色的萤火虫般光影飘出窗外,紧接着飘向绿漫林的上空。  第二卷 第一章 书生闯林   一片树木繁茂的森林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衫,双肩负着一个书箱似书生般的人正在疾步行走,似有什么较重要的事。阳光斑斑点点地洒在散发着土壤气息的土地上,他的脚步依然急促,目光只落在脚下的路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身的环境。   一路上,有些毒花的花瓣已经蠢蠢欲动,不断地翻卷着自己的外瓣,连汁液也不断往出渗,但还未张开最内一层花瓣,就不得不又乖乖地重新闭上刚张开的花瓣。一旦花蕊受伤,便不能再延续花种。   起风了,地上的草屑被刮得到处都是,一阵阵漩涡似的风声呼啸而至,他不得不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以便前行。可是风越来越大,树枝一阵阵摇颤,树叶摩挲的沙沙声和着强劲的风声使得静谧的树林一片嘈杂,周围的花儿咯咯地震动似笑出了花声。顿时,一片喧闹。   白衣男子艰难地走了几步才停下,背对着袭来的风,艰难地睁开眼。只见杂草被风卷着漫天乱飘,天似乎阴了下来,连树叶也禁不住来回摆动,四周原来如此不安静。他挥挥衣袖,慢慢退到一旁的一棵枝干健壮的大树下,拍拍身上的泥土,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一片蔚蓝,晴朗至极,连炙热的阳光都看得见,他又看了看几乎被树叶挡住了天空的树林,似乎与天空被密叶隔成了两个天地,昏暗的有些奇怪。   莫不是饿了?早上起得很早,早饭还未下肚便急着赶路,半天差不多赶了十多里地,中午也还未吃饭,如果是饿了,造成眼昏头晕,这样的怪景就不难解释了。他想想应该是这样。于是,他放下肩上的书箱。突然,一根带子掉了下来,挂在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上端搭在强壮的枝干上,他正在书箱里找干粮,浑然不知身后掉在半空的带状物,它的下端还在扭动。密密麻麻的树叶间闪着两只绿色的眼睛,并不断向男子移近,在男子找好食物安置书箱后转身过来时,那根带状物又刚好滑上树干。   在男子吃干粮的时候,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上方,频繁闪动的绿色显示异常的兴奋,有嘶嘶吐信的声音。枝干上发出树皮与鳞片摩擦的声音,枝叶末端阵阵颤动,一片绿叶婉转飘然而下。突然,两只绿色的眼睛露出枝干,粗长的身体缠绕着白衣男子靠着的树身,绿影悠然飘至他的后方,吐信的嘶嘶声似伴随着黏稠的液体从绿影的口中滑出。   男子的眼角瞥到了那片绿的油亮的树叶,他放下干粮,目光飘向斜上方的树梢,一片安静,毫无异常。他又看了看四周,风停了,没有杂草漫天飘,花儿、树叶也很安静,静谧地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是密叶之下仍旧一片昏暗。他摇摇头,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为可能是天气要变了,得加快赶路。于是,他收起干粮,转身拿书箱,“啊——”一声恐惧的叫喊打破了绿漫林晌午的宁静。   淡紫色的光影飘向声音扩散的地方。   刚刚他的脸离蛇头不足一指长,两只幽绿色的眼睛像浇了一桶油似的热情燃烧起来,丑陋的怪物顿时令恐惧漫至全身,让他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同时急急忙忙地后退着,却又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子绊倒摔在地上,忍住疼痛的他勉强爬起来,立刻逃跑,方才想起自己的书箱未拿,狠一狠心,就又停了下来。   仔细看看,原来是一只巨大的蟒蛇,大概有十米多长的身体,幽绿色的蛇身油滑光亮,尚搭在树干之上,接近蛇头的部分现正掉在半空,缓缓将碗口粗的身体从树干上抽下,压得枝叶阵阵颤动,蛇口时不时地有吐信的声音传出,带着青色的液体一边滴一边四处乱溅,令白衣男子的心头一阵惊麻。   “怎么不跑了?”大蟒蛇竟开口说话!这让白衣男子惊讶不已,心中更是惊慌,原来这条巨蟒已经成精。   “你……你想干什么?”白衣男子捂了捂身上的衣服。   “大中午的,我在这儿出现,难道是找你寻开心吗?……”说着,蟒蛇精幻化成一妖艳女子,捂着嘴,腼腆一笑。然后甩了甩手,“人家饿了。”语气宠溺,让人为之一麻。蟒蛇精扭扭捏捏地走进了几步,白衣男子也后退了几步,谨慎地看着女子。   “你怎么不跑了?难道,你不怕我吗?”女子天真地看着男子,发现他的目光正紧锁在树下书箱上。她立刻一副自怨的样子:“哎呀,都是我不好,应该让你拿着书箱再吓跑你的,这样肯定好玩多了,你说是不是啊?呵呵……”然后,她忽然伸出自己的尾巴,将书箱一卷,扔向男子,男子未接住,书箱被摔破了,书散了一地。他立刻着急地去捡自己的书。女子侧着脸幽绿色的眸子一闪,就将男子死死地卷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呆子……书生进此林,你却是第一个,哼哼呵呵……”她将书生移近自己,书生被卷的死死的,无法挣扎脱,可他仍然拼了命似的挣扎。   她仔细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半晌,一副可惜了的表情,“真是可惜了啊,这样一个美男子,却要葬身于我的腹中。若不是本姑娘饿了,定会好好待你,只是这绿漫林一百年都难进一个人,你——”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真是羊入虎口,让我不得不收啊。吃了你,本姑娘元气大增,你也算是为我的修为做一份贡献了,哈哈哈……”她凑近闻了闻,渐渐沉入陶醉。“上好的补品啊,阳气真充足啊……”她只顾眼前唾手可得的美食了,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紫罗已在此停留多时。她隐去一身的装扮,幻化成一个人间女子的模样,美貌依然不变。她顺手将手指一弹,飞身下树。   蟒蛇精一声痛叱,猝不及防地将书生扔出很远,书生体弱单薄,不经摔,就昏了过去。她一改方才的调弄姿态,摸着自己的痛处,恶狠狠地看着凭空出现的紫罗。“臭狐狸!你又想干预我的好事?!”   “蟒蛇精,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想修炼成仙,又何必滥杀无辜,徒添冤魂。”   蟒蛇精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少在这儿给我讲一大堆道理!何不学学我们,常常人间的美味,说不定你也就不这么想了呢。”忽而摆出一副笑脸。“我说紫罗妹妹啊,咱们在一个屋檐下修炼,你已经有这么高的修为了,何不也帮姐姐铺一条路?你看,上次那个凡人的阳气我就没赶上,还受了伤,姐姐正愁没补品呢,如果再不补补元气,姐姐这伤可怎么好得了呢?”言毕,蟒蛇精侧着眸子注意着紫罗的反应。   想起半个月前的人妖之战,虽然绿漫林大获全胜,却还是牺牲了很多人的性命,一群人类被吸干精气,变成了干瘪的枯尸。她谨记师父的教诲,不可干此伤天害理之事,只因她一时疏忽,竟让那些妖灵有机可乘,若此次她再心慈手软,岂不是要多添一条冤魂?紫罗用眼角瞥了一下那个凡人,继而说道:“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同样有助于你伤痛复原,为何一定要吃凡人呢?”   蟒蛇精一阵惊讶。“哎呦,紫罗妹妹,那天地之灵气与日月之精华怎么能与凡人相比呢?他们都是历经磨难、积有功德的呢,姐姐吃了他们,就会恢复的更快些啊。同一个屋檐之下,你不帮姐姐,也不要碍姐姐的路嘛。”蟒蛇精开口一声“姐姐”,闭口一声“姐姐”,尽是套近乎的路数,紫罗根本不予理会,这幅谄媚的嘴脸,她又不是没见过。“疗伤不过是借口而已,若上次受了伤,今天你还敢出来么?像你这种没吃过苦头的蛇精不你吃点教训,又怎么知道做错事的代价?!”紫罗顿了顿,又问道:“你到底放不放人?”   蟒蛇精收起笑脸。“我当然是不放了!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正好让本姑娘领教领教你的本事!”蟒蛇精亮出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长剑,剑身有蛇缠绕,直到剑尖,剑尖是分叉的,正如蛇的舌头。她幽绿色的眸子一闪,挥剑,一股强大的气流向紫罗扫去。紫罗淡然一笑,随即挥袖,周身出现一道紫色光圈,轻松地就挡下了蟒蛇精的剑气流。蟒蛇精见势,频繁击出浑厚的法气团,可一碰到紫罗的屏蔽光圈,就被同化涣散了,丝毫没有伤到紫罗半分。   有凡人在此,两人做法,不免伤及无辜,紫罗看了看昏迷的白衣男子,抬起手腕,便优雅地晃动起来,精灵之链发出泠泠淙淙的水声,渐渐传向绿漫林的上空,如无数根细薄的纤维驾着风飘旋而去。不久,一群飞鹰的嘶叫声传入耳际,片刻,已经闯入茂密的绿漫林之内。蟒蛇精脸色发青,连忙阻挡来袭的飞鹰,只是飞鹰太多,她有些招架不住,况且飞鹰又是她的天敌,情急之下,她慌忙收起长剑,一转身,便销声匿迹。蛇精逃了,老鹰也渐渐散去。绿漫林又恢复初始的一片平静。   紫罗收起屏蔽光圈,走进昏倒的男子,看来他是不会醒了,于是她恢复本来面貌,走近他。见他一副书生模样,想必也一定是书生了,书生闯林,这恐怕还是头一遭。紫罗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挥一挥衣袖,地上的人和书就都不见了。 第二卷 第二章 风灵洒   水光灵榭。   伴随着紫色光气的消失,紫罗的身影出现在厅堂中央。一个女子迎上前去:“主人。”   “飞鸟,有什么事么?”紫罗走到紫檀木椅前坐下,接下飞鸟为她精心准备的花浇朝露,她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主人,树妖黑风刚刚来过,我告诉她您不在,他就走了。不过,他留下话,说还会再来。”紫罗沉默了一会儿,依然闭目养神,良久才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紫罗少有地皱了皱眉,这个讨厌的怪物总是喜欢骚扰她,若不是考虑到他有六千年的修为,紫罗早已将他赶出绿漫林,而如今只能一次次地疲于应付他,实在令她也心生厌恶了。师父留给她的莲花诀,对付黑风也实在是牛刀小用。   感觉实在是乏了,紫罗未想太多,就回房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飞鸟来到房外请示:“主人,二公子来了。”即使是在梦中,她也能听得见飞鸟的一字一句,特别是“二公子”三个字,更是令紫罗惊醒了,来不及梳妆,紫罗便急急忙忙下了床,朝厅堂奔去。   厅堂内,一个身着青色绸缎风衣的男子挺立于中央,宽阔的胸膛,挺拔的身躯,在修长的风衣的包裹之下,身材显得极其匀称、高峻和伟岸,昭示着他的尊贵不凡,更散发着一种无上的安全感。此时,他正背对着厅堂的入口,紫罗从后面绕进,刚进厅堂,再熟悉不过的二师兄的身影更是让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连连叫了好几声“二师兄”,甜美的声音几乎带着蜜,似乎让冬末的山野也能开满芬芳的鲜花。   青衣男子一听到紫罗的声音,立即转过身,紫罗直接奔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紧紧地抱着他,像个宠溺的孩子,久久不肯放开。半晌,风衣里传来紫罗梦幻般的声音:“二师兄,你都干什么去了,一百年了才来一次,紫罗,都想死你了……”然后,又是一阵宠溺的呻吟。   风灵洒的手抚上紫罗肩上的长发,一遍又一遍,细腻而又柔滑,让他几乎沉溺其中。“师兄也想来看你,只是宫内事物繁忙,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能来看你,是师兄不好。好了,紫罗,让师兄看看,看看我们的小师妹变漂亮了没有啊?呵呵……”紫罗的手抓得更紧了,贴在风灵洒胸膛上的小脸一个劲地摇着,嘴里还不断地呻吟着:“嗯——不嘛,就这样,不然,又得再过一百年才能这样抱着师兄你了……”   风灵洒的手渐渐缓下来,紫罗越来越依赖他了。他了解,在云缇山时这个小师妹就很依赖他了,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但他喜欢她的依赖,提供给她这种安全感和依赖感,他会感到一些微妙的幸福感。随着一阵酥软的感觉不断涌上心头,风灵洒的手滑上紫罗的后脑,用力地将紫罗的脸埋进自己宽厚的胸膛。五指在她的发间摩挲着,似要给尽他的温柔与保护。   一旁的飞鸟看到主人如此,心里也不禁发软,为她高兴。飞鸟是紫罗的十个属下之一,她把她们当成十兄妹,从不曾当成下人或奴隶。十兄妹分别由不同的妖灵幻化而成,飞鸟的真身顾名思义,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鸟儿。紫罗初遇她的时候,她正如那个蟒蛇精一样,准备吸食凡人的精气,刚好被紫罗制止。但她本性不坏,也不曾再做过此类伤天害理之事。第二次遇见的时候,她又险些被一个豹精吸尽元气,打回原形,紫罗出手救了她,并且将那个豹精打得魂飞魄散。对于那些伤害同类的妖灵,紫罗觉得死不足惜。她救活了飞鸟,飞鸟心里感激,就甘心随了紫罗,愿意听她差遣。紫罗原本不愿意,因为她从未差遣过什么人,可飞鸟执意如此,她又勉强不得,只好答应,于是当她不在的时候,就由飞鸟来打理水光灵榭。看着主人这么依赖她的二师兄,飞鸟也是感同身受般高兴,因为主人好久也没这么——应该说是,撒娇了。   良久,紫罗才放松了一些,从风灵洒的怀里挣脱出来。刚刚的心跳好真实,怀抱也好温暖。她一直坚信,只有二师兄才能提供这样的肩膀与胸膛。她看着风灵洒俊美的脸庞,心里又升起一股甜蜜。“二师兄,你终于来了。”紫罗的小嘴都快要翘起来了。驻扎于涅槃山上的星灵宫数千年来占据大半个妖界,紫罗明白,若不是风灵洒这么勤侍公务,又怎么会有星灵宫在妖界如此强大的势力。作为宫主,风灵洒所拥有的领导能力、处事能力和应变能力当然是一流的。正因为星灵宫的逐渐强大,各方稍小的妖国才会选择归顺,只是有些不怕死的依然喜欢挑起事端,虽然不必他亲自出马,但坐镇星灵宫确是他这个宫主应该担当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和意愿就让风灵洒离宫,废弃公务,但只要他能来看自己,紫罗就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风灵洒温柔地笑笑,师妹还是像以前在云缇山一样,喜欢对着他撒娇,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好了,紫罗,师兄不是来了么?那——看在你那么想我的份上,我就在这多呆几天吧!”风灵洒装作一副还在考虑的模样。紫罗怕他反悔,赶紧一个劲地应道:“啊——?真的么?太好了,二师兄,紫罗就知道,二师兄最好了。”她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又一头扎进风灵洒的怀里。看着紫罗这样,风灵洒决定了,这次要好好陪陪紫罗。 第二卷 第三章 再次偶遇   风灵洒和紫罗来到日月湖旁的茶亭,紫罗亲手为他泡制自己的新茶。他一边品茶,一边为紫罗讲述着云缇山发生的新鲜事,比如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不好,又收了多少新弟子,还有四师姐……紫罗一听说四师姐也离开了云缇山,就连忙问她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来找她。风灵洒也只能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四师妹也没去找他,现在看起来也是音讯全无。他又怕紫罗担心,赶紧劝慰了一番。   突然,一股足以让所有妖灵怦然心动的气味触到了紫罗灵敏的嗅觉,风灵洒同时也感应到了。“紫罗,绿漫林经常有人来么?”紫罗很奇怪地摇摇头。“师兄怎么会这么问?”“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书生正埋头往林子里走,不知是进来做什么。”“书生?”怪不得紫罗觉得这气味那么熟悉。“可是我刚刚已经把他送出去了啊。”风灵洒还未弄懂师妹说的话,紫罗就化成了一阵光气窜出了水光灵榭,他见势也跟了上去,一阵金黄色的光气随之也飘出灵榭。   凭着紫罗灵敏的嗅觉和风灵洒贯穿乾坤的凤眼,他们将所过之处搜索的一处不剩。   慢慢地人的气味越来越近,风灵洒的凤眼透过茂密的树林在一棵成精的紫苏树下寻到了凡人的身影。他们靠近,隐在一棵大槐树后,静静观察动静。紫苏本是一种香草,一旦成精,便可长成参天大树。千年树精,紫罗对它也不无猜疑,况且时下毒障又漫起,正是各路妖灵方便活动的活跃时期,这下紫苏树恐怕也正处于苏醒时刻。想到此,紫罗便幻化成一妙龄少女,美貌依然不变,风灵洒见状,也幻化成俊俏的青衣男子,随紫罗一同现身。   书生在树下休息,没有注意到他们。待他们走近,他方才听道脚步声,见有人出现,连忙站起身。紫罗先开口了。“这位公子,你怎么会进来这里?”   这声音不禁惹得那书生看向说话的女子。当两种目光接触,紫罗看到了他眼中的诧异,而且自从目光交接,他就不曾移开。紫罗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心里一阵不安的跳动,她侧过脸去,有些羞涩。“公子,公子在看什么?”   书生倒还不致魂游天外,连忙收回了目光,连连赔罪:“小姐,小生失礼了,真是冒犯了。”本来就是一个俊美的男子,这下腼腆的老实样让紫罗觉得这个凡人可爱极了,她不禁笑笑,书生心里又是一阵悸动。“公子不必见怪,无碍。”书生怕再失礼,就低下头去,不再看她。风灵洒看着,心里也不禁暗自发笑,紫罗的美貌永远都让人心弦一震,任何人都不例外。   “公子,不知公子为何会进这绿漫林来呢?”   书生作揖,答道:“小生赴京赶考,因前些日子耽误了行程,而如今时日快到,所以不得不险穿绿漫林,大胆一试了。”   “公子可知,这片林子有多危险么?”   书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生也听说过些许传闻,说凡是进来这林子的就没出去过。不过,市井传闻,不可尽信。”   “公子言之有理。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关乎性命之事,岂可权当儿戏?”   “此次,实属特殊情况,京考不仅关乎自己的前途,又身负家里人的期望,不敢懈怠。小生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难道公子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么?”紫罗试探着问。难道中午那一摔,把他的脑子摔坏了?   “怪事?是何怪事?小生一路走来,尚还是平平静静,未曾遇到什么怪事。”他也回想着,只是记忆太微弱,刚刚想起什么蛛丝马迹,马上就像雾一般飘散了,不过他又补道:“有一件事,我也很奇怪。”紫罗看他终于想起来了,心里也松了少许。“就是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一觉醒来,却又回到了绿漫林的外面。所以,小生只好重新赶路了。”如此说来,风灵洒也明白师妹刚才的话了。但紫罗却又明白,原来他真的是把脑子给摔坏了。   “公子,我劝你一句,还是回去吧,这地方确实不太安全。”   “呃,敢问小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我——……”紫罗不可能就这样告诉他自己是个妖精吧。   “我和妹妹常年住在这里,懂得些奇门幻术,又对这林子比较熟悉,方才是察觉到公子进来了,才来劝阻一番的。”紫罗闻言,对二师兄会心一笑。   书生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连忙作揖:“小生失礼了,不知这位公子是——”“这位是我的哥哥,对,我们是常年住在这里的。”书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这里真的——”   紫罗点点头。“住着很多的妖灵。所以公子,还是赶紧出林吧,否则到了晚上,这里可一点都不平静。”   书生的心里就马上爬满了小蚂蚁,不禁一阵恐慌。“话虽如此,可……京考之事,是最重要的……”忽而,他又一副开朗之相。“我不一定会被妖精抓住呢,赴京赶考,是势在必行了,我还是继续赶路吧,多谢你们兄妹的告诫了。”然后,他又把目光锁在紫罗的身上。“小姐,有缘再会。”紫罗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书生就转头离开了。   紫罗看着他的背影,思考着:“缘?我们只见过两次面,算是有缘么?……”   “紫罗,你在想什么?”“师兄,我觉得我们好有缘哦!”风灵洒忍俊不禁,用手指刮刮紫罗的鼻间。“对啊,我们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紫罗眨眨美丽的大眼睛,一下子回过神来。“对啊对啊,我们这辈子要修福,下辈子还要做师兄妹。”   风灵洒将紫罗揽入怀里,五指在她的发间摩挲,尽情地享受着她的芳香,此时对她的保护欲达到了极致。“对啊,下辈子还要做师兄妹……”他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刚刚升起的幸福感突然被某个思绪打乱,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就只能做师兄妹么?……”   这时,紫罗突然挣开他,让他始料未及。“师兄,我还是不放心,得去看看。”然后直接走开了。“等等,我陪你。”可紫罗已经无影无踪了。   紫罗身手快,直接在前面等着他,书生遇到的时候,着实让他下了一跳。“小姐,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紫罗奇怪地看着他,他为什么总是说“有缘”、“有缘”?“小姐,你怎么了?小生又哪里不对劲么?”紫罗赶紧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没什么。天马上就要黑了,夜路难行,还是让我送公子一程吧。”   “奥,不了,正因为夜路难行,小生才不敢劳烦小姐,再次多谢小姐的美意了。”书生环望一周,“时下毒障漫起,我看小姐还是快回去吧,可不能因为小生而误了小姐。”   “公子不必在意,刚刚哥哥说过,我们练过奇门幻术,因此能在绿漫林有得容身之所,况且当下紫罗并无事缠身,送公子一程,只是成人美事罢了。”   书生看着紫罗,不免被她的善良和知事感动,心中又一阵悸动。“既如此,那就,呃,麻烦小姐了。”他的脸有一阵酥麻的感觉。“公子不必客气。”说完,两人准备启程。“慢着!妹妹,还是让我来送这位公子一程吧。”风灵洒的声音透过浓浓的瘴气传过来,伴随着阵阵余音,像是千里传音般,然后他的身影就从瘴气里显现了出来,让书生觉得十分突然。   “哥哥?那好吧,公子就交给哥哥送了,紫罗告退。”接着紫罗转向书生,“公子一路走好。”然后转身离开。   书生看着紫罗的背影,不免有些失落,“小姐,有缘再会……”他不知道紫罗听到了没有,只是想这样对她说句话。 第二卷 第四章 树妖黑风   水光灵榭内。   紫罗回到灵榭后,飞鸟就立即来报,说树妖黑风已在灵榭等候多时。紫罗换上一身装扮,趋步来到厅堂。   黑风一见紫罗的身影,连忙上前相迎,兴奋溢于言表。“紫罗妹妹回来了。”紫罗未理他,坐了下来,黑风依然满含笑意地问道:“不知妹妹去了哪里,本王已在此等候多时了。”紫罗未正眼看黑风一眼,端起飞鸟敬上的茶,只管拨弄着茶盖,微启唇:“让大王就久等了。”   见紫罗开口了,黑风更是大悦:“无碍,紫罗妹妹,本王此来是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紫罗依然拨弄着茶盖。“紫罗对什么礼物都不感兴趣,大王还是不要浪费了。绿漫林还有那么多的蛇妖妹妹和兔精妹妹,大王可以送给他们。”黑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紫罗妹妹,他们怎么能与你相比呢?就是一百个她们也比不上半个你啊……”“紫妹妹不妨先看看本王的礼物,再做决定也不迟。”说完,黑风伸出手掌,一股气渐渐在掌心汇聚起来,接着一样东西开始在掌心若隐若现,渐渐显现出来。紫罗拿起茶杯,将甘醇的露汁饮用下去,刚放下茶具,一股耀眼的光芒便如芒刺般刺得眼睛无法睁开,紫罗不得不用袖角挡住这不知哪来的光芒,同时黑风得意的笑声在灵榭内波荡开去。   待光芒减弱,紫罗方放下衣袖,这样的光芒告诉紫罗,黑风手上的宝物非同一般,这种感觉也不得不让紫罗怀着好奇心转过身去想一探究竟。她走到黑风身边,看见一颗金黄色的七彩宝石在他的掌心若隐若现。这七彩宝石是三角锥型的,里面镶着一颗夜明珠,在三角锥的侧棱上有从夜明珠里窜出来的一串小玉环套着,在棱没有覆盖的地方,夜明珠圆润的外围突出,外部形成美丽的图案,底部也镶有宝蓝色的内部透着翠翠的青色的青龙玉,缠绕一周。即使紫罗不想接受他的礼物,也不得不承认,这宝石确是人间极品,玉的做工精细,金、玉、宝石等用料齐全,搭配极其合理,而且除了这外形,宝石自身的威力刚刚紫罗也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它的来源自然让紫罗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大王,不知这宝贝是从何处得来的呢?”这种美轮美奂的极品,紫罗也是第一次看到,想必那光芒是由于发力的催动,致使金棱、夜明珠和青龙玉同时发光,才造成如此强烈的光阵,那么黑风得到它应该不是最近的事了。   黑风一脸得意,见紫罗有些入了神,更加心动不已。“妹妹满意吗?”   紫罗先应付地点点头。“这宝物——”黑风的笑声又在灵榭内传开,紫罗从来对他的东西感到不屑,今天的改变已经足以让黑风抑制不住惊喜了,至少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了些好的转变。黑风更是表现出一副慷慨的样子。“只要妹妹喜欢,只管拿去,小小的宝石而已,只要妹妹开了口,本王连天上的星辰也会给妹妹摘下来!”   “大王言重了,紫罗怎么承受得起?”想必连黑风也不知道这宝石的来源,不懂得着宝石的用处,看到刚才的光阵,紫罗就算没有碰过宝石,也知道,像黑风现在受了伤的状态,宝石对他的伤处一定有不小的疗效,对于没有受伤的妖灵来说,它也是有助于修行的宝器,可黑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要把它送给自己,黑风不是草率,那就是无知了,如此说来,那宝石恐怕也是在不远的前段时间的得到的,懂得用法力催动只不过是他机缘巧合罢了。“大王还是收回美意吧,紫罗无福承受。”紫罗转身,欲离开。虽然宝物稀奇,但紫罗仍然不想打破了最原始的初衷,她不想动黑风的任何东西。只是如果宝物是风灵洒送的,紫罗一定会很高兴地接受的。   身后传来黑风不悦的声音,粗鲁而又急躁。“妹妹若是不要,我这就毁了它,也省得这废物碍了妹妹的眼!”紫罗知黑风是个急性子,也是说到做到的妖,闻言便料想他一定会下手毁掉宝石。这宝石虽是黑风所得,却也是个宝物,除了其主不明,本身是没有什么罪过的,如果因为自己对黑风的反感就令它粉身碎骨,岂不是罪过一桩?于是紫罗止步一转身,便将宝石擒于手中,宝石在紫罗的掌心不断地翻转,像受了惊的兔子。“大王,怎如此心急?刚刚不过是和大王开个玩笑,紫罗收下就是了。”黑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十分满意的样子。“既如此,本王想约妹妹明晚赏月,不知妹妹意下如何?”明晚乃月圆之夜,在月圆之夜,月之精华最盛,各路妖灵都会走出洞府,找一个最合适的位置,静静地修炼,那时他们的法术是自身一时最旺盛的时期,也是最需滋补的时候,有任何的猎物都是每个蠢蠢欲动的心想要得到的。   紫罗早已想到黑风前来献宝定无好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笑笑。“大王,真是不巧,紫罗这几天正有事呢,就不能陪大王了,请大王见谅。”难得见美人一笑,黑风心头一痒,顿生怜惜。“不知妹妹有何事,本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岂敢劳烦大王,多谢大王的美意了,紫罗可以自己来的。”“妹妹——”“况且大王还受了伤——”紫罗侧眸瞥了一下黑风,只见黑风脸色一变,有些心虚,“就要在就家里静养了,否则这绿漫林若再遭一劫,大王恐怕无力自保啊。”黑风心虚地笑笑,有些不安。“妹妹怎知本王受了伤?”   “大王,其实那天你不在,绿漫林发生了什么事,我当然要比你清楚啊。所以大王不安心养伤,怎么能尽早恢复元气呢?”黑风以为紫罗是真有些关心他,不禁放松了警惕,心里窜出一阵怒火。“哼!区区凡人竟敢在此撒野!待本王元气恢复,定要叫他们知道本王的厉害!”紫罗能感受到黑风身上的法力在滚滚地流淌,正随着他的怒气在身上乱窜,她大概能猜出他受伤的程度,否则以他暴戾的性子,此次还不倾巢而出,直捣来犯之人的老窝,将那些凡人全数覆灭,有仇必报绝对是黑风的作风。   紫罗也明白,现在是打发他的最好时机,于是她有意走近些,露出一幅关心的神色。“所以呢,大王生气于事无补,安心养伤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么?”就算黑风再笨,也听出了紫罗的部分逐客之意了,只是她说得不无道理,于是就应了她的话,带着手下离开了。   黑风刚走,一阵金黄色的精灵之气就落入灵榭,是风灵洒回来了。紫罗感觉到了,回身迎上二师兄。对于妖灵来说,当形体隐匿后,旺盛的精灵之气就会显现,而精灵之气隐藏着妖精的法力,也是他们存在的见证。“师兄,你回来了。”风灵洒点点头。“紫罗,刚才那一团乌黑之气是谁?感觉来人还不少。”   “师兄是说黑风吗?他是一个树妖,在这里自立为王,统治者一大群树妖和其他的妖精。刚刚是来送我一件礼物的,被我打发走了。”   “树妖,修行如何?”紫罗对师兄的追问不无奇怪,不过他的担心确是必要的。“六千年前,黑风还只是一棵普通的大树,和其他的树一样,接受风吹日晒,严寒酷暑,本碌碌无为又平凡普通。然而一个机遇眷顾了他。如来佛祖命一个弟子去宝塔取宝,回程途中在他的庇荫下歇息,并将宝物放在了地上。弟子不知,仙物沾不得地气,否则仙气就会泄露,结果他的树根将宝物的仙气吸了去,而后一夜成精。佛祖知道后,就惩罚取宝的弟子,让他受尽轮回之苦,黑风也因此永世不得为仙成佛,本来他今世与佛的机缘很深的,只是一个庇荫就足以让他有成精修炼的机会,只是贪心总是没有好的下场,他被罚永远沦为妖道,尝尽做妖的苦楚。于是,他就在这绿漫林竖旗为王,统治者一大片绿漫林的妖灵。我回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是不是常来骚扰你?”   “师兄不必担心,区区一个黑风,尚且不需让师兄放在心上,只是绿漫林的和谐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而打破了,所以能忍则忍了。”   “话虽如此,但师妹,师父说过让我好好保护你,不仅在云缇山,在外面也是一样的,我这样一百年才来一次,已经在某些程度上违逆了师命,怎么还可以再掉以轻心?此次,师兄便要为你扫除一切障碍,方能安心离开。”风灵洒虽然这样说着,也只是用师命来压紫罗,尽管两者都有。   “师兄,你要离开了吗?”紫罗凝起平滑的眉心,一副担心的样子。风灵洒点点头。“宫中暂时有新的宫务了,不得不回去一趟,所以,这些障碍势必要为你扫干净了,否则师兄怎么安心呢?”   紫罗一副伤心的样子。“师兄可是说过要陪紫罗的,难道就这么短的时间么?……”紫罗扯着风灵洒的衣袖,拉着他一副很不甘愿的样子。“呃……”风灵洒当然也不愿意了,但是作为一宫之主,他有着要承担的责任。“紫罗不要这样啊,师兄承诺了,就算是走了,也会时刻陪在紫罗身边的。”紫罗忽地抬起头。“嗯?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就算是走了,也会陪在身边’啊?”风灵洒一副正经的样子:“秘密。”紫罗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师兄又练了什么紫罗都不知道的奇门法术,咦——师兄真是勤奋呢,就算是离开了师父也没忘记勤习法术……就算是分身术,一时间也不能在相隔那么远的地方瞬间转移吧……师兄,你可真神秘喔,连紫罗都看不懂你了耶。”风灵洒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连紫罗都看不懂你了耶……”这句话让平时波澜不惊的他内心有些波动。“嗯……紫罗,你就不要乱猜了,师兄答应的事做到了就好了,只是得委屈你了。”   “那师兄也不必*心黑风的事了吧,只要他固守本分,我们还是可以和谐相处的,师兄可不能把我当小孩子喔,把一切障碍都摆平了,是为紫罗铺路么?我得自己历练历练呢?不能被你放在掌心里。”   风灵洒直直地看着紫罗。“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其实他就是把她当成了手心里的明珠,生怕她收到一丝骚扰和影响,有他在的地方,紫罗绝对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她俏皮地眨眨眼睛,引来风灵洒无奈地摇头和温柔的俊笑,他向来挡不住师妹的撒娇攻势,只因有了他对她太多的疼爱。他只得假装蹙眉地看她一眼:“很晚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去吧。”紫罗点点头,也嘱咐他早点回房歇息,才转身离开的。   风灵洒的目光飘向灵榭之外,师父的叮咛在耳边回荡,他依然记得师父的眼神,有着怜惜,忧虑和无奈……他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尽管不知道是为什么,作为一个法则,它永远地存在了自己的记忆中。   悠慢的脚步挑弄着衣衫,点开一路静谧。   夜空一轮明月高悬,绿漫林之夜一片寂静. 第二卷 第五章 清晨之舞   清晨。   在毒辣的阳炙喷涌之前,绿漫林的清晨是一片温凉的山野幽林,鸟语花香,清新宜人。灵榭旁的花丛已经开始吐露芬芳,花苞相继绽开,与嫩叶相缀,妖艳与淡雅别具一番风味。花碟飞舞其间,惹得花丛阵阵抖动,花儿似笑出了声音,树枝上的朝露与嫩叶依依不舍地留恋,像一颗透明的水晶珠拉动着叶尖,努力向大地之母靠近。在清爽的早晨,一切都显得十分安静与清晰。   飞鸟照例每天清晨去林间采集新鲜的朝露,装入混沌之芦以保持它的鲜气与活力。紫罗从灵榭里走出来,早在灵榭里就闻到了林间的清新之气,不禁让她心生荡漾,想出来走走,当这一片清晨之景闯入眼际,紫罗更是忍不住俯身去抚摸身旁下的花苞,一片柔嫩与清凉刺激着她的指尖,随之她将指尖一转,掀起裙边,挪动起轻巧的步伐。朦胧的纱裙旋转出做优美的浪边,婀娜的身姿配合着每一个舞步显示出一片柔嫩与惊艳,纤细的嫩手随着这更加和谐的舞姿挥洒出一片风情万种……   就在这时,在花丛间飞舞、叶间穿梭的蝴蝶纷纷活跃起来,向紫罗成群般地拥来,纱裙上很快就排满了颜色和形态各异的蝴蝶,接着是瀑布般的青丝上,蝴蝶如精美的头饰一般零星地点缀着,然后就是手腕上随着舞姿起舞的伴蝶,它们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起舞,甚至连娇艳的花朵都无暇顾及了。紫罗瞥见了这些小生灵,嘴角露出美人的微笑,像是了解了它们的心思,便和他们玩了起来。   她在起身飘舞的同时,指尖一触后尾尖上的一簇蝴蝶,仅蜻蜓点水般地力道就使它们如摔碎了的水珠般迸溅开去,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紧接着就形成了天雨散花般的流星蝴蝶雨。随着紫纱裙飘起的裙摆上,蝴蝶如一段延伸的彩虹,她知道这些小生灵的贪玩和调皮,就随它们飞舞了起来。蝴蝶一会散开,如漫天飘雪,一会儿又点缀在紫罗柔软的身姿上,如同为她填上了新装,在空中飘旋的姿态犹如生灵们迎接天女下凡般美丽、优雅……笑容挂在了她的脸上,这是她本应有的生活,自由而又快乐。   当她快乐满足地注视着身边起舞的飞天精灵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人。风灵洒双手握在身后,在修长的青色风衣包裹下,散发着一种精活的青春之气和一种冷峻的美,他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嘴角似噙着浅浅的笑,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笑。紫罗心里增添一份喜悦,每当看到师兄,她都会有如此反应,不知是踏实还是放心。   带着些羞涩,紫罗宛然一笑,缓缓降落,旋转的舞姿柔软而又婀娜。接着,蝴蝶飘舞着散去,花丛引来阵阵赞叹的笑声,伴随着阵阵的抖动。   “师妹怎么不跳了”风灵洒走近,看着紫罗。   “师兄何时出现的?怎么也不出声?”紫罗有些羞红。   “呵呵,”风灵洒见状,不自觉笑起来。“师兄是忘了出声,没想到事隔多年,这支为师妹庆生时的舞蹈依然为你所熟记,丝毫不减当年众师妹合舞时的优雅风姿。”紫罗浅笑。“师兄过奖了,是景色太美了,所以师妹才不自觉想要起舞一番。”   “此景虽美,怎敌的过美人之美?”   话语刚出,紫罗就又羞红了脸,转过身去。“师兄就是会取笑人……”风灵洒见师妹如此,不禁心生荡漾,心潮一浪一浪涌起,他守护了两前年的可人儿,他十分珍惜和她的一分一妙。   突然,紫罗羞涩的表情一下子急转为严肃,自言自语道:“红服有事!”继而又转向风灵洒:“红服今早去探查人的气息来源,已经到现在了,却不见她回来,我感觉到她有危险!”风灵洒点点头,“今早我也感觉到了人的气息,而且还很熟悉!”紫罗竟略有同感地点点头。“我陪你去看看。”随即化为两股精灵之气,飘向灵榭的西北方,那里有一条可以通往京城的入口。 第二卷 第六章 膨胀的血魂蚀   绿漫林西北向的森林中。   红服正带着一个男子隐身在一棵巨大的树下,白衣男子被封住了口,不能出声。当时她只先白术一步找到那个凡人,尚未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封住他的哑穴,拖着他就是一阵的狂奔。一会儿躲过了白术的追击,她只需将这个这个凡人扔出绿漫林即可。近日为了修伤复本,不惜以吸取人的精气为代价,凡是路过此地的凡人都无一不成为黑风的腹中之物。对于黑风的伤势来说,人的功德就是上好的补品。此刻白术正受黑风的命令四处搜查凡人的踪迹。今日,红服刚发现凡人的踪迹,白术就带着手下浓雾一般聚拢而来,险些就被他发现。   一支树干晃晃悠悠地向大树后探去,红服正注视白术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到,大树顶端的树叶颤颤抖动,迅速地向枝干所在的位置变细伸长,如数条灵活的绳索被蛇头衔住般,快速而又悄无声息地探向刚刚那个树枝勘探过的位置。红服正庆幸白术就要离开了,突然一声细微的落叶声传入耳际,她敏锐地聚集目光,凡人已被带出很远,原来白术竟留了一手,她一时间忘了只要有树的地方就会有黑风的眼线!丝毫也没有犹豫,她紧身追赶上去,同时随手发出两片鳞片状的叶子,恰将藤蔓切得粉碎,凡人顺势被甩开去,从空气中现形出来,摔在白术的面前,连叫痛的声音也没有。白术一惊立刻后退几步,摆出招架的姿势,看清来人后,他才松口气,邪笑着:“原来你在这儿!来人,给我带走!”未见其人,先问其声。“慢着!”接着两个去抓凡人的树妖被打得满地找牙,落荒而逃,这时红服才现身出来,总算挡住了白术的去路。   “红服?你又想来干预黑风的好事?”红服的目光犀利起来,粉唇微启:“我不想干预谁的好事,把这个凡人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好狂妄的口气!凭什么?”白术挺胸而立,看起来高大而又雄壮,红服静静伫立不动,朱红的唇看起来冰冷而又艳丽,正如她一身摄人心魄的血色长裙,冷得令人麻木惊心。气势正慢慢弥漫开来。   “我知道替黑风做事不是你的本意,既然整天*自己做一些不愿做的事,何不放弃他?”黑风不屑地瞥了一眼,“你的主人让你办事,你会背叛他么?”   “不会。”   “这便是了,废话又何必多说?”   “黑风让你干的都是些伤天害理之事,你不必为了报恩而去麻痹自己的本性。是非如何,你心里自有分晓。”黑风又不屑地侧过身。“什么都是说的好听,你我各为其主,各司其职,我怎么可能因为轻信你的只言片语就背叛黑风?你把我白术当什么人了!有本事就拿出来,休要胡言挑拨!”音落,他已开始发动攻击。   红服知道劝他不动,除了真相,没有可以让他回心转意的方法,只是真相对于他太过残忍,而红服又并非爱管闲事之人,凭她嗜血的本性,与白术一战,她尚且求之不得,只是他的手下众多,势必会干扰她与白术的对决,于是红服双手晃动精灵之链,雁鸣鹰嚎般的链声传扬开去,四周的草丛立刻变得躁动不安,一条条血红色长蛇刷刷地从草丛中窜出,迅速将一旁的小妖*退,圈困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红服出掌,击退白术第一招,接着她扔开了书生,与白术进行了激烈的对决。   白术的招架快而有力,红服的接招也是从容灵巧,血色长裙在不断浮动的气流下翻飞飘舞,十分鲜艳夺目,犹如她体内翻滚的血液,逐渐沸腾。在她还没有真正出招时,白术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却依然硬撑。他们的功力本相当,只不过红服嗜血,在逐渐升温的对决中,她的潜能随着对决的激烈被逐渐激发出来,所以每次激战,对红服来说都是一次修为的提升,紫罗也正是担心红服这样愈战愈强,遇强则强的修为力恐怕会没有尽头,终有一日不是走火入魔就会变成嗜血狂魔,所以就暂时封住了她的部分法力,以免徒惹祸端,酿成大错。现在她全身的血液已经沸腾,涌向*。   红服不屑地瞥了一眼,血色长尾忽然以利鞭之势甩向白术,他猝不及防,被硬生生地抛出很远,惨烈落败。未瞥白术一眼,她即刻在瞬间收起自己的长尾,转身欲离开。阳炙即将弥漫,若在此之前不能送凡人出去,恐无他安身之所,而且自己也不能久暴于炽热之下,大伤元气。   下一刻,一阵浓雾迅速从四周迷漫开来并快速*近,如沸水不断翻滚的液面,周围十分躁动,风和着浓雾席卷而来,地上的碎屑被吹得一片零乱,天突然暗了下来……浓雾渐渐包裹了这几里,天空飘着散碎的叶片,里面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荒芜,就像硝烟中的战场。   由于来势迅急,红服尚未做出任何反应,就已陷入迷雾,失去方向。   她聚起目光,冷静地感受着四周的变化。静,一片安静,连风的声音都消失了。如果说真的有声音,她也只能听见一阵类似细丝摩擦扭曲的声音,迅速敲击着耳膜,凌乱而又不绝如缕。她闭上眼睛,声音渐渐清晰,靠近,靠近,再靠近……她知道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种声音在威胁着……坐以待毙,这绝对不是她的作风!受到威胁的感觉令她觉得十分不悦。只有先发制人,才有制胜的可能。   红服凝了凝眉,冷艳的脸上似加了一层霜,令空气也要冻结,血色长裙开始翻飞,伸长,膨大,精灵之气在法力的催动下流淌于周身,长发、红裙一起飘浮,似乎浸在一个透明又灰暗的液体世界,柔软、轻快、膨松…渐渐淹没红服。浓雾犹存,血色长裙也伸展到整个灰暗空间,似在进行强势力量的对决之前的相互挑衅。雾中飘裙,裙中漫雾。   一声长啸划破静谧的幽林后,爆破声此起彼伏,血色长裙翻转飘飞,如受惊的猎鹰,疯狂迅速地漫铺开来,飘及之处如引燃了导火索,炸裂着黑暗中的某种东西,断破的枝藤凌乱地无关乱撞,黑暗中的某种东西终于显形,强大的枝藤网络紧紧地包围着红服,枝藤如蛛网般密集却又凌乱毫无章法,被蚀裂的断口向前伸长急促地刺向红服,似无数只虎爪焦急地想要撕裂猎物一般。然而,任何枝藤一触到红裙就如烧焦了般断裂迸射开去,向四周乱撞。浓雾渐散,红裙又开始伸展,反而转势开始攻击逃逸的藤蔓。   无数声爆鸣声一时间响破天际,快速而又凌厉,枝藤还来不及退逃就被抢先蚀裂炸开,一种逆我者死的嗜杀之气弥漫开来。而后,枝藤迅速收缩,以逃离之势瞬间消失。地上散落满了断裂烤焦的枝藤,冒着缕缕黑烟,周围又要代替浓雾,被黑烟迷蒙了,血色长裙依然气势凌然地飘在云端之上。片刻,血色长裙如云雾般又被吸入红服体内,血色的海洋顷刻间又浓缩成红服紧身的血魂蚀。   她放下手臂,静默片刻,睁开眼,聪颖的她一眼就看出这是黑风残枝断叶,她扫视了一下周围,凡人不见了!定是刚刚打斗时黑风趁机将其卷走,方才如此轻易罢手。红服看了看白术,眼神收缩成刺人的光,瞬间转移到他的身旁,揪起他,然后喊道:“黑风,把凡人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半晌,没有动静,白术一脸愤然地吼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说废话!”   “黑风,你听着!不只是他,这里所有的树我都会烧掉,断了你的子子孙孙,你还不现身!”   空气中终于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任何人都休想威胁到我!你想杀想烧,尽管去做,哼!紫罗妹妹同不同意就很难说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自来投,我看在紫罗妹妹的份上饶你一命,你却偏偏得寸进尺!血魂蚀固然厉害,却也只是小把式,竟也敢骑到我的头上!你自不量力,我就成全你!”余音未落,千万条蚯蚓般圆粗的的枝藤嗖嗖地齐速而来,周围又立即布满了血管网络般的藤条。红服尚未出手,便被一根枝藤击中,不得不撒手将白术扔开。一波未落一波又起,在枝藤马不停蹄地袭击中,红服又相继几次被粗长的藤条勒中,结果被卷起,失去还手之力。黑风得意的笑声在四周传扬开去。“白术没用,败在你手下,可不代表本王也是如此。雕虫小技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也不看看这绿漫林是谁的地盘!”红服不屑地瞥了一眼,试图挣脱掉束缚,然而一声声琐碎的吱吱声表示着枝藤在不断地拉紧,很快就牵动到捆束红服的枝藤。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滴落,红服却始终没有皱一下眉,身体越被拉,扯痛的感觉就愈加强烈,纤细鲜红的指甲嵌进肉里,抓破了枝藤,黑风在尽情地享受着折磨的快感。   此刻她终于凝起眉,闭上眼睛,让精神更加集中…可这种束缚状态根本无法施展血魂蚀,就这样让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她不甘心,但也绝对不会求饶。渐渐地,已经释放了所有的法力,血魂蚀依然安静地亲近着她诱人的肌肤,包裹着她纤细的玉体。难道就只有等死了么?……血静静地滴着,血魂蚀愈加鲜红夺目…阳炙早已兴奋地喷涌,*人的高温迅速在整个绿漫林漫开,开始炙烤大地。 第二卷 第七章 决裂   眼看着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枝藤突然一阵连续性爆破,解开了束缚,而后迅速消失。红服如一片凋落的枫叶无力地飘旋而下,血魂蚀翻飞涌动,鲜艳诱人。一团紫色光气迅速飘至,接住血魂蚀,安全落地。紫罗抚摸着红服苍白的脸,为她拭去嘴角的血渍,法力顺着指尖流进她的体内。一会儿,她才有些好转,渐渐清醒,起身,单膝跪地:“主人。”紫罗点点头,细眉凝着:“你没事吧?”“属下办事不利,凡人已被黑风所得。”紫罗摇摇头:“不碍事,你先回去吧。”“是。”继而有唤出另一蝴蝶灵蓝素,命她送红服回去。   “黑风,你出来!”紫罗明显有些生气了。   “紫罗妹妹,本王还有事,恕不奉陪了。”音落,四周便恢复一片安静。紫罗当然不会让他就此离去,迅速释放出法力,在方圆百里波荡开去,凡成精的妖灵都难以抵抗这种压迫之势,况且黑风尚有伤在身,要想施展法力来抵御紫罗的压迫,黑风就必须现出形来。   “妹妹找本王有什么事么?”他还强装一副冷静、毫不知情的样子。   “大王何曾不知,红服是我的人,为何还要痛下杀手,非要置之死地?”紫罗的语气充满责备,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妹妹,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也需要和本王生气吗?你不是不知道,本王恢复元气就需要凡人的精气,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上等的精气送上门来,叫我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她不识好歹非要与本王争,那本王就没办法了。只是,不知妹妹的手下何时也迷恋上了吸取人的精气了?妹妹不是一向很注意饮食清淡的吗?怎么手下竟也有这种人?”   紫罗不屑地冷瞥一眼。“大王误会了,红服并不是要吸食人的精气,她护送凡人乃是我的命令。”   “哦?原来是妹妹的命令,那本王就更加不解了,绿漫林从不允许凡人闯入逗留的规矩想必大家都已经达成了共识,妹妹让她送凡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虽然身处林中,但灵榭却不属于绿漫林的范畴,只要客在榭中,就没有什么妖精可以从我手中正正当当地把人从我的面前带走。只是他进林总是要穿过绿漫林的,难道大王不给紫罗这个面子?”   “哦?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凡人是妹妹的客人,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只是不知妹妹请凡人到榭中做客是为了什么?”   “大王尽管放心,紫罗并无吸食精气之想,只是这便是我昨晚所说的私事,还望大王给紫罗个面子,不要为难才是。”   黑风暗自想着,自己在找借口,她也在找借口,本来不想与紫罗有什么冲突,只是这个凡人真的是难得的精品,如此轻易放过太过可惜,他又不想和她翻脸,看着这么个美人在自己面前,他的脸上浮现出*恶的表情。“好吧,本王并非不通情达理,这次就勉强割舍,将他放给妹妹,不过,妹妹别忘了,你可欠本王一个人情。”紫罗觉得一阵不舒服。“当然,多谢大王。”黑风将自己身后包裹的树皮敞开,凡人就从里面滚了出来。“青衣,接人。”紫罗令下,一个身着青色贴身纱衣的女子在一旁现身,俯身道:“是。”便直接想凡人走去。   黑风看着青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渴望已久的猎物,他张开了的胃口在强烈地蠕动着,口里不时噙着口水,一口一口地吞咽,一边还在想着,如果用他来滋补自己,想必不仅味道很不错,功效也颇丰吧,这样就能空出一段时间可以不用总是静静地在洞府修炼了,还能增加修为……紫罗观察了一下凡人,然后就发现了黑风的异样,那两只深黑的瞳孔犹如在黑暗中加了一桶汽油般燃烧地越加红火,还有他吞咽时的渴望,密切地注视青衣走向人类的身影,蠢蠢欲动,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青衣接住了凡人,已经在往回走了,当她已平安地走进紫罗能够控制点安全区域时,紫罗的心终于放低了一些,只要把凡人尽快送出去,那么就可以彻底断绝了黑风的念想了。   “嗖——嗖——嗖——”嘈乱的声音在耳边窜起,敲击着紫罗的耳膜,她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树藤像是一条条长蛇扭曲而又精准地向青衣和那个凡人射去,行动之快正如黑风膨胀的欲望,恨不得一口将凡人吞下肚去。“退下!”紫罗及时抓住了从青衣手中滑落的凡人,并以灵巧快速的手势解开了树藤对他的束缚,成功夺回凡人。然后紫罗变幻出一套精致轻巧的金黄羽衣抛给青衣。“送他出去!”青衣受到命令,接住羽衣应声而起,抓住凡人就瞬间消失了。   “谁都别想走!”黑风对着青衣的背影吼道,然后他狡黠地看着紫罗,“原来妹妹骗我,这下我就不客气了。”   “黑风,是你毁言在先,却反过来怪我出尔反尔?”紫罗没有了顾忌,自然轻松了许多,对于黑风的指责当然也能应付从容。   “妹妹,你可不要太自信,现在就要看是你的人多还是我的人多了,哈哈哈……”黑风诡异的笑声令紫罗觉得十分不舒服。“小的们,来啊!”黑风一声令下,周围所有的树顷刻间全部化成了身着黑衣的小妖,阵势强大,令人触目惊心。他得意地看着紫罗。“白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去把青衣给我追回来,把凡人给我抓住!”白术得令,领着众小妖瞬间就消失了。以黑风的实力,就算追不上青衣,也会阻挠她把凡人送出去。   紫罗见黑风的手段竟然是发动他手下的小妖群,不禁更是放宽了心。“是么?你也不要太自信了。”黑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只有紫罗一人,他根本有恃无恐,虽然闻过紫罗的厉害,但黑风此时却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你我本能和谐相处,我可不舍得伤害妹妹,只是情势如此,妹妹太过执拗,那就别怪本王不怜香惜玉了。”紫罗并没有看黑风一眼,只是想到因为黑风的的原故,令二师兄对自己担心了,于是便脱口而出:“你根本无意和解,此战之后,我要你滚出绿漫林!从此不再踏进这里一步!”黑风闻言,怒气冲天。“好大的口气!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妹妹的高招吧。”他阴险地弯起嘴角,眼角闪过一起光芒,便飞身上前,来个先发制人。   一百个回合很快就完毕了,两人愈战愈烈,对于黑风这种受伤的状态,根本不利于久战,当他正想着一招擒住紫罗,再把她带回洞中做自己的夫人,两人成就了好事,就算她后悔也于事无补的时候,一个奇怪的身影在不远处若隐若现,不断地快速闪幻,渐渐*近,黑风的目光一下子锁住了他,来人是敌是友?绿漫林有这样的人,他竟然不知!难道紫罗还留了一手?一系列的可能在他的脑海里乱窜。来人幻化的身影由远及近,而且不断变幻方向,令黑风眼花缭乱,不禁怒吼出声:“来者何人,藏头露尾,鼠辈所为!” 第二卷 第八章 黄金光盾   紫罗见黑风竟有些魂不守舍,就知道是师兄来了,她趁势抽出身来,给风灵洒让出足够的施展空间。   这时,变幻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黑风睁着由于恐惧而充满惊诧的眼睛,瞳孔里倒映出近在咫尺的风灵洒英俊的脸庞。“我出现在你眼前,又能怎样?”只听他冷冷地声音从耳边飘入,一种压倒之势就昏天暗地地袭来。黑风立即调动起全身的法力,刚刚令他心惊的场景依然闪现于眼前,使他的法术在调动时不甚顺畅,甚至是有些吃力,真正让他吃惊的是风灵洒运用法力的灵巧,自己常年疏于修炼,享尽了众妖之王的舒适,而眼前对方变幻莫测的身形,他对法力的催动几乎是和意念是同步的,当然这是建立在浑厚高超的法力运用之上。如此绝对的高能法术运用者,绿漫林何时竟出现了这种人,他顿觉得后悔莫及也是疑惑重重。   当黑风运足法力后,他的周身竟出现了一阵阵的黑烟,就如同他所披着的黑袍魔衣在炙热的阳光下蒸发了一般。“阁下的身手果然不错,不如来尝尝我黑袍魔衣的厉害吧!”黑风奸邪地笑笑,将身上的袍子一下子滑脱出去,飘向风灵洒,然后自己迅速扭曲地变成一颗大树从地底不断向上延伸,疯长而去。紫罗见状,向风灵洒提醒道:“师兄小心,千万不得沾上,黑袍魔衣遇妖杀妖,遇神化神。”   风灵洒冷瞥一眼,双手仍放于身后,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向后掠去,黑袍魔衣紧跟,完全追随着他的身影,此时黑风的树身还在疯狂地冲天而去,周围的地面因他不断膨大向上窜去的树身而开始裂开,很大一片地方开始下陷,并很快向紫罗所在的一块延伸。看着裂开的地面直*而来,她立即向上飞起来,离开了原来的地方,脚下黑风的树根立即向上窜,直追起紫罗,之后黑风的身体就犹如膨大的棉花逐渐充斥整个空间。风灵洒见黑风对付他一人尚且不满足还要去招惹紫罗,怒气就不由地窜上心头,他顺着身体平伸出右手,五指指尖具弯成爪形,慢慢地手心就出现了一个漩涡状的光气流,周围越来越暗。黑袍魔衣仍在*近,风灵洒又伸出左手,指间的凤羽一闪而过,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袍魔衣受惊了般停顿了一下,继而开始四处乱窜,险些落在紫罗身上,幸而她迅速驱动中指和食指,一把细长的剑就顺着两指显现出来,同时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晕,砍断了一节迎来的*树根,才躲开了黑袍魔衣。   周围越来越暗,天地间就像是在快速地黑掉,只有风灵洒的身上散发着越来越亮的金黄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烈阳一般愈加火热炽烈。顿时,晴朗的白日竟变得成黑夜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成了风灵洒,金黄色的光照亮了半边天,犹如天地间一个亟待发现的宝物。他掌心的光气流早已聚成一个金黄色的光球,似冒着熊熊的火焰,内部孕育着巨大的力量,只听风灵洒忽喊一声:“紫罗闪开!”就将光球向前面移去并打散,“唰!”的一下一面盾牌即立于风灵洒的面前,他身上散发的光芒向盾牌聚集而去,自己则逐渐变暗。四周的暗度仍在不断降低,紫罗停在一个较远的地方,看着风灵洒面前的那面盾牌,口中喃喃念道:“黄金光盾?……”不禁有些兴奋,黄金光盾一出,魔衣必定有去无回了。利用吸收周围的光源进行加工,可孕育出拥有巨大的清理暗恶污浊之物的力量的黄金光盾,再加上凤凰本为神鸟,黄金光盾就带有佛光普照之神力,黑袍魔衣只会被当做浊物清理了一般。   只见光盾发出的光愈加耀眼夺目,黑袍魔衣的一角只是飘到了光线里就被吸住了,如同一双无形的手从光盾里伸出来把黑袍魔衣往里拉,一点一点地融入它的中心,黑袍魔衣似乎在奋力逃脱,但于事无补,最后似乎奋力地一拉,魔衣仅剩的部分也一下子被吸了进去,光盾中心出现了一团乌黑之气,越来越小,紫罗知道光盾正在同化黑袍魔衣,只要黑气彻底消失,黑袍魔衣就会不复存在,否则任何可能都会使魔衣重生,并夺走光盾的部分神力,使光盾的力量变弱。突然,无数根树根变成鬼爪似地伸向光盾,紫罗远远地看着光盾后的风灵洒长发飘拂,衣袂翻飞,双目冰冷,口中默念着黄金光盾的口诀,即使以前在云缇山她和师兄走的最近,也不知道具体的口诀是什么。然后他抬起头,非常优雅地十指趋前,像是在轻柔地抚摸着水嫩的脸庞,光盾顿时发出了夺目的光线,紫罗也不禁用衣角遮住刺眼的光线,那些鬼爪似的树根像是被烤炙了一般惊吓地伸伸缩缩,十分躁动混乱。随着再一次地光波闪动,只听见一声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带有怒吼的感觉划破天际,黑风所有的树枝和树根就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周围瞬间变得空荡一片,原本被黑风巨大的树身占据的空间也被完全释放,紫罗感觉自己就像在空旷的山谷里,风袭袭而来,安静而又冷清。   风灵洒趋前到手指一下子弯曲,他面前还撒泛着巨大金黄色光芒的黄金光盾就瞬间浓缩成掌心一团冒着烈焰的光球,随着光球表面烈焰的减弱,白日被释放出来。紫罗看着四周凌乱残缺之象,屈起中指和食指,指尖的淡紫色魔指剑就消失了。她来到风灵洒身边,轻轻问道:“师兄,他死了么?”风灵洒向前方眯起眼:“没有,只是逃了。”接着十分轻松地说道:“一只六千年的妖怪,原来只是惰于修炼的树精,真是枉费了六千的寿命。他原本在就该是一只白发须须、苍木近凋、风烛残年的老妖精了,是什么依然让他保持着壮年的精悍和外貌?难道是他吸收的佛法么?……”风灵洒思考起来。“佛法不古难道在他的身上起着这么大作用?……”他在心里默念着,觉得事有蹊跷。   “好了,师兄,你就不要想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处理了他,紫罗就要好好休息了。”风灵洒宠溺地看向她:“好了,该让你你休息了,可不能累坏了我们的小师妹。”但他却在心里想着紫罗的那句“处理了他”,黑风只是逃了,并没有死掉,怎么能叫做被“处理”了呢?他还是点点头,紫罗又随口来了一句:“家里还有病患呢,我不放心的……”然后两人就一同回了灵榭。 第二卷 第九章 怪像   “怎么会这样?难道白术带人闯了进来?”紫罗刚回到灵榭,就发现就发现外围的花丛和门前的盆景以及一些室内的摆设像是被人偷袭了一般散落破碎,四下皆是,一片狼藉之象,大家看起来也都很狼狈,尚有惊魂未定之感,于是担忧地向众姐妹问道。   青衣接道:“是属下护送凡人出去的时候遭遇围攻,不得不带凡人回来,才把白术引来了的。”   “你把凡人带进来了么?”   “是,情势所*,属下——”“无碍。”紫罗也知道,她们也都是尽心尽力地去做的。   “灵榭尚有地光咒屏蔽,这些小妖怎么可能会闯进来?”   “本来地光咒可保一时,只是黑风突然出现,打碎封印屏蔽,破了玄咒,那些小妖就开始大肆破坏,又碰巧方才天色突然一片黢黑,黑风那妖王独挡一面,我等极力反抗,却是力不从心,属下还担心主人出了什么事呢。”紫罗在灵榭周围设置的地光印就是为了阻止一些小妖的骚扰,由于黑风时常会出入灵榭,用来屏蔽的光印就不能太高级,毕竟虽然他能出入自如,还有他的手下呢,所以在四种主用的屏蔽光印即地光印、玄光印、天光印和金光印中,她选了最低级的地光印,却也能抵挡有五六百修行的妖灵,绿漫林多数的妖灵都在屏蔽之列。所以黑风打破光印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攻破灵榭就不在话下了。   “黑风?他不是逃了么?”紫罗甚是疑惑。风灵洒想了想,说道:“可能就是他逃走的那段时间趁我们不再才偷袭灵榭,真是卑鄙小人。”紫罗这才明白。   “那凡人呢?”   众人让开一条道,凡人的身影闯进紫罗的眼帘,只见他嘴唇微泛暗紫色地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不省人事。“他中毒了?”“是黑风怒于青衣带走凡人,才想致青衣于死地,没想到毒掌被凡人挡下,才幸保青衣无事。”   紫罗就有些诧异了,凡人竟为青衣挡下毒掌,这可是随时随地就会要命的事啊。“把他抬到床上去。”   “是。”   紫罗和风灵洒来到床边,风灵洒解开他胸前的衣裳,书生的胸膛露出来了,显得十分健硕却印着一个黑黑的毒掌印,紫罗就觉得奇怪了,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有着精奇的练武骨骼和有利于修炼的身体根基?照现在的伤势看,虽然毒掌印旁边也黑了一片,但至少没有扩散至心脏,就像是中毒后及时封住了经脉,令毒性减缓蔓延,并抑制渗透进入血液,导致心脏功能尚且完好,只是某些器官可能中毒或被震碎了。风灵洒伸出手掌,掌心收聚法力,在书生的身上游走了一遍,然后对紫罗说道:“伤势还比较乐观,中毒时间不长,毒未渗入血液,只是胸骨被震碎了一些,这旁边的部分组织也被毒化了。”   “需要放血么?”紫罗问道,风灵洒摇摇头:“不用,他受了伤,毒有没有渗入血液,放血会让他受不了的,先*出毒血解毒,再把碎掉的部分胸骨用法力再次融合,他肉体凡胎,需要再配和些药物,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无大碍了。”   紫罗点点头。“嗯。”然后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照顾好红服。”“是。”众人退下。   “师兄,我的血可解毒,让我来试试吧。”说着,紫罗就要行动起来,风灵洒赶紧拉住她。“不用了,你累了,去休息吧,我来给他*毒。”   “今日师兄*退黑风,黄金光盾耗费了不少法力,累的应该是师兄才是,紫罗只是在红服身上消耗了些许法力,根本就无大碍,还是让我来吧。”风灵洒笑笑:“师兄身经百战,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累着呢?紫罗你多虑了。”   紫罗见师兄如此执拗,脑袋一转,便想出一招。“咦——师兄,红服受伤了,你的凤羽可以帮她疗伤,其他人也多少受了点伤,去帮我看看吧。”风灵洒无奈,也只好顺着紫罗的意了。   他走后,紫罗仔细地瞅了瞅那个书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类踏足过灵榭的,他算是第一个了。紫罗摇摇头,指甲轻轻一划,手心就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裂口,血如同装在已满的容器里溢了出来,嗒嗒地滴在男子的胸口上,过了一会儿,血渗透了进去。突然,男子出乎意料剧烈颤动起来,一下子睁开紧闭的双目,按着胸口,很是难受的样子,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哑声,开始在床上翻滚起来。紫罗大惊,怎么会这样?然后她伸出手指准备用法力平抚躁动的男子。刚一动念,她就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有什么正压抑着,却又在她体内显得异常兴奋,恨不得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流出体外,现在还只是兴奋地沸腾着,让紫罗觉得全身燥热,似要着火,心口更是闷痛无比,如同里面像是膨胀着要炸开了一般,身体已经感觉不是自己的了,而是那个导致她如此难受的障物的了。可是瞥到床上的书生痛苦地来回翻滚着,好像要抓裂心口的皮肤,她就赶紧进忍着难受,又要动念施法,可才一动念,那股狂热就越发明显,全身的血路一下子滚烫起来,她看到自己皮肤变得通红,像是要从内部燃烧了……“啊——”   紫罗娇叱一声,恨不得就此散去法力,魂飞魄散,也好过忍受这般煎熬。一声长叱引来了刚走不久的风灵洒,房间内刚好一阵连续性爆破,到处一片混乱,碎末乱飞,他看不到紫罗的身影,也从未听过紫罗如此凄厉的惨叫,夹杂着深深的痛苦,令他有些心急如焚。闯入烟雾弥漫的房间,他看到紫罗的皮肤变得通红,趋向岩浆一样快要燃烧,同时屋内被释放扩散的法力像是稠密的空气快要凝固一般让他寸步难行,还深深压制着他,突然风灵洒大吐一口血,这才想起来,赶紧运足法力全心全意地抵制者这种让他心弦颤动的压迫。“这……应该有上万年的……”他内心十分震撼,有些不可置信的走神。忽而门口传来了众人的呼喊:“主人!……”话音未落,就立即被浪开了。   紫罗觉得自己全身乏力,像要被抽皮脱骨了一般,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甚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空荡荡地飘在一片广阔的烈焰上炙烤,有种快要死掉的感觉。   “师父……”她想起了师父,想起了他平静如斯的眼神和表情,此刻他正盘腿而坐,悬空而止,口中轻轻念着什么,她想知道却听不清楚,声音越来越大,在空旷的殿堂上有着辽阔的回音了,师父的话慢慢传入自己的耳际:“罗儿……”师父在唤着自己,口中仍默默念着什么,接着她看见云缇老祖的身体开始涣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巨大的莲花渐渐显形,盛放着巨大的花瓣,透着纯情,美的无与伦比,醉人倾心。紫罗睁大眼睛看着巨莲,忽然明白了什么。“莲花诀……”   “啊——”紫罗刚明白过来,一身的狂热又开始泛滥,袭击着她浅薄的意识。一声长啸穿破水光灵榭,震荡在整个绿漫林,所有的树叶都以同种方式震动了一下,好像无形中很多吃惊的声音遍布整个绿漫林,一起发出声来,然后又恢复正常。灵榭内则是不断地爆破,很多东西在第一时间化为粉末,满屋地飘散,风灵洒立即事发镇压住体内爆发的狂热,同时身体移出房间之外,抵挡住这般超强法力的波动。随着紫罗叱声的停止,一切也都渐渐减弱缓和下来,风灵洒觉得法力的压迫已经降到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了,就立即奔进屋内,寻找紫罗的身影,在床边的地上,他发现了昏倒的紫罗,此时她皮肤上的红色渐褪,恢复白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也聚少成多,滚落脸颊,显得十分疲惫无力。风灵洒少有的凝着平展的眉心,深思之色溢于言表,此刻他忽然觉得很懊悔,早知道就不让紫罗亲自动手了。他又看了看床上的凡人,脸色与紫罗无异,也昏睡了过去。   他在心里暗自吃惊着,这么强大的法力,恐怕只有师父才会有,但师父也从没有展示过上万年的法力,是怕这些尚在学法的弟子承受不了。今日他第一次见,却是在紫罗的偶然下。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觉得现在比起刚才的形势轻松了少许。他抱起紫罗向她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