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护士   爱马仕的皮带、铁狮东尼的鞋,纪梵希的裤子、阿玛尼的衬衣,手上还戴着一块宝玑的表,除了表是02年的纪念款之外,剩下的皆是今年春夏新款!   苏牧瑶是个在疗养院里工作的特级护理,见过不少穿戴奢侈品的家属,但是穿成这样的医生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不禁就开始有点相信传说了,眼前这个将近七百平米的独栋别墅做为诊所的家伙,是个吸血鬼!   陈凤喜,二十五岁,三流医科大学毕业的一流医生,从业三年来保持着痊愈的骄人战绩。   但是,这个家伙是个实实在在的唯金主义者,高额的诊金令人望而却步。英俊帅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冷酷的令人发指的心。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打死苏牧瑶都不愿意跟这种人产生交集。   “苏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陈凤喜面无表情地问道。   苏牧瑶慌张地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那个……您看完我妹妹的病例了吗?”   陈凤喜点了点头,拉开了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根铝管雪茄。   苏牧瑶认识这种烟,大卫杜夫的铝管雪茄2000。这种雪茄早已因为***年的纷争而停产,仅有少量的藏品存世。她曾经花了五百块钱为那个喜欢抽雪茄的男朋友买过一支高仿品,可惜,那个曾经发誓照顾她一生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离开了她。   陈凤喜见苏牧瑶的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雪茄出神,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你介意的话,咱们可以改天再聊。”   苏牧瑶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半晌都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那句话,哪有这样对待病人家属的医生?傻了半天之后,她才着急地说道:“我不介意,您请说吧。”   陈凤喜有条不紊地剪开了雪茄头部,拿着雪茄在烤烟器上翻烤一番后,他借着烤烟器点燃了火柴,直到那根长火柴不发散发出丝毫硫磺味儿的时候,他这才将火柴头凑到了雪茄尾部,小口小口地嗫了起来。香醇的气雾散发出来时,他这才声音轻缓地说道:“你妹妹早期患有孤独症,再加上这次因为目睹了父母的意外而激发了惊恐症,所以治疗起来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没有关系,我有办法让她痊愈。从治疗到调养再到康复,五十万足够。”   “多少?”苏牧瑶被这个数字吓得跳了起来。   陈凤喜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极具诱惑力地说道:“我承认,五十万这个价格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令妹可是孤独病和惊恐症的双重患者,治疗需要的时间,再加上她年纪较小,药物是能免则免,所以我会采取食疗,这五十万可是全部包括在内了。就她现在的病情,送到任何一家医院都不止这个数字。当然了,他们不会开口就要五十万,而是会细水长流的慢慢榨到你一分钱拿不出来为止。运气好的话,你妹妹在那个时候能够康复,运气不好的话你就要继续为你妹妹治疗!”   苏牧瑶吓得打了个冷颤,像陈凤喜说的那样,在过去的四年里,为了治疗妹妹的孤独症,家里已经一贫如洗,到现在妹妹的孤独病还是没有被治愈。现在又患上了惊恐症,那得需要多少钱才能根治?如果再这么治下去,恐怕真会像陈凤喜说的那样,正是因为害怕这种结果,她才听从人劝来找了陈凤喜。   苏牧瑶连忙从包里边取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苦声说道:“陈医生,我现在只有二十万,还是我父母的车祸赔偿金,您看能不能……”   “老张,老张!”苏牧瑶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凤喜就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张长弓在第一时间推门而入,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身上穿着质量考究的西裤、衬衣和马甲,如果再加上一条红色领结的话,他就是一个英范儿十足的管家。   陈凤喜抬手指着苏牧瑶说道:“送这位小姐出去!”   苏牧瑶连忙站起身来,着急地说道:“陈医生,您请听我说完。我妹妹真的很可怜,她四岁的时候患上了孤独症,去年又目睹了我爸妈的车祸,在这六个月里,她都是靠药物才能维持睡眠。您看,这是她现在的照片!”   苏牧瑶慌张地掏出了还是大学时期的诺基亚N73,将来之前特意拍下来的照片递到了陈凤喜面前。   陈凤喜在看到照片里那个瘦得如同即将饿死的非洲孤儿的苏雅馨时,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   “这六个月来,她已经瘦了四斤了。她今年才八岁,如果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会垮掉的。陈医生,还请你看在她是个孩子的份上,帮帮她,我求求你了。”说着说着,苏牧瑶就泣不成声地抽搐起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牧瑶的眼泪沿着精致的脸庞不停滴落的时候,整个人就被陈凤喜这句冷酷到骨子里的话给戳愣在了原地。   “吧吧……”陈凤喜就那么在泪流满面的苏牧瑶地注视着下嗫着雪茄,他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寒冬腊月的夜晚,冷得让人发毛。   苏牧瑶神情木纳地说道:“您不是个医生吗?医生不是应该心怀慈悲、救死扶伤的吗?”   “呵呵……”陈凤喜笑了,哭笑不得地笑了。   救死扶伤,是陈凤喜小时候听过的最多的四个字。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也是他曾经的目标。   陈凤喜的父母是一对以救死扶伤为人生目标的中医,两人常常带着陈凤喜到处去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治病。   那段时期,提起陈南生和白素英,周围乡镇的穷人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大声说一个“好”字!   但是,当两人因为在病人家属的哀求下造成了一场不可逆的医疗事故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他们先是从无照行医的医生变成了招摇撞骗的骗子,最后又变成了谋财害命的杀人犯。最可笑的是,那指证他们种种“劣迹”的人,竟然就是那些他们曾经救过的人。   所以,对于陈凤喜来说,救死扶伤这四个字,就算没有随着陈南生的脑袋一起被子弹打爆,也随着白素英一起被判了无期。   悲惨的童年再次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陈凤喜的笑声嘎然而止,冷声说道:“心怀慈悲的是佛,救死扶伤的是华佗。我不是佛,也不是华佗。如果没钱,请你离开!”   “老板,不知道我能不能说句话?”   就在在苏牧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长弓站了出来。   得到陈凤喜的眼神示意之后,张长弓这才恭敬地走到了陈凤喜身旁,毕恭毕敬地说道:“老板,是这样的,这位苏小姐是青元疗养院的特级护工。您不是一直都嫌按摩椅按得不舒服吗?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考虑让她留下来做您的护工兼助理来还清余下的钱呢?”   陈凤喜皱了皱眉,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得连胸都缩水的苏牧瑶说道:“这么瘦,哪有力气按摩?”   “有的有的,我有力气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苏牧瑶激动地叫道。   陈凤喜将信将疑地瞥了苏牧瑶一眼,将雪茄放到烟灰缸之上之后,便是起身趴到了一旁的病床上,沉声说道:“如果你能把我按睡着了,我就考虑老张的建议。”   张长弓朝着苏牧瑶使了个眼色,苏牧瑶连忙擦干眼泪站起身跑到了床旁,已经举到半空的手在看到陈凤喜那件价格不菲的衬衣时停在了空中,怯怯地说道:“陈医生,您能把衣服脱了吗?”   “事儿真多!”陈凤喜不耐烦地嘟嚷一句,直接起身脱下了衬衣。   当那横七竖八满的疤痕露在眼前时,苏牧瑶当时就被吓傻了。   她是一个特级护工,护理的都是非富即贵,其中不乏那些伤痕累累的老红军。陈凤喜身上的伤痕,和他们比起来只多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多数伤疤竟然和那些老红军一样,是子弹和炸弹留下来的。特别是那几处新伤,明显就是子弹擦伤的痕迹,这让苏牧瑶禁不住就好奇起来。   “还愣着干嘛,快点儿啊!晚饭之前要是我还没有睡着,你以后就不用来了!”陈凤喜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嗯。”苏牧瑶哪里还敢继续迟疑下去,朝着手心吹了口哈气,双手合十的猛搓起来,待掌心搓热之后,她这才将热呼呼的手掌放到了陈凤喜的脖颈上。   在听到苏牧瑶搓手的时候,陈凤喜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个专业人士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会专业到令他浑身松驰的地步,背部似乎都不像刚刚那么疼了。   什么是专业人士?就是在做专职工作的时候会忘记一切。就像现在的苏牧瑶,她完全忘记了刚刚陈凤喜对她的刁难,就如同给那些病人按摩一样,十分的专注。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那头如同青丝一般的青发都一点点儿打了缕。直到张长弓拍她肩膀的时候,苏牧瑶才停下了动作。   “嘘!”张长弓小心翼翼地嘘指一声,拾起了一条羊毛毯子盖到陈凤喜身上后指了指门口。   苏牧瑶心理神会地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的热汗,蹑手蹑脚地跟着张长弓走出了房间。   “张叔,谢谢您。”一出房门,苏牧瑶就感激地朝着张长弓鞠起了躬。   张长弓很是绅士地笑道:“为漂亮的女士解决困难,是一个绅士应尽的义务。况且,如果你留下来了,我也能少做很多事情。”   苏牧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跟着张长弓走下楼梯的时候蓦然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张长弓问道:“张叔,陈医生的身上怎么那么多伤疤?而且还有好多都是新伤?”   张长弓不急不慢地说道:“有在索马里留下的,也有在阿富汗留下的,那些新伤,都是去年在利比亚救助难民时留下的。”   “他是战地医生?”苏牧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打死她都没有办法相信楼上那个生活极度奢侈的吸血鬼会是一个不顾安危而救难民于水火的战地医生。   张长弓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老板从来不说他是战地医生,他说自己只是借着战争来锻炼自己的医术而已,从大学时期起,老板就一直在战地医院锻炼学习了。”   说实话,苏牧瑶根本不相信陈凤喜是一个战地医生,她更愿意相信张长弓刚刚的那番话,这个家伙到那战火纷飞的国家完全是为了练习医术,为回国之后当一名榨取别人钱财的吸血鬼做准备。可是,为什么非要跑到生死没有保障的战争里去练习呢?   苏牧瑶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张长弓下了楼,当她走进那二百多平米的厨房里时,她又一次傻眼了,电视的厨师大赛的现场都没有这里边的烹饪工具齐全!   张长弓洗了洗手,微笑着问道:“苏小姐,老板晚上想吃日本料理。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苏牧瑶好奇地问道:“张叔,您是厨师吗?”   “我曾经在七星级酒店做过厨师长。”   “唏……那您这一月得多少工资啊?”   “三千块。”   “三千!怎么这么少?”   “衣食住行老板全包了,还包括帮我定时检查身体,对我这个孤家寡人来说已经不少了。老板说过,等以后我要是不想干了,他会连工资带利息一起给我。”   “不是吧,您到现在都没领过工资?”   “领过,来得第一个月领过。以后都没有,在这里工作,我没有花钱的地方。现在算算,这五年里已经在老板那里攒了快二十万了呢。等我不干的时候,估计攒得钱也够我进养老院的了。”   苏牧瑶有些无语,准确点儿说是很无语,连七星级酒店出来的厨师长在陈凤喜眼里每月才值三千块,那她能值几个钱? 正文 第002章 火爆   半年前叙利亚的那场意外之后,陈凤喜躺下的时间就再也无法超过两小时,原因很简单,疼!   为了护住那个被炮弹碎片炸弹胳膊的孩子,陈凤喜被一块岩石砸到了背部,由于事后他坚持着为孩子做完手术而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导致他现在每次躺下不到两个小时后就会被疼醒,就连平日里也需要靠那高醇度的雪茄来麻醉自己的神经才能坐住。   做为一个帮助别人起死回生的医生,却没有办法来解决自己的疼痛,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这一次他睡得很好,虽然最终还是被疼醒了,但是他却睡得很舒服。   抻了抻懒腰,陈凤喜直接走进了浴室。   浴室是与办公室相通的,五十平米的浴室墙面均由镜子拼接而成。   之所以将这里装修成这样,并不是因为陈凤喜臭美,而是他每天通过这些镜子来提醒自己一遍,活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93,是陈凤喜现在的数字,在这两年时间里,他又增长了十三道疤痕。   这些疤痕不都是在战地医院或者难民营里留下的,有六十七条疤痕来自他不堪回首的童年。   每每看到身上那一道道因为时间而渐渐浅化的疤痕时,陈凤喜就会想起那野兽为伍的童年,心中的恨意更是会加上几分。   将温度调制5度之后,陈凤喜才打开水龙头。   在这春夏交接时分,用温水洗澡都嫌凉,更别说用凉水了。可是陈凤喜没有办法,如果用热水洗澡的话,他的眼睛会随着疤痕一起慢慢发红。   “吧唧吧唧……”   “好吃,太好吃了!张叔,我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日本料理,这是您的拿手菜吗?”   “呵呵,我在北海道做过厨师,所以对日本料理略懂一些。老板,您醒了!”   张长弓恭敬地声音吓了苏牧瑶一跳,她连忙慌张地站起身来。   “你在干什么?”陈凤喜眉头紧皱地问道。   苏牧瑶使劲将嘴里边的食物咽下后才紧张地说道:“是你说的,把你按睡着之后就帮我妹妹治病的……”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你现在在干什么!”陈凤喜没好气地打断了苏牧瑶。   苏牧瑶害怕地说道:“吃……吃饭。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付钱。”   陈凤喜气得将右手从黑色羊绒睡衣的口袋里拿了出来,指着桌上的餐具说道:“吃饭?你刚刚是在吃饭吗?你那是在吃食!以后在没有学会细细品尝美食之前,请不要亵渎我的餐桌和餐具。”   “不就是吃你顿饭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嘛!”虽然心里边在不服气地嘟嚷着,但是苏牧瑶的脸上却只能陪着笑脸,无比尊敬地看着那慢步下楼的陈凤喜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那您现在是同意为我妹妹治病了?”   陈凤喜不冷不热地说道:“每月工资一千八,直到你还清三十万尾款为止。如果你愿意留下,明天就可以为你妹妹治疗。”   苏牧瑶一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张叔是三千而我是一千八?”   陈凤喜不屑一顾地瞥了苏牧瑶一眼,道:“老张精通国术,擅长理财,会六门外语,能做十三个国家的菜式,可以开汽车、游艇、飞机,你会什么?”   “张叔,你这么厉害?”苏牧瑶一脸崇拜地看向了张长弓。   张长弓一脸感激地朝着陈凤喜鞠了一躬:“这都是老板的功劳,如果不是老板花钱让我去学习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变得这么优秀的。”   “我也可以学!”苏牧瑶不假思索地叫了起来,原来在这里工作还有这个好处,从这出去,简直可以成为全才了,难怪张伯会不愿意离开。   陈凤喜冷冷地说道:“看来,你对待遇的关心超过了你妹妹。”   苏牧瑶摇了摇头,苦声说道:“不是的。只是我妹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康复之后还要上学,所以我需要负担她的生活费。陈医生,那我可不可以出去找兼职?”   陈凤喜神情冷漠地坐到了餐桌前:“你是想告诉别人我陈凤喜连一个助理都养不活吗?我不想再跟你废话,愿意做就留下,不愿意做就马上离开。”   在陈凤喜落座的同时,张长弓也端着那早已经烫好的清酒走到了他身前,十分恭敬的给他倒满了酒。   陈凤喜并没有动筷子,而是挖了一小勺芥末到酱油碟里搅拌均匀后,这才拾起筷子,夹起了一小片鱼片,轻轻沾取了一点佐料后将其送进了嘴里。闭嘴细细地咀嚼一番,最后轻轻咽进了肚中。   陈凤喜吃料理时的样子,直看得那苏牧瑶目瞪口呆,她以前也吃过日本料理,不过是自助型的,像陈凤喜这种吃法,她只在日剧里边见到过。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她不得不说,陈凤喜吃东西的时候实在是太性感了,无论是闭唇咀嚼的时候还是食物透过他的喉咙进入腹中的时候,都像是一件艺术品,看得人赏心悦目。   陈凤喜见到苏牧瑶看着自己发呆的时候,还以为她还是在为日后的生活担心,连忙放下筷子,拾起餐巾擦了擦嘴,缓缓地说道:“你妹妹短时间内不需要考虑上学的事情,至少得六个月。由于治疗期间我需要随时观察她的情况和调理她的饮食,她得住在这里。而你,得搬进来照顾她。还有,以后你每天除了帮我按摩之外,还要帮助老张做一些杂务。老张,回头你告诉她应该做些什么。”   “好的。”张长弓恭敬地点了点头。   苏牧瑶的眼眶不由就泛起了泪光,陈凤喜这一番话无疑是解决了她所有的难题,她禁不住深深朝着陈凤喜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谢……”   “没看到我在吃饭吗?”苏牧瑶到了嘴边的话儿,被陈凤喜给生生噎了回去。   瞪了苏牧瑶一眼后,陈凤喜不急不慢的用拇指和食指拿起酒杯,一边将酒杯送到鼻前闻了闻酒气,一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说道:“老张,记好温度,这次的酒热得刚刚好。”   “是,老板。”张长弓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陈凤喜在家吗?”   “咳咳咳……”   陈凤喜刚将那杯香气四溢的酒咽下,态度十分不友好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惹得他差点没有被呛到。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衣蓝裤,头顶着一个蓝色的鸟窝,身上绣满蓝色火焰的非主流女孩高昂着头颅走进了客厅。   “蓝琪儿,你怎么来了?”苏牧瑶一脸不敢相信地叫道。   蓝琪儿柳眉微微一皱,态度不太友好地说道:“你谁啊?”   苏牧瑶被蓝琪儿一句话堵得脸红脖子粗,尴尬地捋了捋头发,她还没有来得急开口说自己和她是同学呢,陈凤喜就已经开口了。   “你应该庆幸,这里是中国。”   蓝琪儿没好气地叫道:“你什么意思?”   陈凤喜冷冷地瞥了蓝琪儿一眼:“如果是在美国,你现在已经死了。老张,送客!”   蓝琪儿怒目一瞪,厉声喝道:“你就是陈凤喜?装什么清高,你是什么人老娘清楚的很。不就是想要钱嘛,说吧,想要多少钱才肯为我老爸看病。”   陈凤喜直接无视了态度恶劣的蓝琪儿,沉声说道:“老张,送客,走的时候别忘了让她把预约金缴上。”   “你……”   “这位小姐,想见我家老板需要提前预约,预约金是一万,一会儿走得时候麻烦你补交一下这次的预约金。请!”   蓝琪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张长弓就十分客气地朝着客厅门方向伸出了右手。   蓝琪儿怒不可遏地咆哮道:“老娘是蓝天的女儿蓝琪儿,你要是再跟老娘装B,信不信老娘直接让你省去那个‘装’字!你拉我干什么,这个混蛋就是欠抽!”   苏牧瑶已经极力去拉蓝琪儿了,可是她似乎有点搞不清楚形势,还在那里摆出了一副社团大姐大的模样。   正在夹生鱼片的陈凤喜停下了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蓝琪儿说道:“蓝天?碧水洗浴中心和蓝天夜总会的老板?”   蓝琪儿嚣张地叫道:“没错,就是碧水蓝天的蓝天,现在知道……”   陈凤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啊,那可以治,酬劳方面嘛……就以碧水洗浴中心和蓝天夜总会各百分之51的股份来代替就好了。”   “嗡……”苏牧瑶直觉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巴。难道陈凤喜不知道这蓝天是什么人吗?竟然还敢这么狮子大开口,从小学到高中,不知道有多少男同学因为给蓝琪儿写情书而被打断了手,蓝天可是青云市南区首屈一指的大哥大。   碧水洗浴中心和蓝天夜总会,那可是青云市南区最大的洗浴中心和娱乐场所,开口就要百分之51的股份,这简直就是在抢钱啊!   蓝琪儿愤愤地叫道:“你有病吧,治个病而已,你要股份,你怎么不去抢!”   陈凤喜不以为然地说道:“抢?抢有这样来钱快吗?”   “你……混蛋!信不信……”   “蓝小姐,如果我是你,就不要继续在这里摆出一副黑社会大姐的嘴脸了。虽然你的胸很大,但是我觉着还没有大到可以无脑的地步,现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还有,据我所知,你们碧水洗浴中心里的技师和蓝天夜总会里的小姐都已经跳槽到了皇朝娱乐城,由此可见,你的父亲,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牛B。最后,我是个绅士,不要逼我对你说出‘滚’字。老张,要是她再闹,就报警!”   对于蓝琪儿这种大咧咧的女人来说,对方说话越是有条不紊她就越生气,在她看来,对方完全是出于瞧不起她才会这个样子。   可是她生气又能怎么样?事实就是陈凤喜说的那样。   洗浴中心的年轻技师都走了,夜总会里的漂亮小姐也都走了,要不是凭着蓝天在社会上的地位,能够让手下的那票人出去赚点外块,他们都没有办法去养活那些人。   对于蓝琪儿来说,她认为这些问题都是父亲无心打理生意导致的,根本不是其它原因。但是从陈凤喜这个家伙说出来的话,好像就是认定了他们蓝家会完一样,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你个……”   “蓝琪儿,别说了!”   苏牧瑶连忙捂住了蓝琪儿的嘴,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她拽出了客厅。   蓝琪儿愤怒地甩开了苏牧瑶:“你干嘛要拉我,我要教训教训那个混蛋!”   苏牧瑶紧张地关上了客厅门,小声说道:“蓝琪儿,如果你爸爸的病真得到了只能求他的地步,我劝你还是别闹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就凭他?哼,看老娘怎么收拾他!”蓝琪儿恨恨地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拨打起来,“喂,老三,给我带三十个兄弟到东湖度假村的1106号,对,带上家伙!” 正文 第003章 风度只给淑女   “老板,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不用,给田尚中打电话,他会处理。”   咋咋呼呼的蓝琪儿,在陈凤喜的眼里和得不到玩具而吵闹的小孩没有什么区别。   全中国,除了田尚中这个曾经的导师会给陈凤喜介绍客户之外,恐怕没有人会这么好心把各种英雄豪杰都推到他陈凤喜的家门前。   对于田尚中,陈凤喜是喜恶参半。喜的是这个家伙能给自己介绍客户,而且还尽是一些脑袋比较大的客户。厌恶的是他介绍的客户之中,更多的是像苏牧瑶那种上来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自己进行批判以及像蓝琪儿这种上来就胡闹的家伙。考虑到自己大部分的奢侈品都是靠田尚中才得到的,陈凤喜这才忍着他的胡作非为。   唯金主义,是所有人对陈凤喜的评价。   这个评价算不上中肯,但是陈凤喜也能勉强接受,因为与人比起来,他更喜欢钱。   曾经一同在战地医院就职过的人对于他回归都市之后的生活感到很诧异,他们不明白差距为何会如此之大,而他给出的回答很简单。   在战地医院,他是在学习,在与死神搏斗,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如何享受生活。   在都市,他是在与金钱为伍,他没有办法不让自己的生活环境更加舒适一些。   当朋友对他这种矛盾到有些病态的性格提出质疑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因为他们应该感到庆幸,在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病态而不是变tai。   吃过晚饭,陈凤喜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影音室里,一如既往地看着那下一秒是什么情节的《猫和老鼠》。在没有出事之前,父母每天晚上都会陪着陈凤喜看这部只有寥寥几句对白的动画片。情节还是一样的情节,只是看的人却再也无法开怀大笑。   田尚中接到张长弓电话的时候刚刚蹲下准备大号,听到蓝琪儿竟然要带人砸陈凤喜家的时候,他把酝酿到一半的屎又憋了回去,提起裤子就跑出了家门。   蓝天更加可怜,他接到田尚中电话的时候正趴在QF的身上准备冲顶呢,田尚中的电话当时就让他的金箍棒变成了火柴棒。   两个人在第一时间驱车赶往了东湖度假村,好在两人的家都离这里不远,抢在蓝天小弟之前赶到了这里。   “爸,你怎么来了?”   “田院长,您怎么来了?”   蓝琪儿和苏牧瑶看到两人的时候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好好管管你女儿,她想死是她的事,别特妈的把别人拖下水!”身为一院之长的田尚中,竟然破天荒的收起了自己那副老好人的嘴脸,怒不可遏地瞪了蓝琪儿一眼后便是堆着笑脸敲响了客厅门的玻璃。   正端坐在客厅里看着贝尔412驾驶手册的张长弓看到敲门的人是田尚中时,连忙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镜,十分客气地帮田尚中打开了房门:“田院长,您来了。老板正在看电视,一会儿就出来了。”   田尚中看到张长弓手里的贝尔412驾驶手册时脸上露出了相当之谄媚的笑容,jian笑着说道:“没事儿,我在这儿等着。老张,他还真要买412啊?那他以前那架407怎么办?”   张长弓微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我家老板看上的东西,就非买不可。这不,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买412,他都已经把407捐给利比亚难民搜救队了。”   “什么?”迈脚进屋的苏牧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彻底傻眼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们所说的412和407有什么区别,但是从张长弓手上的驾驶手册可以看出来,那是一架直升机,陈凤喜这种吸血鬼,竟然会这么大方,直接就把一架直升飞机捐出去?不可能的,要是捐的话为什么不捐给国内?肯定是卖了,然后又编了个别人根本无法查寻的理由。   田尚中从苏牧瑶脸上的表情看出了她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道:“牧瑶,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他。如果他真是那么不堪的人,我也不会把你介绍来了。”   “院长,他真是一个战地医生?”苏牧瑶好奇地问道。   田尚中苦笑着说道:“战地医生?不,他只是一个为了追求尽善尽美而到处充实自己的疯子而已。别的国家我不知道,不过在中国,想要在你妹妹的身体出现问题之前就治好她的人,恐怕只有他了。话说回来,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呃……这个……”苏牧瑶尴尬地不知说何是好。   张长弓微笑着说道:“田院长,是这样的,苏小姐妹妹的治疗费用是五十万。由于苏小姐只有二十万,所以她需要在这里工作十三年来还清余下的三十万。”   刚刚进门的蓝琪儿一听到这话就急眼了,扯着嗓子就叫了起来:“凭什么收她就是五十万,收我们就是要百分之51的股份?”   “你给我闭嘴!”蓝天愤愤地瞪了蓝琪儿一眼,然后便是尴尬地朝田尚中和张长弓赔着笑脸:“不好意思,这丫头被我给惯坏了。”   田尚中悻悻地说道:“有这么个闺女,也亏你能活到现在。”   “田叔,不带你这样的,你干嘛这么说我啊!”蓝琪儿一脸不服气地嘟起了小嘴儿。   田尚中没好气地说道:“说你?我不骂你就算好的了!如果找别人有用的话,我会让你爸来找他吗?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就算你做不到低三下四,也最起码应该礼貌有加,你倒好,竟然敢威胁他,还要派人来砸他的家。你信不信……算了,我都懒得跟你说了。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老实的呆着,不然的话,我就让你爸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上字,让他把你送进青元疗养院里去!”   “啪嗒……啪嗒……”   当拖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的时候,田尚中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陈凤喜一出现在视线中,田尚中就堆出了一个及其献媚地笑脸,jian声jian气地说道:“凤喜,这么早就洗澡了啊?”   陈凤喜双手cha在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田尚中说道:“田尚中,我现在正在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绅士。可是如果你再把这些疯子介绍到我这里来的话,你别怪我不客气!”   “还绅士呢,一点儿风度都没有!见到美女都不说热情招待还冷言相对,你这算是哪门子绅干?”蓝琪儿的话一出口,就让田尚中、蓝天、苏牧瑶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她自己也是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感到后悔了,像做错事儿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   陈凤喜冷笑一声,道:“美女?是你的审美观有问题还是你说的美是臭美的美?退一千万步说,就算你是美女,给我有什么关系?我的风度只给淑女,至于美女,留给那些花痴去侍候就好了。老张,让她滚!”   张长弓蓦然站起了身子,脸上那机械xing地笑容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阴沉,他用一种低沉到压抑的声音说道:“蓝小姐,请你马上离开!”   “你个混……”   “啪!”   蓝琪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蓝天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你打我……”蓝琪儿捂着脸,一脸茫然地看着蓝天,她根本没有办法相信蓝天会因为一个外人而打自己。   蓝天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你闹够了没有?你是想让人给我治病,还是想让我早点死!”   “想教女儿回家教,不要在我这里弄出噪音。还有,顺便提一句,你的医疗费用已经提到百分之六十了。” 正文 第004章 霸气   “唰……”   除了张长弓之外,所有人的瞳孔都是在瞬间瞪圆。百分之51已经够过分的了,现在又要百分之六十,那不就相当于让蓝天把家底送给陈凤喜吗?   田尚中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怯声怯语地说道:“凤喜,咱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老蓝只是最近有点纵欲过度而已,你至于要他的全部家产吗?”   陈凤喜面无表情地瞟了田尚中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恰恰相反,我不是在要他的全部身家,而是在让他的家产翻上两倍甚至十倍!蓝总,不,称呼你为蓝老大似乎更合适。你的发家史并不光彩,这没有什么,毕竟现在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但是,你一昧的不思进取,就会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了。青市南区,西临青齐高速,东靠第二海滨浴场,你的碧水洗浴和蓝天夜总会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只可惜,在如此有利的条件下,你的身上依然没有染上铜臭味儿。不要误会,对我来说,铜臭味儿是个褒义词。我想蓝老大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我要你的股份,对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放屁,你都……”   “给我闭嘴!”   蓝天怒声呵斥住了几欲暴走的蓝琪儿。   蓝天神情凝重地看着陈凤喜,沉声问道:“陈医生,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蓝某虽然不才,不过碧水、蓝天是蓝某辛辛苦苦打下了江山,就算是要败,它们也只能败在我们蓝家人手上!”   陈凤喜不屑一顾地笑道:“蓝老大,如果刑局长是青云市任公安局长的话,你还有底气说这句话。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你的腰板已经没有办法挺起来了。败掉?呵呵,我敢和你打赌,不出半年,你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就会被全部查封!顺便说一句,现在的价格是百分之七十了!”   “呵呵,陈医生,这话有些大了,在青云市……”   “老张。”   陈凤喜打断了蓝天的话,张长弓在第一时间就将一份文件递到了蓝天的手上。   看到那张任职通知书的时候,蓝天整个人都傻眼了。   郭志文,曾经因为蓝天的关系,被刑建军从市南派出所直接调到了周边乡镇派出所,后来又因为几件案子而被调进省专案组的郭智文,竟然是下届青云公安局局长,直接从省城空降的局长,这让蓝天瞬间就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凤喜,你从哪搞到的?”田尚中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凤喜问道。   “这一点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需要知道的是,现在已经是百分之八十了。蓝天,在我换好衣服之前,我希望你能做好选择。如果还没有,那咱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百分之百了,只不过那会儿已经不需要你给了,而是我直接拿。”   话说完,陈凤喜便是不急不慢地上了楼。   楼下众人除了张长弓之外,没有人可以保持平静,就连认识了陈凤喜三年的田尚中,仿佛都觉着自己今天才刚刚认识他一般。今天的陈凤喜,似乎看上去比以前更狂了。   没有人知道,从三年前在陈凤喜从全国237个地级市中选中了青云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着这天。   青云市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政治和金融背景也很浓厚,不过陈凤喜看中的是这里错纵复杂的地下世界。   青云市下辖的六区四市,自古以来都是有各路豪杰龙盘虎踞。自打建国以来,就没有人能够一统青云市地下江山,本地混混占地为王,外地混混一进来就会被群起而攻之,虽说有几位德高望众的江湖前辈从中帮着青市大大小小的头目调解纠纷,给面子叫他们声叔伯,不给面子就给捅他们老窝,这就是青云市的地下世界,乱得没有秩序。   陈凤喜需要的就是这种舞台,因为那水至清则无鱼的地方并不适合他,他更喜欢浑水摸鱼。他的敌人实在是太过强大,他没有办法不去小心翼翼。如果蓝天聪明,那陈凤喜可以提前开始计划,如果他不答应,无非就是再等上半年而已,或者再找个合适的合作对象。   当身着一袭黑色阿玛尼的陈凤喜,用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夹着雪茄走出房间的时候,楼下的众人在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   “看来,蓝总已经考虑清楚了。”陈凤喜不冷不热地说道。   蓝天苦笑着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说道:“陈医生妙手回春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蓝某这大病还没有生出呢,就被您给看出来了,蓝某心服口服。不过,在这里蓝某有一事不解,您是个医生,您要我那藏污纳垢的地方做什么?难不成陈医生是想在还能卖个合适价钱的时候出手?”   陈凤喜似笑非笑地说道:“钱,是衡量商品的标准,却不是衡量价值的标准。一件事物的潜在价值,是没有办法用钱去衡量的。而我,是一个看重价值的人。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蓝总带路,我想去看看我的生意,然后再决定咱们的合约应该怎么签!”   “好。”蓝天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老板,我去开车。”张长弓恭敬地朝着陈凤喜点了点头后,便是走向了别墅的后门。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辆浅灰色的宾利飞驰就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前。   “你又买车了?”田尚中一脸羡慕地看着陈凤喜说道。   陈凤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慢步走向了车子。   张长弓就像电视里边演的司机那样,恭敬地帮陈凤喜打开了车门。   田尚中jian兮兮地跟着他钻进了后排,而蓝天则是怯怯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本来还不想和陈凤喜同坐一车的苏牧瑶看到飞驰已经没了坐位,快步跟着蓝琪儿走向了她那辆深蓝色的福特野马。   “蓝琪儿,你没事吧?”苏牧瑶见蓝琪儿的脸色十分难看,禁不住就是关心地问了起来。   蓝琪儿精神恍惚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事,只是突然间觉着……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苏牧瑶一脸白痴地说道:“陈医生这个人就是这样,蛮不讲理,你不要跟他计较。话说回来,你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们家的生意,让他去国外治多好?”   蓝琪儿苦笑一声,面带自嘲地说道:“有些病能治,有些病是治不好的。坐好了!”   “轰……”   蓝琪儿座下的福特野马,真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还在东湖度假村里头呢,就已经飙出了九十迈的速度。如果不是那大门口处的栏杆,估计她都能把车速搞到一百五六。   出了度假村,两辆车子直接就驶上了南环路。   上了环路之后,两辆车子的动力和驾驶员的实力就慢慢体现了出来。   本来还是把飞驰远远甩在身后的野马,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就连飞驰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被蓝琪儿的车速吓得死抓着安全扶手不放的苏牧瑶,在看到那辆飞驰如同一条鱼一般在车流中钻来钻去的时候,惊讶在瞬间就超过了恐惧,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张长弓在陈凤喜眼里值三千,而自己只值一千八了,估计真要论斤称的话,她连一千八都不值。   浅灰色的飞驰稳稳驶停在蓝天夜总会门前的时候,正好是九点整。现在这个钟点,虽然还不是上客最多的时候,但是这个夜总会的停车场里也已经停满了挂着各省市车牌的车子。这就是蓝天夜总会的地利,与青齐高速公路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周边城市的人都可以随时来这里娱乐。   飞驰这种级别的车子一停在夜总会的门口,就引起了不少客人和工作人员的注视。   当看到蓝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不少人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除了坐蓝琪儿的车之外,还没有几个人说是见到蓝天坐在副驾驶上过。   当手夹雪茄的陈凤喜从车中走出来的时候,大家更是傻眼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你要是不认识阿玛尼这种国际一线大牌,根本没有办法在夜总会这种地方混得开,至于穿不穿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最重要的是,陈凤喜手中的那根雪茄,一看就不是夜总会里卖的廉价产品。这让不少人的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这难道是某位太子爷来了吗?   “轰轰……”   “刹……刹……”   陈凤喜刚刚走下车子,身后就传来了一连串刹车声。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直bi两米,油光锃亮的脑袋上纹着一朵硕大七色彩云的家伙首当其冲的从最前面那辆宝马X6上跳了下来。   “砰砰砰……”   大力的车门关合声紧接着响了起来,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混混从车上跳了下来。   “啪啦啦……”   夜总会的保安、打手、服务员在第一时间就冲出了大门,毫不畏惧地站到了蓝天的两侧和身后。   蓝天神情凝重地凝视着那群慢步bi近的汉子,冷冰**说道:“赵云,带这么多人来我这里,是想玩玩儿?”   赵云在离蓝天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抬手指着蓝天说道:“蓝老大,按照江湖规矩,吃肉还是喝汤都凭自己的本事,你们的人竟然敢到我们的场子去撬小姐,是不是有点不全规矩啊?”   “噗嗵……”   一个血淋淋的麻袋直接被人扔到了赵云的身前,打开麻袋之后,发现里边躺着一个不管是头上还是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男人。   “你个混蛋……”   蓝天刚刚欲发飚,就感觉到了一支无法挣脱的大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按住蓝天的陈凤喜向前迈了一步,用手中的雪茄指着躺在地上的家伙问道:“这个人,是我的员工吗?”   无论是赵云那几十号汉子,还是蓝天这边的手下,均是被陈凤喜这句话给惊愣在了原地。   蓝天目光呆滞地看着陈凤喜,直到陈凤喜用bi视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神情木纳地点了点头。   陈凤喜吐了口烟,淡淡地说道:“呼……让他这辈子都给我不能大声说话。”   就在大家感到茫然的时候,张长弓慢慢走下了车子。   “蓝老大,你什么时候……”   “嗖……”   赵云刚一开口,那距离他十米之遥的张长弓就已经窜到了他的身前。   张长弓的双拳交叉着砸向了赵云的心口窝。   “砰!”   随着这一声闷响,,赵云那魁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之后砸在了一旁的一辆现代伊兰特的车顶。   “砰啦……”   伊兰特的玻璃在瞬间就炸裂开来。   “噗……噗……”   赵云身体机械的在车顶抽搐着,每动一次,都会有大股鲜血从他的嘴中涌出来。   赵云,青云市地下拳场二十七连胜记录的保持者,正宗的练家子,现在是皇朝夜总会老板的左膀右臂之一。竟然就这么被一个身高不过在一米七零左右、身材中等的老头给打飞了出去,而且还吐血不止,这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陈凤喜抬烟指着赵云那些目瞪口呆的小弟,不急不慢地说道:“回去告诉柴忠军,碧海洗浴中心和蓝天夜总会,陈凤喜买下了!”   “陈凤喜?”   “是谁?”   “没听过……”   就在大家对于这个霸气的男人起了好奇心的时候,因为车子堵住了通道,不得不下车的蓝琪儿愣在了远处。   蓝琪儿喜欢刺激,特别是对各种极限运动尤为喜好,在这其中她最喜欢的是跳伞,因为那是唯一让她感到心跳停止的一项运动。但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能够让她心跳停止的不仅仅只有运动,还有人。   不敢相信,除了这四个字之外,再无其它能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哪是一个医生,这简直是比阿尔帕西诺还要让人恐惧的黑道教父! 正文 第005章 凤舞九天   混过夜场的人都知道,它的复杂程度丝毫不压于那于无声处起惊雷的古玩市场。   这里既有奉行中庸之道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士,也有那唯恐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土豪,更有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装B犯。所以经常在夜场混迹的人,就算没有练就出火眼金睛,也有能通过穿着打扮、言谈举止来判断出对方是权是贵、是官是商的本事。   俗话说的好,不是所有穿阿玛尼的人都有本事次奥你妈。但是毫无疑问,陈凤喜就有这个本事。无论是蓝天的卑躬屈膝,还是张长弓的雷霆一击,都让在场的人深切体会到了震撼的真正含义。   张长弓面带微笑地回到了陈凤喜身旁,恭敬地说道:“老板,他以后不能大声说话了。”   “嗯。”陈凤喜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直接转身走向了夜总会的大门。从内堵到外的人群,无一不是在第一时间靠向走廊两侧为他让出了一条去路。原本注视着他的目光,会在他走到近前的时候不自觉看向别处,仿佛害怕陈凤喜会看到自己正在看他一样。   “凤喜,你认识柴忠军?”田尚中好奇地跟在陈凤喜身后问道。   “不认识。”陈凤喜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你刚刚说那话?”田尚中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陈凤喜停下了脚步,不冷不热地说道:“他认识我!”   他这句话,让田尚中和蓝天两个人皆是傻愣在了原地,蓝天向田尚中投去了求解的眼神,田尚中只能是苦笑着说道:“别看我,我今天才算是认识他。”   陈凤喜没有理会二人,继续往里走着。他的心情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平静,对说他来说,这条二十五米的走廊,就相当于他人生的转折点,从他踏上这条红地毯时,就注定了他以后不会再只是一个医生。当走到尽头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在那前台的两侧各有一扇大门,往左是开放式的舞池,往又是封闭型的包厢。看上去仿佛老天爷在给陈凤喜最后一次机会做选择:是继续躲在屋里不为人知的过活?还是走到人群中耀眼般的存在?   可惜,老天爷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陈凤喜从踏进夜总会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往前走,只能往人群中走,只能让所有人都惧怕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活下去。   最终,陈凤喜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迪吧大厅。   在陈凤喜看来,眼前这个占地面积达两千平米的空间,除了大之外,一无是处。   装修毫无美感,设施没有档次,就连那位于五百平米的舞治中央、被不少人称绝的DJ台,也是被他视成了一个鸡肋。   陈凤喜瞥了一眼周边那些九十年代舞厅才能看到的红色沙发和大理石桌几,径直走到了舞池中央,用夹烟的右手指着DJ台说道:“三天之内,把这里拆了。”   蓝琪儿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扯着嗓子叫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台子花了我们多少钱……”   “你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我说的是,把‘这里’拆了!”陈凤喜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蓝琪儿的话,刻意咬重了“这里”二字。   蓝琪儿的脸色不由大变,生气地看向了蓝天。   蓝天脸上的表情比她强不了哪里去,怎么说这屋里屋外的一半人都是他的小弟,陈凤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视自己的存在,着实让他有些窝火。不过现在,他再有火也只能忍着,自己的病倒是其次,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凤喜,这个事儿……咱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去年春天这里才刚装的修。”蓝天尽管想表现的平常一些,但是他那不由自主就弯下去的脊梁,还是让他的小弟和客人大跌一镜。   陈凤喜不屑一顾地说道:“装修?这是我见过最土的夜店!”   蓝琪儿恼羞成怒地咆哮道:“这里从头到尾都是我一点儿一点儿安排着做完的,哪里土了?”   陈凤喜无视了蓝琪儿的不满,扭头看着蓝天说道:“这里的总占地面积是七千平米,拿出两千平米来建造停车场,不过不是在前面,而是在后面,并且要建成与马路相接环绕型单行道。再拿出一千平米做员工休息区和库房,剩下的四千平米全部用来迪吧建设。迪吧要设四个门,其中前门要显眼一些,要让马路过往的车辆都能看到接待大厅,后门要直通停车场。至于左、右两侧的门,做为员工通道。”   “接下来是迪吧大厅,首先是沿墙一周的吧台,尽量做成圆型。然后是与前后门链接的通道,门多大通道就多宽。然后是舞池,舞池要建在通道的左右两侧,DJ台建在左右两侧大门的前面,要紧挨舞池,两个DJ台的高度不能低于两米。每个DJ台的左右两侧都要有两个可容纳两人跳舞的铁笼从天花板上吊下来。还有,每个舞池的建筑面积不得低于一千平米。最重要的一点,从音响设备到舞池打造全部都要国际顶尖品牌。最后,把这里的名字改成凤舞九天!”   陈凤喜这一番有条不紊的话,把蓝氏父女还有田尚中、苏牧瑶以及一干夜总会工作人员全部都给说傻眼了。   就在大家还在脑海中想象着陈凤喜所说的这种超大规模的迪吧的时候,蓝琪儿已经大步走到了陈凤喜身前,一脸鄙视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前卫呢,原来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样建造停车场,门前的马路不堵才怪!还有,一千平米的舞池,还两个,你每天上哪找哪么多人往里边钻?好,就算有那么多人来玩,你让那些跳累了、玩累了的人在哪歇息?就靠吧台周边的吧椅吗?陈凤喜,我承认你的构想很大胆,但是不现实,一点儿都不现实!还要改成凤舞九天,哼,土得不能再土的名字!”   “琪儿!”蓝天怒瞪了蓝琪儿一眼,在陈凤喜发作之前连忙凑上前来说道:“凤喜,这丫头虽然话有点儿糙,不过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别说是在青云市了,就是在全国……我也没有听说打造两个DJ台的迪吧。最重要的是,按你这说法装修的话,估计这装修费……”   “啪嗒……”陈凤喜不急不慢地嗫了两口雪茄后,便是不动声色地走上了DJ台,看着那套别说是顶尖了连一流都算不上的打碟设施冷笑道:“你们父女俩,是我见到过的唯一一对拿无知当资本炫耀的人。”   “你个混……”   “在营业时间,我就是要让马路堵住,而且是越堵越好,我要让所有人不是来这里玩的客人,在我们营业的时间段全部绕行!”   “至于第二个问题,到桑拿是为了洗澡的,到迪吧是为了跳舞的,既然跳累了,那就哪里来的回哪去,我为什么要把空间留给那些都已经没有力气站着的人?”   “还有,越土的名字叫起来越顺口,而顺口的东西往往会让人过耳不忘!”   “至于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会让老张全程监督重建工作,你不需要花一分钱。”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下次如果你如果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话,我就让所有跟你们蓝家有关的人滚出青云!”   一连五句话,句句如刀锋般犀利,逼得人无法喘息。   特别是最后那句直指着蓝琪儿说的话,更是那如同架在脖子上的钢刀,令人不寒而粟。   让跟蓝家有关的人滚出青云,估计就算是青云市市长也不敢有这么大的口气吧?   田尚中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发现,今天的陈凤喜根本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CAO蛋的神医,而是一个拿着手术刀的太子爷,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已经到了令他无法直视的地步。身为青云疗养院院长的他,与纨绔子弟打交道的时间比普通人都多,但是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如此霸气外露的他是头一个。可据他所知,陈凤喜只是一个草根啊?一个草根怎么能有如此大的魄力,他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老大,不好了,柴忠军带人来了!”   就在大家被陈凤喜的五句话给说得有些傻眼的时候,蓝天小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蓝天的脸色很难看,准确点儿说是相当难看,被陈凤喜如此三番五次的奚落他的脸上很挂不住,他强忍着怒火,阴阳怪气地看着陈凤喜说道:“陈医生,柴忠军来了,应该是来算帐的,不知道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蓝天的肚子里边打着什么算盘,陈凤喜清楚的很,想要凭着一张郭智文的任职书只能吓唬住他一时而已,想要让他以后像狗一样忠心,必须得让他明白,只有跟着陈凤喜他才是一只衣食无忧的宠物,没了陈凤喜,那他就是一条垃圾堆里找饭吃的畜生! 正文 第006章 宠物和畜生的区别   “啪啪啪啪……”   在如雨滴打窗般密集的脚步声中,柴忠军这个近五年来青云市最炙手可热的大佬走进了大厅。   与蓝天的腰肥膀圆比起来,柴忠军显得有些瘦弱,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像是那些被生活压断脊梁的男人一样,身型虽然佝偻,但是眼神满是坚毅。   在柴忠军出现的第一时间,蓝天就向自己的小弟使了个眼色,那群蠢蠢欲动的小弟在得到他的示意之后,保持警惕地站到了他身后。而蓝琪儿则是在第一时间拉着苏牧瑶站到了蓝天的身旁。他们所站的位置,很好的将那DJ台闪了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有将陈凤喜拿出来顶缸的意思。   陈凤喜不屑一顾地瞥了蓝天一眼,冷声说道:“蓝天,你知道宠物和畜生的区别在哪吗?”   蓝天强忍着怒火,假装没有听到陈凤喜这句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柴忠军,想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和陈凤喜是什么关系。   “老大,就是他,就是他叫那个老家伙打伤赵哥的!”柴忠军的小弟在走进舞池之后,指着陈凤喜和张长弓就叫了起来。   陈凤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轻轻抽了口雪茄,挑衅意味十足地朝着大步上前的柴忠军吐了口烟雾。   柴忠军停下脚步,目光凶狠地看着蓝天问道:“蓝老大,是你的意思吗?”   蓝天有些纠结,他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既想拿着柴忠军试试陈凤喜有几斤几两,又不愿意表现的太过明显,所以他只能是选择沉默。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柴忠军冷声说道。   “和我们没关系,打人的是他!”蓝琪儿阴阳怪气地指向了陈凤喜,在与陈凤喜的目光对视的时候,她还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头。   就在蓝琪儿暗暗得意着的时候,苏牧瑶松开了她的手,快步走到了DJ台前面,着急地说道:“老板,您快说句话啊!”   陈凤喜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苏牧瑶会站出来。不仅他没有想到,就连张长弓都是一脸意外地看着苏牧瑶。苏牧瑶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田尚中给拦住了。   田尚中一脸苦笑地看着陈凤喜说道:“凤喜,这丫头都急出汗来了,你就别吓唬她了。”   陈凤喜抬手指着蓝天,缓声说道:“柴忠军,告诉他,宠物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柴忠军不假思索地说道:“有主人的是宠物,没主人的是畜生。宠物衣食无忧,畜生人见人欺!”   “咯噔!”蓝天、蓝琪儿以及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均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这句话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令在场诸人不得不往最不可能的那一方面去想。   陈凤喜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很好,你的表现,很不错。”   “应该的!”柴忠军毕恭毕敬地朝着陈凤喜鞠了一躬。   虽然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测,但是当柴忠军真得摆出这种态度的时候,大家还是被吓了一跳。   柴忠军是谁?五年前没人知道,五年内横扫整个东南部,不仅办了在东南部横行二十几年的王氏兄弟,还将自己的生意开在了东部开发区古疯子的地盘上。这个如同坐火箭一样在青云江湖上窜起的男人,何时如此谦卑过?别说是在江湖上了,就算是面对那些当权者的时候,他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陈……”   “你闭嘴!”   蓝天刚欲开口说话,就被陈凤喜地暴吼给呵斥住了。   蓝天连忙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田尚中,田尚中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苦声说道:“老蓝啊,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柴忠军将cha在兜里的手掏了出来,目光凶狠地盯着蓝天说道:“老板,需要除了他吗?”   “唰唰唰……”   柴忠军的话音刚落,蓝天身旁的小弟就纷纷抽出了明晃晃的砍刀。   与蓝天那些紧张兮兮的小弟比起来,柴忠军这边的人要淡定的多,始终保持着那副冷峻的面孔站在原地。   陈凤喜慢步走下了DJ台,在他万步的同时,柴忠军急步走出了舞池,举起了一个单人沙发快速回到了舞池。   “砰!”沙发落地时发出的闷响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将沙发放下之后,柴忠军便是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右侧。   陈凤喜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扭头看向了不知所措的蓝天,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不帮着他吞了你的场子,反而还要找你合作?”   蓝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用之前的眼神去看陈凤喜了。可怕,就如同一个恐高症的患者面临无底深渊一般不安。郭智文的任职通知,柴忠军的毕恭毕敬,两个都是跟自己有过节的人,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不会是想让自己真得万劫不复吧?   陈凤喜霸气十足地靠在了沙发背上,缓声说道:“做为一个医生,确诊是最基本上的能力,只有确诊之后才能制定最佳的治疗方案。无论是用了药还是开了刀,如果不能减轻患者的病痛那就是一次失败的治疗!而我,要的不仅仅是减轻那么简单,而是痊愈,任何我接诊的病人必须得是痊愈。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会做。蓝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蓝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还能说啥?只能是人家说啥他听啥了。   陈凤喜面无表情地说道:“青云市下辖六区、四市,自古以来都没有人把这里降服过,而我想要的,就是把这里收入囊中!”   静,死一般的安静,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除了张长弓之外,众人皆是用那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了陈凤喜。   在青云有句俗话,“当青云市长容易,当青云老大难”从这句话就不难看出,青云市有多复杂。   在这个中国对日、韩的重要贸易通道,每天都不知道要冒出多少不知死活的鸟涌入这里,他们最终的结果都一样,尸沉大海。最重要的是,这些家伙没有哪个是想征服青云,他们只是想要求某块地盘而已。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要征服青云,谁也不能!   陈凤喜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做了,就得做成。青云市的地下世界我没有太多兴趣管理,我想要的是青云市的海运和陆运!大到船舶停靠的码头,小到乡村公路,我要把他们控制在手里。”   “唰唰唰……”又是一句令人的心脏蹦到嗓子眼儿的话语。   蓝天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陈凤喜身前,怯声说道:“青云市的几大码头和港口都控制在当地人的手里,至于陆运就更乱了,大巴、小巴、物流、运输等等有不下二十伙人靠这个吃饭。说句实话,就算我和柴忠军一起帮你,这个事儿……也成不了。”   陈凤喜不屑一顾地瞥了蓝天一眼:“我有说要让你帮我了吗?”   蓝天的老脸不由一红,尴尬地低下了头。   陈凤喜平静地说道:“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说的改造这里。至于洗浴中心回头再说,先把这里整顿好。在五一之前,这里必须得开门营业,借着黄金周,把这里的名气打出去。还有,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在装修期间全部到皇朝夜总会去接受培训。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蓝天,是想当畜生还是想当宠物,你自己想想吧。”   “老板慢走!”柴忠军恭敬地朝着陈凤喜鞠了一躬。   “走了!”要不是张长弓提醒,苏牧瑶还会继续愣在原地,她已经有些茫然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把陈凤喜当成医生好还是黑涩会好了。   目送着陈凤喜走出迪吧大厅之后,蓝天整个人就歪倒在了沙发上,一脸不解地看着柴忠军问道:“忠军,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柴忠军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知道?”蓝天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柴忠军默默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只知道,靠山王和老佛爷都已经关照过下边人,只要陈凤喜要动的人,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也得上!”   蓝天彻底懵了,柴忠军这句话给他带来的震撼,要比柴忠军对陈凤喜的态度来得还要有劲。   东北靠山王,雄霸东三省。   齐省万佛堂,盘踞齐鲁地。   被这两方势力庇佑的人,干嘛还要在青云这种地方折腾?难道真得是因为看中了青云海上运输的能力?不能啊,这论海上生财的手段,往南走应该更好啊,北边怎么说也是离着皇城较近,再怎么做还是会有些约束,而且搞不好还会掉脑袋……   柴忠军拍了拍蓝天的肩膀:“别想了,你想不通的,我都已经想了三年了还没有想明白。蓝天,老板这是在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个消息都已经传了三年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走了!”   一句话,吓出了蓝天一身冷汗!   身为市南区的老大,蓝天和纳兰勋以及老佛爷的手下都有过接触,可是竟然没有人告诉自己青云市扎进来了这么一尊大神,这让他感到很不安。   江湖人,可以被遗忘,但是不能被遗弃,如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正文 第007章 专业人士   宾利飞驰这种豪车,苏牧瑶只见过没坐过,甚至都没摸过。初次坐车的她,没有一点儿兴奋感,而是如坐针毡。   苏牧瑶的心里很纠结,她既希望陈凤喜给妹妹治病,又害怕自己会因为陈凤喜的疯狂举动而受到牵连。她不知道陈凤喜的野心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给一个黑社会老大干助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陈凤喜看出了苏牧瑶的心思,淡淡地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没有半点迟疑,苏牧瑶在第一时间就给出了这个言不由衷的答案,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后悔又能怎么样,除了陈凤喜之外,有谁能敢保证在六个月之内治好妹妹?就算有,她也不知道去哪找。   坐在副驾驶的田尚中,一直在偷偷打量着陈凤喜,当他的眼神与陈凤喜的目光相撞的时候,他尴尬地咧了咧嘴,苦声说道:“凤喜,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陈凤喜放下了车窗,让那清凉的夜风吹着发烫的脸,直到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他才沉声说道:“老田,当初你让我到疗养院上班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仅仅是一个医生。”   田尚中笑眯眯地说道:“呵呵,说实话,我那会儿还以为你想说自己是一个商人呢。没想到,你竟然是……”   “黑社会?不,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黑社会,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当黑社会,我只是想打造一个有秩序的地下世界而已。”陈凤喜打断了田尚中的话,态度十分坚决,目光相当坚毅,仿佛他所谓的那个地下世界,真得跟黑恶势力没有关系一样。   陈凤喜神情凝重地说道:“老田,这三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你知道的,我这人从来不与朋友交心,我只跟他们交命!所以,很多事情我不想说。但是你要相信,你的朋友,不是坏人!”   田尚中郑重其事地说道:“凤喜,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不管你的脾气有多古怪,我从来都不相信你是一个坏人!有哪个坏人会在战地医院里就职?又有哪个坏人会为了难民而涉险?别这么看着我,中国不只有你一个战地医生。凤喜,我比你大个几十岁,咱们俩应该也算是忘年之交了。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如果你哪天想说了、想找人诉诉苦了,找我!”   陈凤喜感动地拍了拍田尚中的肩膀,懒洋洋地靠在了座位上,缓声说道:“告诉老张怎么走,咱们去看看你妹妹。”   “现在?”苏牧瑶惊讶地叫道。   陈凤喜懒得回答苏牧瑶这个多此一举的问题,脑上眼睛就靠在车窗上思考起来。   蓝天,是陈凤喜来到青云市后就盯上的目标。没有太硬的靠山,也没有经商头脑,完全是凭着一个“义”和“勇”混到了今天的地位,像他这种没根没基的人是最好控制的了。至于柴忠军,陈凤喜从来就没有想过跟他怎么样,他是老佛爷的人,老佛爷跟靠山王纳兰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让他们掺合太多了的话,肯定会破坏陈凤喜的计划。   没有人知道,陈凤喜为什么会当医生,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玩命的练习医术。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杀人!   成为医生之后,陈凤喜发现死亡在很多时候都是一种解脱,他不能让那些混蛋解脱,他要亲眼看着他们堕入地狱!   他要一点儿一点儿地夺走那些混蛋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最后再把他们扔进山林里,让他们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活!   面对强大如山的对手,陈凤喜唯一能够借助的只有地下势力。在他成功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地下世界之前,无论他有多想,他都得忍住,就算是咬碎了牙,他也得忍住!   “嘎吱……”   陈凤喜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发出了阵阵令苏牧瑶紧张的声音。   苏牧瑶怯怯地看了陈凤喜一眼,当她发现陈凤喜正双眼紧闭、咬牙切齿的时候稍稍被惊了一下。陈凤喜现在的模样,苏牧瑶再了解不过了,每当看着苏雅馨缩在病房角落里的时候,她就会像现在的陈凤喜一样,强咬着牙不让泪水涌出眼眶。   苏牧瑶苦涩地摇了摇头,心事得得地看着窗外呢喃道:“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怎么会和我一样?”   医院,通常会给人带来一种压抑的感觉。   而精神医院,则是会将这种压抑升级到诡异。   晚上十点,普通的医院从这个时间开始会开始慢慢安静下来,而对于青云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士们来说,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已。   高亢的唱腔,悠扬的戏调,还有那时不时响起的抽泣,都令这个依山临海而建的医院显得有些阴邪。   青云精神病院的住院部共有两栋,一栋是位于就诊大楼左侧,依山而建的准军事化的五层高楼,这里是看管重型病人的地方。右侧的普通病房,则是临海而建,在病房的走廊里能够清楚听到海浪声,对于那些身患精神和心理疾病的普通病人来说,这里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治疗场所。   虽然是普通病房,但是如果没有田尚中这个疗养院院长在的话,估摸着他们也没有办法进到儿童看护区。   整整两层,足足一百四十个病房里住着的全部都是学龄儿童,走在这里,呼吸到的都仿佛是那眼泪的挥发后形成的气体,每一次呼吸都令人感到鼻子犯酸。   “到了。”苏牧瑶停在了苏雅馨的病房前,有气无力地朝着陈凤喜叫了一句。   陈凤喜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在看到那个因为用过药的原因而躺在床上熟睡的苏雅馨时,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他们给用的什么药?”   苏牧瑶心疼地蹲在了病床前面,用颤抖的右手轻轻抚摸着苏雅馨那有些枯黄的头发说道:“开始的时候还是用催眠的方式让她睡觉,在梦游了几次之后,医生担心她会伤害到自己,就给她开了少量的镇定剂。”   陈凤喜恼羞成怒地骂道:“放屁!担心她伤害自己派人看着不就行了吗?这么小的孩子就每天给使用镇定剂,到时候就算病治好了人也傻了!”   苏牧瑶没有想到,这个冰山一般冷酷的男人竟然会在医生对苏雅馨用药的问题上而生气,吃惊的同时,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无奈,苦涩地说道:“医院里那么多病人,医生没有办法挨个照顾。我不工作的时候会来看着她,平常就只能这样了。正是因为担心她出事,我才求您帮忙。”   “别说求,你是雇我帮忙,这完全是两个概念。”短暂的愤怒之后,陈凤喜又恢复了冷酷无情的角色。   陈凤喜神情凝重地趴在苏雅馨的胸口听了听她的心跳,然后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最后又分别试了一下苏雅馨双手的脉搏。   在这一连串令苏牧瑶莫名其妙的检察之后,陈凤喜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苏牧瑶紧张地问道。   陈凤喜沉声说道:“过度的惊吓导致她大脑的记忆、身体的意识全部停留在了车祸发生时的地方,简单点儿说,就是丢魂儿了!怎么能拖这么长时间?这都六个月了,你都没有去帮着她叫叫魂儿吗?”   苏牧瑶干巴巴地眨了眨眼,身为一个医生,竟然说出“叫魂儿”这种民间迷信的事情来,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难不成自己花五十万请来的医生是个神棍?傻愣了半晌后,苏牧瑶才弱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雅馨并没有得惊恐症?只是丢魂儿了?”   陈凤喜不冷不热地说道:“我有说过吗?惊恐症是惊恐症,丢魂儿是丢魂儿,不是一回事儿。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她的魂儿招回来!行了,别说废话了,给她穿上衣服,带她出院,这个钟点叫魂正好!”   “可是……”   “牧瑶,按照凤喜说的做!”   苏牧瑶刚想说话,就被田尚中给打断了。看着田尚中那严肃认真的表情,苏牧瑶只能是按照陈凤喜说的那样,给苏雅馨穿上了衣服。   “有你这么抱孩子的吗?”陈凤喜没好气地瞪了正准备将妹妹托起的苏雅馨一眼,愤愤地将她挤到了一旁,小心翼翼的将苏雅馨抱了起来。   他抱苏雅馨时的动作,是十分常见的手托式抱婴儿法。这种方法抱婴儿型,抱苏雅馨这种八岁的孩子,毫无疑问是一个吃力的工作。别说是苏牧瑶了,恐怕就连田尚中都没有办法长时间这样抱孩子。   “抱孩子不能只想着自己方便、省力,而是要考虑怎么样她最舒服。无论是婴儿还是孩童,睡着的时候,都要采取能让其放松的方式。以后记住了,只要是她睡着了挪动她,就要这么抱!不然的话不如不抱!”陈凤喜声调十分冷酷地说了一句之后,便是抱着那个蜷在他胳膊上、趴在他胸前熟睡的苏雅馨走出了病房。   苏牧瑶不可思议地愣在了原地,看着那为了让苏雅馨舒服而不得不弯曲前行的陈凤喜,她的嘴巴不由自主地长大了。   田尚中意味深长地说道:“在我认识的医生当中,陈凤喜是最专业的!如果你以后能够学会他那套照顾病人的方式,你会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护工!”   苏牧瑶默默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问道:“院长,丢魂儿这种事情……真有吗?”   田尚中笑而不语地拍了拍苏牧瑶的肩膀,转身走出了病房。   “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苏牧瑶一脸茫然地跟了出去。   “有意思,有意思……”   没有人注意到,在苏雅馨病房对面的重症病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正蹲在那狭窄的窗台上怪笑着。在他发笑的同时,他的手指甲不停在墙上写着字,龙飞凤舞的字和陈凤喜刚刚说过的话一字不差! 正文 第008章 睿智的警花   车祸,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无法预计和防范的灾难。   虽然电视上总是在教大家如何避免车祸,但是陈凤喜从来不相信那些所谓砖家的话,原因很简单,你不撞人别人也有可能撞你,只要是走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生命就已经不是你做主了,而是那些司机。   苏牧瑶的父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家三口在吃过晚饭后上街溜达,一出小区门口就被一辆面包车撞飞了出去,如果不是两人在关键时刻把苏雅馨推到了一旁,那估计苏牧瑶会彻底失去活下去的理由。   像所有老式小区一样,苏牧瑶家所在的桃园小区安全xing极差,不仅紧挨着大马路,而且还缺乏相应的安全措施,比如红绿灯、人行道之类的东西没有,就连最基本的监视器都没有。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撞到苏牧瑶父母的司机还算是有良心,不然的话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去年这里正在修路,我爸爸妈妈是为了躲开那些路坑,才被……”苏牧瑶没有办法说下去,她已经极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每当看到父母出车祸的地方,她都会出现幻觉,仿佛地面上还有血,父母的血。   陈凤喜小心翼翼的将苏雅馨给了张长弓,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后备箱。   当他拿出一套标准跳大神的装备时,苏牧瑶傻眼了。   在苏牧瑶的印象中,叫魂这种事情好像是到十字路口烧烧纸、磕磕头就行了,怎么还用如此打扮?   拖地的白袍、恐怕的面具还有一个腥红的摇铃,最令人咋舌的是陈凤喜竟然还从后备箱里边抓出了一把纸钱!   “凤喜,要帮忙吗?”与苏牧瑶比起来,田尚中要淡定的多,他十分殷勤地帮陈凤喜穿着衣服。   拖地长袍穿在陈凤喜那修长的身体上,很有那仙风道骨的感觉,不过当他将那面兽骨面具戴在脸上的时候,仙风道骨登时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粟的阴森感。   陈凤喜指着身后稀稀拉拉有车子驶过的马路说道:“你把车子横过来挡在后面,我可不想一会儿被哪个酒鬼撞死。苏牧瑶,你就站在老张身旁,要是她有反应了就告诉我!”   “什么反应?”苏牧瑶茫然地问道。   “随便什么反应!”   “铃铃铃……”   不冷不热地回答完苏牧瑶的问题之后,陈凤喜便是手摇着摇铃跳到了那车祸现场。   “苏雅馨,苏雅馨,回家啊,回家啊……”   “铃铃铃……”   一边动作怪异地跳着,一边声音诡异地唱着,同时手里边的纸钱还不停洒向空中。   此时已近午夜时分,车虽然不多,但是不代表没有。   招魂这种事情不少人都见过,但是开着宾利招魂儿的人,大家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国人的素质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那么多司机,竟然一个按喇叭的都没有,一个接一个的下车驻足观望,就连小区里边的人也穿着睡衣跑出来凑热闹,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来拍摄起了这难得一见的画面。   “铃铃铃铃……”陈凤喜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手中的摇铃也越摇越快,不知道是被他大幅的动作带起来的还是怎么着,那些原本已经落地的纸钱竟然在无风的情况慢慢飘了起来,面对如此诡异的画面,不少人都是屏住呼吸、瞪大眼珠子,好像生怕会错过什么东西一样。   “叭叭叭!”就在所有看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刺耳的喇叭声突然响了起来。   “砰!”沉闷的车门关合声之后,一个身高在一米七零左右,身材好的像志玲姐姐似的女人面色不善地朝着陈凤喜走了过来。   刘娅楠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辛辛苦苦布置了大半年的案子,竟然就那么被专案组的人抢去了,本来这个案子就是她和家里人的赌注,还想着用破案来向家人证明自己适合干警察呢,现在倒好,搞不好警装得脱了不说,还得去自己最讨厌的单位工作。   一肚子火没处发的刘娅楠,一看到自己被堵在路上的原因竟然是有人大半夜的跳大神,那火登时就窜到了头顶。   “老板,警察来了!”苏牧瑶紧张地叫道。   谁知道陈凤喜根本不理会她,十分专注的在那里念念有词地蹦蹦跳跳着。   刘娅楠见同伴提醒了这个家伙都还不停下动作,不由就有些恼了,厉声喝道:“停下,我让你停下!”   张长弓毕恭毕敬地朝着刘娅楠点头说道:“这位警官,我老板正在为这位小朋友叫魂,希望你不要打扰!”   刘娅楠看了看蜷缩在张长弓怀中的苏雅馨,那双柳眉皱得更紧了,怒声喝道:“生病了不去医院,却指望这些神棍,你们也不怕耽误了孩子的病情!你快给我停下!”   刘娅楠话音一落,直拉就伸手朝着陈凤喜举在半空中的手抓了过去。   “哗啦……”   一个漂亮到可以用来做为教材的擒拿动作,直接就将陈凤喜的手给扭到了后背。   “你干什么!”陈凤喜怒不可遏地咆哮一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挣脱开了刘娅楠的束缚。   刘娅楠不觉一愣,刚刚她在动手的时候,并不是真想抓陈凤喜,而是想要吓停他。之所以后来擒住了他,完全是因为他不理会自己,她这才一怒之下扭住了他。可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瞬间就挣脱了自己的束缚。   要知道,刘娅楠的擒拿手可不是警校里边学的,而是在部队里边学的,别说是一般人了,就是那些悍匪被擒住之后想要挣脱,那也得费上把子力气。短暂的惊讶过后,刘娅楠英气十足的小脸蛋登时就迸发出了重重的怒意,厉声喝道:“给我老实点,我现在要以扰乱社会治安和宣扬封建迷信罪逮捕你!”   “呼啦……”诡异的阴风突然凭空而起,地上的纸钱打着转儿的飘向了苏雅馨。   看到这一幕的陈凤喜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愤愤地摘下面具,冷声说道:“你没有听到他说我在给孩子招魂儿吗?”   刘娅楠目光冰冷地掏出了手铐,恨恨地说道:“招魂儿?也就这些无知的人才会相信你这种骗人的把戏!最恨你这种招摇撞骗的神棍,你给我老实点,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警官,你误会了,他真得在为我妹妹招魂儿!”苏牧瑶见状连忙上前帮陈凤喜开脱起来。   刘娅楠一脸不悦地说道:“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个看着不像傻子,怎么会傻到相信这种不科学的事情?要是他这么跳两下子就把人的病治好的话,那还要医院干什么?把手拿过来!”   陈凤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位警官,你要抓我没问题。可是如果出了事情的话,你得负全责!”   “少来这套!”刘娅楠怒喝一声,直接扭着陈凤喜的胳膊把他反铐起来。   苏牧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地叫道:“警官,你真误会了,他就是医生,而且还是神医!”   田尚中也快步上前劝道:“警官,你好,我是青云疗养院的院长,他真是医生……”   “青疗的院长?你还真有脸说,一个院长……”   “老板,她发烧了!”   刘娅楠的话还没有说完,张长弓就着急地叫了起来。   苏牧瑶不觉一惊,连忙跑了过去,只见那躺在张长弓怀中的苏雅馨,正像一个受惊的小羊羔一般瑟瑟发抖,豆大的汗珠不停从她的汗毛孔里渗出来,几乎在一瞬间,她身上的衣服就全部被打湿。   “老板,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打120啊!”   刘娅楠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她不明白,这些做家长的怎么会这么白痴,都这时候了竟然还相信眼前这个神棍。   陈凤喜不冷不热地瞥了刘娅楠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位警官,治疗是你打断的,所以如果出了什么事,这责任可要你来负!”   “你给我闭嘴!”刘娅楠恶狠狠地将陈凤喜摁蹲在了地上,第一时间就从口袋里边掏出手机打了120的电话。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刘娅楠,我现在在桃园小区东门,对,就是西关路的桃园小区,这里有一个孩子生病了,汗流不止,我们不敢乱动,你们赶紧派人过来吧!”   “老板,现在怎么办啊?”苏牧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着急地跑到了陈凤喜身旁。   陈凤喜还没有说话呢,刘娅楠就一把把她拉到了一边,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你傻啊,现在这种情况当然是得找医生了。你们别着急,救护车一会儿就到,现在先别乱动,等医生来了再说!”   “呵呵……”陈凤喜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说实话,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笑了,他感觉眼前这个漂亮的警花实在是正直的可爱。“苏牧瑶,现在可不是我不为你妹妹治病,而是这位警官不准我治。所以,如果你妹妹出了什么事儿,就找她好了!”   “你给我闭嘴……”   “你才给我闭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我们在这里叫魂儿碍着你什么事了啊,你凭什么不让他给我妹妹治病啊,要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给我负责!”   刘娅楠被已经急哭的苏牧瑶说得目瞪口呆,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坚信神棍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救护车赶到了现场。   “你先跟着车去医院。要是一会儿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再去警察局找这位警官负责好了。记住她的名字,刘娅楠!”陈凤喜不急不慢地朝着苏牧瑶说了一句,听到这话,苏牧瑶二话不说就跟着苏雅馨一起上了救护车。   “你个混蛋,今天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替那些被你骗过的家长讨个公道,我就不叫刘娅楠!走,给我上车!”刘娅楠恶狠狠地押着陈凤喜朝远处的吉普车走去。   “好!”   “就应该把这种骗子抓起来!”   “应该把他们枪毙!”   刚刚还是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家伙,此时却完全倒戈到了刘娅楠的一边,这让刘娅楠的底气更足了。   张长弓见刘娅楠真要把陈凤喜带走,刚要上前阻拦,就被陈凤喜的眼神制止住了。   陈凤喜突然觉着,要是不好好敲打敲打这个胸挺腚翘的警花,实在是对不起手上的铐子! 正文 第009章 你敢   陈凤喜对手铐并不陌生,但是这囚笼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坐。   坐在这吉普车后面的囚笼里,陈凤喜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苦闷感,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位警官,你们刑警不都是办大案要案的吗?怎么连我这种小案子也要亲自管?”   刘娅楠恨恨地瞪了一眼:“给我老实点!”   陈凤喜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歪靠在了不锈钢栅栏上。   “轰……”   刘娅楠的车子开得很霸道,倒档一挂油门就踩到了底,一个漂亮的甩头之后,车子便是以夸张的速度朝着远处的刑警大队驶去了。   当车子驶进那灯火通明的刑警大队,看到那些挂着省城牌照和武警牌照的汽车时,陈凤喜基本上就已经明白刘娅楠为什么会那么闲了。   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刘娅楠故意将车子停在了办公大楼的门前。   可惜的是,无论是急匆匆跑出来的警察,还是快步跑进去的警察,都没有人搭理她,好像大家都没有看到她一样。   刘娅楠阴沉着脸打开了车门,高声叫道:“你给我下车!”   陈凤喜慢悠悠地说道:“警官,这里不是菜市场,靠嗓门是没法吸引别人注意的。”   “你……给我走!”被人戳穿小算盘的刘娅楠愤怒地推了陈凤喜一把。   陈凤喜刚欲进去,就看到一群满身肃杀之气的警察从楼梯上涌了下来,陈凤喜十分识趣地站到了一旁。   刘娅楠一看到这些警察,不由就有些急眼了,连忙朝着其中一个中年警察叫道:“王组长,是不是有线索了?”   王传明眉头不觉一皱,连忙将她拉到了一旁,小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了这个案子不用你跟了嘛!”   刘娅楠指了指陈凤喜,故作平静地说道:“我不是为了案子回来的,我半道抓了个跳大神的!你们这是干嘛去?是不是有线索了?”   “娅楠,队里的规矩你也知道,你不是专案组的成员,就别再问这个案子的事儿了。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就把他交给派出所行了,你快回家歇着去吧!”王传明着急地劝了刘娅楠几句,连忙跟着大部队一起上了车子。   “砰砰……”   “吱吱……”   在一连串车门关合和车头调动的声音过后,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停车场。   陈凤喜见刘娅楠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不怀好意地说道:“警官,我要是你,现在就不去想为什么被踢出专案组,而是要想办法让自己不被踢出刑警队!”   刘娅楠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混蛋,说什么呐!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给我进去!”   刘娅楠动作相当粗鲁的将陈凤喜推进了大楼,完全就是一路推着陈凤喜进了位于审讯区最内侧的重刑犯审讯室。   一看到这间墙上贴满隔音棉、审椅讯死死焊在地面上的审讯室,陈凤喜就有些纠结了,沉声说道:“警官,好像我还不够档次进这里吧?”   “吆喝,挺熟啊,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自己把该交待的交待了吧!”刘娅楠一把将陈凤喜摁在了审讯椅上之后,手脚相当麻利的用那手铐、脚链把陈凤喜死死锁在了上面。   陈凤喜不以为然地挪了挪屁股,懒声说道:“交待?除了你阻止我为患者治病之外,没什么可交待的!”   “治病?你那是在治病吗?你那是……”   “嗵!”   刘娅楠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明明已经上车离开的王传明竟然推门而入。   一看到王传明来了,刘娅楠不由就是有些激动地叫道:“王组长,你找我什么事?”   王传明欲哭无泪地叫道:“小刘,我平时对你不薄啊,你干嘛要坑我?”   “王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娅楠一脸茫然地问道。   王传明苦声说道:“什么意思?你干嘛要阻止他给病人治病?还是在青疗院长表明身份的情况下强行阻止,现在病人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刘娅楠一脸不服气地叫道:“他那哪是在治病,他就是在跳大神!就算病人有危险,也是被他耽误的,要不是我病人家属还不送那个孩子去医院呢!”   “你……把钥匙给我。陈医生,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对今天晚上的事情深表歉意,现在麻烦您赶紧跟我去医院一趟吧。”王传明一把拾起了桌上的钥匙,堆着笑脸给陈凤喜解起了手铐。   “他是个医生?医生还跳大神?”刘娅楠有些傻眼,半晌都没有从王传明的反应中清醒过来。   王传明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来青云市也一年多了,难道你不知道青云医神陈凤喜吗?我知道你因为离开专案组生气,可你也不能……哎,算了,我懒得说你了,回头你自己跟你叔叔交待吧。陈医生,实在是对不住了!”   陈凤喜揉了揉被手铐勒红的手腕,阴声说道:“平白无故的把我抓进来,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把我放走,瞧这意思,这刑警队好像是你们家开的啊?”   王传明尴尬地说道:“误会,误会,这都是个误会……”   刘娅楠没好气地叫道:“什么误会,就算这家伙是个医生,他当时也是在宣扬封建迷信,我抓他有什么不对?”   “刘娅楠,你闹够了没有!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导致那个孩子现在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要不是看在你叔叔的份儿上,我现在就停你的职!”王传明彻底被刘娅楠惹恼了,怒不可遏地指着刘娅楠的鼻子咆哮起来。   刘娅楠有些傻眼,她想不通,病人的生命有危险和自己抓这个跳大神的有什么直接关系。不过看看王传明的模样,她也隐约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陈凤喜这个名字确实有点耳熟。   “王组长是吧?忘了告诉你了,你的这位下属已经说了,病人出了什么事她负责。现在,她已经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就让她负责吧。实在不行,你再把我铐上也行,反正我是帮不上什么忙!”陈凤喜一边脱下了大白袍,一边慢悠悠地说着话,当他那一身价格不菲的阿玛尼露出来的时候,刘娅楠彻底傻眼了,神棍见过不少,穿阿玛尼的神棍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王传明的脸色不由大变,一把将刘娅楠拉出了审讯室:“你说过这话?”   “当时的情况……”   “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   王传明根本没有心情听刘娅楠解释,声音及其严厉地叫了起来。   “算是吧。”刘娅楠自知理亏地低下了头。   王传明恨恨地瞪了刘娅楠一眼,咬牙说道:“行,行,你真行!”   “王组长,这事儿真不是你想得那样,他当时真得是……”   “你快别说了行吗?田院长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刘厅那里去了!如果你不是刘厅长的侄女,你现在恐怕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小刘啊,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哎,我啥也不说了。”王传明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审讯室里。   “合着这刑警队还真是她家开的啊?”王传明刚一进屋,陈凤喜就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   王传明连忙从口袋里边掏出烟,四块钱一包的哈德门,有些廉价,不过从这也能看出来,这个老刑警,是个正直的警察。   “陈医生,小刘还年轻,办事没有分寸,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她计较了,回头我肯定处分她!”   陈凤喜伸手推开了王传明递过来的烟,故作无奈地说道:“王组长,你应该知道,这治病是讲究时机的,现在最佳时机错过了,我也没有办法了。既然这位厅长的侄女这么有本事,那就让她想办法好了。她不是说了,她负责的吗?”   “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个男人?一点儿风度都没有!就算我抓错你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向你道歉!!”刘娅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冲进了审讯室,劈头盖脸地指着陈凤喜叫了起来。   王传明的脸彻底绿了,欲哭无泪地说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啊?”   陈凤喜不冷不热地瞥了刘娅楠一眼,缓声说道:“王组长,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除非让我把她刚刚对我做的事情对她做一遍,不然的话……我敢向你们打赌,明天你们刑警队就得吃官司!顺便说一句,开发区的冷区长明天已经跟我约好了帮她朋友做检查!”   “唰唰!”   王传明和刘娅楠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全身的汗毛皆是竖了起来。   不同的是,王传明是被陈凤喜前半句吓到了,而刘娅楠则是被后冷区长这三个字吓到了。   冷艳彤,青云市开发区区长,由于青云是副省级城市,这位年仅三十五岁的女人,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干部。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是她姑姑的朋友!   叔叔知道了,最多哄哄就行了,毕竟他对自己当警察的事情还是比较支持的。可要是这件事情传到姑姑的耳朵里,那本来就不赞同刘娅楠当警察的姑姑,恐怕会二话不说派人把刘娅楠擒回省城!   “好,我答应你!”念及此处,刘娅楠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陈凤喜悠然起身,拾起审讯椅上的手铐就走向了刘娅楠。   “来吧!”刘娅楠面无表情地伸出了双手。   陈凤喜冷声说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铐我的!”   “嗯?”   “啊……”   “你个混蛋!”   刘娅楠走神儿的工夫,陈凤喜已经将她的双手摁在了那圆润的屁股上,并且将她死死按在了审讯桌上。   刘娅楠挣扎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挣脱陈凤喜的束缚,只能是愤怒地咆哮道:“你敢摸我屁股!”   陈凤喜面无表情地说道:“警官,刚刚你也是这么铐得我。就算是摸,也是你先摸得我!” 正文 第010章 屠宰场   陈凤喜的动作很粗鲁,不仅扭疼了刘娅楠的胳膊,更摁疼了她的屁股。   尽管陈凤喜的手并没有直接触碰到刘娅楠的屁股,但刘娅楠还是没有办法忍受这种屈辱。   就在刘娅楠准备运劲挣脱开陈凤喜的束缚时,陈凤喜突然松开了双手,大步走出了审讯室,连看都没有看刘娅楠一眼。   王传明尴尬地解开了刘娅楠的手铐,苦口婆心地说道:“娅楠,别冲动,等这事儿过去了,你想怎么收拾他我都不管!”   刘娅楠恨恨地瞪了王传明一眼,杀气腾腾地走出了审讯室,看到陈凤喜背影的第一眼,她的手就不自觉地摁在了枪套上。   但是一想到那个躺在医院里的苏雅馨,一考虑到陈凤喜明天要见的冷艳彤,刘娅楠只能是咬牙切齿地骂道:“混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走廊并不长,再加上又足够安静,足以陈凤喜清楚听到了刘娅楠所说的每一个字。   陈凤喜停下了脚步,转脸看向了刘娅楠。   刘娅楠毫不畏惧地朝着他扬起了下巴,已经做好回击准备的刘娅楠,没有想到陈凤喜竟然会笑,那是一种令她感到浑身发毛的笑,既像无间道中的梁朝伟,又像阿飞正传中的张国荣,有些坏有些邪还有些一切尽在掌握。   刘娅楠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有些狼狈地逃离了陈凤喜的视线,在与陈凤喜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余光注意到了陈凤喜嘴角已经越扬越高,这让她的心底深处不由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刘娅楠越是闪躲,陈凤喜越是放肆,他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刘娅楠的背影。   刘娅楠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性感,但是对于陈凤喜来说,唯一值得推敲的只有她的屁股。   屁股并不是越翘越好,像李玟那种翘臀陈凤喜就欣赏不了。而刘娅楠的屁股,则是翘得恰到好处,刚刚借着铐她的时候,陈凤喜就已经做出了十分中肯的评判,指戳有坑,手拍能动,圆而不肥,润而不腻,赶非超欧般的存在!   “还愣着干嘛,快点走啊,我送你去医院!”刘娅楠不想再让陈凤喜看下去了,她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可惜,无论她表现的多么不以为然,她说的这句话都已经注定会让她成为这场战役中的失败者,原因很简单,因为首先开口的不是陈凤喜,而是她!   梦想,是人在苦难中前行的动力。乐子,是人在撑不住时候的调剂。   有人说,女人是造物主创造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于是乎,大多数男人都将女人做为了他们的梦想和乐子。   很显然,陈凤喜的梦想不是取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但是他的乐子却是从这些倾国倾城的女人身上才能找到。   女人,是唯一一种能够让陈凤喜暂时忘却悲惨过去的办法。   痛苦的回忆,就如同垃圾堆里的苍蝇,挥之不去。   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陈凤喜的目标向来很明确,并不是所有的女人他都想上,他通常像对艺术品一样,欣赏她们身上最精致的部分,把玩她们身上最出众的部位。所以,在很多女人的眼中,他是一个变态,更是一个恶魔,一个令她们在痛苦中沉沦的恶魔。   对说这些女人的指责和谩骂,陈凤喜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他从来不相信一件奢侈品能换来真心,也不相信一夜情能换来幸福,更不相信那些因为自己医术而爱上自己的女人是真得爱自己。   所以,对于陈凤喜来说,女人,在很多时候只是让他放松的工具而已。   虽然只是工具,但陈凤喜也不是那种什么工具都用的滥男人。最起码,像苏牧瑶这种简单的女孩他就不会去碰,至于什么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说来惭愧,玩了这么久的女人,陈凤喜竟然还没有碰过一个处,实在是一个悲哀。   在种类繁多的女人之中,陈凤喜最喜欢的就是刘娅楠这种清高的女人,特别是在看到她们骑在自己身上或者躺在自己身下时表情的时候,陈凤喜总是能成功地借着那种近乎扭曲的心理感观而暂时忘却疼痛。   就像对待病人一样,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要让其痊愈。不同的是,在对待女人上,陈凤喜是要让她们彻底的沉沦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只失手过一次的陈凤喜,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让刘娅楠成为他的玩物!   陈凤喜收起诡异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跟着刘娅楠坐进了车子里。   “系上安全带!”刘娅楠没好气地给了陈凤喜一句。   陈凤喜默不作声地系上安全带就闭目养起了神。   看着陈凤喜那副欠揍的模样,刘娅楠恨得牙根直痒痒。   “混蛋,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从警察局到医院,刘娅楠的脑子里想得全部都是如何去报复陈凤喜,最终她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方案,她准备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买一包毒品或者买一把枪放在陈凤喜的身上,不是偷偷的放,而是光明正大的放,她就是要让陈凤喜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栽脏他的,就是要面对面的摧毁不可一世的陈凤喜!   “造物主赋予人脑子是让其思考的,而不是胡思乱想的,并不是所有想象力丰富的人都能成为科学家,绝大多数人都像你一样是只会去意银而不敢去付出行动的懦夫!”   车子刚一停在人民医院就诊大楼的门前,陈凤喜就挑衅意味十足地朝着刘娅楠开起了炮。   “砰!”   陈凤喜没有跟刘娅楠反击的机会,直接开门下车朝着笔挺地站在楼门前的张长弓走了过去。   “叭!”   刘娅楠恨恨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意识到这里是医院的时候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咬牙骂道:“你个王八蛋,老娘非整死你不可!”   张长弓见到陈凤喜走路的步伐很轻快,脸上登时就露出了一个高兴地笑容:“老板,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您不会无聊了。”   陈凤喜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正上方的红十字说道:“再好的心情,也会因为看到它而变得糟糕起来。老张,你说我是不是网上说的那种愤青?为什么我一看到国内的医院就想骂人呢?”   张长弓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老板,您不是愤青,您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   “也许吧……”陈凤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慢步走进了就诊大楼。   在医学这条道路上,没有捷径,更没有所谓的天才,不停的学习和练习,是成为一名优秀医生唯一的办法。   陈凤喜从来不觉着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他只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而已,别人花钱来他这里买健康,他会竭尽全力地帮助客户获得健康。他从来不以此为耻,因为他能够让病人真正获得健康,而不像头顶那个用病人的血汗染红的十字那样,令人厌恶。   从走进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起,陈凤喜的心情就降至了冰点,无论是那哈欠连天的保安,还是那捧着手机当宝贝的护士,就连那些站在楼梯间里抽烟的家属,都是他厌恶的对象。   对于陈凤喜来说,这里并不是医院,而是一个屠宰场。   身穿白衣的并不是天使,而是屠夫。   躺在床上的不是病人,而是羔羊。   到底是医院改变了人还是人改变了医院这一点陈凤喜也不确定,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如果没有红包,这些医生绝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凤喜,你总算来了!”田尚中焦急的声音打断了陈凤喜的思绪。   当看到田尚中周围站着一圈身穿白大褂、脸上尽是谄媚笑容的医生时,陈凤喜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去。   田尚中看出了陈凤喜的心思,连忙说道:“我担心雅馨会烧出问题来,就让医院的儿科专家先帮她看看。”   陈凤喜不屑一顾地瞥了那些胸前挂着各个科室胸卡的医生,直接推开了病房的房门。   “老板!”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的苏牧瑶一看到陈凤喜就跑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陈凤喜并没有理会苏牧瑶,而是指着吊瓶朝着那个正在给苏雅馨听着心跳的女医生吼了起来。   陈凤喜这一嗓子将女医生吓得打了个哆嗦,醒过神来后女医生恨恨地将陈凤喜拖出了病房,一出病房门就恨恨地说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没看到病人睡着了吗?”   陈凤喜瞥了一眼对方的胸卡,不冷不热地问道:“韩素,你给病人确诊了吗?”   韩素愣了一下,皱眉说道:“正因为没有确诊,所以我才需要检查……”   “你是我见过最垃圾的儿科主治医生!没有确诊就给病人用药,你这是在谋杀!”陈凤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韩素的话。   他这句话,不仅将韩素给说愣在了在原地,更是将一干其他医生说傻了眼,就连田尚中和苏牧瑶都是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陈凤喜。   韩素,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正因为这傲人的学历,她才会在二十五岁的年纪就成为人民医院这间三甲医院的儿科主治医生,在青云市的医疗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陈凤喜竟然就这么骂一个青云医疗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着实令众人感到不敢相信。   “病人送来的时候发高烧,我只能是用药物来帮她退烧,不然她会烧坏身体!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有更好的办法,我愿意洗耳恭听!”韩素的脸色虽然十分难看,但是她并没有因为陈凤喜的指责而失去理智,而是不急不慢地展示着自己的良好修养。   “不服气吗?那我就让你看看,刽子手和医生的区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