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大难不死穿越成丑媳
“死人啦!死人啦!河边飘着一具尸体,听打捞上来的人说,是叶家那个怪物媳妇!”
“就是那个又胖又丑,脖子粗肿的恶婆娘?”
“就是她,就是她,早就听说她装疯卖傻,没想到把自个儿给淹死了!”
村东头的大嘴李得知这消息后,挨片宣传个遍,一柱香的时间,满村人都知道了。
“让一让!”
河边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高壮俊郎的汉子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胖妇人,想都没想就跪在地上,扒开她的嘴巴往里面吹气。
众人看着连连摇头,在河里漂了那么久,脸白的瘆人,指定是死透了,这叶家老四管不住自己的疯婆娘,这会倒是来救命了。
几个来得早的嚼舌老妇早就议论开了,说怕是他们家故意要淹死丑媳妇给他续弦。
“云娘,醒醒,云娘……”
叶辰移开嘴巴,又用宽阔的大掌在她胸口用力挤按了一番,如此循环了一阵,还是不见好转,但他还是不肯放弃。
夏云初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疼,心脏、肺就要破裂,疼的她一下子睁开双眼,朦胧间看着一张近在咫尺的陌生脸,她想也没想一巴掌甩在了男人身上。
又来一渣男,竟敢趁着她晕倒偷她吃豆腐……等等,这画面怎么变成了这样了?她不是撞破了被未婚夫跟同门师姐苟且的事,他们假意求饶,趁她没有防范将她杀死扔海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河边……这些人怎么都是古代造型?
“云娘,你总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被夏云初打了一巴掌,叶辰虽然有些惊愕,但却被满心的欢喜替代,觉得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她才打了他。
“我带你回家。”
不想被这些看好戏的村民继续盯着,叶辰背着夏云初就往家的方向走。
夏云初趴在他宽阔的背上,脑袋里慢慢接收着一些记忆,这才明白她是穿越了,这身子不是她的。
除了原主名字跟她一样,其余的没半点一样的地方,她是个痴傻的丑胖女人,本来就惨兮兮的,还得了大脖子病。
夏云初是医毒世家的传人,大脖子病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病,只是被原主婆家人虐待的不给吃含碘食物造成的。
她这痴傻毛病不是天生的,是被后母打坏了脑子,十岁就给叶家当了童养媳,若不是她爹爹富甲一方,偶尔给几个钱养着婆家人,早就把她赶走。
不过,关于原主掉进河里淹死的事,倒是没什么记忆,唯一的一点记忆就是,朦胧中,一双手推向了她……夏云初可以断定,她是被人谋害的,只是不清楚那双手到底是谁的?!
叶辰背着夏云初走到门口,被他二姐拦住了。
“老四,你媳妇折腾也就算了,连你也跟着瞎胡闹,她每次吵着吃东西,不给她就去河边,哪次不是吓唬人,你这次竟扔下田里的活,去陪她一起胡闹,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你不干活,我们是准备喝西北风?”
“云娘若是没了,我们势必会喝西北风。”
叶辰的话没有任何温度,只是给她提个醒,他们种的地是夏家的,因为云娘嫁过来,那块地才给他们用。
夏云初没想到原主的相公这么暖,在那种年代还能护着自己的老婆。
她扫了一眼整个小院,正北方是高一些的半瓦半草房,按长短来看,应该是三个屋,正东方的是厨房和柴房,单从柴房堆满的柴火来看,这家人应该很勤勉,但听了叶二娘的话后,就知道这些柴火指定是原主相公叶辰砍的。
西方的小矮房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外墙满是青苔,破落的连瓦都没有一片,跟茅房紧挨着,现在又是春末暖洋洋的季节,苍蝇就喜欢在那围转着,让人很不想靠近。
院子不大,却堆满了各种农种物,地瓜、芋头按堆摆放,玉米、大豆、花生放在簸箕里,不知道是产量很少,还是把这些当种子,三种粮食加一起还不足一框。
叶二娘将手里的西瓜子皮扔了,指着叶辰呵斥:“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我爹才死了几天,你就要造反?当初要不是我爹收留你们娘俩,你会有今天?”
叶辰懒得跟他争执,背着夏云初走向他们的小矮房。
因为原主嫁过来就痴傻,她记忆里是没有关于叶家关系的记忆。
夏云初听着他二姐的话就知道叶辰是他娘带过来的拖油瓶,貌似总是被针对。
时代的悲哀,有娘没娘都要被人欺负,要是换了她,肯定给这些人点颜色瞧瞧,她二姐那噼里啪啦骂着脏话的臭嘴,给她一枚哑丸尝尝,保证她说不出话!
一进屋,那臭气熏天夹杂着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夏云初直接被熏的回过神来,不断的咳着。
“云娘,你先在这坐会,我去给你烧热水。”叶辰只好将她扶到门口的石头前,进屋拿了一件衣服垫在上面,让她坐下。
“嗯。”夏云初点点头,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那个害死她的渣男,他……背影也是这般的宽阔,没想到却包藏祸心,如果再让她遇到他,她一定会折磨他到死!
“傻子,喏,这是你今天的活儿,干不完,休想吃饭!”
叶二娘恶狠狠的将一袋西瓜子扔在了她面前,意思是让夏云初给她剥壳。
以前她就总用各种办法刁难夏云初,知道她不懂水性,还让她去河里捞河蚌、田螺,每次都以两手空空收场,回来自然是少不了一顿臭骂!
今个儿她趁叶辰出门干活,让傻子去河边给她弄些田螺,准备晌午爆炒打牙祭,没想到差点闹出人命,她自然是不敢再让她去,只能想着更坏的点子为难她。
夏云初眨了眨眼睛,冲她露出笑了笑,黄色的牙齿十分的辣眼睛,叶二娘嫌恶的躲了躲,指着她展露憨笑的嘴说:“你要是敢用嘴给我剥,我就把你嘴扯烂,知道了吗?!”
夏云初知道,原主以前虽然憨傻,但也不是个懦弱的傻子,也懂得反抗打骂她的人,让她剥西瓜子并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她都故意用嘴磕,有时还故意抹上一点鼻涕,碰巧被叶二娘撞见的话,肯定又是一顿爆骂加毒打。
她既然做了这个时空的夏云初,就不能让这个叶二娘这般嚣张,她扫视了一下院子,发现有很多绿色植被,都是一些山菜,没有带有毒素成分的,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摞山药上,顿时来了点子。
第一卷 第2章 恶整叶家二姐
她瞧着叶二娘脸上有红点,症状一看就是过敏,这种山药削过皮后的黏液沾手上特别的痒,过敏体质的人万万不能碰,若是将西瓜籽粘上这个,再放在阳光下晒干,吃到她嘴里……保证有她好受的!
她趁没人注意,走到山药旁,用力掰断,然后用泥土将弄断的截面粉饰好,随即拿着那块山药回到原位,用石头将那块山药打烂,看着连着丝儿的山药黏液,夏云初唇角勾勒出一丝坏笑,将剥好的西瓜籽一颗颗的弄上黏液,然后放在太阳下等它们晒干。
西瓜子很难剥,夏云初剥了好长时间才剥了寥寥数十个,叶二娘从屋里走出来,瞧着那些西瓜籽还算干净,赶紧用手抓起那些西瓜籽填到嘴里,慢慢咀嚼着味道,从她的三角眼里射出一道得意的眸光,满嘴恶言的恐吓夏云初继续剥。
夏云初没有再剥了,觉得按照山药汁液入口的情况来看,她的嘴至少要痒个几天,若是再继续剥,恐怕会闹出人命。
医者父母心,要善用医,医好了是德,医不好了是毒,德要用对人,毒亦要用的准,叶二娘对她只是辱骂,让她闭嘴就好,如果对她动手,就废她手!
反正,她有的是法子惩治她!
叶辰烧好水后,端着硕大的一个黑盆到她面前,蹲着身子,拿起她脏兮兮的小手,准备给她清洗。
“云娘,别闹,咱们娘还在地里干活,我赶紧帮你洗好,换身干净的衣服,还得继续下田干活。”
他的口吻依旧是不咸不淡,给人一种照顾瘫痪老人多年麻木的感觉。
夏云初没有拒绝,看他给自己洗手,顺便将手里的西瓜子拿给他看。
叶辰什么也没说,知道她又受了委屈,只能将西瓜子放到一旁,拿起粗布,给她擦洗着手和脸上的污垢,然后替她解着衣带。
“停,我自己来就成。”
叶辰刚要在心里想今个儿听话了许多,没想到就被她拍开了手。
“好,你自己来,我不动手。”
叶辰进屋将带霉味的干净衣服取出来,尽管全是补丁,但却挺干净,布料不是一种,像是用小衣服改过的。
这些衣服都是她来叶家时候带的,叶家不舍得给她置办衣服,总是置办些破劣质粗布,然后让叶辰母亲徐氏给她整改一番。
他们每年去夏家讨钱,名义上是为了云娘,可讨来的钱全都进了大姐、二姐的口袋里,本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他们不该赖在叶家不走的,但因为叶老爹身体不好,他们就打着照顾老爹的旗号,带着相公孩子搬回来,实则就是为了享受夏家给的钱。
他们之所以这样嚣张,完全是因为云娘嫁过来七年,夏老爷从来都没见过云娘,就连成亲后的回门也没让她回去,这钱就算不花在傻子云娘身上,夏老爷也没闲心思管,叶家人都很清楚,这就是给他们的安置费,他们若不密了这钱,那就是白痴。
叶辰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完全是因为自打云娘进门,他的继父就身体不好,那些人总是以要为父亲治病为由吞了这笔钱,他觉得叶家姐妹再恶毒也不至于不管自己的亲父亲,就没管这事。
后来才知道继父用的药都是叶二娘相公丁老混买的假药,他们把钱都密了给自己享受了。
古代农家,一年基本穿一身衣服,东西穿带柳絮、棉麻、玉米须子等各种能够取暖的东西,各个填充的像个大球,却一点也不暖,若是遇到大雪连连的冬季,指定会冻死一些人。
好在现在的季节是春末夏初,夏云初落水这么久,除了有些凉风吹过让她不断发抖,顶好的日头烤的她脸上都有些发烫,身子自然不觉得太冷。
本来她想擦一擦换身衣服就好,眼神忽然落到水面映出的影子,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她现在的样子还不如个乞丐,用蓬头垢面形容都觉得词意太轻,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恶心劲儿。
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头,头发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头油像是要从头发缝里溢出一样,发缝里还粘着一些不知名的物体,脸上的油灰能有一分钱硬币那么厚实,这就算了,还能看到鼻涕干的痕迹,嘴周围什么颜色都有,黄色的居多,给夏云初一种,原主活着的时候该不会被叶二娘逼着去吃粑粑的感觉……
她是有洁癖的,这已经不是汗毛竖起,尴尬癌晚期的事儿了,这是很抓心的事,真真看不下去,想一头撞死了事……至于身体,就更不用说了,轻轻一抹就可以搓出一大颗‘伸腿瞪眼丸’……
“哎哟!我的嘴!哎哟,脖子,嗓子眼哟,痒死了,痒死了!”
叶二娘忽然从屋子里冲出来,像是中邪了一样,双手死死的扼住自己的脖子,大喊大叫,不一会儿,又变了一个姿势,十个手指一齐上阵,用力的挠自己的脖子,她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到肚子,许是有些缓解,她又接着舀水喝,大概喝了五、六瓢后,才缓解了一些,气喘吁吁的扶着缸坐在地上。
她的儿子在茅房便便,听着母亲大喊,赶紧擦屁股出来,走到缸前问,发生了什么事。
叶二娘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不断的喘着粗气,想了想自己吃的东西不少,都是以前吃过的,怎么会喉咙痒的不得了。
她眸光一转,盯着云娘看了一会,不知哪儿多出那股力气,指着她大骂:“好你个死傻子,竟然给我的西瓜籽下药,害得我喉咙痒的要死。”
“二姐,你也说了,云娘痴傻,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智?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又有什么钱买药?”
叶辰没停下给云娘擦身子,口吻依旧淡薄,但却字字说在点子上。
叶二娘没了反驳的话,又开始一顿叽歪辱骂,扶着水缸起身,向屋里走去。
小豆子见娘亲被他们气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向夏云初扔去,夏云初想躲,没想到那块石头半路被截了胡,叶辰拿起以木棒将石头大飞。
小土豆子一见这阵势,呆愣了几秒,然后撒丫子跑回了屋里。
叶辰从未在人前显露他的本事,也不愿意惹上麻烦,不管那些人多坏,多麻烦,他都不去争辩,但有一条他不能惹,绝对不能对云娘动手。
他不在的时候,可以当做什么事没发生,在他面前,休想动云娘半个指头!
第一卷 第3章 奇怪的丑石头
原主不是绝对的待宰弱者,被叶家大姐、二姐欺负疼了,竟然知道找小土豆子算账。别看小豆子不过六七岁大小,不管是智力还是巧劲儿都比原主强,经常喊来同村的一群泼孩子一起欺负云娘,云娘脑子不好使,只能是受他们欺负的份儿。
叶辰每次见她伤痕累累都会问她,她却拒他于千里之外,将他跟那家人划为一类,可能在这个傻子心里,她遭此横祸都是因为嫁给了他。
两人一屋睡觉了七年,从未有过多接触,她对别人还会哭、怒,对他只是斜眼看,冷漠。
她越是这样,叶辰心里越是难受,总觉得是他亏欠了她。
日头渐渐西沉,叶辰帮云娘洗头、洗脸洗了好久,也没洗出干净模样,因为没有皂荚液,那样稀罕的东西,是云娘这种连饭都吃不饱的人用不着的金贵东西,叶家人怕她用,都藏了起来,叶辰也不知道在哪儿,用的草木灰,难以干净她积攒好几年的灰。
现在的季节又不是寒冬,野味价钱大好,他赋闲不用干农活可以到山里打猎换些钱,只能给她洗个大概,再想办法弄些钱,给她买皂荚液洗干净了。
夏云初在心里感慨着,这种男人可真是稀缺的很,跟她呆了这么久都没有做出任何嫌恶的表情,她自个儿都受不了这恶心的臭味……
叶辰帮云娘洗完,将她带进屋,耐着性子嘱咐她千万不要出门,随即,便匆匆赶到地里,准备多干些活,让母亲回来一边看着云娘,一边给他们做饭。
夏云初捂着鼻子在屋里适应了好久,也没适应过来,想着今晚要在这屋睡,她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
若不在这屋睡,难不成大晚上的要露宿街头!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难得借身还魂,只能收敛矫情适应这臭肉身体!
一番思量,她决定收拾收拾,起码给自己收拾一处可以蜷缩睡觉的地儿。屋子的结构简单,除了一个小面积的火炕,就是几个盛东西的木箱子,箱子的角落还有一个丑巴巴的石头。
炕上是两床被子,一床用抹布做的面,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角落,另一床是揉成一团,她捏着鼻子瞅了瞅,发现被窝里还有食物的残渣,当即她直接将被褥扔在地上,她宁可睡在土炕上……
她把被子弄到了门外,又拿扫帚在清扫了一下,将箱子里的衣服翻了翻,最后眸光落到了那块黑石头上。
她蹲着身子,好奇的将石头翻了个儿,见石头底下有个正方形类似‘按钮’的东西,轻轻一按,就发出盒子‘启开’的声音,夏云初有些好奇,将上头的石头挪开,差点没闪瞎眼睛。
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丑石头,里面确实空心的,装满了铜钱还有银票。
当她拿起银票的那瞬间,从石头盒子里飞出一道金光,钻到了她的额头里,她浑身打了一个寒噤,便恢复正常。
“嘭!”
忽然,破旧的木门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夏云初赶紧从石头盒子里拿出一大串(一百个)铜板和一张银票藏在兜里,将石头盒子盖好,起身走向门外。
“是你呀,小土豆!”
夏云初瞧见是丁小豆凶巴巴的表情,就想起了叶二娘狂喝水的狰狞叫声,心下大爽,不屑的冲他笑了笑。
“傻子!敢不敢明天去外面,跟我较量较量?!”
“噗!能保证被我打哭了,不回来告状?!”夏云初觉得好笑,她就算是倒回到几岁的年纪,打架也从未输过,这小丁豆是来送人头的吗?
“哼!,你就等着被我打死吧!”
丁小豆被她挑衅的怒气上升,虽然觉得她变得有些不同,但也没多想。
夏云初没时间跟他耗,随口说道:“你带我去卖皂荚液的地方,我就会考虑考虑,明天要不要应战!”
她刚在心里想着这个时代洗头、洗澡的东西叫什么,嘴里就蹦出‘皂荚液‘三个字,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脑袋里忽然冒出几个字——《动植物应用百科大全》。
还能有这种奇事?忽然间脑袋里就储备了这样的知识量?看来,那丑石头绝非凡品!
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忽然有此变故,脸上表情毫无波澜,负手在背的走出门。
丁小豆没等到她的确切回应,同时也好奇她要去干嘛,便跟在后头,最后与她妥协,带着她去了皂荚婶的小作坊。
……
徐氏在田里听说了云娘的情况,一直担心的紧,但是她天性懦弱,怕地里的活干不完,被叶家姐妹数落,只能干活等消息,等了好久叶辰才来报信,她松了口气坐在地头上歇息。
“辰儿,你别干的那么快,抻着了胳膊腿,就亏大的了。”
“没事的,娘,您歇一会儿,就回家吧,云娘一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行,你慢慢干活就行,别太拼,我这就回去做饭了。”
徐氏同叶辰吱了一声就慢悠悠的离开地头,见路上不似从前有人行走,便觉得怪。还没到家门口就瞧见门前围着不少街坊邻居,不时有吵闹声从他们家传出来,吓得她赶紧跑到门前,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只见叶大娘手里拿了一把刀正对着云娘大声威胁。
“死傻子,你现在不只是偷东西吃了,还敢偷我的皂荚液,这都要花钱买,你偷她喝是想死啊!来,我给你个痛快,拿刀砍死你!免得外人看了觉得我天天都在虐待你,给你个痛快,也给我们一个痛快,我们叶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当初答应老四娶你这样的臭傻子!”
叶家大娘不仅蛮横,还泼辣、彪悍,个头也比一般女子高,云娘没嫁过来时,他们家还给地主干活时,她一天的工钱就能抵得上两个男人,那力道自然是大极了。只是脾气不大好,每天都要与人打上几仗!
不仅如此,有一次因为一件小事,她火气压不住,直接拿木棒在她相公头上开了个血窟窿,胆小怕事的男人连连求饶,才没有把他打死。
所以,叶家在外的名声很差,街坊邻居没人敢惹,怕就怕的叶大娘的这股不怕死的蛮劲儿!
那些围观的人看到叶大娘这等架势,着实有些看不过去,但一想到夏云初平日里总是打着‘傻子’的旗号去破坏他们的东西,便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种装疯卖傻的恶婆娘,就得被更恶的婆娘修理,活该!”
夏云初自然是听到了邻居们的议论,直接忽略这些吃瓜群众的存在,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花钱买的皂荚液,就不怕她吵闹把事儿弄大,而且,她还有个小证人,继续下去,丢脸的只会是叶家大娘。
“小豆子,你给你姨娘说说,这皂角液到底是哪儿来的?”
第一卷 第4章 狗咬狗的好戏!
“我……”小豆子是想说实话的,但用手指摸了摸夏云初给他的那几个铜板,就不想说出口,要是让他娘知道,肯定要没收的。
看着他垂头不语的样子,夏云初就晓得了他的心理,为了打他们脸,对小豆子说:“你的心眼只值三个铜板吗?你为了那三个铜板说瞎话,还想日后我再给你好处吗?我只是让你说句实话而已,又不是让你昧着良心说假话。”
“是舅娘买的……皂荚婶子也可以作证……”
小豆子不傻,随即讲出了实话。他黑眸闪着亮光,心里变得畅快淋漓,原来说真话这般轻松,重点是他还可以获得更多的铜板。
叶二娘赶紧掰开他的手,看看是否真的有铜板,果不其然,三枚铜板被小豆子手捂得热乎乎,还带着一点汗液。
“呀!大姐,赶紧回屋看看我们的钱少了没,别是这死傻子进我们屋里偷得。”
叶二娘能这样想是因为以前的夏云初连饭都吃不起,自然是没钱的,她能舍得花钱买皂荚液,肯定是偷他们的钱随意作践。
叶大娘的胆小相公一听赶紧进屋扒拉番了好几遍,发现钱没丢,傻嘿嘿的出了门。
“孩子他娘,我们的钱……哎哟。”
没等他说完,就被叶大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肉,示意他不要说话。
“钱少了对吧?”叶大娘心眼很坏,胆子也大,看她相公的表情就晓得他们的钱没丢,不等叶二娘走出门,便先一步质问起来。
刘大胆眨了眨眼,梗着脖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晓得自家娘子的意思,忙附和着点头。
叶二娘正往院子里赶,听到她们夫妻一唱一和的话,心里也有数了,立即摆出一副‘黑脸’,走到院子里,骂道:“好你个死傻子,敢偷我的钱。”
“那大姐、二姐且说说你们丢了多少?”
夏云初早就看穿了这两家人的心思,便在心里策划着一出好戏。
因为她们没丢钱,短时间内答不出多少,看着夏云初手里拿着的皂荚液也就值个小串钱(一小串是十铜板),一家喊‘十’个铜板,另一家喊‘八’个。
夏云初蔑视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人的眼界也就这么大了。
“哎哟,我好像是有十个……咦,好像是十三个。”夏云初故意说出接近其中一家的,制造噱头让他们争,她觉得能把那点皂荚液看的那么重的一家人,肯定会为了这几个铜板争的头破血流,不然也不会忽然冒出两家丢钱的事儿了,不就是贪她那点钱吗?
“肯定是我们家的。”刘大胆忽然变的胆大,跳出来,伸手跟云娘索要铜板。
叶二娘自然不肯落下风,也站出来,伸手的同时,将她姐夫的手拍开,“一共才这么几个铜板,怎么可能是你们家的?”
“怎么不可能,给了你们家儿子三个铜板,自然是剩下十个,自然是我们家的。”叶大娘掐着腰走过来跟她妹妹呛声,别看平时她不把丈夫当人待,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当即伸手推了一把二娘,将她推到在地。
“大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当真是只认钱不认人了?”
“本来就没你家什么事,得了三个铜板就悄悄的,不然,别怪大姐我下手狠!”
叶大娘瞪着眼珠子,唾沫星子直飞的指着她威胁不停。
叶二娘是怕她大姐的,瘪着嘴大哭不停,偶尔会喊她们死去父亲的名号,哀嚎着‘父母早亡,她被长姐欺负’。
小豆子见母亲被姨娘打哭,虽然有些畏惧,但还是勇敢的站出来,说道:“舅娘没有拿你们的钱,我一直跟着舅娘,她是从自己屋子里出来的,根本就没时间去大屋,怎么会拿了你们的钱?!”
夏云初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时,吃瓜群众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无不在指点这家姐妹不和睦,缺心眼。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真是丢了十、八个铜板,是不可能被夏云初买了皂荚液,还能剩下三个分给小孩子。
为了几个铜板都能打成这样,着实让人看笑话呀!
夏云初就是捉住了他们一心想着的钱的心理,故意的说出十个铜板,让叶大娘来不及考虑,直接说出跟自己家丢的铜板数有利的话。
她只顾得跟叶二娘争,知道听见吃瓜群众的议论声,才晓得自己是中了夏云初的圈套!
当即,咬紧了牙齿,恶狠狠的指着小豆子说:“哦,我知道了,我丢的那十个铜板就是你跟这个傻子一起合谋偷的吧?”
“不是……不是……”
小豆子还小,很多事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急的满眼圈跑泪。
夏云初觉得差不多了,便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铜板给她们看,足足有八小串,吓了他们一大跳,望着铜板很想伸手拿去。
刘大胆直接改口,“我们家是丢了一大串钱。”
吃瓜群众又发出一阵不屑的‘切’声,一直以为刘大胆胆小怕事,这做起了不要脸的事儿,简直比叶家大娘、二娘还溜!
“这就真不要脸了!蠢蛋都能知道他们家根本就没丢钱,一大家子人欺负一个傻子,怪不得她总是来闹我们,很有可能是他们逼着的!”
有几个实在看不下去的,继续当着他们面大声议论道:“这种事难说,不过,那傻子家确实有钱,我这次站她这边,肯定是他们一大家子为了钱演得这出好戏!”
“对!”
“对!”
街坊邻居的话虽然难听,但缺理的是叶家姐妹,自然是没那个气势去骂他们,只能继续咬准夏云初的罪行。
夏云初还就不怕他们继续死撑着找难堪让自己下不了台,直接从胸口的口袋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闪瞎他们的眼睛。
“哦,是吗?这也是你们家的?你们家见过这么大额度的银票吗?”
“你,你是从哪里偷得?”
不出夏云初所料,他们见了银票各个两眼放光,惊愕的都有些口吃了。
“我自己家的东西,为什么到你嘴里就是偷?”
夏云初输人不输气势,谁让她现在是个有钱人呢?
“你家的?”
叶二娘转了转哭红了的眼珠,抹了一把泪,愣了一下,想着夏云初该不会是偷偷跑到镇上,去找她爹夏财主要的银子吧?
第一卷 第5章 不给个说法,就滚出叶家!
也不对……如果真是那样,夏老爷看到他傻女儿这个惨样,即便不是为了她,为了他的面子,也会来收拾他们的!
最起码也得来个口头警告什么的,绝对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忍着!
云娘又痴又傻,只认得村里的路,去镇上还挺远的,她自个儿指定是找不见家门的。
难道是老四偷偷去的?
也是,他不做农活,总是会去镇上私塾旁听,搞不好就去云家讨钱去了。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把今年的钱领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一家子该怎么活?!
叶二娘很着急,就把想法跟叶大娘说了,他们现在就认定这钱就该归她们所有,一个个跟狗一似的扑向夏云初。
夏云初本能的躲了一下,因为她这幅身躯庞大,活动起来不是很方便,被她们捉了个正着,想抢她手里的银票时,被一道尖锐的声音喝住。
“都给我住手!”
徐氏在门外偷看了很久,实在是看不下去,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走进院里,冲她们大喊,因为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声音,喊的都破音了,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你总算是回来了!还不管管你的好媳妇?!我们叶家从她十岁起就开始养她,她倒好,竟然敢偷我们的钱,还是那么大额度的!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你们仨就滚出叶家!”
叶大娘始终也没见到那银票上的数字,不想让围观的人看出破绽,只好拿他三个的活路做威胁。
徐氏隐忍了多年,听到她最后一句,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说着假话。
“云娘那银票我知道,她嫁过来的时候,她外祖母曾差人送来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被你们分了,可有些钱却留给了她,这些年一直不舍得花,是攒着留给她将来怀孕养孩儿的,你们这一人一嘴的争着这钱,心不痛吗?”
尽管是假话,但气势还是有一点的。
“哟,我爹死了,后娘这是想虐待我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这些钱在我家里了,就是我的,只有我跟我妹妹们分的份,没你吱声的份,要不是看在小五的份上,早把你们赶出去了。”
叶大娘还是那副蛮横泼辣劲儿,瞪着眼珠子,撸着袖子,似乎是想去厮打徐氏。她晓得徐氏胆小,加上身子瘦弱,摔她就跟摔小鸡儿一样的不费劲!
街坊邻居对叶大娘的脸皮又长了新的见识,纷纷指点她蛮横不讲理,连人家最后养孩的钱都要抢走。
当然,也有纯正看好戏的,乐不思蜀的‘赞扬’道:“叶家跟戏班子没两样,这戏,从早唱到晚,一出比一出好看!得了!以后都不用做农活了,搬个小木凳就搁这儿看大戏了!”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日头彻底沉到了山后,天色一片灰蒙,很多人想回家去做饭,但都怕错过了后面的好戏。
“你们不饿吗?围在我们家门口就能当晚饭吃?”
忽然,人群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少女声音,众人纷纷向后看了一眼,竟是叶家小五月娥,纷纷让开了路,生怕给她有接触,害他们走霉运。
叶家有五个孩子,老大、老二、老三是第一任妻子生的,她生老三的时候岁数很大,因难产母子没一个救活的,叶家老爹跟着就娶了流浪到这个村的徐氏续弦,徐氏带叶辰嫁过来的时候,他只有一岁,只能随了叶老爹姓。
后来,两人孕育了老五叶月娥,因为算是老来得女,叶老爹捧在手心里,有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她,自从叶老爹去世,她性格就变了,整天绷着脸,街坊邻居见了也不敢吱声,都在传她身体里住着索命的妖怪。
叶家大娘跟二娘对这个妹妹也宝贝的紧,不为别的,就为将来能卖个好价钱。
本来在叶老爹离世前,打算打着给他治病的旗号把月娥卖掉赚钱,刚满十三岁的月娥却一脸沉着的在大家面前说:“现在的我卖去花楼是可以赚一笔客观的银子,但这笔钱是有数的,而且你们还得背上一个‘卖掉幼女’的恶名。如果你们肯下血本请人教我诗书礼仪,将我卖到京城的某个老爷家里做小,那钱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来,话尽于此,你们好好想想。”
一开始叶大娘她们还不同意,随之在叶月娥身上发生了一些列的古怪事情,不管是邻村还是镇上的有钱人全都晓得她的名声,不得已,她们只好按照叶月娥的话去做,让她随着吕秀才的女儿一起在她家念书,每天早早的去,晚上要日头落山才回来。
她小步走进屋,斜睨了一眼夏云初,不动声色的说道:“哥哥不在,你们这样对嫂嫂,不被别人看了笑话才怪,不管这事谁对谁错,还得等哥哥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讨论才是。”
“小五,你是我们叶家的骨血,我们舍不得吃穿的供你读书,培养你,你好意思偏心他们吗?”
“我说了,现在不适合谈这些事,赶紧散了去做饭吧。”
叶月娥的话根本就无法震慑到被银票勾了魂魄的叶大娘,将她推到一旁,继续跟徐氏理论。
夏云初一开始还以为忽然冒出的这个小姑子有两把刷子,能制得住这俩泼妇,没想到是‘秀才遇到兵’的结局。
也是,如果这个小姑子强势,他们怎么会过的这么清苦没尊严?
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就必须要她亲自解决。
“我想回家,去见见我爹。”
夏云初佯装小孩子口吻,抬起脏兮兮的手在脸上抹泪。
她的话一出,叶大娘头皮就有些发麻,这可是他们的财主,要是真让她回了家,让云老爷看到了,肯定要拿他们出气,打架她不怕,就怕那块地被收了回去,他们还指望着那块地过日子呢!!
“好好的,回什么家?搞得像谁虐待你一样!”
“就是虐待,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还抢我的钱……还诬赖我,我要回家找爹爹!”
夏云初故意学着傻子的方式又哭又闹,吵得叶大娘脑瓜子疼,怕事情闹大,只好拉着丁大胆进屋,暂时停了这闹剧。
“都在这堵着干甚,闲的慌是吧?每人交五文钱,不交的,今个儿就别想走了!”
第一卷 第6章 叶二叔家长媳的小心思
这时,从围观人群中又走进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没好脸的将他们围起,厉声跟他们讨要钱。
这人就是丁二娘的相公,丁春,人称丁老混。
他平时跟一伙混子混迹在这些个村里,干着鸡鸣狗盗,欺负弱小的事儿,后来被财主们雇起来做收粮的打手,一般人是不敢得罪的。
那些人吓得自然是赶紧逃窜,生怕被他给祸害了。
他故意追赶着吓唬了一下,随即便走到院子里,拉着叶二娘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一同走进屋里,随即冲叶大娘屋里喊道:“大姐,我们可是一家人呢!怎么能为了这么几个钱动手呢?被一个傻子耍,还被人看了戏,你们姐妹都没落着好,这事不能就这样完了,但也得静下心想想哪里出了错。”
言罢,他便拉着叶二娘和丁小豆回到自个儿房间,让丁小豆将夏云初得了钱和花钱的经过讲完,就让他拿着一个铜板,去村东头的糖人老李家买糖人吃。
支开小豆子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丁老混眨巴眨巴他跟老鼠一样小的眼睛,问“小豆他娘,你没发现老四媳妇变了吗?”
“诶……你这样说倒也是……以前她可不认得钱的数量,现在竟然会去买皂荚液洗头…还有,之前欺负她的时候,不管是偷着打她打到满地打滚,还是戏弄她戏弄的发疯,她都不曾说出这样的话,她虽傻,但也知道要是回家,被她后娘欺负,日子还不如我们这呢!可今天竟然喊出回家的话,这就代表她清楚我们的弱点在哪。”
叶二娘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倒也是,自她落水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心思一直放在整她和争钱上,倒是忽略了云娘的变化。
她猛地推了丁老混一把,翻着白眼嗔怪道:“你刚才去干嘛了?我被大姐打,你怎么不出现?”
“哎呀,我不是在旁边观察云娘吗?不然,怎么能发现她的不正常之处?你们姐妹从小打到大,都跟闹玩一样,我要是出面,性质就不同了,你以后想事情多带带脑子!”
“也是,还是你心眼多!”
叶二娘靠在他怀里,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生了个男孩,而是找了个鬼点子多的相公,有了他的安抚,她心情大好。
……
“老四,还在这锄草呢?天全黑了,别瞧不清,把稻苗给拔了。”
“嗯,还有点,干完就回家。”
叶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二叔家老大叶大虎背着两捆老稻杆从自家麦田田前走过,步履缓慢,似乎是有事想同他说。
“老四,你一直在这这干活,不知道家里已经闹翻天了吧?”
“怎地?”叶辰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儿,心里多出一丝焦虑:该不会是他们家云娘又被欺负了吧?
思及此,他赶紧收拾工具,准备回去。
“诶,老四站一下,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同你说。”
“大哥尽管讲就是了。”叶辰想着云娘之前身上的淤青,心焦如焚,语速很快,迫不及待的想听完给予答复赶紧闪人。
叶大虎人跟名字很不配,算是个老实人,一般都听媳妇的,说话不急不缓,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涉及到害人的往往胆怯。
他这次来也是被自家有点子的媳妇撺掇来了,因为旁观了他们家的闹剧,他家媳妇就把一早藏在心里的点子给他说了。
夏云初这个傻财主若是对待好了,真的可以靠她养活一家老小,虽然夏家对她不闻不问,但她远在京城的外公、舅舅是相当的有势力,夏家不敢得罪,只得把夏云初早早嫁掉,每年给的钱足可以养活他们一大家子,偏偏他们家的两只大母虫不知好歹,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们夫妇伸出橄榄枝,让叶老四带着媳妇、老娘去他们家住,他们一定会好好对待,那块旱田、水田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他们家的,钱自然也会进他们口袋。
本来是打算将叶家两个母大虫虐待夏云初的事情捅到夏老爷那里,但也明白如今的夏家虽不在后母的掌控中,夏老爷子也不会去管夏云初的事情,还不如趁这个节骨眼,让他们主动来他家,等端午时节,他们再一同去夏家,将她被欺负的事情解释清楚,这样就能把地和钱收入他们的口袋里。
总之就是一句话,得让夏云初知道他们的好,赖在他们家,这样才能得到这好处。
因为夏云初有些痴傻,自然就要找叶老四商量。
“那个,你大嫂见云娘被你大姐、二姐打了,还扬言要干你们走,所以就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去我们那……”
也不知怎的,叶大虎比叶辰大好几岁,但从小就惧怕他,不敢直视他的眸子。叶辰的眸子黝黑,但总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看的他发颤。
“哦,这件事就不劳烦大哥大嫂挂心了,我回去了。”
叶辰礼貌性的到了别,便疾步向家里走去。
一进家门,他放下农具,见小矮房有亮光,便疾步走了进去。
“云娘,你伤到哪儿了?”
在人前他一般都是不痒不痛的面瘫脸,跟云娘独处时,却能将情感表露出来。
夏云初正在屋里盘算着怎么用这笔钱脱贫,治好她的病,改善住的环境,被他这么一惊,差点把她刚想出来的计划打乱。
“我,我没伤着。”她条件反射的将钱随手放在了犄角旮旯处,因为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同他说这笔钱的出处,心有些虚的她,不敢正视叶辰的脸。
“大姐、二姐又欺负你了?这次的借口是什么?”
他的眉头皱的紧巴巴的,深邃的眸光里满是担忧,见夏云初有些别扭的欠着身子,跟他保持距离,他只好放下手,退到门口。
“我,我身上太臭了,刚才一直在想,洗澡的问题……”
夏云初觉察到叶辰的不自在,随便说了一个理由,没等她说完,叶辰便眉眼带笑的打断:“云娘,你好像变了,变得爱漂亮了。”
“不,我,我……”夏云初心里很矛盾,犹豫着要不要把她不痴呆的事情告诉她,她觉得像叶辰这样话不多的人,迟早会洞察出她的不同,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扯谎满足了他的好奇。
想到这,她咳咳嗓子,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我掉进河里,脑袋不小心撞到了什么,醒来后脑子不似之前那般混沌,虽然记不得全部的事,但不像之前那般痴傻了。”
第一卷 第7章 痴症好了就得圆房
“这是好事呀!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叶辰脸上展露出少见的兴奋、喜悦,一把将夏云初跟充了气似的胖身体抱住,没半点嫌弃的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夏云初心跳加速,大脑轰的一下空白了,呆愣了一会,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什么好事?”
徐氏端着一盆菜和几个馒头、菜团子走进小矮房,听到他们愈发喜悦的交谈声,忍不住开口问。
“云娘痴症好了。”
“真的吗?”
徐氏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场景,自然是感觉不到夏云初的异常,唯一挂在她心里的事儿,是云娘的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是的,我好了。”
夏云初心里摇摇欲坠的大石最终平稳落地,十分爽快的应了一声。
徐氏感觉自己在做梦,将饭食放在炕边,赶紧走过去抓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确实精神了不少,脸上虽然还是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确实异常闪亮,给人一种聪慧脱俗的感觉。
叶辰盯着她看了许久,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垂眸看着别处,伸手去接徐氏手里的菜碗。
“娘,吃饭吧!”
“嗯!”
徐氏特别的开心,回应的声音很大,双眼一直盯着夏云初看,想着他们可以正常圆房、三年抱两的好事,心里便异常兴奋。
叶辰将小石桌放下,随手接过饭碗摆在桌上,给两个女人的木凳子上垫了布垫,一家人开始吃晚餐。
夏云初拿起一个黑面馒头,用手捏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尝了一下是酸涩的,一看就是没放酵母,用的引子是自制的,可能是引子放久了酸巴了,做出的馒头味道都是酸涩的。
她就算是再没胃口也会吃点,这么大的块头,又一身的小病,不吃点饭,哪里有力气去挖草药治病、运动减肥呢?
按照古代农村的标准,叶家人吃的算好的,即便是吃不到鱼腥、肉的他们,吃的饭也比一般穷人家强。只是云娘太肥,饭量太大,农村人没有吃晌的习惯,傻子饿了就要讨饭吃,每每这样就会被叶家两个恶婆娘狠揍一顿了,实在没办法就只好出去偷、抢,这一来二往的就招了许多恶名。
“云娘,你多吃些,我做饭的时候,听他们在议论,后天去乡里赶集,可能买些肉回来,到时候我们能跟着吃点。”
“有卖海里鱼虾、海带吗?”
“……”
夏云初想到自己的大脖子病,随口问了一句。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她猛地回神看着叶辰和徐氏,忽然缓过来这问题问的有些突兀,便摸了摸脖子,编着谎话,“我小时候曾听一位游方高僧提过这种病,说是需要吃海带治疗,海带就是昆布,它是长在海里的一种褐色植物,外形类似于布……那个,咱们乡里药铺有卖这种药的吗?”
她双眼来回转动,观察着他们母子的神情,生怕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他们产生怀疑。
叶辰蹙了一下眉头,略有所思的问道:“昆布?这味药我没听说过,也没听过治你脖子病要用昆布。”如果他听过,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弄回来给她治病的。
夏云初还不知道大脖子病在这里还没有发掘治疗的药材,更不知道愚蠢的村民没觉得这是一种病,都以为是受了诅咒,才脖子肿大的!
穷人家小病小灾的都不当事,只有遇到会传染的疫病才会恐慌,这大脖子病虽然看起来可怕,但不传染,就被杜撰成了‘诅咒的结果’。
“这样说吧,你见过住海边的渔民得这种病吗?”
“没有。”
关于药理知识的问题,叶辰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他在私塾旁听时,为了赚取生活费,曾经在药铺打过工,因为记忆里很强,耳闻目染了老大夫的一些学问,一般病症他是了解的。
他去当小工,也是为了能打听到治云娘大脖子病的药方,但是,连大夫都认为‘大脖子病’是受了诅咒,所以治疗的事就搁置了。
一些外邦来的商人跟他有过几次交流,说是有办法治疗,但,因为语言不通,愣是没有弄懂。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描述的那味药,估计就是云娘说的‘昆布’。
他救治溺水人的那套,也是跟外商随行的大夫学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对了,云娘,你哪里来的钱去买皂荚液?”
因为得知云娘不痴了,徐氏高兴地忘记询问钱的事情,提到药材,忽然就想起来了。
“我在家里收拾,翻着翻着就在压箱底的棉袄里找到了这些钱,估计是我痴的时候乱藏的吧!”
夏云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心里掂量一番,最终决定等丑石头的事情弄清楚以后,再坦白实情。
即便是有很多钱,都不是他们坐吃山空的借口,她好歹也是毒医世家的传人,来这不施展一番拳脚,不得无聊死。
这家里太不成样了,按照她的洁癖指数,重新盖个房子都不为过,这都是需要钱的,还有女人平时生活要用的,就算她不用香粉,月事带之类的总要月月用吧,再者就是厕纸……都不想吐槽茅房有多恶心、简陋,就单说那‘厕纸’她就忍不了!她在茅房找了半天才晓得他们用来擦屁股的是……一个竹片……还是公用的……
“呕……”
“咋了?”
夏云初没忍住,连连作呕吐状,徐氏很紧张,忙给她递去一碗水,让她压压恶心感。
“没事……我,我吃饱了,先去准备些洗澡水。”
夏云初简单的敷衍了一句,起身就想绕过叶辰离开屋子。
叶辰没给她让路的意思,拿起盘子里的两个菜团,这才起身跟她一起出了门。
“我们用水要去井里挑,离我们家比较远,河边离得近,我们俩一起去,路上把这团子吃了。”
“嗯,好吧。”
叶辰直接拿起扁担将水桶挑起,走在前面。
夏云初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跟了上去。
路两旁的草丛响着蛐蛐的叫声,离河边越近蛙叫声越明显,夏云初一直跟在他身后,视野被叶辰高大的的人形给遮住,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更加注了他本身的魅力,宽阔的背,粗细均匀的腰像是要把衣服撑破,她看的出神,连叶辰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差点儿就撞到了他的背。
“你,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第一卷 第8章 伺候媳妇洗澡
夏云初有些狼狈,娇嗔的责备了一声,但没敢抬头看她,因为她现在脸好红。
叶辰没有吱声,伸手递过来一点菜团,见她不吃,直接退到她面前,将菜团递到她唇边。
“吃那么少,晚上会饿的睡不着的。”
“没事,我减肥。”说是这样说,她最终还是咬下了菜团,小口咀嚼着,也不知道是她从未吃过这东西,还是因为是叶辰喂她的,竟莫名的觉得好吃,接连着吃下了几块,每次都是叶辰亲手喂她的。
“减减也好,太胖不利于健康。”
“嗯。”
夏云初一直是垂着脑袋看脚尖的状态,蓦地,怕气氛太尴尬,随口说道:“我想去乡里的市集。”
“行,那明天我多干点活,后天早上早点动身去乡里的集市,下午回来继续干活。”
“我明天也想跟你一起去田里干活。”夏云初觉得这样太累,就想分担一些劳力。
叶辰微微勾了勾唇角,不敢置信的问:“你?”
“对呀,田里离河边比较近,我明天拿着衣服去洗,洗完跟你一起下地。”其实,她是想在地里看看都有什么草药,再写回来做药膳,补补她身体所缺的物质。
“行吧。”
叶辰怕她在家里被她们欺负,便答应她。
二人悠悠荡荡的来到河边,看着静谧的河面蒙上一层银白,夏云初玩性大发,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一连在水面上打起了多个水花,届时打破了宁静。
叶辰提着桶装好水,见她玩的挺开心,也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地一丢,在水面上链接溅起六次水花,最后才落到了很远的地方。
夏云初见他技术这般好,心情大好,颠颠的跑了过来,想跟他比试一番,没想到脚下踩了个不安生的石头,脚一崴整个人就掉进河里,叶辰直接跳进河里,拽着她庞大的身躯,费力的将她拉了上来。
“咳咳,咳咳……”
夏云初本来是会水的,没想到这具身子这么废,还没等她划水,四肢就抽筋了。
“云娘,上来,我背你回去,夜里风凉,别冻感冒了。”
“呃……好吧。”
夏云初愣了一秒,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真真怕压坏了叶辰。
叶辰背起她赶紧向家里跑去,将她抱到炕上,从木箱子里找出一套衣服,让她赶快穿上,随即,去拆房拿了些柴火,在屋外的炕口烧火,准备烧个热炕给她暖身子。
夏云初麻利的换下了衣服,顺便闻了闻湿衣服,一身的臭汗味,她赶紧把衣服扔地上,不过,比起白天换下的那套,味小了许多。
“云娘,一会儿炕就热起来了,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河边把水挑回来。
“行。”
夏云初心里很过意不起,觉得是给他添麻烦了,为了弥补他,主动给他放了被子,等他回来睡觉。
叶辰力气大,不一会儿就把水跳回来了,把水倒进锅里以后,将大木桶搬进屋里,想让云娘在屋里洗。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从未见云娘提出洗澡、洗衣服的事情,小时候她力气不大,还能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凑合洗洗,大了以后,就不让他靠近,无论酷暑还是寒冬就这样臭着,一开始他也不习惯,与她生活久了,慢慢就习惯房间里的臭味。
“就在这洗?”
夏云初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有些难为情的问。
他们的小矮房本就潮,霉味很大,再这样潮下去,估计屋里也得长青苔。
“没事的,等农活不忙了,我准备多做些工,去山上砍些树,赚了银子后把屋子建的靠北一些,这块地方就建个洗澡房,这样就方便多了。”
既然她不痴了,肯定不会像之前那般脏乱,他自然是要给她新建个好房子。
夏云初听了他的话,心情好了许多,他们现在的房子不仅是个高危建筑,还紧挨着厕所,也没个窗子,都不知道到了夏季他们该怎么生活。
叶辰将热水倒进去后,又把丝瓜瓤扔进热水里泡软,试了试水温,又加了一些凉水,这才让夏云初进去。
夏云初不动,尴尬的看着他,指着门外说道:“你能出去一下吗?我自己洗就行。”
“行。”
叶辰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便出了屋子。
夏云初这身子能有一百八十多斤,个头才一米六五左右,大象腿刚没入水里,水位就上升了一截,等她整个身子完全没入,基本是卡位的,她只能半蹲着,用丝瓜瓤沾上皂角液用力的在身上搓灰,才搓出一条胳膊,她就有些累的歇菜的感觉,肚子咕咕的叫着,饥饿感从腹部上升到心窝,她咽下酸水充饥也不顶用,歇息了一阵,不见体力恢复,只能喊叶辰,让她给他拿点吃的。
“娘白天下地累着了,将饭食全吃了,只剩下一个菜团,你要吃吗?”
“要,要!”
她饿的两眼冒光,这时候别说是菜团子,野菜也吃得下,那种饿的掏心掏肺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叶辰开门进来了,见她半蹲在桶里,就开始心疼她了,在心里自责着以前没想到位,早早的给她做个洗澡的桶,就不这样难受了。
“啊!”
尽管这胖身子没啥可看的,夏云初也不想这般暴露在他面前,慌乱的缩着身子,试图用桶遮着。若是这身材前凸后凹的被看了也没啥,关键这一身横肉,想想就丢脸。
叶辰把财团递到她嘴巴,夏云初像小狗一样咬住了饭团,但一直不敢转身,身子慢慢下沉,直接卡在桶里,只露出带灰的粗胳膊、粗背。
“云娘,我们都成亲七年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正好没了力气,我来帮你搓。”
“别……”还没等夏云初拒绝,这一身劲的山里美汉子就从她手里夺过丝瓜瓤给她搓着后背,她也只能在心里吐槽,长得美还力气这么大,好事怎么都搁他身上了!
“我是你相公,我们之间用不着这样生分。”
他的语气可比手劲重的多,夏云初觉得他生气了,不好意思再拒绝,乖乖蹲在桶里,任他处置。
她胖的很不均匀,小腿,手腕相对较细,肚子像大皮球,大腿像象腿,至于胸嘛……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没吃几片肉,竟发育的挺大……
如今,她的这些优缺点全落入叶辰眼里,心里有些不平衡,真想待会也帮他洗澡,然后把他看光。
“那个,待会,你也洗洗吧……”
“嗯。”叶辰没多想,应声点头。
“用不用我帮你搓澡?”
第一卷 第9章 又被小人缠上了!
开口时,夏云初还没觉得怎么样,话音刚落,叶辰的手便不动了,空气忽然变得安静,她心跳莫名的加速,脸上温度也在上升。
完了,尴尬死了,这山里美汉子该不会往歪处想吧?
“好。”
他低沉而干脆的声音,让夏云初以为是幻听,想着那脸红心跳的一幕,她赶紧眨了眨眼甩掉头顶上的‘污’云,心口不一的说道:“那个……我,我没力气了,今天就算了,下次再帮你!”
说完,她又后悔了!
下次?她竟然说‘下次’?!她脑子里装的是肠子吗?
“好啊!”
叶辰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光听着她的话,心情就大好。
原主这身上的灰算是长皮肤里了,把后背和两个胳膊搓完,澡盆里的水差不多就不暖了。
夏云初趁叶辰走开去端热水时,赶紧用水冲好上身,穿上干净的衣服,费劲的坐在炕沿,梳理一下浮躁的心情,耐心等他进屋。
叶辰进屋后,看到她坐在炕沿上,只把腿搭在桶里,就问:“上身不洗了吗?”
“呃……以后再洗,我洗洗脚就睡吧,折腾了一天,有些累了。”
叶辰没吱声,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便拉着她的腿,认真的洗起来。
不多会儿,水桶就浮上一层灰,差点没把夏云初给恶心死。
即便是只洗了个别部位,夏云初都觉得身上轻了许多,最后,又让叶辰帮忙洗了头,才肯作罢。
叶辰伺候完她,就去河边洗了个战斗澡。
虽没有钟计时,但也能大概的算出差不多是晚上十点钟。
她本想等叶辰回来商量睡觉的事情,但架不住脸皮打架,钻进被窝就睡着。
第二天一早,夏云初就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她赶紧向后挪着脑袋,却发现整个胖身体没穿衣服,跟叶辰紧紧的贴在一起,尤其是她搭在叶辰身上的腿,更像是她非礼了他……
我天!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她明明睡觉的时候穿着衣服的……为何醒来衣服就不见了呢?
叶辰睡觉很轻,觉察到身边人有动静,便睁开了丹凤美眸,看着夏云初一脸惊慌的样子,便问:“怎么回事?”
“我,我的衣服!”
“哦,你晚上睡觉热了一身汗,我帮你脱了。”
叶辰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夏云初庆幸天还没大亮,屋里光线很暗,就会被叶辰看到她熟透了的脸蛋。
实际上,从她的娇羞举止,叶辰就知道她心里所想。
“那个,哎……可惜了,昨晚刚洗的,又臭了!”夏云初嗅了嗅身上的臭味,有些无奈的皱了皱鼻子。
叶辰随口安慰:“没事,今晚继续帮你洗。”
“……”
夏云初不敢吱声了,臊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赶紧穿着衣服起床,借口去茅房。
她出门感到一丝冷风吹过,天虽亮了,但没日头出现,估计是四点多吧。
她见徐氏在厨房里忙活,便想着进去搭把手,不料,刚进去,就被徐氏推了出来,同时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快回屋,跟辰儿分吃了去,记得让他把蛋壳带出去,别让他们发现了。”
徐氏声音很小,眼神不断的瞟向大屋,生怕被叶大娘他们撞到,赶紧催促夏云初回小矮房里。
夏云初照她说的做,小步走回屋,途中摸了摸那东西,皮有些脆,应该是个熟鸡蛋。
她推门进去,叶辰裸着上身在叠被褥,夏云初看着他白皙光滑的后背,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至于吧?
她都用过全裸的死男人解剖过,全身哪个部位没被他研究过,现在只是看了一个活男人的背,她激动个啥?
“回来了?”
叶辰叠好被子,便下了炕,当着她的面准备穿昨天被汗打透的脏衣服。
夏云初顾不得羞不羞耻,赶紧制止,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
“吃过早饭,我跟你一起去田里,我去洗衣服。”
“嗯。”
叶辰不确定她会不会洗,她肯干,他已经很满足了。
饭后,他们趁着两条母老虎还没起床,赶紧带着农具、脏衣服离开家,朝着河边走去。
“咦?那不是叶老四跟他媳妇吗?我没眼花吧?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说话的是村里嘴最长的老寡、妇,人称王婆子。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一直守活寡到现在,关于她贞洁烈女的典故在镇上都能排上号,只是人无完人,她嘴很碎,经常挑起是非,遇到讲理的人,见她是老人一般不跟她见识,若是遇到个吃生米的,她打不过,只能端起她的‘烈女名号’找里长评理。
她之前见原主云娘是个傻子,总是找她事,大抵就是看不上这样的痴傻婆娘有个好相公,一直挤兑欺负她,痴傻的云娘一见她,就拿石头扔她,她就喊着冤,说被傻子还手会被人说,不还手有些人还会继续装疯卖傻故意装弱者。
叶辰清楚这事是谁的错,不想跟她有接触,带着云娘逐渐加快脚步来到河边。
王婆子平时无事,就跟着他们来到河边,见叶辰扶着云娘下河,给找了一块好的洗衣服地方让她落脚洗衣服,心里很不自在,便使着坏的大声喊:“不得了了,叶四媳妇也会洗衣服?莫不是来作事的吧?”
农村人都起的很早,河边早就有一些妇人在洗衣服,见到云娘便反射性的捂住了鼻子,再加上王婆子这样一说,更是嫌恶的挪动着位置,想在云娘上游,生怕被她的脏衣服污染了水源。
夏云初早就习惯了,不想为这种事生气,将衣服放在水里湿了湿,就开始像模像样的揉搓着衣服。
她这幅身子别说是被人嫌弃,连她自己都嫌弃臭,没什么可去争吵的。也就她的山里美汉子不嫌弃她臭!她真的有些怀疑,莫不是他鼻子不通气吧?
叶辰试了一下水温,觉得还可以,便细心嘱咐她不要把脚伸进水里,长时间把脚泡在凉水里,会寒着骨头的,最后又贴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就在路旁的地里,有事叫我。”
言罢,缓缓起身,狠瞪了一眼王婆子。
王婆子被他这么一瞪,有些心虚,暂时闭上了嘴巴,心想,看他还能护着这傻婆娘一辈子,等他离开,再接着戏弄她!
第一卷 第10章 前方高能,情敌突现!
夏云初看了一眼,就算是离她很远的下游洗妇,听了王婆子的话,都不嫌麻烦的端着石头,隔山掉远的跑去了上游,只有一个穿着寒酸的妇人,没有受王婆子的影响搬去上游,专心拿着棒槌不断敲打着脏衣服。
王婆子见状,得意的在口袋里抓了一把西瓜子,故意站在上游,沿着河边将嗑完籽的皮扔到水里,就是要看看装着这般‘天衣无缝’的傻子会不会原型毕露的跟她打架。
夏云初瞧见水里的瓜子皮,不想跟王婆子一般见识,闷声洗衣服,想早点洗完去找叶辰。
王婆子见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挺能沉这气,眼瞅着西瓜子就要吃完了,都不带吱声,只好晃着脑袋,噎着小细嗓子嘲讽道:“瘸子媳妇,你那衣服反正也洗不干净,用臭水洗了也是一样,下次就别来这河里了,免得污染了这纯净的河水,在家用泔水洗洗得了。”
言外之意是她买不起皂荚液,还总是跟用了皂荚液一样的用棒槌把皂荚连带着污渍打出来,就像是在掩耳盗铃一样,明明不想让人瞧不起她们穷,却作出让人忍不住笑话的事。
夏云初知道她说的是在她下游坐着洗衣服的妇人,被她这样侮辱还纹丝不动的在那洗衣服,看样子应该是老实人,王婆子都点着名羞辱也不作声,让她这个旁观人都想过去撕她嘴,回那死老婆子一句:你那嘴是喝了泔水才这样臭的吧?
王婆子接连骂了她们两个,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跟上游的那些夫人在一起嘻哈着大笑。
“你别往心里去,谁日子不苦呢?又不是我自己苦,我跟相公一起,就算是啃石头都是幸福的。我用棒槌使劲打衣服,就是想洗的干净些,相公穿的舒服些,没想到被这些人想成这样。”
瘸子媳妇宋氏,是典型的弃妇,一早被卖给了有钱老爷家做小冲喜,没想到冲喜当天,那病重的老爷就撒手西归,自此她成了人人口中的不祥之人,后来托人保媒,嫁给了河西村的残疾退役兵。
这个年代上场打仗是没有任何津贴的,死了就是死了,能活着回来的不是光宗耀祖的,就是一生残疾的,很不幸,宋氏的相公张闯是后者。
上战场之前是个武举人,因家贫没有给考官送礼,一直不得入仕途,在镇上一家武馆当师傅。
所以,他们成婚三年,一直花的他上战场前的积蓄,他又残了腿,腰也有毛病,所以不能干重活,家里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夏云初听了张宋氏的话,心里满是赞扬,这就是古人眼里的爱情?
“我跟你想法一样,只不过我可不想啃石头,就算要啃,我也要带着我相公啃金馒头。”
张宋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一开始她以为夏云初还是那般痴傻,听了她的话,忽然间就愣住了,无法将这话当成普通的戏言。
“你是不是很惊讶,不用惊讶,我痴症好了,就有能力过上好生活,别忘了我身上可是流着奸商的血。”
“哈哈,老四媳妇真会开玩笑。”
张宋氏之前是见过夏云初在村子里‘作恶’的,跟现在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现在的她虽然还是一声邋遢,但整个人的精气神是向上的,给人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气质感。
“喏,这皂荚液你先用着,以后我们自己研究着做,等研究出皂荚液的配方,就不会再被皂荚婶垄断,肆意抬高价钱了。”
“哎,这东西金贵,还是你用吧。”
张宋氏推脱着不肯用,夏云初不再吱声,直接将皂荚液倒在她衣服上,然后一起拿着棒槌敲打衣服。
“哟!那不是里正家的小姐吗?”
王婆子闲聊之际一直在观察着夏云初和张宋氏,见她们有说有笑,刚要开口说些挑拨的话,便看到远处路面上多出一顶娇子,一看就知道是总里正(乡长)家二小姐来这了。
她故意这么大声,就是为了喊给夏云初听得,因为这二小姐来这村,是奔着她相公来的。
河边的妇人,除了夏云初,谁都晓得是什么事,都巴巴的等着看好戏。
因为他们家那块旱水各一半的田在河边,只要那林小姐下了娇子,去了叶辰那边,夏云初这脸就得绿。
可是夏云初不知道原主记忆里还隐藏了这段‘情敌’戏,继续洗着她的衣服,还在想着一会儿去田里帮叶辰除草减肥呢!
张宋氏看她这样淡定,也不好开口,只能林小姐下了娇子看情况再议。
林小姐自幼就被总里长好生培养,想着让她以秀女的身份进宫享荣华富贵,可是,他煞费苦心培养了那么久,林小姐却看不上那份荣华富贵,一门心思想嫁给叶辰,愣生生的用剪刀戳着自己的脖子威胁总里长,不想女儿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只好花钱买了个穷丫头替补林小姐的秀女名额,随后就逼着叶辰娶林小姐,但那时叶辰已经娶了云娘,就算是她只有十岁出头,也把她当娘子看,就否决了这事。
叶辰跟林小姐自小认识,大约十二岁左右,林小姐就想着嫁给叶辰,但总里长嫌弃他家贫,就让他倒插门,叶辰是个有骨气的汉子,自然不能做倒插门女婿,便直接回绝了总里长。
再后来他娶了痴傻的云娘,但好歹不用倒插门,他岳父家的门槛可比总里长家的高多。
即便如此,事实也没有击垮林小姐,总是时不时找借口来这探望叶辰,昨个儿听说云娘溺水,兴奋的一晚未睡,早早的就来查探消息。
夏云初听到那些妇人在谈李小姐的事儿,本无心去听,王婆子故意扯着嗓子将李小姐跟叶辰的前尘纠葛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她听了个大概,本来对此记忆一片空白的大脑也有了一些模糊的轮廓,扭头看向河岸的马车,一位身穿粉色锦缎的高挑小姐从马车下来,她举止清雅,缓步走向夏云初家的稻田。
这时,王婆子瞅准时机,在河边扯着嗓子喊:“多登对的金童玉女,好好的白玉萝卜怎叫蠢猪给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