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最前 关于这部作品

我叫阿澈，性别女。
    不要纠结我的昵称，本人很喜欢这两个字的。
    这篇文章是自己用心去写的第一本长篇，希望点进来的朋友可以喜欢。
    如果喜欢的话帮我推荐推荐吧T-T，没有点击率是一件几么痛苦的事情。
    我会定时更新的，另外这篇文章的原本名字是叫《初恋守护系》，所以请不要怀疑别的一些什么。
    作者没变内容没变，只是题目更换了一下而已。
    下面说正经事：
    ※
    文章和自己以往写的大有不同，虽然是黑道情节不复杂没有血腥和爱恨纠结，但是我本人喜欢的。
    「顾澈语是一个特别的女孩」
    她有银白色的瞳仁，很妖异很另类，有种把人的灵魂吸进去的感觉；她童年的生活是昏暗的，但她自己的心却是冰火两重天，典型属于两面吧，经常自我纠结外加善良无辜。
    「李银希是堂主是万年冰山」
    他是被抛弃的孤儿，他性格冷却，他重视家人。他一手撑天掌管偌大的帮派，从不向外人表露除冷漠之外的感情，如果他没有要保护照顾的人，没有那一份责任，可能他就是最恐怖的嗜血者。
    「莫冰莹是可悲的」
    为了童年的一句话而感到幸福，一直处在生死的门前门后徘徊，她的童年也是灰暗的，可是最后有了一束光照进心底，带给她最幸福的时光。为了那个人，她一直坚信，就算奄奄一息，他终究会出现。
    「钟泉峻心里的那个人」
    他不是失忆，他只想更好的给她幸福。他喜欢唱歌，所以他的嗓音温柔，他没有李银希那般狠毒，却也是男女不认，就算他脱线他囧，他还是帮派的堂主，让人认为可亲可敬的堂主。
    「李宸暮是万年小恶魔」
    爱贪玩爱目无尊长爱小冲天炮爱家爱顾澈语爱他哥哥。虽然性格张扬跋扈，却也是被母亲抛弃父亲撒手人寰后留下的子嗣，他有强大的罩子，所以可以张牙舞爪对任何人，他笑，不代表不害怕不孤单。
    「戚翰洙是池中白莲」
    他精通医术，藏在帮派深处，神秘又好相处，喜欢和郗铭艺斗嘴无数，可以看穿别人的任何心思。最让人着迷的是他的面容，没有人见过却传的沸沸扬扬让人眼红羡慕嫉妒。
    「郗铭艺是带刺的玫瑰」
    他是男人，比女人还有妖媚漂亮的男人。他是个极度自我的人，说话带刺穿衣服显眼做事方针带刺，让人可远观不可亵渎。他喜欢一个人，不说破也不保护她，除了戚翰洙，没有人会更懂他。
    「全美雅」
    她爱慕他，殊不知自己用错了所有的方式。即使是恨，她也希望他只恨她一个，这样就会永远记住她了。
    ※
    这篇文章里面没有提及太多人的父母，他们被家人抛弃所以生性坚强，他们有别人羡慕的家世背景权利，每个人惺惺相惜又会害怕失去。



那束光 Chapter 1

少女蜷缩在巷角，身上的白色衬衫经过撕扯已脏乱，肩膀处有红色的鞭痕，血红的嫩肉突兀的暴露在黑暗的城市中。身下的深蓝色牛仔裤也染上了污垢，泥巴像铁一样地吸附在上面，拿不下甩不掉，脚上没有鞋，血混着泥水遍布脚背脚面，咋一看恶心至极。
    风拂过少女的脸，映出她清秀的面庞。一缕纤长的发丝贴过脸颊，也划出她脸上长长的血痕，与白嫩的肌肤相比像是开在雪地里的红莲，鲜艳刺人。
    少女有一双银白色的瞳仁，在夜里泛着阴森的光。过路的猫惊了一跳，竖起毛来对它尖叫，眼睛里充满恐惧。
    然而少女依旧安静地把头靠在墙角，有青苔蹭在头皮上，软软的让她很舒服。
    闭上眼睛，她轻轻哼出了歌。从嗓间流露出的破碎音调混着漫天星斗，一副凄凉的景色。少女记得妈妈跟她说过：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记得唱歌，它能洗涤你的心灵，让你获得新生。
    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依稀记得那天熊熊在白天摇曳的火光，在太阳的照耀下越发的嚣张，最后把自己的家啃噬的只剩骨架。
    于是少女变成了孤儿，还在初二的她沦落街头，和流浪狗睡一起，看着别人吃馒头她都眼馋。终于有一天受不了了，她伸出脏兮兮的手去触摸白白软软的馒头，最后却被卖馒头的大叔把手放在蒸笼里，叫的撕心裂肺。
    从巷口照进来唯一的灯光，少女听见有妇女的谩骂，碗碟摔碎的声音和尖锐的猫叫，不知谁家又有了小吵小闹，昏黄的门前灯看的少女好不羡慕，心脏被包围的暖暖的，即使她清楚这种情况根本不属于自己。
    她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群志同道合的知心好友，生活美好的像是每天都可以听见心脏也在愉悦，她曾以为这种便是永远。
    巷口忽然停住一辆车，挡住唯一的光。
    少女停止歌声，慌忙用手遮住眼睛，并用手指的间隙看到了外面的一切。
    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拥有酒红色头发的男人，泛着光的皮鞋先是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停住。
    “是她？”冰冷富有磁性的嗓音令少女怔住。
    “是。”一名手下恭敬地回答，“询问了许多目击者，她就是拥有银色瞳孔的女孩。”
    男人听完向蜷缩在一起还在发抖的少女望去，目光毫无感情的深邃。
    “把她带回去。”重新坐回车内，男人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否则她死了，你们都知道不可能只有一辆车送去火葬场。”
    少女看见三五个大汉朝自己慌张地奔来，终于撑不住身体的她昏昏地睡去。
    梦里她看见了爸爸妈妈，还有一群对她笑得开心的知己，但她发现自己离他们的距离好远，想伸出手却抓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含着笑容的脸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有碎花图案的天花板，很华丽的样子。扭着酸涩的脖子她环视了周遭，完全欧式构造的卧室让她感觉到一丝欣慰。
    正巧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看见少女支撑着身体想起来，恭敬地鞠了一躬。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汉弄得有些懵，撑着半坐的身体愣在那，散落的发丝柔软的贴服在肩膀，像坠落的天使。
    “堂主要见您，请换好衣服随我来。”大汉说完这句话就退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少女。
    局促地抓着领口，少女换上一件简单的长袖衫就跟着大汉去了一间房。敲开门，少女在看见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恍然，是昨天见过的。
    “请坐。”男人抬起头，那是一张怎样让人忘不掉的面孔。
    酒红色的发配着白皙的皮肤，深邃有如黑色宝石一般的瞳仁透露出威严，饱满微翘的唇还有他犹如被雕刻出来的面部线条。更令她震撼的是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刻意表露出的动作和表情，少女只在脑海想出了两个字：王者。
    不安地坐下，男人摆了摆手便让原本恭敬的手下退了出去，办公室内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之下。
    “你叫顾澈语？”男人从桌上顺手抽过一本资料夹，打开来念出了她的名字。
    “……是。”慌张地回答，顾澈语低下头不敢看他凌厉的眼神。
    “你的瞳孔为什么是银色的。”
    “啊？那……那个……”顾澈语突然变得结巴，她没有办法向任何人解释这由来。
    察觉到她的惊慌，男人放弃地摆了摆手：“不想说罢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不用再去过逃亡一样的生活。”
    顾澈语立刻抬起头，眼眶里满满的惊喜：“你说真的吗？我……我真的可以……”
    男人点了点头补充：“这里是墨青堂。”



那束光 Chapter 2

墨青堂、钟钦堂和玄帝阁，在这座城市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们庞大的实力和气魄稳稳的位居龙头老大的位置，像神一样不容人侵犯。在庞大的「玄钟墨」帮派的笼罩下，即使再有怨言想兴风作浪之人，终究会顾虑到「玄钟墨」的名字而不敢明目张胆。
    说到「玄钟墨」，有别其他黑道帮派那般一人统领局面，他们则是分工去领域自己的擅长，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各帮堂主是不会聚在一起皱着眉头商议裁决的。
    只不过历经了岁月的洗礼，当年镇压群雄的堂主已与世长辞，留下自己的下一代去继续完成大业。
    说到墨青堂堂主李银希，帮派排名最小，身上却散发着犹如王者气息一样的霸气，万年不变的表情和做人处事精明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对比，年纪尚轻的他办起事来可谓无人能敌，令堂内其他的老前辈是又安心又嫉妒；钟钦堂堂主钟泉峻有极好的身手和让人可望不可即羡慕嫉妒恨的百变眼神，邪魅至极，个性冷漠的连周围都在散发让人压抑的气场，不过有人言传嗓音极其温柔的他，也是为自己增添了一抹神秘；玄帝阁堂主戚翰洙，是「玄钟墨」的带头师也是传闻中有着比女人娇媚面容的男人，传闻中那摄人心魄的眼神和嘴角扬起的笑容，合着他不是壮硕却纤瘦的身材，就像是池中白莲那般美好，让人心身向往。
    ※
    顾澈语摆弄着衣角，想问的话仍是不敢开口。
    李银希合上资料走上前递给她，空气中充满了带有古典气息的馥奇香水味。
    顾澈语胆怯地接过厚厚的资料，得到他的肯定：“想问什么就问。”
    撞着胆子抬起头，顾澈语在和他眼神交汇的片刻又转移了目光：“那、那个，我想知道我的……”
    “以后喊我银希哥就好了，你以后的身份都摆在这里，那么小还是要回去上学的。”
    “可是……”顾澈语叫住要转过身的他，“我想回到原来的学校……”
    微微皱起眉，李银希转过头看到她泛红的脸颊抿住了唇，许久才开口：“可以，不过名字要换。”
    于是当天下午李银希便给顾澈语取了一个新的名字：柚子。并嘱咐她无论去哪里，无论别人问起什么，都要回答：我是柚子。不能说真名也不允许说真名，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顾澈语当时很无解地盯着他，想问为什么会给我取这么个怪异的名字，不过在后来看到「喜爱的水果」那一栏填的是柚子后，也就默然了。
    走出压抑办公室的顾澈语望着眼前这一大豪宅，无奈地叹了口气，迈开步子刚想离开，只听得身后一声尖叫：“呀！！！----”
    惊恐地回过头，顾澈语看到的是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孩，此刻正抱着猴子娃娃意外地瞪着自己。
    尴尬地对他笑笑，顾澈语猛然想起了她另类的眼睛，想捂住已经来不及，清秀男已经蹦到自己面前用他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眼睛不时眨巴眨巴的，充满了疑惑。
    顾澈语觉得她快被他的眼神给电爆了！有些不爽地和他拉开距离，顾澈语微微低下头：“你好我叫顾……啊，柚子。以后要住在这里，打扰了。”
    清秀男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刚才可爱的表情荡然无存：“怎么跟日本人似的，呿！我知道你叫顾澈语，我是他弟弟叫李宸暮。”说着还向办公室内指了指。
    顾澈语抿唇，心想我这是好心才跟你打招呼，不然早一巴掌甩你脸上去了。
    “不过你的眼睛还真是奇怪，怎么会有人长这样的眼睛……你戴美瞳了？”李宸暮好奇地继续追问。
    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问题的顾澈语再一次慌了手脚，眼见李宸暮的脸越靠越近，她就像案板上的钉子一样无法动。
    “宸暮，你作业做完了是不是。”
    顾澈语抬头，是李银希万年不变的天字一号表情。
    心虚地喘口气，顾澈语看着李宸暮不甘心走掉后，向李银希道了谢就飞奔回自己卧室。



那束光 Chapter 3

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顾澈语在熟悉环境之前就先熟悉了这里的祸害----李宸暮。对于这个让人头疼又长不大的孩子，顾澈语是从一些手下那里知道的，他们秉持着身份的态度对他左一个「宸暮少爷」右一个「宸暮少爷」，其实心里早给他揉捏拉扯了不下千遍，光是被折腾不成型的客厅就够让人收拾一下午了，和他混熟了之后顾澈语发现就连李银希的卧室他都敢张狂的蹂躏一番。
    一开始甚是担心这祖宗会被骂的顾澈语就像老妈子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给收拾、给道歉，弄得堂内的兄弟看到她弯弯的笑眼一个两个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的。
    顾澈语不像别人那般漂亮，只是多了一份清秀和柔弱，因为常年营养不良的缘故让她穿什么都撑不起型，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身板更是让堂内无数兄弟聚起了守护欲望，更让人要命的是她黑色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睛，使得有好几个兄弟在白天看到她的眼睛过后，晚上把头埋在被子里笑的猥琐。
    后来听兄弟们说李宸暮做的这些堂主都会收拾之后，顾澈语也就慢慢地陷入其中了。大闹一番后抱着从李宸暮那里抢来的娃娃张着嘴巴开心地笑，笑到眼泪出来了都舍不得擦去，她毕竟已经失去了好几年的温暖。
    一个阳光的午后，李宸暮坐在阳台舒服地伸展四肢晒太阳，眯起眼睛的样子很享受。
    “你真的是银希哥的亲弟弟吗？”顾澈语蹲在他身边扒拉着自己刚刚洗好的头发。
    温暖的阳光折成纱披在两个小孩的身上，一个清秀一个稚嫩，画面美得像用笔描绘出来一样细致珍贵。
    李宸暮转过头看她，接着轻松地摇了摇头：“我是他爸委托要照顾的人。”
    “诶？”顾澈语不解，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仰起头看白云浮动的天空，李宸暮的声音特别轻：“我爸为了保护老堂主中枪身亡了，于是老堂主过世前死死地拉住银希哥的手说要他好好照顾我，千万不能对不起双方的家长，那时候我多小啊！我才5岁，银希哥才8岁，那么小的年龄怎么照顾人啊！”
    “银希哥今年才21岁啊……”听到这里的顾澈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每天穿成那样板着脸很像……”
    “很像40岁的老男人对不对？他本来就是那种人！”站起身懒懒地打了呵欠，李宸暮拉起顾澈语，“我想买只狗，你下午陪我去看看吧！”
    正准备点头的顾澈语突然想到李银希的那番话，于是果断地摇了摇头。
    李宸暮按住她的脑袋恶狠狠地看着她：“如果不去你的卧室就遭殃了！！我看你晚上睡哪！”
    “哎哟谁说不去啦真是的，宸暮快去换衣服，每天数你最慢！”快速地拉着李宸暮上了二楼，顾澈语把他推进卧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午后的阳光起了热度，知了趴在树杆“吱吱”地叫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有些透不过气。
    顾澈语和李宸暮并肩走在步行街，姣好的面容和同样消瘦的身材惹的不少人侧目观看。李宸暮毫无顾虑地拉着顾澈语的手进出一家又一家的店，笑容灿烂的简直像恋爱中的男生。另一面顾澈语就没那么好运了，她不仅要躲避众多饥饿男的眼神，还要回避各种不同类型女人扼杀似的眼神，场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停在一家黄金店，李宸暮拽着顾澈语把她拉到柜台前，指着一副价格不菲的手链嚷道：“柚子你看这个很漂亮是不是！！”
    被不断拉扯变得反感的顾澈语挣脱了他，刚想发表评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宸暮~”
    李宸暮瞬间一个抖动，似曾相识的声音让他终于转过头去，却在看清来人时皱起了眉：“怎么是你？”
    来者是一名穿着得体大方的女性，她摘下挂在鼻梁上的墨镜，很是开心的样子：“你怎么在这？你哥哥放你出来啦？”
    不爽地别过头，李宸暮双手插进口袋冷冷地回应：“我不是囚犯。”
    有别于第一次见面的感觉，顾澈语在一旁也惊讶不已，李宸暮此刻脸上表情尽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今天怎么想起出来逛街了？”女性看向顾澈语，笑意更深了，“和女朋友一起？”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李宸暮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拉过顾澈语的手腕就奔了出去。



那束光 Chapter 4

拖着顾澈语走了一段，李宸暮直到进入一家冰激凌店才放开她的手。
    “你很烦那个女人吗？”舀了一勺蓝莓口味的冰激凌放进口内，瞬间的凉意使得她提起了精神。
    李宸暮苦恼地点点头：“她叫全美雅，打扮也很像40岁的富婆吧？都是跟银希哥学的。两个人以前是同学，本来哥哥在学校就出众，没想到她一路追到现在了，哥哥为了能早点接手墨青堂，上完高中就在家自修了，哪知道这女人也来这套！不就是想嫁给哥哥么，做她个大头梦去吧！！”
    李宸暮越说越亢奋，最后竟一巴掌拍向了桌面，把准备插话的顾澈语吓了一跳，立刻乖乖地闭嘴闷头吃冰激凌。
    门外从地面升起的热度直逼人们的脚底，炙热的太阳混合知了不停地叫声激的让人心烦意燥。坐在空调房吃着凉爽可口的冰激凌，顾澈语不一会儿便感觉到了一些凉意。抬头看正在讲电话讲到兴致勃勃的李宸暮，她索性趴在了餐桌上，静静地抬着眼睛看外面的天空。
    闷热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湖蓝色大大的笼罩城市，让顾澈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想起前段时间逃亡一样的生活，她仿佛是像做梦一样，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的手被抓紧蒸笼的那一幕，当时真是钻心的疼。可是没办法，她太饿了，饿极了就想偷。
    用鼻音哼出欢快的曲调，她的手指在餐桌上轻快地跳跃，很是幸福的模样。李宸暮一面打电话一面观察着她的小心思，不禁弯了嘴角，这样的女孩，还真是容易满足。
    炎热的夏季随着知了的叫声逼近了。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味道和燥热，李宸暮和顾澈语两个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舒服地直眯眼。
    “啊~还是好热！！”不满地爬起来，李宸暮晃了晃身边的顾澈语，“那天说要买狗来着都给忘了，今天再去呗！”
    顾澈语一听这话立刻翻了个身，嫌弃地说：“走开！都说热了你还去真是有病。”
    “说本少爷有病？”李宸暮不甘心地朝着她的背就踢了一脚。
    正在办公的李银希抬手拿起遥控器又将空调调低了几度，坐在一旁安静看文件的钟泉峻忽然抬头问他：“你最近是不是有事？”
    “嗯。”李银希仍是没有抬头，“被全美雅烦的。”
    闻言的钟泉峻露出笑脸，他合上文件夹放回桌面调侃他：“这么个大美女为了你什么都变，你还不出手是要等谁？啧啧，我都没那么好命。”
    “哥你要没事先回去吧，我这还有很多事没处理。”白痴都能听出来言下之意是没事他可以滚了，别妨碍别人赚钱。
    “李宸暮你要死了！！你再踢我我就踩爆你的肚子！！”
    钟泉峻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朝着窗外张望：“你们家还有人胆那么大？敢和宸暮吵？”
    “新来的小丫头，个性挺随和的。”李银希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角，“就是大发明家顾明的女儿。”
    “他女儿被你挖过来了？”钟泉峻对他伸出了大拇指，“前几天翰洙哥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找到顾澈语那丫头来着，没想到你那么快。”
    无视他的讥讽，李银希问他：“墨青堂堂主有消息了没有？”
    老堂主的亲生孩子在还未出世就和他老婆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当时老堂主甚至把整座城市里里外外查了个遍，仍是没有任何消息，无奈之下决定从孤儿院领养一个仅有几个月大的男婴，取名李银希，才让外人对自己没法下手。迄今为止，李银希除了忙公事就是四处寻找真正堂主的踪迹，任何一点消息他都不会放过。
    “任何消息都没有。不过我派人去过那间医院，找到了那天的医生。他说婴儿的锁骨处有一个红色圆圈的胎记，空心的，特别圆特别明显。”钟泉峻想起医生的描述不禁疑惑，人的胎记通常都是茶色或黑色的，即使明显也是一大块，怎么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就变成了那么特别的事情。
    李银希双手合十抵住下巴，英气的眉皱在了一起：“还有别的吗？”
    钟泉峻先是皱眉，最后摇了摇头，同时陷入了沉思。
    两个男人周围的磁场诡异至极，让想进门的李宸暮也停住了脚步。他探出头轻轻地叫了李银希，随即又叫了钟泉峻，这才敢大胆地拉开整扇门。
    只见身后的顾澈语端着餐盘笑盈盈地走近两个男人，餐盘上满满的新鲜出炉的蛋挞，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扑鼻的蛋香味勾起了众人的食欲。
    “尝尝吧，我做的。”放下餐盘，她首先端起一个递给了李银希，“给。”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钟泉峻一马当先拿起一个就往自己嘴里塞去。
    李银希面无表情地咀嚼，让人不明白他到底觉得好吃还是不好吃。顾澈语歪头微张着嘴巴一直等他的回答，就见那人吃完一个低下头戴上眼镜继续工作了。
    顾澈语有些担心地问：“不好吃？”
    “很好吃。”
    得到称赞的顾澈语笑弯了眼。骄傲地对着一旁因为狼吞虎咽烫到的李宸暮挑起了眉毛。
    钟泉峻在顾澈语走进来的那一刻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他并不是被她吸引，而是被她的一系列动作勾起了记忆，模糊的碎片怎么样都粘不到一起，他忘记了一个人的名字，确切的说应该是很特别的人。



那束光 Chapter 5

九月的季节并没有带给这座城市凉爽之意，倒是浓郁的桂花香首先窜入鼻腔，使人精神为之一振。枫叶红似火，给这座城市添上一抹喜庆的颜色，处处留香不说，还能看见绝美的意境。
    开学之际到来，李银希动用了他强大的黑道……啊不，社交关系，成功的让顾澈语再度进入了初升高的「枫兰高校」，顺带连着李宸暮一起打包带了过去。好奇为什么李宸暮也会凑进来吧？在李银希要去办入学手续的前一天晚，李宸暮拖着顾澈语就直奔李银希的卧室，赖在床上不肯走，左脚踩自己枕头右脚踩被褥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说要拯救顾澈语于万恶社会中。
    顾澈语默，呵欠连天的她抱着枕头就倒在了李银希的床上，任李宸暮怎么摇晃都不起来，害李银希一夜打地铺，早上起来腰都酸了。于是带着抱歉的心顾澈语起床做了美美丰盛的早餐，不料被李宸暮一扫而光。
    当顾澈语和李宸暮一同出现在高二（7）班教室讲台时，所有同学都轰动了。有垂涎顾澈语清秀面容的，有花痴李宸暮稚嫩面孔的，总之两个人是成为全班重点关注对象了。
    倒是名字取的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柚子……哈哈哈哈！！！！”在顾澈语说出这个名字后全班爆发了，个个拍桌子摔书本的，就像面前放映的是搞笑小品一样。
    没想到的是李宸暮动怒了。他罕见地猛拍讲桌，把局促不安的班主任着实吓了大跳，怒视瞬间安静的全班，李宸暮说：“这个名字特别好笑是不是！没听过是不是！没上过学还是怎么样，一个两个跟农村出来一样笑P！再笑老子打掉你们大牙！！”
    顾澈语当时脸就白了，她怔怔地看着愤怒中的李宸暮，呆掉的班主任和安静的班级，说不出是骄傲还是窘迫。
    鉴于后台硬朗不能轻惹的两人，班主任扯着哭笑不得的脸打了圆场，才让即将开起的硝烟得以平缓。
    台下的莫冰莹一直安静地注视着顾澈语，她的目光游走在她身上，心里洋溢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待顾澈语坐下，莫冰莹便直接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你是顾澈语？”
    被突如其来的疑问吓到，顾澈语转过头对上女孩审视的目光，心虚地低下头，她小声反驳：“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人。”
    虽然有李银希亲手配置的美瞳，但那种不安还是絮绕在自己心头不离去。她银色让人发寒的眼眸，是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割不掉。
    顾澈语这一系列动作使得莫冰莹心中的肯定有些放大，为了避免两个人的尴尬，她最终放弃盘问扯开微笑对她说：“我叫莫冰莹，希望以后可以友好相处。”
    「小学的莫冰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顾澈语在发现自己失态后立刻赔笑：“呵呵，可以的。”
    “加我一个加我一个！！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啊！”坐在前面的李宸暮转过头灿烂的笑，两颗小虎牙泛着晶莹的光。
    刚开始班主任碍于两人的身份怕他们和同学有小摩擦，回头不好和墨青堂交代，而李银希也指名了不准对任何人透露两个人的背景，巨大的压力让班主任每天都顶着一副便秘脸，很郁闷很无奈很抓狂的样子。
    但是之后的几天她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李宸暮活泼爱动的性格和顾澈语邪恶又能损人的性格很快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一片，更何况两个人都顶着清秀稚嫩的面庞，很快就交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
    这里面当然包括了莫冰莹。她是背景极其简单的孩子，比顾澈语小了一岁，刚开始顾澈语以为她应该是那种对事物冷漠又高傲的女孩，可同桌了一星期后她也摸清了她的脾气，这人除了单纯还有一点就是特别好欺负，和初印象完全不符合。
    有了第一个合拍的女性朋友，顾澈语也就放胆了玩，在学校有李宸暮也张扬的天不怕地不怕，没事玩点小恶作剧生活过的也算有滋有味。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顾澈语的成绩也很快的追了上来，每每考试位于全校前几名，让所有老师对她完全是羡慕嫉妒恨，敢怒不敢言。
    “宸暮你生日快到了吧？”下课出去一趟回来的顾澈语在听到别人谈论「过生日」这个话题，猛然想到了李宸暮。
    李宸暮放下手中的漫画转过身对着她点了点头，邪恶地凑近她耳边宣告：“我准备让银希哥受死！”
    “他会杀了你的。”奸笑着，顾澈语用手肘碰了碰发呆的莫冰莹，“小孩干嘛呢奄奄一息的？”
    “你才要死了！”不满地瞪她一眼，莫冰莹指着窗外的开始落叶的梧桐树，“秋天来了，这些树叶又要枯黄了，然后又是冷的要人命的冬天……啊呀我根本不想穿那么多衣服！！”
    抬眼望了望校园内，果然一颗颗高大梧桐树的树叶有了泛黄的迹象，虽说天气没有下降，却也让人有了那种夏末秋初的感觉了。
    “宸暮生日怎么过？”莫冰莹回过神问。
    “在家过，你怎么智商和夏天一样过去了？”
    “……”莫冰莹忍怒，她可以向天发誓这两个人绝对的同流合污，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
    顾澈语抓了抓微凉的头发，向李宸暮骄傲地笑：“姐姐我做蛋糕给你吃好不好？”
    莫冰莹一听兴奋了，两眼放光地看着顾澈语：“柚子你还会做蛋糕呀？真的假的？”
    “以前学过一点，不是很精通，做些小糕点还是可以的。”她说，“宸暮，我教你？”



那束光 Chapter 6

于是在这个周六一清早，顾澈语卧室的门就被一只蓝色拖鞋不客气地踹开了。
    皱着眉嘟囔了一句，顾澈语翻个身把被褥拉过了头，没想下一秒就被大力地扯开来，伴随着那人的怒吼：“顾澈语你个猪还在睡！！教我做蛋糕，快点！！”
    “不要吵！！”烦躁地拉过被褥，顾澈语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我要吃蛋糕蛋糕蛋糕！！”李宸暮见拉不起她，索性爬上了她的床左右翻滚起来，绑在头上翘的高高又柔软的小冲天炮也随着主人左摇右摆起来。
    “呀！！烦死了你这个人！！”顾澈语猛地坐起来拿起枕头对准他的头就砸了下去。
    顾澈语有严重的起床气，轻则骂你鄙视你无视你斜视你，重则拿枕头闹钟台灯等一切触手可及的物品砸的你面目全非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去医院安排床位，更别说李宸暮这祖宗摆出的那么大动静了。不满于发泄，顾澈语抬起腿就要把他踢下床去。
    “清早闹什么的，安静。”
    两人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李银希板着脸走了进来。先是把顽皮的李宸暮拉下来，又把枕头重新放回了原位。
    “我还没睡好宸暮就过来闹我，银希哥你把他拽走吧！”无视李宸暮危险的小虎牙，顾澈语睁大了眼睛。
    “……宸暮。”李银希低下头看威胁顾澈语的弟弟，“谁让你擅自跑进女生卧室的。”
    “她根本不像女生，整个一母老虎！”眼见枕头又要打下来，李宸暮快速地跳下床，“你不是要教我做蛋糕么，就会闷在被窝里睡大头觉！说话不算数，切！！”
    顾澈语决定彻彻底底无视他，她转过头笑吟吟地对李银希说：“银希哥你晚上早点回来吧，我做蛋糕给你吃。”
    “不用。”李银希起身想走，又听到顾澈语在背后叫住他。转过头，他看见她好看的眼睛里闪着邪恶的光：“海鲜、蛋糕，银希哥哥你到底要哪一个呢？~”
    甜腻的声音就连李宸暮也受不了地抖了起来，他快速地钻进顾澈语的被窝想取暖好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活下来，不料一只脚刚踏上去就被顾澈语用手砸了一拳。
    李银希英气的眉拧在一起，他静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笑容天真的女孩。李银希对海鲜过敏是整个堂内都清楚透彻的事情，平时喝一口鱼汤第二天身上都会起无数小麻疹，这个女孩提出这个意见分明是在威胁他。
    紧紧地抿着唇，李银希先是看向李宸暮含有期待的眼神，又看向坐在床上安静的女孩，像是权量了很久，他终于松口：“我回来。”
    留下两个欢呼击掌的人，李银希迈步离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得到李银希肯定答案的顾澈语心情大好的将自己的头发卷成团轻轻箍住，有少许几缕发丝滑在颈间和耳旁，给她增添了一抹秀气。哼着小曲儿挽起袖子，她开始认真地做起了第一份蛋糕，途中不小心有面粉沾在脸上，想了麻烦就用手背抹了去，没想到沾了更多，看起来认真又傻气的模样秒杀到不少路过门外的兄弟。
    厨房里认真做事的少女没看见，窗台和门口已经站了好大一票人痴痴地望着她，里三层外三层都快把狭小的窗台和门框给挤炸了，这些无聊花痴的兄弟们还不时投去爱慕的眼神和恶心的飞吻。
    要说堂主带来的人还真是解救了兄弟们的思春现象。墨青堂因为以武力为主，尚来拒收女人入门，所以堂内几乎清一色全部男性，个个五大三粗的身材和脸上有各种刀疤的模样彻底让他们怀有爱情的心思凋零。
    要说堂内唯一一个清秀标致的人，只有李宸暮一个，无奈性别是男性的关系，险些让一些按耐不住的兄弟把目标投向他，让性取向完全颠覆！！好在有堂主李银希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和凌厉的目光，才打消了兄弟们心中的念头。
    说到李宸暮，性格撇开活泼爱动，安静时候的他还真是像娃娃一样嫩的都可以掐出水来。因为从小不乏营养的关系，皮肤像女孩子一样粉粉嫩嫩的，和顾澈语站在一起不知道要比她好上几百倍，一笑起来更是两颗虎牙增加了可爱的分数。
    “以这个天气烤好蛋糕估计要一小时，再来冷却两个小时，装饰半小时……”顾澈语用手扒拉着计算，微微嘟起的嘴巴看的众兄弟心痒地挠墙。
    捧着一盆鸡蛋要进门的李宸暮看到这番情景好奇地问：“你们在干嘛？”
    “嘘嘘！！”兄弟们朝着他挤眉弄眼，“别吵别吵。”
    带着疑惑地心探头望去，李宸暮在看到实情之后勾起了嘴角，但下一秒他清了清喉咙，朝着客厅大喊：“呀！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这一喊可闹大了，只见兄弟们突然变得异常忙碌，嘴巴里嘟嚷着什么不说，一个个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以最快地速度逃了出去，有的则是很让人汗颜地趴在地上寻找口中所谓的「隐形眼镜」，最后实在编不下去才拍拍屁股像火箭一样溜了，脸上惊恐的表情似看见万年浩劫那般。
    “活该！让你们企图染指我兄弟顾澈语。”调皮地对着空旷的大厅吐了舌头，李宸暮踏进厨房，“阿澈，鸡蛋拿好咯！一共40个没错吧？”
    “嗯，你把鸡蛋一个一个敲进钢盆里，再把蛋清蛋黄分开来，注意蛋清里一定不能有蛋黄，弄好了之后放进百分比调好的糖和纯牛奶加上其他配料，然后用搅拌机打发，知道么？”顾澈语头也不抬地就对李宸暮下达命令。
    愣愣地点了点头，李宸暮看她这幅有些紧张的模样笑了。「真是可爱。」
    一个小时后。
    香气扑鼻的蛋糕被端了出来，李宸暮嘴馋的想偷吃，不料被顾澈语毫不留情地拍掉了。
    “干什么！”李宸暮不满地朝她大吼，他只是想尝尝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漂亮蛋糕而已。
    “你要把模子倒扣在钢网上面才可以，不然蛋糕就没有形状了知不知道？”皱着眉纠正他的动作，顾澈语将烤好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烤好的蛋糕特别嫩，用手一按就塌陷不能用了，要等冷却让它彻底成型才可以装饰。”
    “哇……”李宸暮发出赞叹，“你到底是学了多久……”
    “两个月。”顾澈语伸出手指，“学蛋糕很快的，又不像做面包。”
    看着她再次忙进忙出的背影，李宸暮对她竟萌生出一种崇拜的心理。



那束光 Chapter 7

高大的建筑物耸立在两旁，俯视着比它们矮小的平房楼，太阳透过云层泛出一圈金色的光晕，唯美又清新。
    然而在这栋建筑物的顶层办公室内，弥漫了满满的黑暗气味。少女身穿一袭白衣，单膝跪地低着头，对面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目光透露出的残忍使人不寒而栗，周遭一群黑衣墨镜男恭敬地站在两侧，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不要露出任何破绽取得他们的信任，尽快打探到顾澈语的下落。”
    “是。”少女如墨般的刘海遮住她的眼，看不见神情。
    耳垂上皆皆生辉的十字耳环不由自主地摇晃，扯的少女有些痒。安静俯在她腰间尖锐的匕首被太阳折射出一道十字光，炫耀着自己不可比拟的存在。
    ※
    忙活了一早晨的顾澈语和李宸暮瘫坐在沙发上，脸上沾满了不少的蛋糕粉。懒懒地打了呵欠，顾澈语对于被强行拉起工作的事依旧耿耿于怀，心想就等晚上，把一盆奶油倒你身上，让你当一回翻版的「白雪公主」，保证外甜里嫩。
    另一面李宸暮只要一想到他哥哥即将被奶油洗礼，就忍不住想笑。以往过生日李银希不是有会议就是上课，再不然就出差，好好的生日只有一群兄弟和管家帮忙过，弄得不愉快不说，看着玲琅满目的生日礼物他就生气。还好今年不一样，有顾澈语这个奇怪的女孩，还有亲手制作的蛋糕，比起礼物，他更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
    “诶。”用手肘碰了碰昏昏欲睡的顾澈语，他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小狗啊？我好想养一只的！”
    “明天。”顾澈语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呵欠连天，“阿哈~明天下午陪你买，我最喜欢比熊犬了，软绵绵的可爱极了！”
    “呿，还是藏獒好，多敬业的保镖。”
    “你真是疯了，它要发起狂来连我一起咬，你也不怕我晚上来找你！！”
    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李宸暮一个抱枕砸了过去：“说什么呢，不准吓唬人！！”
    李宸暮很怕听到类似于分别的话，和顾澈语相处快到半年，他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那样珍贵，除了李银希他从没那么强烈的希望一个人不要再次离开自己。想起那年父亲在自己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就不争气的想哭，所以对于顾澈语说出这些话，他是非常反感加不爽的。
    李宸暮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听身边的人说那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背景雄厚又富有，当初下嫁给父亲还与家人闹翻了脸，但不知怎么的最后抛弃了父亲，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宸暮经常这样想着，对母亲没有任何感情的他自然也没有记忆。而事实上他曾在父亲的葬礼上见过母亲，仅仅是背影就让他无比震撼，那身穿奢华丝绸旗袍头上插满玉石簪子的女人，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从壁画里走出来的那样摄人心魂。李宸暮最终凝视着那个充满决绝的背影，崩溃在李银希怀里。
    是什么让原本爱意浓浓的父母反目，到底是父亲让母亲拂袖而去，还是母亲嫌弃他没有任何前途。这至今对李宸暮来说，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傍晚温暖的余晖火红了半边天，云朵被分割成大块大块散在太阳的前面，像盛大绽放的花束那般耀眼，有光芒透过玻璃窗照下来，铺满了半间屋。
    顾澈语在收拾餐桌之际不经意间抬头，透过窗户看到这一迷人景象弯了嘴角，太阳静静地躺在地平线上，比白天还要大，天空中出现神秘的蓝灰色暗弧，暗弧内是温暖的黄色光芒，这是太阳最温暖的时刻。
    “还不上菜愣着干什么呢？”从厨房端着晚餐出来的李宸暮打断了她的思绪。
    回过头她问：“银希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怕饭菜凉了就不好了。”
    李宸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计算着：“嗯……应该半个小时后吧，他说过会早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给我过生日的！”
    但是上天似乎没听见李宸暮开心的声音，所以当李银希在凌晨一点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两个围着围裙的少年少女，靠着头闭上眼睛睡着了。
    管家接过李银希的外套解释：“这两个孩子，从五点钟就开始等您了，饭菜凉了又热，闷了就开电视，最后支持不住才倒在这里睡着的。”
    “怎么不去卧室？”李银希微微皱起了眉毛。
    管家担心地向沙发望一眼：“我劝过小少爷和顾小姐了，可是他们两个对我说一定要等到您回来一起切蛋糕许愿，现在那蛋糕还在餐桌上放着呢。”
    李银希转过头，果然看见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有堆满水果的被装饰满满的蛋糕，一瞬间愧疚的情绪就升了上来。两个人一直等着自己过这重要的18岁生日，可是自己却一直埋头处理公事给忘了，大概明早宸暮醒来又会大闹一番了吧。
    走过去想摇醒两个睡着的人，转念一想这样似乎太唐突，便让管家先睡去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李银希走近李宸暮，一弯腰一起身把他稳稳地抱在怀里，朝着楼上迈步走去。
    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李银希伸出手取下了他的小冲天炮，略带着歉意的语气说：“对不起宸暮，下次哥哥再陪你过。”
    回到客厅李银希再度抱起沉睡中的顾澈语。他不知道顾澈语有轻睡眠，任何一点小动作都可以惊醒，所以当顾澈语睁开眼睛窝在他怀里懒懒打呵欠的时候，李银希着实被吓了一跳。
    刚醒来的眼睛还没有焦距，朦朦胧胧的像是被蒙上一层透明的水雾，晶莹又诱人。再加上顾澈语现在摘下了美瞳，她银色的瞳仁泛出妖艳的光，那一瞬险些让李银希心跳加快。
    没有任何度数的美瞳对顾澈语来说非常伤害她的眼睛，长时间的佩戴令她的眼睛又痛又涩，严重时还会连着脑部神经一起抽痛。在学校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顾澈语经常一下课就抓着李宸暮跑到某一处，取下眼镜仰起头看着天空，好让眼睛可以彻底放松，所以在家里的她是不会戴那种让自己不好过的东西。
    “唔，银希哥哥你回来了？”顾澈语抓着他的衣领，整个人因为困意身体轻飘飘的，“吃晚饭了没有？我把菜再拿去加热？”
    “吃过了。”李银希依旧天字一号表情，“我抱你回去睡觉。”
    “真的？”顾澈语狐疑，对他挑起了眉毛，“可是我听到你肚子叫咯，嘿嘿嘿！”
    李银希无奈，只好放下她。
    站直身体顾澈语先是抖了抖有些麻痹的腿，再来把李银希按在沙发上对他说：“银希哥哥现在太晚了，所以我建议我们出去吃，你等我洗洗脸。”
    说完不等李银希回答就一溜烟窜进了卫生间。



那束光 Chapter 8

正如李银希所料，第二天李宸暮鼓着脸颊故意放大了下楼的声音，眼睛圆瞪餐桌上作云淡风轻状喝草莓牛奶的某人，身后是呵欠连天要扶着扶手才能下楼的顾澈语。
    众人不要怀疑，堂堂墨青堂堂主李银希的确是在喝草莓牛奶，并且是万年不变的牌子。低碳饮料和苦涩的咖啡他从来不碰，认为那是极度伤害自己的身体，所以非常谨慎的选择了自己从小就喜爱的草莓牛奶。说到底是21岁的正直小青年，有LOLI的想法和动作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墨青堂让他太过于成熟化了。
    故意用叉子在瓷盘上制造噪音，李宸暮在进行某种无声抗议的期间得意转过头，看见的居然是让他不可容忍的一幕。
    只见困到极致的顾澈语用牙齿抵着玻璃杯的边缘，闭上眼睛安详地睡着，丝毫没有对李宸暮发出的噪音做任何结论。
    也难怪她这么困了，试问在半夜深度睡眠之下被人吵醒又出去吃了顿宵夜，回来因为泡澡大脑变得有些兴奋，上网玩游戏在天泛起鱼肚白的情况下才爬上床睡觉，又在早上七点钟被人死缠烂打的连人带被子被拖下床，是人都会疯的。
    “呀！！顾澈语！！”李宸暮摔下刀叉直接向昏昏欲睡的少女怒吼。
    做梦中被噪音不客气地打断，顾澈语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上唇沾到了不少白色的牛奶，半耷拉着眼皮她有气无力地回答：“啊？？？喊我呢？？？”
    李银希实在看不过去了，收了晨报递给顾澈语一张面纸：“嘴巴上有牛奶。”
    顾澈语直接伸出舌头上下舔了舔，直接又快速的无视了李银希好心递过的面纸。
    “你你你！！你怎么不吃早餐！说好了下午要陪我买狗的！！”李宸暮不高兴地点着面前一样又一样丰富可口的餐点。
    “啊哈~我太困……阿哈~太困了……不行了不行了，阿哈~我要上去补、阿哈~补觉。”一边摇着手一边起身，顾澈语现在恨不得倒在地上再也不起来。
    “不行！”死死地拽住顾澈语的手臂，李宸暮又把她拉回椅子上，“吃完再去睡！”
    “宸暮，不准闹。”李银希呷了一口牛奶，几乎带着不容拒绝的声音，“让顾澈语上去睡觉。”
    “好啊，那你说说，我18岁那天你去哪了！！！”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
    顾澈语一个哆嗦清醒了不少，她尴尬地转过头看火冒三丈的李宸暮，心想这下完了。
    李银希起身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外套，淡淡地对着李宸暮说：“对不起。”
    李宸暮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我只有……只有你这么一个……一个亲人……”
    忽然的泪水也慌了顾澈语，她忙从身旁抽出几张面纸替他擦去了下落的泪水，却止不住他撇开的嘴角：“你一开始……一开始答应我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话不算……”
    “对不起。”李银希叹了口气，“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银、银希哥哥你去忙吧！宸暮我会照顾的。”顾澈语实在不想一大早就让气氛这么压抑，只好开口让李银希先去工作，也可暂时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李银希先是看了看赌气坐回椅子上的李宸暮，随后对顾澈语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
    全美雅涂有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大理石桌面，她慵懒的目光打量着对面坐在阴暗中的少女，红唇微启：“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那么，”少女开口，浑身散发出如刀般的尖锐，“墨青堂近来可有什么改变。”
    全美雅蹙眉，那天在黄金店碰见李宸暮的景象浮现在脑中：“有。墨青堂似乎进来一个女孩，年龄不过和李宸暮一样大。”
    “女孩？”此举勾住了少女的兴趣，“说说看。”
    “脸色苍白，头发黑的发亮，不过全身上下像是没什么力气，感觉风一吹就会倒。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睛……”全美雅回忆着，那是她见过的，最勾人的眼睛，“完全的黑色，好像随时都会被她吸进去，就像蕴含了某种力量。”
    少女低头沉思，传闻中顾澈语明明是有银白色眼睛的，怎么墨青堂那个女孩却是完全像黑珍珠一样的眸子？实在蹊跷。
    “或许……”全美雅盯着她沉思的脸有些害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没了。”少女起身，一袭白衣周围圈着银色的光，她戴上帽子和墨镜正欲走，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指着全美雅。
    “不准胡来，你只要纠缠住你的李银希就可以的。如果你敢泄漏了这件事，我第一个就杀了你。”说罢亮起手中的银针。
    “……是、是，我一定不泄露！”全美雅惊慌地站起来，脸上的美丽也荡然无存。比起家财万贯，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命。
    满意了答案，少女拉开门走了出去。藏在墨镜后的双眸散发着嗜血的光，顾澈语，我一定要抓到你。
    “哈啾！！”此刻正专心准备睡觉的顾澈语突然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那束光 Chapter 9

被拉着逛了一下午，顾澈语全身就像散架了似的，还充满着浓烈的动物气味，鄙视了一眼那边玩狗玩到不亦乐乎的某人，顾澈语只晓得她现在真的很想把他从阳台扔下去，让他和他的爱犬共赴黄泉去吧！
    “阿澈你那什么眼神……这狗是我的！！”
    黑线地看着护狗心切的某人，顾澈语嫌弃地起身朝着浴室奔了去，她可不想下一秒就控制不住抓他头发。
    “钟哥哥为什么要走？你还会回来么？”
    “我想站在舞台上唱歌，唱许多许多好听的歌给冰莹听，这样冰莹就不用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可是……可是你万一不回来了，我要怎么办？钟哥哥你带我一起去吧好么？”
    “冰莹乖，等到我成功那天，冰莹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了，也不会被人瞧不起，我会揍他们的！”
    “你是……你是真的要出去唱歌吗？唱好听的歌？”
    “对，是唱好听的歌，给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冰莹。”
    真丝被内的少女不安地蹙着眉，额头上微微渗出的细小汗珠让她发出破碎的呻吟，脑袋慌乱地在枕头上左右翻转，发丝散乱地披在脸上，盖住了她脸上的红晕。
    “啊----”她忽然惊叫坐起，胸膛不规律地上下起伏。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定了还在自己家里，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到底是第几次做这种梦了？莫冰莹你还奢望钟哥哥会回来么？」自嘲地扬起嘴角，莫冰莹踩着拖鞋下了床。
    从小自己就离不开他，整天胸前挂个小手绢拉着他的衣角跟着他东跑西跑，总是眯起眼睛对他傻傻地笑，再看他极其温柔的给自己擦拭流下来的鼻水，站在她面前给她充实的安全感，那个时候的他在莫冰莹眼里，神一样的存在。
    以至于莫冰莹总是这么认为，如果没有这个神，自己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当初钟哥哥的那句「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冰莹」，至今想起来仍然温暖，好像前一秒还能看见他温柔的眼神，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冰凉的水顺着食道而下，莫冰莹忍不住颤栗，即使胃不好她还是固执地喜欢喝冰水，不仅可以缓解压力，还可以让自己得到许多安慰，以此代替他的位置。
    其实莫冰莹根本没有对柚子说实话，她没有简单的小康背景，她现在所住的公寓和内部装潢、家具等，全是由自己双手努力得来的，包括她的学历学费以及令人发愁的无尽生活费。她身边的亲戚对她不管不问，几乎不常来往，只因她有孤僻症。
    莫冰莹早在钟哥哥离开之后就得上了这种病，在学校不做声不与同学主动交流，大多时间是自己一个人呆呆地趴在桌子上出神，他离开，几乎带走了她全部世界。
    那时候经常有不堪入耳的流言打击莫冰莹，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当事人满不在乎，她只要钟哥哥就够了，别人怎么看她无所谓，那些人亦不能给她什么，也无权让她贡献出什么。
    钟泉峻冷颜僵直了身体坐在电脑前，一声不吭地盯着屏幕上的资料，瞳孔不停来回扫视。在他确定了不下十遍这份资料没有错之后，便吩咐了秘书把它完整无缺地打印下来。
    疲惫地揉揉眼角，李银希委托他的任务还真不好着手，这几天自己东奔西跑足足瘦了一圈，还好他长年习武的原因，才没能让自己倒下，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不是脱水贫血营养不良就是必须送进医院扎针了。
    顾澈语是如今黑白两道虎视眈眈的猎物，是大发明家顾明的女儿，传闻顾明是用了自己女儿身上的某种材料制造出了独一无二的救命良药「七彩」。此药被分在小玻璃瓶内，色泽鲜亮剔透，完全无杂质无害，更神奇的是此药的颜色是流动的七彩色，比彩虹炫目美丽。
    听说「七彩」不经销售，就连「玄钟墨」这样的黑道龙头都没有见过此药的真身，顾明对外声明这药只奉献给医院救活奄奄一息的人，这可让黑白两道的霸主无比眼红，许多人都想拿它来吊命，若是这种东西被医院用完，自己岂不必死无疑？
    于是他们把目标锁定成了顾澈语。
    不过有一件事钟泉峻怎么想都不明白，那天顾宅大火不是外部燃起，是从内至外烧起来的，也就是说自家人想放火从中谋取利益？不可能，一家人和和睦睦许多年，外界也没有传闻他们感情破裂或者别的一些什么事，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天大火为什么唯独顾澈语从窗口逃掉了？到底是自家人从中作祟还是另有隐情，钟泉峻怎么都想不明白。
    无奈他只好联系墨青堂的外部公司，李氏企业。
    李银希埋头正处理文件，办公门忽然毫无预兆地打开来。抬头，是全美雅勾人的笑。
    “没人告诉你入门先敲是礼貌？”李银希放下手中的钢笔，对她突然的到来很不能原谅。
    全美雅驾轻就熟地坐在一旁招待沙发上，从容且优雅的交迭着修长的美腿，涂抹朱红蔻丹的漂亮手指拉过挎包，拿出一个精巧的礼盒，朱唇微启：“银希，听说昨天宸暮过生日？这个是迟交的礼物，希望他可以喜欢。”
    无视李银希皱眉的样子，全美雅起身将礼盒放在他的办公桌前，自顾自地说起：“银希，有没有人说，你这个样子其实特别迷人特别帅气？”
    李银希撇开她的低胸服，把视线定格在电脑上：“多谢全小姐好意，如果没别的事还请全小姐自便，恕李某人不能远送。”
    对于李银希的驱赶，全美雅倒是完全不在乎，她直起腰身手环胸，有些嘲笑地口吻吐了出来：“我以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墨青堂主天不怕地不怕，哪知也是假冒柳下惠？”
    李银希暗咬牙床，听出全美雅话中蕴藏的含义，他慵懒的目光看向她，眸子里充满了不屑：“所以，全小姐听过潘金莲这号人物么？”
    果然全美雅立刻变了脸，她抓紧挎包极力忍怒，在刚要反驳之际电话却不合适地响了起来。
    “堂主大人，钟钦堂堂主内部电话。”
    “接过来。”
    “泉峻哥。”李银希接过电话便开始认真叙述公事，完全不再去目视全美雅。
    眼看不再搭理她的全美雅也放弃了，她漂亮的手指敲了敲礼盒，在他再度望向自己的时刻留下得意的笑容打开门扬长而去。
    “……顾澈语家庭事项我会着重调查的。哥，这几天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有什么好辛苦的。”电话那头的钟泉峻爽朗地笑了起来，“对了，昨天应该是宸暮生日吧？怎么过的？”
    提到这个李银希无奈地揉了揉眼角：“昨天开会时间过久，回家零时早过了，所以今天早上宸暮也不高兴，现在应该被顾澈语哄好了吧。”
    “哟，没想到那个顾澈语本领挺大的么，她一来就像手铐似的把宸暮都拴着了，啧啧。不准备今晚回家补过？”
    “不了。”拿起有香水味的礼盒，李银希懒懒地靠在办公椅上，“哥，堂主的消息还没有进展？”
    那头的钟泉峻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回答：“没有，消息中断的厉害，前后连不上。”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银希仰头动了动僵硬的颈椎，再把目光放在落地窗外的城市。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繁星挂在半空点缀天上的世界，城市内的霓虹灯与高楼大厦的白炽灯交相辉映，快要照亮了半边天。
    李银希仰望着无边际的天空，星星一闪一闪的，让他想到了顾澈语大大的会流露出不同情感的眼睛。
    「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