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你还真是不乖 晚上十一点半,秦深还在锦堂和一帮小姐妹K着歌。 说是K歌,其实秦深也就是一个听众,整个晚上她一首歌都没有唱。 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在点歌台上争先恐后的点歌,点歌屏幕满满排了三页。 坐在秦深旁边的一佳嘴角抽了抽,对着她抱怨,“什么时候才到我。” 秦深晃着酒杯里的酒,无所谓的笑笑,“让她们先唱好了。” 一佳摇摇头,“不行。”说完就上去和她们抢着麦。 还真是孩子气,秦深端着酒杯笑笑,淡然地小口小口的抿着啤酒,苦苦的口感刺激着她麻木的味蕾。 宁煜晟离开江城已经七天了。 在这七天里,他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发过一条短信,秦深猛地以为他这是要放任她了。 所以在接到一佳约她出来唱K的时候,她明知道宁煜晟不喜欢自己来这种地方,但最后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秦深端着酒杯,喝得有些索然无味。 后来不知道是谁撺掇着给她点了首歌,一佳也在一旁怂恿,秦深也不知道是喝的有点多,还是这酒的后劲太足。 总而言之就是头脑发热接了过去,是奶茶的经典曲目—《我们没有在一起》 她有些恍惚的望着MV,里面男主帅气青春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脑海中那不可触碰的记忆,又一次像海啸一般凶猛地扑面而来。 她紧紧地攥紧着双手,咬着嘴唇,等着那阵揪心的疼痛过去。 一首歌唱完,秦深觉得眼角都有些湿润,情绪差点没有崩住,找了个借口就去了洗手间。 水龙头一直开着,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响着,秦深定了神,看着镜子中的女人,黑色的小礼服,长发简单地扎起来,脸色有些阴沉,表情死板又麻木。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在空寂的洗手间里显得有些突兀,秦深淡然的看了一眼,任由它响得此起彼伏。 手机却还是不死心的响个不停,在挂断之前,秦深终于接了起来。 在此刻接到宁煜晟电话的时候,心还是毫无征兆的颤抖了一下。 “你在哪儿?”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阴冷,吝啬得像是没有温度。 秦深环顾一下周围,又谨慎的说:“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呢。” 他听后,少见的说了句,“还挺悠闲的。” 秦深犹如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脖子,导致挺连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有些紧张地回答,“还……还好吧。” 那边又沉默了没有说话,秦深有些尴尬,想缓解一下气氛,讪讪的笑笑,“你还在国外吗?还是说已经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深愣了一会儿,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关了水龙头,刚刚走出厕所门,忽地一阵风袭来,她尚未来得及呼救,嘴就被人从身后使劲捂住,男人天生的大力让她反抗不得。 秦深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到他准备把自己往旁边的包间里拖,这下她是真的慌乱了。 使劲攥紧了自己的手拿包,“啪”一声,准确无误地拍在了他的手上。 男人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啪”一声,这次是秦深的包包落在大理石地砖上的声音。 “宁先生?”她用力的攥紧自己的礼服,双眸无措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宁玉堂。 宁煜晟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在白色明亮的墙体下衬托的更显阴沉。 她这才看清了他,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手工西装,侧脸的轮廓如刀刻般深邃分明,薄唇紧抿着,表情淡漠的让人捉摸不定。 他回来!他怎么回来了? 秦深胸闷得几乎无法喘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那个电话是故意打的了? 就在秦深胡思乱想的时候,宁煜晟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表情似笑非笑,却危险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深……”他拖长了声音。 听见他的声音,秦深还是无可避免的有些害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煜晟看着眼红红的像只可怜小白兔的秦深,忽而笑了出来,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秦深没由来的一阵惊慌,脸色煞白煞白的,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任凭宁煜晟将自己搂在怀里,将她提进包间。 反身踹上门,然后宁煜晟狠狠将她压在门板上,劈头盖脸吻下来。 秦深微微睁眼,包间里五彩的灯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她清晰的看见了宁煜晟皱着英气的眉峰。 宁煜晟稍稍抬头,看着脸色迷离的样子,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双唇。 秦深心底涌起阵阵恐惧,她能感受到他从内而发的怒气,但是她又不敢抵抗,只能默默承受。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宁煜晟凶狠的吮吸着她的唇,情欲在脑海中发酵。 不再满足于一个吻,手伸到她身后慢慢拉开了礼服的拉链。 俯身便欺压而上,宁玉堂啃咬着她两条漂亮的锁骨,掌心沿着纤细的长腿一路向上…… 秦深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前面贴着他滚烫的身体,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她无所适从。 他轻车熟路,循着方向探进去,狭小的空间里只剩彼此的粗重喘息,暧昧低沉。 秦深忍不住低声呢喃,“宁先生。” 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万一等会有人进来该怎么办? 宁玉堂听见她怯怯的声音,不说话,只是嘴唇再次覆了上来,将她吻住。 她抖得更厉害了,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摆,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滑到地上。 她有些难堪,脸上更是烧的火辣辣的,包间里太安静了,秦深甚至能听到隔壁鬼哭狼嚎的唱歌声,还有自己发出的羞耻声。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宁煜晟心满意足了,秦深已经被他折腾得脸色苍白。 他打理好自己微微凌乱的衣服,温柔地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还意犹未尽的亲亲她红肿的眼睛,低声的说:“阿深,你还真是不乖。” 正文 第二章吹枕边风 秦深耳朵一轰,觉得自己快要奔溃了,怕得浑身发抖,他这是要和她算账了吗? 宁煜晟沉着脸,似乎不高兴她的沉默,伸手恶劣的捏捏她水嫩白皙的脸蛋,那表情还特意犹未尽。 又笑嘻嘻的说:“怎么了?不是你跟香秀说,有什么事你亲自跟我说吗?那现在你说吧。” 秦深吓得立马猛地摇头,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全身无力,嗫嚅,“不……宁先生,我错了。” 宁煜晟似笑非笑着,转身将她放在沙发上,微眯起眼睛摸着她小巧的耳垂继续问,“这是什么意思?不,又是个什么意思?” 秦深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黑色的礼服褪到肩下,露出白皙修长紧致的脖颈,还有一截令人遐想的空间,宁玉煜晟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明明是一副耳鬓厮磨的情形,秦深却感到一阵阵后怕,又忍不住落泪,“宁先生,我不该跟你撒谎,更不该来这种地方。” 宁煜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俯下唇在她耳边轻轻撩拨着,“这么乖就对了。给我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不要尝试惹恼我。听明白了吗?” 她咬唇喃喃,“明白了。” 这么多年,她早该明白的。 他静静地看着了她好一会儿,脸颊又红又白的很是惹人怜爱。 秦深被他看得有些别扭,尝试着想起身,在几翻扭动之后,她明显的感觉到某人起了生理反应,吓得赶紧乖乖躺好。 宁煜晟恶劣的笑笑,舔了一下她的耳垂,用极其诱惑的声音蛊惑着她,“阿深,帮我……” 后来,秦深是被宁煜晟抱到车上的。 再后来,她就不知道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隐隐约约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为她擦拭着身子,温柔的让她想哭。 醒来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左侧,却触到一手的冰凉。 秦深看看电子钟,已经是凌晨四点。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只是迷迷蒙蒙的,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动动嘴唇,才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起身下楼喝水。 刚到客厅就被浓烈的烟味包围,秦深有些喘不过气。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斜斜地拖了一条,余下的全是黑暗。 她这才看清楚,宁煜晟长手长脚的搭在外面,他个子高,身材结实修长,虽然沙发很大,可他依旧睡得很不舒服,眉头一直皱着。 她走进这才发现,他指间居然夹着燃了大半的香烟,她踮着脚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从他手里拿过烟蒂。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看得出来他在这里抽了很久的烟,也难怪一屋子的烟味。 看着他熟稔的面容,她鬼使神差的探出手,在他眉头上一寸又停住。 他这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好像不关她的事吧? 秦深眼神微暗,垂在半空的指尖慢慢蜷缩了起来。 算了,秦深走进厨房又喝了一大杯水这才上楼。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身边还是没有人。 秦深眼神茫然的看着窗外发呆,窗外树影婆娑,微风撩动着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又一个夏天来了啊。 下楼后,意料之中的宁煜晟没有在,只有香秀还在忙碌的摆着早餐。 “秦小姐,早上好。” 看着香秀一脸殷勤的样子,秦深淡然的点点头,她向宁煜晟告状的事,她可还记得呢。 转眼又望向满桌子的饭菜,秦深有些吃得有些索然无味。 想起昨晚的事,越想秦深觉得越烦躁,宁煜晟这又是来哪出呢? 算了算了,宁煜晟的事,她哪儿能管得了?那她还瞎操心干嘛! 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饭,秦深在院子里走走,打算消消食。 出了门,在被收拾得既整洁又漂亮的庭院里略站了站。 微风徐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中,一些属于夏季的花卉开得正美好,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清新的香味。 金丝雀的生活又要开始了啊…… “秦小姐,您的电话。” 秦深应了声,走进客厅从香秀手里接过电话。 “阿深,你有空吗?”一佳的声音有些急促,还略微带了些哭腔。 秦深心里一紧,“这是怎么了?你慢慢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天,才接着说:“阿深,我在街角咖啡馆等你,你一定要来。” 说完,就径自挂断了电话。 其实秦深是想要拒绝的,就她目前这个情况,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但…… 想到一佳,秦深还是决定去找她。 看见秦深又准备出去,香秀一脸为难的看着她,“秦小姐,您这又是要出去?” “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宁先生要再问起什么,你就说我晚上回来跟他解释。” 出了门,炎热的空气蒸的她眯起了眼睛,江城的夏天总是这样,特别特别的炎热,就算她已经来了四年,却还是适应不了。 秦深到达咖啡馆的时候,看得出来一佳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阿深,你来了。” 秦深略略点点头,看着面前摆着的卡布基诺,最后还是直奔主题。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深,确实有事。”一佳有些纠结的咬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深心下了然,“一佳,你说吧。” 一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阿深,我实话跟你说吧,今天我确实是有事求你,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然的话我不会来找你的。” 说着,她这才有些尴尬的切入了正题,“你帮我求求宁先生吧,求他高抬贵手放过凤周的公司,凤周那点利益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就请他不要一直咬着不放了。” 秦深这才明白,一佳真正的来意居然是这个。 “一佳,这个忙我可能帮不到,宁先生的公事我从来都没有插手的权利。” 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佳还是有些难堪,“阿深,这件事凤周不知情的,是我背着他来求你的,况且我不是让你直接去跟他说……这就不算公事了吧……” 秦深突然有点无法理解她的逻辑,虽然她一直知道一佳不过是个小孩子,说话做事什么的都是随心所欲。 “一佳,你太高看我了,吹枕边风什么的,我还真没有这个本事。” “阿深,你有的,我昨晚都看见你……”一佳说着就没了声。 正文 第三章还没有学乖 “阿深,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宁先生对你很好的,只要你跟宁先生说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秦深忽如其来的头疼,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况且,“好”这种事,难道不是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才知道吗? “阿深,我求你了。”一佳红了眼睛,“凤周真的不能失去公司,如果,如果没了公司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抽抽搭搭的继续说:“阿深,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求求你给宁先生说说,我已经怀孕了,我不想宝宝一出生就过着和我以前一样的生活。” 一佳以前的生活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当初她也不会来做这一行。 秦深沉思了下,“我尽力吧。” 一佳感激涕零,一个劲儿的说着感谢的话。 秦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扯了好几张卫生纸递给她,“你别哭了,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不会的,只要你答应帮忙,就一定能成的。”一佳还有些抽抽搭搭。 胡乱的擦擦眼泪,“阿深,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好了,我这次不是帮你,是帮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今后确实不能再像我们一样过这种日子。”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这事你先不要给陈先生说,等成了你再告诉他吧,这段时间你也让到处找人帮一下忙。” “好。”一佳使劲点点头,“那等候我请你吃饭吧。” 秦深摆手拒绝了,“这就不必了,那我现在就回去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约。” 回去的路人,秦深一直在想,她不知道她就这么答应帮一佳,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可是不管对不对,她都已经答应了。 回到朝阳名宅时,香秀急匆匆的跑出来迎接她,“秦小姐,您回来的刚好,宁先生来电话了。” 秦深三步并做两步,匆匆忙忙地进屋,换上室内拖鞋。 快步跑向放着的电话,深深呼了口气,这才接起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察觉到宁煜晟不满的情绪,秦深连忙尴尬的赔笑,“我刚刚才回来呢。” 那边却沉默了。 秦深紧张的屏住呼吸,纠结的抓紧电话线,正准备开口,那边却终于说话了,“又去哪儿了?” “和一个朋友喝了咖啡。” 秦深看着被绕的乱七八糟的电话线有些心烦,“晚上回来吃饭吗?” “哦?”宁煜晟显然很感兴趣的样子,“你做吗?” 秦深下意识地点点头,继而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急忙说:“嗯,那你还要回来吃饭吗?” “好。” 在等到宁煜晟的回答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午饭后,秦深又开始准备晚饭。 亲自开车去附近的超市选择晚上必需的食材,洗手作羹汤这种事情,在前几年,她也还算是经常做的。 后来,宁煜晟也越来越忙,她也懒得再去捯饬,没想到隔了近一年的时间,再次做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是因为一佳的事情。 走进超市,秦深自然而然的走到蔬菜水果区,在一堆蔬菜挑挑选选,宁煜晟喜欢吃蘑菇类,喜欢吃青菜,不喜欢吃胡萝卜。 她把手里拿好的胡萝卜放下,其实她是喜欢吃胡萝卜的,但是和宁煜晟在一起四年,她的生活习惯都随着他了。 选好了中午要用的食材,还专门买了一些熟食,因为有些复杂的她都不会做。 还没有到傍晚,秦深就已经将所有的材料备好,就等炒一下就行了。 秦深有些焦躁。 她在厨房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 秦深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好,她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是考试一样,害怕自己考不好。 看着秦深焦急的模样,香秀这才出声安慰道,“秦小姐,您不必担心,您一直都做得挺好的。” 秦深的厨艺香秀还是相信的,只是她过于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秦深一连说了三遍。 最后她又在厨房转了一圈,这才确定无误。 晚上,她忙碌将近两个小时,一桌相当丰富的宴席被她摆上桌。 还将买回来的熟食放进微波炉里打热。 油爆大虾,四喜丸子,红烧肉,砂锅鱼头,这些主菜除外,还有四个冷盘,三个青菜,一个汤。 宁煜晟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彩色。 色香味俱全。 秦深很自然地上前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好了之后,又殷勤的添饭布菜。 一顿饭倒也吃得相安无事。 “说吧,有什么事?” 宁煜晟吃饱喝足,看着面前乖乖巧巧的女人,他知道她一定是有求于他的。 秦深喝完碗里的汤,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确实是有事的。” 她还想继续说,就被宁煜晟打断了,“算了。” 他显然没了想跟她继续对谈下去的兴致,缓缓的吐了口气,直接对她下逐客令,“去做你的事情,我要去处理工作。” 秦深只好淡淡的点头,我能有什么事情? 她在心里暗暗猜测,宁煜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想帮忙? 香秀和小梅在厨房收拾着碗筷,重点女佣早就回家了,秦深出了门,在庭院里站了站。 晚风徐徐,宁煜晟必然是知道她有事求他,不过他这个态度,她还真是有点看不清。 秦深还在猜测宁煜晟的小心思的时候,香秀就来叫她,“秦小姐,宁先生叫您上楼呢。” 他洗过了澡,黝黑的发还是湿的,穿着舒适的深蓝色真丝睡袍,正全神贯注地对着笔记本电脑看股价走势,旁边的桌上还堆着好几份文件。 掌握着“江宁”集团半壁江山的宁总裁,无论是在何时何地出现,永远都是衣着光鲜,衬衫上连个褶子都没有,估计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家居时的清闲模样吧。 “坐。”他一个命令,秦深只好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他则是说完这个字后,又心无旁骛地看着屏幕。 感觉到自己又被忽视,秦深倒显得平静很多,眼睛到处瞟着,说实话,这书房,她进来的次数可还真是屈指可数。 “好看吗?”宁煜晟淡淡地声音从她的耳后传来。 被当众抓包,秦深只好木讷的点点头。 “宁先生……” 秦深转过头去,刚好和他撞了个面对面。 宁煜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她头皮一阵发麻。 “阿深,你跟了我几年了?” 秦深没有想到他会莫名其妙的问这些,但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四年了,宁先生。” “可是阿深,四年了,你为什么还没有学乖呢?” 正文 第四章小白眼狼 秦深张张嘴刚想为自己辩解,可看着宁煜晟一脸的阴沉最后还是作罢。 宁煜晟靠在华丽典雅的欧式椅背上,尊贵从容,俊颜上如往常般平静沉稳,眉宇间亦是波澜不惊。 “我去了美国十天,你有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吗?如果我没回来,你应该是巴不得一辈子不回到这里来,对吧?” 宁煜晟冷冷的瞅着她,语气低沉,眼神却充满了冷漠和烦躁,“秦深,你真是个没心肝的女人。” 这番指责实在是让秦深觉得嘀笑皆非。 一个心肠完全称得上狠硬的无情男人,竟然在跟我比谁更没心?这可叫我情何以堪。 宁煜晟被秦深这般无所谓的模样惹恼了,起身,一把把她拽到跟前,右手紧拽着她的手腕。 “秦深,有事求我,你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秦深喏喏的低下头,伸出左手就想去解他的睡袍带。 宁煜晟看着她黑乎乎的头顶,突如其来的烦躁,一手挥开她。 秦深趔趄的后退一步,有些不解的望着他,那双杏目圆睁的大眼睛盛满了疑惑。 “说吧,什么事?” 宁煜晟不明白今天的烦躁是怎么回事,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颚,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顶着他炽烈的目光,秦深还是慢慢的开了口。 “关于陈凤周……” 宁煜晟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恳请你能高抬贵手。” 秦深还真是一个不会求人的主,一句话就交代清楚了。 宁煜晟倒是笑了笑,“怎么?他来找你了?” 秦深摇摇头,“不是,是一佳……” “哦。”宁煜晟这下算是明白了,陈凤周自己不敢来找他,倒差遣了一个女人来,真是有意思。 “你觉得就你的三言两语,我就会答应吗?” 秦深继而摇摇头,“不会。” 其实她是明白的,这件事她原本就不该来插手,她咬咬牙继续说:“但是恳请你能够放过他。” “我怎么不记得你和陈凤周的交情有这么深?” 秦深想了想,还是一口气说完,“我和陈凤周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情,今日求你,也不过是因为一佳,还有他们的孩子。” “如果陈凤周没有了这一切,一佳和她的孩子又得过以前的日子。” “所以你以为陈凤周有了这一切,一佳和她的孩子就能过上好日子吗?” 宁煜晟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阿深,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看不清呢?就算陈凤周没有失去这一切,就算她有了孩子,最后的结果不都一样吗?就凭一佳的身份,你觉得她能进陈家的大门?” 秦深脸色一下苍白,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她只是觉得一佳和孩子不能过以前的生活,倒没有想到这一层…… “所以,你现在不觉得陈凤周没了这一切才是最好的吗?” 秦深有些动容,最后还是摇摇头,“宁先生,不是这样的,一佳想要的不过是陈凤周和孩子好。” 一佳的心思她怎么不清楚,对于陈凤周,她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宁煜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文件。 “宁先生?” 秦深硬着头皮想问问他的意思。 宁煜晟却没有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一个用力就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温柔地揉了揉她的长发。 “阿深,你真的不乖,之前的账我们都还没有算清,现在你又来插手这件事,你说,我们之间该怎么样才能算清啊?” 秦深一下红了眼睛,“宁先生,我没有。” 她明白,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和他硬碰硬,只能适时的放低自己的姿态。 宁煜晟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捏住了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画着,仿佛在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 “宁先生?” 秦深从心底是惧怕的,即使同床共枕了四年,可是他就像一只血性冰冷的蛇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做错了就会惹他不高兴,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咬一口。 宁煜晟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变本加厉,又用了一倍的力气攥着她的手腕。 秦深坐在他的腿上,坐立难安。 她急了,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掰断了,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宁先生,我真的没有。”秦深又赶忙解释了一遍。 她不敢推开他的手,虽然她知道她也不敢推开,只是一个劲儿的想要把自己从手里抽离出来。 最终还是男女力量悬殊,秦深的手腕依旧被他使劲的掰着。 这一刻,秦深没由得怕起来。 好痛,真的好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浑身冰凉的躺在浴缸,任凭浴缸中的血水彻底的漫过头顶…… 那些,大概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吧? 秦深逐渐眼泪模糊,她不知道是因为手上的疼痛,还是因为恐惧。 最后在眼泪鼻涕都哭出来的时候,宁煜晟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秦深还不来不及去擦拭眼泪,他的俊颜凑她的耳畔,宛如恶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钱攒够了,就想翻脸了?我果然养了只小白眼狼。” 一句话使她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气,她瞠大眼睛,惊惧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怎么会知道……知道她背着他偷偷存了一大笔钱? “千万别以为自己很聪明,你那些小动作,我也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你的小金库藏在青城城市银行,对吧?”他笑着揭穿她。 秦深急促地喘着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是疼还是怕,半晌她才缓过神来。 “宁先生,我……” 宁煜晟又笑了笑,平静的看着她,缓缓的说着,“阿深,我说了你真的是不乖,你以为你以自己的名义将钱存在银行,你就真的以为天衣无缝了吗?我就完全不会知道了吗?” 说完他又很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似乎这件事与他毫无干系。 意识到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秦深心里一紧。 她深呼一口气,“宁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钱是给我自由分配的,所以不管我是存起来还是花出去,跟您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正文 第五章不小心 宁煜晟嘴边依旧带着笑意,只是最终未达眼底,“一向温驯的小猫咪终于伸出爪子反击了?” 他凑近她,冲她的耳朵温柔地说出最残忍的话,“只可惜,无论是你的隐忍,你的伪装,你的装聋作哑、忍气吞声,甚至是你现在的故作镇静,在我的眼里实在称得上不自量力,只不过是平添了几分趣味而已。” 被宁煜晟一眼就看破内心的想法,秦深脸上终于是挂不住了,手腕上的疼痛一股股的传来,她觉得要是他再不松手,她这只手估计就要废了吧。 “唔,我想,那些钱是准备跑路的吧?”他依然笑笑地说:“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让我伤心了,还是说,非要逼得我把你关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才甘心吗?” 秦深的脸瞬间被吓得无一丝血色,记忆中有些画面宛如噩梦。 每次回想,都叫她痛不欲生。 “宁先生,钱是我自己挣来的,况且我走不走是我的选择,宁先生,您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说完秦深就后悔了,真的。 宁煜晟是个怎么样的人,这四年,她也算是知道了。 她跟了他四年,明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只要再认个错,后面就没有什么事,可是自己就这么跟个傻子似的往枪口上撞,结果是怎么样,不言而喻。 因为两年前她存了心思要离开,不知道最后怎么就被宁煜晟知道了。 后来的事情,秦深真的不愿意再去回忆,可那些事,就像是生了根似的在她脑海里。 她被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宁煜晟不准佣人送饭,任凭她哭哑了嗓子。 后来她认输了,是她抱着他的大腿低声下气的求着他,是她自己口口声声的说:“宁先生,求求您,我一定会乖的。” 渐渐地,秦深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知道怕了,开始学乖了,再也不会冒然跟他硬碰硬了,低眉顺眼的,他要她往东,她就不敢朝西,他叫她左转,她就不敢把脸转向右边。 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怎么偏偏今天就破功了呢? 秦深绝望了,人生如此灰暗,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寻找光明了。 “阿深,你难道还想再让我教你如何乖一点吗?” 绝、对、不、要! 秦深全身都在发抖。 她没有他坏,没有他狠,没有他无情,更没有他无耻。 所以,她斗不过他。 整整四年,直到现在为止,秦深才终于认清了这一点,心里独剩一片死灰。 “宁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她可不认为宁煜晟在开玩笑,他一向是言必出行必果的人,所以她只好认错。 他的指尖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腕柔嫩的肌肤,口里却极其缓慢的吐出禽兽般的言语,“知道错了就好,这个游戏我还没有玩腻,所以不能放你走的。” 秦深全身都在发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默默点点头。 宁煜晟有些玩味地说:“所以,我们之间的账都没有算清楚,你还有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吗?” 秦深这算是明白了,宁煜晟来来回回这几遍也只是想告诉她别多管闲事,只好点点头。 “我知道了,宁先生。” 宁煜晟这才满意地松开手,“你的手还要吗?还要的话就赶快下去拿冰敷一下。” 秦深看了一眼红肿的手腕,从书房里退出了后,立马快步跑下楼,冲着客厅大喊,“香秀,快来帮忙。” 香秀披了件外套,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看着她肿的跟个馒头一样的手腕,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呀?” “快别问了,先去给我拿点冰块来。” 香秀没一会儿就装好了冰块,“秦小姐,把您的手拿上来一下。” 刺骨的冰块按在手上的时候,秦深思绪一下就被拉了回来。 “秦小姐,您又和先生吵架了?”香秀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秦深却只是摇了摇头,吵架?她哪儿来得资格和宁煜晟吵架? “没有,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自己不小心扭伤的。” “快,再去给我换一袋。” 就在香秀去换冰袋的时间,周楚就来了。 他是宁煜晟的私人医生,看过她无数次的病,所以每一次她都是以极其狼狈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 “周医生,请坐。” “哟,这又是怎么了?” 周楚在她旁边坐下,一边打开自己的医药箱,一边同她交谈着。 “喏,如你所见了。”秦深把自己的手腕递到他眼前。 “他打你了?”周楚夸张地大叫。 他刚叫完,宁煜晟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秦深没有再去解释,只是暗暗地低下了头。 “诶,我说宁煜晟,你们这样可要不得。”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得口音,阴阳怪气的。 “少废话,你先看看她的手。” 宁煜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坐在了秦深对面,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她的手。 周楚也悻悻点点头,开始处理她的手,没了他的咋咋呼呼,客厅里气氛一下就沉闷起来。 “怎么样?”宁煜晟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先问了一句。 周楚还是不改吊儿郎当的本性,“我说宁先生,你这么心疼,那你干嘛又要虐待人家?” 有点打趣,又有点打抱不平的意味。 秦深立马解释道,“周医生,这次真的是我不小心扭伤的,不关宁先生的事,我这手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周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不过上药的时候会很疼,你忍着点。” 秦深算是知道有多疼了,简直是要比宁煜晟掰她手腕时要疼上上千倍,眼泪一直在眼眶里大专,努力吸了吸鼻子。 “周医生,你轻点。” 秦深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话语间居然有些撒娇的意味。 明显感觉到一愣,不过到底是这么久的熟人,他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知道疼,下次就小心点,不要再‘不小心’扭到了。” 他故意咬重了“不小心”三个字,秦深明白,他是故意说给宁煜晟听的。 正文 第六章我真的帮不了你 反观肇事者呢,此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拿过一旁的书若无旁人的看着。 好不容易擦完了药,眼泪在也忍不住的砸了下来。 秦深胡乱的擦了擦,还是礼貌的感谢了一下周楚。 周楚只是摆摆手,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喂,宁煜晟,下次别这么晚找我了,我可也是要过性生活的人。” 宁煜晟勾了勾嘴角,“哦,原来如此。” 他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那下次周伯母再问我关于你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可就说有了。” “哎哎,宁煜晟你这么能这样呢!” 一招就让周楚立马偃旗息鼓。 周楚把话口转向了秦深,“我开点消炎的药,配合着这个擦的药水,最近要忌辛辣的食物。” 秦深听话的点点头,一一记下了他的嘱咐。 送走了周楚后,宁煜晟一脸阴郁的看着她,“还站着干嘛,上去睡觉!” 秦深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他走在前面,高大健硕的背影,不去想那些事情,宁煜晟还真的是个令人心动的男人。 可也正是因为有了那些事情,他才不会让她动心。 秦深还在自己想着呢,没发现他已经停了下来,低着头直接撞了上去。 她有些吃痛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暗暗骂了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抬起头的时候,宁煜晟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秦深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难不成骂他他听见了? 不会吧,我明明没有出声啊,秦深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你今晚上回你自己房间睡。”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顶,像是在抚摸一只温顺的小猫。 秦深有些不自然的躲开了他的手,心里愈发忐忑,他越温柔她就越害怕。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就是只笑面虎,脸上看着多高兴,其实心里就在想些阴招。 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害怕,宁煜晟收回手,笑笑地说:“阿深,今后不关自己的事就别管,今天一佳求你帮忙让我放过陈凤周,要是明天她又求你帮忙,让你杀了我,你也会同意吗?” 其实秦深觉得宁煜晟不过是有点小题大做,不过转念一想,宁煜晟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这些肯定是得多考虑周全的。 “宁先生,我明白了。” 互道了晚安,秦深进了房间,原本还在疑惑今晚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要是放在之前,不管她多不舒服,只要他想要,她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在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秦深算是明白了,妆容已经花了,脸上还有些黒黑的东西,大概是花了睫毛膏吧…… 秦深倒在床上,差点没把自己闷死,她居然就这么在他面前晃了那么久,要死了…… 这样不管是换成什么样的男人,都很倒胃口吧……秦深这一刻觉得自己要去换睫毛膏了,简直是太丢人了。 第二早上,等到秦深起来时,宁煜晟已经走了。 匆匆吃了早饭,想着今天还得去和一佳说事情的结果。 想到一佳,秦深的脸色又沉了好几分。 到达咖啡馆的时候,一佳又早已经在等候,她显得比昨天还要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看到秦深来了,脸上终于闪现了光亮,“阿深,怎么样了?” 秦深坐在她对面,冲她摇了摇自己肿的跟馒头似的手,算是给了答案。 一佳一下子疲软下来,倒在靠椅上,眼泪不止的流下来,只是摇着头,“不可能的,阿深。” 秦深有些心疼的递了几张卫生纸给她,“一佳,对不起。” 她注意到一佳今天只戴了一只耳环,穿着的黑色裙子领口处还留着粉,白白的一片,显得很是突兀。 “阿深,不可能的……宁先生,他怎么可能?” 一佳说着又隐忍的哭了出来,这里因为是一个转角,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 “一佳,我跟宁煜晟说了,他……” 秦深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本来就是不会安慰人的人,能做的不过是等她好好哭一场。 “阿深,我求你,你再帮我给宁先生说说,或许这次他就答应了呢,阿深,求求你了。”一佳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就直接一把握着秦深的手。 秦深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默默抽回自己的手,“一佳,宁煜晟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这又是何必呢,陈凤周也还不是因为自己经营不善才会面临倒闭,这些商业上的事情,本来就很正常。” 她看看一佳的脸色又继续说:“陈凤周除了你之外,之前也在外面养了那么些人,为什么出了事就让你来担着?” 一佳胡乱的摇摇头,“不是的,凤周他,他说了他只爱我一个人的,那些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不知道她这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秦深听的,“阿深,凤周真的不能失去这一切的,他没了这些,他就真的完了。” 一佳说完就彻底哭了出来,嚎啕的声音引来旁边人的频频侧目。 秦深默默的替她擦着眼泪,“一佳,你怕吃苦吗?” 一佳胡乱的摇摇头。 “那好,既然是这样,陈凤周为什么一定要你来找我,让我去求宁煜晟?这件事说到最后,不是你不愿意,是陈凤周不愿意,他不愿意过清贫的日子。” 对于陈凤周来说,一佳不过是一颗棋子,可偏偏这颗棋子动了真心。 “不是的,凤周他愿意的,阿深,只要宁煜晟高抬贵手就行了,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了,阿深,我求求你, 你再去给宁先生说说。” 秦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从头到尾来说,是一佳自己没有看清楚。 “一佳,我这只手不是宁先生给的一个警示吗?你难道想要你下次见我的时候,看着我已经没了这只手吗?” 一佳此刻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地哭着,“阿深,宁先生不会的,他不会对你那么狠的,他只会对凤周……” 秦深心有点凉,宁煜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其他人清楚,他要是真的想要她这只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知道不管她现在怎么说,一佳都会觉得自己没有帮她,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宁煜晟说她多管闲事,她还不信,现在倒好,帮不了她,就变成了她不帮她了。 “一佳,我真的帮不了你。” 正文 第七章好久不见 听到这话,一佳止住了哭泣,静静的看着秦深,那感觉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满脸充满了不可置信,“阿深,你为什么不帮我呢?之前在银座的时候,我那么帮你,酒我替你喝,有什么事我都替你先扛着,现在你为什么就不帮我了呢?” “阿深,我现在只有求你了,除了你,我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秦深感觉到一阵难过,如果不是念及着旧情,她也不会帮她,可她这能怎么办?宁煜晟不同意,难道她还能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吗? 她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啊。 “一佳,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真的帮不了你……”她真的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向她解释,还是说她昨晚就应该将宁煜晟说得话录音下来。 “阿深,我明白了,你就是不想帮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一点都不顾及我们以前的旧情。” 面对着一佳的质问,秦深不想说话,她知道无论如何,她是解释不清了。 一佳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从包里掏出粉饼补了个状,又涂了一个正红色的口红,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深,“阿深,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秦深还想说,其实她一点也不适合正红色,可是一佳最后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拿着包直接走了出去。 听着她远去的高跟鞋声音,秦深觉得手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她用力抓了一下的缘故,然后又慢慢感觉到了心疼。 一佳是她在江城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下,怕又是要决裂了。 “唉……”秦深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她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又在咖啡馆里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她这才准备回去。 看着窗外,江城的夏天总是特别炎热,夹杂着阴雨连绵,明明方才还是碧空万里,转眼间就变成乌云密布,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秦深心想,得回去了。 刚走出咖啡馆,滂沱大雨就下来了,秦深只得返回咖啡馆,在外面等着,心里期盼着能来一辆出租车。 她手受伤了,今天也就没有开车,谁知道怎么会摊上这事。 唉,还真是诸事不顺,看着连绵不绝的雨,秦深心生绝望。 “小姐。”秦深转过头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站在她身后,他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的时候宛若一盆清水泛起的涟漪,淡淡的,却又不乏笑意。 和记忆中的那个大男孩一样,青春阳光。 秦深有些恍神,又见他身上穿着咖啡馆的工作服,秦深心下了然。 “怎么了?”秦深有些不明所以。 “小姐,你好,我叫程航,之前看你来过很多次咖啡馆,刚刚又见你没有带伞,所以想给你把伞借给你,你放心,我没有其他意思的。” 程航有些羞腆的笑笑,低下头抓抓自己的头发,秦深瞧见他的耳根子涨红。 笑了笑,“那谢谢你了。” 程航腼腆的把伞递了过去,秦深笑着接了,“天晴了,我就把伞给你送过来。”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我叫秦深。” “那好,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秦深点点头,刚想转身,可脚下忽然一崴,整个人便向前跌去。 程航慌忙伸手拉住她,用力地往回一带,因为惯性,她被甩进他怀里。 秦深笔直得撞进去,有点生疼,不过他的怀抱软软的,有淡淡的烟味,和记忆中的味道,有一点点像。 秦深站稳身子,刚想推开他,只见马路上一道刺眼的车灯直直的向他们打过来。 她眯着眼,转头向车子看去,从路虎上走下来一个并不陌生的男人,他望着她,带着她熟悉的笑容。 他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走出来的时候,藏青色的西装上被雨滴打湿了肩头。 她推开程航,后退一步,抬眼望着他,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俊朗的眉眼,淡然的笑容,一副斯文的模样。 “小深。”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他总是喜欢这样叫她,即使她不满了他很久,可是他依旧这么固执的叫着。 秦深黯然又麻木地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很久,没见到过他了。 如果她对于宁煜晟是恐惧,那么对于他,那就是厌恶。 他弯起嘴角,看了一眼程航,然后望着秦深笑,“小深,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这种类型啊?” 秦深看着他俊美如昔的脸上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嘲弄,点头道,“好久不见。” 他低头问,“这么大的雨,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还是跟着宁煜晟吗?” 秦深抿抿嘴,“不用了,我等出租就行。”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以为,你这样的女人很快就会被宁煜晟抛弃呢,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以前是……”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程航皱着眉,瞪着眼前的男人。 秦深长叹一口气,不想和他计较,转身要走,却被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 他有些愤怒地瞪着秦深,“生气了?我只是说几句你就生气了?小深,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还记得你以前,我,还有……” “陈越泽”秦深轻声叫他的名字,皱着眉头说:“我没有生气,生气的是你。” “哈哈哈哈,是啊,生气的人是我,一直是我。”他狠狠地瞪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地无影无踪,“你那么快就和宁煜晟在一起,现在居然还和他在一起,难道你忘了以前了吗?难道说,你还是已经忘记了他?小深,原来你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秦深叹了一口气,抬眼,平静的望着他,“陈先生,之前不是你把我送到宁煜晟身边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关于以前,我想你更没有资格来跟我提起。” 说完,她不再看他,对程航点点头,说了句,“我先走了,天晴了我一定来还你伞。” 没走出去几部,她就伸手拦到了出租车。 她没有回头去看陈越泽,她知道他在看着她,紧紧的盯着她。 秦深将头靠在车窗上,感觉有些疲惫,真想不到,会在江城遇到他。 以前的那些事,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小姐,到了。” 正文 第八章宁煜晟 秦深付了钱,香秀就急忙的跑出来接过她手里的伞。 “小姐,您没事吧?” 秦深笑着摇摇头,“没事啊。” 香秀这才松了口气,“刚刚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接,今天早上你走的时候也没有带伞,这雨说来就来的,可真是吓死我了。” 秦深这才记起手机关了静音。 进了屋,她连忙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没有宁煜晟的未接电话,她这才放下心。 香秀又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秦深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可能是因为一佳,又可能是因为陈越泽,总而言之,她现在脑子里都快糊成浆糊。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秦深木然地看了一眼,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又走到侧门,院子里的红色月季花矗立着,鲜艳如火的花朵,一场雨浇下来,纷纷往下坠,花园旁便宛如铺着一层红,既像昂贵的红地毯,也像腥风血雨的海洋。 她之前听过红色月季的花语:纯洁的爱,热恋或热情可嘉、贞节等。人们多把它作为爱情的信物,爱的代名词,是情人节首选花卉。红月季蓓蕾代表可爱。美国人认为红色月季花象征爱、爱情和勇气。 想到这儿,秦深淡然的笑了笑,又木然地看着那些花儿,它们……多像浸泡在雨水中的尸体。 “哎呀,秦小姐,您怎么又到这儿来了,您看鞋子都被打湿了,快进来。” 相比香秀的焦急,秦深则显得无所谓,把她拉进屋内,香秀又连忙找来一双鞋子给她换上,“秦小姐,您可别去淋雨,这夏天要是感冒了,可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呢。” 秦深动动嘴,想说自己没有那么娇贵,小的时候,每到下雨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光着脚丫在水来踩来踩去,也没见自己生过病。 不过最后她还是没有说。 香秀又找来毛巾让她擦拭一下被雨水打湿的发尾。 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秦深觉得胸闷气胀,跟香秀打了声招呼就上楼睡觉。 躺在床上,闭上眼,脑子却一片清明,这时她又想到了一佳。 一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有灵气。 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对什么事都很乐观,也都很看得开,说实话,要不是今天她亲眼看着一佳哭得撕心裂肺,她甚至都会觉得一佳是不会哭的。 想到这个,她此刻又不得不怨恨起了宁煜晟,要是宁煜晟能够同意,她和一佳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不过转念一想,宁煜晟确实是没有理由帮她。 她又哪儿来得好怨恨呢。 秦深突然觉得有些胸闷,翻了个身,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索性从床上坐起来,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看着一室的昏暗,她又想起了和一佳初相见时。 她和一佳是在银座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刚到江城,大一时,因为家里的事情,她就开始在银座上班,刚开始只是推销啤酒的啤酒妹。 一佳却已经在那里上了好几年的班,具体是几年,一佳说自己也忘了。 正式认识也是因为有一次,她正被客人为难,是一佳出手帮她挡了下来,然后她就成了秦深在江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再听说她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一佳满脸充满了羡慕。 “哇,阿深,你好厉害的,我连高中的都没有读完呢。”一佳有着羡慕又有着惋惜。 之后,她们熟了起来,秦深也知道她的情况,一佳家是在一个偏远的山区,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她很早就出来工作了,因为年龄不够,学历也不够,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再到后来,秦深遇到了宁煜晟,也没过多久,一佳也跟了陈凤周。 陈凤周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深也是有耳闻的,花花公子,不劳而获的二世祖,整天都在女人堆里打转,有了一佳之后,他的身边也不乏其他的女人。 她也知道,一佳不过是被他拿来当枪使的,可是一佳怎么也都还是对他死心塌地。 后来秦深整个脑子里都迷迷糊糊的了,她听到了香秀的声音,还有一佳的,甚至还有陈越泽的。 七七八八的夹杂在一起,秦深眼皮也越来越重,使了全力,却怎么都睁不开,然后她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 首先出现的是一佳的脸,她面色苍白,抱着孩子,指责她为什么不帮忙,为什么要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父亲。她想张嘴解释,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一个场面,陈越泽面色阴沉的看着她,她刚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的头发,又被使劲的扇了几个巴掌。 秦深急了,拼尽全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一个转身却又被他使劲掐住的脖子,陈越泽面目狰狞,“小深,你要往哪儿跑啊?” 秦深一直摇着头,手脚并用的打着他。 “小深,你忘了吗?你怎么能忘了呢?那些事,你应该一辈子记着的啊,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你怎么能活得这么开心?” 陈越泽就像一个疯子,自顾自的说着,忽而又大笑了起来,“小深,你这辈子就该跟我一样的,一样的活在自责困苦当中。” 秦深想反驳他,她和他才不一样,他就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变态! 后来又换了一个画面,她一个人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奔跑,周围什么都没有,可是怎么跑都看不到尽头,秦深莫名的想哭。 “宁煜晟!” 她拼劲了全力,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她知道自己是走出来了这个梦境。 好像又来了其他什么人,在室内轻轻走动,鼻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冰冷锋利的针头刺进了她的脉膊,还有人在对话,那声音吵得她睡不着。 “怎么样?” “还好,伤口也重新包扎了一下,就是有点发烧,晚上还要注意会不会持续高烧。” “需要送医院吗?” “目前还不用,您放心,让她多休息……” 正文 第九章关心我了 意识渐渐模糊,她一点也不想再听了,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再也不用醒来,再也不用面对这样的生活,于是她放任自己沉向无边的黑暗中去…… 这一夜,秦深又梦见了奶奶,这个世界上唯一最爱她的亲人,可是她也不要她了,她被扔在了路边。 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叫秦深怎么也追不上,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孤伶伶站在原地,呜呜咽咽地哭泣。 这时,旁边有只大掌抚上她柔嫩的颊,细心地替她拭去泪水,并轻拍着她的肩背,低语抚慰着,哄她安静。 恍惚中,秦深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究竟是谁,身子软绵绵地毫无半点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 但是她知道,那只温柔的手掌喂她吃过药、喝过水,帮她换掉因为发烧湿透的衣服,还会一直握着她的手。 真温暖啊,她贪恋地喟叹出声,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醒来,仍是那面偌大的落地窗,可惜已经关得密不透风,没有涌动的微风,深紫色窗幔失去了鲜活的力量,沉默地垂落在地面,与窗边那张天鹅椅成了静态的摆设。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她觉得喉咙里撕拉着,张开嘴,无声地卡住,再也没有一丝生息。 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吱呀”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香秀,“小姐,您醒了?要不要喝水?” 秦深点点头。 香秀垫了个枕头在她背后,小口小口的喝了小半杯后,她刚想问宁煜晟,岂料一张嘴,才觉得嗓子干涩得疼到要命,仿佛是撒了一大把粗盐,几乎连声音都讲不出来。 香秀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开口解释道,“宁先生,昨晚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一晚上,今早上说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秦深点点头,嗓子发不出一个字。 “小姐,宁先生,其实对您挺好的,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们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可是你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不要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好好跟宁先生说说,他那么疼你,什么事还不能答应你呢?我看他也还是很紧张你的,昨晚你发烧了,都是他一个人照顾你的。” 听了香秀的话, 秦深心下没有吃惊是不可能的,可是,外人都说他对她好,可这事,还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见秦深也没有听下去的欲望,只是说了去熬点粥。 香秀走了之后,秦深却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看见了宁煜晟。 他一直静静地坐在床边的靠椅中,合着眸似乎在看手中的什么东西,见她睁眼,立即俯身靠近她,问:“醒了?要喝水吗?” 秦深摇摇头。 他一直盯着她看,看她本来就不大的瓜子脸,因为这次生病变得憔悴了许多,在齐腰长发的衬映下,越发显得还不及他巴掌大,一双大眼睛也更大了,却毫无半分神采。 “饿不饿?我去把粥端上来?”宁煜晟在征询她的意见。 “好。”秦深淡淡地点点头。 宁煜晟下楼后没一会儿就端着一小碗粥走进了房间。 “少吃点吧。”说着他就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又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书看着。 呸!亏她刚刚还很感动呢,哼,真的是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下病人吗!秦深心里一边默默抱怨着,一边笨拙的拿起勺子往嘴里喂着。 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宁煜晟笑了一声,自然而然的从她手里拿过了勺子,小口小口的喂着她。 秦深一下红了脸颊,除了那事之外,他们之间还真没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她这才认真的看清了他,脸上还是显着疲惫,眼下全是青青的痕迹,昨晚还真的是熬了一夜吧…… 一碗粥见底的时候,宁煜晟问着她还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了,你也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宁煜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关心我了?” “我睡觉了。” 这个问题,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觉得她和宁煜晟,还真的不适合这么温馨的场面。 宁煜晟看着他孩子气的转过身,背对着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脱了鞋子,上床后轻轻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秦深只觉得自己脸烫的不行,不知道是因为太热还是因为宁煜晟靠得太近。 她有些不自然地往边上挪了一点,宁煜晟低笑,有力的手臂收拢,抱得怀里的娇躯动弹不得。 “别乱动,出事了我可不负责。” “我都已经感冒了。”秦深有些委屈的说。 “呵。”宁煜晟低笑一声,将她翻了跟身,正对着自己,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红扑扑的小女人,心下就柔了些许,“那好啊,那看看你能不能传染给我。” 秦深还未出声,就被宁煜晟狠狠地封住了嘴唇。 灵活的舌头仔细地描绘着樱唇的轮廓,舔弄着每一丝甜蜜,她被他亲吻透不过气,自动地微张开唇瓣,他立即探舌,与那香滑的小舌头互相缠绕,仿佛沙漠中饥渴的人好不容易才遇到的甘泉,即使是不顾一切也要拼了性命摄取。 “唔……不……”秦深下意识地推拒,辗转着螓首想要躲避,反而引来更狂烈的深吻。 好一会,他才放开那被吻得嫣红的唇瓣,俯视着身下娇颜,嗓音沉缓地传出:“看着我。” 闻言,她乖乖地张开眼睛,迷茫的瞅着上方的男人,他的挑逗令她一双盈水的美眸,像是下一秒就要淌出泪来。 “叫我。”他气息渐重,唇舌又吻上她的颈畔,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生晕的颊畔。 “阿……阿煜……”秦深有些抗拒的推着他。 “怎么?不愿意?” 耳畔,听不出喜怒的磁性嗓音略有些嘶哑,宁煜晟撑起双臂,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不是,我没有……”她惊慌的辩解显然来不及了,因为情欲的嗓音有点软软懦懦的,带着不自觉的娇憨和性感,再度触引了他躁动的欲望。 一口含住她柔软的洁白耳垂,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秦深觉得自己要死了。 正文 第十章别妄想我会放手 “阿煜……阿煜……饶了我……”秦深捱不住,终于呜呜咽咽地叫了出来,无助的白玉小手紧紧攀住他汗湿的精壮躯体,十指深深陷入结实背肌。 宁煜晟用力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叫声尽数吞咽。 就这么三番两次地被压着折腾到大半天,男人终于吃饱喝足的餍足了,而秦深也已经累得几乎要散架了。 尽管一动也不想动,男性结实沉重的身躯一旦离开她汗湿的身子,她就马上翻身想下床。 谁知男人随即跟着坐起身,长臂一伸,轻易地将她自后面抱住,结实的胸膛贴上她光裸的后背,不悦地问:“又想去哪儿?” “我……我想去洗澡。”她被抱得动弹不得。 “又急着去冼澡?就这么不喜欢身上有我的味道?”宁煜晟低笑,有力的手臂收拢,抱得怀里的赤裸娇躯动弹不得。 “不是,身上黏黏的……不舒服。”秦深被他抱得又出了一身汗,越发难受。 “唔,是吗?那好吧。”他少见得好说话,松手放开她,自己到先行下了床。 咦?这又是要干嘛? 他瞅了眼一脸疑惑,还站着不动的女人,发出邀请:“一起去泡个澡吧!” 刚放松下去的身体又瞬间紧绷住! “想什么呢?我是看你的手不方便,我这才勉为其难的帮你。” 秦深的脸都白了。 他哪有那么好心?她猜不出他的用意才是笨蛋! 等宁煜晟进去了好一会儿,秦深这才扭扭捏捏的走进去。 “怎么还不过来?”男人放松地靠躺在浴缸边沿,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扭过头,目光炯炯地望向迟疑的女人,“不是说要泡澡吗?” 不久前才被他压着做得只剩半条命的小女人,明显不情愿跟他一起泡在浴缸里,还在浴室外磨磨蹭蹭,不知道小脑袋在打什么主意。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还不累吗?快来泡一会就该睡觉了,我等会还要开会。”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再折腾她了? 秦深仿佛是松了一大口气,听话地走了过去,刚在浴缸边站定,就被他拉过一只手,握在大大的掌心里揉捏着,状似不经意地问:“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究竟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他此刻似乎心情不错,一点儿也不具攻击性,秦深迟疑不决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 “说吧,别试图隐瞒我。”他一向喜欢她那一头浓密黑亮的秀发,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抓住一缕,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像是网,更像是结,谁都挣不开谁。 “我说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他的温柔举措使她失去了往常的警惕感,垂下眼敛。 他挑眉,“说说看。” “你能不能帮帮陈凤周……”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颈子却垂得越低了,长长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如黑色的瀑布般直泻到小巧圆润的雪白肩头,让自己看上去越发的卑微渺小,“就这一次……” 大概是因为她今晚将他伺候得特别高兴,他罕见的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淡淡扬眸,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秦深被他看得背脊都发凉了,即便他不发怒,那惧意却仍是从骨子里泛出来,根深蒂固。 “你今晚这么乖,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短暂的沉默后,宁晟煜总算出声了,眉宇间竟有一丝少见的疲惫。 “那……可以吗?”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可是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必须抓住。 “你会答应吗?”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咬紧牙关,抬起头,期盼的直视他。 宁煜晟也不着急说话,看了她许久,最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阿深,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看得清楚明白通透的人。”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问题不在我这儿,我放过了他,自然也会有其他人做同样的事。” 秦深明白了,其实自己也是有点无理取闹了,不过因为这事发生在一佳身上,所以她才显得格外在意,想到这儿,她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 后来,疲倦到了极点,一躺上床就乏力地闭上眼睛,侧过身陷入柔软的枕间,以行动抗拒被他拥抱入睡,但一向霸道的男人怎么会放过她,如许多个夜晚一样,从背后将她拥进怀里。 他的唇轻啄她嫩白光滑的后颈,厚实大掌抚上后背如凝脂般的雪肤,沉声道:“你的小金库,我不介意,但别的事情,你最好死心,别妄想我会放手。” 秦深毫无回应,脑子里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要想,有许多的话要说,但疲惫不堪的神经已经局限住她所有的思绪。 本来秦深好的感冒因为这事又反复了,结果还真是应了香秀那句话,折腾了快小半个月,才彻底好。 也因为这事,秦深在家里待了半个月,感冒好了,手也好了,可是她感觉人快疯了。 她没有工作,今年也已经从大学毕业,每天需要做的事情,也不过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着宁煜晟回家。 之前因为有一佳的缘故,有什么活动都带上她一起玩,现在和一佳彻底闹翻了。 秦深倒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在屋子里来来去去又走了好几回,秦深彻底坐不住了。 最后看见被遗忘在鞋柜上的雨伞,秦深心下来了注意,匆匆吃了早饭后,就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天放晴了,一块透明的蓝天,像一张丝手帕,蓝天上停留着一些细碎而洁白的云块,像是纱巾上的花朵。 秦深有些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可确实快把她给憋死了。 驱车到了咖啡馆,却被告知程航今天没来上班。 秦深刚想着要不下次再来还吧,一个男孩子递了张纸条给她,上面写着程航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嘟嘟嘟响了好久,最后终于被接起来。 最后才知道他现在学校,秦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学校找他,一个原因是还伞,另外一个原因是她真的太无聊了。 宁煜晟自从那天过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再后来就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 程航的学校在江大,想到江大,秦深的眉头突突的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