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言 天风大陆幅员辽阔,被一条天风河南北相隔,数千年来王朝更迭不断,却从未有过哪个王朝一统天下。   自百年前即形成南楚北齐,两国连年大小征战不断,却也势均力敌。   贰拾年前,楚王项羽即位。这项王天生神力,可举千斤之鼎,勇武天下无双,自即位后便有了挥戈北上一统大陆之心。   奈何项王勇武无敌智谋不足,御驾百万精兵一路横扫北齐半壁江山,自以为天下已定,欲直取北齐京都齐云城。   项王麾下有大将易安国认为孤军深入粮草不济,奏请先整顿后方,再行挥师北上。   项王大胜之下安肯罢休,只说兵贵神速,大楚铁骑之下必势如破竹,不日天下即可大定。   易安国苦谏之下项王大怒,说其动摇军心,欲要将其问斩,众将求情之下,念其以往之功才免其死罪,只给了五万兵马令其殿后。   却说项王自帅大军围齐云城,北齐朝野惊恐,议和之声不断,老皇帝有心一战,奈何缺兵少将,正犹豫不决之际,太子小白当朝取侍卫之剑斩杀议和派秦晖、蔡和,议和之声立止。   后整顿城中军务,抽调各家族私兵亲卫,坚守不出。   齐云城经百年建设坚若磐石,楚军三月不下,秋去冬来,楚兵不耐严寒,补给不足,军中患病者渐增,又久困不下,军心日益不稳,军帐之中有将领建议暂且退兵待来年再战。   项王正犹豫间,忽闻帐外传报齐兵断了粮道,项王大惊,当即令班师。   齐兵也不阻拦,只是沿途不断袭扰,令楚军行军迟缓。   齐云城中将士也随太子追击,楚军转头与之交战,奈何齐兵触之即走,楚军不敢追击,齐太子又掉头追上。   如是几次项王不胜其烦,欲与之一战已绝后患,却发现粮草已然不足,且将士疲惫尤甚,而齐兵勤王之师也已将楚军合围。   众将劝项王率精骑突围,其不忍抛下众军士,欲率众冲杀而出。   奈何楚兵连日奔逃,伤病困扰,齐军又围而不歼,能追随项王者寥寥无几,至此项王也知无力回天,就带精锐骑兵突围。   虽几经波折众将士实力大损,但个个都是军中精锐,足可以一当百,在项王率领下挡者披靡,齐兵遇之即死。   太子小白见此亦是叹息,一边命众将合围,一边传令楚兵降者可免死,虽楚军誓死拼杀者众多,但降者无数,军士也只是奉命行事,如今败局已定,众人也只求活命。   这边一降,项王那边压力立增,眼看身边军士如雨点般落马,项王直气的双目尽赤,却也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远处突然杀出一队大军,帅旗上是个大大的易字,却是那被项王罚去殿后的大将易安国。   原来易安国率军殿后负责押运粮草,但心中却是不安,时刻命人探报前方军情,待得知被齐军断了粮草,心下大惊,也顾不得项王的命令,率军前来接应。   这一只大军有如神兵,打的齐军措手不及,被项王率的残部突围出来与之会合,项王见得易将军羞愧难当,但此刻也不是诉说之时,率着大军奔南而去。   太子小白见此也不着急,只命人沿途袭扰,自率大军在后追击。   项王会同易安国率大军边战边走,待行至天风河,却不见有半艘船只,料定是齐兵所为,众人皆露疲态,面现绝望。   项王见状知此次必死,悔不该一意孤行,导致兵败身陨,百万精兵损失殆尽,断送大楚百年江山。   环顾四下,所存将士仅八百余人,而举目皆是齐兵,漫山遍野不计其数。   仰天长叹之后,不忍再看余下将士无谓身死,即命易安国率众归降,自己不愿受辱,要自刎已谢历代先祖。   众将士跪地大呼愿誓死追随,项王闻言喟然长叹,亦生出豪迈之心,命众将士列阵休息,以待齐兵,让其看到大楚的军威。   太子小白行至军前,见此亦是慨叹,若非项王不善谋略恐怕今日宾主易位。   劝降不果后,齐军开始攻击,但楚军已无畏惧之心,个个身怀决死之意,以命换命,冲的齐兵军阵大乱。   奈何寡不敌众,冲杀数次之后身后只余数将,且个个带伤,而所杀之敌十倍于己。   项王环顾四下,对易安国说:“将军可怨寡人?”   易安国闻言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时也、势也,若非那小白,大王已然横扫齐国!大丈夫理应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今日能随大王赴死,虽死无憾!”   身后数人亦齐声道:“虽死无憾!”   其声震天,北齐诸将士皆不敢前,项王率数将士冲杀近前,齐军才挥戈抵挡。   几人虽勇猛却终究寡不敌众,纷纷被围杀身死,易安国亦中数剑而亡,至此只余项王一人不死,齐兵仗剑围之,不敢上前。   项王遥望太子小白,良久,道:“你若为君,可否善待我大楚子民?”   小白挥退众将士,下马躬身道:“天下苦战百年,民不能果腹,衣不得遮体,我若为君,必于民生养休息,普天之下,不分南北皆无二法!”   项王抬起手中宝剑,自语道:“太阿、太阿,你随我征战百场,无往不利,今日累你随我受辱,自以血为祭!”   旋即自刎而死,死后身躯也直立,仍直视小白。   小白见状道:“必不悔今日之言!”   项王方闭目倒地!   小白令收敛楚军尸首,葬于天风河之畔,题曰“将军冢”以自省!   此战之后,楚军再无一战之力,举国上下一片惶恐,官宦世家非降即逃,两年之内齐国便一统楚国故地。   楚国只余数位死忠之臣,挟尚未成年之太子,夹带国库重宝及大楚玉玺而逃,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但天下已无其安身之处,数月间便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而后齐国君老迈,传位与小白,自去颐养天年。   小白即位后重用贤臣,安抚民心,以法而治南北,数年间天下稍安!       正文 第一章 路遇危机 青山镇位于苍茫山脉最南面,地域偏远,前朝与齐国连年征战,无力及此,所以也没有官衙。   镇上环境清幽,只有聊聊数百户,麻雀虽小,五藏俱全,莫看这小小的青山镇,茶馆、酒楼、当铺、钱庄、赌坊、妓院、打铁的、卖药的样样不少。   镇东青山之上还有个小小的江湖门派--青山派,虽只有几十人,却个个有几手功夫,方圆数百里也算得响当当的。   每年开春就有源源不断的猎户、矿工、采药人经青山镇进入苍茫山脉,也有数只商队进入青山镇,大多是些收购兽皮、兽爪、矿石、药材、野味的商人,借此这镇上的商户也每日宾客盈门。   青山派日常维持着镇上的治安,向商户们收些管理费,青山派弟子大多是镇上孩子,从小就入了门派,学习拳脚。所以这费用也不重,态度也都规矩,商户们也乐意缴纳,所以数十年来也都相安无事。   因为最近入山采药的人多了起来,附近的猎户也会将一些野味从苍茫山之中带出,这些猎户大多是附近村子的人,因此很多人不愿意为了卖几只猎物大老远的再进青山镇。   因此每隔三天都会在镇外五里之处贩卖野味,这是由附近数十个猎户组成的小型集市。   清晨,天还只是蒙蒙亮,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副店小二的打扮,从镇子的方向出来,直奔贩卖野味的集市而去。   这少年名叫易成,是青山镇上客来居酒店的一名小伙计,掌柜的看他机灵,每次购买野味都是由他前往。   因为猎户们每次也只是在那里卖一两个时辰左右,然后就会接着进山打猎,因此易成每次都是赶得极早,否则去晚了即使还能买到野味,但品质也不会太好。   易成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却练了近十年基础武艺,身体素质较之成人也是不差,因此这五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易成来到集市,猎户们也才刚刚开市不久,一些上佳的野味还都有,易成每次赶集都会来,因此对于野味的好坏还是分得清的。   在集市里转悠了一圈,易成买了几斤鹿肉,一只狍子、数只野鸡野兔,将掌柜的交代的东西都买齐了,易成也不耽搁,赶紧返回青山镇,店里这几日生意极好,自己回去晚了,又耽误生意。   自清早起来,易成一直是没有闲着,此时扛着二三十斤的东西赶路,虽然他身体强健,但是走了一多半之后,还是有些累了,如今天气已经没有了开春那几日清爽,还没到中午,太阳已经让人觉得焦躁。   易成找了一个林荫之地,将装着野味的肉食放下,坐下歇息了一会,易成看看四周,路上不见有人,于是易成朝着林子深处走了去。   人有三急,易成在树林里放松了一番,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刚准备着走出树林,易成却听到有人声,易成上前几步,从密林中往前看去,十几丈外一名魁梧的疤面大汉正得意的对着一个躺在地上穿着官府服装的中年男子喊道:   “哈哈,没想到吧,张大人,老子虽然杀人如麻,但是依旧是命不该绝,嘿嘿,被你追了几千里,从京城一路追到这里,但是老子命好,竟然突破了武宗,今日你就安心的死在这里吧!”   “咳咳,魏无命,我的确没有想到你会突破武宗,我张毅追了你几千里,本以为这次能将你擒拿归案,但是最终却功亏一篑,但是你也不要太得意,你就算是突破武宗又能如何,青天府可不是没有高手,你犯下数十件命案,死在你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难道你以为可以逍遥法外吗?”   此人虽然说话已经极其吃力,但是语气却毫不怯懦。   “哼,老子杀了你就找地方乔装打扮、隐姓埋名,谁知道我是魏无命,哈哈,老子现在身上的钱足够我安度余生了,你放心,以后每年的今日老子都会给你上柱香,烧点纸钱!   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在危机中突破,哈哈,到了地下你也可以做个富家翁,老子待你不薄吧!好了,也不跟你废话,这就送你上路。”   魏无命说完,上前提拳朝着张毅面门砸去。   这一拳要是砸中,张毅十条命也就去了九条,于是他吃力的举起右手格挡了一下。   “咔嚓!”   张毅的右手发出了骨节折断的声音。   “啊!卑鄙,你竟然用毒!”   这一声却是魏无命喊出,他的拳头被一根细针扎破,一滴黑血从伤口渗出,显然这针涂有剧毒!   “对付你这种没有良知的人,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你中了蚀心之毒,若是一刻钟之后不服用解药,毒素进入心脏,就等着尝噬心之苦吧!”   “你,算你狠,解药给我,我放你离开,否则在我毒发之前,杀死你还是没问题的。”   张毅右手骨折,左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握在手中,对着魏无命道:“哼,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那你想如何?”   “你后退十丈,我将解药扔给你,否则我立刻捏碎。”张毅手握了握,做出捏碎瓷瓶的动作。   “好,谅你也不敢耍诈!”魏无命怕张毅与自己同归于尽,立刻喊道,他心中想着,即使是自己退出十丈,那张毅也逃不掉。   说着魏无命朝后退了十丈远,对着张毅道:“将解药扔过来。”   “哼,接着!”张毅喊道,但是药瓶却没有朝着魏无命的方向扔去,而是朝着旁边的密林扔去。   “张毅,你找死!”魏无命见张毅竟然耍自己,大声骂道。   “哼,我扔给你才是找死,你不想死的话就自己慢慢找吧!”说着就朝后退去,所说他受伤颇重,但是此时也只能咬牙坚持,自己的时间可不多。   “妈的,看老子待会怎么弄死你!”魏无命骂了一句,也赶快朝着密林跑去,以免耽误时间毒发身亡。   但是这瓷瓶刚刚扔下的地方却有了动静,原来好巧不巧的,这瓷瓶刚好砸在了易成身上。   那魏无命更是朝这边走来,易成心中郁闷,自己解决个个人问题都遇到这种事,现在想跑定然会被魏无命追上杀人灭口。       正文 第二章 灵活应对 易成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性倒是成熟,打定主意,将瓷瓶捡起,自己走出了密林,对着魏无命道:“站住,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摔了这瓷瓶。”   魏无命没料到会有人在旁边看着自己两人,而且还是个半大孩子,于是恐吓道:“把那瓶子给老子扔过来,否则待会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魏无命本就一副凶恶的样子,这么一吓唬更是让人觉得可怕,他自是认为这么屁大点的孩子,还不是怪怪的给自己将瓷瓶扔回来,然后现在就可以立刻追上张毅,将两人灭口后自己去逍遥自在。   张毅这时候听到那边居然有人,也急忙停下,大声喊道,“千万别给他,不然我们都会被他灭口的。”   “张毅闭嘴,否则老子先灭了你!”魏无命喊了一句,接着道:“小兄弟,别听他的,将瓷瓶给我,我不仅放你离开,这一千两银票也是给你的。”魏无命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道。   易成看着借机举步朝自己走来的魏无命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将瓷瓶摔碎!”   虽然易成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但是再多的钱也要有命去花才行,他刚刚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这魏无命可不是什么善茬。   魏无命不敢再走,只是恨得牙痒痒,自己哪里有时间和他们耽搁,忙道:“小兄弟,那你想怎么样?”   张毅见易成并未将瓷瓶扔给魏无命,心中暂时安定,“小兄弟,这魏无命作案从不留活口,这才有了这名字,你千万别信他,将瓷瓶扔到密林中让他自己去找,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是朝廷的公差,我们只要能安全离开这里,我一定保你荣华富贵。”   易成冷冷的看了张毅一眼,哼,朝廷的公差,自己可对如今的朝廷没好感。   “退到二十丈之外,我将瓷瓶留在这里,我出了林子你过来拿。”易成道。   “你...”魏无命没料到这小子这么精明,但是此时自己却不得不答应。   退开二十丈,易成将瓷瓶放在地上,张毅此时见易成对自己也不是很友好,所以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张毅原本想着将瓷瓶仍在密林中,这样一来魏无命要找半天,但是此时这傻小子竟然将瓷瓶放在那里,真不知道刚刚的精明是不是装的。   易成出了密林,将自己的东西拿好,却不着急赶路,而是又钻进密林,只不过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那魏无命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从这里出去也只能是前往青山镇,易成自诩脚力不及魏无命,所以又返身回来躲起。   再说魏无命在易成离开后马上过将瓷瓶拿到,打开一口气喝了下去,这解药入口即化,还带着几分香甜,魏无命心道:这是什么解药,怎么这个味!倒是像加了蜂蜜。   但他也没有多想,朝着两边看看,略一沉思就向张毅逃跑的方向追去。   约莫过了将近一刻钟,易成觉得差不多了,从密林里出来,朝着镇上走去,但是易成没走出几步,身后却传来一声大笑:“哈哈,你这小子竟然还没跑,也好,省的老子再费神去找你。”   魏无命从树林中走出,看着易成的眼神充满杀机。   易成立刻吓得面色苍白,道:“你...你想要做什么?解药已经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追我?”   “呵呵,还是个笨小子啊,还以为多精明呢?老子这魏无命可不是白叫的,张毅那家伙已经在下面等你了,我这就送你上路,还来得及和他做个伴。”魏无命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将杀人当一回事。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嘛?”易成突然没有了害怕,面色阴冷的道。   魏无命有些好奇,这小子怎么有点怪怪的,但是自己也不太在意,一个半大小子如何能跑出自己的手掌,他倒是对着小子有点兴趣了。   “你最讨厌什么人?说来听听,老子给你时间,免得到死了还憋着一句话!”   “强盗!”易成恨恨的道。   “哈哈,那刚好,老子就是强盗,可惜啊,你还是要死在强盗在手里。下辈子你最好啊也当个强盗,嘿嘿,这可是个很有钱途的职业!”魏无命怪笑着道。   “下辈子,我不知道我下辈子会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这辈子是做不了强盗了。”易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也对,我发现你小子挺会说话的,我是不打算再做强盗了,找个地方易容改面,隐姓埋名,舒舒服服的过我的下半辈子。哎,不过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现在可就得死喽!”   “那可未必!”易成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瓷瓶,在手里晃晃。   “你就没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有点不舒服吗?”易成轻笑着道。   “你...,你刚刚给我的不是解药是什么?”   魏无命此时的确还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他以为是中毒后余毒未清,因此没有太在意,准备先将这两人解决了再找地方好好疗毒。   “哦,刚刚那个啊,是我上次咳嗽喝的枇杷露,味道如何?”易成认真的道。   “我杀了你!”魏无命朝着易成冲了过来。   “看来你不想要解药了?”易成并不惊慌。   “你...”魏无命咬着牙“解药给我,立刻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好!”易成爽快地道。   “嗖!”   易成将手中的瓷瓶使劲扔进了密林。   魏无命见易成扔出瓷瓶,立刻就要上前来杀他。   “一刻钟可就要到了,你要是想来追我,就来吧!”易成提醒道,说着做出了一副撒腿要跑的样子。   魏无命狠狠地瞪了易成一眼,朝着密林方向快速跑去。   易成见魏无命走了,却也不着急,在林边停下,从怀里又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在手里把玩着。   魏无命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瓷瓶找到,打开之后立刻喝下,但是这药水刚一入口,他立刻骂道:“小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跑出密林,看到易成手中把玩的瓷瓶,魏无命恨得牙痒痒。   易成也不说话,扬扬手   “嗖!”   又是一破空声响起,瓷瓶落在了密林之中。   “小王八蛋,你敢耍老子,我杀了你!”   “哎,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一刻钟!一刻钟!”易成笑着道“枇杷露真的没了!”   说完撒腿就跑。   魏无命此时已经感到心口有些疼痛,虽然担心易成再次骗自己,但是若是去追易成,错过了真的解药,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   心里把这狡猾的小子骂了一千遍,魏无命继续朝着密林中找去。   易成见魏无命没有追自己,也就停了下来,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瓷瓶,喃喃道:“枇杷露真没了,刚刚那是最后一瓶!”   易成朝着密林中慢慢走去。   魏无命强忍着心痛,在刚刚易成扔出的地方仔细找了起来,在他几乎要失去所有力气的时候,一个瓷瓶出现在了眼前,魏无命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将药水服下。   这一次,魏无命并没有骂。而是一口污血从口中喷出,然后不甘心的倒了下去,抽搐几下就不再动弹,双目圆睁,已经没有了呼吸。   易成此时也来到了跟前,用一根木棍拨了拨,魏无命毫无反应,他上前一试,这强盗总算是死了。   易成也不是迂腐的角色,从魏无命怀里摸出一个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银票不少,易成没有细数,但是数千两总是有的,还有一些珠宝、金叶子和碎银子。   易成将袋子装进自己怀里,口中自语:“我这算不算除恶扬善,劫富济贫啊?”   易成做完这些,朝着大路走去,拿起自己的野味,原路返回青山镇。   易成走后不久,从一株数丈高的大树上跳下一人,口中道:“臭小子,鬼点子倒是不少,够阴,不过我喜欢,没有那么虚伪。”   看看地上的魏无命,“哎,好好地人不当却要做贼,何苦呢,算了我老人家再受点麻烦,给那小子收拾残局!”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瓶,从中滴出两滴白色液体在魏无命身上。只听滋滋声响起,几个呼吸间,魏无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着一闪身,这人影就不见了。       正文 第三章 有客临门 易成回到酒店已经是中午,掌柜的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今天回来的晚了?东西买到没?”   “买到了,今天天热在路上歇了会!”易成没有将事情说出来,倒不是怕掌柜的会对自己不利,只是此事牵扯到两条人命,还是不要说得好。   掌柜也不在意,这易成虽只有十三岁,但在他店里当伙计已经满五年了,他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冬天...   时值冬日,青山镇上人迹罕至,因靠近苍茫山脉,即使是位于南部,冬日也是严寒难耐。   这雪已经下了三日,虽然最近生意不好,但是赵掌柜依旧是准时开门营业,想要留住老顾客,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开这酒店十几年,每日都是这会儿开门营业。   “咚、咚!”   赵掌柜刚开门,两声物体倒地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掌柜定眼看去,门口正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倒在那里,原本是靠在门上的,他这一开门,两人竟都倒了下来。   赵掌柜是个热心肠,见到这场景连忙呼唤两人,但是这两人都没有反应,他又上前试了试两人的呼吸,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还都活着。   赵掌柜将两人吃力的拖进屋里,这才看的仔细,这是一名脸色蜡黄,满脸病容的三十多岁女人,摸样倒是清秀,只是相当的憔悴,那小的则是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子,长得十分机灵,但是脸色也是不太好看。   赵掌柜连忙去厨房弄了些热汤来给两人灌下,此时店里的伙计也都来了,赵掌柜让人去请来镇上的大夫,给他们瞧瞧。   那孩子几口热汤下去,就渐渐醒了过来,但是那女人却一直昏迷,大夫看过之后也说是忧虑过度,身体本就孱弱,加上饥寒交迫,恐怕回天乏术。   那孩子说自己叫易成,齐楚打仗,父亲战死了,为避战乱母亲带着自己和弟弟妹妹逃难来了这里,途中弟弟妹妹走丢,母亲忧思成疾,就病倒在了路上。   那女人昏迷了三日,只是口中一会儿喊着渊儿、欣儿,一会喊着成儿、安国。虽经大夫极力医治,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救活。   掌柜的帮小易葬了母亲,就留他在店里当个小伙计。小家伙倒也机灵,掌柜的慢慢的也喜欢上了小易,直把他当亲孙子来看。   冬去春来,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日刚开春没几天,中午时分,镇上的酒楼客来居已经坐的七七八八了,大多是些进山的猎户、药师之类的,准备些吃食、酒水,有时候在山里呆十天半月那是常有的事。   这时候店里的小二都是一天最忙的时候,五个伙计三个在一楼大厅,两个在二楼包间伺候着。   小易刚收拾完桌子,端起碗喝下半碗凉茶,心里盘算着明天和陈锋那小子商量下,在楼上呆几天,这几天人一多,退腿都快跑断了。   刚想到这就听门口有人说:“掌柜的,还有房间吗?”   “有有有,天字号每天30,文地字号每天20文,客官要那种,住几日?”马上就听到掌柜的声音。   “天字号一间,先住一个月,清净点的。”十两银子落到掌柜面前。   掌柜乐呵呵的叫道:“小易,带这位客官去天字一号房。”   小易急忙走了出来,这才看清来人四十岁上下,国字脸,白面无须,相当儒雅,一袭青衣,眉眼中一团和气。   小易道“客官,请随我来。”说完就在前面领路。   穿过大堂,来到后院,中间一座假山旁边是几个盆景,装扮的颇为清幽,左右两排竹木建造的一层房屋,正对面是二层小楼,小易带着客人上了二楼走到最右边的房间,打开门,房间里十分干净。   小易先进去推开窗户,说:“刚开春,时间久了没人住,有点湿,透透气就好了。”   但见窗外树木也都发了新枝,远处几个庄家人在田间劳作,一派生机!中年走进房间看了几眼道:“不错,是个好地方!”   小易闻言道:“客官,我给您去打点热水,再换壶茶,饭菜是去外面吃还是给您送进来?”   “给我拿进来吧,两个小菜再来壶酒。”   小易应声道:“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说着就退出房间准备酒菜去了。   打了热水换了壶茶小易给客人送进房后,又忙着去端酒菜。   当小易把酒菜送入房间,准备离开时,那人叫住了他,问了些小镇的情况,诸如镇上有些什么买卖,平常都有些什么人经常来往等等。   临走前对小易说:“以后叫我宋先生吧,我以前是教书的。”   还给了小易一两银子的小费,小易满脸笑容的谢了,却在心里嘀咕,这哪里像教书的,镇上那个教书匠每个月也来喝不上两回酒,每次都说掌柜的给少了,非得添点才肯罢休。   但这些话只是在心里说,嘴上是万万不敢说出来。要知道每个月他也才二两银子的工钱。   回到大堂小易又忙着去招呼下一批客人去了,看着小易的样子掌柜的笑着说:“是不是得了客官的赏钱,这么高兴?”   小易答道:“嗯。”   小易没说赏了多少,不想其他几个伙计听到了抢着去招呼宋先生。   掌柜的也不问,只说:“小易啊,好好干,过几年让钱大娘给你说上房媳妇。”   小易今年十三岁,镇上的小伙子大都十六岁就结婚了,钱大娘在酒店后厨帮工,最是爱给人说媒。   店里的五个伙计三个都是她说的媒。现在就剩下小易,整天给他说药铺家那丫头不错、裁缝铺那闺女也水灵,搞得小易脸红到耳朵上。   现在听掌柜的又说上这事,就推说:“过几年再说吧,还早呢。”   掌柜的也忙活着,也就不说这事了。   傍晚了才算闲下来,吃了晚饭客人都走完了,其他几个伙计都在一起吹牛闲聊,小易帮着掌柜在算账。   掌柜的白天还行,到了晚上看着账本就是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小易每天晚上多了项任务,就是帮掌柜的算账,为此掌柜的每月额外给小易半两银子,着实让其他几个伙计羡慕了一番,最后一致认为小易以前一定是哪家的少爷,不然怎么识字算账样样精通。   小易对自己的来历从来不说,只说是以前隔壁是教书先生,慢慢听会的。   小易面容微瘦,皮肤略白,十三岁的年纪身子却也不单薄,浑身充满气力。   掌柜的看着小易一丝不苟的算着帐,满脸笑意,心里盘算着过个三五年给小易娶房媳妇,把这店交给他打理,自己老了也能享几天清福。   小易这孩子虽然不知道打哪里来,但是这几年下来也看清楚了,是个心诚的孩子,自己老了老了能遇到这么个孩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正文 第四章 易成拜师 小易算完帐,伙计厨师一干人都已经走了,他们都是镇上的住户,小易和掌柜就住在后院左边的房子里,掌柜的早早睡下了,小易却在院子里打起了拳来。   易成打的这套拳只是习武之人最初入门的拳法,起到些疏通筋骨的作用,利于日后习武。一般也就是五六岁的初学者练个一年半载,就会更换更加精深的拳法。   但易成只会使这洗髓拳,因此一套拳连着打了三遍,等身上出了汗,一天的困倦却消了七分,冲洗了下就回屋睡了。   易成却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宋先生就走出房门,看着刚刚他练武的地方喃喃自语道:“一套最基本的洗髓拳练了近十年,这小子也算是个奇葩。不过招式扎实,也不死板,倒是得了拳法的真髓,看来悟性倒是不差,只是...,哎,数十年了,突破无望,也是该将自己的衣钵传下去了!”   宋先生自言自语道,但是语气中的凄凉却不是外人能明白的。看向易成房间的目光似乎还在思虑着什么。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易成就起来又打了三遍拳,梳洗了就去开店门。   酒店里大清早一般不忙,前天后厨已经备好了料,所以其他人来的都比较晚,每天的早饭都是小易做,熬锅稀饭,炒两个小菜,馒头包子也都现成,热热就行了。   其他人因为来的晚,掌柜也起得不早,小易就自己先吃了起来,早上起来又是打拳又是做饭,早就饿了。   小易正吃着早饭,就听到有人说:“给我也来一份吧!”   小易抬头一看宋先生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小易连忙站起来说:“您稍等,马上来。”   原本酒店是不卖早饭的,但小易看到宋先生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更何况昨天人家还给了自己一两银子。   给宋先生上了一份早饭,小易就站在旁边不敢坐下,宋先生看到小易的样子,笑笑着说:“坐下吃饭吧!”   “哦。”   小易下意识的答道。看小易坐下宋先生就与他慢慢聊了起来,小易也渐渐地不再局促了,宋先生语气平和,没有一点架子,不像其他住天字号的客人,一句不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宋先生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小易渐渐地也放得开了,也不时问宋先生些问题,但当了数年伙计,小易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该问。   一顿饭吃完,小易和宋先生熟识不少,小易发现宋先生几乎无所不知,对大陆各地的风土人情,人文历史都相当熟悉,他实在不能想象宋先生看起来只有四十岁的样子,怎么好像全大陆都去过似的。   但这些话他没问,只是看着宋先生的时候,眼睛里直冒星星,在这个闭塞的小镇上宋先生无疑是黑暗中的灯塔,太耀眼,与他讲述的世界比起来小镇的人是多么的乏味。   渐渐地小易第一次生出了马上离开小镇去外面看看的想法。虽然他并不是从小在镇上长大,但是当时他年岁尚小,而且一路逃难而来,那里会注意这些。   随后几日宋先生每日都会和易成在大厅一起吃早饭,易成对宋先生的学识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几日是使出浑身解数将早饭准备的尽量可口,结果十几日下来厨艺倒是增进不少。   掌柜的有时也会在大厅和宋先生聊天,易成此时也只是在一旁听着,并不插言。   两日后,清晨,易成早早的准备好早饭,宋先生和掌柜的也都来的比较早,他们边吃边聊,宋先生不时说些大陆上的奇闻异事,易成在一边听得如痴如醉。   “宋先生果真奇人啊,看你年纪不大,你说的这些,我这活了快七十岁的老头子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不要说见了,你竟然能经历这么许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掌柜的听宋先生说完一次在极西之海的见闻,吃惊的道。   “哎,赵掌柜,这你可就是说错了,我可不是四十几岁,算起来我的年纪比你们两个加起来都要大上一些,只是习武之人看起来不同罢了。”宋先生闻言慨叹道,话语中满是沧桑。   掌柜和小易吃惊的看着宋先生,长大了嘴巴,不知该如何说。   这也太神奇了吧,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习武之人,但是也就是最多比实际看起来精神一点罢了,按照宋先生所说他岂不是有八十几岁,这看起来还只有四十出头啊!   看着两人吃惊的目光,宋先生道:“其实我来此地只是准备略微歇息一两日就离开的,但是却对小易这孩子喜欢,这十几日下来,更是觉得满意,因此我想收他为徒,传授我一身武艺,继承衣钵,不知掌柜的可否同意?我看得出你是将小易当亲人看,因此我得问问你的意见。”   收徒?小易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宋先生竟然想要收自己为徒弟,这不是做梦吧,那岂不是可以天天听他将那些奇闻异事,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去亲眼见到这些事情吗?   而且学到了武艺,自己还能去做一直想干的那件事情,易成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一时之间呆在那里没有反应。   “啪!”   “哎呦!”   “掌柜的你打我干嘛?”   “笨蛋,还不赶快跪下拜师!”   “拜师?哦!”易成也反应过来,立刻在宋先生面前跪下。   “咚!咚!咚!”   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宋先生很是满意,笑着道:“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宋无缺唯一的弟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在此教你入门武艺。今天就先这样,晚上你来我房间,开始正是随我习武。”   “是,师傅!”小易恭敬的道。   随后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伙计们也都来了,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惊雷般得声音响了起来:“赵老头,生意不错啊,一大早就这么多人。”   掌柜的一听连忙迎了上去,抬手道:“那里那里,都是门中弟兄们辛苦,才有这么多客人光顾咱们镇子,三当家的,怎么今天亲自过来?”   只见来人长的身高九尺,膀大腰圆,头上光亮,面色黝黑,浓眉大眼,整个一怒目罗汉,正是青山派的三当家张猛。   “这几天人是越来越多,咱门里就那么几个人,那里够用啊!别说是我,大哥、二哥都在镇上。我说赵老头,小易这小子不错,长的也结实,过两年让他来门里当个弟子,日后可比在你这当小二强多了。”   “那是您抬举他,是他的福分,就是我老头子年岁大了,眼花耳聋的,他这一走我这店里连个识数的都没有,那几个小子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我这小店可眼瞅着就关门大吉了。”   “就知道你舍不得这小子。好了给我弄壶酒我喝了还得接着忙呢。”   掌柜的闻言对小易说:“快去给三当家的准备酒菜,上回让你留的那壶酒拿上来。”   小易忙着张罗去了,掌柜的从柜台里取出昨天收宋先生的十两银子,交给张猛。   张猛道:“发财了啊,都是整锭银子,在这青山镇可不多见。”   “那里,最近来了位贵客押在这里的,最近兄弟们辛苦了,这是这个月的酒钱。”   张猛收了银子笑骂道:“好你个赵老头,想是前脚给我钱,后脚兄弟们就再给你送回来啊。”   掌柜的笑道:“您说的那里话赚谁的钱我也不能赚兄弟们的辛苦钱,其他不敢说,我这里酒管够。”   “胡说什么呢,咱青山派弟子啥时候在镇上耍过哼、赖过账、吃过霸王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说着丢出一两银子道:“这是今天的酒菜钱,再给我大哥、二哥一人弄壶好酒,多的是赏钱。”   掌柜的忙到:“这使不得,今天这顿酒我老头子请客。”   “什么使不得,老子说使得就使得,一码归一码,别罗嗦了,赶紧去给我弄酒。”   掌柜的只得笑着告退。   宋先生这时也起身,对着张猛微微一笑,往后院走去。张猛急忙起身抱拳答礼,待宋先生身子没入后院才缓缓坐下,一手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嘴里嘀咕:“高手,真他娘的是高手,以前见得那些高手都是渣。”   这时小二把酒菜上来,他连喝了两杯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攒了声“好酒!”   小易见张猛吃完了酒菜,上前递过个篮子,里面装着三瓶与张猛刚才一般的好酒。   张猛哈哈一笑也不多说,转身欲走,又问小易:“刚才那边的那位是什么人?”   小易自然不会泄露了师傅的身份,只得答:“那就是掌柜的说的贵客了。”   “哦,原来如此!”想了一会又道:“以后那位客人的房钱饭钱都不要收了,都从这里出。”   说着把刚才的一锭银子还给了小易,转身就离开了!   小易将银子交给掌柜的,说了张猛的话,问道:“这三当家的想要做什么?”   掌柜收了银子,笑笑道:“没什么,只是给你师父结个善缘罢了,你小子真是好命,以后跟着宋先生好好学,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掌柜的虽如此说,但是丝毫没有严厉的意思,易成心中也是暗暗下定决心,要努力的学好本事,然后去做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事情。       正文 第五章 授艺离开 当晚小易来到宋先生房间时,宋先生正在窗边站着,窗外夜色迷离,远处蛙鸣有一声没一声的响着,打破了寂静的夜色。   听到小易敲门声,宋先生让小易进门,坐在桌边,让小易也坐下。笑着说:   “你来了,过来坐下吧,为师有些事情交代你!”   “恩。”小易忙道。   “我收你为徒,但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将你带在身边,我会在此逗留一月时间,传你高深武学,但是却无法亲自教导你。我一生在江湖闯荡,有几个厉害的仇家,我虽不惧,一旦被他们发现你学我武功,恐有性命之危。所以你若不能达到我的目标,那么终身都不得踏出这方圆百里。你若做得到我就传你功法。”   “师傅,我一定谨记您今日的教诲,时刻努力,不辱了师傅威名。”立时就跪拜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   “呵呵,好!不过现在江湖上记得我宋无缺的怕是没有几人了,那里还有什么威名。”   小易有些疑惑的看着师傅,想不通师傅话中的意思。   “哎,为师原本是个私塾先生,无意中得到一本武功心法,自此踏足江湖,四十岁进入先天境界,而后二十年寻访大陆高手以求突破,60岁时达到先天圆满,此后三十年再无寸进,如今已整整九十。可惜突破无望,不知还能苟活几年。”话语间满是惆怅,眼中也没了往日的从容,只有无尽沧桑。   小易听了这些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师傅一副难以置信。   宋无缺道:“不必惊奇,武功突破先天境界就可以先天真气滋养肉身,使容貌不老。”   随后一月时间,宋无缺留在这里,给小易讲解了些武学常识,传下了一门内功心法及一本剑诀。这心法乃宋无缺结合天下数种玄奥武学,融会贯通之下创下的无缺心法,剑诀唤作问心剑诀,也是极其高明。   一月之后宋无缺飘然远去,小易坐在宋无缺房中,翻看着桌上的书籍,仔细回忆着宋无缺的话,生怕日久忘记了。   小易回想着师傅临走的叮嘱。   “下面的话你要谨记在心,否则日后轻则武功终生无法寸进,重则殒命。我所创无缺心法名为无缺,但世间哪有完美的东西,只是为师一生追求而已,所以以后修习之时不必拘泥于形式,创出自己的风格,只有如此才能有所突破。”   “这本剑诀,剑指本心,剑者,兵中君也,这君即是指君王,有睥睨天下的霸气,一剑在手,天下尽可去得。   同时也是指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遵从本心。所以平生行事莫要违心,否则留下心结,终生难有寸进。   你叫易成,前朝大将易安国应是你的父亲,所以你与那齐王说是有杀父之仇也不为过,但大丈夫行事不急于一时,也不可只图一时之快,做事三思而行。   行走江湖切忌锋芒毕露,世事无绝对,任何时候都给自己留条后路。”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小易面露骇然之色,心道师父怎知我父是易安国?定是平日里说起齐王之时我心露杀机,被师父所查吧。   “这把青峰剑是我早年所得,迈入先天后对我已无用,就留给你防身吧。你要是想去外面的世界闯荡那就用心练功,什么时候能击败张猛就可以出去了。”   听得此言小易心中也不甚惊慌,从这几天的讲述中得知,江湖中把强弱分为了七阶,武徒、武者、武士、武师、武宗、武王、武神,前四阶为入门练习筋骨,是打基础的阶段,对敌大多依靠拳脚刀剑;   五六阶称为后天高手,可使内力外泄,融于拳脚刀剑之中,威力无穷;武神则是对踏入先天境界的称号,他们已经能使内力化为实质,无需刀剑,百步之内可取人首级。   入门级三个低等级可以挑战上一级高手,但十名武师也很难战胜一名武宗,而到了武神境界,已经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了。师傅说张猛只是武师修为,武师想升为武宗,基本是百里挑一,而张猛绝不是那个“一”。   小易连忙谢过师傅,接过青锋剑,仔细看来,却是有些失望,不似师傅讲的那些江湖故事里英雄侠少佩戴的炫目的神兵利器,只有个略显古朴的剑鞘,周身也无甚装饰,让人实在无法同宝剑联系在一起,看起来也就同镇上周铁匠打的刀剑差不多。   看小易这般模样,宋无缺那里还能不知他心中所想,说道:“不要被表象蒙蔽了双眼,华而不实的东西往往害人无数,低调才是王道。”   小易听了此言,急声认错,想到师傅堂堂先天高手,手中岂会有凡品,忍不住拔剑出鞘,但听得   “当啷”   一声脆响,   只见一摸流光闪过,手中青锋剑闪着淡淡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小易心中大喜,暗道师傅果真说的没错,好看的东西往往不实用,还是低调点好。   这时却听师傅说:“拔剑的时候不要弄出那么大动静,对敌之时能悄无声息杀了敌人就不要弄得众人皆知。”   小易头上冒汗,心想怎么以前没发现师傅行事会有这些心思,于是道:“师傅不是说剑要直指本心吗?若是偷袭敌人那岂不是不够光明正大?”   宋无缺大笑道:“你能这样想很好,说明你已经开始领悟问心剑道了,但你要记住,敌人就是敌人,用什么手段不重要,能杀死敌人就可以了,只有真正的对手才配让你光明正大的拔剑。这个你以后就会懂的,江湖远比你想象的要险恶龌龊无数倍。”   思量片刻后,宋无缺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来,上面用金色小篆写得满满当当,有千余字。   郑重的对小易道:“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部口诀,神妙无比,为师能达到今日之境多仰仗于此,你且背下,日后仔细参详,至于如何修习,为师也是一知半解,所以还得你自己摸索。此物不能留给你,否则会给你留下杀身之祸,你记下就好了。”   小易见师父说的郑重,也收起心思,仔细的背了下来。这句子甚是绕口,以前小易闻所未闻,以他的聪慧也用了两个时辰记下,宋无缺确定小易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后才收了纸张。   接着随手一挥桌面上就出现了数十本书籍。这次小易完全呆滞了,他摸破脑袋也想不出师傅是怎么把这些书变出来的,以为自己眼花,又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宋无缺笑笑,也不解释,道:“这个世界的神奇完全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当你以后到达一定境界自会清楚,今天所见不要对任何人讲,否则会给你引来弥天大祸。”   小易躬身答应下来。   宋无缺又交代小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有自己亲身感受才能有更深的体悟。十年后到齐国都齐云城奇巧阁来,自有人带你来见我。”   说完,也不等小易多说,便飘然而去。   见师父已走小易就翻看起了桌上的书籍,这数十本中既有大陆风貌,又有奇物异闻,还有各代王朝更替、贤文杂论、人物传记、星象医卜、琴棋书画、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各式各类都有涉猎,当下亦是喜不自胜。   这日过后,小易寻了掌柜,简短说了拜师之事,掌柜见小易学得真本事,也是大喜,自不让他在店里帮忙。   于是每日小易读书习武忙的不亦乐乎。   掌柜见此也绝了让他再经营酒店的心思,数月之后就将店盘了出去,只在镇东寻了个清净的小院,与小易住了下来。   每日在小院晒晒太阳、去茶楼听听评书,日子过得颇为悠哉。   不再经营酒店,他倒也不用为银子发愁,经营酒店数十年有些积蓄。   易成上次从魏无命那里得到的银子更是不少,倒是让小易欣喜了一番,想自己辛辛苦苦当了几年伙计才攒了50两银子,这一下子就得了这么多。   以前攒银子可不是为了娶媳妇,而是想有朝一日,攒够钱,出去寻找弟弟妹妹,也算完成母亲的遗愿。每当想到这里,当日的种种浮现眼前,淹没了小小的喜悦,修炼起来更加卖力了。       正文 第六章 心中牵挂 易成之父易安国随项王进攻齐国,最终战死天风河,其妻柳氏带着8岁的易成,同一对双胞胎弟妹,在家中护卫保护下一路南逃。   却不想沿途各路逃兵成了流寇,所带财物皆被哄抢一空,护卫也死得死逃的逃,最终一个不剩。   怎奈柳氏虽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却从为经此遭遇,只得典当身上饰物,一路南行,只盼能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最后终于逃到最南端的天南城中,此时已逃无可逃,许多人也就在此安定下来,母子四人也无力再走,就准备在此安顿下来。   但钱财已经花光,唯一值钱的只有三个孩子身上一块由易将军在其出生时刻有名字的长生玉牌,但柳氏如何能当了自己孩子的长生玉牌。   正踌躇间,却见一精瘦的青年行了过来,自称贾六,说是替城里一个员外家小姐寻个教习的女先生,见柳氏知书达理,定是南来的世家夫人,这数日他已替数位员外家寻得教习,想看看柳氏愿不愿意前去一试。   柳氏自是大喜过望,不疑有他,易成虽聪慧但年岁尚小,也不识有诈,就随那贾六去了。   原来这贾六是这天南城中一小混混,自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正经本事没有,脑子滑溜,满肚子坏水。   近来手头无钱,见南来的逃难者越来越多,就动了心思,挑那些俊俏落单的夫人小姐,骗去给那些好色的财主员外做小妾。   还真有几个落单又不识俗世的小姐夫人被他骗了去,在那些财主老爷处得了些好处,就越发的卖力了。   今日见这柳氏虽然年岁不小,也有些病态,但举止之间不是一般世家小姐可比,定能合了那些地处偏远的老爷们的口味,心下自是暗喜,就上前行骗。   柳氏母子随贾六来到城外一处庄园,虽与昔日将军府不可同日而语,但在这天南城也是不小,这位朱老爷五十开外身体发福的厉害,笑起来满脸肥肉乱颤,看到柳氏大呼满意,柳氏被他看得发毛,但想到三个儿女,只得强忍着询问,小姐的年岁,现在何处等等。   朱老爷只说不急,让柳氏母子先安心住下。随即便备下酒菜,母子几人也是颠沛流离,好久没有吃饱,谦让几句也大吃起来,贾六与朱老爷奸计得逞,自是狂饮起来,待到酒足饭饱贾六也喝得七七八八,就在客房睡了过去。   母子四人也回到客房,好不容易吃了饱饭,又长久逃难,如今有了栖身之地,他们也沉沉睡去。   夜半之时,易成忽闻母亲惊叫之声,立时醒来。   看到那肥胖的朱老爷在欺辱柳氏,虽然柳氏极力反抗,奈何本就身单力薄,又长久疲惫,已被那朱老爷欺上身来。   原来是其半夜酒醒,色上心头。   易成立时火气,也顾不得自己幼小,便奋力来拉朱老爷,却被其一手推开,撞在了桌上,易成爬起身来,随手抓起桌上精磁茶壶,狠狠砸在朱老爷脑后,易成习武三年,力气着实不小,只听朱老爷惨呼一声,便到了下去。   易成虽有些害怕,但从下听家中护卫讲父亲如何驰骋沙场、斩敌将、杀得敌军肝胆俱裂,心下也立志长大做个将军,胆气也就比同龄孩子壮了些,上前摸了摸朱老爷,已经没了呼吸。   那双姐弟经此吵闹虽不知发生何事却吓得大哭不止,柳氏也已泣不成声,易成虽小却还算镇定,杀死人之后让他呆了一呆,旋即清醒过来,知道现在要是再不离开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于是呼喊柳氏带着弟妹速走,柳氏虽不通俗事,但心智也颇高,刚才受了惊吓,现在也回过神来,知道现在不是伤心之时,草草穿戴,止住孩子哭声就向庄外逃去。   再说贾六喝得七荤八素,在庄园住下,待到半夜酒也醒了八分,听得柳氏惊呼,定是那朱老爷急色,也不去管,只骂了句便宜了这头肥猪,就又倒头睡去。   但随即听得朱老爷惨叫声起,而后戛然而止,错愕间发觉不妙,立时起身直奔柳氏住处,待行至房中见朱老爷仰面倒地,满地碎片与血水,上前查看,已然气绝。   贾六立时亡魂大冒,追出门去,若走了那母子几人,自己怕是要成了凶犯。   易成母子一路行来不见府中一名家丁,也无暇多想,只盼着早些出了庄子,但见庄门即到,却听得身后贾六已然追来。   疾奔两步来到门前放下孩子开了庄门,正待出去之时,贾六赶至身后一只手已拉住柳氏手臂,易成见此,心急之下上前一口咬在贾六手背之上,贾六吃痛之下松开右手。   柳氏借此机会出了门外,转身欲抱那姐弟出来,却已被贾六两手抱在怀里,柳氏欲上前抢夺,忽闻庄内又奔出三人,原来是两个庄丁和门子跑了过来。   这朱老爷畏妻如虎,却又好色无度,原本在城中养的几个情人皆被老婆发现,好一顿胖揍,只打得他肥了不止一圈,最后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在城外秘密买下这庄园,在此同情人幽会,一直神不知鬼不觉,为了安全,庄内也只有一个厨娘一个丫鬟,两个庄丁一个门子,所以易成母子行来才未遇到人。   今晚朱老爷前脚刚喝的七荤八素,这边门子和庄丁也在内院喝起了小酒,门子喝醉也就睡在了庄内,半夜听得这边吵闹才赶了过来,见到方才一幕,尚不知所以。   贾六见了大呼道:“这女人杀了你们老爷欲要逃跑,速速将其拿下。”   三人闻言,大惊失色,就追着易成母子而来,易成母子顾不得夺回小姐弟,被三人追的仓皇而逃。   贾六见状知道如今事情不妙,无论那母子捉不捉到,自己都没好日子过,于是朝着北边逃去。   易成母子逃了许久躲进路边杂草中,几个庄丁追了半天,也无火把,又不知母子去向,只得回去先报官再说。   易成母子丢了姐弟,也不敢回天南城,只得一路向南行去,奈何身无一物,一路上只得已也过山泉果腹,待行至青山镇,已是穷途末路。   最终两人病倒在赵掌柜酒店门口,幸得老爷子相救,易成才保住一条命。   之前易成一直将寻找弟妹的心思压在心底,因为他知道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出去只能是被人欺辱,所以一点点的积攒银子,等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在前去寻找。   如今易成得师傅传授高深武学,哪能不珍惜这机会,因此日日勤加修炼,好尽快外出寻找弟妹。       正文 第七章 三年光阴 春去秋来,三年时间一晃即过。小易每日勤加练习,也不觉时间过得匆忙。   赵掌柜身子也还健朗,每日依旧那么悠闲,小易现在也不再喊他掌柜的,而开始喊爷爷,把老爷子高兴地乐开了花。   看着小易日日读书习武,心中也颇自豪,知道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但又怕小镇容不下这头蛟龙,终有一日要腾空而去。   人老了总是有些害怕孤单,他一个人孤苦了大半辈子,临老遇到小易相依为命,要是小易突然走了,自己一个人怕是更加不习惯了。   三年来小易的进境可谓神速,一来是他所修是最上乘的心法,二来当年他练了十来年的洗髓拳,基础之牢固甚是罕见。如今已有武师的修为,剑法也是小有成就,一套问心剑诀使来张弛有度,颇具大家风范。   如今十六岁的易成脸上棱角分明,剑眉朗目,皮肤也不像以前那么白皙,三年风吹日晒下来,略沾些赤色,倒是有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也因此那钱大娘到这里来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搞得小易听到声音就越墙而走。   赵老爷子知道易成如今心不在此,也帮着推辞,倒是每次都被钱大娘唠叨半天。   张猛也知道易成拜了那高人为师,不仅在镇上遇到赵老爷子更加客气了三分,且时不时来同易成切磋一二。   虽知有高人为师,但易成的进步着实令张猛惊奇了一番。   第一年易成根本不够张猛出手的,触之即倒,不是一合之敌;   第二年却已能在张猛手下走个十来招,还偶尔突发奇招令张猛吃惊一下;   待到第三年,易成已能同张猛走上百招,堪堪打成平手,但其层出不穷的偏门攻击让张猛防不胜防。   按张猛的话叫是:“你小子真他娘是个怪才,怎么想到那些招数,剑走偏锋完全不按常理出招。”   话虽如此但时间长了张猛也发觉这样的好处,渐渐是有样学样,可终究是多年习武早已养成习惯,变招起来却不能随心,而易成则完全不同,灵机一动就能将剑招连贯在一起。   这也是问心剑诀精意所在,不拘泥行事,不受招式束缚,完全随心所遇,应机而变。   易成本就是璞玉一块,心中没有什么约定俗成的习惯,问心剑诀中也没有什么繁复的招式,只是将劈、斩、挑、刺等各种基本动作讲解的淋漓尽致,只有一攻一守两式剑招,配以一套简单之极的练习之法,战斗中完全是凭使用者自身悟性发挥,见招拆招,攻其不备,杀敌于无形。   数月时间过去,易成自认最近收获颇大,有了几分取胜的把握,于是来到青山派,找张猛切磋。   待见到张猛,易成觉得张猛与数月前略有不同,又说不出原因来。   正思量间,张猛惊雷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小易啊,是不是最近又有进境,想来拿三哥试招啊?”   这些年一来二去,易成也和青山派三当家的也称兄道弟起来,三当家自是知道易成师傅的厉害,有意结交,易成也不是拘泥行事之人,况且青山派在小镇上数十年名声也相当不错,三当家也都是豪爽之人,也当得起自己喊声三哥。   易成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就是随着修为日高,易成离开小镇外出寻找弟妹的心也越加迫切起来,又不放心爷爷一个人留在小镇,所以和张猛搞好关系也能对爷爷照顾一二。   听得张猛说话,易成道:“三哥见笑了,我那里敢拿三哥试招,只是近日有些心得,师傅不在身边,想要请教三哥,还请三哥指点一二。”   “你小子,几十本书读下去,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比镇上那老学究也差不多了,想找我打架就直说,哪里来的那么多说词。来来来,我这几天也手里痒痒,正想找人打一架,不想你小子就送上门来了。”   被张猛这么一说,易成也不再客气,抱拳道:“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三哥可要小心些,我待会可不会手下留情。”   张猛哈哈大笑道:“今天你小子的揍是挨定了,走去演武场。”说罢两人就朝着演武场行去。   因现在已是深秋,镇上的人流甚是稀少,所以每天巡逻的弟子也就少了大半,闲着无事也有在门中切磋的,演武场中倒是有十来名弟子。   看得三当家和易成过来就知道今天又有得瞧了。这易成倒也厉害,短短三年,经此来此向三当家请教,开始连这些弟子都能轻易击败易成,到现在三当家要击败易成也要百招以外,弟子们都私底下议论,估计再过两三年这易成怕是要盖过三位当家的了。   两人在演武场站定,也不啰嗦各自取了趁手的兵器,易成自是取了一把长剑,张猛则抄起一根铁棒。   只见张猛虽身形魁梧却毫不笨拙,身若猿猴,疾驰至易成身前抡棒当头砸下,易成脚下微动,避开身子,见张猛招已用死,快步栖身而上,长剑直刺张猛腹部。   张猛立时抽身后退同时铁棒在身前一试横扫千军将易成逼退,两人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周围弟子亦是喝彩声不断。   百招过后两人仍是相持不下,一个经验老道势大力沉,一个身法灵活奇招不断,又是百招仍然纠缠不休,易成倒也不急,他的招式灵活身法也比张猛快出一线,内力耗费少于张猛,打持久战自是不怕。   青山派本就不大,不过占地数十亩,这边演武场的喝彩声不一会就将门内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另两位当家也来到场外观看。   只听大当家道:“老二,你看他们那个能赢?”   “三弟的胜算大些,虽然持久战对三弟不利,但坚持四百招没什么问题,易成这小子怕是无法在三弟的攻击下撑过400招。”   “我也这么看,不过易成也算是个奇才,短短几年就有此成就,假以时日必定能在这大陆上闯下赫赫威名。”   “那是,高人就是高人,这才几年,当年的小二哥已经成了一方高手了,好眼光啊!”   两人说话间场中形势突变,这张猛的功夫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只见他右手握棒,斜劈而下,将易成全身笼罩在棍影中,易成只得抽身退开,棍影擦着衣服划过,只听得   “咚!”   的一声,铁棍砸在了地面上坚硬的演武场亦是被砸的土石飞溅。   易成退开后却把手中长剑直投向了张猛右肩,张猛因用力太猛惯性之下来不及闪躲。急忙将小臂上甩,铁棍才及时挡住了长剑。   却不料这一耽搁,易成已然跃至张猛身侧扬起拳头砸在了张猛左肋处。   在全场呆滞的目光下,一道人影飞了出去,掉在了地面上。   易成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看看四周,确定飞出来的人确实是自己,然后同其他人一样用呆滞的目光看向张猛。   被这么多人用这种目光看着,张猛自是及其受用,但嘴里却道:“看个鸟啊,我又不是光身子的大姑娘,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是上个月进入后天境界,成为武宗而已,小易啊,真不巧,要是你早来一个月输的就是我了,嘿嘿,回去接着练,以你的速度再有个一年半载就赶上我了,到时候再来打,哈哈...”       正文 第八章 进阶后天 现在易成才想通为什么今天见到张猛时会有异样的感觉,那是种气质上的改变。   看着张猛嘿嘿的笑脸,易成知道自己被这个大块头阴了,不止如此,师傅也阴了他一把。   闭着眼睛易成现在也清楚,为什么师傅口中毫无希望晋升后天的张猛会这么快成为武宗了。   师傅就是师傅,事无绝对,今天师傅又给自己上了一课。   做人要低调,张猛把这句话发挥的简直淋漓尽致,从开场到结束,张猛一直都是用武师的实力和自己打,到了最后时刻,在自己马上就要胜利的时候给自己来个狠得。   真是太高了,以后一定得好好学,今天这顿揍没白挨。   “三哥,今天我是输的心服口服,恭喜你进入后天境界。”   “哈哈,先不说这个了,大哥、二哥,今天我们和易老弟要好好地喝上一回。”   大当家的也朗声笑道:“今日定要畅饮一番,庆贺三弟进阶后天。传令下去,三当家晋升武宗,是我们青山镇的福气,本月费用全免,下月初为三当家摆酒席庆祝”   随后三人同易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聊了起来。   席间自少不了对张猛的恭贺,而后张猛也说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当日宋无缺离了酒楼,就寻到张猛,说了对易成离镇的考验之事,要他时常同易成切磋一番,免得日后全无与人争斗的经验。   张猛自是愿意,因张猛只有武师修为,怕没几年就会被易成超越,就指点了张猛半日。   张猛本就卡在武师多年,本无希望突破,但宋无缺何等境界,一番话下来令张猛茅塞顿开,这几年也勤加练习才在月前突破武宗。   说来这一切都是沾了易成的光,所以对其也是真心的关照。   大当家二当家听了也是羡慕的紧,却也知道这机缘强求不得,且老三本就比他们资质好上不少,如今进入武宗,青山派日后在方圆数百里地位更加稳固,也是欣喜。   要知武宗即使在大城市里也算得一方豪强了,如今有了张猛坐镇,门派发展有望,日后说不得也去附近的小城分一杯羹,当下亦是开怀畅饮。   易成知道师父苦心,心中十分感动,不禁又想起了师傅,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不几日,青山派设宴庆祝,并当场宣布广收弟子,当即就有不少镇民愿意自家小孩加人门派,待数年后这批小孩子学成出师,青山派的发展就成了必然。   然而这些与易成关系不大,回到院子,自感与张猛差距又大了许多,练习也就更加发狠了。   且说易成这几年心法剑诀略有小成,平常亦时不时修习师傅让背下的无名口诀,三年下来除了感觉按其上所说打坐时有些暖气在体内流走,感觉周身舒泰外,再无他用。   平时对敌也派不上用场,自己根本无法控制那股气流。   因师傅的交代,也不敢向张猛请教,只能顺其自然日后见了师傅再寻答案。   随后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小镇上每年仍是人流不断,各家店铺依旧生意兴隆,只是青山派中那些新进门的少年日日在门内习武,喊打声、兵器碰撞声时时可闻。   易成依旧隔三差五同张猛切磋,进境仍是迅猛,但奈何张猛进阶武宗后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易成根本伤不了张猛。   如此又过了两年,已经18岁的易成已完全有了成年人身高,时常练武使得体型匀称。   如今与张猛切磋起来,也要张猛颇费些力气才能击败他,这还是因为易成的攻击对张猛够不成威胁。   现在易成内力比之前更为精纯,运功之时总是觉得体内真气澎湃,隐隐有透体而出的迹象。   这一日,易成正自盘膝打坐,真气在体内运行周天,突觉得真气瞬间不受控制,冲出经脉,一时反应不及,身上衣衫被震得粉碎。   易成大惊连忙收功,立时醒悟自己方才应是真气外泄,一时未能控制,这正是突破后天的征兆。   易成大喜,顾不得换件衣衫,重又盘膝坐下,慢慢运行真气,这次有了准备,只见体外似有一层无形之物笼罩,如是几次,渐渐能收发随心,这才收功起身。   而后数日易成慢慢熟悉了真气的运用,已经能将外放的真气凝于周身及兵器之上,也渐渐压下了脸上的喜色,准备在去找张猛切磋一番,好尽快稳定后天境界。   易成寻到张猛,两人又似往日那般切磋,张猛自不知易成进阶武宗,如平日切磋之时只用个五分力,却不料易成突然发力,只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才反应过来易成已进阶后天,自不免一番惊叹。随后也拿出全部实力与易成交起手来。   两人这一番打的自是酣畅淋漓,张猛不必再束手束脚怕伤了易成,易成也是憋屈了数年,今日方才能与张猛全力对拼。   于是奇招频出,但毕竟刚刚进境,对真气运用起来上不娴熟,最终两人也只拼了个旗鼓相当。   如是过了半年,易成与张猛交起手来已然游刃有余,往往百余招便让张猛处于下风,两百招开外就能取胜,至此方才完成了师傅的考验,可以离开这里去见识下外面的世界。   然而此时易成却犹豫起来,虽心中想去见识大千世界,寻找弟妹,又放心不下相依为命十余年的爷爷,不忍老爷子孤单一人生活。   这一日又与张猛切磋了一番,交换些心得,在一起又喝起了小酒。   几杯酒下肚,张猛见易成愁眉不展,他本就是个心思玲珑之人,略一思量,便知道易成为何烦恼。   张猛开口便道:“易老弟,近几年我这门内因增加了数十个新入门的孩子,又请了些照看打杂之人,我与两位当家商量想找个管事之人,差事也不累,事情都有下面人做,只是管束下,因见赵老爷子身体也还健朗,又善经营,想请老爷子来帮帮忙,易老弟给老爷子说下,如何?”   易成闻言,自是大喜,知这张猛是知道自己心思,想要帮着照顾老爷子,才给了这么个闲差。口中道谢,心下也记了张猛的好。   回到家里,说起了这事,老爷子本已知晓易成的心思,也不愿让易成挂心,如今去青山派也无甚事,还只是去享福,每日看着那数十孩子也不会觉得孤单,又能让易成放心,于是也就欣然接受了。   随后数月,老爷子在青山派做了管事,日子还是照旧,没有什么约束。   那些孩子也见老爷子和善,闲来无事还给讲些故事,老爷子从前走过不少地方,见识也不一般,而后开店数十年时常也听客人们谈些奇闻异事,加之这几年在茶馆听了几年书,心中的故事只把这些半大的孩子听的一愣一愣。   慢慢也都喜欢起老爷子来,都喊他赵爷爷,直把他乐得每日呵呵笑。   易成见此,心下渐安,也就有了去意!       正文 第九章 重返天南 齐楚之战后齐国统一南北,疆域辽阔,为便于管理,便将大陆分了南七北六一十三州,每州任命刺史执掌军政,州下又设郡县,分管各处。   如今十年过去,天下安定,百姓也丰衣足食,盗匪不兴,走南闯北的行商也多了起来。   天南城因当年有大批逃难的官商,渐渐在此安居下来,也日益的繁盛。如今已是天南州的首府所在。   这一日正值初春,天气亦是晴好,城中醉仙楼二楼靠窗的座位上,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独自坐着,但见他一袭青衣,剑眉朗目,虽算不得俊美非凡,却也是英气勃发。   若非身侧一把古旧长剑,恐怕都会让人以为是一名年少多金的少年侠客。   这正是数日前离开青山镇的易成。遥望着窗外春色,易成心中却无一丝欣喜。   本想来天南城寻贾六报仇,打听弟妹下落,谁知寻到当年的庄园,早已荒废,几经周折找到当年处理案件的官差,数十两银子砸下去,那官差如倒豆子般说出了那事情的始末。   那日接到报案,官府派人来看了现场,家丁只知道贾六说柳氏杀了朱老爷,而柳氏逃脱,不知去向,无处捉捕。   贾六也因怕牵连,连夜就离开了天南城,因正值兵荒马乱之际,此案就搁置了起来,后来楚国灭了,也就无人再管这件案子了。   那官差最后倒是说了条消息,贾六以前在天南城时,常去兴隆赌坊赌钱,因嘴巴滑溜,一来二去,与那赌坊老板莫霸天倒是熟识,说不定可以从那莫霸天口中打听到贾六的消息。   于是易成决定今晚去兴隆赌坊走一趟。   天南城作为一州首府,人口不下百万,若说白日热闹的是酒楼茶肆,那夜晚繁闹的就是赌坊和青楼。   易成来到兴隆赌坊时,已经入夜,赌坊里叫声连天,推牌九、掷骰子、赌大小,一个个面红耳赤,有赢钱开怀大笑的,有输钱埋头哀怨的。   赌场四周,十余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赤着上身,静立那里,震慑着那些偷奸耍滑想出老千的。   易成并没有直接去找莫霸天,他可不认为莫霸天会老老实实回答他一个外来小子的问题,他虽有武宗修为,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还是懂的。   静静地看了半天,易成来到赌大小的桌前随手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压在了小字上。   这赌大小很简单,庄家摇完骰子,赌客下注买大买小,三个骰子合起来花色大于九点为大,否则为小,押对翻倍,押错庄家赢。   易成以前在青山派也见弟子们玩过,少年心性忍不住玩了几把,还拿骰子研究了一番,今天却是派上了用场。   连续三把易成都赢了,每次又把赢的银子全押上,又过了两把,桌上的赌客也都注意到了易成,都跟着他下注,庄家见此头上冒汗,暗中叫来一个大汉吩咐了几句,大汉转身朝后堂走去。   不多时大汉就跟在一个健壮的中年汉子身后来到了桌前。   此时易成已经连赢了十局,面前已推了五千多两银子,又是直接压在了小字上,庄家的手已经发抖,迟迟不敢去开。   其他赌客自是不愿,叫嚷起来:“开、开、开...”   易成看了一眼中年壮汉,开口道:“莫不是这兴隆赌坊输不起,要是如此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说着便要收了银子走人。   这时中年壮汉上前一步道:“慢着,这位朋友请坐,在下莫霸天,是这赌场的主人,我兴隆赌坊敢开门做生意就自然输的起,我来开!”   说着便伸手去开骰子。易成之所以次次都赢自然不是运气好,而是使用内力扑捉筛子停顿时的声响而已,骰子个个面点数不同,落下时的声响也略有差别,但是在易成这般高手耳中自然十分清楚。   这莫霸天心中自然明白,他自己也有武师修为,不然也无法在天南城撑起这偌大的赌坊。   他要亲自上手也是想打开时,稍用内力转动一下骰子。易成见此也不阻拦,坐在桌旁双手放在桌上,等他打开。莫霸天手上悄然用力,然后揭开了盖子。   紧接着他瞳孔微缩,看下易成,又看下桌上的骰子,道:“二二三,七点小。这位公子,您赢了,在下只是带一帮兄弟混口饭吃,还请公子高抬贵手,今日就到此为止,改日在下设宴给公子赔礼,不知您意下如何?”   易成见此也不再演戏,道:“莫老板客气了,在下来此只为向莫老板打听个人,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莫老板请勿放在心上。”   “哦,公子请内堂说话。”莫霸天闻言知道这少年不是来寻自己麻烦的,心中安稳了些,又寻思这是哪里来的少爷,年纪轻轻就有武宗修为。   待入了内堂,莫霸天命人给易成上了热茶,询问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刚才所言要寻之人又是何人?”   易成道:“在下萧逸,不知莫老板可知贾六此人?”   “贾六,贾六,哦,我想起来了,这小子十年前因牵扯个人命官司,离了天南城,逃的早已不知去向了。不知萧公子寻他所为何事,若在下可以代劳也就不用公子在费力寻他了。”莫霸天见这萧逸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有了交好之心,方如此说道。   易成听他所言,似不知贾六去向,心下失望道:“我寻那贾六,却是受人所托,旁人怕是无法代劳了。”   莫霸天闻言道:“原来如此,若萧公子没什么急事,不妨在这天南城稍住几日,那贾六这天南城熟识的人不少,我在这城中也认识几个人,这几日四处打听下,说不得有人知道贾六的下落。”   易成闻言大喜,忙道:“如此有劳莫老板了,今日之情萧逸记下了,日后若有用的到萧某之处,自当尽力。”   莫霸天笑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也就是在天南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能略有所能,萧老弟年少英雄,日后定会名满江湖,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常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若是不嫌弃我武功低微,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如此甚好,莫大哥,小弟这里先行谢过了。”   两人相谈许久,易成告辞离去,只说有消息派人去醉仙楼找自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