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奇案 第一章 欧阳世家   欧阳世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家,宅院内共居住着主仆三百二十一个半人。欧阳华是一家之主,更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剑客。   西院映月桥头,五百年的老槐树下,微风携着点点碎叶片飘拂进烟渺亭内。古几上有古琴,琴旁有剑,碧青剑,曾陪伴着欧阳华度过扬名天下的青年时光。碧玉手柄,青钢剑锋,扫尽了欧阳华天下第二剑客成功路上的一切障碍,击倒了所有的对手。如今,碧青剑的主人,天命已归。欧阳华,年五十二,高七尺,白面,有须。着白锦袍,戴员外巾,手捏着茶碗,碧螺春的清香泌入了心脾。西边的斜阳有一大半还耀在天空,映月桥下的山溪水潺潺流经桥墩,水面飘浮的落英花瓣被溪水粘在了溪岸的青石围面上,旋又被溪流带走,带向远处。欧阳华的思绪却从远处退了回来。右手中的茶碗盖轻轻挑开水面上的茶叶,浅尝一口碗中茶,身体和茶水一样的懒散,一样的疏淡,一样的从容。   欧阳越二十三岁,着青衫青袍,儒巾,高七尺,白里透红的肤色,略有女儿态。   “爹,夏情来信了。”   “是邀你赴她爹的寿宴?”   “爹早已知道了?”   “是啊,有你这夏家的未来快婿代爹去,爹就不用离开现在的闲逸懒散了。”   “爹看我什么时候动身?”   “早去早归吧。”   “是,爹。”   欧阳越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开始打点行装。给夏情准备的玉钗已装进了包袱里。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夏情了,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从小跟着爹练剑,武功身手剑术是有一定的根底,但爹从小管束的严,习武之外就是习文,很少让自己外出,所以已经二十多的人了却对江湖中事知之甚少,而年轻气盛的自己总想着有机会能到江湖中历练一下。这一次可是一个好机会,借着赴夏老伯的寿宴,不但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夏情,沿途还可以见见世面,真是很好。   夏情的父亲夏半天和欧阳华都酷爱围棋,经常聚在一起博弈。而夏情是夏半天的掌上明珠,夏半天走到哪都喜欢把乖女儿夏情带在身边。两个大人在一起切磋棋艺,两个小孩就在一块骑竹马、喂金鱼、捉蟋蟀……。   夏家的半个人是一匹马,名字叫“追风驹”是纯种的大宛马,难得一见的良驹宝马。还是一匹小马的时候就进了欧阳世家的马厩。因为很有灵性,所以被欧阳世家的人当半个人看。   第二天一早,欧阳越梳洗完毕背上包袱,快步来到马厩,追风驹就栓在第一个栏里正在吃草,听到有人来,抬头看见欧阳越,高兴的嘶鸣。欧阳越解开追风驹的缰绳,给它套上马鞍,翻身上马。追风驹撒开四蹄,奔出了欧阳世家。   睛朗的天空,只有很少几朵白云慢慢的飘。追风驹如箭奔驰,穿山过涧。载着欧阳越来到泗水县境内的泗水镇上。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街上一片叫卖之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前面出现一家客栈,欧阳越牵马走到近前,客栈的门楣上写着“宾朋客栈”。把马系在门前栓马桩上,欧阳越走进宾朋客栈。店伙见有客进店,赶紧上前招呼。   “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欧阳越在帐房付了银子,追风驹被牵到后院的马棚好草好料的喂着去了。前院,欧阳越踏着客房的楼梯拾级而上到了二楼,他被安排在二楼西边最后的一间客房,在这个四方院里,东南西北四方的每一方都是七间客房。   掌灯时分,店伙送来了饭菜酒食。用过酒饭,欧阳越吹灭了蜡烛后半躺在椅子上休息,不觉昏昏睡去。   朦胧之中从隔壁传来窃窃私语之声,闻声是两个男人在商量着什么。虽然谈话的声间很小,但因为两间房之中只隔了一面薄薄的木板墙,所以还是听得很清楚。   一个略微沙哑而老沉的声音道:“今天他们会在半夜的时候运黄金过镇外的小路”。   另一个年轻点的说:“我们动手吗?”。   略微沙哑而老沉的声音道:“当然”。   年轻点的说:“关老二会和我们一起动手吗?”。   略微沙哑而老沉的声音道:“关老二会赶来和我们一起动手的”。   年轻点的说:“这一次他们运送的是多少黄金?”。   略微沙哑而老沉的声音道:“据我们的卧底说是一千两”。   年轻点的说:“现下我们稍事休息,到时动手?”。   略微沙哑而老沉的声音道:“嗯……”。   这边,欧阳越听得真切,暗自寻思:“隔壁的应该是两个盗匪,准备劫运黄金的镖车。我此次出来,一来是到夏家贺寿,二来原是想见见世面历练一下,到半夜我不防委随其后,看个究竟,如若真是盗匪劫镖,我就拔刀助镖杀盗,行侠仗义。”拿定主意取宝剑挂在腰间,只半睡不睡,等隔壁二人动身,自己就尾随而去。   等到亥子相交时隔壁房间发出声响,是二人在整理衣帽兵器的声音。紧接着隔壁房门发出轻响,显是二人出了房。   欧阳越无声息的将自己的房门轻轻拨开一条缝,因店里大厅有灯,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人背对着自己走下楼去,那矮个的男人走路没有一点声响,显见轻功极高。而那高点的男人腰间挂着一柄单刀。   待得二人走入一楼厅中,欧阳越提一口气,轻轻出了客房,悄无声息的跟在二人身后,委随出了宾朋客栈,向镇东走去。欧阳越因从小跟随父亲习武,轻功自然也不在话下,而且跟踪二人的距离很开,所以竟也不被二人查觉,就这样一路跟到镇外东头的一片大树林。进得林中,欧阳越又跟踪着走了一段,前面出现一条小路,路面却不甚宽。前面二人住脚不走了。矮个的男人右手放在嘴里打了个唿哨。左侧不远处空中一条黑影凌空抓着树枝翻跃而来,有如灵猿,来势疾如闪电,瞬间纵下至二人面前。   欧阳越寻思:“此贼应该就是关老二,看此人的来法,爪功应非常历害”。   前面三人不知商量了什么,就见关老二纵身攀上了一棵大树,那个矮子只轻轻一跃就上了另一棵大树,那个高一点腰间带刀的将身子藏在了一棵树的后面,只要他不出声,从小路上过的人是发觉不了他的。   这三人显是潜伏妥当了,只等小路上镖车一到就要发难劫黄金了。欧阳越暗自寻思:“不知押镖的武功如何。那个关老二的爪功非同一般,另一个矮子的轻功不凡。那个高点的男人显见武功不如这二人中的其一。我若与这二人中的一个加上那个高点的男人相斗估计堪堪打成平手,如若他们三人齐上,我只怕要落败,唉!到时随机应变就是。”   过了半个时辰,从小路的北边有车马行驶的声音从远及近。显然是从北向南行来。三匹马分由三人乘骑后面跟着两辆骡车。为首一匹黑马上是一个镖师模样打扮的人,头缠黑巾,腰系一条猩红带,挂一口七星宝刀。另两匹马上之人一身紧身衣裤,腰插单刀,显是走镖的跟班。后面两辆骡车上各自绑着一口大箱子,箱子前又各坐着一名车夫赶骡子。五个人皆是风尘仆仆,一路向南行来。   待得押镖的一行来到三人潜伏之地,那矮个轻功极好的贼骤然发难,以猝不及防之势从树顶飞跃向最前黑马上的镖师亮掌劈下,那镖师头往后仰,背向后沉,以铁板桥之势向下避去,右手却疾取腰上七星宝刀望矮子便搠。矮子在空中一击不中,斜斜一侧身避过镖师的刀锋,却伸右手向镖师的左腰砍去,镖师疾翻左掌使侧劲把矮子的右掌向外推送。矮子借势落地,双手向下撑地,飞起左脚疾取镖师后脑。镖师腰间劲力一沉,双脚脱了镫,右肘一碰马臀,借劲腾起凌空一翻身,面朝下,一刀照矮子胯中劈下。矮子向下收身,背靠着地却借着轻功巧劲从黑马肚子下游走到另一边。镖师身手也自不赖,双脚稳稳落地,探左掌自马肚下向矮子击去,右手中刀在跟着向前推送……。   这边两人斗得渐酣。那边树上的关老二也翻身如灵猿探双爪飞身直取后面的两个镖师的跟班咽喉。两个跟班各疾速下马,其中一个稍慢一点,被关老二抓住咽喉一扭,颈骨尽裂,当时死去。   另一个跟班已*刀向关老二照头砍来,关老二一侧身躲过单刀下劈之势,探爪抓取这跟班的左后臂,这跟班却是不及闪避,便被关老二抓住,却急提刀回势由下向上斜切关老二左腋窝,关老二腾空跃起于躲避之时右手放开跟班的左臂,缩拳撞向他握刀之手的手腕,一击之下劲道之大,跟班的单刀被关老二撞落在地。   这跟班武功本就不堪,一失单刀更是难以招架,恐就要遇难……。   这关老二急攻之下就要得手,一爪探下急抓跟班的天灵盖,看来这跟班难以避过,一条人影自树林间飞跃而来,却是欧阳越来救险,借飞纵之势拉着跟班的腰带向后疾掠,硬是躲过关老二这一抓,那边潜伏的高个子的贼见有人帮镖旋即跑过来加入战团。挥刀就砍欧阳越,欧阳越疾取腰中宝剑横隔刀身,随即腕一内敛回剑穿花,剑旋又向前刺高个贼的胸膛,去势如轻风,却快如闪电。那高个贼哪有欧阳越这般轻快身手,偏闪一慢,剑入胸膛一分,人虽滑开了,却自胸膛溅出一片血花。关老二见这贼不敌,欺身近前一手去抓欧阳越剑尖,一手直取欧阳越肚脐处要穴,欧阳越哪容他得手,如灵雀侧身回旋,一转身翻剑劈向关老二的右手。关老二右手一收,左肩一耸爪取欧阳越面门,欧阳越后翻跃起脚踢关老二下颚,关老二纵身向前上方跃起避开欧阳越的脚踢,却不料欧阳越更快,剑自下向上疾取关老二的腰际。这关老二也真不赖,空中将身一斜,探指轻弹剑尖,硬生生将剑尖弹偏。   那高个子贼已欺身到欧阳越身后,横刀往欧阳越腰便砍,欧阳越腰向另一侧缩,避过刀锋,反手剑挑向高个贼的咽喉,高个贼往后仰头避剑,欧阳越的剑尖下沉刺到他*单刀的手腕,剑尖入肉,单刀落地,“咣铛”一声。   电光火石间,关老二的双爪已向欧阳越的双肩抓到,欧阳越旋即剑换左手,斜切欺近的双爪,关老二收爪却飞脚踢向欧阳越下盘,欧阳越双腿腾空从后向上翻起,剑在空中挽起花来,要在关老二的脸上刺字,关老二向后闪避剑花……。   这二人相斗,欧阳越略站上锋。   那镖师的跟班见两对人打转儿相斗,自知武功低微,上去帮忙怕反成托累,只得站在一旁观战。两个马车夫见拼斗,躲进了树林中。   那高个贼虽受伤却未失战力,拾起地上的单刀又来为关老二助战,欧阳越以一敌二,却锋芒不减。使开家传剑法勾、带、劈、刺,或腾空掠击,或拦腰横斩,虽巧如轻风,却暗敛急劲。那二贼占不到半分便宜。   高个贼因胸、腕有伤,体力渐渐不支,欧阳越得空急攻关老二,这贼双爪上功夫了得,但却不如欧阳越轻灵,在剑花之中略一迟钝,腰际已被欧阳越一剑割伤,鲜血滴下,伤口虽不致命但却不轻,显是不能再战了。   这边两贼眼看落败,那边的矮子贼和镖师还未分胜负。   关老二高声呼喊“点子太亮,扯呼”。跳出战圈向树林中奔逃,高个贼也转身向树林中奔逃。   那边的矮子贼听到关老二的呼声,心知这边二贼落败,这桩买卖看来是黄了,遂尽全力挥掌将镖师*得侧身一避。旋即飞身纵向树林中去。   镖师收七星宝刀在腰际,朝欧阳越一抱拳道:“多谢少侠拔刀相助,若不然这趟镖险被贼人所劫。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欧阳越也抱拳在胸道:“我叫欧阳越,因在客栈中偶听得隔壁有二贼商议要劫黄金,所以跟踪二贼而来。既遇贼人劫你的镖,哪有不助拳的道理”。 黄金奇案 第二章 淮安巨富   镖师又道:“不知少侠哪里人世,师承何人?”。   欧阳越说:“我家住济南,从小随家父习武。”   镖师道:“不知济南的天下第二剑客欧阳华,你可知晓?”   欧阳越说:“欧阳华正是家父。”   镖师道:“原来少侠是天下第二剑客欧阳华的公子,然怪武功了得,剑败二贼。”   欧阳越说:“刁虫小技,何足称道,敢问镖师尊姓大名,隶属哪个镖局?”   镖师道:“我叫顾山,是邯郸创武镖局的镖师,这次护镖去徐州。”   镖师略一顿道:“奇怪的是贼人怎知我这趟镖押的是黄金,我们走镖的一向不过问客户的货是什么。”   欧阳越说:“我在客栈中听得二贼说起他们有卧底说是一千两黄金。不知顾兄可曾留意这卧底是何人。”   顾山道:“我们创武镖局几百口人,这个卧底却一时不知是谁。”   欧阳越说:“一定要查出卧底是谁,不然镖局堪危。”   顾山道:“这是当然,我立刻飞鸽传书敦促大掌柜急察此事。”   这时跟班和车夫也走到近前谢欧阳越的助拳之谊,欧阳越一一还礼谦让。   欧阳越又说:“你们人单势孤,若在途中再遇贼人,可该怎么办呢?”   顾山道:“欧阳公子所虑及是,依公子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欧阳越说:“我此去淮安夏家贺寿,你们不如先和我同去,待我贺完寿,与你再同去徐州解镖。”   顾山道:“这淮安的夏家可是淮安巨富夏半天夏老爷子?”   欧阳越说:“正是夏半天夏老爷子。”   顾山道:“目前看来只能依公子所言,和你一路同行,才有抵敌贼人的武力,只是这样一来可要多给公子添麻烦了。”   欧阳越说:“顾兄客气了,江湖中人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哪里来的麻烦。先随我到客栈中取了马匹再一起同行吧。”   顾山道:“好。”   这时天已放亮,欧阳越、顾山一行来到宾朋客栈。欧阳越进店结了帐,到后院牵来追风驹,与顾山一行同向淮安进发。   一路行来,数天之间还算平安,并无贼人袭扰。   这天来到淮安夏家,只见门前张灯结彩,人流穿梭,络绎不绝。欧阳越让顾山一行先选一家客栈安顿,自己来到夏家面见夏半天。   这夏半天老寿星见到欧阳越百般喜爱,因夏半天和欧阳华知夏情与欧阳越从小青梅竹马,所以早给二人定下亲事,只等二人成年就成亲。所以今天看这个未来女婿怎么看怎么顺眼。   夏半天道:“你父亲近来可好?”   欧阳越说:“托夏伯父的福,家父近来安好。”   夏半天道:“你父亲怎么不一起来呢,我们也好得空对弈几局。”   欧阳越说:“家父近来懒散,在家闲适已惯,此来让我带为问安。”   夏半天道:“人上了年纪都不爱走动了,回去也带我向你父亲问安。”   欧阳越说:“夏情近来可好。”   夏半天道:“天天都吵着想见你。”   欧阳越瞬时羞红了脸说:“我这就去见她吧。”   夏半天道:“也好。你去见她吧。”   欧阳越穿过前院走到夏情闺房前轻轻叩门。房内传出银铃般的声音“是谁?”   “是我。”   “你又是谁?”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我管你是谁。”   话音刚落,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一半。一个瓜子脸的姑娘站在两扇门中说:“你的声音我还听不出吗?”   欧阳越一喜说:“夏情,我给你带了礼物。”   夏情说:“快给我看,是什么?”   欧阳越从包袱中取出玉钗递给她。她细看,钗头是一只凤凰,缓缓地把玉钗插在云鬓之上。   欧阳越:“近来在做些什么?”   夏情:“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刺绣,你进来吧。”   欧阳越跟着夏情进入了房中坐下。“我在来你家的途中遇到一件事。”   “什么事?有趣吗?”   欧阳越把途中遇到贼人劫镖的事说了一遍给夏情听。夏情听完说:“你就好,有武功可以在江湖上见世面,从小我爹就不让我习武,要是我能习武就可以和你一样闯荡江湖,那该有多好啊。”   “你想习武,我可以教你呀!”   “那好,你这次就住在我家里,教我武功吧。”   “可是我已答应顾镖师要陪他去徐州解镖,等这件事忙完,我就赶来你家,行吗?”   “行呀,我爹的寿宴你还参加吗?”   “当然要参加。”   “那你给我爹带了什么礼物?”   “你看。”   欧阳越从包袱中取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翡翠马来递给夏情,夏情把玩了一番说:“你还挺有心的。”   “给你爹的贺寿礼当然选的好东西了。”   “这么久了,你有想过我吗?”   “想,我怎么不想呢。”   “你一般什么时候想人家。”   “什么时候都想。”   “什么时候都想,那么你不是想人家想得快疯了?”   “是啊,就是快疯了,你说得太对了。”   “那你想人家什么呢?”   “想你说话的声音,想你走路的姿势,想你高兴时的表情,总之你的什么我都想。”   “哪有想人家这么多的,你羞不羞?”   “你迟早是我的老婆,我为什么要害羞,想老婆有错吗?”   “谁说人家一定要嫁给你。”   夏情说完一巴掌轻轻望欧阳越脸上扇来,却被欧阳越一把捉住,瞬时羞红了脸,整张脸像一朵桃花一样红。 黄金奇案 第三章 谁是卧底   欧阳越心里记挂着顾山怕他的镖有危险,自己不在顾山的身侧,他若遇到贼人再度攻击恐怕势单力孤难以抵挡。第二天清晨,出了夏家来到了顾山一行落脚的客栈。   顾山对欧阳越说起一件事。   “我昨晚并没有真正睡着,我是装睡的。”   “哦。”   “半夜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跟班郭四在院子里跟一个黑衣人碰面,两人不知谈的什么,我一直趴在窗口看。”   “哦。”   “两个谈了很久,郭四才上楼来,我躺在床上装睡,一晚上,他再没有出去过,现在他去楼下早餐了。”   “依你看,郭四有没有卧底的嫌疑?”   “我看有可能。”   “我们要审他一下。”   “好。”   郭四吃完早餐,走上楼来,进到客房,顾山和欧阳越的目光都*视着他,他感到不对劲,一转身要从房间里出去,顾山一把抓住他的左臂拖了回来。   “你昨晚干了什么?”顾山问。   “没,没有干什么”郭四说。   “还不老实”顾山说完一脚把郭四踢跪在地上,把郭四的左臂猛地从郭四的背后往上提,发出骨节的咯咯之声,显然顾山是用了力气。郭四忍住疼犹自狡辨。   “我没,没干什么。”   顾山被他气坏了,用力向外反掰郭四的左手食指,这根食指应声而断。   “你不说实话,我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的掰断。”   郭四巨痛钻心,面色瞬时煞白。   “我说,你不要再掰断我的手指了。”   郭四继续说:“昨天晚上我见了一个人。”   顾山说:“我都看见了,那个黑衣人是谁,你们又谈的些什么?”   郭四说:“原来你昨晚装睡监视我啊。”   顾山说:“拿贼拿赃,我当然不会随便冤枉好人,你快说。”   郭四说:“那个人是乌风帮的。”   顾山说:“你是怎么跟乌风帮扯上关系的?”   郭四说:“我在创武镖局,只不过是个小跟班,月例我拿不到多少钱,可我在外面欠下了巨额赌债,被人追杀。在这时候,我遇到一个自称是乌风帮的人,他说可以帮我还了赌债,只要我以后帮乌风帮做事就行。我当然立即答应了他。我问他以后要我做什么事,他说要我在镖局内做卧底,偷窥客户的货物,并告知他们走镖的行程。所以,所以……”   顾山说:“所以这趟镖的货物和行程你都早已告知了乌风帮,是不是?”   郭四犹自知吾,不敢回答顾是与不是。   顾山和欧阳越却不用他回答,都知道了情况。   “看来我们还在被跟踪,虽然改了道先到淮安再折返徐州。”顾山说。   “应该是这样。”欧阳越说。   “你昨晚又和乌风帮的人说些什么?”欧阳越问。   郭四说:“我告诉他,你是到淮安来给夏家贺寿的,他告诉我,他们这就去再做安排,这趟镖,他们是劫定了。”   “你这个畜生。”顾山气极,又掰断了郭四的左手中指。郭四一声惨叫,痛得晕了过去。   “乌风帮的人既然一路都在跟踪我们,我们怎么没有查觉呢?”欧阳越说。   “显然他们多的是轻功好手,把自已的行踪藏匿得好,已至我们一直都没有发觉。”顾山说。   “你们创武镖局的镖出过问题没有?”欧阳越问。   “一直没有出过问题。”顾山说。   “然到乌风帮只对黄金有兴趣?”欧阳越说。   “这样看来有可能。”顾山说。   “这个乌风帮是个什么样的帮?”欧阳越说,欧阳越一直在家里呆着,这次是头一次出门,当然不知道江湖中的事。   “乌风帮是近来兴起的江湖第一大黑帮,组织严密,设有十三个堂口,每个堂主都是江湖中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帮主听说叫素面阎罗乌金娘,是个女人,武功极高。自乌风帮创立已来,素面阎罗乌金娘连拔关东十一大塞,连挑黄河七大庄。这十一大塞七大庄均无一人生还。可见这乌金娘武功之高手段之狠毒。”   顾山行镖常年在江湖中行走,当然对江湖中的事知道得很多。   “这趟镖看来前途凶险啊。”欧阳越说。   “是啊。”顾山说。   不论是谁,摊上乌风帮这样的江湖第一大黑帮要劫你的镖,已不是倒楣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但是,我们走镖的,人在镖在。”顾山显然是个有原则又不怕死的人。   死,不是好的选择,但为了自己的原则,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不惜拼上一条命来捍卫原则的人,是活得简单爽朗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人。倘若不这样去做,人放弃原则而继续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会继续帮你。”欧阳越说。对江湖中的事他懂的不多,但他知道,人一但有理由选择去做一件事,就不能轻言放弃。在强敌面前低头,还不是他欧阳越的性格。   现在欧阳越耽心一件事。“夏家恐怕有危险。”   乌风帮的人既已知道自己是来给夏家贺寿,半路劫镖不成,恐怕会对夏家人动手,借以要挟自己。   “为了帮我,让你的朋友遭到牵连,我……”顾山说。   欧阳越抬手示意顾山不必说,“你赶快让镖局加派人手过来。”   “但远水难救近渴……”顾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顾山绑了郭四,去敲隔壁的房门,房里的两个车夫醒了,问顾山什么事。顾山说让他们飞鸽传书说镖车遇险让镖局加派人手过来。车夫去办了。顾山回来这边房里。对欧阳越说:“你快赶去夏家做安排吧。”   欧阳越问顾山货物是否存放得安全,顾山示意就在自己床下,欧阳越俯身一看,见两箱货物安然放在床下。对顾山说:“你不能出这房门了。”顾山答:“当然。”“你此去也要小心。”欧阳越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客栈。   天气睛朗,街上人流穿梭。大人忙碌,小孩子嬉闹。   欧阳越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热闹的氛围,只感觉一个巨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在里面。   走进了夏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恐慌。欧阳越心想“出事了”。   管家告诉欧阳越,从早晨到晌午,夏半天都没有出卧房的门,送早饭的家丁去敲门里面没回应,家丁以为老爷子还在睡所以没继续敲门。可是到了中午贺寿的客人都在厅里等着夏老爷子,却一直不见他出卧房。所以管家急了,想老爷子这个时候还不出卧房,该不会是病了,所以叫人砸开了卧房的门,却见房里空空无人。夏老爷子踪影全无。这下子全家人都荒了神,一时六神无主。   欧阳越来到夏半天的卧房,见到夏情正在里面发呆,看见欧阳越走进来她说:“爹好好的不知跑哪儿去了,客人们都在厅里等着呢。”   欧阳越说:“我一定帮你把你爹找回来,你先别急,去前面招呼客人吧。”   夏情说:“好,我到前面去了。”说完走出卧房。   欧阳越环顾房内四周,物件都完好无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抬头,突然看见房梁上插着一把匕首,刃上插着一张纸条。   欧阳越一纵身上了房梁,抽出匕首,落地展开纸条一看,只见纸上写着:“黄金镖车换人,明晚子时黑熊洞” 黄金奇案 第四章 一张地图   欧阳越来到客栈中,见到顾山。   “夏半天被掳走了。”欧阳越说。   “啊,这么快?”顾山说。   欧阳越拿出纸条递给顾山。顾山伸手接过,一眼看完。说:“这怎么办?”   欧阳越看着顾山,黄金镖车是顾山不要命也要保的镖,自己能提什么要求呢?   “你想怎么办?”欧阳越说。   顾山说了一句话,欧阳越吓了一跳。顾山说:“我们可以先把人换回来,然后再把黄金镖车夺回来。”   夏半天换回来了,黄金镖车就已然落入乌风帮的手中,还夺得回来吗?可是顾山既然这样说,显然他是一个很够朋友的人,愿意为了朋友,不惜以自己以命相拼保的黄金镖车去换人。   欧阳越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一个男人走到了房门口,白衣白帽,手拿一把折扇,略一弯腰施礼道:“请问欧阳公子在吗?”   欧阳越还礼问:“请问先生是谁,来找我何事?”   “我叫陆安,哦,我是到夏家贺寿的客人,因为不见夏半天老爷子,问及夏情小姐,她让我到客栈来找你。”   顾山面露诧异之色问:“你可是京城六扇门中人?”   “我正是六扇门中的捕快。”   “抓获中原巨盗魏十一的可是你?”   “正是在下。”   “破获巨鲸堂七十二连环命案的可是你?”   “正是在下。”   原来这陆安在京城六扇门中有神捕之称。是近年来京城六扇门中升职最快的一个年轻捕快。   顾山赶忙向欧阳越介绍:“这是京城六扇门的神捕。”欧阳越知道顾山的江湖阅历丰富,赶忙施大礼说:“原来是神捕驾到,未曾远迎,怠慢了。”打眼看陆安不过三十多岁年龄,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陆安说:“这夏老爷子身体健康,心智健全,突然失踪应是遭人绑架,不知欧阳公子可有眉目?”   欧阳越说:“先来介绍,这位是创武镖局的镖师顾山大哥。”   顾山赶忙说:“在下顾山,见过神捕。”   陆安问:“欧阳公子怎么跟顾镖师在一起呢?”   欧阳越就把前头的事都跟陆安说了一遍。陆安听完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顾山将纸条递给陆安:“神捕请看。”   陆安看完说:“夏家是淮安巨富,乌风帮要勒索黄金为何不直接找夏家人,却要顾山的镖车黄金去换人?”   欧阳越和顾山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一起呆了。欧阳越心想:“夏家是淮安巨富,别说千两黄金,就是万两、十万两也不是拿不出啊。为何乌风帮独要顾山押的镖车黄金呢?”   陆安说:“你押的镖在哪里?”   顾山说:“就在我床下。”   欧阳越说:“这两个大箱子内定有蹊跷。”   陆安抬头看向顾山问:“能不能打开查?”   顾山说:“照常规是不能的,但现在这样的事情,不开开看看,是不行了。”   于是,陆安和欧阳越一人开一个箱子,两个箱子打开了,里面都是放着黄金,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陆安说:“把黄金取出来,看看里面有什么。”   箱内的黄金取了出来,两只空箱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怎么会这样呢?”陆安说。   欧阳越不甘心,又用手去敲两只木箱的箱底,敲到其中一只木箱的箱底发出的是“咚咚”的声音,敲到另一只木箱的箱底时发出的是“哐哐”的声音。   陆安一下明白了“这只木箱的底部有夹层”他指向那只发出“哐哐”的声音的木箱。   顾山说:“我来开吧。”   陆安和欧阳越一起退开,顾山押的镖,还是他来开的好。   顾山摸索着箱子的四周,却插不下手指,于是取下自己的刀,用刀尖去撬箱底的木板,还真给他撬开了,原来箱底确实有一个夹层。   夹层里放着一方叠起来的黄绢。顾山拿出这方黄绢,展开来,三人一看,上面墨迹圈点斜直,还标记着一些字。这是什么呢?   陆安最先反应过来说:“这是一张地图。”   欧阳越和顾山经他一说,再细看下去,果然是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是做什么用的呢?”顾山说。显然他是在问其他两个人,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不过陆安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乌风帮的主要目的显然是这张地图。”   “是啊,难怪乌风帮对我的镖车志在必得。”顾山说。   “应该就是为了这张地图。”欧阳越说。他也赞成这个看法。   “黄金不算什么,这张图才是你这趟镖真正要保护的东西。”欧阳越对顾山说。   “你这趟镖解往哪里?”陆安问。   “徐州的万富钱庄。”顾山问:“有什么问题吗?”   陆安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黄金只是黄金,镖车的黄金是黄金,夏家的黄金也是黄金。但这张地图却不能落入乌风帮的手中。”欧阳越说。   但乌风帮既然要的是这张地图,你不拿去给他们,他们又怎么会放人呢?   一时三个人都没有主意。   “先吃饭吧。”顾山说。事情再急,人总不能不吃饭。   饭菜上了桌,只有顾山一个人动筷子,显然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先吃完饭,有什么再商量,他是这样想的,就这样做。   欧阳越不动,夏半天是他的未来岳父,该怎么办?他在想。   陆安静静的若有所思。   “既然乌风帮要的是地图,我们就给他们一张地图。”陆安说。   “把地图给乌风帮?”欧阳越问,他知道陆安还有下文。   “给他们一张假的地图。”陆安说:“只不过要假得像真的一样。你们看”陆安把黄绢放在桌上。“我们仿制一张和这个一样的地图,把其中的主要路线和地名换掉。这样乌风帮拿到地图也不能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而真图却在我们的手中。”   “他们发现是假的怎么办?”顾山问。   “这个,我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至少在这之前,我们有时间先救出夏半天了。” 黄金奇案 第五章 黑熊洞   现在有了对策,三个人的心中都放下了包袱。   吃完了饭,欧阳越到楼下向伙计打听黑熊洞在什么地方,伙计说:“在城西三十里有一座黑峰山,黑熊洞就在黑峰山的山腰,洞很大,听说太祖皇帝打江山的时候曾在洞中屯积过粮草。不过后来仗打完了,也就再没人去过洞中。”   欧阳越谢过伙计,出了客栈,到街上绸缎庄买了黄绢,顺道买了笔墨纸砚,回到客栈。   谁来仿制地图呢?   陆安说:“我来”。显然他对这个非常在行。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陆安放下笔,说:“行了”。欧阳越和顾山一起看向桌上的仿制品。还真仿得有模有样,拿过真地图一对比,除了线路有变更,几处地名改变了,其它一模一样,如果没有看过真地图的人,是不会知道这张仿制品是假的,但是,看过真地图的人,也就记得了图中的内容,是不会再需要地图的。只能推断,乌风帮的人也只是知道这张地图的作用,知道有这张地图,却从没有见过这张地图,所以,假的地图是能够混淆过去的。   想到这一层,三人心中都觉得换夏半天回来这件事有了一定的把握。   欧阳越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顾山:“你把郭四押到哪里去了。”   顾山说:“我另开了一间房,早把郭四绑在里面,嘴里塞了布团,点了他的睡穴。”   欧阳越说:“这就好。”   欧阳越和陆安各向客栈掌柜要了一间客房,就在店中休息。顾山就守着两箱黄金睡去。   平安的一夜。   第二天,天刚擦黑,三人押着两箱黄金,箱底夹着假地图向黑峰山驰去。因为只有三十里地,所以三人骑得并不快。约摸一个时辰就到了黑峰山的山脚下。向上望去,山势并不陡峭,也不算太高,从山脚到山顶,直接距离也就三里地的样子,山上草木还算茂盛。   一路向山腰驰去。沿途还见有溪流淙淙。因为是环山的路,所以弯弯绕绕了很长时间,约过了一个时辰,到了山腰,前面出现一个大山洞。洞口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黑熊洞三个字。   陆安说:“就是这里了。”   三人都点亮了火把骑在前头,后面两个车夫赶着骡车一同驰进黑熊洞中,只见这洞宽约有几十丈,高有十丈,洞壁嶙峋,洞内钟乳倒挂,五彩缤纷,地面长满了青苔,前面火把的光照不到尽头,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   约摸行进了有一里路,这洞逐渐开阔,前面有火光映射。再往前走几十步,就看见两边洞壁上各插着一排火把,将这洞中映得通亮,十个黑衣男人分两排,背着手冷冷的站在洞中,腰间都挂着单刀。中间放着两张椅子,上面坐着的人,欧阳越都认识,一张椅子上坐着的是关老二,另一张椅子上坐着的是前面曾经劫镖的矮个老者。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见到欧阳越一行人过来,矮个老者双眉微抬问道:“黄金镖车带来了?”   顾山说:“来了,你自己看。”说完向骡车一指。   矮个老者向两辆骡车看了一眼,对身边的人说:“抬过来。”   那边的几个黑衣男子就要过来抬箱子,陆安在马上一抬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说:“我们要先见到人质。”   关老二对矮个老者说:“既然来了,还怕他们跑得了。”   矮个老者“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随即打了一个响指。他后面就响起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就见夏半天被五花大绑着被两个人押了过来。   夏半天见到欧阳越,知道是来救他的,脸上不禁动容。毕竟是经历过风波的长者,并没有说什么话。   顾山没有见过夏半天,就问欧阳越:“这可是夏半天老爷子?”   欧阳越说:“是的。”   矮个老者随即让身边的黑衣男人把两只箱子抬到他脚下。关老二逐一把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黄金,“这就是了”关老二说。   矮个老者双眉一抬说:“且慢,帮主又吩咐了,这箱中有一样东西,需取出来。”   说完,矮个老者把箱中的黄金一一取出,然后去敲箱子的底板。敲到发出“哐哐”声的那只,他把手掌按在箱底,猝然发力,隔层的木板碎裂,露出里面的一方黄绢。他掂起黄绢展开来看。   这边的欧阳越心里一紧,手立即紧握住宝剑的柄,想不待他看出有假就猝然发难,先救过来夏半天。   陆安却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他再等等。   却见矮个老者看了一会儿自咐“应该就是这个了。”   陆安大声说:“可以放人了吧。”   矮个老者将假地图放入了怀中。缓缓说:“既然来了,就都不要走了吧。”他话音刚落,那十个黑衣人就都拔出腰间的单刀,呼啦啦一起冲向三人。   欧阳越救人心切,从追风驹上飞身跃起,直向前掠过那群黑衣人,眼看就要落到夏半天的面前。那矮个老者却飞身挡住了他的去势,一掌横切向欧阳越的脖颈,欧阳越抬左手从内向外隔住他的这一掌,右手中宝剑也已出鞘,直刺向矮个老者的腰间,矮个老者身子稍一退,欧阳越已向前抢进三步把他甩在了身后,挥剑挑断了绑在夏半天身上的绳子。   押送夏半天的两个黑衣人瞬时反应过来,拔出腰刀,砍向欧阳越。身后的矮个老者也已欺近欧阳越,挥掌劈了过来。欧阳越疾速推着夏半天从两个黑衣人之间向前掠进。后面三人都扑了个空。   欧阳越对夏半天说:“快退后。”旋即转身挥剑迎向赶到的矮个老者和两个黑衣人,三人战成一团。   那边的陆安和顾山本被十个黑衣人围砍,但这十个人都是普通的帮众,武功都不是很高,所以两人应付得绰绰有余。   见前面欧阳越已经在以一敌三,这边的陆安纵身跃出了战团,直取前面的关老二。   原来陆安的这把折扇,扇骨尽是精钢,扇沿是一圈银刃。关老二被这银刃*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陆安却不怜悯,身形越战越快,最终一扇横挥,割断了关老二的咽喉。只见血光一溅,关老二人向后仰去,“咚”的一声,倒地身亡。   陆安却没有停下,飞身跃起,钢扇直取和欧阳越力战的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是面朝向欧阳越,背对着陆安的,却没有看见,也没有招架,硬是被陆安的钢扇切断了背脊,立马软瘫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那边的顾山一个人力敌十个黑衣人,一把七星宝刀挥舞得滴水不漏,瞥见陆安连击得手,他更是胆气升腾,霎时间反守为攻,已有三个黑衣男人被他手中七星宝刀砍倒。虽然他的肩膀也负了伤,却丝毫没有减慢身形,甚有越战越勇的势头。   这边陆安和欧阳越两人对战矮个老者和一个黑衣人的结果已没有什么悬念。   黑衣人死在了欧阳越的剑下,矮个老者占着自己轻功好,纵身向洞内跃去。   欧阳越和陆安又来给顾山助战,那七个黑衣人见抵挡不住,都向洞内逃去。   夏半天见贼人都逃了,走过来问欧阳越:“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欧阳越心想:“我惹的事却叫未来岳父跟着受苦,实在是惭愧。他老人家就是怪罪,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于是把前面的事都对夏半天讲了一遍。   没想到夏半天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说:“你年纪轻轻,已知道急人之难,行侠义,我受这点罪算不了什么,我不会怪你的。”   陆安见夏半天也平安无事了,对大家说:“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于是,两个车夫将地上的黄金收进了木箱中,再把两只木箱放到骡车上。驾着骡车跟着前面四人向洞外走去。 黄金奇案 第六章 突然遇袭   欧阳越、顾山、陆安一行人径直回到了夏家,两个车夫在后院安顿好骡车。一行人在夏半天的引领下把两箱黄金收入了库房。返回前院正厅。夏家的人和前来贺寿的宾朋见夏半天出现了,全都舒了一口气。由于已是午夜,所以大家都先各自回去休息。欧阳越、顾山、陆安被带到了西厢的一间客房中歇息。顾山把他的另一个镖局跟班李威也从客栈叫来了夏家住宿。夏家不愧是淮安的巨富,真的是良田万顷,广厦千间。所以不单是欧阳越、顾山、陆安,跟班李威都给各自安排了客房,就连两个车夫也都各自安排了上好的房间。   第二天中午寿宴正式开始,欧阳越、顾山、陆安也一一列席。席上宾朋推杯换盏,频频敬酒,共祝夏老爷子福禄寿三齐。把个夏半天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夏家仆人在席间也忙忙碌碌的为宾客添酒加菜、换杯盘碗盏,不亦乐呼。欧阳越、顾山、陆安因为心中有事,都没怎么饮酒。欧阳越问陆安:“郭四怎么办?”   陆安说:“可以送官。”   顾山说:“乌风帮是江湖第一大黑帮,是朝廷官府的死对头,把郭四送官治他的私通乌风黑帮重罪。”   欧阳越说:“那就这么办。”   顾山说:“这事我去办。”   陆安说:“我是公门中人,还是我去把。”   两人都说:“还是神捕去办最好。”   陆安辞别两人,走出夏家,来到客栈,找到关着郭四的那间房,点开他的睡穴,郭四嘴被塞住了,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陆安扯开堵住他嘴的布团。问他:“你说。”   郭四说:“你这是想把我怎么样?”   陆安说:“你私通乌风帮,好大的罪过。”   郭四说:“我也是被bi无奈。”   陆安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这就押你去见官。”   郭四说:“官府怕是要治我的重罪。”   陆安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罪不至杀头,放心跟我走吧。”   郭四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跟着陆安走。陆安拎着绑着郭四的绳索,推着郭四走出客房,迈步下了楼梯,到了客栈的大堂,大堂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这二人,陆安也不向众人解释什么,只是押着郭四走出客栈,叫住了一辆马车。一个捕快一个罪犯上了马车,陆安对马车夫说:“到知府衙门。”   马车夫说:“好咧!”挥鞭一打马臀,那马咴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向前疾奔。转瞬间到了淮安知府衙门,陆安付过车钱,押着郭四下了马车。走到衙门前,门前两个当值的衙役拦住他们二人问道:“你们来这儿,所为何事?”   陆安掏出六扇门的捕快令牌举过胸前说:“我是六扇门的捕快陆安,押人犯送交淮安知府衙门。”两个衙役忙鞠一躬,直起身,其中一个衙役说:“我这就进去通报知府大人。”说完转身跑进衙门。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听衙门内有一个响亮的声音说:“神捕在哪里?”   陆安赶忙答声:“鄙人陆安正在恭候!”   衙门内走出一个头带沙帽,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跟随在他身旁的衙役赶忙引见道:“这位是我们吴自忠吴知府。”门外站立的衙役也赶着介绍陆安给吴知府认识道:“知府大人,这位就是要见您的六扇门的陆捕快。”吴知府听他介绍后,斥责他说:“既知神捕在此,还不先拜见。”这门外站立的衙役听知府大人这么一说,心里寻思:“原来这六扇门的陆安有神捕的称号,真是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啊。”想完连忙向陆安又是一躬道:“小的不知是神捕驾到,有失礼仪,还望恕罪!”陆安连忙还礼说:“大哥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捕快何必如此拘礼。”   原来这六扇门是皇家大内直属的办案机构,所以下辖的捕快都是带官阶的,自然不同与一般的地方衙门捕快,各地州县凡见六扇门腰牌令牌如见皇家大内总管亲临,自然是不敢有稍加怠慢的。如若不然,上封一纸免职书下来,落个有令不遵,办事不力,罢官免职的下场。   吴知府见陆安押着一名人犯,便问道:“不知陆神捕驾临本衙门,有何公干?”陆安忙一行礼道:“这个叫郭四的镖局跟班私通朝廷重剿的乌风帮,在邯鄣创武镖局内卧底给乌风帮通风报信。”   吴知府说:“不知他向乌风帮中的何人通风报信?”   陆安说:“这个正待吴知府审明。”   吴知府说:“那就先把郭四押监候审如何?”   陆安说:“这个自然是听吴知府的。”   于是吴知府叫出衙内的两个衙役来把郭四用枷锁枷了,去下到监牢,郭四被两个衙役押走了。   吴知府请陆安到衙内大厅就坐,仆役上了茶水。吴知府喝了一口茶问陆安:“是否明天我俩一同升堂审这起案子?”陆安说:“这样最好,我想顺着郭四这条线摸出乌风帮的一些底细,这个帮会太过神秘了。”   吴知府问陆安:“是否就留在我府衙内休息?”   陆安说:“我还有几个朋友要照顾。”   吴知府说:“可否把你的朋友请到府衙内来?”   陆安说:“这个不必,我明天一早到府衙来听审。”   吴知府说:“是否在我这儿用过晚膳再走不迟?”   陆安说:“多谢您的好意,这个不必麻烦您了,我先告辞了。”说完陆安起身告辞。吴知府一直把陆安送出府衙。   陆安回到夏家,酒宴早已结束,他找到欧阳越和顾山说:“郭四我已押送到府衙,吴知府明天开堂审理。”   第二天清晨,欧阳越、顾山、陆安早早的起来梳洗完毕,一同来到知府衙门。守门的衙役认识陆安,对陆安说:“知府已经升堂,就等着你来了。”三人走进知府大堂,只见横匾上写着“明镜高悬”堂下衙役分两班站立,手持杀威棒,一个个威风凌凌。陆安走进大堂,欧阳越和顾山只能在堂外旁听。吴知府让衙役给陆安搬来座椅坐在一旁。吴知府一拍惊堂木,叫一声“带人犯。”郭四被押了上来。   郭四跪在堂中,浑身如筛糠一般,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吴知府问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郭四在下面颤声答道:“罪人郭四。”吴知府在上面又问:“你与那反抗朝廷的乌风帮中何人勾结?”郭四在下面回答:“我只认识乌风帮中那人的相貌,却哪里知道他的身份。”吴知府在上面道:“你若还不从实招出来,我可要对你大刑伺候了。”郭四说:“我真的不知那人的身份。”吴知府从刑签壶里掏出一根签,扔到堂下,吩咐道:“来呀,动刑。”左右衙役提着夹棍走到堂中,给郭四双手夹在夹棍之中,分两班猛地用力往后拉。直把郭四疼得阵阵惨叫,冷汗如注。吴知府在上面说:“你到底招是不招?”郭四声嘶力竭地哭叫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啊!”吴知府问陆安说:“你看这件事怎么办?”陆安说:“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吴知府说:“那就先把他押下去,再准备为他量刑。”陆安说:“一切都听吴知府的安排。”于是,吴知府宣告退堂,并把欧阳越、顾山、陆安请到后厅用荼。吴知府问陆安:“这郭四是何地人,做什么事的。”三人就把前因都说了一遍给吴知府听。吴知府叹了口气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三人少歇便要告辞,吴知府一再挽留,三人总是推辞。吴知府也不好再挽留了,三人走出了淮安知府衙门。一路向夏家走去。   现下已到晌午,街上人流攒动,三人只觉腹中饥饿,匆匆快步向前走,冷不防一条人影从街边一幢楼顶斜斜飘下,一掌直取欧阳越天灵盖,来掌绵软,却暗敛内力,如若劈上,人定立毙当场。欧阳越只觉头顶有一丝微风拂来,心中却暗自一紧,毕竟是家学渊博,当时人立刻矮身斜移,避开了来人的一掌偷袭,转头一看,来人已落地站稳,正是前番劫镖又绑人的矮个老者,欧阳越直起身来问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究竟是乌风帮中何人?”说完宝剑已握在手中。那矮个老者却道:“我是乌风帮乌木堂主魏延拓。”欧阳越说:“魏堂主,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苦苦纠缠?”魏延拓说:“你屡次三番的坏我们的好事,还说与我无怨。”说完一掌擢来。顾山和陆安正要过来帮手,街边闪过两人,挡住了顾山和陆安。一个身穿白衣手拿一把铁钩,一个身穿红衣,持一柄判官笔。顾山问身穿红衣的人说:“你是什么人?”那人答道:“我是乌风帮乌火堂堂主李令申。”陆安问身穿白衣的人说:“你是什么身份?”那身穿白衣的人回答:“我是乌风帮乌金堂堂主白石。”李令申把手中判官笔一抬,指向顾山说:“你们不交出地图来,总归不是办法,要知道我们乌风帮中共有一十三堂口,你们终归是对付不了的。”顾山回答:“我们不知道什么地图,你说的是什么东西?”魏延拓接口道:“他们既然这样说,我们只有先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再在他们身上搜出地图来。”说完率先向欧阳越一掌劈来,欧阳越急抬右手中的宝剑向上切他劈下的手掌,他收掌出中指一弹欧阳越的剑身,弹得欧阳越的宝剑往回一偏,魏延拓趁这当口一矮身横掌切欧阳越的腰,欧阳越一收腹,身子向后掠去。那边顾山挥舞着七星宝刀和李令申的判官笔斗在一起,陆安手拿钢骨扇和白石的铁钩斗在一起。陆安的钢骨折扇起舞纷飞丝毫不给白石的铁钩一点欺近的机会,只见火星迸射,铁钩总是硬生生被弹开,白石气急败坏,一点办法没有,陆安却渐渐反守为攻。钢骨扇挥洒之间,竟弹得白石的铁钩回敲自己的脑门。白石急忙弃钩矮身闪避,陆安加紧进攻,扇刃斜下切白石的咽喉,白石就势向后一个铁板桥,躲过这一扇。陆安的钢骨扇却跟进往下摁,插进白石的肚腹,鲜血迸流,钢骨扇再抽出的时候,肚破肠流,白石惨叫三声,倒地而亡。   陆安过这边来给顾山帮忙,顾山正和李令申斗得不可开交,陆安加入后,一把七星宝刀、一柄钢骨扇把个判官笔*得连招架之功都没。陆安架住判官笔时,顾山正好一刀腰斩李令申。李令申忙中出错,避错了方向,横着腰撞向七星宝刀,七星宝刀砍进李令申腰身一半,瞬时间只见鲜血喷溅而出,李令申的整个身子斜斜的向一边倒下去,“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魏延拓正和欧阳越死斗,瞥见两边的战况,知同来的三人只剩下自己一人,逃命要紧,急急避过欧阳越的一剑直刺,人一矮身后旋一展纵身向街边三楼顶跃去,欧阳越一提气、一轻身,就要追上去,陆安过来拦住欧阳越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回去报信;任死多少人,他们不夺回去地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三人返回夏家时,天已擦黑,夏半天为三人叫摆上晚膳,还上了酒,三人略微小酌,就不再喝了。陆安和顾山分别回房去休息。欧阳越被丫环叫到了夏情的闺房中。夏情穿着一袭蓝调的凤尾纹苏绣宫装,荷叶领衬着细长雪白的脖颈,粉红的瓜子脸在烛光的衬映下更添了几分文静。   夏情微扬秀眉说:“谢谢你救了我爹爹。”   欧阳越说:“你要怎样谢我?”   夏情撅起缨桃小嘴冷不丁在欧阳越面颊上亲了一下。   一时两个年轻人的脸都红了。  黄金奇案 第七章 逍遥峰   欧阳越和夏情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毕竟心地单纯,两人独处的时间一长就都感觉腼腆,所以,谈了不一会儿,欧阳越便从夏情的闺房出来了。走到西厢小石桥下,遇到顾山。   顾山说:“我正有事找你。”   欧阳越说:“你说。”   顾山说:“我该向夏老爷子辞行了。”   欧阳越说:“哦?”   顾山说:“我赶日期把镖解到徐州的万富钱庄呢。”   欧阳越说:“我和你同去辞行。”   顾山说:“你不在这儿多盘恒几日吗?”   欧阳越说:“我答应过你同去解镖的,再说现在乌风帮已缠上我们了,我也脱不了干系。”   顾山说:“我们先去找陆安,向他辞行。”   欧阳越说:“好。”   二人来到陆安的客房,陆安还没有休息,正在抚弄他的钢骨扇。二人进得房间,顾山先开口:“我们是来向你辞行的。”   陆安问:“为什么?”   顾山答:“我们要去徐州解镖。”   陆安说:“乌风帮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和你们一同前去。”   欧阳越说:“这样是好,可是夏伯父如果再有什么事,谁来关照呢?夏家上下又没有一个会武功的。”   陆安说:“乌风帮既然已经要杀了我们来取地图,予头直指我们,我们多留在夏家,到是给夏家添麻烦,我们一走反到是给夏家脱了干系。”   欧阳越说:“这样一说也有道理。”   顾山说:“既然如此,我们一起上路吧。”   就这样,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一起去夏半天的房间,夏半天早已起床,梳洗完毕,正在房中把玩字画。见到三人一同前来,忙问道:“你们一同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欧阳越答道:“夏伯父,我们是来辞行的。”   夏半天问道:“为什么不多住几天。”   顾山回答道:“我们要一同去徐州解镖。”   夏半天说:“既是这样,我不便多加挽留,陆神捕也要一同前去吗?”   陆安说:“夏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我和他们一同前去徐州解镖。”   夏半天说:“这样也好,你们人多,相互间有个照应最好。”   三人出了夏半天的房间,顾山去招呼李威和两个车夫,并从库房取了黄金,套上骡车,把两箱黄金装上骡车,牵出自己的坐骑,这就要走。   欧阳越去到夏情的闺房,和夏情告别。夏情泪眼宛转,凄然相向说:“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欧阳越说:“我很快就会再回来,并正式向你提亲的。呵呵,不要这么不高兴了,笑一个。”夏情看见欧阳越的痞样,很快破涕为笑。说:“你这个痞子,就想着和人家成亲。”欧阳越也不分辨,“嘻嘻”一笑,告别了夏情,走出小院,去到马廐,牵出追风驹,走到前门,顾山和陆安正在等候,与是三人上马,出了夏家,向徐州进发。   这天来到快进宿迁处的一座山峰,一行人走到山脚。路边正好有一个樵夫,欧阳越下马,走上前,向樵夫一抱拳道:“这位大哥,你好。”樵夫停下手中的柴刀也还礼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事?”欧阳越说:“我想请问,此峰唤作何名?”樵夫说:“这座山峰叫做逍遥峰,只因前朝的得道真人逍遥子曾在此峰顶的逍遥洞中修真得道成仙,故此山得名逍遥峰。”   欧阳越辞过樵夫,翻身上马,一行人晃晃悠悠走进山脚下的一片树林,林中树木高耸,全是二人合抱的大树,想是有一两百年的树龄。林中依稀有鸟儿轻唱。阵阵微风轻轻吹送到众人的身上,说不出的惬意,不知不觉间,旅途的劳顿也减轻了些许。耳畔有“唰唰”的水流声从远处传来,不知为何,越往前走,“唰唰”的水流声就越大,彷若似雷鸣般响亮。三人快要走出树林时,只觉前方有晶莹圆润的水滴飞溅而来,洒在脸上沁凉舒适。等走出树林,再看前方,一条银瀑从山腰冲出,直落山脚的深潭之中,瀑布宽约有十丈,犹如一条玉带从山腰解开,直直地垂下山脚。山脚的深潭,水质清幽,透亮,依稀可见游鱼往来穿梭潭中。由于瀑布直冲深潭的力道,溅起的水花向四处激射,方圆几十丈内都在朦朦的水雾笼罩之中。一行人不觉沉醉在这一派水光山色之中。   突然之间,一条银色的影子分开瀑布水流激射而出,冲向顾山,顾山猝不及防,左肩头已中了一刺,还好顾山人已后仰避让,刺入不深时,顾山人已仰头背靠在马臀上,来人的势头劲猛,在顾山的上方仍是向前疾飞,过了数丈方才落地。这时顾山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年轻男人身穿银甲,手持一对分水刺,右手上的分水刺尖正滴血,看来是顾山左肩头被刺伤后溅出来的鲜血。顾山问那人:“你是什么身份?”那人回答:“我是乌风帮乌水堂堂主冷勇”顾山向冷勇道:“你们乌风帮的怎么都喜欢偷袭?”冷勇说:“只要是能杀敌制胜就行,然道不是吗?”顾山冷笑一声说:“你这话乍一听有点道理,可偷袭暗算为我们正道中人所不耻,你们若有真本领,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比试,既然技艺不精,就算你们总是用偷袭来出乎我们意料,也未必能达到你们的目的;更何况历来邪不胜正,想来这个道理你们也不会明白。”顾山的一番话说得冷勇脸色一黑,显然被顾山的话气着了,冷勇右手持分水刺在空中虚刺一下,然后对顾山说:“有没有真本事,要打过才知道;你敢和我单打独斗吗?”顾山昂然一抬头说:“我怎么会怕你呢。”   陆安听完他们的对话后,略一皱眉摇了摇折扇从马上一偏头靠近顾山对他说:“我看冷勇刚才的攻击身形奇快,迅捷无比,你使起七星宝刀,怕比不上他的分水刺快速,还是让我来对付他吧。”陆安本来是好意,可这番话却激起了顾山的自尊心,顾山说:“多谢你的好意,我若不报刚才的一刺之仇,可真枉在镖行中混了。”   陆安还待要说话,可旁边的欧阳越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你越说,顾大哥越是来脾气,反正有我们在这儿给他掠阵,情急时动手帮他就行了。”陆安听欧阳越说完这番话,便不再对顾山说什么了。   顾山早已不耐烦了,纵身下马,手握七星宝刀,抬脚向前急抢三步,双脚一点,跃上半空,下落之时,正是横刀劈向冷勇的头顶,正是一招“力劈华山”。冷勇没有用分水刺向上搁挡,只是迅捷的往左侧横移一步避过这一刀,而顾山的力道太大,七星宝刀中途改不了下劈的方向,等到向下的力道过后,才一转刀身斜切向冷勇,但冷勇的右手中分水刺早已削向顾山的脖颈,顾山瞥见时刺尖已快要触到自己的脖颈,急切间人向右侧卧倒,险险避过了这一刺。顾山与冷勇拼杀间尽是在闪避,抵挡,却根本使不出攻势,冷勇的速度总是快过顾山一点,始终压着顾山。欧阳越和陆安正在观战,蓦地,地下黄士中刺出一柄长剑,直取追风驹的肚腹,追风驹,性子机敏,知道危险临近,两后腿一蹬地,腾空跃向前去,刚一落地,马屁股后,黄士中一个男人已完全钻了出来,欧阳越拔转马头,对着那人看去,只见是一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左手握着柄长剑,斜叉开右腿,歪着脑袋,嘲笑似地表情,看着自己。欧阳越正待开口问话,看那黄衣男子双腿一弓一弹,人已斜斜跃起,挺长剑向自己飞刺而来。欧阳越一手急按追风驹的背,人借力双脚离镫,向后弹开,下马落地。那黄衣人飞跃到追风驹上时已势穷,空着的右手想按在追风驹背上借力,偏追风驹颇具灵性,不让他按,立刻四腿一弯,就地向右侧打了一个滚,躲开了去,那黄衣人借不到力,身子落下,右手掌先着了地,双脚紧跟着落地站稳,直起身子。欧阳越没有乘隙攻击他,而是问道:“你是何人?”那黄衣人答道:“我是乌风帮乌土堂堂主肖云。”欧阳越冷冷地说:“你出招吧。”肖云左手斜斜一剑挑向欧阳越咽喉,欧阳越右手中宝剑向上向外一拔,弹开肖云的长剑,左手捏剑决,中指快如闪电,刺向肖云的右眼中。肖云一歪头,避过这一指,人向后一个转身回手反剑横斩向欧阳越的腰,欧阳越抬手剑向前格挡,两刃相交,火星一溅,各自弹开。陆安在马上密切关注顾山和冷勇的战况,见顾山始终处于守势,想他支持不了许久了,翻身下马,准备给顾山援手,但转念一想:“若不到紧要关头我就出手,顾山势必会怪罪我,我还是再等等。”又等了一会只见冷勇一刺向顾山小腹刺到,顾山的速度慢于冷勇,已来不及挥刀阻隔,空门大露,陆安心想:“此时不上就真来不及了。”心念未止,人已急飞向前,斜插进前面二人之间,一扇起手搁挡了冷勇的这一刺,顾山额头的冷汗流了下来,心想:“幸亏陆安的神速,不然我命休矣!”顾山和陆安二人现在也不管光彩不光彩,以二敌一。陆安的身形本就比冷勇更快,更轻盈,挥舞着钢骨扇把冷勇*得拿分水刺乱挡,再加上顾山冷不防一刀砍进来,冷勇已不堪应负。冷勇急中生智,不顾陆安的攻击,全力向前直刺顾山的胸膛,陆安本来一扇已划到冷勇的脊背,但见冷勇向顾山的攻势太猛,既使自己划伤了冷勇,顾山也仍会被害,所以左手如电急抓住了冷勇的腰带把冷勇向后一拽,哪知冷勇早已料到此一着,顺势双脚向前一蹬,人更向后掠去,竟退出了二人的围攻。冷勇心里暗自得意着,转身想跃回到瀑布水帘之后,就在这一稍作停留的间隙里,陆安的钢骨扇已插在了冷勇的咽喉中。冷勇瞬时真正的冷透了,硬梆梆倒地,做了死鬼。   欧阳越和肖云已斗了五十多个回合,还没有分出胜负。欧阳越心生一计,在格挡肖云的长剑时,故意弃剑,这样肖云整个人没有遇到格挡,无处借力回撤,身子直向前冲,欧阳越疾抬左肘正好撞在肖云的右侧胸膛,只听见“咔嚓”一声响,肖云的胁骨断了一根,一阵钻心的疼痛使肖云全身一阵颤抖,欧阳越一抬右拳撞在肖云左腕之上,“咣噹”一声,肖云的长剑落在地上。趁肖云失去反抗的一瞬间,欧阳越全力抬起左膝撞在肖云的裆中,直把肖云的整个人撞得向上弹起,这一下又废了肖云的男根。肖云落地倒地,欧阳越一抬脚挑起肖云的长剑,握在手中,全力插进肖云的胸膛,一道血泉喷出,肖云气绝。欧阳越也已大汗淋漓。抬头一望四周,仍是一派水雾朦朦,三人已经过了一场恶斗。顾山眼望着两具尸体向陆安说:“这两人武功都不低,可惜走了错路。”陆安说:“是啊,叫人觉得可惜。”顾山又说:“就这么让两个高手暴尸荒野,总觉不妥。”陆安说:“是,我们帮他们俩入土为安吧。”商量罢,顾山用他的七星宝刀,陆安用他的钢骨扇,两人开始挖土,不多一会挖了一个长宽七尺深七尺的土坑,两人又将冷勇的尸体抬过来放入土坑中。欧阳越也扛着肖云的尸体过来放到坑中,三人一起掩埋了两具尸体。地上耸起一个坟包,三人也不为这两具尸体立碑,都翻身上马,继续向前行进。 黄金奇案 第八章 逍遥洞   欧阳越说:“既然到了逍遥峰,不进逍遥洞游览一番,就算枉来了逍遥峰,也不知那逍遥真人是个什么样的神仙。”陆安说:“游览一下也好,散散心,休憩一下。”顾山肩上有伤,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又不好拂了欧阳越的兴头,只好垂着头跟着走。三人有说有笑,一路盘山向山顶走去,沿路道旁全是松柏,山风吹来,掀起阵阵松涛,抬头望向天空中,竟然有山鹰盘旋。一只只野兔从马腿边跑过钻进路旁的草丛中。   顾山在马上看见兔子,对欧阳越说:“不如抓几只兔子下酒。”哪知欧阳越是孩童性格,对顾山说:“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多好玩,我不忍伤它们性命呢。”陆安说:“原来我们欧阳老弟还有悲天悯人之心,真是难得。”顾山闷闷地说:“要是都象你们这样,就只能饿肚子了,幸好我带了干粮。”所有的干粮都在李威的马上驮着,顾山让李威从马背上取下干粮袋,打开来,里面有肉干、面饼、咸鱼。顾山从自己马背上取下酒袋,叫过来两个车夫,一群人席地而坐,分吃干粮,顾山的酒袋转圈分递给众人喝,众人一边嚼着肉干、咸鱼,一边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到也悠闲自在。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吃喝饱了,李威收好干粮袋,顾山挂好酒袋,众人复又上马,继续向山顶驰去。   将要到山顶的时候前方有一方大石,石上篆书“逍遥洞”三个黑色大字,过了大石再向前走不远,路边不远处有一个大山洞,一条小石板路铺到山洞门前。一行人进到洞口,晃燃了火折子,点亮了火把,走进洞中去。此洞宽有十五丈高有十丈,地上散布小卵石,甚是顶脚,众人举着火把,向里面走去。只见洞壁上有壁画,全是单色的素稿,壁画中一幅是画的二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在松下对弈,旁边有仙鹤起舞,一幅画的是一位老者独自在山崖上舞剑,一幅画的是一位老者在山洞中打坐。再往下画中都是这位老者。再往前走,眼前出现一座石屋,全是由白石垒成,走进石屋中,见摆设着石桌、石椅、石床,墙上悬挂着一柄古剑,欧阳越从木鞘中拔出古剑,剑身已是锈迹班驳,见没甚用处,又将古剑插回到鞘中。从石屋中走出来,再向洞深处走,见洞壁两侧各有沟槽,洞顶渗出的泉水滴落在水槽内叮咚有声在洞中回响不绝。再前面有一个石座,座上坐着的是一具骷髅,骷髅两腿盘在一起,两手交叠着放在腿上,显然是在打坐,骷髅上穿的一袭道袍早已腐败成一条条的布片,骷髅四周也没有什么能表明他身份的物件。欧阳越看着这具骷髅对陆安说:“这人兴许就是逍遥子,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都是世人的传说。”陆安笑道:“是有这个可能。”众人见洞中没甚么看头,都有些兴味索然,于是,大家不再往洞中走,而是全体调转马头向洞外走。   将要走到洞口,看见洞外天已全黑,蓦地,一阵阴风吹来,吹得众人的火把明灭不定,大家怔怔一晃神之间,由漆黑深处伸出一支枯爪,抓向欧阳越的肩头。欧阳越心头一拧,一侧身躲过这一爪,定睛一看,只见一人身穿着宽大的黑色丧服,长发垂过面颊,遮住了眉眼鼻子,一条鲜红的舌头长长地吐出口外,舌尖还在滴血,他见一击未中向后一转身,背靠背一个身穿着白色丧服的,同样长发垂脸,吐着一条长长的红舌,转到了前面,欧阳越看罢心想:“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地狱里的无常鬼。”这白无常一展双臂,骨格“咯”地一声暴响,他未动,双臂凭空长了出来,两只鬼爪只取欧阳越面门,欧阳越这回可看清了,原来他双手十指之上都套着带尖钩的铁指甲,欧阳越一挥剑削他的双爪,白无常略一缩手,双手的铁指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欧阳越的剑身,往回就拉,欧阳越全力一拽,竟拽不动他,只好借他的力,把剑向他的身体刺去,剑尖快要刺到他的身体时,白无常迅疾向后一转,避过剑尖,转过来的黑无常正好一爪将剑往身外弹开。欧阳越一收剑问他们:“你们是何人?”这二人齐声回答:“我们是乌风帮乌鬼堂无常堂主。”欧阳越以一敌二,三人战成一团。顾山正要过来给欧阳越帮忙,突然,半空中金光一闪,一条钢鞭砸了下来,顾山双手举七星宝刀在头顶格挡住钢鞭,钢鞭的下砸之势压得顾山向下半蹲单腿跪地,总算是撑住了这一鞭。但见来人身量是常人的两倍,身穿黄金甲,头戴战盔,手中握着钢鞭,威风凌凌,有如天神一般。顾山直起身问道:“你是何人?”来人开口声若铜钟:“我是乌风帮乌神堂堂主胡明。”说完又是一鞭打来,力道沉猛,顾山拼尽全力一刀格去,堪堪格住钢鞭,却已用了十二分的力气。顾山只能暂时抵敌住胡明,那边的陆安却早已被一个女人缠住了。这个女人身穿绿衣,下着红裙,高挽着发髻,一张粉脸,尖尖的下巴儿,看打扮是一位少妇,手捏着一根二尺长的银针与陆安战在了一处。这是乌风帮乌人堂的堂主孙三娘,陆安与孙三娘拼斗之际,孙三娘好像一只花蝴蝶般围着陆安翩翩起舞,一根银针攒、刺、挑、拨,处处透着轻巧,却招招都是杀着,而且全采用的功势。陆安沉着应战,钢骨扇使得轻盈又稳健,把自己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那边的顾山和胡明拼着拼着渐渐力不能支,毕竟胡明的天生神力太过威猛。李威在一旁看着替顾山着急,心一横举刀向胡明背上砍去,胡明正压下顾山的一刀,耳听得背后有风声,一转身,钢鞭向下砸去,正砸在李威的头顶,把李威的脑袋砸得稀烂,脑浆溅得四处都是。可怜李威一刀没砍到胡明,反被胡明砸碎了脑袋。可就是胡明一转身砸李威的刹那间顾山已拼尽全力,一刀力透金甲擢进了胡明的后腰,刀尖穿过胡明的身子,在前腰透出寸余。顾山猛力一拔刀,一股血箭从胡明的后腰激射而出,胡明全身瘫软倒地身亡。顾山瞅着地上李威的尸体,流下泪来,可现在一切都还远没有结束。肩头的伤口开始钻心的疼,他又挥刀加入了欧阳越和无常二鬼的战团。无常二鬼出招阴狠,身法奇快,凭欧阳越的身手跟二鬼斗了多时,也讨不到半点便宜。顾山加入后,二鬼居然分身,一个对一个,白无常对欧阳越,黑无常对顾山。欧阳越压力顿减,得以有机会变招,使出家传绝学“万紫千红”,一抖手,幻出千万朵剑花,罩向白无常,白无常分不清哪个是虚招哪个是实招,只得身子向后急避,却撞在顾山的后背,避无可避,欧阳越挽出的剑花,还原成中间的一剑疾速刺进白无常的心窝,把白无常刺了个对穿,一回手抽剑带出一股血泉。白无常倒地身亡。欧阳越挺剑急进,取黑无常的咽喉,黑无常左手铁指甲刚格开了顾山的七星宝刀,右手又来抓欧阳越的剑身。欧阳越故意让他抓着,就在他抓着剑身和欧阳越一较力的这一会儿,顾山一刀又快又狠地砍下他一条左臂,黑无常一条鲜血淋漓的断臂掉落在地上。黑无常松开欧阳越的剑想逃,但顾山又是一刀砍进黑无常的咽喉,黑无常真正地做鬼去了。   那边孙三娘的身形已渐渐地慢了下来,但陆安却越来越快,左手指尖弹偏三娘的银针,右手中扇刃横切三娘的咽喉,三娘待要后退,欧阳越抢上前,一剑从三娘后背刺入透出前胸。可怜一缕香魂烟消云散,谁让她走地是歪路呢。   欧阳越、顾山、陆安呆了半晌无言,一起掩埋了李威的尸体,翻身上马,带着两个车夫走出了逍遥洞,一路向山脚下驰去。  黄金奇案 第九章 小师妹   路上,欧阳越对陆安说:“乌风帮派出的人武功是越来越高了,再派出的人,只怕我们难以抵敌了。”李威死了,顾山的心里正难受,不过顾山的考虑很简单“大不了,一拼到底。”顾山说。陆安神秘的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五人进到宿迁已是午夜之后,看着街边的灯笼找到一家客栈,牌匾上书“金鲤居”三个隶书大红字,陆安上前敲开客栈大门,里面的人应声打开大门,有几个店伙正在值守,给五人引进楼上客房中,两个车夫将骡车上的两个大箱子依次搬进客房,顾山就睡这一间,欧阳越想顾山有伤在身,恐怕晚上要守着两箱黄金睡不好觉,就向伙记多要了一床被褥,铺在这间房的地板上,自己就睡在这儿。陆安在隔壁的房中睡眠,两个车夫睡在一间双人间里。骡车和马匹被店伙牵到后院喂草料。欧阳越给顾山的肩头上好了金创药,给顾山掖好被子,躺在自己的褥子上睡下。   第二天晌午欧阳越醒了,看到顾山还在睡,没有惊动顾山,悄悄地走出房间,招呼楼下的伙记打来水,在房中梳洗,事毕,轻轻推开隔壁陆安的房门,陆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轻扇着折扇,在喝着茶,好象在想什么事情。欧阳越轻声问他:“陆大哥,你在想什么?”陆安回过头来眼望着窗外说:“我的一件事,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不说我的事,我们去吃午饭吧。”陆安又问欧阳越:“顾山的伤怎么样了?”欧阳越答:“顾大哥需要时间养伤,现在还在睡着没醒。”陆安说:“让他多睡一会儿。”说完走出房间,到走廊上招呼楼下的伙记送午饭上来。伙记送来酒食,欧阳越叫来两个车夫,一起吃饭,吃完饭,两个车夫要进顾山的房中看望顾山的伤情,欧阳越忙止住说:“让你们镖师多睡一会儿,这样对他的伤势恢复有利。”两个车夫这才作罢,欧阳越又说:“晚饭再叫醒顾大哥。”   这时楼下传来琵琶乐声,一女唱道:“昨日别君画舫中,今日思君烛影下,花露月泪为君怜,闻听雁声如君信……”歌声清丽宛转,像是诉说一位女子思念郎君的情景。欧阳越和陆安走出房去,在走廊上向下看,见楼下歌台上端坐着一位青衣女子,面容娇嫩,粉颈微露,头上高挽着宫髻,怀抱紫檀木的琵琶,红唇轻启,如泣如诉,娓娓轻唱。陆安一见那女子,面上一喜,却不动声色,只抱着双臂继续听歌。不知不觉间,这歌女已唱完一曲,起身向众听客躬身行礼致谢,行罢礼略一抬头,眼角余光瞟见二楼走廊上的陆安,暗自露出喜悦的容颜,瞬间,一偏身子,放下怀中的琵琶,左手轻轻撩起裙角,从左腿上拔出一柄短银剑,双脚一点地,一跃而起,人剑合一,飞身刺向二楼走廊上的陆安。陆安一侧身,甩开折扇,弹开歌女的银剑,歌女已右手握住栏杆,身子翻进了走廊上,转手一剑划向陆安的咽喉,陆安一仰头,向后一弯腰,躲开歌女这一剑,右手伸直折扇上跷,银扇刃划向歌女握剑的左手腕,歌女顺势一抬左手,闪开这一划,食指却按在剑柄的机括上,短银剑刹那间散开伸展成一条银鞭,卷住陆安的折扇,陆安故意放开右手,任歌女的银鞭将折扇卷走,抛向空中,陆安却闪电抬起右脚点向歌女的腰际。歌女好快的身手,银鞭卷住栏杆,人一跃起飞出走廊外,在空中转了半个圈,恰好落在陆安的身后,陆安早已跃起在空中,接住下落的折扇,一翻身,折扇向歌女的头顶拍下来,歌女前移一步,避开折扇的下拍,左手一挺,一剑望空中的陆安咽喉刺去,陆安一回手,折扇点在银剑的尖上,人正好借着力,继续向前跃去,稳稳落在走廊上,欧阳越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现在一跃上前,快剑刺向歌女的后背,这歌女好快的手,人还未完全转身过来,手中的银鞭已卷住了欧阳越的剑,用力向身旁一带,欧阳越拼尽全力稳住手中剑,二人就此僵持住。陆安这时哈哈一笑,脸冲着那歌女说:“宛妹,打住吧!”歌女嘻的一声笑,一按剑柄上的机括,银鞭松开了欧阳越的剑,还原成一把银剑。欧阳越听见顾山的一声宛妹,莫名其妙,开口问陆安:“你认识她?”陆安轻摇折扇说:“师妹,这是我的好朋友,欧阳越公子。”那歌女双手一抱拳,微一躬身说:“欧阳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欧阳越怔怔地望着这青衣歌女说:“你是?”歌女嘴角微翘,微笑说:“我是陆安的师妹,我名叫赵宛。”欧阳越又问:“你既是陆安的师妹,岂非也是六扇门中人?”陆安插话道:“欧阳老弟好慎密的心思啊,赵宛正是我六扇门中的女捕快。”欧阳越连忙自谦说:“我也是瞎猜的,没想到猜中了。”陆安继续对欧阳越说:“赵宛是我叫来帮忙的。”欧阳越说:“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陆安说:“人没来之前,说什么呢?”原来陆安是个很实际的人。欧阳越打量着赵宛,陡然间发觉赵宛也在看着自己,心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老盯着一个姑娘看,多不好,别把人家也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了。赵宛却不象欧阳越一样腼腆,大方自然地对欧阳越说:“不知道欧阳公子师出何处?”欧阳越谦虚地说:“惭愧,我是跟我爹学的。”赵宛微微笑着又问:“敢问令尊高姓大名?”欧阳越回答:“我爹名讳欧阳华。”赵宛接口道:“你爹原来是天下第二剑客欧阳老前辈。你也肯定不赖,怎么样,让我再领教一下你的剑法吧?”欧阳越年轻气盛,正要答应赵宛,陆安在一旁开口训斥师妹道:“小宛,不要调皮,欧阳老弟的剑法,我见过,只强于你,不会差于你。”赵宛又对陆安说:“师兄,你看我的武功有没有精进啊?刚才,我与你交手,可还没有尽全力哟!”陆安哈哈又是一笑说:“你没有尽全力,岂看不出为兄也没有用十分的本领与你过招;哪有为兄的不让着妹妹的。”赵宛一嘟嘴,不高兴地说:“哼,谁要你让着,我们再来比过。”说完一抬左手,横剑当胸,又要和陆安比试。陆安一看赵宛不高兴了,赶紧说:“小宛,别闹了,为兄的怕你了,还不行吗?”赵宛一听陆安这样说,转嗔为喜说:“这还差不多;说吧,叫我来干什么?”陆安说:“对付乌风帮。”赵宛说:“乌风帮,谁惹上乌风帮了?”一转头盯着欧阳越问:“你惹上乌风帮了?”欧阳越故意激她说:“怎么,你怕了吗?”赵宛一嘟嘴说:“切,我会怕乌风帮吗?我是对你怎么惹上的乌风帮感兴趣;说来听听?”欧阳越正要回答她,陆安说:“我们都别站着了,到房中去说吧,你们看,楼下的人都看着我们呢。”欧阳越往楼下一瞟,呵,楼下的众人都伸着脖子在看走廊上的热闹呢,立时感觉脸上发烫,率先跨步走进房间里,赵宛和陆安也走进房中,陆安给两个车夫介绍赵宛说:“这是我师妹赵宛。”赵宛一躬身向两个车夫行了一礼说:“小女子给两位大哥见礼呢。”两个车夫慌忙从瓷凳上直起身子答礼说:“小姐不必客气,我们担不起;你们谈吧,我们去后院看看马和骡子去。”说完走出房间去。陆安把房门关上。欧阳越见赵宛先坐下了,自己也坐下,对赵宛说:“先是乌风帮的人劫顾大哥的黄金镖,就是邯郸创武镖局的顾镖师顾山;我给顾大哥助拳,后来,我们,就是你师兄陆大哥和顾大哥和我。”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陆安,陆安一笑,向欧阳越点了一下头示意欧阳越继续说下去,欧阳越继续说:“我们发现原来箱子中藏着一张地图,乌风帮是为了地图来的,后来他们绑架了我的夏伯父,要图换人,陆大哥就画了一张假图,我们一起把夏伯父救了出来,后来他们可能是发现了图是假的,接连不断的派人来杀我们,想把真图抢回去,一开始,我们还能够应付,可最近两批派来的堂主,武功一批比一批高强,再这样下去,耽心我们难以应付了,这不,你师兄就把你叫过来了。”欧阳越说完话发现赵宛一直在盯着自己听自己说话,这下,欧阳越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赶紧把脸转到一旁,却还是被赵宛发现了说:“你这个人太容易害羞了,简直比我还像女孩子。”说完一想,不对,赶紧加言道:“嗯,你只是象女孩子,我才是真女孩子。”说完又一想,还是不对,又说:“你怎么会比我还象女孩子。”她怎么说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说错了话。欧阳越说:“你刚才说的我比你像女孩子。”赵宛一听,苦笑道:“哎呀,不说这些了,对了,我们六扇门一直都想对付乌风帮,因为他们是对抗朝廷的。”欧阳越问:“这么说,你帮定我们了?”赵宛不耐麻地说:“哎呀,你这个人真是啰嗦,我是六扇门的捕快,剿匪是我的义务,再说,是我师兄叫我来的,我会不看师兄的面子吗?”说完赵宛眯着眼睛怪笑着看向陆安。陆安也笑嘻嘻地看着她说:“嗯,真乖。”说完,伸出手,想拍拍赵宛的头,赵宛一瞪美目说:“又把人家当小孩哄。”说完一歪脑袋,让开陆安的手,陆安收回手,一正色说:“好了,你都知道了,等着看好戏吧;我先帮你开一间客房。”说完推开房门,走下楼梯。去叫客栈的店伙记给赵宛开一间客房。欧阳越对着赵宛,想到了夏情,不觉呆呆地出神,赵宛自顾自把玩着手中的银剑,时间在沉默中慢慢地流逝。陆安回到了房中,对赵宛说:“小宛,你的房间开好了,我带你过去。”赵宛起身跟着陆安走去自己的房间。此时,天色已是酉戌相交(也就是傍晚)欧阳越走进顾山的房中叫醒顾山,见顾山的气色稍有好转,不禁心中甚觉宽慰:“该到吃晚饭的时辰了。”顾山慢悠悠地醒过觉来,问欧阳越:“我睡了多久了?”欧阳越说:“你睡了一整天了。”顾山说:“噢,难怪肚子有点饿呢。”欧阳越说:“我这就去叫晚饭来。”   等到店伙记端来饭菜,顾山一看,是一盘清蒸鲫鱼、一瓦罐烧全鹅、一盘东坡肉、一盘素炒韭菜、一盘炸对虾、一盘茴香整蛋,还有一壶桂花酒,顾山食欲大增,对欧阳越说:“欧阳老弟,你快去把大家叫过来开饭。”欧阳越答应一声,出了房门,却不知道赵宛的房间是哪一间,正好看见陆安和赵宛一同从赵宛的房中走出来,便走上前去,对他们说:“顾大哥叫你们过去吃饭呢。”陆安对赵宛说:“我们去顾山房中吃饭吧。”赵宛说:“好。”欧阳越说:“你们先去,我去叫两位车夫大哥。”陆安说:“好,你也快些来。”说完和赵宛一起走去顾山的房间。欧阳越独自下楼,到这金鲤居的后院马厩中找到两个车夫,叫上他们一起来到顾山的房中,见他们还没有动筷子,就说:“你们怎么不先吃呢?”赵宛说:“我们在等你们来了一起吃。”顾山还在和赵宛套近乎:“赵宛妹子真是天生丽质。”赵宛嘻嘻一笑说:“多谢顾大哥夸奖。”然后扭头看着欧阳越说:“呆子,快坐下,开饭了。”说完率先捏着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鲫鱼放到顾山的碗里,说:“顾大哥先吃。”顾山心头一暖,笑眯眯地看向陆安,说:“陆神捕,你有这样乖巧的师妹,真是让人羡慕。”陆安说:“你是没见过她淘气的时候,那真是让人头疼。”赵宛瞪了一眼陆安说:“谁淘气了?”陆安说:“啊,我又没说你。”赵宛被陆安说得没脾气了,伸出筷子,开始吃饭。顾山听着他们师兄妹说话,呵呵一笑,端着酒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欧阳越说:“顾大哥,你伤未愈,慢点喝酒。”顾山满不在乎地说:“这点伤,不碍事。”说完,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起身要给大家斟酒,两个车夫忙拦住顾山说:“顾镖头,还是我们自己来。”顾山执意不肯,硬是自己给大家都斟了一杯酒后,才又坐下。 黄金奇案 第十章 龙虎豹   众人吃吃喝喝,不久,一顿晚饭作罢。赵宛仍回自己的房中去休息,顾山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两个车夫回到自己的房中。欧阳越进到陆安的房中对他说:“乌风帮的十三个堂口,我们已经遇上了‘金、木、水、火、土、人、鬼、神’这几个堂口,不知剩下的几个堂口是什么名称。”陆安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对乌风帮的了解也不太多,到时候就知道了。”欧阳越说:“我回顾大哥房里去了。”陆安说:“要不要我换你。”欧阳越说:“不用,我还能行。”陆安说:“好吧。”欧阳越进到顾山的房中,顾山已响起微鼾,欧阳越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褥子上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欧阳越开始做梦,他梦见自己乘着一艘小木船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划行,这湖太宽广了,最前方的天与湖水连成了一体,他怎么划也看不见岸,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闪电划过,暴雷轰鸣,大雨象泼水一样落下来,狂风大作,小船在无边的湖面上巨烈摇晃,几欲翻没,这时,天上的乌云中跃出一条银色的巨龙,头上长着两只鹿角,嘴角拖着两根龙须,咧开血盆大口,呲着獠牙,张牙舞爪,向自己猛扑过来。   欧阳越猛地惊醒,只见黑暗之中,一道银光正向着自己的头砸下来,欧阳越猛一翻身躲开,再看那银光又挑向自己的脸孔,欧阳越左手撑地,人已弹离地板,右手已拔出腰间的宝剑,人站了起来。也不知那银光是什么兵刃,又似一道闪电扫向自己的腰际,急出剑格挡,只听见“叮”的一声,两件兵器相碰,溅起一片火星,欧阳越左手掏出火折子,晃亮了。看见面前站着一人,身穿鱼鳞甲,手持一把银斧,刃薄而背厚,柄短,通身光芒闪闪,辉耀不定,真象是自己梦中的银色恶龙。欧阳越问来人:“你是什么人?”那人却不答话,挥起银斧劈头盖脑向欧阳越砍下,欧阳越一侧身横移闪开,继续说:“且慢,我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那人听他这样说,得意地说:“我是乌风帮乌龙堂堂主吴中。”说完又横斧斩向欧阳越的咽喉。   顾山已被吵醒,起床*刀在手,正要上前挥刀斩向银斧的吴中,猛听得“咔嚓”一声,房门被砸碎,碎片向四处弹开,一人身穿虎皮衣,手持一根虎头铁拐,气势汹汹地走进房中,瞪视着顾山说:“我们出去斗,这房内地方太小,怕你施展不开。”其实是因为欧阳越和吴中正在房中恶斗,他自觉施展不开,却故意说是怕顾山施展不开。顾山听出他的真实想法,但自己的七星宝刀的路数在房中却实也难以施展,所以绕开那正在拼斗地二人,走到了走廊上,看着那身穿虎皮衣的人说:“你自己报个名号吧,我刀下不斩无名之鬼。”那人嘿嘿冷笑着说:“好大的口气!我是乌风帮乌虎堂堂主王新城。”还没说完就一拐打来,顾山一挥刀,格在拐上,只觉这人内力沉猛,心里道:“果真是高手。”王新城收拐在手中一转,扫向顾山的肋骨,顾山一侧身,反手刀拦住铁拐,抬脚去踢王新城的*,王新城手中铁拐向下压,来打他踢起的左脚,顾山赶忙收脚,刀向王新城的小肚子上切去,王新城运足内力,翻转铁拐向顾山的刀磕去,只听“噹”地一声,磕在顾山的七星宝刀上。顾山手中刀几欲脱手飞出,虎口都被震裂开了,顾山免力握紧七星宝刀,再挥刀取王新城的咽喉。   陆安听见兵刃之声,要推门而出,迎面一杆亮银枪攒刺过来,陆安急忙抬手,钢骨扇将亮银枪震开,只见一个身穿豹皮衣的人,手持一杆亮银枪,站在房门外,陆安问来人:“你是谁?”来人答话:“我是乌风帮乌豹堂堂主裴戏。”裴戏的银枪虽是长兵器,但他的枪法却很是短劲,没有长刺、抡扫、横劈,尽是点、带、拐、挂、钩,这样的近身枪法,丝毫不受空间狭促的局限。陆安的折扇,点、拨、弹、割,死死地封住裴戏的银枪,这样下来,谁也占不到上风。   赵宛从房中冲出,见走廊中两对人在厮杀,立即想到先帮师兄,人一飞跃,手中短银剑刺向裴戏太阳穴,裴戏正用亮银枪拨开陆安的钢骨扇,忽听得右脑侧一道劲风袭来。一歪头想避过,陆安却一竖钢骨扇割他的左耳,裴戏这下闪避不成,急而不乱,一挥手中亮银枪隔偏赵宛袭来的短银剑,人一矮身躲过陆安的钢骨扇。赵宛的短银剑又快速的刺向他的右臂,他想偏身,陆安也不让,只得就地躺倒,使开了地躺枪法。一抡转亮银枪,扫陆、赵二人的下盘,二人双双跃起身让过,却凌空向他刺下、划下。他抬脚向下一磕走廊地板。地板寸寸碎裂,裴戏的人向楼下坠去,躲开了二人的刺、划。二人翻过走廊栏杆向楼下跳落,裴戏到楼下,空间阔大,便变换了使枪的招势,一时枪法变得长猛,居然与陆、赵二人势均力敌。   赵宛在打斗中一按剑柄机括,短银剑一展成银鞭,一抖手,缠着了裴戏的亮银枪尖。裴戏只一抬手,亮银枪挥向空中,赵宛力不如他强,人也被他一挥之力,带向空中,赵宛在空中一按机括,手中银鞭还原成一柄银剑,兜头照裴戏砍下,裴戏枪挥过了头,来不及撤回格挡,只得一侧身避过,身子侧得虽快,但赵宛的下劈之势,急如闪电,裴戏虽避过了头却没避过肩,右肩被赵宛的短银剑砍中。裴戏“啊”的一声,右手握枪的力道自减了三分,点不开陆安拍来的钢扇,枪却被拍得向后滑脱了手,赵宛一转左臂,一剑向裴戏右腰斩来,裴戏忙着躲避,人还想转身左手去捡亮银枪。陆安的一扇也划过来。裴戏的身子却以二人意想不到的姿势扭转,竟然躲开了二人的袭击,居然从地上捡起了亮银枪。一翻左腕从背后擢向陆安,裴戏虽然右肩负伤,但力敌二人,还是又战了二十多回合。但因为有伤使得身形逐渐地慢了下来。陆安和赵宛都看从了端倪,赵宛更是招招都不离裴戏的右肩,毕竟他这只受伤的右臂速度快不起来,且每一个动作都牵动伤口疼痛,渐渐的转动不灵,一只右臂被赵宛齐肩削了下来,疼得咬碎了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陆安一抬扇挡住他喷出的鲜血,赵宛手中短银剑已刺进了裴戏的右腰内,顺手一切,在裴戏的腰际划开一个孤形的大口子,裴戏的内脏都流了出来。裴戏受此重袭,人已脱力,却凭着一口气,硬是站在原地不倒,陆安见赵宛下手这么狠,不忍裴戏活受罪,一扇切断了裴戏的咽喉,裴戏这才倒地身亡。   二人纵身跃上二楼走廊帮助顾山,顾山的身上已又负了几处伤,根本就招架不了王新城了。二人一和王新城接战,顾山就退到了一旁喘息。赵宛的银鞭挥动如一张天网罩向王新城,王新城内力虽强,却奈何遇上软中带刚的银鞭,没处使力。陆安也趁机一把折扇围着王新城的咽喉攻杀,王新城败象已露,手中铁拐已施展不开,没得几招,被陆安的扇刃插进了左肋,赵宛也一剑刺进了他的后心,王新城人一软,翻下了栏杆,掉落在楼下厅中,死去。   二人再看顾山房中欧阳越还在和吴中苦斗,那吴中面对着欧阳越,背对着二人,二人采用奇袭,陆安的钢扇向吴中的后心割去,赵宛的银剑向吴中的后腰刺去,当面的欧阳越,手中剑*得吴中正紧,吴中根本无暇顾及背后的奇袭,因此,被陆、赵二人得了手,钢扇和银剑都插进了吴中的身体,吴中负重伤,手中银斧掉在地上,欧阳越当胸一剑,刺进了吴中的心窝。吴中的性命被三人了结。   楼下值夜的小伙记,早被他们的拼斗惊得目瞪口呆地定在那儿,现在,回过神来,瞪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大声喊出:“杀……杀……杀……杀……杀人啦!”陆安一纵身跃下走廊,走到伙记的身旁,一拍他的肩膀,说:“我是捕快,刚才是在办案,你不要惊吓。”伙记说:“捕……捕……捕快大人,好吓人啦。”说完用手指着尸体。陆安说:“不要怕,你去通知官府来收尸。”伙记说:“是……是,我这……这……这就去。”说完冲出店去,一溜烟跑了。不知是否真的到官府去报信了。   过了不一会,店门外人声嘈杂,一队公差涌进店来,为首的一名公差,看是捕头的样子,首先看见陆安,问身边的伙记:“人是他杀的吗?”伙记点头说:“是……是。”公差一抖手中的铁链,就要上前拿住陆安。   陆安说:“且慢。”从怀里掏出六扇门的捕快令牌,说:“我是六扇门的捕快陆安,地上死的是乌风帮的贼人。”公差看见陆安手中的六扇门令牌,说:“原来是六扇门的御差,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宿迁公然杀人呢!”陆安说:“贼人已死,我想请几位大哥处理三个贼人的尸体。”公差说:“这个好办,我们这就把尸体送到城外的义庄去。”陆安说:“那就有劳几位大哥了。”公差说:“陆御差不到我们衙内坐坐?”陆安说:“多谢高看,我还有事,改日得空,一定去衙内拜访几位大哥。”公差不再客气,说:“好说,我们这就去了。”陆安说:“楼上还有一具尸体,我去搬下来。”说完上楼从顾山的房中搬下吴中的尸体一并交给众公差带走了。   众公差闹哄哄地走出店门,陆安返回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