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最大胆的事 我和段北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 是我二十五岁以来做过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出轨。 说不上出轨,而是小三儿主动设计灌醉我,又同时摊牌她和我丈夫的事,让我一气之下出了酒吧强制拉了一个陌生男人滚了床单。 而那个陌生男人就是段北庭。 我坐起身子脑袋晕沉沉的拿着他的身份证心底不知所措,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自处。 我心底难受的厉害,像无数个小针灸一样戳着我柔软的内心,戳的千疮百孔的,流着股股殷红的血,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委屈。 我他妈根本也没有想到,仅仅一天的光景,与我恩爱有加的丈夫睡了我的同事,而我又在同事的设计下睡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心底清楚昨晚那酒有问题,不然以我的自制力即使再生气,也不会主动的去勾引一个陌生男人,如此的放纵自己。 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慌乱的穿着衣服,衣袖刚伸进去一只手的时候,肩膀就被人勾住使劲带回了床上。 我脑袋撞到坚硬的床柜倒吸一口气,连忙伸手捂住脑袋缓了好大一会才抬头看那个慵懒躺在一侧,眯着眼打量我的男人。 刚身份证是我偷偷从他衣兜里取出来的,段北庭三个字赫然入眼,出生年月算起来今年冬季十二月的时候他正满三十岁。 我也实在没有想到,我昨晚随意勾搭的一个男人竟英俊的厉害,他唇角微微上勾,眸心沉沉又带着灼灼的光芒,脸部轮廓也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很坚硬也异常的俊郎。 他沉默不语似等待我的解释,我手心原本揉着发疼的后脑勺,但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我紧张的收回手,似想起什么连忙悄悄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忐忑的对他笑了笑。 是我理亏的睡了别人,此情此景我也不能责怪对方,只能好脾气问:“先生,昨晚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对吗?” 如若他说对,我马上穿衣服离开。 “你觉得呢?”他扔出四个字,这也是我在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听见他说话,低低的声音吐出来,带着魅惑人心的感觉。 我心下一晃,连忙按耐住自己浮动的心思,内心紧张的斟酌道:“先生,我们昨晚只属于意外。” “是吗?” 闻言他皱了皱眉起身,修长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我的目光下,六块成型的腹肌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非礼勿视,我连忙闭上眼睛。 房间里半晌没有动静,我悄悄地睁开眼一愣,他居然大大咧咧的站在我面前,垂着脑袋眸心沉沉的望着我。 我连忙闭上眼屁股往后挪一步,却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握住,轻轻的摩擦着。 我实在不知如何面对现在这个场景,心底慌乱像一团麻线一样缠绕在了一起。 我睁开眼强迫自己的眼睛不要乱转,也强烈的忽视掉自己额头上引紧张、害怕流下来的汗水,镇定问:“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你睡了我你想怎么办?” 汗水流过脸颊,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我现在心底特害怕。 特害怕他缠上我,也害怕吴旭发现我出轨,如若他发现我出轨,如若我坚持离婚,那到最后我肯定会被净身出户! 因为我斗不过我的婆婆——吴淑华。 不过这个男人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件事过后我们两人应该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他的指甲碰触我的脸颊似等待我的答案,我压下心中的种种不适,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昨晚我是被人下了药,对先生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你能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吗?” “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问我名字,我愣了愣如实回答:“时运,时运不济的时运。” 我就是因为时运不济,倒霉的摊上吴旭,还被那渣男率先出轨。 “时运不济,命运多舛的时运?”他轻轻的念着这几个字,神情微有些恍惚。 我顺势的嗯了一声,他猛的掐住我的脖子迫使我仰头望着他,特么心肺里的气息越来越少,我难受的瞪着眼害怕他下一步动作。 这个陌生的被我不小心睡了的男人在生气,眸心里波涛汹涌,一丝戾气在深处流转,我讨好的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祈求的望着他。 “时运,你想当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他念时运两字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很清浅,但说出的话却不依不饶。 我猛的点头希望他答应。 他的神情忽而不屑,五指松开我在我的肩膀上擦拭了一下,我愣住,他勾起唇角愉悦一笑,反问:“你觉得我会缠着你这货色?” 我这货色是什么货色? 段北庭有高贵的一双眼,此时眸心里透着深深的不屑,我知道他看不起我,但我也不需要他看得起,我连忙推开他起身穿衣服。 我想立即从他眼前消失! 他的目光坦坦荡荡,说出的话却极度的伤了我的自尊,我脾气执拗自然受不了这委屈。 但偏偏是我理亏在先,只有沉默。 刚兜上衣服,他就抓住我的脖子将我扔在床上,自己却从上面压了上来,我承着他全部的体重用脚去踢他。 他丝毫也不在意,我急了厉声道:“起来,段北庭你从我身上起来!” “段北庭……”他有微微的错愕,但也只是一刹那,他将我翻了个身子从后面禁锢着我的手脚,嗓音冷酷道:“既然睡了我,就该负责。” “你非得缠着我?”我突然没了脾气,心底恐惧的厉害,我生怕他缠上我,但是他这架势是要与我死磕到底,还要我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 他一个大男人还需要我负责? 我脸烧的异常的厉害。 正文 第二章 我嫌你脏 “缠着你做什么?”他嗤笑出声,特无所谓道:“时运,至少要让我睡够你。” 时运……念着时运的他很温和。 还有他口中的那个睡够,是真真正正的睡够,直到晚上的时候才穿好自己的衣服,西装革履的离去。 我躺在床上等了许久才翻身下床去了浴室洗澡,出来穿好自己的衣服。 bra已经被他大掌给撕坏了,但好在是冬日我外面套的是宽大的羽绒服,即使里面什么都不穿也不会被人发现异样。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到酒店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回到我和吴旭的家。 回到那个让我恶心的家。 刚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吴旭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接起来好笑道:“怎么?有什么事?” 吴旭着急的声音道:“阿运,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你先回家,我给你解释好吗?” “解释什么?”我进了电梯按了楼层数,看着跳跃的数字,我笑着道:“吴旭,你已经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婚姻,离婚吧。” 虽然是被小三儿陷害,但我也属于婚内出轨,所以此刻我心底很平静。 我不愿再和吴旭争执什么,反正也才结婚半年,大家好聚好散的分开就行了。 “我绝对不会离婚!”吴旭突然暴脾气吼道,我直接挂断了这个电话出了电梯。 我用钥匙打开门,视线下意识的在客厅里扫了一转,吴旭坐在沙发上神情颓废的低着头,他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起身向我而来。 “阿运,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他脸色很苍白,额头上还有薄汗,我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绕过他到沙发那边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 一天一夜滴水未沾,也未曾有任何的进食,但除了口渴我却没有任何的饿意。 “阿运,你听见我说的吗?我错了,是李小萌先勾引我的,是她威胁我不许告诉我。” 其实无论李小萌威不威胁,他都不敢告诉我,而一个男人出轨原本真没什么,但是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女人身上这未免太可笑了些。 我喝了一杯水觉得不够又接了一杯仰头直接喝下,而吴旭见我不搭理他直接从我手中抽走杯子,慌乱的语气问:“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你继续。”我从他手中抽回杯子,低头看了眼觉得脏又塞给他。 他的手指摸过其他的女人,甚至……越想越觉得恶心,我胃里突然翻江倒海,我连忙推开他去了浴室吐了起来,却全是酸水。 什么也没有吃,胃里没有一点东西。 吴旭跟过来,关心的喊了一声阿运。 “你闭嘴!” 我眼睛酸楚的望着他心底觉得异常的痛苦,就是这个长相较为帅气的男人,就是这个在事业上混的有模有样的男人,在成为我的丈夫后守不住自己背叛了我的婚姻。 而他此刻却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浴室的门口,眼睛焦急、恐惧、担忧的望着我。 他乖乖的闭上嘴,我用纸巾擦了擦唇角,有气无力道:“吴旭,我们离婚。” “不!阿运我是不会离婚的。”他开始着急了,伸手想拉我但被我躲过去,他红着眼圈道:“我爱你,我们这刚结婚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阿运我真的很爱你,你别离开我好吗?有什么事我们坐下好好的沟通。” “爱?狗屁的爱,吴旭你别逼我骂你!你出轨在先,你也了解我的,我嫌你脏。” 我也了解他,如若知道我出轨,他也会嫌我脏,他有大男子主义和妈宝男性质。 他对我大男子主义,对他妈妈就温顺的像个小绵羊似的,与他交往的这几年我也受够了。 此刻吴旭的耐心消磨殆尽,狰狞着一张脸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时运我这么低声下气你也要死命的离婚?” 我淡然道:“离。” 我这个字直接引发他的怒火,他拉着我的手臂将我拖出去,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道:“你要离婚,信不信我打死你?” “呵,吴旭生气吗?”吴旭说的是气话,他的怒火积累到一定程度,我按住他的手减轻他的劲道说:“我告诉你,我不仅要离婚,我也要三分之二的财产。” “疯子!时运你就是疯子!你简直是异想天开!”吴旭终于无奈的松开我,踢了我一脚道:“你就做梦吧,三分之二?你怎么不将我所有的财产都拿去让我净身出户?” 我的腿被他大力的一踢痛的厉害,我伸手捂住腿疼的眼泪汪汪,但就是固执的不肯流下眼泪,说什么也不能在他面前认输。 恰巧这时吴旭接了一个电话,他抽了一支烟接起来,暴脾气问:“有什么事?” 此刻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我也能听见李小萌撒娇的声音说:“阿旭,我朋友说昨晚看见时运和另外一个男人在酒店里待了一天一夜,这事我原本不想告诉你让你伤心的,但是阿旭,有些事我不想瞒着你,更不想你被她骗了。” 呵,她朋友看见我进酒店?看见了还要等我一天一夜,等到我从里面出来才离开? 那她那个朋友真是闲得慌,竟然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估计这话也就吴旭相信! 被怒火冲昏头的吴旭立即砸了手机,他眼眶深红的望着我,似等待我的解释。 我笑了笑问:“你相信她?” 他猛吸了一口烟,问:“为什么不信?” “吴旭,我说是她的算计你信吗?” “信,但你出轨是事实。” 重点不是谁算计的问题,而是吴旭认定我出轨,我摸了摸发疼的双腿站起身道:“吴旭,我们离婚吧,这个财产……各自一半。” 他是个固执的人,我不想再与他争执。 “做梦!”吴旭扔下手中的烟头过来就将我摔在地上,一脚踢在我身上怒火道:“时运,即便要离婚也是我离婚。” 他开始脱我的衣服似要验证什么一般,我连忙抓住他的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一愣随即更加大力的两巴掌还给我,我伸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微愣。 心底觉得异常的可笑! 当初我妈觉得他不错,而他对我也温柔,至少在谈恋爱的两年里,他真的很温柔。 但却没想到结婚短短半年,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早出晚归不说还经常夜不归宿。 以前我觉得没什么,因为刚结婚对他的信任很足,但却没想到他做了这恶心的事。 吴旭脱着我的衣服,看见我身上的痕迹直接一脚踩在我胸口,咒骂了一声贱人。 我趴在地上不住的抽搐,无声的流着眼泪,心底觉得异常的委屈和痛苦。 吴旭似不泄愤,又连着踢了我几脚,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最后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刚刚还向我祈求不要离婚的男人,此刻就跟变了样似的,拼命的折磨我。 吴旭打我打的顺心后,又猛的惊醒过来似的连忙抱住我的身子,喃喃道:“对不起时运,我刚刚就是着急了,你疼不疼?” 疼不疼?他妈的疼的要命。 我使出身上的力气推开他的身躯,缓慢的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进了卧室。 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换上,又带上自己的银行卡和身份证离开这里。 吴旭跟到电梯里,我虚弱的靠在电梯里对他摇摇头说:“吴旭,准备离婚吧。” 事到如今,离婚是肯定的。 吴旭终究胆怯了,他没有跟着我下来。 我跌跌撞撞的离开小区,路过的邻居看见我脸上的伤都表示同情的询问,我绕过他们径直的离开,站在公路旁有一丝无措。 来来往往的车辆没有一辆车肯停下来搭乘我,我心底越想越觉得委屈,这份委屈是吴旭给我的,是李小萌给我的;也是我这份婚姻给我的,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丈夫,在此刻,喂给了狗,他的良心和身体都喂了狗! 我的这份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正文 第三章 智障吗? 我心底暗暗的发誓,即便离婚我也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一分一毫都不会留给那对狗男女,我也会报复吴旭和李小萌。 我要让吴旭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我要让李小萌尝尝被至爱之人背叛的痛苦。 胸口越来越气闷,我忍住身上的痛苦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却像个水龙头似的怎么也关不住,心底也像下了磅礴大雨,悲伤成河。 我抬头望着这座城市的天空,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望无际的彷徨。 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又加上经历的种种,我战胜不了身体的极限,晕了过去。 身体软下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冷漠又温暖的怀抱。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偏头望向窗外。 脑海里有一瞬间的迷茫。 我抬手用手背遮住眼睛,听见耳侧有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醒了?” 这个声音低沉、磁性且性感。 我惊讶的偏头,错愕,又立即收回视线。 怎么恰巧是他? 我按耐住心中的烦闷,偏头望向这个已经换了一件蓝色长款呢子大衣的男人,蓝色是属于那种暗沉色的,像裹住了他所有的情绪,使整个人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我多此一举问:“是你救了我对吗?” 其实我宁愿自己昏迷在大街上无人理会,也不愿他送我来医院,我现在心底特尴尬,这个一个小时前还和我做爱的男人此刻像天神一般,用一双高贵的眼眸淡然的望着我。 望着极其狼狈、不堪的我。 这简直太打击人的自尊,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冷漠的问:“仅仅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你就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你觉得自己有出息吗?” 他顿了顿问:“谁打的你?” 段北……这男人叫什么名字?我没能熟悉且完整的记下他的名字,我不敢回答他这个话,我总不能告诉他说这是我丈夫打的,我刚经历过家暴,这岂不是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自尊拿出来又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我转移话题道:“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等我去银行取了再还给你。” 他眉心一皱,也没有再搭理我。 我唇角感觉到痛,可能是吴旭那几巴掌打的过分了,我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淤青疼的立马吸了一口气,脚也下意识的伸直。 就这个伸腿的动作扯到我胸口上的伤,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这吴旭好样的! 居然如此冷血的一脚踩在我胸口! “智障吗?”耳边传来淡漠如水又略含讽刺的声音,我神色一凝偏过头望着他。 段北……这位先生很英俊,即使皱着眉头生气的样子也格外的帅气。 不过他为什么生气? “智障受了伤他也知道怕痛不敢乱动,你动手动脚的摸自己做什么?嫌打的轻了?” 段先生很会讽刺人,但他说的又好像没错,我愣了愣不敢出声顶撞他。 输了液快晚上十一点了,身上也被医生用药涂抹过,也不必住一晚上的院。 我忍着身上的痛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我抬头望了望漆黑的一片天,心底觉得迷茫,不知道等会该去什么地方过夜。 我看了眼身侧的男人,他的目光坦坦荡荡的望着我,唇角似笑非笑,像嘲笑。 我错愕,随即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他看轻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今儿真的特别感激你,明天我一定给你打电话还你钱。” 刚刚在病房里我主动的要了他的电话号码,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给了我。 甚至也存了我的号码。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忽而从衣兜里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颊道:“下次别让人欺负了。” 他的手掌,骨骼修长、宽厚且白皙,是一只比女人还要更加漂亮的手。 被他碰触我心底一紧,在这个遭离背叛和家暴的日子里,是他拯救了我的身心。 突然,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他。 脑海里一涌起这个念头,我错愕的压制住,警告自己要离开这个危险又陌生的男人。 我点点头等他先离开。 段先生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脚步沉稳的向停车场而去,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 他的背影挺拔且高大。 这个与我仅仅一场露水鸳鸯的陌生男人,我今儿所有的希望与依靠,让我的心底产生了贪恋,可我自己明白必须放开他。 其实说心里话感觉自己挺幸运的,在被李小萌下了药之后遇上的是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 至少,不亏。 我抿了抿嘴回味无穷,又觉得自己特不正经连忙收住这个念头,打车去了酒店。 到酒店用身份证开了一间房之后我立即脱了身上的衣服又抹了一次药膏,身上的淤青很重我又问服务员要了一些冰块。 冰敷能消肿,我只是希望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淤青能够散去。 即便不能散去也不能让我妈看出来,不然她会闹到吴旭的家里,这样吴淑华就会立即知道,只要她一知道准没有好事。 我傅冰块的时候收到吴旭给我发的短信,他希望我能回家,他说:“这事我不会告诉我妈,时运我们先谈谈,不必闹到离婚。” 呵!谈他妈的狗屁玩意! 吴旭如今事业正是上升期,他正在参加他们公司部门总监的选拔,如若家里出了这档子事闹出出轨的丑闻,那他的事业肯定会停顿!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吗? 他有怕的东西,只要他有怕的东西我这心底就有底气,有和他谈判的底气。 而且是他先犯错在先,是他先背叛婚姻在先,即使这事闹到法庭我也有理! 但有理归有理,我却不肯闹上法庭。 我一旦将出轨离婚这事闹上法庭,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街坊四邻,或者是我的同事皆领导肯定都会顺风而动,有所耳闻。 之后这肯定会成为他们闲时之余的一场乐事,肯定会逮着我八卦好几个月。 我不想丢这个人。 而且吴旭那个渣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婚房留给他,这套房子大半是我出的钱,他的工资平时都在他那个守财奴的妈手上。 扔下手机不愿去想这糟心的事,但越不愿去想脑海里却越要充斥这些事。 想的多了,心底就越发觉得委屈,我原本认为自己的幸福婚姻其实早就千疮百孔,早就被其他的蛀虫盯上,咬了一个缝。 我伸手捂着生疼的眼睛,在这夜里我终于放下自己身上坚硬的外壳哭的一塌糊涂。 正文 第四章 发送朋友验证 昨晚冰敷的有效果,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淤青,就是唇角这里像破了个口。 我舔了舔唇角,也感觉不到特别痛。 我在酒店里待到中午的时候才退了房出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又去银行取了钱。 我坐在公园里的长凳上原本想直接给段北……什么先生直接打电话的,但转念一想有更好的办法,直接翻出他的电话号码添加微信。 我真傻,居然还老实巴交的去银行取钱,这里有他的号码可以直接添加微信转账。 昨晚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在公园里受着寒风等了半个小时,他那边才同意加上我,我一喜立即给他转账。 昨晚的医药费不贵,挂号拍片那些也只花了三百多,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给他转账之后我心头放下了一块石头,随即将他的微信删除,将手机放回兜里。 他这样优秀又英俊的男人最好少打交道,也最好别心生歹意的惦记着他。 他就是天上掉的一馅饼,在自己面前晃了一圈会被真正的主人带回去;也像那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总以为自己快接近了。 其实,距离远到一辈子都走不过去。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按耐住心底的浮躁,打车去了金州小区,我妈住的地方。 其实这几年我很少和我妈来往,一般都是节假日的时候才像完成任务般的过去走一圈。 我和她不熟但她终究是我的妈,老时十年前去世后也只有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应该说我还有爷爷奶奶,他们也希望我回时家,但老时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老时不愿我回去,那我就不回去。 我妈是个典型的中年妇女,平时也没有工作成天就和邻居凑在一起说闲话。 就连我那个继父也说过她几次,说隔墙有耳让她做事说话都小心着,别让人拿了把柄。 我妈不以为然,甚至和他争吵。 她一旦和继父争吵,继父的女儿陈锦乐立即跟她过不去,两人又开始发生战争。 我妈和陈锦乐是天生的不对盘,她不愿意做那个只吃闷亏又不讨好的继母,索性做自己该做的,遇事的时候也一分都不让得。 而陈锦乐,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小丫头片子,让她让我妈,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们两人吵个不停,为难的只有继父。 我回家看见陈锦乐在沙发上理着毛线球这样子看是要打围巾,我问:“我妈呢?” “你说赵金燕?”她直呼其名我妈的名字,我也没生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与这丫头不能对着干! “听说超市打折立即拖着我爸过去了,看看那贪小便宜的样子,陈家亏待她了吗?” 陈锦乐还不忘损她几句。 我想了想坐在她身边给她讲理道:“她再不好名义上也是你的长辈,你看我对你父亲够尊重吧?难不成你愿意听我讲你爸的坏话?” “我爸对你差吗?好吃好穿养着你长大,难不成你要当个白眼狼?”陈锦乐翻了一个白眼就拿着自己的毛线球进卧室了。 我也翻了个白眼回到自己的房间。 即使结婚半年,即使这几年也没有经常住在这里,但陈钦州还是留着我的房间。 我心底知道他是怕外面的人指责他对我差劲,但就是这样一个爱面子的继父—— 摊上了我妈和陈锦乐这两个冤家。 他们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我妈知道我回来特别惊讶道:“今儿又不逢年过节,你回来做什么?”语气里还有丝丝的嫌弃。 我站在门口的脚步顿住,随即过去坐在她与陈钦州的对面,严肃的说:“我要离婚。” 我要离婚的事他们迟早会知道,我也迟早会搬回来住,还不如坦诚的告诉他们。 “时运,你说什么?”我妈嘴张的特大,反应过来后立即反驳说:“我不同意,吴旭那个孩子有学历又有样貌再加上工作稳定,你突然告诉我你要离婚,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我总不能告诉他,吴旭出轨了吧。 心底由衷的不希望她去闹吴家,也不希望她和吴淑华跟个泼妇似的打起来。 这种事她做的出来,也做过。 她不问缘由就不同意,但陈钦州我这个继父却特别通明道:“你怎么不问问孩子为什么想要离婚?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想法都不行!我说不同意就不同意!时运你别给我犯轴,你能嫁给吴旭是上辈子尼姑当多了,老天看你可怜这辈子硬给你塞了一个男人,你别不知好歹在这犯浑!” “赵金燕我在做作业你吵什么吵!” 陈锦乐的房间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我妈脸色一白死命的瞪着我,我扯了扯唇角觉得异常的痛,我望着她平静的道:“我会离婚。” 她呵斥:“你敢!” 没有什么不敢的,离婚的事已经注定了,我知道她不想我离婚所以肯定不会去告诉我那个战斗力不比她差的婆婆。 “你回你的家去,别赖这里。” 我关门的时候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底异常的烦躁。 躺在床上想事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看了眼这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我还有印象,是那位段先生的。 刚刚删微信的时候顺便删了他的号码,没想到他却主动的给我打了过来。 我心底惊讶,接起来先出声问:“段先生,收到微信转账了吗?三百六十七一分不少。” “时运。”他喊这两字的时候总是很温柔,我愣了愣听见他清浅、淡漠如水的声音问:“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过后,才能聊天。” 我又愣了愣,刚刚的确删除了他的微信所以他无法给我发送消息,而段先生却将这句话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我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说:“段先生,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难不成就为了这事专程打个电话? “呵,过河拆桥的本事倒是厉害。” 挂了电话之后我还一脸的懵逼,段先生约我去西餐厅,没错!是西餐厅! 而且那个地方的名字是出了名的贵,越贵说明越好吃,越有劲道?我该不该去? 无论心底如何犹豫,但他开了口我也没有不去的道理,立即打开门准备离开。 我妈看见我从里面出来,问道:“我给吴旭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你,你瞎跑什么?” 我斜她一眼,径直的离开。 正文 第五章 段先生约我 段先生约我见面的地方,是有钱人去的奢华餐厅,曾经我和吴旭来过这里,但因为这里的价格抵我们半个月的工资。 所以……他率先没出息的放弃了。 想想以前自己过的真特么憋屈,想吃什么想穿什么都还得考虑贵不贵! 以前舍不得用的钱一想到他拿去养了李小萌那个小妖精,气都不打一处来! 我下车给了司机钱,抬头看了眼白茫茫掉落着雪花的天空,心头无措惶然。 我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旭打定了主意不想和我离婚,但他妈的又那么狠心打我,按照我的脾气能和这个渣男和好,简直痴人说梦! 大学四年我是学心理学和侦察学的,我清楚的了解人性,吴旭打了我第一次,即便他当时认错,但也会有第二次! 因为在他的心底,他觉得你会原谅他,抱着这个心态他会更加的为所欲为! 很多婚姻家庭都存在这个现象。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看了眼号码,可能是我耽搁的时间太久,段先生等的不耐烦打电话来了。 而我现在才发现属地是北京的。 段先生是北京人。 我接起来,听见段先生用低沉的声音问:“时小姐,喜欢杵在下面当电线杆子?” 时小姐,段先生改口了。 其实我蛮喜欢他用他男性荷尔蒙的声音,低低沉沉且温柔的喊出时运两个字。 段先生能在餐厅的位置看见我? 我连忙挂断电话进去,在进去的途中脑海里鲜活的浮现了段先生俊郎的模样。 还有……精壮的腰以及一双大长腿……但什么都比不过他那张犹如雕刻师精雕细琢的脸。 一想到这,我脸红了起来,不由得用眼睛慌乱的打量着这里面的格调。 是个高雅、名不虚传的店子。 而段先生正坐在里面靠窗的一张餐桌,微微的垂着脑袋喝着红酒,薄唇轻轻的抿了抿,随即抬头的一瞬间看见我。 餐厅里开着灯光,段先生绅士的对我点了点头,挺直的鼻梁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硬朗,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瞬不瞬的、漠然的望着我。 透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段先生今日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兜了一件纯白色的白线毛衣,颈脖上还暖和的围了一条咖啡色围巾。 这显得他整个人温和不少。 至少没有前一次那么的冷漠。 我过去正犹豫是直接坐下还是先打招呼,段先生适时的开口道:“时小姐请坐。” 我惊奇,段先生变的礼貌了不少。 比起那个一言不合就讽刺我的男人,段先生今日的表现异常的让人满意。 我立即坐在他对面,他替我点了一份牛排,说:“时小姐喜欢七分熟的牛排是吗?不喜欢吃太辣。”望着他的脸渐渐的走神,我也没反应过来他竟然知道我的口味。 十几秒钟过后我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慌乱的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垂着脑袋。 但耳边却传来他的一声嗤笑,随即又带着嘲讽的声音问:“怎么?这么快就看够了?” 我还奇怪他变了,结果瞬间打回原型! “段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我开口直奔主题,也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执。 “我记得,你睡了我。”段先生突然神似委屈的说了这么一句,我愣了愣点头。 他见我这样,满意的点点头嗓音淡淡的说:“既然睡了我就该负责,时小姐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特么他不是随便的男人? 按照前天晚上的情况,即便是我死缠着他,但他身为男人难不成还把我制服不了? 如若不是他自愿,我能拐的上床? 段先生他一个大男人他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而且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啊! 那天只是形势所逼! “段先生……” 我话还没有扔出口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怎么是时运!” 李小萌这破声音,刺耳又难听! 我原本想装作不认识她,但李小萌是一个惹事的主,在公司里就消停不下来,更何况遇到我这个打了败战的原配? “哟,阿旭你看真的是时运!” 李小萌惊喜道,拉着吴旭跑到我面前,此刻我心底尴尬到极致,原本为数不多的自尊在对面的段先生面前,碎成了渣。 吴旭确认是我,他皱着眉头看了眼段先生,语气特差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倒让我有些吃惊,他可以带着李小萌来这里,反倒不允许我来吗? 我笑了笑说:“跟你没什么关系!” 其实在此刻我心底很自卑、惶恐,生怕段先生知道这是我的丈夫,更怕他知道我正在经历一场小三儿上位的好戏。 吴旭恶声道:“时运,你别不知好歹!” 哟,我妈说她给吴旭打电话接我回家,这接我这事没影却跑到这高级餐厅和李小萌约会先不提,他倒反而对我发脾气! 这事是个什么道理? 李小萌拉了拉吴旭的胳膊,笑的异常的嘚瑟道:“阿旭,你和这个丧家之犬说什么?她不是背着你出轨了吗?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净身出户,别在你面前碍眼!” 我下意识的看向段先生,他正微微低着头切着自己盘里的牛排。 似对我们的事没有丝毫的兴趣。 也对,我家里这破事原本就和他没有关系,我也不再在乎我碎成渣的自尊,抬头冷冷的看着李小萌说:“吴旭出轨在前,你们之间的事别以为打死不承认就没人知道!还有我为什么……出轨?吴旭你难道不清楚吗?” 想要我净身出户,简直痴人说梦! 哪怕最后斗的大家都一无所有,我也不可能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这个渣男! “时运,吴旭知道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李小萌神情一脸不屑的望着我,她使劲踢了踢我的脚说:“你一个黄脸婆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倘若当年不是你妈插一脚,那半年前和吴旭结婚的绝对不可能是你!” 这什么意思…… 我忍着脚下的痛疑惑的望着李小萌,她笑的异常的妖艳,愤恨的说:“在你们结婚之前你妈分明知道我们两个的事,她却威胁吴旭,倘若不和你结婚她就闹到吴旭单位去,正因为你妈这么下贱,所以你也这么下贱!” 我震惊,我真的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茬,我妈那个人虽然平常喜欢八卦,但我也完全没想到她居然拿我的终生开玩笑! 突然之间,我的心被撕裂成很多块,从吴旭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心底一直都没有好受过,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但即便是心底再难受,李小萌骂我是贱人我没有平白接受的道理,我冷冷的盯着她,好笑的问:“简直可笑!我是贱人?李小萌你要清楚的记得,现在我是正室,你才是那个不要脸,到处惹事的小三儿。” “你……” “所以我打死不离婚,你永远也转不了正,所以口下还是要学会给自己留点退路!” 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三儿能够如此嚣张的,简直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李小萌穿的是高跟的鞋子,是那种尖尖的,她直接一脚无所顾忌的踢在了我的腰上,我闷哼一声捂着腰倒在餐桌上。 视线之处我看见段先生淡漠的眼神。 是的,他在嘲笑吧,像一个看戏的嘲笑我的狼狈;更嘲笑我的懦弱。 我性格说的上好,但我从不吃亏,所以李小萌这一脚导致我脾气爆发,直接起身一巴掌扔在她脸上,她捂住脸一愣。 随即故作白莲花晕在吴旭的怀里,可怜兮兮道:“阿旭,我的脸好痛,她竟敢打我!” “时运!”吴旭一巴掌抡来。 下意识的我选择躲开却撞在一堵坚硬的胸膛上,淡淡的男性气息瞬间包裹住我。 一只大掌横穿了出来抓住吴旭的手腕,我抬头只看见段先生坚硬的下巴,以及半个有着优美线条的侧脸。 近距离看,段先生皮肤好到极致。 “女人间的争吵你听听就算了,但动手打女人这事就未免显得太跌份了。” 正文 第六章 我都可以帮你报仇 段先生特会讽刺人,他顿了顿嗓音低沉道:“更何况你是帮着小三打自己的妻子,吴……旭对吗?我看你也不是男人。” “你是谁?”吴旭皱着眉头,想从段先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但是用了半天的力道也没有抽出去,他恶狠狠道:“我是不是男人我妻子最清楚,犯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呵,你妻子最清楚?”段先生低头望着我,我心慌的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段先生的眸心很深沉,也很专注,专注到我以为他的眼中只能容下我一个人。 专注到我以为他对我有情。 他松开吴旭的手,随后抽过桌上的纸巾擦拭了许久,似特别嫌弃和吴旭的碰触。 吴旭脸色一沉,又问:“你到底是谁?” 段先生淡淡问:“既然对我感兴趣,为什么一开始不问我?或者说你怕我吗?” 一针见血! 段先生的话一针见血! 吴旭怕他,是的,虽然都没打过交道,但我肯定吴旭怕他。 吴旭面对他眼睛有躲闪,甚至不敢直接质问坐在我对面的他,我对吴旭再了解不过了,一旦他有这种反应说明怕了! 但他怕段先生什么? “哼,怕你?”吴旭冷哼,随即瞪了我一眼说:“时运无论你在想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除非……你答应我净身出户!” 贱人贱到一定程度就是无敌了! 吴旭带着李小萌潇洒的离去,我抬头看了眼望着我的段先生,立即逃命似的离开。 在段先生面前没有自尊无所谓,狼狈不堪也无所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就是难受! 可能是因为他在我生命中是一个惊艳的存在吧,我懊恼自己在遭遇这些种种不好的情况下遇见他,到现在一个好的印象都没有留下。 而且吴旭的做法真的是伤透了我的心,即便一再的劝慰自己,但我还是心痛不已。 这就是自己以前选择结婚的男人! 没有一点担当,甚至出轨也出的理所当然! 那种被背叛的伤害在心底无法立刻的抹去,吴旭带给我的伤痛是如此的真实! 真实到这辈子后悔认识了他! 我跑出来,天上依旧下着雪,冷意深刻的传到身上,我发现自己还没有被痛麻木。 我对这个世界还有感知。 “时小姐,心底难受吗?” 低沉有力、安抚人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猛的转身,眼眸泛酸的反驳道:“不难受,但段先生怎么跟着我出来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语气淡漠的说道:“时小姐哭起来的样子很丑。” “胡说,我没有哭!” “你的心告诉我,你哭了。” 这句话让我曾经一层一层堆积起来的城墙在此刻瞬间崩塌,我哭的一塌糊涂、不知所措。 与他见面没有几次,连他都明白我心底的难过,可我的那个丈夫、母亲却从来没有将我当一回事,甚至都不肯问一句,“你还好吗?”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的世界已经崩塌了,我走在人生最低落的路上。 可是除了段先生,没人肯拉我一把。 即便是段先生,也只是路人。 “时小姐,你哭起来真的丑。” 我依旧反驳道:“胡说,我没有哭!” 段先生也不再和我耍嘴皮子,他双手揣在大衣兜里,站在路边安静的等我。 等我自个哭个够! 但我嚎了两声看见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我连忙从挎包里取出纸巾擦拭脸。 等我平复住自己的心情之后,我又问道:“段先生,你跟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刚刚我们的话题被不识时务的人打断了,有些话还没有告诉你却看了一场好戏。” 段先生淡漠如水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他身上有一抹难得的气质,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能够保持自身的平静,用睿智的目光看着周遭。 此刻,他就用冷静的目光望着我。 我问:“段先生想说什么?” “时小姐,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既然睡了我就该负责,这话是真的。” 我一愣,听见他说:“时运,无论我做你的男人还是你做我的女人,我都可以帮你报仇。” 段先生的发型似刻意修饰过,露出整个光洁的额头,脸上的皮肤也是好到极致。 在漫天风雪中—— 他说,我都可以帮你报仇。 淡漠的语气透着难言的坚定。 此刻他没有再讽刺我,而我也看他看的出神,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有些尴尬的低着头。 我小声问:“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一个还没有离婚、甚至还有许多麻烦事的女人。 我不相信仅仅一场鱼水之欢他就爱上了我,段先生心底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时运,你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你只需知道与我在一起,你今日所受的痛苦和委屈,他日我定当让他们百倍奉还,你愿意吗?” 他的口气很狂妄! 坐上回家的公交车我还一脸的懵逼,他的话在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 在小区下面的时候我其实是不太想上楼的,但是不上楼的话我又无处可去! 我的那个母亲,竟然瞒着我做了这样的事,我却无法怪她,因为怪她的话她比你还有理。 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发生无谓的争执,毕竟她不是外人,吵的再不可开交也没意义。 所以难得再去质问她! 我刚想拐角进电梯的时候,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拔高音调说:“时运要离婚,赵金燕不答应,她们两个肯定又会在我家里吵吵吵!” 说这话的除了陈锦乐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赵金燕每天跟个炮仗似的,这要斗几句那也要斗几句,连对她女儿也是这样!” 我无语的扶着额头,陈锦乐又在和小区里这些爱八卦的邻居聊自己家的事。 “神烦赵金燕,一个老太婆天天跟个皇太后似的要让我爸伺候着,真当自己是狐狸精美貌天仙!”陈锦乐的语气特别的不满。 邻居说:“你在你爸面前多揭穿她的真面目!” 其实陈锦乐经常在小区里议论这些,平常我也没当一回事,因为我觉得她纯粹就是抱怨。 小孩子抱怨家里的事很正常。 但被邻居听见,却给她出谋划策! 我出去喊了一身陈锦乐,看见站在陈锦乐旁边的是隔壁的侯大妈,也是事精儿。 陈锦乐一愣,随即沉着脸说:“赵金燕要打电话喊吴旭过来,我讨厌那个男人。” 我看见侯大妈一脸疑惑,我过去逮着陈锦乐的衣领将她扯进电梯问:“为什么讨厌他?” “你还问我为什么?时运你就是傻,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他让你拿出全部的家当买房肯定是算计你的钱,你看看现在被我说对了吧!你们要离婚,他肯定会让你净身出户的!” 结婚前买房的时候因为吴淑华的关系,吴旭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我就出了多半! 那时候陈锦乐就说:“一个男人连自己妈都搞不定却来哄女人的钱,你这婚结的也没意思!” 陈锦乐说的对,我这婚结的没意思,她也说的对,吴旭希望我净身出户! 全都让她给猜对了! 其实这个家能关心我的也只有陈锦乐,她嘴硬她脾气不好,但她对我却挺上心的。 所以这么多年,哪怕她口无遮拦,哪怕她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恶劣,我都不讨厌她! 这是一个真实的姑娘! 一个真实只恨我妈的姑娘。 毕竟在她心里我妈是小三儿! 的确,我妈真的是小三儿。 因为嫌我爸穷又一直过的都是奔波的日子,所以背叛了老时。 甚至气死了老时。 正文 第七章 段先生是天上的人 陈锦乐打开门进去看见我妈坐在沙发上让她爸捶背,她立马冷哼一声回房。 关门的动静声很大。 我妈瞪了一眼对继父抱怨道:“你看看你女儿,我又做了什么让她不顺心的事?” “乐乐就是一个孩子。” 她这才气顺的看着我想说些什么,我立即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眼不见为净。 一回到房间我就想段先生说的话,可是无论怎么想,我都知道,我和他不可能。 段先生是天上的人,而我活在凡间。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从哪方面考虑的,但是我知道他对我绝对没有爱。 提出做他的女人,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是有钱人玩的一场游戏。 他玩的起,我却输不起! 正想这些事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看了眼吴旭两个字觉得厌恶! 想起他今日在餐厅帮李小萌的行为更加觉得恶心。 我直接拒接,两分钟后他又打了过来。 铃声一直响,我不耐烦的接起电话道:“吴旭,你最好有什么大事告诉我!” “我同意离婚,也同意资产对半。”吴旭轻柔的声音传来,略带委屈说:“时运,我依旧爱你,但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 呵,我逼他? 我皱着眉头,即便内心很难过,但我还是坚强的说:“吴旭,明天我们就办离婚的程序。” 吴旭顿了顿,说:“时运,你现在回家,有些财产方面的问题我需要与你说清楚。” 吴旭肯退步离婚,我也不矫情所以直接打了车过去,进入电梯的时候我心里感觉瘆得慌。 昨天从这离开的时候是伤痕累累的,即使现在身上也是有很多淤青! 而这些都是吴旭赐予的! 我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将我捧在手心的疼,哪怕结婚以来他习惯早出晚归,但他对我的态度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因为他婚前出轨内心愧疚,所以婚后对我是竭尽所能的宠着! 都怪自己傻,一直没有发现猫腻。 出了电梯我拿出兜里的钥匙打开门,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见笑的妖娆的李小萌。 我一惊,就被人迎头一棒砸下来! 我记得自己昏迷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非常痛,低头又看见自己的身上没有穿任何的衣服! 内心的错愕和恐惧齐齐的涌上来,我瞪着眼望着得意的看着我的李小萌呵斥:“李小萌,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的视线到处乱看,看见沙发处有一抹背着我的宽厚背影,那抹背影我曾经无数次的拥抱过、依赖过,而此刻我的心却寒到极点,我颤着声音问:“吴旭你要做什么?” 此刻我内心害怕、恐惧、慌乱,生怕这一对狗男女思想极端对我做些什么! 但如今我这个状态,想必有些事他们已经做过了! 我蜷起自己的身子尽量的遮住自己。 李小萌用脚踢了踢我的肚子,笑的欢快道:“阿旭,你说她两个月没来经期了对吗?” 我猛的抬头望着她,李小萌蹲下身子拍了拍我的脸得意说:“无论你怀没怀孕,我刚刚都给你吃了打胎药,再等两个小时就有结果了!” “李小萌,你敢!” 我红着眼看向吴旭,厉声道:“吴旭,我们始终夫妻一场,你非得弄的我如此狼狈,非得在这个小三的面前弄垮我所有的自尊?” 背对着我的吴旭终于起身,他点燃了一支烟吸着,良久过来居高临下的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神情只是有一瞬间的不忍,但随即冷漠道:“时运,你非得和我离婚但你脾气又执拗,我知道你会要这套房子,但我不能给你!况且最近公司正面临调动,我更不能冒险!” 我瞪着他问:“所以你什么意思?” “刚刚拍了你的片,我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渣,但时运我没有办法!” “吴旭,你滚!” 我想哭可是我不敢哭,这里只有我两个痛恨的人,如若我哭只会引起他们的嘲笑! “忘了告诉你,我怀孕了。”李小萌挽着吴旭的胳膊笑着说:“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我他妈也不要!” 这一刻我嘴硬了! 是,我的经期两个月没来了,其实我大致猜出自己怀孕了。 即便是吴旭的孩子,但他也是我的孩子,所以无论他父亲怎么不好我都期待他的降临! 谁曾想这个渣男什么都告诉李小萌! 额头上流着汗水,我捂着肚子问:“吴旭你告诉我孩子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时运,小萌也怀孕了。”吴旭沉默了一会,掐灭烟头犹豫说:“你留着孩子以后只会是麻烦!” 李小萌怀孕了,所以他不缺孩子! 我气的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也觉得是自己傻逼,居然没有一点防备之心跑过来。 最后李小萌踢了我一脚就带着吴旭离开了,我捂着小腹躺在地上哭的不知所措。 疼痛、屈辱像涌朝的海水一般淹没我的头顶,我忍着难受从地上爬起来! 正文 第八章 段先生拯救我 吴旭给我的屈辱刻苦铭心! 我使劲的眨了眨眼将心中的委屈通通的收回去,捂着发痛的肚子艰难的穿上衣服。 我双腿颤抖的迈开几步打开门,感觉身下犹如泉水般涌泄,我慌乱的关上门脱下裤子。 白色的孕囊掉出来。 孩子终究离去了。 一想起吴旭的残忍,我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恶心吐了出来,趴在地上大力的喘息。 也像个软体动物般没有任何的支撑,虚弱的、伤心的流下悔恨的泪水。 当初被猪油蒙蔽了心才嫁给这个渣男。 我难受的要命,也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没有能力单独离开! 我趴在地上缓了好大一会,这才取出衣兜里的手机——家里不能求救,同事也不能求救,剩下的只有一个让我做他女人的段先生。 可是段先生也不能求救。 我深刻的清楚这个男人的魅力,他是一行走又不动声色的毒品,他会让人无声无息的沉沦其中,更会让人禁不住的上瘾。 最终,能求助的只有一个人。 萧九月。 我给她打电话,她很快接起来欢喜的说道:“时小运,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 “九月,救救我。” 萧九月是我大学时期的室友,是有钱的千金小姐,而且又因为时家我平时很少和她来往。 就连结婚,我都没有请她。后来她知道的时候闹了我很一阵,誓要和我决裂。 但她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是生我一阵的闷气就又主动的和我联系。 “时小运你在家里?你等着!”萧九月的语气非常急迫,也非常的担忧我。 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以前很过分,因为她和老时家的时琛有关系我就排斥她。 我挂断萧九月的电话抬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面的水晶吊灯还是我和吴旭结婚前一起选的。 泛着紫色的光芒,让人觉得很温馨。但此刻却让我心底厌恶、排斥的不行。 越看我越觉得恶心,索性起身拿了一个红酒瓶子使劲的砸了上去,因用力过猛我自己也摔在了地上,我伸手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痛不欲生。 水晶吊灯完好无损,我的心却破碎不堪,越想越觉得活的可笑,忍不住的低笑出声。 而这时我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看也没有看备注直接接起来,听见对方一抹低呤的声音道:“时小姐,将你的现在所处的地址发给我。” 我惊讶,不自知的报上了地址。 待段先生砸开门像天神一般站在门口的时候,我热泪盈眶的看着他,内心觉得异常温暖。 但也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段先生神情冷冷的,他挺拔的身子立在门口似遮挡了外面所有的风雪,平时舒展的眉目此刻也微微拢起,他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只不过一瞬就立刻过来将我抱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径直的离开。 此刻我没有矫情,也没有拒绝。 他的到来,恰到好处。虽然我狼狈不堪,但破碎的心因为他的到来得到了一丝拯救。 段先生将我裹在他衣服里迎着外面的寒雪走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旁。 这辆黑色的迈巴赫,怎么也得七位数吧。原来段先生真的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 段先生将我塞进前座里,然后绕过车前在门边脱了自己的衣服递给我,我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接过来搭在自己身上。 段先生的沉蓝色大衣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将脸埋在里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内心的委屈、难受瞬间被抚平。 他发动车子,脚下用力车速很快的开了出去,期间他一直都沉默,也不询问我缘由。 窄小的空间里异常的尴尬,我偏头看了眼段先生,他脑袋正对着车窗中央,而窗外的雪花零零散散的飘落,就像他衬托了雪。 美丽、又惊心动魄。 在我认识的所有男人之中段先生是最英俊的,没有之一。而且他的这份俊美是脱俗的,是不存于凡世供凡人奢望的。 但就是这样的段先生被我睡过。 沉默的越久,我心越忐忑。 盯着他放在方向盘上白皙且修长的手指犹豫了许久,我忍不住的想打破这份尴尬,所以先开口疑惑的问:“段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段先生的无名指戴了一枚银色的戒指。 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闻言段先生偏头望了我一眼,眸心幽深且炯沉,随即他收回目光没有搭理我。 段先生没有回答我,但我并不觉得尴尬,因为在他面前我的自尊早就沉入大海。 肚子一直隐隐的作痛,我坐在副驾驶上缩起身子有些难受闭着眼,瞬间我感觉车速又快了许多。 在车子到达医院的时候,段先生停下车从我面前俯身过来将我的车门打开,我屏住呼吸盯着他不敢乱动,随后他下车过来抱我。 我顺势的攀住段先生的肩膀,他步伐沉稳的抱着我进去,在遇见医生之前我听见他冷冷的声音叮嘱道:“既然受了欺负就要想办法还回去,哪怕没有办法也要不惜代价的创造机会。” 我刚想说些什么,医生就毕恭毕敬的跑过来亲和道:“段先生赶紧将病人放下。” 医生的后面被推过来一张病床,段先生温柔的将我放在床上,在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抬头望了眼站在原地的他——冷漠、不可捉摸。 之前被强制性的喂过打胎药,孕囊也刚掉落,医生正在给我清理子宫。 没有打麻药,也不太痛。 在清宫的过程中,我听见医生说:“小心着,外面的段先生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 不好惹的大人物?是有多不好惹?不过在我的心里面,有钱人都不好惹。 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后,我看见段先生还站在原地,目光透过窗户眺望着远处黑夜。 似听见动静,段先生转过身迈开一双笔直的长腿过来将我从病床上抱起来。 “段先生,这是消炎药。”他从医生手中接过,之后就径直的带着我离开医院。 段先生带我去了海边,他将车直接开进沙滩,许久之后我才知道他要带我来海景房。 段先生下车之后又如法炮制的将我抱进去放在床上,之后就转身关上门离开。 他一直沉默不语,弄得我心底瘆得慌。 三分钟后段先生从外面进来,他的手心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也拿着消炎的药。 他事事沉默,却温柔的照顾我。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当时的段先生是生气,气我没有出息一直被人欺负,气我是个软柿子。 生气的段先生,惜字如金。 他将杯子和药递给我,我接过来顺从的仰头喝下,又好奇的问:“段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这是我一直都疑惑的地方。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傻?”段先生这一句话就敷衍过去,我还是没能知道答案。 “段先生”我诚恳说:“谢谢你今天出手相救。” “段北庭。” “嗯?”我迷茫的望着他。 段先生的语气突然有些不善道:“我的名字,段北庭。” 段北庭,我终于又想起来了。 我恍然大悟的看着他,说:“一直记得你姓段,却突然忘了段先生的名字。” 房间里开着微弱的光芒,段北庭的侧脸掩在灯光之下带着一层迷离的色彩。 忽而他微微的弯着腰伸出右手,终于放软语气道:“时运,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我盯着他修长的手好大一会,有些无措,他这样正式的动作,让我摸不清方向。 总感觉自己这一握,就脱不了手一般。 他不急不躁的等待,我犹豫一会伸手握住,温热的气息透过他干燥的掌心缓缓的传来,我的心在这一刻得到所有的安抚。 即使我现在异常的狼狈不堪,即使我在他面前毫无自尊,但我还是竭尽所能的保持着好的仪态,唇角微微上扬,柔声道:“段先生,我是时运。” “嗯。”段北庭轻轻的握了握我的手心,随即不着痕迹的收回去,抽了张椅子坐在我身边。 他是要,与我促膝长谈? 果然,他嗓音淡淡的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九章 离婚的事要尽早解决 对于段北庭来说,我依旧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对我的事知之又少。但如果让我向他坦诚的说出我丈夫的渣事,我却很难说出口。 特别是在这么优秀的男人面前。 见我沉默,段北庭耐心也等的住,他取出衣兜里的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点燃,明亮的火光在他的指尖燃烧,散发着淡淡的烟雾。 他盯着我的眸心幽亮,再加上我之前对他产生的依赖,我终于败下阵道:“我是有婚姻的女人,但结婚没有半年丈夫就出轨,遇见你的那天遭到小三的算计所以和你滚了床单。与你分离的那天又被自己丈夫打了,最后你带我来的医院。” 上次在餐厅我和李小萌争吵的时候段北庭就知道我结婚了,而且吴旭是婚前就出轨了! 只是我他妈眼瞎! “今天怎么回事?”段北庭抖了抖烧了半截的烟灰,淡然的声音问:“又是他们?” 我点点头,内心深处的自尊和狼狈全都翻出来摊在段北庭的面前道:“他想要离婚但又逼迫我净身出户!又怕以后有麻烦……” 怕以后有麻烦,怕我闹就拍我裸照。 段北庭问:“又做了什么?”我抬头望着他,他的目光很坦然也很冷清,冷清之中又有一丝压抑。 “他怕我闹到他公司影响他升职,所以拍了我的裸照威胁我,又怕我肚子里的孩子留着会有麻烦,所以就联合李小萌强制给我喂了打胎药。” 说完这些的时候,我心底难堪的厉害,但是目前能够听我说这些的只有他。 肯关心我、拯救我的也只有他。 语落,段北庭夹烟的手一顿,他掐灭手中的烟头,将烟蒂扔在垃圾桶里问:“想报仇吗?”他语气淡淡的,似问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其实我平常为所谓的工作就忙的焦头烂额,倘若叫我花什么心思去报仇还真没那个能力。但没能力归没能力,报仇是必须的! 我所受的苦痛,要一一的亲自还回去! “这件事我会考虑,我不可能会净身出户!”我动了动身子,随即疼的倒吸一口气。 “离婚的事要尽早解决。”段北庭说完这话,他自己反倒微怔了一下,随即略微讽刺的嗓音自嘲道:“我段北庭居然沦落到睡了已婚妇女。” 他的话让我心里难过、焦虑、闷闷不乐起来,复杂的情绪在心底交错,但我没有反驳他! 因为他说的没错!我的婚姻还是受法律的保护,我的确是已婚妇女,他这样的人物看不起我很正常! 段北庭沉默了一会,语气低缓道:“我说过,受了欺负就要想尽办法还回去,即使没有办法也要创造机会,现在的决定在你手中。” 医生说段北庭是个大人物,不过究竟有多大我具体也不清楚,但是他给了我机会。 他说,让我做他的女人他替我报仇。 而他现在就要答案,可是我不能答应! 我委婉拒绝道:“可是……我还没有离婚。” 段北庭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我话里的意思,他炯深的目光盯着我良久最后起身。 他直接沉默的离开,没有任何的话语。 我望着他的宽阔背影有些错愕,他这是什么意思? 最后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 等段北庭离开之后,我艰难的起身摸索着去了浴室,在镜子前面我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奶奶的!我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忍不住咒骂吴旭和李小萌那对狗男女! 还有他们拍我的裸照……到底拍了什么? 越想心里就觉得越恐怖,越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打开喷头将自己身上淋了个湿透。 害怕、恐惧的情绪在心底充斥,我瞪着一双红透的眼趴在地上恶心的呕吐起来,最后的最后,我感觉一双结实又有力的臂膀将我拥进了怀里。 我紧紧的拥抱着他,似抱着自己的最后一根浮木,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他是我唯一的生机,似抱着眼前的人生活就会充满希望。 我在他的怀里喘息的厉害,他的大掌顺着我的背部轻轻的安抚着,我脑袋趴在他手臂上道:“段北庭,我想要报仇,可是我怕你。” 我怕我会中了他的毒;我怕我以后会离不开他;我怕他最后真的只是一块馅饼。 段北庭习惯沉默,他打横抱起我将我重新放在床上,仔细的替我盖上被子又拿过一旁的毛巾替我擦拭头发,待干爽之后他才打量我。 打量我的目光很专注。 专注到我以为很爱我,眼里也只容的下我。 段北庭这个惊艳的男人在我最脆弱、狼狈的时候出现,无可抑制的让我对他产生了奢望。 只是小小的、还能够克制自己的奢望。 我怕的是以后我会没有任何征兆的爱上他,我怕在我兵荒马乱的世界里他依旧安之若素。 我怕他以后比吴旭更让我痛心。 想到这,我觉得自己真他妈可笑!身边还有一大推的事没有搞定,我就胡乱的想着这些! “时运你以后要记住,哪怕再难过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亲人痛仇人快你懂吗?”段北庭的语气淡漠如水,似在给我陈述一个事实。 我点点头,段北庭五指揉了揉我的脑袋,嗓音低低道:“跟着爷,爷替你报仇。” “段北庭为什么你要帮我?”我的语气带了一丝颤抖,抬头望着他的目光很忐忑。 “为什么?”段北庭重念了一遍,忽然勾了勾唇,用着魅惑人心的声音对我道:“时运无可否认的是,你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哪怕只是暂时蒙尘但经过有心人的打磨,你终究会绽放。” 我愣了愣,他笑道:“很显然那个有心人不是你的丈夫,而我……你是唯一睡过我的女人。” 段北庭说过他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但这话也只是哄哄小孩的,而他为什么会偏偏找上我? 难不成段北庭爱上了我?但我时运有自知之明,也清楚的明白世上女人千千万,比我好的也多了去了,他段北庭也不至于那么没眼光。 而且他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经过世的。 “所以……”我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希望我做你的情人?就是无关于情爱,你替我报仇,我给你身体,就好比如这只是一场交易?” “是吗?”段北庭不轻不重的反问我,随即淡然的语气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段北庭,能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吗?” 我现在的情绪处于混乱的状态,不适合做什么决定,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呵,行。”段北庭神情无所谓,随即淡淡提醒道:“时运你记住,是你有求于人。” 对,是我有求于人。我却还在矫情。 “早点休息。”段北庭丢下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我睁着眼打量着这间房却毫无睡意。 段北庭的房间是冷色调,给人一股清高的感觉,我偏头看了眼他沉蓝色大衣的内心觉得温馨。 我抱在怀里低头闻了闻,味道依旧清新,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淡雅、素净。 似蓝天白云,让人心旷神怡。 我沉迷于他的味道,最终还是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心情瞬间低落到低谷。 正文 第十章 等着我替你报仇 时琛的号码一直都在跳动,我犹豫许久接起来问:“大哥,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时运,你出什么事了?”时琛的语气略含着关心,又似知道我要说什么,他直接道:“别说你什么事都没有,在你家里我发现了……” 时琛不可能发现孕囊,因为当时我用纸巾包起来扔进垃圾桶里了,而且我到目前都疑惑一点,段北庭怎么知道我流产了? 甚至直接带我去清宫。 我咬着唇道:“大哥,我真没事。” 虽然爷爷交代他照顾我,但是我不能给他添麻烦,而且我也从未麻烦过时家。 “你公寓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有破碎的玻璃渣,但如果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强迫你。” 原来只是发现了这些! 我道:“谢谢你,大哥。” “无论你和吴旭发生了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时家,但你选择一个人承担我也不会阻止你。”时琛顿了顿,语气漠然说:“但你要考虑后果。” 挂了电话之后我还在想时琛的话,他是时家唯一和我同辈的兄长,对我还算照顾。 其实在老时去世的那一年我才知道有时家的存在的,也是从老时的口中了解到时家的。 但老时打心底不愿我回时家,而且我妈从来都不知道时家的存在,倘若她知道她非得厚着脸皮拉着我回去争家产。 而因为和吴旭的结婚让爷爷气的晕了过去,他大半年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他认为我是时家的孙女以后嫁的人也定是出类拔萃的! 但爷爷忘了,我是长在现实底层的姑娘,与吴旭的结合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优秀但不过于,足以匹配我。 也足以让我守住,却没想到到头来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且我离婚……爷爷会怎么想? 所以麻烦谁我也不能麻烦时家,即使被逼上绝境所有的苦也只能自己承担。 之后萧九月给我打了电话过来,我接起来质问道:“为什么时琛会知道我出事了?” “时小运是我的错!”萧九月急忙认错道:“我挂了电话才想起我在欧洲疗伤,所以不得已我才给时琛打了电话,你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想起她刚说的话,疑惑问:“你在欧洲疗什么伤?” 我一个月没有和萧九月联系了,所以也不知道她最近的情况。 “心伤,时小运你大哥要结婚了。”萧九月声音忽而很疲惫,仔细听还带了痛哭后的沙哑。 我愣住问:“是谁?” “萧柔。”萧九月很难得的没有哭,她平静的语气说道:“我跟了他四年,好不容易将他调教的听话,我也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但现实是……时小运,他新年之后就结婚了,他连分手也只是给我发了短信。” “萧九月,我丈夫在外面搞了女人,所以你心里有没有平衡一点?” 萧九月是一个很好而我却不愿意交往的朋友,但现在我想安慰她。 “时小运……”萧九月突然笑道:“时琛也和她同居了,我们的男人都搞了别的女人。没事,以后我们会找一个优秀且不平凡的男人过一辈子。” 萧九月说这话也只是过过嘴瘾,时琛原本不平凡,想要找一个比时琛优秀的其实是难上加难。 我与萧九月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她说她会在明天就买机票赶回来陪我。 我说不必,她说非常有必要。 放下手机后我偏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如同泼墨一般倾泻而下,没有一粒星子,远处的海浪声却断断续续的传入耳朵里。 白色的雪花缓慢而落,好像在段北庭出现的这两天,雪一直都没有停过,很纯净。 昨晚因为事情想的挺多,所以第二天起的就晚了,起来的时候全身酸痛的厉害。 我瘫在床上许久,这才起身穿衣服,但突然想起衣服被自己昨晚兜头淋湿了。 我撩开被子看了眼里面,貌似昨晚他直接在浴室里脱了我的衣服就将我抱上床了。 我脸红了红,只好起身兜着段北庭的蓝色大衣裹紧出去,打开门看见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房间外面就是客厅,段北庭微微低着头的样子很认真,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朦胧,我忍了忍心中的涟漪过去坐在他身边问:“段北庭,你能将你的衬衫借我一件吗?” 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闻言段北庭放下手中的书,他偏头将自己身边的一个纸袋递给我吩咐道:“去换上。” 我打开低头看了眼里面,粉蓝色的内衣以及粉色的蕾丝内裤,我抬头慌乱的看着他依旧冷漠的目光,逃似的回到房间里。 段北庭什么时候给我买的这些? 是他亲自去挑选的?可是他一个大男人…… 我换上衣服之后觉得不对,这才发现没有外套,最后只能依旧穿上他的蓝色大衣。 段北庭的个子很高,我穿上就到脚边了,但好在他的衣服样式简单,很像男女同款。 再次出去的时候段北庭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一件正统的黑色西装,里面兜了一件白色衬衫,甚至脖子上还打了一条黑色的领带。 段北庭今天不同于往日,穿的很正式。 “走吧,回市里。”段北庭从桌上拿起一盒药递给我,吩咐说:“每天记得喝三次。” “哦。” 回市里的路上很安静,段北庭开车的神色也很专注,他将我送到小区的时候说:“我等会有一些私事,晚上再过来接你去我那儿。” 我还没有答应做他的女人,他就这样说,带着笃定的口吻,段北庭对自己很自信。 我哦了一声,段北庭默然,他突然伸手过来而我下意识的偏过脑袋,他嗤笑一声随即单指半屈使劲的弹了弹我的脑门叮嘱道:“记住,如果再次被欺负就打我的电话,还有在对方人多的情况下不要莽撞行事,等着我替你报仇。” 我惊讶问:“你是让我没脾气的任由人欺负?” “呵,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吗?你嘴硬总是争一时口快,结果总惹得自己吃亏,所以在不能保证自己能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吃点闷亏又怎么了?总比挨打强。” 他说的像很了解我似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望着段北庭惊为天人的面孔脱口而出。 “嗯,有爷在的时候想怎么打他们都没事,但没爷撑腰的时候记得保全自己。” 段北庭的一双眼睛很明亮,似带着一抹莫名的调笑。 我笑笑说:“别总称爷,你又不是大爷。” “呵,是吗?” 关系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段北庭对我也渐渐地熟稔了起来,也学会了开玩笑。 我嗯了一声打开门下车,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段北庭就开车离去,没有丝毫的留念。 望着他远去的车影,我才转身回小区。 因为围着段北庭的围巾,脸上的伤痕很难被小区的人看见,所以回到家里还算安生。 但我妈看见我回来冷哼一声问:“怎么又回来了?吴旭难道还没有给你认错?” 吴旭不会给我认错,我也不稀罕。 我没有理会她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锁好门脱掉身上的衣服费力的将药膏抹了一遍,又将消炎的药喝下这才重新穿好衣服。 两个小时后外面安静下来,我妈出去和大妈们唠嗑了,陈锦乐应该没在家吧。 她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学校。 我突然觉得肚子饿,打开门出去给自己煮了一点稀饭,期间接到吴旭的电话。 他冷酷的声音直接道:“明天我休假,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这事我求之不得呢。 “嗯,我同意离婚。”默了默,我说:“但吴旭,我宁愿身败名裂也不会将财产留给你和李小萌的,特别是那一套房子,那全是我的心血!” 我的语气很坚定,听的吴旭暴怒起来道:“你敢!老子说了要让你净身出户!你少做白日梦!” 他已经暴脾气了,我突然想起段北庭的话,他不希望我争一时口快,他担心我挨打。 但现在在电话里,所以我语气特硬气道:“无所谓的,吴旭我就只剩下了自己,鱼死网破还不知道最后是谁先被渔网勒死呢!” “时运你个贱人。” 呵,曾经心心念着的男人,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在此刻逼急了骂我贱人。 不过他出轨拍我裸照的事都做的出来,何况是骂我的话?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但随即愣住,尴尬难堪的问:“你怎么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