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动你一下试试   雨过天晴,滇南火车站,一列空调特快准备发车。   川流不息的车站月台,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站在人潮中,一身清爽的休闲装,俊逸的面孔,却有着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深邃的眼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桀骜和阴郁。   有个很巧合的现象,人群在青年周围形成一个狭小的真空地带,好像他不经意间泄露的强大气场,使乘客故意绕开他一样。   青年掏出一副铂金眼镜戴上,柔和的微笑不再富有侵略性,以淡淡的纯真面容告别这个地方。   “谢谢。”青年将车票递给女乘务员,嘴角挂着温醇的微笑,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阴霾。   “不……不客气。”单纯的乘务员脸突然红了一下,烦躁的工作情绪一扫而光。   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   硬座车厢已经坐满乘客,还有一多半的人是站票。   青年找到自己的座位号,不过,座位上已经有人了,一大一小两个美女。   小美女十六七岁,雪纺荷叶边连衣裙,青春刁蛮。大美女倒是可圈可点,裁剪得体的灰色套裙,雅致却不夺目,高雅内敛的装扮,散发着沉稳优雅的气质,仿佛是一盆清新芬芳的水仙花。   “心情不美丽!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人,这里的破车,四个字:糟糕透顶!”小美女含着一瓶养乐多,骄横的嘟着小嘴。   “静静小姑奶奶,忍一忍就到家了。这次是表姐的失误,公司年会急招我回去。”气质极佳的大美女妙眸流转,用温婉的口吻安抚表妹。   “我呸,表姐当我傻瓜啊。这都什么鬼?硬座?还没有乘务员送水?天啊,窗户为什么没有遮阳板?破桌子、破沙发,都是些什么鬼……”   “静静,做人呢,要懂得知足常乐,你看还有那么多人没座位。”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两姐妹正交谈时,耳边却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   静静抬头看了青年一眼,刁蛮的一扭脸:“这个座位有人了。”   “我知道,因为我就是这个座位的人。”青年灿然笑道。   “你是什么座?”   “天蝎座。”青年笑了笑,晃动着手里的硬座车票。   那位表姐很尴尬,她们买的是站票,青年有座票,刚准备让座就被表妹按住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看着窗外,故意不理会青年。   得!自己没理,开始耍无赖了。   “别坐在那一动不动装植物人。”青年声音提高。   “你才是植物人!你们全家都是植物人!”静静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把嘴里的养乐多吸得直响。   “小姑娘,用不用我把乘务员叫来?”空气中有点火药味。   “你!喔……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看我们是美女,想要搭讪,可是很自卑,明明知道自己没吸引力,所以故意跟我找茬对不对?”   “小姑娘,饮料喝太多,脑袋进水了吧。别自作多情了,你又不是人民币,谁都喜欢你。”青年轻佻一笑道,旅客纷纷朝这边看来。   “静静,我们真是站票,把座位还给人家吧。”大表姐红着脸劝道。   “凭什么!难道有票了不起吗,座票和站票都一个价,谁抢到算谁的!”静静委屈的说。   “有道理。”青年收起刚才的客气,“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把你拽起来吗?”   “你动我一下试试!”   “那我只好试试了。”青年淡定自若道。   静静刚要发火,一抬头,发现乘务员真的在车厢中段,轻哼了一声,从手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花钱买你的座,这样总可以吧?”   “你很有钱吗?”青年的笑容有些不耐烦,甚至是危险。   “再加两百,四百块,反正我不让座!”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闪开。”青年眼眸中的冷漠一闪而过。   “你不就是嫌钱少吗,切,要钱,我有的是,看好了一千块,够你半个月工资了。”静静摇晃着手里的一把钱。   “你以为有钱就能办事?那我给你两千,你当场给我下个蛋看看。”很难想象,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青年如此极端。   不过青年的态度,博来周围乘客的暗暗喝彩,你真有钱坐飞机去啊,在这装什么大款。这个叫静静的大小姐太欠揍了,哪怕她说两句客气话,这个青年或许都不会跟她争。   实际上,这种傲娇女,青年连搭讪的兴趣都没有。   静静见乘客都站在青年这边,而这王八蛋的脸上,居然摆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轻佻笑容,气得她胸口剧烈起伏。   这时,沉稳的表姐展现出良好的家教,“静静不许胡闹,下一站或许就有卧铺票了。”   “哼,谁稀罕!”静静强忍着打转的眼泪,攥着小粉拳站了起来。   两姐妹确实吸引人眼球,无论是LV旅行箱,还是GUCCI手袋和两款plus6手机,以及面板镶嵌50克拉粉钻的超薄笔记本电脑,都足以让乘客露出诧异的目光。   青年有些无语,这种公然露富可是很容易招灾引祸的。   “舒服啊。”青年以最优雅的姿势坐下来,“还是坐着好,有钱谁站着,你说呢美女?”   “你!”静静鼻子一弩一弩眼泪快转圈了,好像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怎么了?”青年一挥手把双手枕在后脑勺。   这个动作吓了静静一跳,啊的一声,以为他要打人。   “又没打到你瞎叫什么。放心,我不打女人。”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是女人吗?”   青年的挑衅,对静静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眼眶集聚了一汪泪水,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那你就算男人吗,难道你不懂的什么叫绅士风度,眼睁睁看着两个美女站一整夜?”   “放心,我会闭上眼睛的。”   火车逛逛荡荡的前行,开往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江海,一天一夜的车程。   不再理会这两个没吃过苦头的富家千金,青年乐得悠闲,千万别在我面前傲娇,没人有这个资本。美女讲究内外兼修,那位表姐的风骨气质还可以,至于那个叫静静的小不点,正如他所说,那是女人吗。   枯燥的旅程中,青年没有寻找开胃菜的心思,手里拿着一款限量版诺基亚手机,在六年以前这部机子价值几万,不过现在早被触屏手机淘汰了。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青年的思绪有些信马由缰,整整阔别江海六年,六年中他做了别人六十年都无法完成的事,白昼和黑夜,阴谋与杀戮,得到的和失去的,在痛苦和磨难中度过六年,沉重的感情让他忘记身处的列车环境。   这次回归,他要对付一个女人!一个让他痛苦六年,丧失了家庭和尊严的女人。   “林照君!你做梦也想不到,我陈默还活着吧!”六年前你的不屑一顾,让我一无所有,拜你所赐,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回来了。   记住一个人,除了刻骨铭心的爱,还有刻骨铭心的恨。爱情随着时间流逝会变淡,恨意随着时间只会变浓。   青年突然冷酷起来的神情,被身边的表姐看在眼里。乱糟糟的车厢,他居然保持一个姿势走神了整个下午。自认为成熟稳重的她,被这个呆滞浪子眼神中的哀思所震撼。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头痛?”表姐终于看出什么端倪,轻轻推了一下青年的胳膊。   青年被表姐的温凉如玉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好情绪,摸了摸鼻子笑道:“第一次回家,激动的好几天没睡好,有点偏头疼。”   “我包里有止痛药,要不要吃两片?”   “不用不用,老毛病了,谢谢。”   列车进入夜间平稳运行状态,车厢不再喧闹,青年看了眼以各种奇葩姿势入睡的乘客,非常抱歉的躬身站起来。   那个叫静静的刁蛮女居然趴在表姐的一条胳膊上睡着了。   “嘘!我来。”青年把静静抱起来,轻声对表姐说。   “你坐那歇会,让她睡你怀里。”   “这……这不行,太不合适了。”表姐对青年的印象不太好,不过偶尔展现出温柔儒雅的一面,还是让人心底一暖。   “不用客气,下午跟她逗着玩的,你要是不坐,可就真小心眼了哦。”   青年幽默的让座态度,让表姐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第一次被人说“小心眼”。人的一声总会有那么一句话让人铭记,不一定是海誓山盟,或深仇大恨,往往是一句最平淡乏味的话语,多年后品味起来依然那么醇厚。   青年把静静放在座位上,脱下外套,盖住她裙子走光的位置。   表姐被这个小细节稍稍感动,松了口气,甩了两下发麻的胳膊。   “哎,我这个妹妹啊。对了,你也去江海吗?”   “嗯,你呢?”青年看出她要去厕所,温文尔雅的替她挪开过道的行李。   “江海人,苏晴。”表姐伸出手臂和他握手。   “陈默,江海人。”青年爽朗笑道,目光却放在了车厢厕所门口,几个抽烟的精壮男人似乎注意这里很久了。    正文 第2章 都是坏人   表姐妹长得都漂亮,一看就是富家女,没坐过火车,始发站一上车,就被几个亡命之徒盯上。   厕所旁的四名歹徒贪婪的等待时机,按照以往作案规律,硬座车厢只要熄灯,他们就会出动。   “苏小姐要去洗手间?”陈默瞥了眼这几条杂鱼,嘴角泛起一抹狠毒的味道,几个白痴,本大爷罩着的人也敢碰?   “还是,先不去了吧……”苏晴尴尬的攥紧手里的纸巾,她内急挺长时间了,可厕所一直被几个大老爷们一直霸占着厕所。   “稍等一会,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你……小心点。”   “放心,世上哪有那么多不讲理的坏人。”陈默暖暖的说道,心里却长叹一口气,我也是坏人。   看着陈默镇定自若的走向车厢尾,苏晴发现,他懒散的背影,总隐藏着某种深沉醉人的味道。   “站住!小子,打算去哪儿?”一个光头魁梧大汉伸腿挡住过道。   “随便转转。”   “随便转转?呵呵,我看你是想去找乘务警吧。”陈默刚说完,就被他们圈起来。   “我不知道各位大哥在说什么?”陈默故作一脸委屈状。   “哼,装他妈什么蒜,老子都看见你和那个女的说话了。”一个穿自由基地皮靴的男人,一抬腿,从皮靴中拿出一把弹簧刀。   “大哥,我真不认识那女的,就是挨着坐了一会儿。”陈默回头看了眼苏晴,假装恍然大悟。   “不认识,你跟他妈人家搭讪?”   “大哥我错了,那女的长得还行,所以小弟嘿嘿……”   光头男示意大皮靴把匕首收回,鄙夷的瞅了眼苏北,和他的兄弟们打趣儿,“这货长得帅,那娘们儿八成是对他有意思。”   “大哥您放心,我回去马上换座位?”   “换座倒是不用了,聊了这么久,那女的什么情况。”   “长得漂亮!那身材,哎大哥,她身上是水仙花味儿的,啧啧……”   光头男瞪了他一眼,“看你那点出息,我是她说有钱吗?”   “有!我看她们旅行箱了,还是LV的呢,肯定值不少钱。”陈默坏坏的举报。   几个匪徒会心的一笑。这是个流窜在外的犯罪团伙,专门利用检票的漏洞混上车打猎,就算受害者报警,他们也没有购票记录。   三角眼瞅了眼苏晴的方向直咽唾沫,“大哥,看来这小子还是同道中人。”   “她是不是想上厕所?”光头老大倒还挺稳重。   “对啊,但是……”陈默故作为难吞吞吐吐的说。   “但是什么?”   “她看厕所外面有人,不好意思来,所以我才过来跟大哥们打个招呼。”   大皮靴皱起阴冷的眉头,“我直接去办了她,量她也不敢喊。”   光头摆摆手,“不行,这里离下一站还有一个半小时,太久了。何况……咳咳,咱们不仅要钱,还得过把瘾呢。”   三角眼獐头鼠目的小眼珠提溜一转,“这样,咱们暂时离开这儿,给那女的上厕所的时间,然后……嘿嘿,捅开厕所门,在里面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光头男对这个狗头军师的建议颇为赞同,很霸气的对陈默说:“听懂了吗,我们兄弟都是刀尖上滚过来的,耍花样的话,弄死你!”   “不敢不敢。”陈默笑嘻嘻的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他这个大坏人,居然沦落到欺负小坏人的地步,真讽刺。   “放心,有我们吃肉,也赏你口汤,我们先走。”打一巴掌再赏个甜枣,是光头老大的领导作风。   “几位大哥,还走什么,这不两间厕所吗,你们躲在这间里,等我的暗号。”陈默连忙说。   “行!”四个已经迫不及待了,鱼贯进入另一个狭小的厕间。   陈默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忽然想到《唐伯虎点秋香》中,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小英雄周伯通,带着江南四侠去偷秋香的情景。   见义勇为和英雄救美这种事,陈默真心觉得很降低他的档次,所以还是低调处理。   等他们进入厕间后,陈默也跟了进去。   啪!洗手间的门摔上。   陈默脸上的神情早已变得阴森冷酷,甚至是不带人类感情的邪恶。   “靠,你进来干啥,不是让你去骗那女……”猥琐的三角眼看到陈默的神情变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强大的气势,让几个凶残的惯犯萌生了怯意。   陈默像一个孤傲的将军一样,笑容不再灿烂,取而代之是冰冷、残忍和嗜血。   “喂,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诸位不是很喜欢厕所吗,我来成全各位老大。”陈默的嘴角扬起一个冰冷邪魅的微笑。   “找死!”   大皮靴攥着匕首扎了过去,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吧这趟活要低调行事,摊上一条人命,又要躲好几个月,哎。   事实证明,光头男的担心是多余的。   在匕首刺到陈默面前的一刻,陈默闪电般的一记勾拳,几乎将对方的肚子穿透。   “噗!”大皮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疼得他当场休克。   “垃圾,为什么这么垃圾?连当一个反面教材的资格都不配。”陈默挑衅的一笑。   “你,你混哪条道……”另外三人一脸震惊的看着陈默。   “星光大道。”这问题傻的让陈默哭笑不得,打架还要问出处,你从梁山穿越来的吗?   陈默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三角眼的头发,一个清冽的耳光抽了下去,这耳光实在够辣,三角眼半边脸都被打成了青色,吐出一口血,血沫子里还有两颗门牙。   “黑子,一起上!”光头男不敢再大意,凶猛的扑上来,忽然感觉有一阵凉风吹过。   陈默一拳击中光头的锁骨,骨头折断的声音清晰可见,巨大的冲击力,让光头一头撞碎了厕所的窗户,脑袋垂在车厢外,一动不动。   剩下那个胆战心惊的混混,已经吓个半死,心里暗骂,怎么就这么倒霉,整列火车偏偏招惹陈默。   对悲怜的弱者,陈默是没有同情的,抓着他的领子,重重的塞进蹲坑里。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四个歹徒一个个躺在地上,两个晕厥,一个躺在血泊里抽搭,剩下的一个精神涣散的捂着伤口。   陈默转身离开厕所,在门上挂了一个“维修停用”的牌子,在洗手台前洗了把手。   “咦?陈先生,刚才那些人怎么不见了?”   “哦,那几个老乡抽完烟就回座位睡觉了。”陈默很和蔼的说。   “哦……”苏晴半信半疑点点头,奇怪,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经过这件事,两人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解决完内急的苏晴,没有回到车厢,和陈默在车厢门口,铺两张报纸坐下来聊天。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儿温馨的情侣。   得知陈默已经六年没有回江海,苏晴热情的向他介绍江海的发展,谈论最多的就是美食小吃,从百年老字号,到江海特色菜。苏晴发现他阅历非常广泛,便不再拘泥于人际关系交往中的限制。   从美食到传统风俗,从餐饮辐射到东西方文明碰撞,经济和社会人文,陈默饱实却不张扬的见识,让苏晴第一次对同龄人产生钦佩。   最后谈到旅游,从大理和阿里雪山,说到了布拉格的金色之城,两人还就文艺复兴时期的东西欧建筑,进行了一番点评。就连电影八卦还有时尚,他都能触类旁通,陈默还亲手教了她好几十种不一样的鞋带系法。   “陈默,你的名字好奇怪喔,沉默,咯咯,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淑然娴静的苏晴,展现出小女人可爱的一面,抱着膝盖问。   “呃,这个问题可能只有我父母知道。”   “嘻嘻,有机会我一定要请教一下他们二老。”说完这句话,苏晴用手摸了一下红了的脸颊,饱含深情和期待的双瞳有些尴尬。   “你可能见不到他们了。”陈默淡笑道。   “哼,小气,作为朋友去看望一下老人不可以吗,陈默同学,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苏晴暗怪自己刚才不矜持。   “不是这个意思,我父母六年前就去和马克思他老人家汇报工作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晴自责的道歉。   “没关系,连我都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   陈默破例点了根烟,在女性面前吸烟似乎不太礼貌,不过这个瑕疵,不仅没有让苏晴给他减分,反而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你回江海后……有工作……住哪儿?还有其他亲人吗。”苏晴第一次不讨厌男人抽烟。   “我还有个妻子。”陈默又想到那个女人。   “哈哈,你今年二十二岁,六年前才十六。陈默同学,你是想告诉我,我国的婚姻法修改了吗。”苏晴的声音很干燥,笑得很假,连面部表情都很不自然,莫名的失落感,让苏晴突然觉得很委屈很暴躁,安逸的心突然就慌了。   “可能是我比较早熟。”陈默露出一个苍凉的微笑。   “你确实早熟,二十岁的样貌,四十岁的心态。”   夜深后,两人渐渐不再说话,随着逛动的列车进入了各自的梦乡。   苏晴眯着眼,注视着陈默的背影,能感觉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说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可为了和表妹抢座,表现的又像个玩世不恭的浪子。有的时候,他的身上又有那种冰冷和沧桑,苏晴波澜不惊的心境有种奇妙的感觉。 正文 第3章 沿着卑鄙往下流   清晨,苏晴醒来,简单的洗漱后,硬座车厢又开始活跃起来。   “表姐,那个装酷的白痴是不是下车啦?”静静很好奇,为什么会在那家伙座位上醒来。   “装酷可能有点,不过白痴,在下可是愧不敢当。”陈默去餐车买了几罐八宝粥,正好听到有人背后说他坏话。   陈默打开八宝粥,分给两个美女,“吃点东西,还有两个小时到站。”   “喂,你也去江海?”   “静静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昨晚要不是陈先生把座位让给你,你得站着像马一样睡,还不谢谢人家。”苏晴捏了一下表妹精巧灵玉的下巴。   “他会这么好心?”静静对昨天的事记仇了。   “你表姐可以证明,我还是很好相处的,如果相处的不愉快,找你自己的原因。”   “陈先生,表妹就是淘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苏晴笑道。   静静鬼灵精怪的看着两人,瘪了瘪小嘴儿,下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结论,“定有奸情!”   “八宝粥都堵不住你的嘴,下次再想跟我出差,是再也不可能了。”苏晴忐忑不安的偷瞥了陈默一眼。   “谢谢表姐,谢谢你全家,都快累死本大小姐了。”冰雪聪明的花季少女,刚刚参加完高考,她从表姐眼神中,敏锐的捕捉到一些小秘密。   想到这里,静静眨巴眨巴煞是可爱的大眼睛,“帅哥,谢谢你给我让座喔。”   “不客气,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用腿夹着我的外套蹭来蹭去。”陈默眉毛一挑,勾起一个坏笑。   静静低头一看,裙底居然有一条男人外套,俏脸羞得通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可以预见,再过几年,静静绝对是个能媲美她表姐的美女。   混蛋,你死定了!   静静强忍着小宇宙爆发的怒火,把外套还给他,不过却悄悄的将陈默的手机藏在袖筒里,方便到了江海找人教训他。   “谢谢你啦,帅哥怎么称呼?”   苏晴还不知道表妹的小算盘,笑着介绍说:“陈默。”   “陈默?好土的名字。你爸给你起名时,一定自以为是的想到了沉默是金这个成语。”静静有些反胃。   “那当然,还是静静美女的名字好,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想起你。”陈默笑道。   “什么意思?”   “我想一个人静静,就算你不读书不看报,还没上过网吗。”   “你你你……”   “车马上到站,东西玩完了就还我吧。”陈默目光一瞥,无奈的笑道。   “什么?”静静假装不懂。   “我说把我的东西拿来。”   苏晴诧异的看着静静,后者摊摊手,假装无辜的样子。   “小美女,咱们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不需要我搜身吧?”这姑娘脸皮真厚,陈默想道。   “你诬赖好人,我怎么会拿你东西!”静静注意到又有人嘲笑她了。   “那好,搜身就免了,伤和气,站起来走两步。”陈默对她很无语。   “走就走……”静静悄悄把手机别进裙带,很淑女的站起来,挪蹭了两小步。   “蛇!”陈默忽然惊呼一声。   静静骨碌一下子,就蹦到座位上了。吧嗒一声,陈默的手机终于从静静的裙子里掉出来。   捡起手机,陈默用餐巾纸擦擦,“呵呵,如果刚才有人打电话,你就爽死了。”   “什么爽死?”静静羞得快找地缝钻进去了。   “我手机是震动的。”陈默轻佻的一笑。   “你!你卑鄙!无耻!下流!”   “那你就是沿着卑鄙往下流。”陈默就当是消遣无聊时光了。   苏晴又尴尬又无奈,让丢了人的表妹赶紧坐下来。   “你是江海哪个区啊?做什么工作?一会儿车站有司机来接我们,我送你回家啊?”静静快气死了,居然敢调戏我!昨天因为一个座位,害我被整节车厢的客人嘲笑。   既然你是江海人,嗯哼?江海可是我的地盘,有你好看的。   “没工作,住哪个城区,目前还没确定。”   “你和妻子分开这么多年,没通过电话吗?”苏晴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唯美忧伤的微笑。   陈默摇了摇头。   “你都结婚啦!?”静静惊讶的看着他,我滴个乖乖,看来我表姐这春还没怀上,就没戏了。   “这么多年没联系,江海这么大,你还能找到她?”苏晴关切的问。   “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想这么多年,她应该混出点名堂才对。”   “你老婆叫什么,说不定我认识呢。”静静心道你还真自信。   “林照君。”   “啊!?”两姐妹惊呼后,意识到不少乘客都看着她们呢,连忙闭嘴。   “看来你们真的认识。”陈默早就猜到,林照君不是个碌碌无为的女人,不然怎么配得起他的恨。   乘务员提示前方即将到站,陈默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他不是近视眼,眼镜不过是个饰品,或者掩藏自我的面具。   “你吹牛的吧!林照君,是林氏集团董事长林照君吗?”静静激动的问道,苏晴同样惊讶的等待答案。   “应该是。”陈默淡淡的说。   “表姐,林照君结婚了吗?”静静转头看着表姐。   “不清楚。”苏晴神情复杂的说。   “假的,肯定是假的,林照君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种人。哼,吹牛被打脸了吧,我爸爸还是林氏集团的小股东呢……表姐你说句话啊,表姐?”   苏晴从震惊中清醒,抱歉的看了苏北一眼,“陈默,我是林氏集团企业策划部总监,你真不是在开玩笑?”   “看来我们有机会成为同事哦。”陈默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这也太巧了吧。”静静还是不相信。   苏晴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这家伙应该在吹牛的吧。   林照君可是她的顶头上司,让江海男士魂牵梦绕的商场女神。董事长在苏晴眼里是个完美的女人,超凡的智慧,过人的商业天赋,典雅高端的气质,除了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外,几乎无可挑剔。她只手撑起东南沿海地区最大的日化品牌,刚刚入职林氏集团两年的苏晴,对她无不信服。   绝对不可能!也许只是同名同姓,或者是他吹牛皮,苏晴暗想道。   列车停靠江海西站。   “陈默,有人来接我和静静了,这一路上多亏了你的照顾。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找不到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   “谢了,没想到这趟旅途这么愉快,遇到你很高兴。”陈默又看了眼静静,“还有你小不点。”   两人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   姐妹俩提着手袋和旅行箱下车,月台上,静静的保镖和司机已经恭候多时。   “表姐,他是不是在吹牛?江海谁不认识林照君,YY她做老婆的男人多了。”   “别八卦了人家的事,对了,不许你跟我爸妈乱说。”   “嗯。”   “还有舅舅和小姨。”苏晴停下脚步,拍着表妹肩膀叮嘱。   “哦。”   “你发誓。”   “为什么嘛,你不会喜欢上那家伙了吧。”静静不开心的将手袋丢给保镖。   “说什么呢!我是担心董事长的名誉,董事长正在竞争江海优秀企业家,有绯闻对她会很不利,何况谁也不知道那个陈默的话是真是假。”   出站后,司机替两姐妹拉开车门。   “苏小姐,你们知不知道这趟列车出事了?”坐在副驾驶的保镖回过头。   “什么事。”苏晴不太喜欢舅舅小题大做,接个站,都要替他宝贝女儿带保镖,好像自己会亏待他女儿似的。   “列车进站前,乘警发出的消息,十四号硬座车厢厕所,发现四名重伤逃犯,警方已经追捕他们很久,也奇怪了……”   苏晴的头上仿佛响起一个炸雷,天啊,自己到底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度过了一晚?   陈默避开了车站警方的骚扰,钻进一辆出租车,干掉几个小毛贼,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师傅,就是这里。”什么才有成就感?拥有大把大把的钱?赢得美女芳心暗许?在陈默看来,能让全省男人心中的女神,匍匐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这才是成就感。   出租车停在一座超级别墅外,露天泳池,花园中还有一块迷你高尔夫球场,白色的栅栏内,两个保安正在监控室里下象棋。   陈默点燃一支烟,心头浮起一丝波澜,六年,真快。同时,也好慢。   “哎!谁让你进来的!”保安对苏北大喊道。   “我让我进来的。”陈默斜睨了眼保安室。   保安一愣,正要发火,却注意到陈默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压制自己的怒意,道:“这位先生,没有正当的理由,你是不能进入别墅的。”   “需要理由吗?”陈默微微一笑。   “那我现在让你出去,也需要理由吗?”另一个忙着下棋的保安烦躁的扔掉棋子,没好气的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因为我是陈默。”   两个保安微微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算什么狗屁理由。   “站住!”   “稍微客气点,以后我就是这儿的主人。”陈默将烟头弹飞,双手朝着裤兜继续往里走。   正在这时,别墅的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位成熟美女。 正文 第4章 命里的天魔星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一个极有成熟妇人韵味儿的女人走出来,白色上衣搭配黑色褶裙,美眸中有伤楚的痕迹,是这个阅尽世事三十多岁女人的特征。   “林姨,我们这就把他赶出去。”保安从后面追上来,林姨虽然只是保姆,但在家中的地位是和董事长平起平坐的。   陈默扬起一个邪魅的微笑,看着面前这位端庄温和的妇女,“林姨,好久不见。”   “你你,你是……”林姨脑袋一晕,脸色煞白,“陈默!”   林姨怔怔的看了足有半分钟,眼角逐渐湿润,震撼、欣喜的神情,马上被温柔和雀跃取代,抱着陈默的肩膀,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生怕从梦中惊醒,眼前的人会再次消失。   “陈默,真的是你吗,原来你没有死?”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陈默。”陈默被她搂的快窒息了。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真是你!整整六年,你跑哪儿去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林姨凝视着熟悉又陌生的陈默,心中涌起莫名的伤楚,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六年可以虚度。   林姨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两个摸不到头脑的保安,目睹平时端庄的“大管家”林姨如此失态,内心很是抓狂。在他们心中,林姨是天底下最美的大龄单身女神,看来他们哥俩没啥指望了。   陈默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你吃饭没有,我马上给你做。”林姨擦干眼泪,神魂颠倒的把陈默拉进别墅。   “火车上就饿了,先来点量大管饱的。我说林姨,家里就你自己吗?”   “是啊,自从你死……失踪后,大小姐把几个佣人都打发了,反正家里也没事,她工作忙,很少回家吃饭。”   “是林照君的作风。”提到林照君的名字,陈默的阴暗气息毫不加掩饰。   厨房做饭的林姨心里咯噔一下,噙着泪花的双眼凝视着他,陈默真的成熟了,不再是坏里坏气的富家纨绔子弟,以前那个翩翩美少男,变成了一个沉稳中有些桀骜的成年人。   “给你煮点冷冻水饺,垫垫肚子,晚上我给你做大餐,你以前就最爱吃林姨做的西湖醋鱼和水晶虾丸……”   “她去哪了?”陈默打断林姨的回忆。   “上午大小姐去江海生物园区开会,随后江海铁路大酒店有应酬,晚上可能回不来,要不我给她打电话?”   “晚上都不回来?看来她过得还很滋润,夜夜笙歌呵呵……”陈默眼眸中闪过意思冰冷,话锋一转,“贱人就是贱人,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那么贱。”   当啷!林姨手里的铲子掉在地上。   “陈默,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年来,大小姐一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信你出去打听,根本听不到她的绯闻。”陈默的横空出世,让林姨激动的忘乎所以,可她马上意识到,陈默对林照君的恨,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增加了。   “不要再说了,六年来,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姨长叹了一口气,六年了,该来的总会到来。   林照君,比陈默大三岁的优秀学姐,一个美丽而又骄傲的坚强女人。陈默的中学大好时光,都在追学姐,可是对方几乎没鸟过他。   后来,一场以家族经济为阴谋的婚姻,彻底摧毁了花季少男少女的一生。   那时林家遭遇经济危机,面临家族企业濒临破产的绝境,只有靠着陈家的雄厚实力和人脉,才能走出困境。于是,林家老爷子决定把女儿嫁到陈家。   在洞房的前一天晚上,陈默接到了一个秘密举报电话,当青涩的陈默冲到酒店时,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林照君居然在和一个学长在一起。   高大英俊的学长把陈默教训了一顿,指着陈默的鼻子告诉他,我和你这个纨绔子弟不同,你的尊严在我面前一文不值,看在林照君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条贱命。   婚后,陈默消沉了,像变了一个人。陈家的巨大人脉和财富,源源不断的被林照君输送到娘家,才有了今天屹立于江海的林氏集团。   当陈默父母得知儿媳妇结婚那天出轨的秘密后,酗酒过度,路上遇到车祸不治身亡。在父母葬礼后的当天,有人目睹陈默跳江自尽……   陈默不但没自杀,还在这六年中,使自己变成一个强大的男人!曾经踩过他的人,都注定要成为陈默的垫脚石;曾经不屑一顾的女人,他更要狠狠的报复。   “陈默,你不会对大小姐做出什么过格的事吧?”林姨端着一碗水饺放在茶几上。   “放心,我不打女人。”陈默津津有味的享用起美食。   “公司的境况……”林姨很清楚,她只是个保姆,没资格过问太多。   “哈哈林姨,我早就学好了,国际三八妇女节指定好男人。”陈默的语气平缓下来,恨是很长的东西,泄恨也要张弛有度。   “死贫!林老董事长四年前去世了,照君的母亲也嫁给一个法国人了,还卷走了一笔遗产,当时林氏集团很困难,多亏了大小姐兢兢业业……”   “吃饱了,能把一盘速冻饺子做成美食,林姨手艺还是那么好。”陈默不想听这些。   林姨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陈默,心里讶然,他真的变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还没嫁人,六年前,我们班的男同学就想娶你这个大美人。”   “还有脸说,我都能当人家妈了,你居然把来家里吃饭的同学往我身上推!”林姨确实有味道,宽松的裙摆,使得身材轮廓更加吸引眼球,成熟的韵味可是需要人生阅历慢慢熬出来的。高傲的容颜,却能流露出含蓄的风情,当然,林姨虽然是保姆,但骨子里还是很清高。   陈默非常反感林家人,不过林姨是个例外。林照君嫁过来的时候,只带了林姨这一个贴身保姆。少年时代,陈默办的那些下流事,林姨回想起来依然忍俊不禁。   “你休息一下,我去商场给你买生活用品,喜欢住哪个房间?”林姨拿上一把奥迪车钥匙,换上鞋去商场。   “随便,我不挑,跟你睡一个被窝都行。”陈默伸了个懒腰。   “那就住一楼吧。”林姨捶了一下这个命里的小天魔星。   当别墅里只剩下陈默自己的时候,他看着挂满水晶吊灯的天花板发呆,嘴角挂着淡薄的笑意,仿佛一个阅尽世事沧桑的老人,而实际上,这六年的非人生活,常人无法想像的历练,早就抹平了他那颗浮躁不安的心。   再坚硬的男人都会有软弱的一面,他可以做任何事,但唯独就是不敢杀林照君,任何一个男人对十几岁时的那场暗恋,都是刻骨铭心的。   掐掉半支烟,陈默拿上茶几上的一把车钥匙出门。   江海大酒店,副楼星巴克。   靠窗位置,坐着一男一女。   出差回来的苏晴,换了件流苏晚礼裙,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手腕上还有一只老坑冰种翡翠手镯,林氏集团晚上有个盛大的酒会,否则她不是个喜欢靠奢侈品包装自己的女人。   看着形色匆匆的人群,夕阳下的苏晴有些走神,脑海里总是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   而此时此刻苏晴的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海龟博士。   “苏晴,在我刚攻读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MBA时,我告诉挽留我的导师,相比于国外发展,我更看重国内的机会,我深爱着家乡土地,还有家乡的人。”   “叶朝阳,你就别跟这儿抒情了,比上大学时候还酸。”苏晴淡然一笑,这个老同学可是林氏集团副董事长的大少爷。   “哈哈苏大美女可还是老样子,我呢,刚回国不久,不认识什么美女,晚上的酒会,老同学可别让我冷场哦。”   “跳舞?还是算了吧,我还从没和男生跳过舞呢。”   苏晴的目光转向窗外,一辆奔驰轿车停在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前,侍应生上前拉开车门,陈默孤傲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   是他!?   苏晴身体微微颤抖,锋利的轮廓,冷峻儒雅的气质,以及招牌式的微笑,和别人不太一样的气息,也许正表明陈默有着不同常人的人生经历。   “朝阳,你先坐,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   “哎,苏晴……”看着慌了神跑掉的苏晴,叶朝阳皱了皱眉头,他是那种很容易和吸引异性的男人,苏晴的冷落,让他很不舒服。   苏晴快步走到酒店门口,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那个背影笑道:“陈默。”   陈默正和侍应生打听林氏集团酒会的场所,回头正好看到苏晴,默契的一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么快又见面了,对了,静静表妹呢?”   “别提那个小懒猪了,坐一次火车相当于脱了一次胎,估计没有两个星期,是恢复不过来了。你呢,漂泊的浪子找到家了吗。”   “如果缘分不会出错的话,咱俩参加的应该是一场舞会。”陈默带着蛊惑的嗓音说道。   苏晴暗暗瘪了一下嘴,吹牛皮,我特意打听过,董事长根本没什么未婚夫,何况是你了。 正文 第5章 欺负小保姆   “苏晴,这位是你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苏晴正和陈默寒暄,却被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   叶朝阳走到他们跟前,用傲慢中带着嫉妒的眼神打量了苏北一番。   “能让我们苏大总监失去方寸,我很好奇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商界精英,还是政界新贵?”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列车上认识的朋友陈默。陈默,这位是我大学同学叶朝阳。”   陈默礼节性伸出右手,叶朝阳冰冷的眼神,有不屑有敌意。   陈默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却没有收回手,他从来不是个知难而退的男人,从前不是,现在和以后更不是。   气氛凝固了几秒钟,叶朝阳不得不妥协,他不屑于认识陈默,只想带苏晴离开。   当叶朝阳伸手的时候,陈默却抽回了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反而将叶朝阳晾在一旁。   “哼!”叶朝阳轻哼一声,从晚礼服中拿出一块白色方巾,擦了擦手,“你根本没资格追求苏晴,有你这样的情敌,只会让我感到扫兴。”   “情敌?不不,我可不配当你的情敌,你说呢,苏大美女?”陈默本来对苏晴也没那种感情,不过看到一朵水仙花插在牛粪上,未免有那么点遗憾。   “问我干什么?情敌?我可不知道你们说什么。”苏晴很精明的玩笑,巧妙的化解了危机,使得大家都不尴尬。   “苏晴,晚宴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对了陈默,你带着请柬吗?”苏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今晚林氏集团新产品发布晚宴,除集团高管外,宴请的都是江海名流。   “我今天刚回来,暂时没有请柬,不过,我只是来找人而已。”陈默摊摊双手。   “呵呵,找人?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你随便能进的?”叶朝阳目光中充满了对陈默的蔑视,如果不是苏晴在,他肯定会说穷鬼与狗不得入内。   陈默的嘴角翘起一个玩味的微笑,反问道:“你可以进,我为什么不可以?”   “那你以为我是谁?”叶朝阳冷哼道,“难道你来参加林氏集团酒会前,就不知道我父亲是副董事长吗?”   “咱俩差不多,你是副董事长的儿子,我是正董事长的男人。”陈默摸了一下鼻子。   “哈哈!你要是林董事长的男人,我就是他前夫!”叶朝阳大放厥词过后,旁边经过的客人都朝这里看过来。   叶朝阳自知言多语失,讽刺道:“玩笑不是乱开的,那你又以为林董事长是谁?”   “呵呵,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听听她是什么人。”陈默玩世不恭的神态,着实让人恼火。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就凭你也敢亵渎林董事长,还是省省吧。除非你是省领导的儿子,或者你有堆满一栋别墅的金钱。如果这两样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开她的玩笑?不要说是你,就连我,见到高贵的女神,连歪心眼都不敢动!”   噗嗤!陈默终于憋不住了,放肆的大笑起来,完美的答案!林照君啊,我可爱的学姐,看来维护你的白痴男人还真不少,你只有保持完美的形象,才配得上本大爷的凌辱!   放荡不羁的狂笑,使得陈默骨子里的孤傲,肆无忌惮的展现出来,让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你强!我今天认栽,不进去了。”陈默大笑道,这个闭门羹吃的很舒心。   “陈默,你不要再开玩笑了……你,你真的认识董事长?如果认识,就给董事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苏晴紧蹙着眉头,忍不住问。   “别听他胡说,这种人怎么可能认识董事长。”   “无所谓了。”陈默摆摆手,抄着裤兜走下台阶,俊逸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颓废,却在苏晴的眼中多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苏晴犹豫着要不要通过自己的关系,带陈默入场。   “苏晴算了,别理这个疯子,哼,一个社会的loser而已,我们进去吧,酒会快开始了。”   “好……好的。”   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出生于普通家庭的苏晴,不得不学着在社会和职场上生存,她认为,陈默离开时所表现出来的自尊,是不值钱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表妹那样显赫的家境。   两名酒店侍应生推开旋转门,毕恭毕敬的鞠躬,叶朝阳回头看着陈默的背影,眼角闪过一丝冷蔑,小子走着瞧。   陈默驱车回到名典别墅,车里抽了一根烟。   “陈先生,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试试车,顺便体会一下江海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陈默点点头,剩下的大半包,随手递给开大门的保安。   轿车进院后,保安喃喃自语,看见没有,我说的没错吧,董事长怕陈先生影响她的声誉,这么快就给打发回来,这年头小白脸也不好当。   另一个说,我倒是觉得这个陈先生,不是那种看董事长脸色过日子的人。   陈默离开一会儿的功夫,林姨已经将他的房间收拾出来,并且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大餐。   “听保安说你开车出去了,我还以为你去参加今晚公司的宴会。”林姨将一个狮子头放在陈默的碗里,站在一旁侍奉。   “去了。”陈默仰脖咽下嘴里的饭菜,“又被人赶出来了,哈哈。”   “赶出来?哎,大小姐太忙,又没人认识你……慢点吃,看你饿鬼投胎的样子,这幅吃香有多少女孩子,不会被你吓跑。”林姨欲哭无泪的给他夹菜。   “这才是男子汉的吃法,不狼吞虎咽,怎么对得起你充满爱心的大餐。”陈默调皮的大笑,恐怕只有面对亲近的人,才能表露出他天真的一面。   “你的这些油嘴滑舌,还是留着讨好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吧。”   “女人四十太大,二十太小,林姨三十岁正当年,就没有看上的男人,眼光可不要太高,当心嫁不出去。”陈默虚伪的干咳两声,喝了一大口红酒,拄着下巴审视起身边的美女。   “我喜欢独守空房,你这个男主人不要管的太宽哦。”   林姨脸上浮现一抹红云,坐在他的对面盛汤,表情忽而认真起来,说:“陈默,感情的游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外人又不能强加干涉,就像这碗汤,你不喝道嘴里,怎么知道汤是咸还是淡?”   “如果你打算替贱人求情的话,还是免了,不要破坏我对你的好感,更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你为什么非要折磨自己,还要折磨照君?”   “林姨!”陈默的脸色刷的就沉了下来,“你越俎代庖了。”   “如果你觉得我是保姆,没资格说这些话,你现在可以开除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还是说,你认为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哗啦啦!陈默坐在椅子上,腿一弓,掀翻了整张桌子,顺势将林姨压在沙发上,肆无忌惮的摩挲起来,目光不再柔和,而是充满了侵略性,刚才的那份纯真和其乐融融成为过去式。   “如果这种方式,可以让你减少对照君的恨,你随便怎么样我都可以,这是林家欠你的。”林姨煞白的脸上淌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哼,你虽然不是林家人,却学会了林家的权谋之道,林大妞,女人太精明不是好事。”   陈默身上冰冷的阴郁,让林姨预感到彼此间的距离,六年来,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既然你开了这个头,说说看,白轩逸的情况怎么样?”陈默坐直了身子。   白轩逸,当年私通林照君的学长,林照君所谓的初恋,彻底改变了陈默的人生。   林姨整理衣服,淡定说道:“白轩逸出身名门世家,大学毕业后接管家族企业,他在江海名流阔少圈里很有人缘和威望,还成立了个贵族俱乐部,他是会长……”   “简短点,我不想听什么发家史。”   “几年前白轩逸出国了,贵族俱乐部却发展的顺风顺水,其中林氏集团副董事长叶坤的儿子就是主要成员之一。”   “叶坤的儿子?呵呵,是叫叶朝阳吗?”   “你认识?”   “刚才认识的,如果你早说的话,我们感情一定会更加深厚……嘿嘿。”陈默的黑眸闪过一丝锋芒,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坏笑。   “陈默,江海已经变了,你不要胡来。”林姨知道现在的林氏集团并不是一帆风顺,不能因为家里的事,给公司添乱。   “担心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乖乖的把家收拾好。还有,穿丝袜只会阻挡你腿的美,而且容易起痱子,虽然摸起来手感不错。”陈默捏着林姨的大腿笑道。   林姨怔怔的看着那张脸庞,脸上浮现出一抹红云,淡淡的,好像粉色墨水在宣纸上浸润一样,被男人捏屁股,心底突然有了种柔软的感觉。   此时的陈默已然收敛刚才的锋芒,林姨知道,这个大男孩是真的成熟了,而且很老练,她心里居然洋溢起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被林姨这么一说,陈默还真想看看传说中的贵族俱乐部是什么模样,里面是不是贵族,玩玩就知道了。当然,砸场子这种小混混的勾当,陈默不屑于做,要做就做大混混。 正文 第6章 惹麻烦的丫头   “老板,您一个人来的,酒吧刚到一批靓妹,没有九零后,全是九五后。”陈默刚进门,推销的就来了。   “江海自古出美女,二十四桥明月夜,诗里说的就是咱们江南水乡,温柔富贵、烟柳繁华,我去过世界很多地方,最留恋家乡的美女,知道为什么吗?她们和这座城市一样,温柔如水,透着淡淡的慵懒和大家闺秀味道。”陈默环视着灯红酒绿的酒吧。   “您喜欢什么类型的美女,保证老板高兴而来,尽兴而归。”经理准备宰客了。   “外国大妞儿有吗?”   “有!俄罗斯的,身材绝对够辣,我这就给您叫……”   “一瓶伏特加。”   经理的脸色顿时拉下来,喔了一声,很扫兴的让服务员拿酒,不点台,你装什么大瓣蒜。   贵族俱乐部是一家很大的多元化休闲娱乐场所。背景和关系盘根错节,代表的是江海奢侈消费的前沿阵地。俱乐部创建初衷不为赚钱,是个人脉关系汇集的渠道,穷人更穷,富人更富,残酷的马太效应。   陈默在酒吧挑了个昏暗的角落坐下,一杯烈酒,冷酷的注视着这个世界。无数次生死一线的经历,早已蹉跎了他深邃的眼眸。常人无法想象的残酷条件,让陈默突破了人体的极限,早已毅力于武学之巅的行列,保镖、佣兵、杀手,都已经做腻了,见证过真善美,也经历过人性的丑恶。   缘分这东西要来了,挡都挡不住。   “咦?苏晴不是说她在家睡觉吗,怎么在这儿鬼混。”陈默目光扫过舞台,陈默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列车上跟他抢座的钱静静。   一米六不到的小美女,随着震耳欲聋的DJ肆意的跳动,两只可爱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粉色彪马网鞋,浅绿连衣裙,像只倔强的小精灵。   “女人太显眼了就是麻烦。”陈默忽然皱了一下眉头,情侣吧台有两个小青年朝她靠近。   这姐俩怎么这么爱着流氓待见……   陈默站起身来,穿过拥挤的人堆,在昏暗灯光下,揪着钱静静的胳膊,拽下舞台。   “啊!”钱静静还没反应过来,“咦?是你!”   “见到我很奇怪吗?”   “你跟踪我?你变态吧?尾随痴汉!”钱静静一扭头,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你想象力还真丰富,跟踪你,会让人质疑我的品味。”钱静静马尾辫正好抽在陈默脸上,真疼,这女人吃草长大的吗。   “你放……”钱静静气坏了,哪有他这么损人的。   “小子,人家美女让你放手,你耳朵聋了!”   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陈默轻蔑的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两条杂鱼,染发、纹身、流里流气,好像有人在他们脸上写了四个字似的:我是地痞。   “美女,有哥哥保护你,你别怕。”染发男笑眯眯的对钱静静说。   “你谁啊?一边儿呆着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钱静静更冲。   “哎呦,小妮够辣的,对我的口味,来让哥哥疼疼。”   钱静静倒是机灵,滴溜溜躲在陈默的身后,挽着他胳膊对坏蛋们说:“他是我男朋友!”   “小子,她是你马子?”   “不是。”陈默感觉品味受到了的亵渎,连忙解释。   “那你他娘的装什么,滚开!”纹身青年喝道。   “我只是想给各位一个忠告,这种小丫头片子吃着涩口,就算男人是癞蛤蟆,也应该追求真正的天鹅肉,小柴鸡就算了吧。”陈默向来不是一个犯贱的英雄救美主角,在他看来,做个有品位的坏人,要比虚假的好人要高尚。   钱静静抬头看看跟她八字不合的陈默,第一次被人欺辱,单纯的丫头眼泪在眼眶打转,惹人怜爱。   “你管得着吗,老子就喜欢嫩的,别给自己找不自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滚!”   “小子,你耳朵聋了,让你滚呢!”染发男的喝斥,吸引了舞池的人,纷纷朝这边好奇的看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起哄。   “噢噢噢。”   “滚出去,滚出去!”舞池的“原始人们”也有节奏的吼起来。   钱静静生怕陈默真的不管她,紧张的抓着他胳膊,却只能看到他那张俊朗冷酷的侧脸。   这一刻,钱静静才知道什么叫怕,她真不应该从家偷偷跑出来蹦迪,四周陌生人麻木的面孔,和幸灾乐祸的欢呼,染发男还有他随之而来的兄弟,一张张肮脏龌龊的表情。   刹那间,钱静静的世界变成一张黑白照片,泪水克制不住的滑落,整个人陷入崩溃的边缘。果然,见义勇为只存在于新闻,看热闹喝倒彩的人,无形中增加了坏蛋们的劣根性。   “陈默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骂你了,你别丢下我不管好不好?”钱静静不确定这家伙会不会解围,毕竟自己还骂过他。   “呵呵,这样才是懂事的小姑娘。”陈默噗嗤笑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站住!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染发男恼羞成怒。   “你说对了,这里就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然可以试试。”陈默的语气骤然阴沉起来,让几个混混极为不适应。   “小子很嚣张啊,弄死他!”两个不知死活的杂鱼,人手一瓶百威啤酒砸向陈默的脑袋。   陈默拍了拍钱静静恐惧的小脑壳,嘴角的笑意变得残忍和嗜血。   就在人群可怜这个卑微文雅的青年时,殊不知,那两个混混已经踏入了残废的深渊。   肉眼捕捉不到的一拳,闪电击中染发男的右臂,酒瓶子掉落空中,陈默凌空抓起酒瓶,猛然砸在纹身男的脑门,血流如注。   单手揽着怀中的钱静静,侧身躲过几个混混的钢管,一把揪住染发男的胳膊,轻描淡写的拎起来,重重的砸向其余几人。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默将一个成年人拎起来,好像扔垃圾一样抛出去。   染发男压在他狐朋狗友的身上,嘴角血沫子不听的冒出来,昏暗的气氛,寂静的舞池,凄惨的叫声,这个场面着实有些恐怖。   昏暗的灯光下,陈默的身形显得颓废而优雅,在舞池里的人群注视下,从染发男的头上迈过去,极不负责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不可能,一定是喝多看花眼了……”一个小青年咽了口唾沫。   “居然有人来贵族俱乐部闹事!”   “反了反了,赶紧给威哥打电话!”   “不用打,我来了。”电梯里走出一个满脸凶相的男人,身后是几名黑西装精英保镖。   “闹事的人呢?”威哥踩着纹身男的小腿肚子问。   “跑……噗!”纹身男一口血沫子吐了出来。   威哥厌弃的瞪了一眼。   “威哥,那个人好像叫什么陈默,我听见女孩儿叫他陈默哥哥。”一个看客举报。   “哼!英雄救美?来贵族俱乐部英雄救美,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管他是谁,有什么三头六臂,我要让他知道英雄救美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威哥拿出电话,身边一个半寸头发的保镖走到他身边,“威哥,您不觉得陈默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吗?”   “陈默,陈……默!”   威哥恍然大悟:“下午,叶少让我们办的人就叫陈默,难道是一个陈默?”   “不会有错。否则在江海,谁敢得罪叶少?”   “哼,我正愁怎么找他,没想到他居然送上门来,就算没有刚才的事情,我也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江海消失。”   威哥是贵族俱乐部的总经理,同时也是叶朝阳等阔少的走狗。   狗,很忠诚的动物。威哥迫不及待的邀功请赏,给叶朝阳打过去。   “叶少,您吩咐我们找的那个陈默,已经有下落了,对对,明天早上,这个名字从江海永远的消失。哪里哪里,为叶少做事是我洪威的荣幸,那好,您忙,不打扰了。”   挂掉电话,洪威歹毒的一笑,“去停车场调取监控录像,追查陈默的车牌号,只要在江海,他就算埋在坟堆里,我都能把他挖出来。”   呆呆萌萌的钱静静,咬着小嘴儿坐在副驾驶上,“陈默哥哥,你居然开奔驰?”   “我不配?”陈默笑道。   “配!”钱静静顿了顿,浑身忽然过电一样,“你居然开奔驰!?”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陈默无奈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不会真的是林照君的老公……呃还是亲戚?”   “我不配?”陈默无奈于这丫头的一惊一乍,精力真好,一般的姑娘哪还有精力管别人闲事。   钱静静可不是乖乖女,大眼珠子提溜一转,就想出一个点子来,她刚才在酒吧见识过陈默的厉害了,加上这个身无分文的家伙,回江海就能开奔驰,肯定不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   “那你知道吗,今晚林氏集团年度酒会,我们去玩呀?”钱静静好奇心很重,他口口声声说是林照君的男人,如果能把他骗到宴会上,答案自然揭晓。   “陈默哥哥,我都拉下脸叫你哥了,好意思不带我去玩嘛。”钱静静拿出撒娇的必杀技。   “你很喜欢玩?”陈默拿出一支烟,瞥了眼副驾驶的女孩儿,绅士的丢在一旁。   “快开学了,想放松一下啦。”   “去夜店放松?呵呵,是去寻找爱情了吧。”   “乱讲!”钱静静有种咬人的冲动。   “此地无银三百两,也难怪,学校里都是些书呆子,匮乏的帅哥资源满足不了钱大小姐日益增长的……”   “陈!默!你别以为救我一次,就可以欺负我!”熟悉钱静静的人都知道,她快发飙了。 正文 第7章 谁给你的自信   “放松可不是放纵,不要再做类似踩线的事情了,家里人不担心吗?”陈默提到家人,刁蛮纯真的钱静静黯然下来,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   十字路口,陈默一个九十度急转弯,完成一个夸张的漂移,在钱静静合不拢嘴的尖叫声中,陈默早已发现尾随的三辆小轿车。   一个转弯,就能将跟踪者甩开一个红灯的差距,钱静静被这家伙的拉风彻底击败了。说他装酷吧,是真的酷;说他耍帅吧,又是真的帅,可他又真的很欠揍,这种极品想挑个毛病都让人抓狂。   “你先进去,我去泊车。”   “陈默,不要理这些人渣了,一会儿我找人修理他们。”鬼灵精怪的钱静静,也注意到跟踪轿车,肯定是来报复陈默。   “男人的游戏,小姑娘不要搀和,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   陈默点燃那支烟,只给钱静静留下一个慵懒游戏人间的背影。钱静静现在相信陈默是个神奇的男人,普通人面对这些坏蛋,怎么会一点都不害怕。   停车场内。   “你就叫陈默?”洪威倚在宝马车门前,手里玩着打火机。   “呵呵,没想到我刚回来一天,已经这么有名了。不过你也很威风,光天化日就敢在市区堵人。”陈默抄着兜走过来,几个手持凶器的打手迅速将他合围,眼神有股悲哀和同情。   “听说你很能打?”洪威身边的板寸保镖站出来。   “错。”陈默想了想笑道,“是总有人喜欢被我打。”   “哼!你以为学过两招花拳绣腿,收拾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混混,就能目中无人了?”板寸冷嘲热讽道。   “没错,不可以吗。”陈默也承认他打得都是废物。   “威哥,我想和单独打一场!”板寸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洪威看了看手表,“给你十分钟,解决不了,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不用十分钟,三分钟内,杀不了他,就当我没在缅三角当过兵!”   “啧啧,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巧的是我也赶时间,别废话,一起上吧。”陈默无语。   “你!”板寸头肺都快气炸了,还没人在他面前这么狂妄过。   “我什么我,快点。”陈默不屑道。   板寸头从绑腿上拿出一把三棱军刺,回头让同伴扔给陈默一把砍刀。   “不用了,你见过谁家收拾垃圾还用刀?”   “够嚣张!不过,我马上就让你收回这句话!”   板寸头不再多说,三棱刺直扎陈默的心口。但是,陈默根本没放在眼里,纹丝未动。   当刺刀几乎碰到陈默衣服时,板寸却发现他手里的刀一动不能动。   陈默一记跌破众人眼睛的空手夺白刃,紧跟着,令人窒息的声音出现了。   咔嚓!   陈默手握刺刀,双手一拧,锋利的刺刀断成两截。   人能把钢铁掰断?什么命题?曾经出生入死无数次的板寸头,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抬起头,陈默的那双眼睛,仿佛是碧空的孤星,彻骨的冰冷!   “下半辈子还是别玩刀了。”   陈默双手抓住板寸头的双肩,喀喀,骨头被捏碎的声音,飞起一脚,踢中板寸的脚踝,将这条自命不凡的咸鱼踹出几米开外,重重的落在一辆汽车的顶棚。   板寸头许诺三分钟解决陈默,事实上,整个过程也只有三秒钟。   洪威的打火机悬在嘴边的雪茄前,烟还未点燃。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醒了,这是个什么对手?洪威手下的王牌很厉害,一般人在他手里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今晚可以重来,洪威今晚宁愿当乌龟,也绝不会亲自来。   陈默静静的走到洪威身前,掏出一支烟,凑近了,在他的打火机上点燃。   “谢谢。”   “你……”洪威冷汗湿透衬衣,嗓子发紧,拽了拽脖子上的领带。   “你,陈默我承认你确实厉害,是我见过的对手中……”   “轮不到你评价我,自己打断自己一条腿,别让我费事。”   这话一出口,停车场鸦雀无声,掉地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陈默,现在有几百万人知道我在停车场,因为一个女孩儿,如果闹出人命,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吗?”人数上洪威占据上风,但是气势已经软了。   “放心,在防卫过当这个问题的界定上,我相当有分寸。”陈默这时再一次戴上了铂金眼镜,少了一份冰冷,却多了份邪魅。   “你……”   “你结巴?刚才不是很拽的吗。”   洪威咽了口唾沫,突然躲到宝马车后面,大吼一声,“一起上,弄死他!”   七八个保镖一起冲了上来,现在谁还说单挑那叫白痴。   陈默一个夸张的三百六十度回旋踢,身影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人群中,动作简单迅猛,却不失为暴力美学。   顷刻间,场地中间只剩下陈默一个人站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重伤号。   灯光下的陈默,本就英俊的面孔,透射着无以名状的寒冷,手里一截钢管甩手而出。   刚战战兢兢跑出几米的洪威,感觉大腿一麻,摔了个倒栽葱,脸色苍白的看着步步紧逼的陈默,“别别……”   “别害怕,是谁让你杀我?”陈默在洪威嘴里放了一根烟,“你得相信我,让我发现你说谎,你会更惨的。”   “我说,是是……叶朝阳。”洪威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是刚才的场景,让他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恐怖。   “哦,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您请问……”洪威现在只求解脱。   “你们那个贵族俱乐部,都谁主事?”   “你难道不知道江门三少吗?”洪威心道,陈默打了半天,不会连这种常识都没搞清楚吧。   陈默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考我,跟我玩蓝猫淘气三千问吗?”   “好好,我说。贵族俱乐部创始人是白轩逸,白少大前年就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真不知道。现在江海最大的就是:叶朝阳,金邵祖,和孔齐文。”   “谢谢,你现在可以选择是断手还是断脚了。”   “呃!”洪威差点吐血,“陈哥,我告诉您这么多,不能放过我这次吗?”   “你觉得我像好人吗?”陈默冷笑道。   “像……”   “所以喽,当好人,就不能便宜了你这个坏人,你说对不对?”   “不不不,不像好人……”洪威快崩溃了。   “你敢骂我?”陈默玩起猫耍老鼠的游戏。   “那到底是不是好人……”   “这个深奥的问题,还是留在病床上慢慢思考吧。”   嘎巴!白森森的小腿骨撅出腿肚子。   林氏集团酒会,进展的如火如荼。各方领导嘉宾抛头露面完毕,宴会进入了各自的交际环节。   混进宴会厅的陈默,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了杯香槟,环视大厅,上流社会的奢华高贵,在陈默眼里早就变成跳梁小丑的群魔乱舞。   “陈默!”   苏晴挽着流苏晚礼裙跑过来,心急如焚问道:“陈默,刚才静静跟我说,你们遇到坏人了,是真的吗?”   “几个地痞而已,不碍事。”   钱静静着急去搬救兵,没有和苏晴细说。因此,苏晴片面的认为,陈默没资格参加宴会,是表妹带他来的,路上遇见两个小混混而已。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没想到江海治安这么差!”苏晴温暖的关怀,水灵的眼眸满是担心,“你不用害怕,静静去楼上表哥了,只要有他在,那些坏人不敢把你怎么样。”   “她哥是谁?”   “金邵祖。”   陈默愣了一下,无奈的一笑:“江门三少的成员之一,金邵祖?静静同学姓钱,你姓苏,金邵祖姓金,你把我绕糊涂了。”   “我舅舅没儿子,金邵祖是认养的,到我舅家都七八岁了,就一直没改姓。”   “怪不得,如果是亲妹妹的话,在他的地盘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陈默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听不懂你说什么,怎么感觉你神神叨叨的。”苏晴俏皮的撅了一下嘴,静静说的没错,这家伙真爱故弄玄虚。   苏晴不禁感叹世界真小,短短的时间居然遇见他三次,先是火车邂逅,再是酒店外面自讨没趣,最后和表妹找到这里。   “陈默别傻站着,既然来都来了,我邀请你跳支舞,不知道给不给这个面子。”   苏晴怕陈默太尴尬于这种大场面,这家伙除了比较孤傲外,穿着打扮也是普通人,就有一点不好,死要面子活受罪,居然敢吹嘘是董事长的丈夫。   “和你跳支舞,岂不是要成为全场公敌。”陈默懒散的耸耸肩。   “嘴硬吧你就,其实我不擅长交际舞,只要你觉得不尴尬就好。”苏晴担心他站着尴尬,所以过来解围,马上又感觉自己太冒失了,这家伙八成不会跳舞,还在这儿死撑面子。   两人刚聊了几句,就被别人打断了。   “苏晴,你今天晚上可是太漂亮了,嘿嘿,你们家叶朝阳呢?”一个靓丽女伴搭讪道。   “什么叫我们家叶朝阳?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让你瞎说。”苏晴皱了下眉头,悄悄观察了一下陈默的面部表情。   “哈哈你们快看咱们苏晴脸红了,还说没事。”   “苏晴啊,你就别不知足了,叶朝阳哪点配不上你,何况你们还是同学关系,换成我,我早答应了。”另一个开放女孩儿说。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们告诉你大勇,看他不打你屁股。”一个男同胞说。   “且,少拿这话威胁我,姐姐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比如说这位帅哥缺个女伴,我会考虑跟他喝一杯,你说呢帅哥?”开放女孩儿朝陈默飞了个眼。 正文 第8章 打你是我的爱好   陈默淡淡一笑,你这样的货色给我舔皮鞋,我都懒得用,身材赛过杨贵妃,很可惜却是潘金莲的气质。   唯一的那个男同胞也打量了陈默一番,真不知道这么寒酸的穷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朋友认识一下,宋磊,江海富润连锁超市的市场部负责人,如果生活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找我,看在苏晴的关系上,会关照关照你的。”宋磊递过来一张名片。   陈默象征性的收下名片,不禁感叹,苏晴的朋友都是一个强调吗?   “走吧走吧苏晴,董事长刚才说她有事,让你照顾一下嘉宾,别太冷场。”女伴推着苏晴的肩膀离开。   这伙人带走苏晴,像陈默这种人,是配不上他们应酬的时间价值的。而且,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叶朝阳在追苏晴,如果让叶大少看到苏晴和其他男人厮混,吃醋是在所难免的了。   “陈默,你想喝什么吃什么跟服务员说,别客气,一会儿静静应该就来找你啦。”苏晴临走前,转头说。   “没关系,忙你的去吧。”陈默苦笑一下,随手将手里的名片扔在屁后的沙发上。   这个微笑的细节被苏晴的余光捕捉到,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她的朋友又伤害到陈默的自尊心了。   但不管怎么说,陈默都应该抓住上进的机会,他可能还没工作,为什么不放下毫无意义的自尊,接受别人的帮忙呢。   这时,宴会厅的柔光灯关闭,各自寻找到伴侣驻足聆听,准备跳这首曲目。   “下一曲目,克莱德曼《爱的协奏曲》。”   现场安静下来,伴随着一手轻缓的钢琴曲,被成功包装的人群,挽着各自的伴侣,缓缓跳了起来。   无聊,陈默淡哼了一声,江海的富人正在增多,不过毫无个性的暴发户气息,让他厌倦了所谓的舞会。   本大爷答应林大妞儿不闹事,但不代表他不会玩。   陈默走到准备演奏的钢琴师面前,“反反复复就是这两首曲子,不觉得恶心吗,借你的钢琴用用。”   “你干什么?请你离开这……”   “我又没揍你,别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一边学习去。”陈默让钢琴师站一边去。   柔和的大厅,突然失去音乐,陷入了细微的惊呼之中,附近的目光逐渐焦距到“新的”钢琴师身上。   陈默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一扫而过,弹奏出一个试音的小调,现场安静下来。正准备去叫保安的钢琴师停住了脚步,似乎想听听他要弹什么。   陈默可没那么好心,给这些男男女女创造一个意境优美的氛围。今晚注定会不平常,想了六年恨了六年的人就在楼上,随时都会见面,这让陈默心情有些复杂。   就弹它好了,叮叮!咚!半条手肘压琴键的强行降调,作为开端。   邪恶兼有黑暗的节奏,在陈默的手指间流溢出来,这是一首震慑人心的曲目,《黑色星期天》,是匈牙利作曲家临死前忏悔曲目,很多音乐爱好者不堪音乐灵魂的震慑而选择自杀,所以是世界禁曲。   阴郁、压迫的气势席卷宴会厅每个角落。   当然,禁曲的邪恶是被夸张的说法,这首曲子是相当难弹的,没有过人的天赋和匹配的霸气,根本无法操作每个音律的高低长短。   没人追究被打断的舞会,却被陈默逆天的神曲所折服,纷纷闭上眼睛享受这场听觉盛宴,陶醉于其中,击穿人心,掏空灵魂。   陈默身边的钢琴师心里震撼之极,他距离陈默最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弹奏这首钢琴曲,手指又长又快,撇除音乐领域,没有非人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一个人弹出三个甚至是五个人合作出来的音效。   宴会厅角落,“姐,弹琴的人是谁?比我这个专业的还要强。”   原本担心陈默在这里会尴尬的苏晴,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方向,谁能想到陈默这样的人能钢琴造诣这么深厚,这比那些大款和留学归来的才子,高了真是不止一个档次。   曲终,陈默以双掌重击琴键,给这次灰色演出画上一个句号。   大厅的灯骤然一亮,才将人群带出意境,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陈默可不需要什么谢幕,他又不是艺人,让钢琴师入座,目光瞥向楼梯口簇拥下来的几个人,嘴角勾起一个邪笑。   “呀!陈默,你怎么在那儿啊?”   钱静静好不容易找到大哥,带着人下楼去救陈默,没料到他人五人六的弹上钢琴了。   “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陈默,多亏了他,我才没被坏人欺负。”钱静静没心没肺的笑着说。   钱静静的身边是个将近三十岁的青年,短发,身材发胖,一身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正是钱静静的大哥,也是江门三少中的金邵祖。挽着金邵祖胳膊的是个气质还不错的女演员,在他们身后还有四名保持距离的保镖。   “你,你怎么……”叶朝阳愣愣的看着陈默。   当叶朝阳看到陈默后,心里咯噔一下,洪威在电话里说陈默去贵族俱乐部捣乱,马上会干掉陈默。洪威那个王八蛋,在搞什么飞机,做掉一个人拖了这么久!   “嘿嘿,我站在这里,叶少很惊讶?”陈默信步走来。   “惊讶,只是这里不欢迎你,你自己不走,就会有人请你走了。”叶朝阳冷静下来,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别打了,医院不方便接电话,来,看看这个。”陈默知道他要找洪威,从裤兜里掏出洪威的手机晃了晃。   叶朝阳大脑快速运转着,难道洪威失手了,可是陈默就一个人啊?难道陈默背后有靠山,不可能。想来想去,叶朝阳今晚的失算,有些太过于诡异,也许是陈默知道自己要动他,召集了他的朋友跟洪威火拼。   幸好酒店安保措施严密,现在就陈默一个人,就算知道自己让人杀他,他能把自己怎样。   叶朝阳刚稳定住情绪,陈默忽然上前一步。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   叶朝阳被抽了个大跟头,刚抬头,酒杯陈默抓着头发,啪!啪!啪,左右开弓,十几个耳光搂了上去。   陈默的行为太突然,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呜呜噜噜……”叶朝阳的两面脸,被打得又红又肿,顺着嘴角流血,却说不上话来。   陈默似乎还不解气,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噗!   “住手!”这一声住手,来自N多人的惊呼。   陈默打前几个耳光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被打的人可是叶朝阳,江门三少之一,林氏集团副董事长的独生子。   就算是普通人,在这么隆重的场合,放肆的打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你凭什么打人?”   “报警!”   “保安呢,谁把他放进来的,他是什么人?”   宴会厅瞬间骚动起来。   钱静静都蒙圈儿了,张着小嘴儿,我滴个乖乖,你疯了吗。   “陈默你傻了,叶朝阳哥哥,是我请来去营救你的,你怎么打起他来了?”钱静静连忙拉住陈默的胳膊。   “跟你没关系,纯粹是我个人爱好。”   噗!这话一出口,不知道多少人要吐血了,你的爱好是打叶朝阳?见过嚣张的,真是没见过把嚣张当成一本正经的话来说。   苏晴脸色煞白的走过来,看了眼被打成猪头的叶朝阳,险些晕过去。   “陈默!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苏晴嘴唇颤抖道。   “呵呵,我是什么人,用不着你来评价。”陈默不屑于解释,其实今天下午他对苏晴印象就很不好,势利眼,所以说男人不能被女人一时的温柔欺骗。   “我希望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苏晴被他那张嗜血、残忍、邪恶的面孔彻底击垮了。   “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解释,无聊。”陈默大摇大摆的坐在一张沙发上,目中无人的做派,确实够霸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因为下午在酒店门口,朝阳得罪了你,你就下此毒手,心胸狭隘的小人,静静,你给我过来!”苏晴冷冷的说。   “苏小姐,首先我跟你不熟,其次你没资格评价我,最后,如果你多骂我一句,我不介意打一次女人试试。”   苏晴震惊了。   钱静静别说是泪崩,都快血崩了,她绝不相信陈默是坏人,但眼前的事实,真的让人无语。   陈默送给叶朝阳的耳光盛宴,把沉浸在奢华宴会的众人都打醒了。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穷光蛋,在这么隆重的场合,暴打了江门三少之一的叶朝阳,他们宁愿相信这是个梦。   “你敢动朝阳?”另一位在场的江门三少金邵祖眉头皱成一朵花。   “不是动,是打。”陈默纠正道。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我会让你知道这几巴掌的代价有多大。”金邵祖推开身边的明星老婆。   钱静静眼泪汪汪的看着陈默,又看看表姐,看看大哥和嫂子,最后看看地上的叶朝阳哥哥,“大哥,陈默肯定是喝多了,或者有什么误会……” 正文 第9章 伊人玲珑   “静静,这不是你撒娇的地方,回家去。”金邵祖声音低沉道,从未有人欺负到江门三少的头上,今天谁也救不了他。   “表姐,你说句话啊,在火车上你不是很喜欢陈默的吗。”钱静静扭头又跟苏晴求情。   陈默敢打人就不怕事大,不过,钱静静的表现反倒是给他留了个好印象,这个小小的人情被他记住了。   苏晴的脑子很乱,一点点的沧桑,一点点的学识,一点点的桀骜,这是苏晴对陈默的全部印象,与苏晴心目中事业型男士大相径庭,在追求她的男性中,陈默连前五名都排不进去,可是,列车上的陈默,偶然间流露出的那一点点的温暖,无意间触动了苏晴的心。   但是,所有的好感,随着陈默的无理取闹和专横跋扈,都被击得粉碎。   “各位来宾,非常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是酒店安保的疏忽,宴会到此结束,请大家先回去吧。”   事到如今,谁还有闲心喝酒,不过今天的热闹真是让人开眼了,宾客都是江海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让宴会主人太尴尬,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离开。   谁心里都清楚,那个打人的陈默要惨了。   宾客刚散去,一辆警车停在酒店外。   “是谁报警故意行凶?”一个清灵的女人声音。   噗!陈默一口香槟喷了出来,好一个江门三少,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和能量,结果是报警。   众人的视线都随之放在女警官身上,便衣装扮,紧身牛仔裤,白色短袖,身材苗条修长,清秀的瓜子脸,清丽秀气还有点可爱,典型的邻家女孩儿形象。   陈默脑子像过电了一样,怔怔的看着女警,对方也看着她。   “报告警察妹妹,是我打人。”   “警察姐姐,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和陈默在酒吧跳舞,遇见坏人。呃,其实是个误会,那家酒吧还有我大哥的股份,我没去过,所以不认识……”钱静静同样做出很傻的举动。   “这些话,跟我们回局里让你一次性说个够。”几名警察一阵无语,什么警察妹妹警察姐姐,这都哪跟哪,一对儿奇葩。   金邵祖走过来说:“夏队长,我妹妹不懂事,打叶少的人是他,明天我会让律师过去慢慢谈。”   “不是的大哥……”   “静静,不许胡闹!”金邵祖立着眉头训斥道。   陈默没心思玩下去,“警察妹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要抓抓我一个好了。”   “你也给我闭嘴。”那位姓夏的女警瞪了他一眼。   “脾气这么大,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哦。”陈默温柔的说。   “你再说一遍。”在场的几个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陈默,这家伙是不是破罐破摔了,连夏队长都敢招惹。   “你爱听的话,我可以跟你说一晚上。”陈默凝视着这张美丽中透着倔强的面孔。   “放肆!”夏队长一耳光扇了过来。   所有人都等着这一巴掌打下来,因为谁都清楚这位女警不是好惹的,据说此女子在市局,年年蝉联散打冠军,除了能力出众外,“石女”的美名,早就传遍江海大街小巷。   可惜,大家都没听到耳光声音。   陈默抓住这只手,往怀里一带,竟然有点神经质的笑道:“身材蛮好。”   “王八蛋。”女警一回头,两人的脸几乎快贴在一起了。   陈默温柔的盯着她看了很久,平和的笑意爬上嘴角,仿佛深秋清晨的阳光,温馨而朴实的微笑。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怎么看也不是警察抓小偷,倒像是热恋中的情侣,那语气,那眼神,那叫一个亲昵。   “难道我说你身材差就开心了?”陈默的黑眸闪过阴谋得逞的微笑。   “我打死你个王八蛋!”女警的眼圈渐渐红了,真的是你!   女警扳着陈默的肩膀,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陈默翻过女警的肩膀,还没落地,抓着女警的胳膊,还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过肩摔。   女警落地,又一个过肩摔,陈默同样是过肩摔。   “不许动!”一把枪顶在陈默的肩头,女警得意一笑,“举起手来。”   “好妹妹,你确定让我举手?”   “少废话!”   陈默缓缓举起双手,只不过在他手上掉了两样东西,手铐和弹夹。   “我没时间拿你练手,跟我回警局。”女警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枪,脸腾地就红了。   “嘿嘿,我说过,如果是你的话,就算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哥哥都愿意去。”   女警收回枪,从地上捡起手铐铐在陈默的胳膊上,这次陈默出其意料的老实,不过神情却不以为然。   “我带他回去,你们俩留下做笔录,明天上班给我。”女警吩咐完,拽着陈默的手铐往前一推。   金邵祖等人幸灾乐祸的恭送出大堂,看样子陈默确实有两手,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而已,只要进了班房,你就别想好过。   目睹陈默被警察带走,苏晴的心一阵抽搐,冥冥中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一样,心里越挣扎,那种感觉越明显。   警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后排座位上,早已挣断手铐的陈默掏出一支烟点上。   “死丫头片子,都说女大十八变,我差点就没认出来你。”   哧!女警一脚刹车,将SUV挺进公园绿化带,弯腰爬到后排座位,扬起九阴白骨爪就是一顿粉拳,打累了才趴在陈默的肩膀上抽噎起来。   “死陈默,臭陈默,玩消失很上瘾是吗,为什么连个消息都没有,呜呜……”   “再哭就成了小花猫了,听话。”陈默的眼中早已没有了面对外人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温情。   “先别说话,我后备箱里有啤酒,你等着。”夏玲珑有点人来疯,满脸眼泪却笑开了花。   陈默从来不是见到美女抬不动腿的下流胚子,更不会被人戴手铐。   夏玲珑,陈默真正意义上妹妹,俩人小学是同桌,中学也是同桌,到了高中才分开一年,结果陈默就出事了。   学生时代,陈默最讨厌夏玲珑,整天被同桌打小报告的日子不好过。陈默给女生写情书,夏玲珑准备垃圾桶;陈默给女生买鲜花,夏玲珑偷偷往花上撒粉笔沫;陈默打架,夏玲珑告老师;陈默打老师,夏玲珑告家长……   陈默后来知道夏玲珑家是农村的,为了来省城上学,被过继给亲戚家,每学期交学费,班主任都要抽课堂时间点夏玲珑的名,小孩子脸皮薄,被老师逼债就偷偷去厕所哭。   其实,还是纨绔子弟的陈默,少买一包外国烟一根哈根达斯,就够夏玲珑一个月零花钱。他好面子,暗中撺掇班里男同学,把家庭作业交给夏玲珑做,所以每天早上夏玲珑都有一笔“巨资”,一直维持她读完初中。   夏玲珑也知道陈默资助她,作为回报……这个女同桌对陈默管得特别严!陈默也是养虎为患了。   “傻丫头,没想到你还真当上警察了。”陈默当然知道夏玲珑学习成绩非常好。   “小时候,你就是块闯祸的料。我就对着月亮发誓,我要是警察一定管好你!咦?陈默,咱们不开玩笑,你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躲不过,才逃亡这么多年的吧?”   “呃……我有那么衰吗。”陈默被她问得很尴尬。   “你有!”   “咳,那个玲珑,我学好了。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现在是个正直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绝不给政府添一点麻烦,每天不扶老太太过马路,就腰酸背痛……哎呦!”   夏玲珑一点也不淑女的拧着他大腿根,那里的肉最软,夏玲珑都掐出条件反射了,这次有点不同,因为陈默变大了。   “轻点,我还指望着儿孙满堂呢。”陈默揉了揉,在少年时代两千个日夜中,平均每天,不,每节课陈默都被她这么掐。   “光顾着高兴了,你和学姐合好了吗?”夏玲珑忽然想起来问,陈默失踪后,她一直追问林照君,大概清楚他们之间的矛盾。   “傻瓜,六年前的林照君看不上咱。这次我回来,不仅要拿回我失去的东西,还要让她清现实。”   “然后让学姐后悔她当年有眼无珠,你是不是这么想的。陈默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在乎学姐,根本不会在意她的冷漠。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这张嘴还是那么不饶人。”陈默一脸平静如水的表情,没有多大情绪波动。   “我说错了,你反驳我啊,你比谁都清楚答案,只是自尊心作祟,不想接受内心罢了!”   陈默被揶揄的哑口无言,只能自认倒霉,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夏玲珑,早就一脚踹飞了。不过正因为她是夏玲珑,才会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陈默,恨一个人,六年都没恨够吗?”   “不知道。”陈默沉默。   “这些年来,我看着学姐形单影只,我一直觉得她心里其实有你,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让你放不下啊。”   仿佛出水清荷般清纯的夏玲珑,人如其名,心思玲珑聪颖,几句话道破天机,把陈默那点破事都抖搂出来。   “每个人的爱情,都像翡翠,怎么可能白璧无瑕?陈默,我希望你更多的去关注一下学姐的内心世界,以及你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死丫头,从小你就喜欢给我上政治课,现在把这个传统发扬光大了。”陈默赏了她大脑门一个板栗。   夏玲珑愤愤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太大男子主义!陈默,你都不知道你上学时有多混蛋,不好好学习,打架踢球,挥霍家里的钱,欺负女同学,学姐是尖子生,看不上你很正常,不要以为受多大委屈似的。” 正文 第10章 菜刀董事长   “你说的不错。在这个以成败论英雄的时代,没人在意你的付出,只会注意你的成就。”   陈默抚摸着夏玲珑的刷子头,“好妹妹,我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踩在我的头上,更不允许我的女人爱上别的男人这种事再发生。”   夏玲珑嫣然一笑,男人们类似的气吞八荒的雄心壮志,她听过无数遍,这句是最傻的,却是最打动人心的。   从小到大,陈默在别人眼里是坏小子,但夏玲珑一直在背后默默看着他,谁说陈默是坏人,她第一个翻脸。   陈默的坏流于表面,带着男同学打班主任,是因为老师发现班里男同学的作业出自一个女孩之手,在老师准备处分女生的前一天晚上,以陈默为首的几个小坏蛋,把老师绑在高架桥上吹了一夜冷风。打老师大逆不道,但是那个女孩儿一旦失学,就会被养父母送回老家,她这辈子别想穿警服。   “好了,现在本警花开始训话,坦白交代,为啥把人家叶朝阳揍成那副样子。”   “报告夏队长,叶朝阳企图谋杀,我这可是正当防卫。”陈默滑稽的行了个礼。   “我看你是哗众取宠,要打人,不能换一个没人的地方吗。他怎么也算是敏感人物,这种冲动的做法实在太不明智。”夏玲珑忍俊不禁道。   “给您添麻烦了。”   “你还知道是麻烦啊,刚收到同事短信,叶朝阳在医院至今昏迷不醒,已经确诊轻微脑震荡,他们想告你个故意伤人罪,也是够麻烦的。”夏玲珑嘟了一下嘴巴,翻了个白眼。   “无所谓,我看他有几个胆子敢告我,里面的录音完全可以指控叶朝阳买凶杀爷。”陈默将洪威的手机丢给夏玲珑,里面是他在停车场的录音。   “看不出来你还挺狡猾的,证据自己拿着,明天打电话联系你。”   “这叫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流氓有文化,那才叫可怕。”   夏玲珑虽然很想多和他聊聊,但时间已接近凌晨,陈默和学姐还没相见,收拾一下送陈默回去。   ……   一辆卡其色沃尔沃轿车,在名典八号别墅外肆虐的按了一通汽笛。   “来了来了。”别墅客厅的灯终于亮了,林姨披了件白色洋装跑出来,跑到保安室打开栅栏门。   “保安呢?”冰冷烦闷的女人嗓音。   “陈默今天放他们假,好像喝酒去了。”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林姨,在电话里,你可不是这么评价他的。”车里阴沉着一张脸的女人自然就是林照君。   “照君,陈默是真的变了……”   “变了?呵呵。回江海刚刚一天,纵容保安酗酒,在酒吧打人,大闹公司宴会,气哭苏晴,得罪金邵祖,打伤叶朝阳,串通他当警察的老同学。”林照君语气中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林照君中午接到林姨电话时,她正在和几个外商视察集团工业园,送走外宾后主持林氏集团的宴会,连口饭都没吃,又去签一个项目。商业女神的称呼不是那么好当的,其中的冷暖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   “什么,陈默打了叶朝阳?这怎么办,照君,你想想办法啊。”林姨听了陈默的条条罪状后,暗自后悔,真不应该放他出去。   “自作自受,蹲监狱我去送饭,他死了我去守灵。”   林照君终于下车了,倾国倾城的容颜,沉淀着抚媚的哀伤,美丽的如同皎洁月光下的一汪清泉,身上散发着东方女性的特质,仿佛是从江南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公主,穿过思念和忧愁缠绕的梦境,尽显出她绝代风华的气质。   一身裁剪典雅合体的法兰绒外衣,这位二十五岁的美女董事长,不仅符合华夏传统审美的标准,还兼具西方开拓进取的女强人底蕴。   “照君,你还没吃晚饭吧?”林姨知道她这是气话。   “午饭也没吃,饿过劲儿了,家里有什么吃的简单对付一口。”   “吃的……我下午给陈默收拾房间,家里没啥菜,这样吧,你上楼洗个澡休息一下,我去超市买点省事的。”   林照君把车钥匙给她,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进屋,浴缸放好洗澡水,倒上一杯拉菲,放一首放松神经的音乐,只有在睡前的这一两个小时,她才能奢侈一回。   林照君每天工作都很多,她知道今天为什么心神不宁,六年了,他消失六年,为什么现在出现。   正当林照君身心放松,纤细白皙的食指随着音乐敲打浴缸时,别墅外传来一阵汽车马达的声音,随即就是男人的脚步声。   林照君一愣,这明显不是二点四排量轿车的轰鸣,连忙裹上睡裙,轻手轻脚的往浴室外走去,趴在二楼旋转楼梯往楼下看去。   “谁……是谁在楼下?”林照君轻声问,手里攥着的手机准备随时报警。   “学姐,六年了,三围见长,智商下降了。”   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林照君的耳畔响起。   林照君猛然回过头,那张在脑海里盘旋六年的面孔,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啪!林照君的手机掉在地上,失落、惊慌和内疚的表情浮现在她的容颜之上。   一个人是痛彻骨髓的咒恨,一个是漫无边际的惆怅思念,这场六年后的邂逅,让面对面的两个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这一刻,林照君终于明白林姨的惊讶,无论是复杂邪魅的微笑,还是那双沧桑深邃的黑眸,居然让她有些怯场。   “学姐,不介意的话去换一套像样的衣服,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客人。”陈默捏着她那颗高傲的下巴。   “客人?”林照君心被扎了一刀,“呵呵,那当然,我平时在家都是穿睡衣招待男客的。”   陈默轻蔑的大笑起来,抄着裤兜走下楼梯,狂放的坐在沙发上,凝视着楼梯上的可怜虫,“我不是客人,你别忘了我是谁。”   “我一直以这段失败的婚姻,当做是人生的耻辱。”林照君心里说不出的百感交集。   “啧啧,学姐现在有点资本,居然在我面前装起高雅来了。别忘了六年前,你被你爹卖到我们家,自己有多便宜,难道没用天平称过吗。”   “我贱!你也贵不到哪里去,我靠自己的努力,把林氏集团做到今天你的地步,而你这个废物呢?”   陈默身上的气势忽然阴冷起来,“努力?林家骗了我爸妈,而你又被白轩逸上了不知多少遍,这就是林家的奋发图强方式啊,哈哈。”   “陈默!你可以侮辱我,不可以侮辱我爸,你父母和我爸都已经入土了,你何苦让他们死后不得安生!”   “贱人就是矫情,游戏从现在开始,等着慢慢看吧。我会给你那个死鬼老爹烧几张你和白玄烨的果照,以祭奠他培养出一个贱婢的伟大功业。”   潮水般的愤怒和挫败感涌上林照君心头,浑身抖成一团,心口剧烈耸动,大脑一片空白,疯狂的转身冲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陈默,与其让你把我逼疯,还不如杀了你我去偿命!”纵横商界的林照君,就算被合伙人卷走了一笔数额巨大的款项时,都不曾发怒,此时却失去了理智。   别墅外,一抹车灯闪过,拎着大包小包下车的林姨,刚关上车门,一眼看到别墅客厅的情况,大叫了一声:“不要!”   冲动是魔鬼,头脑一时发热,不是理智能控制住的。   一把锋利的菜刀冲着陈默扔了过去。   “学姐,你唯一的变化就是比以前懦弱了……”   陈默眯起黑眸,他有几万种方式避开这一刀,不过这次选择承受,能伤他对人只有这一个。再次见到魂牵梦绕的她,陈默心痛的无法呼吸,又恨又痛的感觉将他整个人吞噬,他只是想用身体上的疼痛提醒自己时刻要恨这个女人。   噗!   不得不说,连厨房都没进过的林照君,这刀法还挺准,半截菜刀陷入陈默的左肩,殷红的血顿时在他胸口扩散开来。   “陈默!”   林照君脑袋嗡的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砍了人,更不相信陈默没有躲,在这一刻所有的感情都抛之脑后,疯了似的跑过去,扶住陈默的头。   “陈默你不要死,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林照君慌了,荒唐的用纸巾去止血,咕嘟嘟的热血,让她片刻遗忘了刚才对自己的人格践踏。   陈默静静的看着她,不带人类情感温度眼神,忽然流露出一丝温暖,推开林照君。   “死不了,下次下手再狠点。”陈默抓着菜刀,噗的一声,从肩膀上拔了出来,血腥的场面几乎让林照君晕过去。   陈默抓着菜刀双手一掰,又压折了两次,菜刀变成了一个铁团,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朝着自己卧室走去,头也不回对后面目瞪口呆的林照君说:   “尽快在林氏集团给我安排位置,我要尽快了解公司的情况。”   林照君怔怔的坐在原地,看着他冰冷而颓废的背影,他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