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梨花泪 城郊外的梨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洁白如雪。在春风中悠悠地颤着,一如蝴蝶挥动着双翼。青青的草色一直延绵着,到了溪水的尽头。初春的天气,还是夹杂着些许的寒风。冰雪稍融,带来了无尽的生机。 阳光静静地照着,在河面上泛起波光粼粼。有一位少女独自蹲在湖边,看着溪水东流,默默地发呆。她清丽的容颜倒映在河面上,显得那样的俏丽。一双乌黑的眸子,盈盈的泛着流光。暗自皱着的眉,就如梨花的幽香一样飘得很远很远。 “清颜,你怎么在这儿?”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跑了过来。微带着几丝气喘,似乎跑得有些急促。但是眉眼依旧带着温存,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清颜没有回答他,依旧十分的伤心,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他拿出刚买来的布偶,在清颜的面前晃动着。 “清颜,别不高兴了。快来和我们一起捉迷藏。”他的声音醇厚,故意带着几分童音。清颜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还有那滑稽的布偶,心中的悲伤,顿时一扫而光。擦了一下将要流出的眼泪,就站了起来。 “都几岁了,还去捉迷藏?”她说着,一阵的嗔笑,看着他,脸上有了红光。 “是啊,如果你还是这样的伤心,那么就只能去捉迷藏了。”他说着,依旧带着稚嫩的童音,仿佛是在故意想法子逗清颜开心。 噗嗤——,清颜果然笑了,但是在她的眼里仍有些不与这个年纪相符的悲伤,沈葕看在眼里,心底低叹一声,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也笑了起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清颜是穆丞相的女儿,虽然说是府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但是她却是不讨父亲喜欢的。虽然清颜一直很努力地想着法子讨父亲的欢心,但都是换来冷言冷语,为此她很伤心。她不明白,从自己一出生开始,似乎就只有得罪他的份。即使母亲为此和他争吵了很久,但是也没有用。甚至自己一再幻想过,只要自己够努力,够聪明,就能引起父亲的注意,可是一看到母亲再次伤心的泪水,她明白,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一念及此,清颜又再次伤心起来。但是为了不让沈葕担忧,她就努力的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聪明如斯的沈葕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看着清颜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剧烈地疼痛着。 沈葕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他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出来,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为此他只能守口如瓶。可是看着清颜如此的悲伤难过,心中更加的不忍了。皱了皱眉,他就顺手摘下一支梨花递给清颜。梨花的幽香顿时传来,清颜看着他,心里顿时莫名的感动。 “清颜,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凡事都是有始有因,无论怎样,你都要坚强,因为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清颜听了他的话,就顿悟了一大半,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理解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知道那是沈葕在安慰她。于是她乌黑的眸子里,又散发出一阵光亮,随即嘴角绽放出一个微笑。 “我明白了,沈大哥的话,我会记在心里。”清颜认真的点头,似乎刚才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一大半。即使真的父亲不再疼爱自己了,那又能怎么样呢。还有母亲,所以自己对自己也要好些。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就又笑了。暖暖的笑容,如同梨花一样的纯白,在这个美好的春天,是那样的夺目。沈葕知道清颜想通了,心中也就没有那么郁结了,顿时觉得自己为清颜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正值凝神远思之际,就听见了一阵银铃般清脆地声音。回首望去,只见一位穿着鹅黄色浅衫的少女走来。她的一头墨发在风中飞扬着,嘴角含着微笑,眼神凝视着前方,虽然没有那么的倾国倾城,却也是妩媚妖娆,风情万千。 “沈大哥,清颜,你们在这儿,我找你们很久了。”她走近了,看着他们微笑着说道。然后就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发丝,一脸的祥和。 清颜这才回过神来,盯着南宫思燕看了一会儿,才悠悠地说着:“燕儿,你找我们什么事?”南宫思燕看着清颜,又看了看沈葕,确定他们没事,半晌才吐出了几个字:“我担心你们。” 沈葕听了,不觉有些好笑,都长大这么大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嘴上却说:“燕儿,我和你清颜妹妹,只不过是出来散散心,没什么好担心的。”南宫思燕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头来,就看见一树的梨花含着花蕊,正悠悠地绽放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洁白,煞是惹眼。不禁莞尔一笑,“这梨花开得可真好!” “是啊,可香了。”清颜看着南宫思燕欣喜地说着,心中霎时没有了刚才郁闷。摆弄着手中的梨花,露出少女的天真,笑着说道。 沈葕向来都是公务繁忙,难得有时间陪她们一起赏花。所以见到清颜这么的赞叹着,也就多看了几眼。梨花虽然洁白,但是徒有芬芳,未免也太淡雅了些。反倒是清颜,今天终于走出了阴霾,连笑容里也透露着一丝明媚,比这梨花好看多了。但愿清颜以后一直像今天这么开心,要是真的能这样,那就好了! 正在他思忖的时候,相府的丫鬟云初急急地跑了过来,看见小姐还在那儿赏花,心中焦急着。“小姐,小姐。”她大声喊着,打破了一片的风光旖旎。 听见了云初焦急地声音,清颜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禁也变得忐忑起来。南宫思燕也是一头雾水,只有沈葕,一脸的从容,仿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姐,不好了,夫人老爷又吵了起来,而且老爷还把夫人关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呢?”听着初云着急的声音,清颜心中也不好受。刚刚缓和的心情,一下子又被揪了起来。她皱着眉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但是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从小到大,清颜见过他们一直在争吵,但是父亲毕竟贵为丞相,一般在别人面前是不轻易发怒的。而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清颜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清颜,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沈葕看着清颜着急的样子,就安慰这说道。“是啊,清颜,还有我呢?”南宫思燕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但是她一直把清颜当做妹妹一样,所以清颜不是特别受到穆丞相的喜欢,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一直把他们的争吵归结为是为了清颜,所以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清颜受到刁难呢?而且对方是她的父亲。 “走,云初,我们一起去看看。”看着清颜手足无措的样子,沈葕就对云初说着,拉了清颜的手,一起像丞相府走去。虽然他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争吵,但是他也不能告诉清颜。因为这关系到和南宫家的友谊,也关系到自己的安全。为了顾全大局,所以他一直瞒着清颜。凡是都讲究一个理字,毕竟这事已经过去多年。穆丞相还记挂着,可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个人,一时之间,沈葕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一阵疾风刮过,落下了几瓣花瓣。阳光依旧柔和,只是一切真的就只是那么平常?不,似乎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了一样! 正文 第二章 往事伤 等到清颜到了相府,就看见大厅里满地的玻璃碎片,打翻的茶水,还有刘珂哭泣的脸庞以及他愤怒的眼神。 “娘——”清颜担忧的喊了一声。刘珂听到了女儿的喊声,似乎回过神来了一样,但是依旧是悲伤无助的样子。 “老爷,我知道自己错了,请你看在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的份上,不要再计较了,好吗?”她用乞求地神情看着穆林,似乎真的知道错了一样,跪着爬了过去,扯着穆林的衣角。这是她第一次为这件事低头,其实她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只是为了她的女儿,她必须这么做! 穆林看着她悲哀的神情,就撇过了头,似乎是不想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只是神情依旧冰冷。“你知道错了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你知道吗,一尸俩命,一尸俩命!”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一旁的清颜听着父亲的话,似乎有些不解,什么一尸俩命,什么回不来了?她都是莫名其妙的。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案中买通杀手去杀他们的,不该让他们就这样的死于非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老爷,如果你有什么怨恨,也应该报应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冷落我们的孩子。清颜是我们的孩子,可是她从小就备受冷落,她,她是无辜的啊!”刘珂说着,眼泪就直流了下来,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了。 这究尽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母亲一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不喜欢,为什么在面对父亲时,从来得不到他的笑容。而这一切却都是母亲造成的?听了他们的话,清颜仿佛有了这么一种错觉。而这时,手上突然一紧。原来是沈葕握住了她的手,仿佛在示意她不要那么悲伤,可是这悲伤从何而来,自己却从来没有弄明白? “你知道吗,这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伤心!虽然我知道我不该在你怀着清颜的时候去秦曼那儿,可是你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好了,不必对他们痛下杀手。你一直是那么贤良淑德,可是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就那么的狠决呢?”穆林回过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珂,沉痛的说着,不知不觉泪水就流了下来。 清颜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落泪,他是那样的悲伤,是那样的无助,仿佛可以揉碎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击垮一样,清颜还是第一次知道过往,原来是父亲在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和别人在一起,然后那个叫秦曼的女子,也怀孕了。于是母亲就气不过,买通了杀手对他们痛下杀手,而父亲知道真相后,就把这种怨恨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以至于自己得不到自己所想的父爱,借此,让母亲痛不欲生。理清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清颜也就不那么的伤心了,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样子。 “可是,她不该,不该这样做的,我们是那么的相爱,可是凭什么她一出现,你就对她另眼相看了,我才是你的妻子啊!她不是,她什么都不是,甚至为代替我和清颜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是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你啊!”刘珂继续跪着哭诉着,直到最后渐渐地放缓了声音。听了她的话,穆林就气恼。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角,向前走了几步。 “你不懂,我是承诺过爱你一生一世,但那时因为值得我爱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以后,你也不必那么费心的讨好我了,继续在你的庵堂里悔悟去吧!”穆林似乎不想在听她的解释了,就扔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刘珂在那儿哭泣着,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把眼泪擦干,神情恢复了原先那样,仿佛这一切不曾发生过。但是清颜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怨毒,像是被火燃烧了一样,越烧越旺了。 哎,清颜低叹一声,心中越发的沉痛了。看着母亲这般伤怀,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清颜就一直站在那儿看着母亲。过了一会儿,刘珂似乎才察觉到这屋子里似乎并不是只有他们俩个人,见清颜也在,就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颜儿,你都听见了。”顿了一下,她就又微笑地说道。“真让你们见笑了,沈公子,南宫姑娘。”然后就准备转身而去,吩咐了丫鬟泡茶,等过了一会儿,就走近了里屋,独自一个人发呆去了。 “清颜,你不要伤心难过了,相信伯母只是一时想不通,才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看到刘珂走了进去,沈葕就关切地安慰着她。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清颜终于知道了这一切,这样也好,省的清颜老是自责,郁郁寡欢的样子。虽然沈葕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觉得歉疚,就想法子让清颜开心。 “是啊,清颜,你也不要这么不开心了,相信伯父伯母都是一时想不通而已,过几天自然想通了,就不会再争吵了。”南宫思燕在知道真相后,就也安慰着清颜。清颜只是苦涩地一笑,皱了皱眉头。 “但愿如此。”清颜在心底哀叹了一声,不想辜负了俩位好友的美意,就勉强地说着。 “对了,清颜,后天有个灯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看着清颜愁眉不展的样子,南宫思燕就转变了话题,和沈葕一样,她都希望清颜开开心心的,不要为这件事情再烦忧了。 “是啊,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灯会了。清颜,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兔子灯吗?这会儿机会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灯会,顺便买几只兔子灯回来。”沈葕也借机说着。 清颜一时还是有些怔忪,但是为了不让沈葕看到自己一直伤心着,就抬头看着他。 “好,我答应你们,只是到时候,你们可要给我多买几只回来,好去去这府里的晦气。”清颜也不想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中,就对他笑了笑。 看到清颜笑了,沈葕一颗悬着的心就落下了。眼底满是笑意,就自顾地喝了一口茶。南宫思燕看着,也觉得有些安慰。毕竟她和清颜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也不希望看到清颜有事。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直到晚星初上,他们才一前一后的回去了。这时清颜也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看了一会儿诗集。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但毕竟这件事情谁也说不上什么。感情的事情,谁也没有对错。只是一切都是庸人自扰而已,想到这,她不禁合上了书,翻了一个身,沉沉地睡去。只剩下月光透进窗户里,皎洁地照着。 正文 第三章 惊鸿影 灯会是民间庆祝丰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日子。它预示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同时也是一些青年男女表达彼此爱慕的好日子,它一般是在三月中旬的样子。这次邀清颜去参加灯会,就是希望清颜一切都顺利。带着这种心情,他们一起走在了街上。 夜色渐深,摊贩上早有各式各样的灯,悬挂了起来。它们大都做的很精致,有的呈圆形,还有的是方形的。外面还涂上了各种颜色。清颜看着这些花灯,心中十分地喜欢。沈葕记得有一个地方,专门是做兔子灯的,就把清颜带到了那儿。 只见一位老妇人早已经坐在那儿,开始做起的了兔子灯。她娴熟地用竹条编织起了一个兔子的形状,然后再糊上纸,涂上相应的色彩。接着经过几道工序,就做成了一个兔子灯。经她做成的兔子灯,不但小巧,而且十分的实用。清颜正准备买下它,谁知道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了。 “这只兔子灯我要了。”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儿,他也喜欢这只兔子灯,所以一口气给了五十俩。那位老妇人,见这位公子出手大方,就想卖给他算了,就伸手接过银俩。 “凭什么,明明是我们先到的,这只兔子灯我要了。”眼看着他就要买下了,平日里一向温婉的南宫思燕,却不依不挠的说道。这只兔子灯,他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而且是买给清颜的,她怎能就此让给别人。 “你——”锦衣公子听了她的话,就有些生气了。他回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他们三人,目光落在了南宫思燕的身上,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位姑娘,敢和我抢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知姑娘想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含笑的看着南宫思燕,一脸的促狭。黑暗中,他被灯光折射的脸庞,显得有些迷惑,敢情是十分的玩味。 沈葕看着他目光中的不善,心中想着,今天出来,没有带太多侍卫,还是不应该惹事为妙,可是也不能眼看着等了半个时辰的兔子灯拱手让人了。就一时怔在那里,半晌不说话。 “思燕,我们还是不要这个兔子灯了吧!”清颜看着那个锦衣公子玩味的眼神,就不安地说道。南宫思燕听了清颜的话,就没有半步退让的意思。这怎么行,我送给清颜的东西,怎么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呢? “那怎么行,那只兔子灯是我的!”南宫思燕依旧不依不挠地说着,眼里没有丝毫的胆怯。 “有趣,我活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和我抢东西,今天碰上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其实锦衣公子也并非非要那只灯笼,实在是母妃病重,非要让他出宫给她买兔子灯,这样她死了也能瞑目。“阿洛,快派人来,把他们抓起来。另外派人把灯笼给母妃送去,不得惊动母妃,我会让他们付出的代价的。”他附在阿洛耳边,轻声的说着。 正说着,沈葕看到一旁忽然多了十几个人,就知道这位公子必定大有来头。暗想糟糕,惹了他,就等于惹了麻烦。正想着如何开脱,就见清颜大步地走上了前去。 “公子,就算动手,也要看看身份。这位便是南宫将军的女儿,南宫思燕,你敢动她吗?”清颜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已经惊动了这里的百姓了,索性就亮出了南宫思燕的身份,看他有几个胆子敢动她。 谁知道,他却狡黠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宫家的女儿,难怪这么的彪悍。好,既然不能动她,就把你抓起来,看看你又有什么来头?”他说着,手一指,就下令把清颜抓起来。沈葕看在眼里,就豁出去了,把心一横。 “三殿下,千万不要动她。”沈葕急忙呼道。萧拓见有人还是认识他的,就向他身边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再说。 “怎么了?怜香惜玉了?既然认识本殿下,为何不早点告诉她们,免得他们不识抬举。”萧拓说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傲慢地说着。其实沈葕一开始还没有认出他来,只是见他走出了那片黑暗,露出了身上的君子玉,才知晓的。君子玉是皇上所赐,每一块都是价值斐然。当然每一位皇子都配有一块,所以无论他走到哪,一看到这块玉,都会想起他的身份。这是沈葕作为南宫家的暗卫必学的功课。 “三殿下莫要责怪,实在是俩位姑娘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这兔子灯,我们就不要了,以当做是赔礼!”沈葕说着,一脸地恭敬。可是当他们回过头去找那个兔子灯的时候,它早已经不见了。其实也不是不见了,只是阿洛趁着这个时候就已经让人送到宫里去了。 “当做赔礼,你可知道本殿下的母妃重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要不是你们多加阻拦,本殿下的母妃也就不会见不到她的心爱之物了,耽误了她的病情,你们担当的起吗?”萧拓看着沈葕一脸的淡然,心中的焦虑油然而生,说话也就大声些。 “可我们当真不知啊!”清颜喃喃地说着,南宫思燕也是一副歉疚的模样。 “说,本王的母妃要是有个三场俩短的,你们该当何罪!”萧拓转脸,就一副阴沉的样子,不要说是南宫家的女儿,就是丞相家的女儿,他也照惩不误。 哎,这三殿下也太不讲道理了,他的母妃病重,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不过是跟他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也犯不着这样,哎,今天怎么碰见这么个煞星啊!清颜想着。正当她担忧之际,却看见有人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于是他一甩衣袖,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就走大步地走了。 等到他走后,南宫思燕才回过神来,好险啊,怎么就遇上了三皇子呢,而且他的母妃还病重呢?真不知道他的母妃怎么养了,要是真的有事的话,我们肯定脱不了关系。哎,希望上苍保佑他的母妃健健康康的。 听了这话,清颜不禁笑出了声。“你啊,就别担心了。他的母妃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的话,他定然不会当时就放我们回去的。既然他走了,也就说明了,他肯放我们回去了,他的母妃病情也就有了好转。所以啊,你就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清颜说着,嘴角一笑,就露出了俩个浅浅的酒窝。 “是啊,清颜说的对,要是他母妃有事,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的走开吗?怕是当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沈葕也如释重负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渡过了这个危机。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去放花灯,许个愿吧,希望不要再碰见这种事情了。”南宫思燕听着他们的话,就也笑了,大概是自己太多虑了吧! “走吧。”清颜听着她这样说道,就拉着她到了河边,又买了花灯,开始一只一只地放在了河中。和别的青年男女一样,她也开始闭目许愿。等到睁开眼睛,就看见南宫思燕一直盯着自己。 “许了什么愿,快说快说!”南宫思燕一个劲地想知道,可是清颜却没有告诉她,只是看着沈葕柔光无限。而这时沈葕仿佛也注意到了清颜那灼热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究尽是什么,快说,不然我打你!”正说着,南宫思燕就往清颜的头上打了一记。 “好啊,你敢打我?”清颜也不饶人地打了过去。虽然只是点到为止,但是却也是十分地开心,完全没有刚才那样的紧张,仿佛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正文 第四章 多情恼 萧拓回到宫中,一脸焦急地看着太医进进出出。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屋中隐隐听见女子的哭泣声音,还有皇上一直在发着脾气。 萧拓的生母,也就是当今的齐妃,是皇上的宠妃,她叫张瑶,是张御使的女儿。虽然长得并不出众,但是却温婉贤良。除了他生的三皇子萧拓还有皇后的太子萧纳,以及云贵妃的女儿萧慕。当今皇上子嗣稀少,这已是广为人知的事情,所以皇上对他的三个孩子十分的宠爱。 实值春季,正是病情蔓延的时候。齐妃偶感风寒,只是久病不医,再加上她的父亲张御使得罪了南宫寻,已经遭到了弹劾。这事传到齐妃那儿,她担心自己的老父亲被免职,所以就病得更重了些。不过看皇上的脸色,似乎没有迁怒张御使的意思,依旧对他宠爱有加。这多多少少让齐妃安慰了些。只是这病来去如抽丝剥茧,谁也无法控制住。一时间还是很难治好的。 天开始阴沉下来,刚刚还是艳阳高照,如今却是下起了蒙蒙细雨。瑶池殿周围种着些许名贵的树木。在细雨的洗涤下,显得更加的青翠欲滴了。院中的桃花开了,一片片,红艳艳的,很是惹人喜爱。偶有一阵风吹来,片片桃花便落了下来,混着雨水,被碾做了香沉。 萧拓记得小时候,母妃就是经常在桃花树下跟他讲故事。讲有关于兔子灯的故事,然后自己不喜好读书,就经常教导自己要好好念书,不为博得父皇的青睐,而是要长大后为国为家出一份力。每每萧拓记起这些的时候,他总是泪眼零零,发誓绝不辜负母妃的教导。 久久伫立在院中,他还可以感觉到母妃温柔的气息。虽然自己的心已经乱作了一团,但是他不愿意看到母妃憔悴的样子,在他的心中,母妃总是那样美貌清和。不过太医已经说了,要是熬不过今晚,母妃有可能永远再也不会醒了。要是熬过了今晚,母妃就有生还的机会。 所以当母妃要兔子灯的时候,他才会发疯一样的去寻找,找遍大街小巷,才看见一位老妇人正在编织着传说中的兔子灯。可是偏偏有人不识抬举,跟他一起抢兔子灯。要是在寻常的日子里,自己让让也就算了,可是为何偏偏是母妃病重的时候!一想到那件事,他就生气。 雨水淅淅沥沥的,就像是浇花一样的落在了他的眉间,衣服上。他不禁皱眉,母妃的病又严重了许多,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吵着要兔子灯。现在兔子灯已经买回来了,为何母妃还是不醒。他焦急着,扪心自问。然后伸手合十,虔诚地祷告着,希望过了今晚,母妃就能平平安安的。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他还是进了屋子。一进门,就看见父皇握着母妃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瑶儿,你可要快点醒来,你答应过朕,还要帮朕生一大堆孩子的,你不能就这样,就这样离开朕!”皇上声音安哑着,隐隐有哭泣的样子。皇后看着她,也是难过的撇过了脸,仿佛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云贵妃也在,她平时最擅长于和众妃子相处了,她见了,也是一脸的难过。 太后也来了,她从不轻易出来,但是当今皇上就这么几个妃子,而且又很孝顺,所以她理应来探望。此时她也正看着躺着的齐妃,眼窝深陷,担忧之情写在了脸上。看见萧拓进来了,就柔声安慰着。 “拓儿,你也不要难过了,你母妃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太医说,只要熬过了今晚,那么你母妃就无大碍了!”看到萧拓这么的担忧,太后就好生安慰着他。萧拓听了太后的话,心中算是宽慰了一些,但是依旧十分的担忧。 时光一寸一寸的过着,沙漏滴了又滴。终于在子夜的时候,齐妃的烧退了,也不再说着胡话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挂着的兔子灯,于是眼泪又涌了上来。那是她没有进宫之前的回忆,现在拓儿把它带了过来,实在是一片孝心可嘉。看着它,就想起了拓儿,又看看了眼眸深沉的皇上,想起身,可是却怎么也起不来。 “臣妾让皇上担忧了!”她看着一夜没睡的皇上,心中很是感激,又见大家都在,心中说不出的悲喜。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太医又走了上来,给她把脉,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她。在确定无大碍的时候,就宣布齐妃度过了危险期。只要再加调理,身子就会痊愈。这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齐妃醒了,不管是真担心还是假担心,他们都在庆幸。 “朕的爱妃醒了,朕的爱妃醒了!”皇上难得高兴,竟露出了孩子一样的天真。齐妃看在眼里,心中隐隐的有什么涌动一样。“好了,都下去吧,朕要单独和齐妃说说话。”皇上命令着,于是所有的人,都退下了。萧拓看了一眼母妃,见她一脸的首肯,就也退了下去。 不管怎样,母妃是醒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也不白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思。此时细雨已经停了。虽说空气中还有些湿漉漉,但是月亮出来了,静静地照着大地,仿佛给这寂静的夜晚蒙上了一层纱。院中的花还是独自飘着香味,再回首,看到窗帘上映着俩个人的身影,萧拓不自觉地笑了,看来父皇疼爱母妃是真的,但愿母妃一切都好。 就这样的想着,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很快的入眠了,一宿无话。 南宫寻得知齐妃的病已经好了,心中暗自不快。张御使和韩尚是一党的,看来这次打击韩尚,想要彻底拔除张御使他们还是没能够成功。本来他想借着这次齐妃病重,想让云贵妃彻底要了她的命,借此来打击他们。可是她根本命不该绝,老天都在帮他们,所以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得小心一点了。南宫寻想着,心中竟是一阵的不快。 “沈葕。”他暗自吩咐了这个他暗中埋伏着的暗卫头领。“听说你最近和穆清颜走得很近,该不是被她给迷住了吧!”南宫寻看着这个亲如儿子的暗卫,心中隐隐起了担忧。 “这,怎么会,南宫大人。我和穆清颜虽然很早就认识了,但是那只因为职务上的便利,有些秘密还是从她的口中得知的,我怎会对她动心呢!”沈葕赶忙解释着,心中不禁替自己捏了把汗。南宫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哎,也许只有装作不在意,她才会安全吧!沈葕想着,竟然一阵恍惚。 “不是就好,要知道,你可是前途无量,将来我们南宫家还要靠你呢?”南宫寻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笑着走开了。沈葕不明白南宫寻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大人最近总是怪怪的。心想着,他就摇了摇头,也走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很好,照的自己暖融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一阵心不在焉的,南宫寻的笑容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浮现,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哎,算了。也不去多想了,也不知道清颜怎么样了。兔子灯没买成,倒是心惊了一把。得送个礼物,让清颜压压惊。一想到这,他就准备去穆府,一路上还在思考着该送什么礼物给清颜。 正文 第五章 凉风起 天空艳阳高照,丝丝缕缕的夹杂着一些香粉脂味。当然,不远处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醉香楼。沈葕当然是不会进去的,因为他要去找清颜,可是有一个人却站在那儿,迟迟地盯着这几个泥金大字发呆。究尽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他的心里一阵的仿徨,最终还是迈开了步伐,朝里面径直地走了过去。 一进门,就见老妈妈带着一群姑娘笑着迎了上来。他见到这幅嘴脸,心中一阵厌烦,但是为了找自己的妹妹,他还是强忍住了心头的不快。 “哟,客官,找姑娘呢?不知道看中了哪位?”说着就伸手过去。他头也不抬一下,就给了一张一百俩的银票,那老妈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立即陪着笑脸,笑嘻嘻的把这里最好的姑娘给叫了下来,还特地为他们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屋子。 秦月枫在屋子里静静地坐着,喝着刚泡的龙井,心事正缓缓地蔓延到心头。这次来醉香楼,他是来找自己的妹妹秦月岚的。他跟妹妹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打听到妹妹已经被卖到这里来,做这赔笑不讨好的事情。一想到这,他的心就痛着。不停地责怪自己,要不是自己无能,也不会让母亲枉死,让妹妹流落青楼。当然这一切都是刘珂造成的,说到底当今的穆丞相也是她的帮凶。为此,他努力学武,还潜伏到了刘府中,以待最好的时机,开始自己的报复计划。 当然自己需要一个帮手,不过这个帮手同样是和自己一样身世的妹妹,秦月岚。一想到自己的复仇计划,就要开始实施了,他的心中强奈住一股恨意,慢慢地等着妹妹秦月岚的到来。他想,秦月岚的到来,必定能给自己的计划带来更加刻骨的仇恨。于是他脸上开始有点狰狞,但是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多年的仇恨生涯,使他的性格都有些扭曲了。 正在臆想间,门吱呀地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妙龄少女。她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脂粉薄施。纤手颤颤,行走间只是很妩媚,一头乌黑的长发,别着一支宝钗,上面的流苏一晃一晃的,十分耀眼。她的目光虽然看着秦月枫,但是里面没有丝毫的感情。似乎是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客人了。虽然慕名而来,可是根本不需要动真情便能轻易地俘获他的心。 门又吱呀一声地关上了,她开始露出一个深邃的笑容,渐渐地走上前去。可是秦月枫看在眼里,却十分的别扭。他的妹妹虽然天姿国色,可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庸俗谄媚了,作为哥哥的他,心头一阵的自责和痛惜。 还没有等她开口,秦月枫就开口叫了一声:“月岚。”然后她微微一怔,那是她真正的名字,为了掩人耳目,她在醉香楼里用的名字是苕儿。怎么来人一下子就知道了她的真名,莫不是她知晓了自己的底细,不,不可能,她这么的小心翼翼,来人怎么能知道她的底细呢? “月岚,你不认识了吗?我是你哥哥,秦月枫。”他直截了当的说着,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一样的难受,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花,他又说了声:“月岚,我是你哥哥月枫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她吃了一惊,真的吗?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秦月枫吗?可是自己已经秘密地跟太子合作了,答应他为他提供情报。而当初太子看中她,正是因为这里人多口杂,鱼龙混珠,所以是一个极佳的掌握朝堂上明争暗斗的最好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那么必定不晓得这件事情。 想当初自己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也记得自己有一位哥哥,只是他们虽然事双胞胎,但是长得并不是很像,所以她也很难凭长相认出他就是自己的哥哥。也不知地道是什么原因,自己四岁的时候,就遭到了袭击,跟哥哥失散,而自己却被太子的人救起,秘密地到了醉香楼接受训练,然后为太子提供有用的情报。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可是今天他,自称是自己的哥哥来找自己,究尽是为了什么事呢? “月岚,看来,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但是这也没关系,毕竟隔了这么多年,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此次前来,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知道当年我们的母亲是被谁所杀吗?秦月枫说着,心中恨恨地样子,仿佛那个人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其实过去的事情,对秦月岚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但是现在她只想着在太子的庇佑下,好好地为他工作,到时候等他当上了皇帝,就把她接近宫去,享一生的荣华富贵,那是她就熬出头了,所以她也不在乎自己的仇人是谁? “哥哥……”秦月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是说不出口,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对方是她的哥哥,但是她还是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月岚,你知道吗,我们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们的母亲为什么会不告诉我们事情真相而情愿被周围的人唾骂吗?你又知道是谁杀了我们灭口吗?”秦月枫说着,忽然握紧了拳头,浑身说不出的恨意。 秦月枫的一席话,让月岚听着心惊。虽然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为何母亲这般的维护他,而是又是谁要杀他们灭口,结果让太子给救下了。看着哥哥这般的恨意,她知道这件事情必定不会那么的简单,果然听到哥哥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惊呆了! “我们的父亲就是当朝的丞相穆林,而杀我们的人,就是他的原配刘珂!”此话一出,秦月岚忽然笑了,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地打着她,叫她痛不欲生。于是她仿佛又看见母亲惨死的样子。她最后说着,叫她走,走得越远越好,她当初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母亲话里的含义。 “月岚,你知道吗,这些年我都在做些什么吗?我拼命的练武,潜伏在刘府做小厮,就是为了有一天找到刘珂,替我们母亲报仇,然后问一问我们狠心的父亲当时为何要抛下我们们?月岚,你知道吗?”他继续说着,嘴角抽搐着,似乎要把一切都吞灭。 秦月岚怔怔的站在那儿,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竟然是穆林,而她的母亲竟然是被刘珂害死的。不,这个仇,她一定要报,是啊,然后连父亲的势力一起拔除,最后辅助太子登上皇位。虽然她现在明白,太子周围有很多和他作对的人,而太子的地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稳固了,所以自己一定要帮助太子。她想着,默默地下了决心。 “哥哥,我明白了,我一定会为母亲报仇的,杀了刘珂这个人!”她说着,竟是无比的愤恨。 “月岚,你能明白自然是最好的。今天来,我也只是把事情告诉你,只要你以后怎么做,哥哥还会来找你的。现在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啊!”秦月枫说着,眼里泪光闪烁,一心想要报仇的他,早就拟好了报仇的计划,只是还没有和盘托出。 “哥哥,你也要多保重,要是用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好了,我会不余一切力量帮助你的。”她说着,也是一脸的诚恳。听了她的话,秦月枫心中总算有一块石头落地了。事情能得到妹妹的支持,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又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密谋,所以秦月枫早早地离开了。 正文 第六章 不速客 沈葕刚到穆府门口,就看到了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那儿。他还不太明白这是要到哪里去?可是看穆林这架势似乎有着极其重要的事情。等到马车驶远了,才见清颜携着云初走了出来,然后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看到这,沈葕一阵纳闷,但还是走了过去。清颜正在等着另一辆马车,见是沈葕来了,心中一阵欣喜。 “沈大哥,你怎么来了?”带着一阵喜悦,她大声的说着。旁边的云初见是沈葕来了,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信步而来的沈葕,见清颜喊他,就朝她笑了笑,然后向清颜走去。 “清颜,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他看着清颜,一阵地不解。 “哦,你还不知道到吧!三皇子的母妃病情好转,皇上特许他在府邸大宴宾客,以祈求齐妃越来越健康,所以我们特地去看看。一来是为了那件事去登门说个道歉,二来嘛,也是去散散心,整日闷在府里,快把自己给憋坏了!”清颜说着,眼里一眨一眨的,仿佛有看不见的流光在闪烁。 “原来是这样,既然这样,那么我陪你去吧!”沈葕说着,就直接地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这恐怕不妥吧!”清颜说着,刚要回绝,却见云初向沈葕眨了眨眼,仿佛在说自己有办法说服小姐,示意他先别说话。果然沈葕看着云初,就不说话了。 “小姐,不如让沈公子陪着我们前去吧!方才不是老爷说了,怕小姐会遇上危险,这样有沈公子在,也好保小姐周全啊!再则有沈公子相陪,说不定南宫小姐也会来的。”云初说着,口口声声为小姐打算着,清颜看着云初,又看了一眼沈葕,皱了皱眉,等她在此舒展眉头的时候,就答应了。于是等马车驶过来,他们三人就上车了,一路向三皇子的府邸疾驰而去。 三皇子的府邸在南郊,那儿依山傍水,有一个别致的名字,叫做“豫园”。没等他们下车,就听见一阵喧哗。想是有很多的人已经都到了那儿。走近豫园,就看见典型的江南园林设计,在配上端庄典雅的宫廷体制,更显得豫园华美而又严谨。 在一个不大的池子周围,早就围满了人。时值春季,冰雪初融,湖底的锦鲤游啊游。他们或聚在一起,或单独的嬉戏。湖水很清,可以望见湖底的水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池子周围栽种的些许桃花,桃花开了,但是并没有全开,但也是一片粉红,竟像是少女脸上的脂粉,隐隐的透着些许的香气。 此时萧拓正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描金绣花的锦袍,飞扬的眉角,修长的斜鬓。肌肤白里透红,举手投足有一种说不清的贵气。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女子,她着一条粉色衫裙,眼里仿佛含着水波。萧拓和她正谈得甚欢,偶尔还露出笑容。春风掠过,花瓣便如雨下,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落在她的肩上,萧拓见了,便为她拂去。那女子笑意盈盈,更加衬得她眉眼如画,明艳夺人。 不过清颜可没有兴致欣赏他们的柔情蜜意,她今天的目的,便是为了上次兔子灯的事情而来,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了家父和三皇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尽管那件事情很微小,但她还是亲自来一趟,希望能够大事化了。 于是清颜便向萧拓那儿走去,萧拓也回过头来,正好对上清颜清冷的眸子,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上次来和他抢兔子灯的女孩,她怎么来了?心中稍有不快,但是又很快地掩饰过去,又和他身旁的人说起了话,似乎是不想看她。可是清颜就这样地毫无理由地闯进了他的视线。不是因为她比别人出众,而是因为她今天穿得十分的典雅,说到底,还是被她给吸引住了视线。 “这不是上次和我抢灯的女孩吗,怎么这次也来了?”萧拓见清颜径直的向他走了过来,心中一阵的好奇,但嘴上忍不住还是有些讽刺。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善,沈葕微微动怒,但是很快的掩饰了过去,尽量的露出一个微笑来。与他相反的是云初,她觉得似乎这位三皇子和自己的小姐认识,而且他们不但认识,似乎还有什么过节。 清颜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善,但是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因为她今天是来道歉的,并不是来搅和的。 “得知齐妃娘娘康愈,臣女特来祝贺,在此奉上玉如意一柄,希望她越来越健康。”清颜恭顺的说着,诚恳地奉上礼物。萧拓看着清颜,她站在那儿,一袭白衣撩人,宛如三月里绽放的梨花,清丽脱俗。一时间有些怔忪,突然间才明白过来啊,她应该是来道歉的吧!心中的怒气也有些消了,看来她还是有些识趣。不过他也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就是穆丞相唯一的女儿穆清颜。穆清颜,看来果然是人如其名!不知不觉,他又陷入了沉思,只到一阵春风吹来,他才觉得有人盯着他。 回过神来,正对上清颜清冷的眸子,他的心就在那一刻,紧了一下。 “哦,如此大礼,我就收下了。”他说着,就命人把这柄玉如意收下了,然后就让人招呼他们,似乎神情有点散漫,也许他还是在生气的吧!清颜想着,不过他肯收下,已经是原谅他们了。正想着,就听见沈葕醇厚的声音响起。 “清颜,我带你在豫园走走吧,我看你也闷得慌。”沈葕说着,就支退了云初,和清颜沿着鹅卵石铺就的路走着。鹅卵石铺成的路一直延伸到花园那儿,他们就一直走着。旁边修竹丛生,青翠欲滴。在风中莎莎作响,细细地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了下来斑斑点点。 到了路的尽头,只见里面是花园,但却是有人住着的院子。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见里面摆放的花卉丛生。虽然没有全开的迹象,但是也很吸引人。他们刚要进去赏花,只听见一个声音喝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打扰齐妃娘娘清安!”说话的是一位不大的姑娘,她看起来娇滴滴的样子,连说话都是柔弱无骨的。” “真是抱歉,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这院中的花实在是漂亮,我们想进去看看。”清颜听了她的娇喝,就不自觉地说道。 “这也是你们去的地方,要是进去了,打扰了娘娘清幽,这可如何是好!”只见她严肃了神情,仿佛十分尊重这位娘娘似的。 清颜一时语塞,她真的不知道,齐妃就在里面,要是知道的话,她和沈葕就不往这儿走了,更不要进去赏花了。正在训话间,萧拓和一位女子走了过来,这女子俨然是刚才的那一位。这里的情景,被萧拓看见,他的眼里一阵惊讶,他们怎么也到了这里来了! “三殿下,奴婢奉命守着屋子,不让人近来,可是这俩个人不识好歹,妄图进屋扰乱娘娘休息。”那个奴婢一脸恭敬着,指着他们说着。萧拓看了他们一眼,眼里露出了一阵奇怪。 “知道了,你先下去,这儿有我就行了。”他说着,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中一阵冷笑。然后理也不理他们,径直走向里屋。 正文 第七章 祈福宴 在萧拓身边的人是张杏冉,是尚书大人的千金,太后的侄女。因为齐妃身体不佳的缘故,太后特许了她来豫园探望齐妃,所以她就一直跟在萧拓的身边。也许是同为臣女的缘故,清颜看着她总有一股不自然,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因为齐妃得宠,张氏的人都比较的嚣张,不太喜欢把人放在眼里,连她的女儿也是如此。 看着他们双双走近了屋子,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清颜想着祈福宴大概就要开始了,所以就和沈葕一起往外走去。所谓祈福宴就是特地为某人办的一场宴会,在民间有一种传说,说是办了祈福宴的人,就会活得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想不到皇家也有这样的兴致,清颜想着,就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她可不是去参加祈福宴的,而是要回去的。 刚要走出园子,就听见身后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怎么,穆小姐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不留下来吃过饭再走?”说话的人,正是张杏冉。此时她正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们。在她看来,在座的人都是萧拓的亲信,都是留下来为他母妃祈福的,所以一定要晚宴之后再走。如果谁中途就走的话,实在是对齐妃的大不敬! 清颜看着没溜掉,反而被冠上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想到刚刚的道歉有可能功亏一篑,就站在那儿,不知道还如何诉说。 “姑娘想必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去马车上取点东西,稍后就会来。”沈葕看着清颜局促不安的样子,就像她解释着。 “哦,是吗?那就早去早回,可别误了晚宴哦?”她嘲讽的说道,眼里的轻蔑可见一般。之后就转身离去,仿佛是清颜欠着她什么一样的,十分地别扭。 见她这么说,清颜和沈葕对视了一眼,本来他们是准备中途离去的,可是没想到却被张杏冉撞见了。以她嚣张的个性,万一在萧拓面前说自己的坏话,那么将是撇也撇不清的。所以就拉了沈葕的手,往祈福宴那儿走去。 祈福宴那儿已经摆好了桌子,上面放着说过拼盘,以及各类菜式。有些人还已经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待着祈福的仪式,之后就可以畅饮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到了午时,萧拓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对着已经搬好的佛像开始焚香。他朝着佛像拜了三拜,然后让它对着风燃烧着。之后他又拿着佛珠,开始念念念有词的祷告着。大约半个时辰的时候,他才祷告完。此时的仪式也正好结束了。但是还不能宴饮,要等它焚烧完毕之后,才可以畅怀宴饮。 于是有些人,则默默地合眼,为自己祈福。甚至还有口中念念有词的,像是十分虔诚的样子。清颜和沈葕就坐在下首,他们抬眼望去,正好见萧拓一脸的宁静,平和的样子,让人忘了他平日里的骄纵和严肃。 此时的张杏冉不知已经到了何处,就在香烧了一半的时候。就见齐妃出来了,她的周围跟着几个丫鬟,而扶着她的正是张杏冉。萧拓见到母妃来了,就笑着迎了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路走到了蒲团那儿。 萧拓见母妃坚持着要自己跪拜,就十分小心地替她掸了掸灰尘。齐妃看到儿子这么的孝顺,心中十分的喜欢,就在蒲团上跪了下去,三叩首之后,然后由张杏冉再次扶着,慢慢地走回了里屋。从她出来到回去的时候,全场都是寂静的,连一只苍蝇飞过都听得见。毕竟谁都不想得罪齐妃,这位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阳光很暖和,春风一阵一阵地吹拂着。檀香很快的烧完了,于是萧拓宣布,今天的宴会开始。他们有些人,就马上开始动筷了。接着便是一盘一盘的菜,陆续的上来。清颜和沈葕肚子也已经饿了,就夹起牛肉, 开始品尝起来。 听说豫园里的菜是整个京城里最好的厨子做的,它的口感比望江楼的美味还要鲜,比江南的菜肴还要别致。醇酒香甜又美味,喝了豫园里的酒,就喝不到第二家能够匹敌的酒了。可见皇上对他们的宠爱,自是超过了一般人。 为了办好这场祈福宴,萧拓还专门请了戏班子。宴饮到一半,戏台也已经搭好了。于是就开始了咿咿呀呀的唱戏。此次来参加的人都是一些王孙公子,他们大都是萧拓的好友,还有一些就是京城有名的人物。萧拓还专门要求了,可以不带礼物来参加,但是一定要为祈福宴表演节目。 而这次的戏班子,就是京城有名的伶人唱。不过清颜不是太感兴趣,她早想回去了,可是碍于张杏冉的那番话,就一直留到了现在。眼看天色渐黑,而台上的一出戏接着一出戏,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清颜有点心急了,毕竟她出来是瞒着老爷的。她如果再不回去,就定会让丞相担忧了。 沈葕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见她一脸的焦虑,就伸手握住了她,示意她不要那么的心急。 “清颜,没事的。要不我先回去,然后让云初在马车上等你。我想既然是近了豫园,如果出了什么事,就跟三殿下脱不了干系。”沈葕说着,还是放心不下清颜,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丞相和清颜他们的关系不怎么好。虽然说是上次已经和好了很多,但是清颜如果离家太晚的话,一定会被穆丞相责怪的,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所以自己先去通知他们一声,然后再回来也不迟。 “嗯。”清颜无奈的点了点头,就一目送着沈葕消失在门外,自己则回到了位置上,喝了一口酒,感觉闷闷的。没有了沈葕的作陪,她觉得更加的无趣了。 等到宴会到了高潮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晚星初上,残月也挂上了天际。清颜还在等沈葕,但是沈葕不知道为什么就去了那么久,于是她的心中一阵焦急。她正想走开去找云初,却见萧拓一脸笑意地的像她这儿走来。于是众王孙频频像他敬酒,只有清颜看见他来了,就若无其事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点醉了的缘故,看见清颜这样。他顿时有点恼了,别人都是那么在意他,特别是京城里的女子,一见到他,就被他吸引着,可是这穆清颜就是有点奇怪。不但敢和他抢灯,而且还这么的目中无人。他顿时有点恼了,就指着清颜,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要你,陪我喝酒!”他说着,就一眨不眨的看着清颜。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被集聚在了清颜的身上。“她就是穆丞相的女儿,今天是特地来向我道歉的。既然是道歉,那么就陪我喝一杯,怎么样?”萧拓盯着清颜,率先喝了一杯酒。清颜见萧拓指着她,要她喝酒,可是自己根本就不会喝酒,而且沈葕又不在,她该怎么办呢? “怎么不敢喝,不就是怕得罪我嘛,告诉你,喝了这杯酒,我们之间的误会一笔勾销!”萧拓醉眼迷离的说着,眼里看清颜,越发觉得她迷人了,非要嚷着要她陪着喝酒。清颜见萧拓今天非要为难自己,让自己下不了台,眸中还是一片清冷。 “这可是你说的,三殿下,之后,我们之间互不相干。”清颜听了他的话,就一口喝了下去。酒入喉,虽然有点呛鼻,但一会儿就变得十分的甘甜。清颜喝完后,就亮了亮酒杯,笑着看着他。大概是萧拓真的喝醉了,他今天看着清颜的目光有了些许的不同。 看着清颜喝了酒,然后,他走到清颜面前,拿起酒壶,就一口气灌了下去。 “酒要这样喝,才自在!”他说完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清颜,然后转过身去,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完全不顾别人眼里的疑问,直到张杏冉过来,看见萧拓喝得这么醉,就把他抬回了房间。而至此,祈福宴也结束了,众人也陆续地散了。 正文 第八章 碧雁湖 清颜回到府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云初在马车上打着瞌睡,可是清颜却没有一丝睡意。今天萧拓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不过值得担忧的是,沈葕还是没有来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南宫将军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自从沈葕告诉她,自己身为南宫家的暗卫,她就十分地担心。虽然他知道沈葕是信任她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告诉南宫思燕他的身份。不过她总觉得南宫思燕看沈葕的目光不一般,就这样胡思乱想一通后,终于到达了府邸。 清颜不知道沈葕用了什么法子,让穆丞相确定了她的安全。但是从她走近屋子,到上床睡觉,几乎没有人来找她。清颜这就安心了,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心里泛着淡淡地思绪。她是在担心沈葕,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担心也没有用,于是乎她翻了一个身,准备明天去找他,做出这个决定后,她就朝着里面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似乎没有人提及清颜昨晚出去的事情。父亲一大早就去早朝了,母亲还是留在佛堂一心礼佛。清颜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不容她多想,就快步到了南宫家。南宫将军的府邸跟穆丞相的府邸隔着一条街。虽然他们俩人同朝为官,但是只是表面上保持着友善,其实暗地里也在勾心斗角。倒是俩个女儿从小一块儿长大,亲如姐妹。 门口的管事,见到清颜又来了,就知道她是来找小姐的,问也不问,就把她放了近来,还告诉她小姐在花园里赏花。于是清颜就知道南宫思燕在哪儿了,信步走去,果然见到了南宫思燕正和沈葕说说笑笑的。看见清颜来了,他们都收敛了笑容。南宫思燕跑过去拉着清颜的手,十分的亲热。 “清颜,看,这是沈大哥昨天给我买的发簪,可好看了!”南宫思燕笑着说道,仿佛十分地喜欢。昨天,他昨天不是都和自己在一起吗?哪有空给南宫思燕买发簪,心想,莫不是昨天晚上!一想到这,她的心就发凉,他不是答应来接自己的嘛,怎么有空给南宫思燕买发簪,清颜心中一阵的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很快地掩饰了过去。 南宫思燕继续说着她的发簪,清颜见她这么高兴,心中不是滋味。沈葕仿佛觉察到了她的不快,刚要解释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最近觉得,南宫寻好像不太喜欢清颜,总是不让他靠近清颜。就拿昨天晚上,他明明确实要去清颜的,但是却被将军给阻止了,只好借口南宫思燕买东西,只是那个时候清颜已经离开豫园了。 所以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清颜解释清楚,但碍于南宫思燕都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希望清颜能够谅解吧!他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清颜,见清颜又笑了,就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不知道清颜其实心里还是挺在意的,只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而已。 南宫思燕今天的心情的特别好,她就拉着清颜的手,一个劲的儿想去游湖。清颜无奈之下看了一眼沈葕,强奈住心头地不快,就答应了。沈葕也去,于是他安排了有关的事宜,陪着她俩,就像碧雁湖走去。 碧雁湖坐落在整个京城的中心,是京城贵胄们散心的好地方。它不大,确实是人工挖出来的。当年京城的风水大师说,要在中央挖一个湖,这样才能保持龙脉长青。先皇听了风水大师的话,就在这片空地上挖出了一个湖。这样果真天下太平,没有了地震,洪水之类的事情发生了。 当然清颜知道这是一个编织出来的谎言,不管怎样,她是不会相信的。不过它确实是游玩的好地方。春天碧波万顷,可以感受到春风的吹拂,夏天又可以解暑气,散热,秋天可以欣赏落叶之美,冬天可以享受冰雪之乐。 而现在正值春季,湖边的杨柳依依,垂着丝绦,晃动着树枝。各色的鸟儿飞来,在湖面上飞驰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树底下的草地上,各种各样的野花开了,像是一条锦缎,华美异常。他们三人沿着湖走着,可以感受到迎面吹来的一阵暖风,很舒服,竟像是一阵抚摸。阳光正艳,暖融融的,十分的惬意舒心。 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游湖,对面就来了一行人。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是清颜认识的,那个人就是萧拓,而其他的应该都是他的朋友吧。萧拓见了清颜也在,就朝她一笑,仿佛是在打招呼,可是清颜却理也不理他,转过头去,和沈葕聊得正欢。 “清颜,三殿下好像在看你呢?你快看啊!”其实清颜早就看到了,只是不想理他,似乎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可是南宫思燕却偏偏扯着她的衣角,高兴地说道。这时清颜就又朝着她说的方向看去,见到萧拓,一身玄衣,乌发束在脑后,脸上一阵的欢欣,看见清颜向他看来,心中高兴,就又笑了笑,就更显得眉眼如画,丰神朗俊了。 “看来三弟你兴致不错啊!”旁边的太子看见萧拓总是对着清颜笑着,就玩味地说道。 “哪有,哪有皇兄兴致好呢?在这美好的三月,跟皇嫂一起出来游湖呢!而且撇开那些政务,不跟那些迂腐的老头子在一起谈论国政,真是清闲啊!”萧拓漫不经心的说着,演讲还是盯着清颜他们。 萧纳看着萧拓对这位姑娘如此上心,不由得嘴角微翘,对着刘芸低语一声,惹得刘芸咯咯一阵娇笑,越发衬得她妩媚动人了。 “既然三弟有心,那么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自顾地走了,只剩下萧拓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好碰上清颜他们过来,仿佛在等他们一样。 “三殿下,不妨一起吧!”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南宫思燕就看着他,一副微笑的样子。清颜见了皱了皱眉,沈葕也是一言不发的样子。 “看来,不是太受欢迎啊!”他故做不高兴地说着,眼看就要走了,只听到沈葕说了:“既然来了,何必要走呢?”这时轮到清颜惊讶了,看着沈葕高挺的鼻梁,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强压住心中的不快,就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是啊,一起吧!多谢你上次在豫园的款待。” 听见清颜这么说了,他自是十分的高兴,眉角飞扬,高兴地说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一说完,他就跟在清颜的身边,缓缓地像她靠近。清颜仿佛觉察到了,心中一阵不快。一时间,四个人一起像码头走去,他们要去坐船游湖。 走至码头那儿,正好有一艘四人坐得画舫。只见彩色的油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船尾腾飞的龙的形状特别的惹人注意。走上船,一阵摇摇晃晃。萧拓把自己手给了清颜,清颜一阵犹豫,却还是伸过手去,一碰到他的手,整个人就十分的安稳了。 船尾的艄公,见他们都上船了,就慢悠悠地划动着撸,向湖中心驶去。船悠悠地行驶着,一晃一晃的。不知为什么清颜喜欢这里的风,暖洋洋的,还带着舒适的味道。于是她就走了出去,站在船头。细细的嗅着这里的气味,一阵的沉醉。直到听到有掀帘地声音,她才觉得有人走了出来。 “沈大哥,你看,还有些人和我们一样呢!”清颜欢快地说着。可是身后的人却没有理她,于是她回过头去,见识萧拓,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见到是我,就不高兴了?”萧拓看着她,脸上渐渐地一阵失落。清颜沉默着半晌,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咚”地一声,眼看着她整个人就要向前栽去,却被萧拓拉住,然后就跌入了他温暖的怀中。 正文 第九章 千重杀 清颜一抬头,就看见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眼里竟是淡淡地笑意,他也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清颜。正在他们对视的时候,就见从船底下爬上来几个人。他们一身黑衣,身手敏捷,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萧拓看见他们渐渐逼近,就从身后护着了清颜。此时船上的那个艄公也露出了凶相。把船停靠在了湖中央,拔除刀来,像船中央走去。只听见南宫思燕一声尖叫,就已经被挟持了。剩下的沈葕一脸的担忧。 “你们别过来,要是在走近几步,这位姑娘就没命了。”那位艄公要挟着。于是沈葕看着南宫思燕痛苦的神情,只好退到船头,和萧拓一起护着清颜。 眼看着他们渐渐地逼近,萧拓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刷刷几下,就把几个黑衣人打下水了。眼看着这边下不了手,他们就转而去了沈葕那儿。沈葕因为没有刀剑在手,看着他们攻来,就徒手和他们一起搏斗。顺手也打落了几个黑衣人。 那位艄公眼看着阵势不妙,就朝着远处的芦苇荡吹了哨声。不一会儿,那里就驶出来一艘小船。船上有俩个人。有一个人站在船头,目露凶光,看着这里的情景,自有丘壑。而另一个人显然是手下,他正一停不停地划着船,让它渐渐向艄公那边靠拢。 然后,等到船靠近了,艄公就带着南宫思燕一跳,稳稳当当地落入了船中,然后像湖的另一边驶去。等到他们回过神来,船已驶地很远了。清颜他们再也追不上了。沈葕暗自跺脚,怎么就让他们给跑了呢?萧拓也是恨恨的样子他想要不是自己护住了清颜,说不定,这回带走的人就是清颜了。一想到这,他浑身都不舒服。不过他们要抓南宫思燕这是要去干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沈葕早就走到船尾,开始划动着撸,像岸边靠去。他不能让南宫思燕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抓走。他要回去找救兵,相信他的暗卫一定能够找到南宫思燕的!一想到这,他就还没有跟清颜打招呼,就走了。清颜见到他这么的火急火燎,料想着南宫思燕肯定是比她重要多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沈葕回到府中,马上集中附近的暗卫,发出命令,开始寻找南宫思燕。他要在南宫寻回来之前就找到南宫思燕,否则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就会有损南宫思燕的名誉。与此同时他也正在思考着,究尽是谁,能够知道他们今天去游湖,而沉浸掳走南宫思燕。那肯定就是周围的人。 以他来看,来人做足了准备,想必是要大干一场,但是他们又不像是普通的绑匪,想必是有什么目的的吧。沈葕想着,仔细的分析着。哎,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否则怎么跟南宫将军交代。他一想到这,就急急地出去了。 艳阳高照,春风拂柳,此时波光盈盈的碧雁湖正值潋滟之际。在别人看来,这是游玩的好去处,可是在清颜看来,这里已经没有那么好玩了。陪在她身边的是萧拓,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欣赏着美景。可是清颜却没有兴致去欣赏了。她虽然为沈葕的不辞而别不高兴,但是南宫思燕同样是他的朋友,她也一样的担心着。她呆呆地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走着。 “清颜,我看你神思担忧。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沈葕他一定会找到南宫思燕的,你就放心好了。”萧拓说着,就对着清颜笑了笑。虽然他还不知道沈葕是干什么的,但是以他的直觉,他就觉得这个叫沈葕的,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所以他没让自己的手下去找,而是选择在这里宽慰清颜。 清颜不是担心沈葕有没有找到南宫思燕,而是在担心她的安危。那一伙黑衣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而且又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万一对她起了歹心,那该怎么办呢?清颜一想到这,心中就焦急着。看着清颜还是担忧的样子,萧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陪着她到附近的地方去找找了。 天微黑,又有些凉。一群惊起的鹊鸦,扑棱着翅膀,从树林中掠过,擦出一片树枝的声音。冷风嗖嗖,直往人的衣领里钻。他们把南宫思燕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郊外,那儿有一间茅房,透着光亮,发出微弱的烛光。 门开了,南宫思燕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正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站着。 “人带来了吗?”许久那位男子醇厚的声音响起。 “回主人,人带来了。”他听见了属下的回答,就慢慢的转过身来。然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目光。 “你确定,这是我们要的人吗?”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震怒,但是已经竭力控制了。 “是啊,属下确认过了,她的确是啊!”那个抓着南宫思燕回来的人说着,横竖想着那一天派去监视的人听他们说要去游湖,怎么会认错呢?他记得那一天,听说她跟一位白袍公子走得很近,所以就命人抓了离白袍公子近的那位。哎,对了,还有一位小姐,难道他们抓错了?正在疑惑间,就听到了秦月枫的呵斥。 “一群蠢货,怎么连抓个人都会弄错?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传令下去,不得动她分毫,然后原封不动地把她送回去。我们可是动她不得!”他说着,眼里突然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抓了南宫家的小姐,人头会落地的。南宫寻我们可得罪不起。万一弄不好,还有可能泄露机密,这个他可不能冒险。 “属下这就去做,放心吧,下次,一定会抓对人的。”这个自称精明的山匪一下子也摸不着头脑。自从他跟着这位秦公子后,他虽然没有出错过,但是他的脾气却是捉摸不定的,这回指不定抓错了人,还不知道秦公子对自己会不会另眼相待呢?一念及此,他只好悻悻地下去了。 “真是废物。连个人都没看清,就自告奋勇的去抓人,我还真是高看他了。”南宫思燕被带走后,就听见他嘀咕了一声,仿佛再为错失了一个良机而抱不平。 月光皎洁如水,南宫思燕跟着那个人走着。那个歹人虽然说不上愣头愣脑,但是却也傻乎乎的,确实是不怪他会把人弄错。但是那一天他说他们抓错人了,究尽是抓谁呢?猛然一想,脑袋就像开窍了似的,难道他们要抓的人是清颜!可是清颜又跟他们有什么仇呢?说到底,这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总之是小心一点才好。 正想着,将军府就到了。然后他们就吧南宫思燕放在了暗处,之后,一个纵身就走了。仿佛他们不曾来过,而这件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不过不管怎样,南宫思燕总算是回来了。她到了书房,看见父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就像他请了安,然后走了出去,她要去找沈葕。现在沈葕一定是在找她,不过看父亲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被歹人挟持过,又秘密的送了回来。她还要去告诉清颜,有人要对她不利,让她小心一点。 正文 第十章 是非弄 南宫思燕正急着去找沈葕,却没料到正和他撞了个满怀。 “小燕,你怎么回来了,我正急着找你呢?”沈葕看着她,眼里的担忧瞬间化作淡淡的惊喜。 “是啊,我回来了,是他们把我送回来的,只是抓我的人好生奇怪。他们说,抓错了人,其实他们要抓的人其实是清颜。”她缓缓地说着,眼里开始流露出一阵的不解,他们抓清颜干什么,无冤无仇的,与她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沈葕,他沉静的眸中渐渐地流露出一股不安。 “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就好。”沈葕说着,就把南宫思燕送到她的房间,过了一阵之后才走,仿佛在担忧她又遇上什么不测。清颜,对了她刚才说,他们要抓的人是清颜,那么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呢?他势必要去彻查一番,而且为了怕凶手再次采取行动,他必须马上派人保护清颜。 他正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自己住处。此时星星已经布满了天空,像是黑天绒上点缀着的宝石,闪耀着璀璨的光泽。院中的梨花独自盛开着,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幽香,风一来,香味就更加的沁人肺腑了。 一路上想着清颜,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又想起了南宫思燕说起的话,悬着的心似乎一直没有放下。直到第二天,他就早早地起来,去找清颜了。 清颜也想着到底南宫思燕回来了没有,却见沈葕一大早就来找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她担忧地问着南宫思燕的情况。却只听见沈葕说,她昨晚就回来了,而且还讲了那一天的怪事。清颜听着,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管自己怎样,南宫思燕总算回来了。于是他责怪沈葕的心,也好了大半。 心情仿佛又变得好了起来,她站在池子边看着池子中的锦鲤游来游去,就像池中扔了一把鱼食。鱼儿变成群结队的聚集在一起,看着锦鲤都在抢着鱼食,清颜不自觉地笑了。沈葕见她笑了,却只是不搭理自己,就知道清颜对他还是有些误会的。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着,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云初便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小姐,三殿下来了。”跑至清颜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顿了一下,就说道。 “他来了,他来干什么?”清颜嘀咕着,心里摸不清他来是有什么意图。没等她反应过来,萧拓早就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得很是华美,织花的绣金锦袍上有一只麒麟,正在祥云里腾云驾雾。头发用一根簪子簪了起来,挽成了发髻。簪子上的宝珠正闪着光泽,十分的耀眼。琥珀色的眼里闪着流光,顾盼神飞间,显得神采奕奕。 “清颜,早上好。”他笑着跟清颜打着招呼,看见沈葕又在,心中自然一阵不悦。他来找清颜,看沈葕一直都在,就知道他们关系匪浅,他可不想成为局外人,毕竟清颜是他第一次这么上心的女孩。 清颜见他和自己打招呼,本来心中的怨气没处发泄,就朝他看了一眼,随即冷着一张脸。 “三殿下,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清颜不客气地说道。萧拓看着清颜一脸的不善,随即看看沈葕,感情是他们吵架了,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他想着,竟然嘴角微微一笑,仿佛看不到清颜的冷落。 “今天天气不错啊,可是有些人就是的碍眼,看不出美人心里的意思。”萧拓咧着嘴,半是讥讽着,沈葕不识抬举,跟他抢清颜,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沈葕也听出了萧拓话里的意思,嘴角冷冷地掠过一丝微笑。我虽然惹得清颜不快,但是也用不着旁人来管,毕竟清颜的心里是没有你的位置的。但是他没有这样说,只是坦然的看着萧拓,别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会怕你。 风一阵吹来,满树的梨花,像是飞舞的蝶,从天空中飘了下来。微风吹拂着,他的墨发在空中飞扬,白色的锦袍微微翻飞着。目光凝视着清颜,可是清颜却不看他。他就这么一直伫立着,久久不语。仿佛在等着清颜说话,可是清颜只是看了一眼他,抿了抿嘴,依旧不说话,转身就离去,然后消失在廊檐的一角,留下一抹倩影。只剩下沈葕和萧拓遥遥相望着。 池水依旧泛着微光,锦鲤游来游去,像是十分惬意的样子。可是沈葕却是一脸是黯然,他知道自己还是让清颜误会了。那天他只不过是担心南宫思燕,所以才走得这么仓促,以至于没有跟清颜打过招呼。可是清颜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先是借口不来接自己,然后又这么关心南宫思燕,以至于超出了她的预期。都说女人是小气的,可是尽管这样,清颜还是安慰自己,不要太难过。 萧拓看着沈葕,一脸的讥讽。他越是惹清颜不开心,自己就越有机会接近清颜。自从那天祈福宴以后,他就一直挂念着清颜。虽然自己表现得不怎么好,但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他还是愿意的。一想到这,他就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去。只剩下沈葕一个人在那儿兀自发呆,出神之际,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就匆匆离去。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清颜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又一阵微风吹来,梨花片片飞洒而下。落在了地上,碾做了尘泥。落在了池水中,悠悠地漂浮着,打着旋儿,徒留芬芳满枝桠。 清颜在屋中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虽然再生沈葕的气。气他把南宫思燕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可是转念一想,那个时候情况还是太紧急,不让人产生任何的联想。难道是自己多想了,清颜看着满院的花草,一个劲的发呆。 不管怎样,南宫思燕是自己的好朋友。理应不该做过多的假想,但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哎,算了,还是别庸人自扰了吧!于是她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不再做过多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