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我看先生也是内行人 “先生这是您的焦糖玛奇朵,请慢用。” 远处穿着制服的女人身材妖娆前凸后翘,声音甜美不失清澈。上身微倾着,柔软眼看着呼之欲出却恰到好处不至于走光。而纤细的腰肢则轻抵着桌面,动作恭敬十分礼貌。 覃沅珣收回漫不经心的打量目光。 ** “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蓝山咖啡。” 那个甜美的声音很快就来到他身侧,柔软的身子无意间蹭了一下他胳膊。 覃沅珣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扫了一眼她刚刚放在桌上的咖啡,再抬头看她,单眉一挑,“这不是我点的。” “抱歉。先生您原本点的什么,我帮您去复查一下。”邵青秋眉眼弯弯,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眸时,瞳孔微缩,不动声色的稳住心神,将咖啡端起放回托盘,再朝他点头浅笑示意,就要退下。 然而她转身的那一刹却被忽然抓住了手臂! 托盘上的咖啡杯晃荡随即倾倒,咖啡撒了整个盘子,发出不小的动静。 低呼着踉跄两步后站稳的邵青秋眉梢染上几分怒意,转头看他,略高的声音语调质问—— “先生!?” 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西装白衬衫,刘海打着发蜡竖起,露着饱满的额和深邃的五官,眸色并不是纯黑反倒流转着茶色光华。 他丝毫不内疚自己吓到人了,薄薄的唇反而似笑非笑的带着一抹弧度,“小姐是不是多带走了点什么?”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邵青秋微蹙着眉站直和他对视。可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却还比男人矮上十来公分。 “意思是……”他说着,凑上前。 发觉她要退,覃沅珣猿臂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再五指扣住,免得她动弹。抬眉睨了眼发现状况匆匆走来的经理,再低头看怀中女人,另一只手从她袖中缓缓抽出一条手表。 看到他神情玩味儿的举起表,邵青秋失色,“不可能!” 然而这过程被赶来的经理见个正着,当下态度坚决的把这个才上岗一星期就惹祸的女人开除了,以示他的诚意。 邵青秋脸色不大好,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低低咒骂,无视身侧那有着大长腿跟了她一路的男人。 她不再穿着咖啡厅的制服装束,而是简单的印着英文字母的鹅黄色T恤外加牛仔短裤。 “我观察小姐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男人不紧不慢的说话,邵青秋眸光一闪,继而毫不掩饰的哼,“观察之后栽赃陷害?我可没偷您的表!” 覃沅珣不置可否的耸肩,“你想偷只是没成功而已,我为什么不成全你?” 小伎俩被男人识破,邵青秋干脆停下脚步,和他面对面,素净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那手表不是物归原主了,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我叫覃沅珣,小姐如何称呼?”覃沅珣不答反问,也跟着停下脚步看她,“邵青秋?” 听到这仨字,邵青秋将脑中所有合适此时的表情都掠过一遍,最后眼角微抬,带着一点睥睨的味道,“找我干嘛。” “帮我一个忙。” “我看先生也是行内人,没必要找我。” 覃沅珣闻言轻笑一声,戴着表的左手从西装兜里拿出另一块款式相同的表,“我可不是内行,刚刚只是个小把戏而已。” 第一卷 第二章:偷个人 看着那节骨分明的手,指尖挑着Montblanc新款的限量手表晃啊晃,邵青秋就恨得牙痒。这家伙几天前就来喝咖啡了,惯例都会点上一杯科纳咖啡,然后支额看窗外风景。 于是这款万宝路表就成了她的目标。 然而在看到是这男人的那一刻,她就萌生退意,谁知道终日打鸟竟然反被鸟啄了眼,还是那么拙劣的手段…… 借位,盲区…… 这压根就是个圈套,从一开始!真有种踢到铁板的痛感让她欲哭无泪。 “我找邵小姐可是找了很久。”覃沅珣笑,眼底笑意却没有深入,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经过她身边时,却精准的将手表到放到她怀中,“既然邵小姐喜欢,不妨当做见面礼,有兴趣喝杯咖啡么?” 邵青秋哼了一声以表不满,却毫不客气的把手表揣进兜里,“我能说没兴趣?” 听到男人用低笑来回答,她不由恼了,较真道:“去茶馆!” 半晌才遥遥传来一声——“好。” 在经过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交谈过后,邵青秋知道他的目的,帮他从对方家里偷个人出来。她猜,也许是覃沅珣有把柄落到对方手里,而对方掌控着“人证”。 她的任务,就是把那个证人活着偷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刚回国,就惹上了这些麻烦。 邵青秋十五岁入行,现在二十二岁,七年时间里偷过很多东西,小到最开始上手的钱包手机,再到名表项链钻石,再到接单子偷机密偷资料…… 风里来雨里去的,连她们组织的头头儿都夸赞,世上没有她想办却办不到的事,只有不够她动心的酬劳。 不过前两年她已经金盆洗手,不再接那些稍一失手,就有可能赔上下半生或者小命不保的单子,只是偶尔还会顺手摸些喜欢的小东西。 但是都无伤大雅。 而现在他叫她偷人……直接敲晕可以么? 事实证明,如果被保护的很好,敲晕根本也带不出来,覃沅珣说对方生性警惕,那么接近就是一大难题,毕竟人证物证不管在谁那里,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邵青秋不是没有偷过人,但是两者不一样,前者只是一颗无意识无防备的种子,后者…… 可是个有思想,有主观意识,四肢健全的成年人。 “人在谁那里?”她微微挑眉。 “覃家,陶沅谨手里。” 如果不是因为那英俊的五官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表情,在听到他嘴里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邵青秋就要开口骂人了。 四年前,哥哥找她整弟弟,四年后,弟弟找她整哥哥? 这他妈覃家的人是有病吧! 看他把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邵青秋眸光敛起,直觉这里面肯定有鬼,却没有傻到此地无银,状似百无聊赖的秀眉一挑,“筹码呢?” “五千万。” “……” 邵青秋沉默下来,不用说,她心动了,但是面上却依旧不露痕迹,语调平稳,“那人长什么样?” 覃沅珣没答,而是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邵青秋接过,等看到那人模样,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一颤。幸好刘海挡了大半的眼神,不然她一定会露出破绽! 与此同时,那种覃沅珣其实是在耍她的感觉,却越来越浓。 因为照片上…… 赫然就是四年前的她! 第一卷 第三章:斗智斗勇·等我消气 邵青秋将心情表情都处理好,才抬头看覃沅珣,顺便将照片还给他,勾唇道:“还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是她多心了,照片上的“她”不是她,而是组织里易容师Half给她做的长相。他们这行很危险,必须时刻做伪装,所以她更是在两年前交了一大笔钱,退出了那个圈子。 而如今,覃沅珣能找到她,无非就是冲着“邵青秋”这三个字来的,虽然,十有八九是组织里的人 “好心”引荐。 覃沅珣默不作声的接过照片放回口袋。 邵青秋起身,耸耸肩,素净的脸蛋上尽是无所谓,“晚点我会告诉你预付金打到哪十个账号,这两天等我联系你。” 说着脚下不停,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儿,扭着腰肢就出了包厢下楼。 而男人那双琥珀色的眸积起暗光,窗外是走出茶馆头也不回的邵青秋,他收回目光,拿出才放进口袋的照片。 照片上女人姿势似乎侧躺着,穿着宽大的白衬衫,扣子还不安分的散着两颗,衬衫耷拉向下侧,露出一片精致的锁骨以及圆润的肩头,还有那和隐在衣料下的沟壑。 半晌后,薄唇徐徐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语无起伏的附和邵青秋离开前说的话—— “确实如花似玉。” ** 这边,邵青秋坐在环城公交上。 她哼着歌拨下别在发间细丝发夹,顺着覃沅珣送给她的表外面慢慢探寻一周,突然了然的柳眉一挑,将“发夹”插回发间,改拿出钥匙串儿。 叮叮当当的钥匙串儿挂着几把形状各异的钥匙,她找出最小的,旋开钥匙塑料壳,底端是小巧的十字螺丝刀。 眼镜盒打开,将手表拆下的零件放进去,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压线垫片下的窃听芯片。 但是还少了点什么…… 邵青秋蹙眉寻思,眸色一闪,看到了表带里稍微粗了一点点的芯钉,顿时“哼”了一声,这追踪定位器可真是迷你小巧到让她都忍不住竖大拇指。 当然,她不打算拿掉这个,如数安装回去后,她咬字极为清晰的对着手表说:“覃先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的不尊重行为让我很失望,就这样,等我消气。” 说完将表放回兜里,邵青秋打了个哈欠,听到报站,起身跟着下了车。然后又穿过斑马线,到对面拦了辆出租,去相反的方向。 车子进入二环居民住所地段时,邵青秋降下车窗,往外头绿化带里扔了个小小的白球,隔百来米扔一个,直到一小袋扔的差不多了,她才下车。 素净的面容眉梢眼角带着胜利女神般的笑容。 正当她在门口换鞋,就听到一个脆脆的略带疑惑的稚嫩声音—— “妈咪,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本来在埋头写作业的邵箫音是听到动静才抬头往门口看,见是邵青秋在换鞋子,放下笔,屁股一软,从凳子下利索滑下。 小女孩儿三四岁的模样,穿着和邵青秋的同款小号的T恤牛仔短裤,脸型偏圆,明眸皓齿。 只是细看下,那眼眸竟然不是纯黑。 第一卷 第四章:我爹地? “妈咪被炒了。”这事邵青秋没有半点隐瞒小家伙的意思,吹了声口哨,想起今天的闹剧,觉得扫兴却又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她血液中的不羁被挑衅,就仿佛她独居,沉寂了七百多个日子,却突然棋逢对手。 生命突然间生动了起来。 虽然再次接近那个男人,和十年前不同,也许会有意料意外的危险,但这些却止不住她骨子里跃跃欲试的冲动。 “妈咪你怎么又被炒了。”小姑娘眉头一折,扳起手指就数,“你才在咖啡厅待了五天啊,五天就被炒,没有工资的吧?” “是啊。”邵青秋撇嘴,拿出兜里的手表,响亮的给它一个亲吻,然后给身后的小跟屁虫,“路上捡到一只表,给你玩。” 邵箫音接过,皱皱小鼻子,“妈咪你可真会‘捡’东西。”还专挑贵的“捡”。 “给你玩就是了,废话不要多。”邵青秋哼哼唧唧,洗手,“晚饭想吃什么。” 小家伙闻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顿时亮亮的,想了想,道:“意大利海鲜面~我还想吃土豆奶油汤。” “去把桌子收拾一下,给妈咪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 邵箫音挑着绿油油的某物,“妈咪,这是什么?” “青菜心。”邵青秋睨了眼,继续吃,话也有些含糊。 邵箫音闷闷不乐的戳着碗里的青菜鸡蛋,全部都给戳烂,这才放下筷子,小脸绷着,“妈咪今天不是很开心吗?” 邵青秋耸耸肩回答,不置可否。 “那妈咪为什么还要煮青菜鸡蛋面?”邵箫音觉得自己遭受到了重大的欺瞒,一颗小心脏堵堵的,以前不都是心情好由她点菜,心情不好……妈咪才煮青菜鸡蛋面么? “因为今天妈咪见到一个人。”邵青秋将最后的汤喝掉,拿口布擦擦嘴角,突然起了兴趣,“你猜是谁?” “我爹地?” “……”有个太聪明,换句话说,第六感太好的小孩真没、意、思!邵青秋站起身,哼哼,“碗给你洗,我回屋啦。” “妈咪,今天那个叔叔又来了,他说妈咪你再不出山,他就要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子。” 小家伙说完,不等邵青秋回答,秀眉就皱成一座小山丘,“妈咪,我查了资料,出山有两个意思,一是到山外去,可我们这没有山。二是借指出来主持某种事物或担任某种职务,妈咪,叔叔他是想请你去做官吗?” 邵青秋靠在门上,直勾勾望着不远处,那个据很多“同事”说和她如出一辙的小家伙,她想了想,冲她勾勾手指。 小短腿见此,蹭蹭跑到她面前。 邵青秋蹲下身子,摸了摸她光溜滑嫩的小脸蛋,好奇又满足的低叹一声,“我以前也这么可爱吗?” “……”邵箫音满头黑线,“妈咪……” “好啦没事,他要烧房子,你就打119,没事的。”邵青秋拍拍她肩膀,起身走进自己房间,然后甩上门。 消声门在小女孩面前,轻轻的“咔擦”一声合上。 邵箫音摸摸鼻子,认命的回去吃被自己戳烂的面。她觉得她有必要早点实践一下如何做饭,因为她的预感告诉她,未来三个月至无上限,将会餐餐不离青菜鸡蛋面。 第一卷 第五章:旧事 邵青秋一回房间,就脱T恤和牛仔裤,双臂绕后,形状优美的蝴蝶骨忽而展开,解开Bra的扣子后,一对圆润高耸脱跳而出。 她扭着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踩着猫步,一边哼着小曲儿,食指转悠着要换的新内内进走浴室。 显然心情极佳。 回来的路上,她扔了限时屏蔽信号的药丸,男人要追顶多只能追到进小区前的入口。这边不说上千户,大几百户的人是有的,挨家挨户查,她量他没那个耐心。 而房间里又有她问小轻要的屏蔽器,只有她的电脑和手机能和外界连接,其他所有的信号设施都是无效的。 想到覃沅珣阴沉下脸色的模样,邵青秋噗嗤一笑,却不小心吃了一嘴的泡沫。她抬手拍了拍浴缸的水。 泡沫横飞的水声中。 邵青秋靠睡在浴缸里,笑容妍妍,望着那些飞扬的泡沫,杏眸中的光彩不知觉散了几分…… 夏日炎炎,她穿着深红色的吊带裙,白皙的肌肤似乎能掐出水来。纤细的胳膊曲起,双手叉腰,在据理力争——“现在覃老爷子生病住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直接议论跳槽的事?对不对得起覃氏对你们的栽培!?” 随着她的义愤填膺,胸前一块挂着的覃氏工作牌荡啊荡,被不远处身为代总经理的覃沅珣看了个正着,声音不大不小,也被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是她设计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在下班后,她在路边救一只被车轮轧伤的小狗,她记得那时候的台词是——“别怕,没关系的,熬过就好了,一切会好起来的。” 她言辞间处处透着积极乐观,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 如此混眼熟的方式,不胜枚举。 终于……让他卸下心房,得到他的提拔,升为他的贴身助理。再靠一步步,成为他最信任的左右手,贤内助。 说到“贤内助”,不得不说覃二少爷,不,那时候还是覃少爷。不得不说覃少爷床上功夫可真了得,让人欲仙欲死,比如她这个……额,从来没有体会过那感觉的人,差点玩嗨,被他直接做死在床上…… 也是因为后来放得太开,以至于在偷到机密文件给四年前还叫陶沅谨的男人,拿到巨款拍拍屁股走人,三个月后才发现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小家伙。 这才迟钝的想起,那个完了之后,安全措施是十分重要的。 听说打胎对身体不好,又或者只是当时鬼使神差的听了小轻和老大的话,竟然把这个孩子给生了下来。 好在小家伙聪明又可爱,虽然一开始跟猴子一样红通通皱巴巴,一点都不好看。 那时候在组织里,给女娃取名字成了最重要的事,七嘴八舌,最后还是老大定下的名字。跟她姓,叫箫音。 箫是中国古乐器,声音圆润轻柔,幽静典雅……好吧,邵青秋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当时老大一定是觉得这两个字好听,就跟他一直想要但是弄不到手的消音枪一样,让人垂涎。 于是随口说了个名字。 总的来说,看着有诗意,听着也朗朗上口,还不需要取小名儿。 第一卷 第六章:她的财神爷 而邵青秋生下孩子后,自然少不了关注那个孩子爹的动态。 听说,覃家少爷覃沅珣因为机密文件泄露,让已经在风雨中摇摆不定的覃家再遭重创,面临被对手收购,或者宣告破产两种抉择。 然后陶沅谨出面了,身为覃家搬不上台面的私生子,他如同神医施手,挽救了濒死状态下的覃家。 据说差点成为覃氏千古罪人的覃沅珣在那段时间里,疯狂的遣人搜寻什么。 据说那时候流传,是陶沅谨故意陷害,两派对峙,南城疾风骤雨,眼看着就要变天了。 而让情势急转的是那一个月后,冠上了覃姓的陶沅谨身为覃家长子,闪电结婚,新娘竟是他自幼长大的青梅。 于是剑拔弩张的对垒,突然间莫名其妙的风消云散。 覃沅珣净身出国,不参与覃家的任何财产分割。 自那以后,邵青秋也没有特意的关注了,以为就这样一别两宽。没想到四年后,会在咖啡厅遇上,还因为她的松懈,顺东西不成反被阴了一招。 他要叫她在覃沅谨手中偷一个人…… 覃沅珣一定以为那是她,是四年前那个联合陶沅谨一起骗他的女人,但其实并不是。因为,老大给她陶沅谨的单子时,附带了一张女人的照片。 意思是让她易容成那个样子。 这样说来…… 如今覃沅谨的妻子就是照片上的女人,而覃沅珣八成是认错了,想要教训一下那个当初害得他身败名裂的蓝泠。 也难为他锦衣玉食了大半辈子,结果却背井离乡,任由一切被掠夺。 他一定是不甘心的。 不过他回来,陶沅谨知道吗?如果不知道,她也没必要让他知道,毕竟她和那个男人也没有多少交情,无非是一个雇主,一个被雇佣。 所以现在的情景差不多就是:覃沅珣华丽归来,要打陶沅谨、不,覃沅谨的脸? 记忆里的覃沅珣是个没多大用处的富家公子,首先是没有多少主张,容易被人影响。其次他的性子虽然警惕,但是重色,容易栽倒在这方面。最后就是……怕事,决策不果决。 虽然后来和覃沅谨对峙那一波,让她略微诧异,但是事实也证明了,那只是他虚张声势而已。毕竟最后一触即发的亲兄弟之战,没有打响。 想到这,邵青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手指一紧被泡得发白起皱,她从浴缸起身,差点睡着了。 五千万…… 不管如何,覃家俩兄弟真的是她的财神爷,等她做完这笔单子,就带着箫音去其他城市,免得再见到这两人,起了不必要的麻烦。 邵青秋在房间点了醒神的熏香,打开待机的电脑,纤细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跳跃,没两下,关于覃沅谨的资料已经全部都显示在屏幕上。 三十四岁,覃氏的CEO,妻子蓝悦,一年前喜得麟儿,小公子覃嘉艺已经两岁…… 下面就是自从他上任之后对覃氏所做的贡献,丰功伟绩列了整整一大排。而在最下方,邵青秋找到了此时潜入资料库以后能用上的信息—— 对方的住址,以及佣人情况,以及某些…… 很快,一个计划就出现在脑海中。邵青秋翻开邮箱,当年成为覃沅珣秘书时经常用电脑和他联络,见邮箱对方还在使用,顺藤摸瓜就找到了对方id电脑。 随手黑了。 第一卷 第七章:中病毒了…… “覃先生。” 覃沅珣正在把玩左手无名指上褪下来的戒指,闻声微微掀眸看他,“怎么?” “中病毒了……”哪怕室内空调温度开着很低,对方额上却有着一层薄汗,看样子为难了一阵子才开的口。 “我可没看片子。”覃沅珣轻笑,将戒指反扣在矮几上,站起身。 修长的双腿迈开,来到他身侧。 程序员自觉起身让位,覃沅珣低头就看到蓝幽幽的屏幕上,节奏不快不慢的出现一行字—— “两千万,账号是——” 一场串数字出现在这话后头,四位数一个空格,两个账号之间由三个空格相隔。还有打错,得再退回去,看得覃沅珣英眉微扬。 “你可以回去了。”覃沅珣开口。 程序员连连点头,不敢多说话,直接走人,轻声带上门。 而覃沅珣则在抱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这女人还真有两下,虽然没看到和传言中那样神乎其神,但察觉到他安装的窃听器,有办法做好掩护,然后到现在的入侵。 至少……他能够放心让她进覃家。 他不指望拿回那个将死不死的覃氏,只是需要这两个字而已,而那个男人……不配冠上覃这个姓。 男人的眸色沉了下去,抬眸,就看到长串的数字后面又加了一行字:限两个小时以内,覃先生,姐姐的耐心一直不怎么好哦。 末了还一个酷酷的抽烟表情,看得覃沅珣趣味大起。 本来这趟回来是也想让覃沅谨感受一下被女人绊倒的感觉,再者,就是想把当初那个胆大包天,敢和陶沅谨沆瀣一气来坑他的女人,吃点苦头长长教训。 比如……女人不是觉得自己男人被抢是最大耻辱? 如果这个叫做邵青秋的女人表现不俗的话,他很乐意花一笔钱继续雇佣。等迷得陶沅谨神魂颠倒,再出来,玩一把戴绿帽抢女人的戏码。 将当初的耻辱,如数,不、成倍奉还。 “邵青秋……”薄唇掀合间,三个字带着玩味儿被念出。男人眼皮抬了抬,扫到不远处的矮几上的戒指,他轻笑着,“蓝悦。” ** 对方的动作十分迅捷,半个小时不到,邵青秋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 听到动静的邵箫音敲门进来,探进小小的脑袋,对上她,“妈咪,我忘了和你说,今天那个叔叔把我爹地的照片递给我,问我认不认识。” 把到账的钱转给小轻处理,邵青秋心情正不错,闻言手机往床上一扔,冲看着站在门背后那小小的人勾勾手指,“然后呢?” “我说不认识,他又问起爹地,我说爹地在国外赚钱。”邵箫音走进房间,带上门,很利索的爬到她腿上,坐好,仰头看她,“妈咪,我今天看到和他有关的报纸了。” 他? “你看得懂?”邵青秋一开始只跟孩子说她爹地在国外赚钱,毕竟覃沅珣远在国外。后来在孩子有了自己的主观后,更是直接告诉她,她爹的真实身份。 第一卷 第八章:贵人多忘事 并直言她是她不小心附带出来的。 她的“职业”孩子不知道,所以邵青秋只说当年自己是覃沅珣的秘书,后来两情相悦,直接滚了床单,因为没有做好保护措施就有了她。 但是覃沅珣突然没落,还背负着名誉上的损失和人格上的质疑,欠了一屁股的债。 于是她就带球跑了。 因为邵青秋说,她不想带着孩子,嫁给一个没前途的男人。 而当时听完她解释的邵箫音,没有半点质疑,反而慎重其事的点头——妈咪你做的对,那个时候,我们留在爹地身边只会成为他的拖累,也会被他拖累。 分开是最明智的抉择。 但是现在显然情况有变。 邵青秋低头看自己女儿,无辜眨了眨,问:“怎么一直这样看着妈咪?” “报纸说,爹地他现在很有钱,超级有钱,是美国首屈一指的操盘手,身价千亿,不、已经无法以数字为他计价。” 邵青秋看到她眼睛亮亮的,心下暗叫一声糟糕。 果然,就听到她语气有些雀跃的问:“妈咪,如果爹地娶了你,我们是不是有钱请很多国家的厨子,来给我们做饭?” “不可以。” “为什么?” 邵青秋才发觉自己拒绝太快,但是箫音再怎么聪颖也只是个三岁孩子,大人都能骗的邵青秋怎么可能想不出骗小孩的说辞? 当下咳了咳,义正言辞道:“知道为什么妈咪喜欢做青菜鸡蛋面吗?” 邵箫音先是下意识摇头,然后顿住了。 紧接着邵青秋感受到怀中一轻,只见邵箫音从她腿上滑下,昂着小脑袋,露出一排小牙笑得灿烂,“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住就挺好,挺好。妈咪你忙,我看作业做完了,看电视去。” ** 邵青秋和覃沅珣约好,两天之后在之前的咖啡厅同样的位置见面。 邵青秋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一分钟,抬眼就看了眼不远处的位置上——大夏天却依旧西装笔挺的男人。 只见他似乎抬左手腕看了眼表,然后就收回了放在窗外的目光,往店门口这边看来。 女人总是傲慢到让男人等,无关于职业。覃沅珣心中才腾升起这个念头,就看到一只手机被扔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手机是他的。 覃沅珣心中一凛,抬眸。桌边站着一个五官普通眉目宽和的中年妇人,穿着十分土气的碎花七分袖。 他的视线随之落到她手上,也许是做惯了家务事,手指虽然纤细却有些茧,整体肤色偏暗。 “你……”他沉声。 邵青秋笑,带起眉梢眼角一些上了年纪才有的细纹,声音也十分相符合的温吞老实,虽然语气不怎么样,“覃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 覃沅珣眸中迅速划过一丝诧异,站起身,“邵青秋?” 女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歪了下脑袋,望着他的眸中狡黠和得意一闪而过,“怎么样,技术不错吧?” “不错。”覃沅珣想说绝了差点把他都瞒过去,但觉得不能让她太过自负,不过随即英眉又打了个褶,“你这样是要做什么?” 邵青秋四下扫了眼,这才在他对面坐下,拿过点单册子,“覃沅谨的妻子最近似乎得了抑郁症,没法照顾好孩子。” “但是他们早已经有保姆。”这些覃沅珣当然不会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第一步,取而代之。” “哦?” “首先……” 第一卷 第九章:我恨你 是夜,覃家。 低调奢华的大厅,繁复的施洛华水晶吊灯闪着盈亮夺目的光芒,而水晶吊灯下,穿着居家服的一男一女相对而站。 彼此的轮廓都被照得分明,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后,一声婴孩啼哭打破沉默,紧接着一阵紧过一阵的哭声响起。 “你不去哄?”覃沅谨沉声,眸色阴冷。 蓝悦扫了眼不远处的婴儿车,面无表情的笑一声,回过头,抬着下颔对上他,“那不是我亲生的,为什么要哄?” “啪——!” 利落的巴掌声,甚至在空旷的大厅中有了回音。 看着女人踉跄两步才站稳,男人长腿两步上前,一把擒住她的胳膊,看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有些咬牙切齿,“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呵。”女人抬手捧住火辣辣的左脸,只觉得脑袋发蒙,但是杏眸反而烧起不羁叛逆的神色,“你有种就打死我,我告诉你,就算我学一百遍,我也学不来你家泠儿那狐狸精样!” “啪——” 男人沉着脸,反手又是一巴掌,“我可不是什么有不打女人这样可笑原则的男人”。 因为男人过大的力道,蓝悦直接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疼得脸色发白,一时间竟然起不了身子。 黑色的长裙落在地上,散成一朵扭曲痛苦的花。 孩子啼哭开始慢慢嘶哑,仿佛能察觉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安到了极点,就只能用眼泪和哭喊来宣泄。 “我恨你。” 男人长腿迈过,没有丝毫停留,蓝悦咬牙说出三个字,眼泪却涌了出来。她抬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渗透,呜咽,“我恨你……陶沅谨……” 已经抱起孩子的男人听到那三个字,眸中寒冷更甚,“我不想再听到那个姓氏。” “再不想也是院长妈妈给你的!”蓝悦突然声音拔高冲他吼,化着淡妆的脸因为泪水冲刷有些狼狈,脸色苍白夹杂着因怒火而起的殷红,看着更是人不人鬼不鬼。 覃沅谨怀里的孩子哭声不停,让他恼怒更甚,恨不得直接把人给摔了。 这时,响起一个带着畏惧的声音—— “覃先生……” 覃沅谨眸色凌厉阴狠,朝着来人就是一记眼刀,“你最好有事!” 而管家更是一头冷汗,擦了擦额,将腰弯得更低,不敢和他的视线有任何接触,“外头有一个妇人,说是受您聘请来的保姆。” “我聘请?”覃沅谨语气更冷,“保姆不是才下班,我什么时候又聘了一个?” 感觉突然寒风阵阵,管家的头更低了,“她好像是徒步走来的,看着装打扮,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这天也晚了……” 他的话,在孩子的哭声中,让人的心不由更烦躁。 “叫她进来,哄孩子不哭就留下,不行就滚蛋!”覃沅谨心中的不耐已经快要升到顶点,转身就朝还坐在地上不起来的女人吼,“你他妈给我起来,小的哭大的也哭,别逼我发火!” 蓝悦被猛然炸响的话吓了一跳,却连看都不看他,双手撑起自己,忍痛拖着扭伤的脚,动作迟缓的走向沙发。跌坐进去,又是引起一阵钻心的痛。 而跟在管家身后的邵青秋远远就听到婴儿啼哭,当下心中有了计较,这比她预想的情况还要好,脚下的步幅跟着加大了些。 第一卷 第十章:当自己眼瞎耳聋 室内灯光明黄刺人,女人坐在沙发上默默流眼泪,小孩声嘶力竭的哭着,抱着他的人则一脸的不耐。 虽然是豪门,但是清冷的隔绝着所有的温情。 邵青秋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况,和睦的婚姻显然没有它外表那么光鲜亮丽。 在管家的简单介绍之后,易成四五十岁农村阿姨的邵青秋拘谨的朝覃沅谨鞠躬,手指绞着碎花土布衣摆,“覃先生您好。” 动作虽然有些拘谨紧张,但是语气不卑不亢,微微弯着腰,极有礼貌。 覃沅谨没有时间和她说这些乱七八糟,扫了眼怀中哭得可怜的孩子,“哄少爷不哭,就让你留下来。” 邵青秋给自己这新身份换了个名儿,单字“唤”,也做“换”的意思。不过到底是什么不必要追究,反正这件事会被翻过去。到时候她拿着覃冤大头给的巨款,和女儿比翼双飞,享受人生去。 等她接过孩子时,小家伙早已经哭得满面通红,眼泪鼻涕肆流。 邵青秋拧眉,步入中年的那普通老脸也皱出一些心疼的皱纹。 不过抱着孩子小心的哄了一会儿,效果立竿见影,孩子安静下来,也许是哭累了,直接睡着。 虽然小箫音大半的时间都是其他人在照顾,但是身为孩子的亲妈,邵青秋还是有管的,特别是箫音虽然不认生,但是认奶。 总而言之,嗷嗷待哺的小箫音很粘邵青秋,所以她哄孩子的经验不少,效果也不赖。 来之前邵青秋查了资料,知道覃家晚上孩子哭闹。而且这个时间段夫妻二人在家,是最容易攻克的一个突破口。 不然她也不会叫覃沅珣将她送到半路,自己又不辞辛苦的走了大半天。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看女人真把孩子哄住了,这会儿将人交给管家,覃沅谨的脸色不自觉缓和下几分。 “回先生,我姓邵,单名一个唤,使唤的唤,今年四十九。”邵青秋站在门口,垂着眼,姿势谦卑,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拘束,“我生养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所以对照看孩子还是有信心的。” 覃沅谨倒不是怀疑这一点,刚刚她已经证明了。 他看了一眼沙发上沉默抽噎的女人,心中烦躁升起一点,又散去,他说:“薪水待遇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照顾好孩子,其他事情就当自己眼瞎耳聋,听清楚了?”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给我这份工作。”为了逼真,邵青秋还感恩戴德的朝他跪了下去。 覃沅谨摆摆手,“管家,带人去休息。” 覃家西面有一栋小楼专门是给佣人住的,略有些偏僻。 邵青秋看着领路走在前头一言不发的管家,心中寻思着怎么套套话,突然打了个寒蝉,就势撸了撸胳膊,道:“这天气凉起来了。” 管家不置可否的应一声,“住宿有空调。” 邵青秋眼中光一亮,又咳了咳,“那不知道有没有网线电脑这些啊?” “你不是乡下人吗,还会这些?”管家嘴上疑问,但是语气倒没有多大警惕,“还有,大半夜的走山路,不怕丢了?”